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我话还没说完呢,看你着急的。如果再迟一步我们也没办法了,现在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静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好好照顾他吧。”医生看着呆滞的我,用责备的语气说。我回过神惊喜地看着医生,连声说谢。
过了一会儿,护士把躺在车**的小张从急救室轻轻地推了出来,小张手臂上伤口已包扎好了,另一只手还打着点滴,他睡着了,看得出他身体仍然很虚弱。我一边目视着小张一边紧跟着,直到住院部的病房。
天已经微亮了,我打了电话给小马,在省医院的小马听后赶了过来。小马看着小张,看着吊瓶,还有手上包扎的纱带,一脸凝惑,我向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到门外再说。
“小张,他什么了?”什么跟小马说呢,我心里不由得迟疑了一下,想争取一些时间编个好理由,正想着,小马开口先问了我。
“小张,——他在感情上受到了打击,昨晚见他的时候情绪很低落,我一直劝他,以为他会想得开,可谁知道他竞会——。三医院离宾馆近,就送这来了,医生说他现在已经没事了。——昨晚担心你累着,所以没跟你说。”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掩饰着说,我承认在说谎方面很低能。
“你昨晚值了一夜的班,一定困了吧,回去睡个好觉,小张已经没事了,我一个人在就行了!”我不希望小马渗合这件事,想一个人清静清静,于是我装作很精神的样子劝她回去。
在我再三劝说下,小马终于回去了,但时隔十几分钟她又来了,而且给我带来了早餐,看着她,我心里很愧疚。
“刚才回到家,没有经你同意,我给叶馨(林的妻子)打了电话,让她把小张住院的事转告给你的同学——林羽明。小张是林羽明的员工,小张几天没了音讯,他们会着急的”小马轻声地对我说,然后看着小张,并为他掩好被子。
“阿雄,你回去休息一下吧,你昨晚整夜没睡。你脸色很不好,眼圈都发黑了,我昨晚科室里没事,不累!”小马用怜惜的目光看着我脸上的倦容,对我说,好象住院的人是我。
小张脱离了生命危险,我感觉自己也有救了,但我还是不太放心,担心他醒后会做傻事、说傻话。这时候,一位年轻的医生走了进来。
“李医生,今天上午是您当班?”小马见了那位医生微笑说,看得出他们认识。
“是啊!马医生,——你是病人的家属?”那位医生问到。
“是我男朋友的亲戚!这位是三医院的李医生,这是我的男朋友——”小马解释之后介绍着。
“李医生,他的情况什么样了?”我和医生之相互问了声好,并握了手,然后我便向李医生询问小张的病情。
“病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按照目前的情况看,静养一天半天就会醒过来,住院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出院了,你们就放心好了!”李医生友好地说,他看了看了看病人——小张,作了一些记录,然后就走了。
“小张没事了,你回去躺一下吧,我是医生,我照顾他,你还不放心?”小马对我说。
看着小张和小马,怜惜、无奈、悔恨、内疚、自责……几种感觉在心里翻腾着,面对他们,我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我想我应该回家休息一下,好好地调整自己。
“有事的话,打个电话给我,我会赶过来!”我看了小张一眼,转过脸向小马轻声地说,然后走出了病房。
醒来的时候已经10点多钟了,我去了快餐厅吃了一餐便饭,便往医院赶去。小马在楼梯口跟一位年纪相仿的女医生轻声地说着话,见我来了,和小马说话的女医生便借故走开了。我进了病房,看着小张,他还没醒,但脸色好多了。
“医生说,过一阵子就会醒的,你别担心!”小马走了过来对我说。
“刚才我已经在外面吃过午饭了,你也在外面吃吧,吃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别累了自己”我带着歉意对小马说。小马见我精神不错,便放心地回去了。
林是在中午到的,进门的时候,我们目光交接,但没有言语,他坐在床边看着小张,脸上显得很无奈。在楼道口我地把情况简要跟林说了,之后他望着外面的树木沉默着,似乎在想着一些东西,脸上浮现着茫然的神情。
我们回到了小张的病房,坐在床边看着小张,不一会儿,小张的眼角不经意地滑过两滴眼泪。
“小张!小张!!”我轻喊着,他醒了,只是他不想睁开眼睛而已。林听后也快步地走了进来,站在床边目视着小张。
小张的眼角不断地涌出泪水,我紧握着他的肩膀,轻喊着他,过了一会儿,小张别过脸去渐渐地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要救我,我不愿意醒!”小张没有看我们,他面对着墙壁有气无力地说。
“小张!你别这样行吗?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受!你要健健康康地活着,不要想太多!!!”我抓住了小张的肩膀,极悲痛地说。
“小张,是我做的不对,等你病好了,随你什么做都行,可千万别这样!我们求你了!!”林看着小张,用哀求的语气说。
