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武七自前些日回家之后,只每日与小阳、阿非等三四个小时伙伴为伍。其时村中尚无法寻觅到网吧,要上网需骑车奔至十里之外的小镇去,挺麻烦。打篮球便成了上上之选。因小阳阿非之流不谙球道,而武七在学校练得一身好球技,自然而然,他成了“全军”的领袖人物。武七教他们如何三步上篮、勾手、中投等技术,众人学得不亦乐乎。而武七本人却一直没有显现出什么快乐的神情。他有他的心事!
得知道,武七这次回家,只是学校出了桩命案,因此放假。其实在他的学校几乎每年都有学生自尽。原因不言自明:中考逼近,农村学校的学生普遍预感自己的前途光明与否,在此一役。莘莘学子中不乏怯战之人,发生命案实不足为奇!那个女孩子的尸体浮出水面的时候,武七和他的朋友正从池边经过。捞尸工程武七是直接参与了的。浮肿的面部和四肢实在是惨不忍睹!令人恶心!那一天,武七在日记上只写了一句话:今日无话可说!
光阴荏苒。自武七返校至今,已一月有余。时间站在了中考的前夜。一切都已就绪或不就绪,那个女孩子用宝贵的生命为材料创造出来的“伟绩”已然随着她生命的逝去和时间的流逝而被在紧张惶恐焦躁不安的人们淡忘!
的确,是中考的前夜!战争一触即发!
没有任何一个学生再有心情去做所谓的复习了!黑云压城城欲摧!物极必反!当所有家长在为孩子的命运作超前反映而进行各种预测的时候,我们的莘莘学子却企图从道不清辨不白的情绪中解脱出来!他们需要爆发!他们趁着父母不在身边的这一夜——因为是在农村,家长一般不陪考——而**傻笑、**喝酒、**打架、**抽烟、**接吻、**分手。总之,这是**的一夜!如果说太多的人都无法遏制自己在这样的夜晚去狂欢的话,那么武七绝对是个例外。
我们的主人公武七在哪里呢?此时此刻他又在做着什么事呢?亲爱的读者们,我要告诉你们,我们的主人公武七,他,需要受关注!
武七在哭!我说过,武七是个薄脸皮的人,他自然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去流那丢人的泪。
这所学校的深处有着一片丛林。凭着它的繁茂,它成了男女幽会的绝佳之所在。又有一块地方,因为它里面有祠庙一座,白天这里尚且阴森不已,何况乎晚上?因此人迹少至。武七倒成了这块地方的开拓者,他和贾桑的第一次肌肤接触就是在这里竣工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建校伊始不将其拆除,后来越想越觉着其中必有深意。因为是“深意”,所以不必深究,后来就放弃了。那时,他觉得,还是黑格尔说得好,存在的便是合理的。
今天,庙宇依旧,丛林依旧,人却只有一个了。他忆起一首词:
去年元月夜,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细品一番,泪始流。贾桑早已离他而去。三个月前就走了,无声无息。
到底不能轻易将这份情忘掉。中考前夜,武七又来到了这块久已不曾涉足的土地上了。这是一块刻下了他和贾桑的初恋的土地。他不能不在离开这所学校的前刻再来缅怀她和他的爱情一番。因为思恋,所以缅怀;因为缅怀,所以泪流。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头伏在石凳上……
夜未央,将央。
一束灯光插过来。武七敏感地抬头,神经质般准备了一个微笑。却是刘亮站在眼前。他的微笑痉挛了几秒,便被扼杀了。
“做什么呢?一个人。”刘亮关切问道。
这个学校里的好兄弟,一直对武七好。二人肝胆相照,远非点头之交。武七些许感动,他真的需要一个人的安慰。
“没有事吧?也不说话!”
“没有,只是想她了。”武七说。
刘亮惊顿了一下,“她,谁?哦!”他叹了声气,“想她做什么?!还不知道她想没有想过你!”
武七笑了!是的,他还没有想过贾桑是否也在想她呢?他突然有一种要拨个电话的冲动,他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然而现实放在眼前,他、刘亮都没有手机,而且她也并不知道贾桑的电话号码。他再次笑了,这一次是苦笑!
“走,睡觉去。”他,武七只能去睡觉了,或许,梦才是思念最好的载体。
刘亮见他主动提议去睡觉,以为他想通了,暗自替他开心。
“明天第一场考什么?”
“英语吧!”
