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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路漫漫》

第2章第二章 回家的前前后后

作者:田斌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1942年11月20日,大伯逝世。从大伯逝世后,家庭景气一直下滑。大姆只会烧洗缝补,对我唠叨。把一个用乌篷轿抬来的秀丽姑娘,跟大哥相差9岁,本可以给大哥成家,抱孙子的未婚妻。两年间被大姆以个人意图退回娘家。大哥当时已经27,大姆以后从不为大哥的婚事着心,使大哥终身无偶。

  从1947年秋起大姆终日愁眉不展,脸常怒色,不再向我唠叨了。因为我已经19岁了,劳力强了。以前日伪派民工做工,派着大哥时,总是由我去代替。现在我样样都能干,常给养牛户去做忙工,兑付耕田费。另外,大姆自身有椿种难言之憾,所以不再叱咤了。家庭虽不愁一日三餐,总变得死气沉沉,没有活力。

  那年冬天,我在蔡家台门前晒太阳,有个老人走近我身边说:“你好回家自立门户了,不要再待下去,若再跟他们住下去,你十年仍是个光身,你何苦哩。”我与以前一样,不会吱声。他提醒我,对我关心。我对这个家庭氛围早有苦难,被她们束缚的像呆虫一样。我认为当时大伯收留我是好心,现在我不能提出自立,那是一种负义之举。她们不提出叫我离开,我只能忍气吞声,得过且过的待着。

  48年冬,大姆和大哥在商量叫我回家的事。我当作不知,也做着思想准备,我把楼上的谷仓里.麻袋里.谷罗里合计了一下。按人口分,我有六百来斤可得。大哥把我里台门的屋整理了,把给我的稻米也放家里了。他们没对我说,我若无其事,也不去自家屋。12月24日下午,大姆对我说:“晚饭你到自己家去烧吧(回报我了)。”我到家一看,只有四箩不太满的谷,合计来只有三百斤。还有一些物件没有还我。这些我不计较,只觉的谷给的太少,我到大姆面前说:“大姆,谷给我添点。”我话刚出口,大姆哭骂着说:“你自己去拿。她边哭边骂,耍起无赖。我还敢拿谷,眼睛已被泪泡的睁不开了。有人劝我,把我拉回来。当把我拉到那根弄堂时,她说:“乖乖的,争气点,从头来过,争气点。”这人是谁,我至今还不知,因我的眼睛被泪水流得连路都看不清了。

  过年了。我什么都没有。没钱,没菜,连碗也没几只。我坐在家里流泪想:我有五亩九分田,还有一角八分租谷田。他们五个人只有一亩两分田和四角四分租谷田。我脚不停的做了八年,可以说被辱骂了七年,结果叫我徒手走出。是我无良,还是他们无良?我又气又伤心。我心里牢记那个人的话:“争气点,从头来过。”

  水康是我早年的结义兄弟。他娘在经商,他还在念书。他有零花钱。他没对我说,去姚公埠给我买来鱼肉、菜及碗,帮我解决过年的困难,他还买来一副小扑克牌。有许多人来我家,玩起牌来,家里弄得好热闹。

  当时我的困难很多,干活没有工具,没有锄头簸箕。没有水车、稻桶,也没有雨具。要干活,就要向别人去借,借得着干,借不着只能停。后来我发现大哥还有三分田没还我。

  五月一日,县长周芝山得通告贴到村头,大叔恢复了村民协会。我参加了农会,焕成,章福与我成了帮工队。这年我卖了些夏粮,跟春林去杭州买了些衣穿,购置了一件淡土林长衫又给大姆买了一套士林蓝布衣衫。我从大姆家离开后,除了给大姆拿去一套衣料外,从未去过他家。给衣是我对她的答谢。不去是我的争气,我没有,也不会忘记我心中得伤痛。哪怕是借不到工具,也不会倒她家去拿。