“如果能一直沉睡着多好,不用想那么多,对我来说也是解脱。我不怪你们,我只是恨我自己!恨我自己什么会这样——”小张情绪激动的说到,说着猛然起身试图趾开吊针,扒开已经包扎好的纱带。我按住了他,**地紧拥住他,此时我的眼睛禁不住**了,林也**地拥着我们,我们三个人痛心地抱在一起。
小雨仍在下着,外面里面都很阴郁,病房里有些安静,小张平静地躺在病**,林则坐在门外的椅子上沉思着。
“——我恨我自己,恨自己什么会这样……”小张那句话久久地回荡在我的耳边,是啊,我们都什么了,我们什么会这样,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是什么让我们处心虚虑地活着,是什么让我们这样在另一种快乐与痛苦之间颠簸……这个下午我想了很多,感觉很颓废。
一个多星期之后,小张出院了,出院那天我们三个人说话变得拘束了、客套了、陌生了,大家看上去似乎都很平静,但深印在脑子里的东西却已经挥之不去。
小张说他已经几年没回老家了,想回去看看,我和林有些不放心,但小张却一再强调说,他会好好地活着,不会再这样为别人而犯傻了。林和小张是在同一天离开N城的,只是他们前去的方向不同。那天风挻大的,前去机场的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小张的航班是10点25分,而林的航班是12点13分。10点多钟的时候,机场内的广播开始提醒旅客办好手续准备登机。小张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便排队去了。在小张通过安全检查,进入候机室回眸的一刹那,我和林地望着小张,眼睛再次**了。
小张走了,我和林坐在机场大厅的椅子上,许久都没有说话,林说去卫生间,我知道他又到大厅外抽烟去了。这几天,林和我一样,烟抽得越来越历害。林的航班时间也快到了,临走时,我很想拍拍他的臂膀,跟他说几句话,但我没有这样做。
小张走了,林也走了,临别的时候,我们没有往日的欢笑,没有任何约定。坐在机场大厅里,看着南来北往的人,孤独、落莫、无助、无奈的感觉骤然而生,突然间我感觉到自己不知所措、无所适从,许久,我的思绪才渐渐地趋于平静。我想,人生只不过是一场旅行,途中有眷恋的人、难忘的事,在行色勿勿地脚步中,这些过往的人、事、物总会随风而去,随着岁月的流逝,沉淀在脑子里的只不过一些让人回味的记忆......
我振作精神站了起来,大步地走出机场的大厅,启动了停在机场外的轿车,飞驶在回市区的公路上,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加大车油门,公路两边的景物极速地往后甩,这些年来,我习惯了这样,在心情烦躁的时候,一个人开着车飞驰在公路上,在飞驶的车子里、在动感的音乐声中,感受另一种人情事故,整个人有一种穿越时光的苍桑感,面对世俗的生活,心情也变得坦然了......
(二十三)
几个月没有见跟阿文联系了,阿文约我在“快乐时光”夜总会见面,9点多钟了,还没见他的影子。在“快乐时光”夜总会的大厅里,我坐在角落边的一个位子上喝着酒、抽着烟,观看舞台上的表演。
漫步在荒原
我想找一棵栖身的树
有阳光有流水
还有微风吹
………
一位女歌手在舞台上深情的演唱着,曲风轻快活泼,听后让人如浴春风,歌手一头披肩黑发显得自然、飘逸,面容清秀而有灵气,衣着时尚而简约,显得青春、随和。一曲终了,人们欢呼雀跃,掌声如潮,歌手面带笑容鞠了躬,然后向后台走去,身后是一阵阵观众的欢呼、呐喊声———
通常,这些歌手一个晚上奔波于几个夜总会、歌舞厅赶场演唱,工作很艰辛。我想,他们选择这种奔波劳累的事作为自己的职业不仅仅为了生计,也不是个人喜好那么简单,更多地是他们喜欢站在舞台上的感觉,喜欢听到别人的掌声,他们把这份爱好溶入了自己的血液,他们用音乐诠释自己、表达自己,在奔波中充实自己,在歌声中找到了自我,他们痛并快乐着……
我吐着浓烟,一边看表演一边想着,等着阿文的到来。
阿文来了,他比以前略胖了一些,剪着平头,穿着一身休闲装,大步地向这边走来。我们喝着酒,聊天说笑,——男的女的、工作的生活的、高尚的庸俗的......在闲聊中,我的烦脑得到了分担,我的快乐得到了分享......我觉得这一生有阿文这样的朋友是一种财富。
阿文说,他的婚期快到了,希望我有空协助他张罗张罗,我欣然答应,协助他分工做好筹备工作。
N城的冬天不是很冷,最低气温也只是2—3度,通常也是十几度,整个城市总是绿树依旧、鲜花烂漫。阿文举行婚礼那天天气寒冷,但在各大酒店设宴请酒的新人不少,显得很热闹。在Z酒店的大厅里,阿文和小丽(阿文的妻子)高兴地迎接着每位客人,他们脸上始终保持着自然、祥和的笑容,没有一点做作的痕迹,如冬日暖和的阳光。
我和小马的婚期也一天天的临近了,在N城举办婚礼前,我们依照父母的意思先在老家举办婚宴。在老家操办喜宴那天,我看到年迈的父母象孩子似的格外高兴,显得神彩奕奕,从他们的脸上、眼神中,我看到了一种荣光,他们为儿子在城里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而自豪,为儿子娶了个好老婆而高兴。在我看来,我的婚礼给父母带来的快乐远胜于我。
结婚后,和小马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我能感觉到她是快乐和幸福的,她除了和别的女人一样喜欢逛街购物,热衷于化装品之外,她表露女人的娇气和依赖显得很有分寸,对于名牌她表现得不是很**,但着装总保持着时尚而婉约的风格,这些都是我所希望的。婚后,除了家庭,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工作上,期望在事业在取得更大的成绩,为此,我经常周旋于各种应酬场所,对于应酬我总能做得游刃有余,问题是如何更丰富它,发挥应酬所带来的效用。暮春时节,我从内部得知关于我的人事升迁的好消息,这已经是我意料之中,因为一直以来,我对工作从不含糊,做得卓有成效,人际关系也处理得不错,再加上有阿文极力地为我做好宣传,所有的路都铺好了,我觉得事业上的成功是指日可待了,只是没想到那么快,那么顺利。
