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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败涂地》

第3章千里大逃亡

作者:许杰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出租车送郎俊出城以后,他便长长地吁了口气,他将身上的零钱倾其所有都给了那个白菜脸司机。他感谢得几乎要给郎俊叩头,郎俊觉得挺不是滋味。感谢的应该是他郎俊才对,真的。

“摩托车!”郎俊看见一辆红色的铃木王正向他驶来,便招了招手。

“师傅,去哪里?”

“去阎王爷那里!我操!”郎俊照着他那略挺的鼻梁就是一勾直拳。他捂着脸,蹲下身去,郎俊紧接着一脚踢去,他便躺在公路过的一水坑里一动也没动。他跨上车,点上火,加大油门,便风驰电掣身向铺满黄金的路上驶去……

这宗今年全省最大的劫案,便将成为明天早晨报纸和电视甚至网络的头条新闻。通缉令将在24小时之内发放全省乃至全国各地的大小公安机关。但犯罪嫌疑人的模拟画像顶多身高与体型与他相似之外,哪儿也看不出这么经典的作品是他这样一个人所为。不可能!真的不可能!可能要在数日,甚至数月之后真相才会浮出水面。所以,现在的郎俊已犯不着这么惊慌失措。

郎俊真想回去一趟,去送几个钱给躺在病**的父亲,父亲为了他念完计算机中专在工地上做了没日没夜地干了三年,落下这腰肌劳损的毛病;还有他那可怜得叫人心酸的姐姐。姐姐自从跟那赌徒离婚以后,又接着下了岗,生活也一直没有着落,还要拉扯着那个可爱又可怜的小外甥,唉,真不容易!

郎俊掉转车头,便听到一阵阵急促的警笛声。绝对不可能,这么快他就被发现,他数个月的精心策划,不可能就这么差劲。然而,这警笛,这听起来叫人毛骨悚然的警笛,似乎在告诉他,这一回头就是一条不归路。也许,警察早已在所有与郎俊沾得上边的人家里守候了,只等着他自投罗网。郎俊是不能回去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返……”是谁在吟这样怆然的句子,他狠不得揍他一顿。他只好对着他来时的方向,连鞠了三躬,才在铃木王后放出一炮浓烟,消失在茫茫的夜霭中。

摩托车刷刷地辗过光洁的水泥路面,郎俊在飞驰中突然有了一种亡命天涯的感觉。

訇訇的长江水已近在眼前,他已驱车数百里,来到了这浩浩荡荡的长江边。他站在堤上,夜风吻着他的脸颊,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不知当年的那个伟人,站在这堤上,是否有郎俊今天的感受。

郎俊将车头对准滔滔的长江,紧握着离合器,将油门加到最大值,然后猛一松离合器,铃木王就象一条入海的蛟龙,在水中溅起几朵优美的浪花,便消失在滚滚的长江里。那泛起的几个漩涡,使他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郎俊继续抄一条小路,离开了长江,向着远处灯火斓珊的一座小镇走去。整整一夜的辗转奔波,使他感到精疲力竭。他现在真想有一张床,一张席梦思,一顿美餐,哪怕这要了他的一切,都他妈值!

“同志,这附近有没有旅馆?”郎俊问一个早行人。

那人乜斜了他一眼,大约是觉得郎俊这样一个人大清早的问有没有旅馆肯定有点神经,便没好气地说:“前面就是。”

“谢谢!”郎俊还很正人君子似的回敬了一句,这要是在他生存的那个小城市,郎俊这一辈子也没说过这两个字。今天不知是太阳从西边出了,还是咋了?见鬼!

他挨着这一排旧房子找过去,这个小镇不是金大侠笔下的集市打死他也不相信,那大约是六朝时期的“野花旅店”的招牌在他眼前仿佛一根救命的稻草。

“老板,住宿!”

“嘿嘿,老板,您住宿啊?!”一个半老徐娘扭腰撇胯笑眯眯地迎了出来。“单间50。”

“这破地方,也50,黑店呀?”

“先生,你不知,这50元,值!——你住了后就知道了。这里面有特种服务费。你不愿意就住双人间、三人间,那很便宜哟,5至10元……”她瞪着一双水泡眼,那纹过的眉毛,怎么看起来都象两片脏不拉叽的柳叶。

“算啦算啦,不要哆嗦,去看看房吧?”

这也算上等套房?我操!床单少说也半个世纪没清洗了,发出一股股难闻的气味来。好在他习惯了这种气味。

“老板,赶快搞一份小炒来,来一瓶好点的酒。对了,啤酒也行。”

少顷,一种廉价的香水味扑鼻而来,里面夹杂着饭菜的香味。郎俊的鼻孔其实更敏感饭菜的香味。一个妖冶的少女,**涂得一蹋糊涂,袅娜着身子,娇嗲嗲地推门进来。

“嗨,西生,你要的早点好了。”

“搁那吧。”郎俊瞥了一眼屋中的一张茶几。

她放下托盘,又将啤酒倒满了酒杯,那泡沫腾腾地升起,也升起了他的食欲。她将酒杯递到他的嘴边,一只手吊住他的脖子,坐到他的腿上,说,“怎么谢我?”

郎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提起来,推出门去:“小姐,我不需要你提供的什么服务,我想休息。”

“哼!”她一跺脚气呼呼地下楼去了,她的自尊似乎受到了空前绝后的伤害。郎俊管不了那么多,他将门反锁上,免得再受到这样的搔扰。这个未曾开发的小镇,但人的思想与观念,绝对是开发的。

郎俊吃过饭,又掏出那把从“三仔”手里用800元钱换来的“五·四”手枪擦了擦,将它别在裤腰带上,和衣倒头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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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遇交警』

这一觉~得一点也不安稳,是郎俊平生第一个囫囵觉。整夜都~着恶梦,仿佛有千军万马正追杀着他,~心跟擂鼓似的跳个不停。他时儿梦见行在万骷之中,时儿又委顿成一只恶狼,与此同时又有无数贪婪而凶残眼光瞄准着他。“啪”地一~~~,他倏然跳起来。郎俊这人,对~~过于~感,大约在~~队听多了~~的缘故。他~到~都~透了,外面几个小~孩正持着玩具~~在你追我赶地拼杀。郎俊~脆坐起,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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