  在很久很久以后这一天,一位邻居太婆到我家坐,她跟大姆很好。她说:“你大姆家没去啊?为什么不去啊?你大姆在记挂你。”

  “我不想去。”我说。

  “要去的。傻孩子你大姆身体不好,她在记挂你,还称赞你。”

  我笑笑说:“我不相信。大姆不会惦记我,也不会称赞我的。”

  “真的,我不会来骗你。她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为啥不来。说锡培这人没良心,还是你好。你买给他的那套衣服,她舍不得穿,藏着准备做寿衣。”她说。

  “真的吗?”我问。

  “真的,是真的,骗你干嘛。”她很认真的说。本来我不相信,她讲起那套衣料,使我相信了。因为我给大姆买的那套衣料,只有春林知道,别人是不知道的。大姆是真的悔悟了。我就去看她,我在大姆面前,只叫了一声,站了一会。她也没说什么。我回来了。石锡培是她娘家侄子。他家被日本佬弄得一无所有,连门窗也没了,无法居住了。1942年母子两来到三江口姑母家居住。他娘也是死在姑家的。他撑快船赚来的钱自用,而吃宿在姑家,从不叫声姑妈。那年,他参加区中队,身着黄军装回来,独自上楼去。大姆在楼上正要下楼,在房门口看到黄军装的人,吓得发抖生病,大姆故而说他没良心,还是我好的。这是后来知道的,也是这位邻居老太婆讲的。

  那年我当选村青年股长。带领青年开荒,修路,办夜校,,唱革命歌曲,扭秧歌舞,把青年工作搞得有声有,还入了团,出席县首届人代会。塘湾里的一些人背后说我变坏了,象匹无人守管的野马,需要寻只草鞋吊吊,寻个人管管才行。我当时思想很单纯,根本没有想要老婆,也没有想当先进,获荣誉,只认为共产党员是好的,是为老百姓的,我只是把自己的工作搞好,热情极高。

  一天堂妹爱媛来叫我,说:“哥哥,爹爹叫你去。”大叔叫我去。我什么事做错了。大叔从来没有骂过我,但我还是很怕他的。见了他,总是很拘谨,不敢有任何动作。我到了他家。大叔叫我坐下,我哪敢坐,他再三说,我才坐下,大叔问:“你娘用过的马桶还在吗?”

  有个在”。我说。

  “好不好用?”

  “不知道。”

  “凑下雨时,堂兄弟叫几个,把屋里打扫干净.”

  “做什么?”我问。

  “有个人要来。”他说。

  “我不要。”我说。

  “不要,你几岁了,还小吗.”

  “我没有钱。“我说。

  “这个,你不用考虑。”

  大叔没说姑娘是谁,我也不知道她长得如何,他也不问我对不对,就这样决定了。过了几天果然有几个堂兄弟来了,说是大叔叫他们来帮我打扫的。我似乎像不同意说:“不用打扫。”结果他们在我家玩了半天回去了,后来从焕成口中得知姑娘是俱乐部小脚祖母的侄女。也是由姑母包办决定的。他家也很困难准备3.28结婚,一切都由大叔操办,我不用半点担心,现成拜堂好了。

  那天,我去塘湾里,大姆正在洗脸。我说:“大姆,你不要烧饭了,一块儿吃点好了。”大姆应了声,说:“好的。”我倒堂屋一看,一切都布置好了,正中墙上挂着大幅八仙图。我觉得结婚拜堂是件难堪的事。又要过三灶回门,多讨厌,倒霉,我写了个字条,叫爱媛交给大叔。大叔一看说:“不声不响还挺难弄的。”他把字条交给兆恒爷爷,兆恒爷爷一看,说:“对啊,是应该挂毛**像好。索性来个新式婚礼。”于是,把八仙图摘摘下,挂上毛**像,新式婚礼不能穿长衫,要穿西装,他们从学校金国星老师那里借来西装,又搞来两盆花,兆恒爷爷来主持婚礼,这样省许多事项我觉得轻松多了,婚礼后,跟着有到了大姆床前亦去了三跪九叩,再到自家。