事业成功、家庭美满,这也是我要向别人所示的,这些不仅弥补我内心的一些空白,更重要的是满足了我想做“成功男人”的虚荣心。
和小马第一次争吵是在婚后的两个多月里,也是“非典”前夕,国内出现了“非典”疫情,我们及时组织医疗卫生部门召开紧急会议,做好防控工作的部署。会后,省医院讯速启动了各种疫情防治紧急预案,成立专门科室,并急速成立了“非典”医务工作组。小马说要加入到“非典”医务工作组,我坚决反对,我不喜欢她去做什么英雄,不想让她冒险,她不但不听,却有意地给我讲大道理,什么“职业道德、人生观、价值观、理想与信念、社会责任......”,这些话,我不知道多少次在会上对下属作“生动”地强调,而如今小马却反过来试图说服我,我坚持了自己的“立场”,我们双方各持已见,后来争执了起来,直到两个人变得沉默。我知道小马是一个做事有原则的人,最后,我“妥协”了,她显得分外高兴,并说一些讨好我的话。我承认,我没有小马高尚,经过这么多年工作、生活的摸爬滚打,现实生活让我在一些时候变得虚伪。
(二十四)
小马加入了“非典”医疗队并专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工作之初,她时常跟我说起工作的情况,话语中流**工作给她带来的快乐。我知道,她不是一时的**和**,而是出于职业的需要,一个普通人的高度社会责任感,在人们和社会需要的时候从容地站了出来,这些让我从心里佩服她。
春夏之交时节,花悄悄绽放又悄悄地调谢,树梢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新添了许多绿叶,对于这些景致,已经没有人去留意了。在“非典”防治工作之初,“非典”曾经是我们工作、生活玩笑取乐的话题,而后,与日俱增的“非典”病例,还有报纸、电视等媒体铺天盖地地报道“非典”消息,疫情一天比一天严峻,人们提高了认识。街上的行人变得稀少了,平日里热闹繁华的酒楼如今变得冷清了,量体温、注意卫生、保持室内通风……成了我们非常时期的口号,我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我们是那么近,仿佛就在身边却看不到摸不着,我为小马感到忧虑。小马已经不能回家了,连电话都少了,每次我打电话,值班的护士总说他们工作很忙,没有时间接电话,向医院的领导了解小马的情况,他们除了说工作忙也没再说什么。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个多月,已经很久没有小马的电话了,我了解她的性格,再忙她也会给我捎个话的,思前想后,我亲自来到了医院院长的家,院长姓陈,一个40多岁体胖的中年男人,他说话很客气,当我向他询问起小马的工作、生活情况时,他先是对小马的工作表扬了一番,随后向我描述小马在“非典”工作中的繁忙情景,最后他简要地把工作情况向我作了汇报,话声有些吱唔。在这段时间里,除了本部门的中心工作按步进行之外,“非典”防控的督促、检查工作成了我的一项重要工作,工作紧张而忙碌。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一个月过去了,我仍然没有小马的任何消息,惶恐中,我又一次来到院长的家,以一位上级领导的口吻向他询问小马的情况,一片吱吱语语之后他最后他说出了小马感染了“非典”,他说是小马嘱咐着不要告诉任何人,不想让家人担心。我听后惊呆了,感觉透不过气来。
L山位于N城郊区北面,林木长得繁茂,半山坡上有几排平房围成一个院子,大门戒备森严,穿着隔离服的医务人员在房外忙碌。每天的电视新闻是我关注的问题,每天的“非典”死亡病例报告,让我束目惊心。小马和别的感染者一样在L山的隔离区疗养,不允许家属、朋友探望,看着小马在生死线上争扎着,我却束手无策,心情很烦燥。或许是为了安慰我,每次向陈院长询问小马情况的时候,他总说小马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但还不能通话。我很明白,我没能给予小马什么,也不能从她身上索取我想要的全部快乐,但她是美丽善良的,是一个用心爱我的女人,是我后半生孤独生活的伴侣,她让我在之么多年孤独生活中有了另一种期盼,我不能没有她。我孤独、焦虑、烦燥……没有任何时候象现在这样想见她,脑子里出现她在医院里痛苦却又坚强的样子,心情无法平静,这些日子我明白了什么是“度日如年”。
日子在焦虑和烦燥中度过,“非典”防控工作已经进行了几个月,6月29日是我人生最灰暗的日子,小马因感染“非典”医治无效,一个人在隔离区的病房里孤零零地离开了人世,临走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更令人悲痛地是临走的时候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听到这个消息,如晴天打霹雳,我全身发软……
