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志愿军总司令彭德怀站在低矮的涵洞里,**,寒冷,这位总司令却不以为意,他**地盯着桌子上的作战地图,昏暗的油灯将他在地图上投下一个模糊的影子。按照原计划,在第一次战役中,我们应该吃掉敌人的两三个师,站稳脚跟,然后全面展开。然而由于敌军的进展速度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我军仓促应战,敌军的**虽然受到了遏制,但我军站稳脚跟的问题却并没有解决。怎么办?“内线作战,诱敌深入,各个击破和歼灭敌人!”彭德怀在作战笔记上写下了这样依一句话后,随即确定了作战部署:
东线,宋时轮的第九兵团在四十二军的掩护下迅速渡江入朝,以一个军进至旧津里以南布置阻击阵地,主力集结于旧津里西南及东南地域,待敌深入我伏击地域而歼之,后视情况向东或向南扩大战果。
西线,四十二、三十八、四十、三十九、六十六、五十军由成温洞至定州由东向西一线排开,四十二、三十八军首先分别攻占宁远、德川,得手后向西南迂回,切断敌军退路;四十、三十九军中间突破;五十军负责西海岸警戒;六十六军集结于龟城、定州待命。
1950年11月中旬,志愿军前线部队奉命主动放弃反击,同敌军脱离接触,同时,在撤退的道路上,志愿军还遗弃了很多缴获的破旧器材和枪支,使敌人误以为我军“狼狈撤逃”,同时,释放了一部分美军战俘,造成我军粮食短缺的假象,而我军在进入山区后则严密伪装,静候敌军进入口袋。
1950年12月6日,麦克阿瑟“圣诞节前结束战争”的梦想宣告破灭,敌军撤出了平壤,一直退到了三八线以南。
2.赵久财安顿好受伤的小王,跟着大部队按照作战计划在朝鲜半岛上左冲右突,第一次战役结束后,他们获得了20多天的休整期,在这20多天里,部队抓紧时间补充给养,整顿训练。赵久财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战友们弄有营养的东西吃,他很清楚饿着肚子打仗以为着什么,“战争,”,他看着眼前的火堆,锅里面是他刚刚从朝鲜老乡家里借来的粮食,“战争啊,你毁了多少人啊!”火苗似乎不懂眼前这位军人的忧伤,依旧欢快地跳动着,透过那火苗,赵久财看着看着突然哭了,“你知道吗?我出来5年了,一次家也没回过,战争年代,我是军人啊,军人,在这个时候怎么能够逃开战场回到家乡去呢?我家里有一个漂亮的老婆,算是我老婆吧,我也不知道她最后有没有嫁过去,我走的时候其实我马上就要结婚了,她说她会等我的,唉,她给了我那50块钱,让我应急,我怎么能舍得话哟,恒淑啊,恒淑!”火苗似乎又听懂了他的话,一下子黯淡下去。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赵久财的肩膀,接着,一个高大的身躯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怎么?想家了?”赵久财侧过头,不看他,“没,团长,我没想家!”眼泪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想家就想家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报告团长,我是志愿军战士,是无产阶级共产主义战士,我不会想家!”“放屁!”团长噌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手指着赵久财的鼻子,“赵久财,你给我听着,志愿军战士怎么了?志愿军战士首先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是人就得想家,没有家哪来的你?你赵久财牛了是不是?当上了志愿军战士就连家都可以不想了?你他妈也不想想,你连家都不想了,你还能想着祖国吗?”赵久财被团长一顿训斥,低下了头,良久,低声说道:“团长,我错了!”
“算啦,我火气也太大了,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战斗吧!”
“是!”
3.第二次战役共歼灭美军24000多人,美军第八集团军司令官沃克中将在溃逃中因车祸丧生,美国舆论界称此次战役是“美国陆军史上最大的败绩”。提出了就地停火谈判,稳定三八线战前状态的倡议,一些亚非国家也站出来搞了个“十三国提案”,意在规劝中国人民志愿军在三八线以北“停火谈判”,这和当年美帝国主义援助蒋介石“假和平,真内战”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外交部总理周恩来针对这个提案发问:为什么十三国不反对美国对朝鲜、对中国的侵略?为什么十三国不宣布从朝鲜撤出一切外国军队?为什么十三国中还包括一个菲律宾(菲律宾是在朝联合国军成员之一)?为什么美军打过三八线的时候十三国不讲话?