  午饭后,准备闹房,刚摆好果品就坐,焕灿公来叫几个堂兄弟说:“快点回去,有事。”

  “什么事?”我问。

  “没事,你们闹房吧。”他说。

  我们似乎从心里感到不妙,忙起身也去(结果闹房不闹了)原来大姆死了,是叫堂兄弟去送无常的。

  大叔在大姆家主丧了。晚上,他叫我早点去睡说:“新娘一个人冷清。”我夜里哭了一夜,这是一种巧合还是什么,为什么没让我有个欢乐的时候。

翌日,新娘也带孝了。大伯与大姆一样也是五十岁死了,大哥已三十三岁了。参吊中没有一个媳妇,唯有一个侄媳妇,哭的都是一些子侄。

  后来我对妻子说:“我在大姆家住了八年,穿着她做的一年一双布鞋,共八双。现在他们兄弟三人,三个光棍,无人做鞋,这笔帐你帮我还吧。”妻子顺从我,一年三双布鞋,一直做到新满结婚为止,近三十双。

  我们的婚事十分简单。贺婚人只有一个干妈。我不知办了几桌饭,我与云美也没有去吃。后来大叔叫给我一张帐单,没有什么金额。到了后,姚公埠舅婆叫两个长工来挑四麻袋谷去。原来办婚事的物品都是姚公埠舅婆家赊来的。

  我从小没有父母,靠叔伯照顾长大,所以我把叔伯当作父母。为维护尊严和权益,曾打抱不平,得罪了人。我自己没有兄弟,把堂兄弟当作兄弟,尤其是大哥。我有同桌共餐的亲热感。他在诸暨捞沙时,我常去看他,有东西总是给他。他年大时我给钱照顾他。几个堂兄弟找不到对象,我千方百计帮助他们成家,然而待他们生活稳定,有了儿女后都背信弃义,甚至恩将仇报。

  55年信满为志根拆屋,把我的屋也拆了。我岁夕返乡探亲时发现许多物品丢失,屋料也被窃去很多。对我的拆屋也决不是一种负责的态度。他家里的柴堆得楼板都碰到,我那个大桑园的许多桑树,篱笆树都被他所有,这些我都不计较,让我感到不舒服的是向我算拆屋费。我屋被拆,物资被窃,已是件不幸了,他们没有兄弟情面,偏要在我不幸头上再砍一刀,算去三十多元工资。一间半屋料被偷得只剩一点点,只卖了一百元,我给大叔三十元,弄得我后来无家可归。

  他们从不去思前想后,总是一把锄头,一个枕头,肚量细得像线,为一点点私利竟丧情害理,弄得是非不分,好歹不明,精神麻木。他们不要祖宗,不要遗风,甚至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来。他们随心所欲,无所不为,把耻辱当成威风,把素有文明礼貌的书香门第败落得如此地步,使我伤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但是对我来说,也有益处,使我认识了真假,尝到了世态炎凉的真知,激励我奋发,使我努力学习。我问心无愧,修心养德,提高自我。我始终感谢叔伯对我的培养和关心。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那些不知思索的小人,让他们去势利,威风吧。他们的人生价值是微不足道的,毫无意义的。我比他们站得高看得远,我走我的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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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解放后的我』

1949年5月1日前的一个早~,我在村后的秧田里~活。突然听见几~~~,心里~惊慌忙逃回家来。回到村里,发现村民安然无恙,且奔向村前去看~闹。我奔向村前见姜家~~有三五个~着灰色~~的军人向~~跑来,他们头戴五角星的帽子,~束皮带,~里拿着系有~布条的短~,~从萧~乘船~来的几个~着黄军装已缴了械的国民党军人。经检查后放行了。几个~灰~的军人乘船来到田家村~,张贴了诸暨县~周芝~的安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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