那一夜下了大雨,在雷鸣闪电中,我开着车**地飞驰在郊外的公路上,最后在一个十字路口处停了车。坐在车里,我象一只野兽似的发疯地捶打着方向盘,然后狂奔在雨中。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我犯了什么错,要这样惩罚我!来吧,冲着我来吧,我不怕,有种的把我整死!你算什么东西,你夺走我的一切,我绝不会妥协的……”我在暴雨中发狂地咆哮着,把所有的不幸归结于老天爷,内心充满了愤恨和不满,这种“顽固”的对抗、反判心理是与生俱来的。
小马的父母赶到了N城了,丧女之痛让他们泣不成声,目光呆滞无神,身体虚弱无力,看着这两位老人我心里有如针扎般地痛。小马的父母再三地向我请求,希望能把小马的骨灰带回家乡安葬,我答应了老人的要求,和他们一起带着小马还有未出世的孩子离开了这座城市,回到了她的家乡——
一时间,小马成了重要的新闻人物,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并给予了各种美名、荣誉,这些让我感到极度地厌恶。
我想要的始终得不到,这段时间,我的情绪变得有些偏执,在办理小马后事的整个过程中,我没有流过一滴眼泪,而在事后的一个晚上我却忍不住痛哭了。那天,我不想回家,一个人开着车漫无目的地穿梭在城市里,从白天直到华灯初上,看着街道两边的高楼里陆继亮起的灯火,我产生一种错觉,觉得小马做好了饭菜等我回家,我加快车速赶了回去。回到了家,开了门,家里一片膝黑,开了灯,屋里一片凌乱,整个屋子显得清冷空寂。看到这一切,我整个身子瘫痪在沙发上,想着小马,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幻想着三口人一起过着平淡而充实的生活情景,心如刀绞,痛苦无比,失声痛哭,不能自已……
(二十五)
小马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短短的一个多月里消亡,给我留下的是鲜活的记忆。我一向不相信命运,小马的死让我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质疑,我知道,一个人碰到挫折是难免的,致命的是受到挫折之后对自已表示怀疑,心灰了,人也就变得消极了,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道理我明白,但我没法改变这种现状。
电视、报纸……不同的媒体仍在报道着小马的事迹,我了解小马,敬重她的为人,但一些报道和评论的言词似乎有着另一层意思,似乎认为小马的行为是出于名利而做的,这个时候我的心情会变得异常烦燥和愤怒,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极憎恨别人的这种言词及他们眼光、表情……也许是我太过于敏感,也许有些人内心最底层的道德已经被世俗的东西所掩盖,变得龌龊不堪。
那天傍晚,我开着车回到新兴公寓,在停车位停下了车,摇下车窗,坐在车里点起了一支烟。清凉的秋风轻轻地吹着,夕阳淡淡的红光映照着这个小区,显得很宁静,这种景象让我心生惆怅。我在车里吐着浓烟,无意地端详着过往的行人,这时两位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笑。
“整整两个多月了,一天到晚地呆在学校里,真把我憋坏了,象关进了笼子!”这两位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并排走着,其中一位说到。
“这下好了,恢复自由了!哎!省医院有几位医生为“非典”病人治疗的时候被感染上了,其中一名女医生死了,真可怕!”另一位学生搭腔。
“每一次灾难总会有人做出牺牲的嘛,再说了,她一夜之间成了妇孺皆知的名人,我看也值!”那位学生玩世不恭地说,脸上浮现出一丝阴笑。
听到这些话,一直以来的愤怒如火山一样爆发了出来,我下了车冲了上去,狠狠地揪住了他的衣服。
“刚才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我极愤怒地拎起他,冲他吼到,不一会儿,过往的行人见状围了过来。
“我—我,我说什么了——”他语无伦次地辩解。
我举起了絭头,真想狠狠地捶过去,可是我克制了自己,把他重重地摔到地上,然后大步地向大楼的电梯口走去。
端坐在屋里,没有亮灯,我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准备到中秋节了,窗外迷朦的月光洒在蓝色的纱帘上,透进暗蓝色的微光。10点多钟的时候,阿文打电话过来,我们去了一家餐馆吃饭,阿文已经吃过晚饭,没吃什么菜,只是陪我喝酒,吃饭的时候他没有说太多安慰的话,只是为我倒酒、为我点烟。小马出事后,阿文帮了我不少忙,我从心里感激他。吃完饭已经是十二点多了,阿文说要开车送我回去,可我想一个人走走,他明白我的意思,说声“自己保重”便一个人开车回去了。
我一个人走在空落的大街上,不想回家,想找个地方坐坐,抽抽烟,最后我在一个路边的夜宵摊坐了下来,吩咐伙计随便要了一杯凉茶。坐在旁边桌子的是几位年轻人,他们津津有味地吃着老友粉,边吃边笑谈,时而哈着辣气,言行中流**一种平凡的快乐,一种满足感。平时工作、应酬很忙碌,已经很久没有静静地坐下来审视这个城市,还有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了,看到这种市井生活情景,我的心情平静了一些。
