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学不久，因为对新环境认识不多，班上打篮球的人并不多，蛮牛对篮球很有感情，也是打球的人中其中最出格的一个，他只有用一招，必杀！从左边右手45度三步插板上篮。有如张飞大喝，无人能敌，无人敢挡。真正令蛮牛出名的并不因为这些，而是因他的汗脚，而是他从不洗鞋，从不洗也不凉鞋的邋遢的习惯，他每周只洗一次球衣，却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穿球衣球鞋，当真令人神共愤，对他深恶痛疾，班主任也迫不得已出面扼制，但结果不了了之，蛮牛还是蛮牛！后来还当上了班长，校学生会**，深受女生青睐！唉！

所以，每天我的眼睛还有一个去处，（除看秒针之外）我会用最痛恨的目光仇视蛮牛，后来我发觉有个人的目光比我更恨，他叫白痴，白痴长得很高又瘦，额前的头发竖起来，单眼皮显得眼睛略小，肌肤长得很黑，又显得更高，高得像枝竹子。白痴很严肃说话有时像个愤青，却也很友好，他可以和蛮牛同桌的角度来看，他很内敛，内心拥有很丰富的情感。

知道白痴叫白痴是班里竞选时，白痴说：“我叫白痴！”

我对白痴有很好的印象。

我的测验没有一门是及格的，这吓到了班主任，他搜肠刮肚才发现我有那么一点长处，连忙找我谈天：“你是不是喜欢文学，你喜欢韩寒？”

我知道我不喜欢，但是我认了：我喜欢。

接下来班主任为了让我打点精神，在一次班会上表扬我，说我有文才。我不置可否，对于别人的问题也是。

“我叫白痴，你要叫我白痴，我想跟你学写东西，”白痴有一天突然对我说。

我诧异地看着他，想了许久才说：“我什么也不懂！你找错人了。”如果我懂我一定教他，但是我不懂，我对换白痴是有好感的

“你不用谦虚，我拜你为师。”

“你用什么拜我为师？”

“你要什么”

白痴执拗了三次后，我勉强应付地收他为徒，每天只是带他漫步，按书刊上说的开启他丰富的情感，一方面加大他阅读，教些文学欣赏的方法，但白痴却学得很多，很快，很快便能写短诗了。

和白痴漫步时，往往会谈及文学外的事情，白痴会说蛮牛追华鲜的事。

“那个华鲜，我真不明白，他连女人基本的特征也没有，为什么有那么多男生追她，前晚，有个高二的男生在宿舍还对着女生宿舍楼大喊大叫。”

“喊什么？”我感兴趣地问。

“他说‘华鲜！我——爱——你——就像农民爱玉米，老鼠爱大米，从头爱到脚板底——你听到没有？’”

“后来呢？”

“华鲜很生气地说：‘没听到。’”

“坤在学校怎么样？”我几乎想不到学校里有什么令我关心的。

“丽写了几封书信给他，他既不接受，也不拒绝。”白痴口气似乎有些想不通。

收了白痴为徒的这周，威又打电话找我，我知道他和坤又要喝酒，于是和父母借口有事匆匆出门了。

到阿明的摊位时，威和坤聊得正起。

“我叫你拒绝吧，你偏不，现在怎么样？”含着口水的客家话口音传得老远，我想，能有这么大声的秘密，他们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你又怎么样，都是陈年旧事了，新环境里新欢是肯定的，又何必单恋一枝花？”坤毫不示弱地反驳。

我缓步走近餐桌，轻轻地拉过一把椅子，威和坤本来是双手搀搭在肩上的，见了我双双用手递酒过来说：“来两杯！”

“我是阿何！你们不记得了？我不会，也不能喝。”

“林何？林何是谁呀？”威和坤同声问，然后相对视了一会傻笑了一阵又说：“你林何喜欢谁？”

“喜欢谁，喜欢你们呀！”

“骗人！你骗人！”威大声指着我的鼻子说：“快说你到底喜欢谁？”

“我？”我苦笑连连，想了一下说：“我答‘有’是骗你们，答‘没有’你们又不会相信，你们要我怎么回答？”

“难道你就不可以骗我？”威挨着啤酒瓶哭丧着脸说，这话明摆不是对我说，显然弄错了对象。我心里也为他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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