1950年12月23日,周恩来致电十三国集团:
一、只要一切外国军队从朝鲜撤退的原则被接受并付诸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将负责劝说中国人民志愿军部队回到本国。
二、停止朝鲜战争与和平调解朝鲜问题可分为两个步骤来进行:第一步,在七国会议中商定有限期的停火并付诸实施,以便继续进行谈判;第二步,联系政治问题谈论停火全部条件,商定:从朝鲜撤出一切外国军队的步骤和办法;向朝鲜人民建议如何实施朝鲜内政由朝鲜人民自己解决的步骤和办法;美国武装力量自台湾及台湾海峡撤退;以及远东有关诸问题。
三、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地位必须得到保证。
这些要求显然是无法让美帝国主义所接受的,于是,在1950年12月31日,当美国人刚刚过完圣诞节,忙碌着过新年的时候,第三次战役的阴云已经笼罩在了他们的头上。
4.宋恒淑坐在灶坑前,看着里面跳跃的火苗,她的心也跟着火苗在跳跃,她看到赵久财坐在火苗的对面,轻轻呢喃着;她看着赵久财被团长训斥着;她看到赵久财回过头冲她笑了笑,然后拿起枪大踏步走了,他在山岭中奔驰,他在雪原中奔驰,他隐藏在丛林中,躲避着敌机的扫射与轰炸,他借着夜色悄悄地向敌人摸过去,他像一只豹子,敏捷地躲闪着敌人的子弹,然后她看见他振臂高呼,带头跳进一条河里,向对岸游过去,颗颗炮弹落在他的身边,可他毫不畏惧,依然在向对岸冲,她感到,在他的信念里,此刻只有“冲!冲!冲!冲到对岸去!消灭美国鬼子!”……
5.第二次战役结束了,赵久财的部队驻扎在朝鲜的安州,白天的时候,他们躲进山林中休息,夜晚他们出来整训,但是,敌机还是没有放过这个城镇,他们俯冲轰炸扫射,房屋只剩下残垣断壁,村子里浓烟滚滚,街道上也没有了行人,“逃!离美国鬼子越远越好!”这是许多平民老百姓心中唯一的想法。野狗乱蹿,乌鸦盘旋,寻找着死人的尸体。赵久财和他的战友们怀着悲愤的心情默默掩埋着他们,修复着被美军飞机炸毁的房屋。粮食仍然短缺,但他们仅靠着从美军那里缴获来的给养度日,没有动朝鲜老乡家里的一粒米。
赵久财望着眼前的山林,脑袋里飞快地旋转着,怎么办?还是那个老问题,吃不饱,怎么打仗?远远地,山林里传来了几声野鸡叫,赵久财眼前一亮,回头对炊事班的人喊到:“走,跟我打猎去!”几个人带着枪进了山林,傍晚的时候,他们带着野鸡和兔子回来了,老远就听见赵久财喊,“同志们,今天抓到了好多野鸡和兔子,明天大家一起上啊!”这时,就听见团长说到:“赶快审问,看看敌人有什么计划?”战士们顿时一阵暴笑,原来,在当时的朝鲜战场有一条规定,将南朝鲜军队称做是野兔,将美军称做野鸡,团长误以为是抓住了俘虏。
“是,团长!”赵久财突然很严肃地回答,然后蹲下去盯着一只挣扎的野鸡:“野鸡啊野鸡,说,你到底有多少同伙藏在这山里?”野鸡被他吓的直叫,“呀?还敢反抗?我告诉你,弟兄们可都好多天没见荤腥了,再不交代,我把你剁了炖汤!”正在喝水的团长把一口水全喷了出来,“我说有你这么审问战俘的吗?”说着转过身,当时就傻了,全团的战士们更是笑的前仰后合,赵久财连忙拎起野鸡,“团长,我去做饭!”
6.战争服从于政治!彭德怀坐在君子里的指挥所里,手里拿着烟却并不吸,他的脑子里在盘算着,本来他打算让部队过冬休整,以便更好地给敌人以重大打击,但是在这个时候,美国却突然要停战谈判,企图诱使我军停止在三八线以北,以使自己的军队得到补充休整,然后卷土重来!“决不让敌人的计划得逞!”而同时,毛泽东的电报也飞到了彭德怀的案前:
德怀同志:目前伪军及美军一部在三十八度至三十七度站住脚跟组成了防线,对于我军各个歼灭该敌,最为有利。目前伪军集中于我有利,分散则于我不利,因此,不但我军于此次战役后收兵休整可以向后撤退一步,便伪军集中起来,构成防线,以利下一次歼击,而且对于原定人民军第二、第五军团深入敌后分散敌人兵力的计划,值得重新考虑。该两兵团在此次战役后暂时和志愿军一同休整,不要南进,待下一战役后再行南进,似较为宜。
究应如何,请你酌定。
毛泽东
十二月二十四日
考虑到我军没有制空权,而敌机白天轰炸很厉害,我们只能夜晚作战,美伪军都是一些嚣张狂妄之徒,他们以为无论如何志愿军也不会在12月31日这天发动攻击,而志司的命令却是12月31日开始第三次战役。
7.“肉汤就炒面,可劲造啊!”赵久财把刚做好的肉汤给大家端上来,命令也到了师指:强渡汉滩江。部队火速吃完晚饭,即刻启程,12月31日准时到达并隐蔽在汉滩江边,此时,天空飘下了微微雪花,汉滩江江面上还没有结冰,江水缓缓地流着,这给渡江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赵久财趴在雪堆里,“团长,这我们可咋过去啊?”“咋过?当然是游过去,你还想坐着炮弹飞过去啊!”赵久财被团长一句话给呛了回去,耐着性子趴在地上。