这个小粉摊生意不错,夜深了,客人却多了起来,我喝完了凉茶,坐了一阵子,便起身步行朝新兴公寓走去。在新兴公寓门口外的公路边,我无意中看到了一个人,抽着烟,张望着南来北往的人和车辆,他的举动太熟悉了,那分明是林羽明。我十分肯定地举起手向他示意,林望了过来,从远外定神看了我一下,然后大步地向我走来。我们面对面地打量着对方,他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变,此时,我真想狠狠地拥住他。我们拦了计程车,回到了林入住的酒店。在G大酒店的811房里,我紧抱着林,脸紧贴着他的脸来回蹭着,亲吻着他,他也**地吻我,我们脱光了衣服在**翻滚,**地磨擦、抚mo、亲吻……
我们**着身子平躺在**,我疲备的心在两个人的亲密接触之后得到了一些安慰。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什么不跟我说一声!”林语气平和地问了我。
“我一个人能顶得住”我沉默了一下说,直到现在我仍在逞强,我习惯了这样,总不会表露自己软弱的一面。
“如果不是电视里播出来,我还不知道这事,当时我很震惊,拨你的电话没通,你就是这样,什么事都想一个人扛着。对了,你的手机什么了?拨的时候老说空号,如果不是去过你家,还真不知道什么找你”林继续说,语气中带着一些责备。
其实,自小张自杀事件之后,我决心不再涉足这些,想和小马过着平静地生活,于是我把小张、林的手机号码都消了,但心里一直清晰地记得,只是克制自己不再去联系。这些我没有跟林说,沉默了一下,然后转移话题。
次日,我把工作上的事务处理妥当之后,和林去了云南,来到了丽江大研镇。因为受“非典”影响,这里的旅游业还没有恢复,人很少,这是我希望的,人多了只会让我烦燥。我们入住的旅馆是土木结构、具有艺术美感的房子,木地板,木楼梯,木窗户,木桌椅,手织的桌布……古色古香。庭院里各式各样的花卉秋阳下悠然绽放着,门前清清的溪流潺潺地流着,这里的天气很清凉。这里宁静而祥和,小巷里老太太们有的三三两两地聊天,有的独自打盹。小巷的石头路是用五彩石铺成的,无数次地风霜雪雨之后颜色变淡了,小巷上的天空湛蓝,如晶莹的玻璃,小巷的空气显得清凉,带着花香芬芳。偶尔从小巷里传来叮咚的马铃声,让人想起茶马古道上行走的疲惫老马。我们在古城里漫步,在古玩店里淘宝贝,在茶馆里喝茶……林一改以往西装革履的穿着,穿着休闲装,显得随和大方,对于他的相貌、形体和穿着,我总是以欣赏的眼光去品味,象是欣赏一尊绝美的艺术品。那天,我和林在小巷里走着,小巷边是名目繁多的店铺,我们进了一家款式新颖的皮革店,营业员是一位20初头的年轻女子,身材姚美,不施粉黛的脸上显得很清秀,她热情地为我们介绍商品,当我们离去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怅然,目光一直随着我们游移着,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在云南丽江相近一个月的日子里,我和林没有去远的地方,对于这里的风景我们都不陌生,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大研镇清闲地度过。在这片古朴、曲雅、幽静、祥和的风景里,还有林的身上,我寂寞灰暗的心灵得到了慰藉,我的身心得到了释放,思绪慢慢平静,心里的燥热也慢慢地消散,似乎又恢复了以前的自信,这些心里上的变化,别人无从察觉。
(二十六)
清晨的阳光已从窗帘的缝隙间透了进来,还吹进了一阵阵清凉的晨风,带着花草的清香。林躺在我身边,他银白色的眼镜放置在触手可及的床头柜上。我静静地端详着他,他睡得很安祥,呼吸声很均匀,一张成熟、儒雅而极富有亲和力的脸,眉宇间透着一股正气,显得憨厚而不严肃。乳白色的床单下,健硕的形体轮廓清晰可见,那么诱人,特别是下身部位轻翘着床单,让人产生无限地遐想。是的,他是一个极有魅力的人,性格沉着稳重,外形高壮俊朗,穿着端庄而有品味,话语中流**睿智,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很深的文化内涵……更多的时候,我觉得林更象一位学者、专家,象政界重要人物,象一位深受广大观众喜爱的电视节目主持人……这样的人如今就躺在我身边,现在是属于我的,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难道人生就只为名和利,还有世俗的看法吗?我自问。我望着他,满足地笑了,然后望着斜对面挂在墙壁上的一幅画,画面简约,色彩对比不太鲜明,但韵味十足,给人空灵、平和、宁静的感觉,洋溢着一种华而不燥地生活气息。
林睡眼惺松地睁开了眼睛,望着我一眼,然后又迷糊地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许久,林的**部位高高地挺起了床单,看着他,我心里涌起一阵阵热潮,东西猛然渤起,我脱掉了内库,让**的家伙自由地撑着乳白色的床单,看着我那家伙高高撑起床单,我自豪地笑了。林侧过身,手搭了过来,落在我**坚硬挺拨的东西上,我终于忍不住了,掀开了床单,扒掉他的内裤,骑在他身上,狂吻着他。他的双手紧托住我的身子,往上挣脱着,我的家伙对他的家伙紧压并用力抽动。不一会儿,他用力挣脱翻了身,我们滚下床,两个**的身体蹲坐在地板上紧抱、亲吻、抚mo、相互套弄着对方的胀得发红的东西,全身兴奋到了极点,两个人拼命地拥抱、缠绕、抽动……直到**喷发而出,直到全部释放——
九点多钟了,窗外一片风和日丽,空气清新自然,庭院里的菊花在阳光下悠然绽放,小街上的说话声、马蹄声……时有时无、渐近渐远。
我和林走出旅馆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是刘打来的。
