(六)
这几天,磊子饭也不吃,课也不上,在**睡觉。他曾说,睡觉是人生最无聊的事,或说那是最浪费生命的事情。所以他平时早上不睡懒觉,中午不休息,可他现在一连睡了三天,这需要多少耐力和勇气,也许他真的被悲伤打跨了,我想。
我说,磊子,别这样,今天去上课吧,是微积分课,那老头很厉害,你是知道的。
磊子在**翻了一下身,然后又望了望煞白的天花板,爱咋地咋地,老子照样不上他的课,他有能耐,把老子开除了。
人都说只有熬夜,眼窝才会陷下去,可是,我发现磊子的眼圈是黑的,眼窝也明显的陷下去了,我有些不可思议,他的脸比以前憔悴了很多,乱蓬蓬的头发,斋乱的胡子,他好象在这几天一下子变成了饱经沧桑的老头。看着他那黯然空洞的眼神,我心一阵难过,我没有再说什么。
振作点,说完我便匆匆下楼。
教微积分的是一个比较博学的老头。稀疏的头发怎么也遮不住光洁的头皮,硕大的黑框眼睛却罩住半边脸。他有些佝偻,但很严厉,同学们谁的课都敢逃,惟独他的课不逃。他一节课能点三次名,若被他抓住,定严惩不贷,扣学分、通报批评、记过处分这都是他的杰作。
他的课很深奥,总是给人一种身在天际的感觉,头脑里是一片茫然,什么也不知道.。但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他让我们,而且是必须去听他的课呢,也许他是在负责,是在做一个老师最基本的职责,但是,我想,如果用这种‘暴力’的手段来强制学生听自己不喜欢或是听不懂的课,似乎有些不人权,如果一个老师讲课很生动,又能和学生很好的沟通,我敢保证,没有强权也没有逃课,既然学生都逃一个老师的课,那他只能在自身找缺点,而不应该来强求,再说,这样逼来的学生是不会专心听课的,所以说,在这老头的课上,看小说,写情书,发短信,睡觉的人约占三分之二。其余的三分之一能保证他们在看黑板,心里想什么就不知道了。我想说,于其在无聊的课堂上浪费光阴,不如去逃课做点对自己有益的事情。
今天的出席率很高,老头在讲台上满意的一笑,我的心稍有平衡,可谁知老头还是拿起点名册,我的心再次悬起来,没办法,我只好牺牲了。
老头点到磊子的名字时
我便站起来,低着头,“到。”
我把头深深的埋在桌子上,脸上的温度已达到炽热。一会儿,我便听见老头在黑板上一个劲的叫我的名字,但我没有站起来。
“老师,”说话的是小义,”他今天早上头疼的厉害,去医院了”。
“对呀对呀。”老猪也补充到。
这不是理由,像这样的理由我见多了。老头冷酷的道。
“老师……”小义还想分辨什么。却被无情的老头打断。
“别说了,回去让他写一份检讨,下节课交给我,还有,让他安心的等待处分。”
两天后,我的处分下来了,上课无故缺席,全院通报批评。
我冷哼了一声,这样的处分是一个无聊的嘲笑。我一点都不为这处分伤心,反而似乎有一种淋漓的感觉,惩罚我吧……来吧,老子不怕,把我的心折磨成千疮百孔,把我折磨的体无完肤,那才叫一个真实的痛快。
我又开始趴在桌上写作,笔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总是默默毫无怨言的把我心中的悲伤都倾吐给洁白的纸,是它一次又一次的把我从伤心中拉出来。可我今天一点都不伤心,但心里的那中复杂的感觉却让我无法下笔,努力的思索着,仍找不到一丝的头绪。于是,我想喝茶,却发现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沥沥的下着雨。
在我的脑海里,雨水是我最美好的回忆。我的家乡是一个多雨的地方。一年365天,有265天都在下雨,所以我喜欢雨,春天的雨害羞,夏天的雨活泼,秋天的雨温驯,冬天的雨含蓄。我喜欢在雨中散步,因为那样,就不能分辨我脸上流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心里有一阵欣喜,东北的天,很少下雨,而这场雨来得仓促,但来得很时宜,我放下笔,奔下楼,冲进雨帘里,我开始漫步,我漫步总是无目的的,然而却又总是不自己的向人工湖的方向走去。
我才发现,原来东北的雨不会疼爱人。因为它很冰冷,一股股没有温度的水线顺着我温热的颈部慢慢的来到胸前。我不禁寒颤了一下,但很舒服。我的头发无力的耷拉着,开始滴水。我的眼镜开始模糊。
下雨的人工湖更美,我还是在以前的那个位置,静静的看着湖,以往平静的的湖面已被淘气的雨滴弄成一张老人的脸,有些难看,但很亲切,从树枝上掉下的水珠,显然有些霸道,它砸在水面上,泛起的涟漪把别的波纹挤到一边。有一滴掉在我脸上,甚至是“砰”的作响,有点痛。