……
考试持续了两天。武七为了全身心应考,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想贾桑。考上一所不错的高中是他的心愿,他也是有实力的。
刘亮就不行了,他的成绩平平,每一场结束之后只有唉声叹气埋怨的份。武七只能尽己所能去开导他,说些宽慰他的话。仅此而已。
“战争”结束的时刻,在所有人的脸上各种表情应有尽有。武七知道,在每一张表情的背面都有一个道不清说不完的故事。这些故事有悲有喜,有欢有乐;故事的结局抑或令人为之微笑,抑或令人为之嗟叹。武七明白,属于自己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武七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和刘亮去玩了半天。刘亮并非本地人,家住离此地几百里之外的另外一个地方。因为要分开了,武七主动提议去玩儿。刘亮知道是为了自己的缘故,心存感激。二人去镇上打了游戏,之后便喝了酒。
长话长说,无话不说。一晃又度了两个月。自五个月前接受了贾桑不辞而别的事实后,武七再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夏日的炎热足以令人头昏脑胀,不肯思量。期间接到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书,因为胜券在握,所以波澜不惊。而家人(父亲为此特地赶了回来)着实欢乐了好一阵。许多的邻人及亲戚都来道贺,他们一致认为武七是跳出了农门了的,都说他为祖宗争了光,为家庭添了彩。武七的父母亦如斯。有大摆酒席三天为证。
武七表里如一地风平浪静。定乎内外之分,辨乎荣辱之境,未数数然也。只是偶尔给刘亮打个电话,畅叙别离之感,思念之情。其母不止一次地抱怨。每每逢此,武七便拿那酒席之事为自己辩护。母亲无奈。曾经的那件不光彩事件也被这喜事冲淡了,无人再提及。
接下来的事便是准备渡下一轮的读书长河了。那时已万事具俱备。去市一中报名在9月1日。清晨,武七由其父领着,一路杀向学校。
话休繁絮。只说武七和其父在挂有鲜明旗帜和彩幅的校门前看到了忒多凫趋雀跃的报名者,顿受感染,也变的欢欣鼓舞起来。武父提出要去酒馆里撮一顿,武七没有不赞成的,五脏六腑大声叫好。
于是乎,寻觅饭馆。路边饭馆良多,武父度量了许久,到底是选中了一家。武七在心里笑道
,又不是相亲,怎么忒罗嗦。
酒足饭饱毕,二人再投一中。时值正午,太阳正高,报名之事处于暂停状态。武家父子二人贪食,错过了时辰了。应该找个地方歇歇阴才好。许久,大汗都淋漓了两头,武家父子竟找不着一处避阴处。你道二人为啥找不到避处。武七虽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然武父到底是在外混过几年的人啊!怎么也这般无用?只因武父从前是农民出身,老实懦弱,就找不到避处了!单因这一条,武父在外就不知道吃过多少苦头。这非正提,不提。
只说紧邻学校右侧有一冯姓家。其屋有一女,年方十六,在楼上看电视。因眼胀难忍而向窗外眺望,恰因楼下喧嚣,于是起身探视。不巧见到了在其楼下不远处徘徊的武姓二人。因见他二人难忍炎热,心想,肯定是是乡下来的学生和家长,热得受不了。遂急唤其父,交代一番。冯父也是仁人,就立即走至武家二人跟前,诚邀避暑。武家父子绝处逢生,感激不已。
应邀至冯家。冯父殷勤服务。二人更是不胜感激,互相拉起家常来。武七想,城里人也不错啊!
楼上的冯姑娘全名冯影,待人最好,深得他人喜爱。冯父冯母也很引以为自豪,只是有一点令人头疼,就是她极喜欢吃冰淇淋。每至夏天,就是冯家长辈头疼的时候。这不,冯影又嘴馋了,“噔噔噔”地跑下楼来,准备着去买冰淇淋哩!
她看见了楼下的客人,眼光在武七脸上流连了一下,问了声好,便跑出去了。武七见了她,觉得七分眼熟。左思右想,终于找到了头脑里的那个凝结点:黄昏,车上,背包。五七微微一笑,原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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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游之会(一)』
九月已逝,十月来临。这是一个明~宁静的十月。明~里秋意悄~,宁静中~洋溢。日复一日都是湛蓝的天空,和煦的阳光,兼有轻柔的西风与南风。榆树、杨树和岑树已然老气横秋,但许多的常青树依然张扬着自己的~~生机,和秋黄划清界线,撑着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武七希冀着能在能在常青树的斗志中找到自己的凌云壮志,却总是在林荫~~发现几~金色光芒,犹如点点散开的可爱光斑。这一切他~非常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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