“XX,这边出现了一点状况,而且还挺严重。今天清早A县、B县等几个县的县委书记打来电话,说有代课教师到区委集体上访,事情太突然,没拦得住他们。现在有一部分人已经到车站了,大概有三百多人,他们在车站集中,说是等人到齐了就到区委上访,现在他们在S车站。我们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及干部都到了现场,我联系了市教育局的主要领导,他们现在也在现场,正在做代课教师的思想工作,目前代课教师情绪比较激动,我们说什么也不听,他们说要找主要领导讨个公道……”刘在电话里焦虑地说,电话里的嘈杂声很大。
“千方百计地稳住他们!车站人多影响不好,引导他们到附近的酒店或者什么地方协商,听取他们的意见,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出动警察,以免给群众造成不良的影响。和有关媒体部门协调好,不要让他们报道,以免事情扩大化。让小黄写一份具体的情况汇报发到我的电子邮箱来,我现在马上赶回去,估计10点多钟到。”我挂了电话,心里暗骂到:他妈的,废物、饭桶,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当县委书记、县长的,我看你们是不想当了!
5分钟之后,我收到了他们发来的一份邮件。原来,这些代课教师都是在农村基层第一线任教的,有的任教达三十多年。经过几次代课教师转正的公开招考之后,全市各县有1000多名代课教师因为考试不合格而被辞退,了解到了具体情况后,我立刻向区委分管领导汇报工作,争取得到他的支持。
我和林羽明急忙回到房间收拾行李,直奔丽江机场,从丽江机场坐了相近50分钟的飞机到昆明巫家坝国际机场。
坐在回N城的飞机上,我一肚子的怒气,“三会一节”准备到了,他们这么一闹,不是要我的命吗?这几个县的主要领导,真他妈的是废物、饭桶,对我太不负责任了,竟然给我捅了这么大的搂子,存心拆我的台,我下台了,你们也别想好过。我心里越想越气。
飞机在11点52分降落在N城的机场,我们急促地走出了机场,坐着的士赶往S车站,我一边催着司机,一边打电话给刘,刘说现在聚集的代课教师大概有300多人左右,他们已经走出了车站,在S街,暂时稳住了他们。
“让各县的县委书记、县长管好本县的代课教师,别让他们走动了,千万得稳住”我在电话里焦急地跟刘说,再一次催着司机加速往S街赶。
车子到S街中段,只见一帮人嘈杂着,外围是我们干部在做代课教师的思想工作,整个现场一片沸腾。我下了车,刘走了过来。
“现在他们的情绪还是有点激动,我们的话他们根本没听进去!”刘说。
“教师们,教师们,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我是XXXXX,你们能听我说几句话吗?”我从刘手上接过小喇叭,大声地说到,他们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渐渐地嘈杂声变小了。
“我知道,大家在农村一线任教多年了,有的甚至做了三十多年,为我们市的教育事业默默地奉献着,大家辛苦了。大家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今天大家集体越级上访,这是违法的,后果是严重的,大家是教书育人的,这个道理也明白。我们也有难处,希望你们能够理解。你们的问题我们会解决的,什么解决,不是闹可以解决的,现在大家闹哄哄的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请大家要静下心来,心平气和地跟我们说,让我们听听你们的想法,再一起想办法慢慢解决!”我说后,代课教师你一言我一语,嘈杂声又大了起来。看着他们,我心里暗想:这样的老师,把孩子交给你们,家长能放心吗!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我大声地说到。
“大家这样做不是办法,我看这样吧,大家选出几位代表出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跟我们商量,什么样?”我语气平和地说到。
又是一片嘈杂声,但许久之后,却没有人敢站出来。
“教师们,请你们放心吧,我们对每个人都是一视同仁的,绝对不会为难大家!”我说到。
“要不这样吧,既然没有人站出来当代表,那就由我们从中选十位代表出来跟我们协商,什么样?”我说。
这时已经1点多钟了,有的老师坐在绿化的草坪上,有的坐在大树下扇风,显然他们是累了。我让黄秘书去准备好盒饭、纯净水,按人头送过来,过了不久,盒饭、水都送来了。
“教师们,我看大家也累了,我们这里准备了简单的盒饭,大家先吃饭,等你们吃好了,我们再听你们说,好吗?”我和气地说,但没有人来拿盒饭,刘组织干部把水、盒饭一一送到代课老师手上。
大家随意吧,我也是跟大家一样,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吃过东西,肚子也饿了。”我说完之后,放下小喇叭,取了一份盒饭,并使了个眼神让其它领导、干部也领取一份,先带头吃。代课教师们手拿着干部送过去的盒饭,没有人动手,见到我吃了,一会儿之后,他们也纷纷到阴凉的树下吃了起来。
“大家吃好了吗?如果没吃饱的话,这边还有,随意过来取。”刘说。