晚8时,渡江命令下达,为了不引起敌人的警觉,战士们小心翼翼地进入到江水里,向对岸游过去,赵久财游在队伍的最前面,冰冷的江水透过棉衣直接打在他的身上,浑身都已经麻木了,他尽量躲避着敌人的探照灯,尽量延长自己隐蔽行进的时间,他心里很清楚,越晚被敌人发现,我们取胜的概率就越大,然而敌人还是发现了这支大胆的部队,顷刻间,对岸的机枪**地扫射过来,炮弹也像蝗虫一样铺天盖地地落下来,而我们没有炮兵支援,只能强顶着向前冲,还没等登上岸,就已经能清楚地看到,敌人在江边设置的一溜碉堡。赵久财一个猛子扎到水底,忍受着冰冷的煎熬,尽量向岸边游,刚一露头换气,一颗炮弹就落在了他身边,激起的水花把他打的摇摇晃晃,几乎要顺着江水漂走,旁边的战友赶忙拉了他一把,他回头笑笑,又一个猛子扎到水底,然后贴着岸边爬了上去,他回过头,江水不再平静,到处都在怒吼着,战友们的鲜血染红了江面,而刚才那个拉了他一把的战友此刻却无助地顺着江水往下游漂去,赵久财徒劳地伸出手,什么也抓不到,他张大了嘴巴,可什么也喊不出来……
赵久财愤怒了,他的眼睛充满了愤怒的火焰,“复仇!为战友复仇!”他和几位已经上岸的战友向江边的碉堡冲过去,将手榴弹从机枪射孔扔进去,伴随着猛烈的爆炸声,碉堡在翻飞,敌人在哀号。赵久财和他的战友们突破了敌人的防线,将防守的敌人杀的溃不成军,他们丢掉了武器,丢掉了一切负重,他们的念头就只有一个——“逃!”,离中国军队越远越好;而赵久财现在也只有一个念头,“追!决不能放过鬼子,一个不留地歼灭他们,为战友复仇!追!追!追!”
8.宋恒淑倒在炕上,身上盖了三层棉被,可她的嘴里还是不停的喊着“冷!冷!冷!”那不是一般的冷,她仿佛掉进了寒冷的江水里,刺骨的寒冷直插五脏六腑,现在她感觉,她和她的赵久财一起在一条她不知道的江里,他们奋力地向对岸游,枪声在他们的耳边响起,炮弹在他们的身边爆炸,浪花将他们淹没,他们顽强的站起来,他们向对岸冲,突然,她看到赵久财被浪花打的摇摇欲坠,她从后面冲过去想拉他一把,但是,她什么也拉不到,还好,在赵久财身后,一个战士拉了他一把,但是,那个战士却被一个浪头打翻了。他们冲到了对岸,她虚脱般地躺在了地上,赵久财似乎没有看到她,他像发了疯一样往敌人的阵地冲,打掉一个又一个碉堡,打翻一个又一个敌人。“怎么回事?”宋恒淑看到自己在空中飘,她跟在赵久财的身后,跟着她的爱人一起冲锋陷阵,子弹在她的身边呼啸而过,“我死了么?”宋恒淑问自己。
9.追!追!追!追上敌人,消灭敌人,为牺牲的战友们报仇!将美帝国主义赶出朝鲜半岛!保卫祖国!保卫人民!赵久财和他的战友们埋着头沿着敌人逃跑的方向追,忘记了时间,忘记了饥饿,忘记了劳累,他们的脑海里现在只有“追”这一个概念,他们多么希望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经追到了海边,美军和伪军都已经被赶下了海……
追的正起劲,上级命令下来了,“停止追击,原地待命!”一接到命令,战士们立刻瘫倒在地上,饭也顾不得吃,呼呼睡去,很多战士这一睡去就再也没有醒来。赵久财强挑起精神,给战士们准备伙食,惊愕地发现,除了战士们自己携带的干粮,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吃的了,给养部队远远地甩在了后面,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再检查弹药,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弹药已经少到了不能再少的地步;再检查地形,这是哪?战士们傻了,“三七线”、汉城、仁川都已经被甩在了后面……
10.宋恒淑终于平静下来,站在地下的公公婆婆总算舒了一口气,大夫摇摇头,他行医几十年,从未见过这样的病人,无论怎样检查,他在这个女孩身上也查不出有任何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恒淑缓缓睁开眼睛,自己先被吓了一跳,三层大棉被,大夫,公公婆婆都站在地上,“爸,妈,我这是怎么了?”公婆擦擦眼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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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1.第三次战役胜利结束,一个短暂的休整期来到了赵久财他们中间,可是赵久财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没吃,没喝,冻伤严重,~队的非战斗减员异常严重,作为司务长,赵久财的~~起了一圈~泡,他尽自己最大的可能为~队寻找吃的,爬树,将松仁一粒粒剥~来;挖地,将能吃的树~草~都挖了出来,混着雪~熬煮,给战友们~了吃,可尽管如此,战士们仍然经常挨饿,赵久财想~~~找点吃的,可~~的村子里早已没有了人烟,能逃的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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