微微的一阵风过,我稍微的颤抖,衣服已经可以拧出水来。冰凉的雨水在我脸上,鼻子上,耳根肆无忌惮的爬行着,但很惬意。我似乎感到我的身体和雨水一般温度,我摸摸胸,心还在跳。
“成子,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在这里?”很熟悉的声音。
我回过头,是我的好朋友——琳琳,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心地善良,单纯活泼。
我没有说话,她走到我身边,把伞撑在我头顶上。“回去吧,我知道学校给你处分,你心里难受”。
“我才没有不好受。”我对她大叫道。是的,我从来都不对人发火,但除了在雨中。然而,我却认为她很倒霉。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然后又平静的道:“回去吧,我送你回去吧!别和自己过意不去,这样的折磨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我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再呆一会,这里很清净。
她有些生气,说我固执,这么冷的天,却在这里淋雨,问我是不是疯了。我对她笑,我没疯,疯的是整个世界。
你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求你了,别这样好吗,会淋病的,她说话带着乞求。
我走出她的伞,再次来到雨中,雨滴比刚才大了。湖面的涟漪也大了,原来雨下大了。我喜欢大雨的感觉。
琳琳在打电话,我索性向前走几步,再次坐在曾经的石凳上,木讷起来。石凳好象有些刺骨,全身不禁再次寒颤了一下,我又开始幻想,幻想将来我卧在**不能动弹,而回忆我曾经坐在雨中石凳上。那时的我会不会有一种眉开眼笑的感觉呢……
“哥……”一声长鸣之后,我看见磊子扔掉雨伞**的向我跑来。小义在后面。
磊子跑到我面前,狠狠的抱住我号啕大哭。
“哥,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哥……”
磊子别傻了,哥喜欢淋雨。我强忍着眼泪。
“哥……鸣鸣,都是我害了你,哥……”
“千万别这么说,好兄弟。”我流泪了。但没人知道我在流泪,因为在下雨。
磊子猛的松开我,“不公平,不公平,老子要找那王八蛋算帐。”他怒吼着,同时向学校的方向跑去。
“磊子,如果你去了,从此以后,不要……不要再叫我哥了。”
他停了下来。无力的靠在一棵大白桦上。猛的一拳砸在树干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看见树干在流血。
“哥,回寝室吧,容易感冒的。”小义为我打起雨伞。
“磊子,我们回去。”
“我不回去。”他再次怒吼道。
“磊子,滚回去”,我对着坐在地上的他吼道。
“哥…………”,他再次的泣不成声。
我的心又一阵的难受,什么也说不出来,我走过去,**的抱着他,在他的肩膀上,分不清泪水还是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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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七)正如想象那样,我生病了,高烧39。5度,他们都为我担心。我笑着说,这样~好,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去~课。我去了学校医务室,校医是个中年~~,脸~总是~着慈祥的笑容,很亲切。她看了我的~~计,大吃一惊,然后责怨的道:“烧得这么厉害,怎么~成这样?这里的天气变化无常,以后可~小心点。”人,都是很脆弱的,特别是在孤独无助的时候,总是那么容易被感动。当在一个完全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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