“现在外面阳光猛烈,天气很热,我有个建议,不如我们一起到那边的宾馆坐下来好好地说,慢慢商量。”见他们已经吃好了,我便说到,然后让各县的县委书记、县长征求十位代表的意见,并和附近的一家五星级洒店做好协调联系。
“先听听他们什么说…..”、“看看他们什么解决这个问题……”代课老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现场又一片沸腾。最后他们同意去D酒店了。刘很快地领会我的意思,他及时组织各县的县委书记、县长引领代课教师进入房间,按十几、二十个人一间,先分散他们,然后让各县的县委书记、县长组织本县的干部进入房间,做代课教师的工作,暂时稳住他们的心。
(二十七)
“黄秘书,你先带这几位代表到去会议室,等下我们就到。”我对黄秘书说,之后组织本单位的主要领导及市教育局的主要领导、各县的县委书记、县长到307号房间,召开紧急会议。
“大家随便坐吧”我说,虽然是一肚子的怒气,但现在不是批评的时候,我先把工作安排好,把这事办妥了,事后再好好算账。
“今天造成这么大的影响,看来我们的工作做得还没到家啊!工作方式方法有待改善啊!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收场,所以我们要群策群力,无论如何也要稳住他们,把这事给解决好。大家有什么好的点子,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决定。”我征求他们的意见。
“既然大家暂时还没有想出办法,时间不等人,那我就先说说我的想法吧。大家也知道了,这些代课老师是有备而来的,不是用几句话就能敷衍得了的,为了尽快疏散人员,及早缩小影响,我觉得有必要再组织一次代课教师转正的招考,但签于目前全市就业压力大,加上财政紧张,从代课教师中招考录用比例在16%左右,至于招考不合格落榜的代课教师,进一步提高他们的辞退补偿费,这部分资金从各县的财政中支出。”见他们沉默,我便当机立断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家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刘、覃副、方副、吴局长,还有在座地各位县委书记、县长呢,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提出来。”我再一次征求他们意见。
我们用了15分钟左右统一思想,便来到了酒店会议室。几个代课教师的代表正和黄秘书谈论着。
“好吧,有什么意见、什么想法尽管提,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我们坐下来之后对代表说。过了一会儿,几位代表纷纷说了自己的看法,并提出要求。
“刚才我们听了各位老师的意见,大家的想法我明白,但是我希望你们也为我们党委、政府想一想,当然说这话不是推托问题。我们现在有了一个初步的方案,你们看行不行。我们争取在两三个月之后,再组织一次代课教师转正招考,具体的招收人数的比例,我们还要结合各方面的因素开会讨论决定,至于通过招考不能录用的,我们会想办法安置,安置不了的,我们会提高辞退的补偿金,其数量我们也要进一步研究决定,大家要理解我们,这件事关系到方方面面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的。大家放心,我代表市委向大家承诺,会加紧时间把这件事落实。”我直接了当地说,希望尽快收场。
几个代课老师相互商量了一阵子,最后把精神向代课老师传达,征求其它代课老师的意见。二十分钟左右,他们表示同意。我让刘留在后面,给代课老师准备简易的晚餐,联系好车辆送他们回去。
“黄秘书,通知那几个县的县委书记、县长,还有市教育局的局长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我一个人回到了办公室,用电话跟黄秘书说。很快地,他们几个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今天这件事虽然平息了,但是留给我们的是一个什么样问题,不知道大家想过没有。”我强压住怒火,语气沉重地说。
“XX、我承认错了,是我工作失职….”、“XX,我…..”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向我承认错误,但我心里的怒气没有因此而有丝毫地减少。
“全市的稳定工作会议早就召开了,而且为迎接‘三会一节’,对稳定工作一再强调,多次部署。离‘三会一节’没几天了,今天居然发生这么大的事,火都烧到眉毛了!‘及早发现,及时控制,把矛盾化解在基层、消除在萌芽状态……’这些话不知道说多少次,不知道你们听进去了没有。全市1000多名代课教师辞退,也没见来汇报工作。今天几百人闹哄哄地集体上访,这象什么话!你们说,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工作,这是对我工作的负责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XX……”我毫不留情地骂到!用力拍起桌子,他们闻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我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地位,差点被这几个饭桶给毁了,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你们座下吧”我语气由重变轻。
“稳定工作是是一项重要的基础工作,没有政治稳定,谈什么发展经济,社会各项事业的发展也是一句空话。工作要及时汇报,一步一步稳妥处理,当领导就是要学会弹“钢琴”,统筹兼顾……好了,你们回去每人写一份检导交过来。另外,吴局长,你回去拟一份代课教师转正招考录用的实施方案过来,你们几个县的,回去开会讨论一下,把代课教师辞退补偿费问题的解决方案送过来。对于那些代课教师,你们要严格监控,密切关注,对他们的动向实行零汇报制度。好了,你们回去吧!”该骂地已经骂了,该说的已经说了,现在就希望他们立马在我面前消失。
“黄秘书,跟市里的几家媒体的主要领导联系一下,今晚一起吃晚饭,时间就定在6点半吧,到时候我会亲自去。另外,也通知刘、覃副、方副他们,具体定好了再跟我说吧!”我电话跟黄秘书说到。一般的事交给副职的领导办理就行,可是这事非同小可,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我得亲自出马压阵。其实晚饭就是一个目的,就是告诉那几家媒体的主要领导,让他们“把握好正确的舆论导向,当好党和政府的喉舌……”。
饭席结束之后,我喝酒有些醉了,脑子有些晕了,一个人开着车来到了G国际大酒店,上了楼,敲了806号房门,林开了门,我走了进去,电视里播的是央视的晚间新闻。
“事情什么样了,没事了吧?”林问。
“哎,真让人头痛啊!不过这事总算是搞定了!”我半躺在**困倦地说。
“这么大的事两下子就平息了,真行啊你,不过我确实相信你的能力,如果没有这个能力,你也不会轻易地坐在这个位子的,对吧?”林对我说。
“哎!也就那样--瞎指挥!比你纵横商场要显得渺小得多了。不过当这个差确实累人,哎,哪天我累得不想做了,就跟你混饭吃?”我向他使了个眼神,打趣到。
“那敢情好啊,那样的话,我的事业岂不是如虎添翼,哦,说错了,不应该说是我的事业,应该说是我们的事业,哈--”林笑着说。
目前,市中心正有一块抢手的地皮拍卖,如果我利用自己的职权,把这块地皮批给林,用于建造商品房或者高级写字楼,实现双方互利,赚它几百万那是小意思了。可我不想暗箱操作,那样可能会留有后患,另一方面我也不想跟林有什么利益上的来往,再说他也不缺那点钱。
一阵子的洗漱之后,我懒洋洋地躺在**,不知觉地睡着了,次日,是林把我摇醒的。
“时候不早了,该起床了!”林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
“几点了?”我迷糊的睁开双眼,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地问。
“才九点多!”我看着墙上的钟说,没有再理会他,继续睡。
林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屋子一下子由晚上变成了白天。
“干什么啊你!!不想让我睡啊?”我睁开眼睛,疑惑的问到。
“起来吧,等下我得回去了,我在外面都呆了一个多月了,也该回去了!”林穿戴整齐地坐在我旁边说。
“什么那么急,家里有事?昨晚什么没见你说?”我还是懒洋洋地问。
“昨晚?昨晚在跟你说话的时候,你什么就睡着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老婆有身孕了!”林坐在床边,满脸笑容说。
“是吗?真行啊你!这么说再过不了多久就当爸爸了,恭喜你!哎,到那时候,让你儿子任我干爹什么样?”我端坐了起来,用力地拍着他的肩膀,高兴地说。
我知道,此时的林是快乐的,他的脸上似乎挂着“幸福”两个字,惊喜而不惊狂,眼神、表情、话题中流**快乐和满足,那是从内心溢出的幸福感,这种幸福感在一段时间里感染着我,让我也感到幸福、快乐,直到和林在机场分别的那一刻。林站在候机室入口处望着我,幸福的脸上掠过一丝忧郁,眼神中带着一点点期盼,一点点依恋,刹那间让我暗然神伤。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的儿子长高了,学会走路了,脸蛋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他的眼睛那么明净,他的笑态是那么天真、可爱,他的话语很多,一直跟我说个没完……
梦醒的时候是半夜,我再也无法入睡,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抽着烟,将自己浸泡在清凉的夜色中,望着高空的那一轮弯月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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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3』
(二十八)认识王慧是在略带寒意的早~二月,她1米6多个头,~材~小修长,面色~美,笑容可掬,言淡举止透出~~的~婉,对我来说,她是一个让人心动的~,~见她,我有一种征~~~望。这一年的二月,~组织~举办了一期副~级年轻~培训班,在培训准备结束的时候,我来到了~党校视察他们的学习情况。那天~午,在~党校常务副校长x的陪同~,我来到了党校教室了~学员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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