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周末,在雪后的阳光下,我的初中同学叶颖和顾斐来了,她们说今天是难得的一个好天气,非要叫我给她们照相去,我笑呵呵的答应了。我们来到北陵公园,在红墙、古松之下的雪地上,尽情地散发着青春男女的朝气与无忧无虑的**。在给叶颖照完单人照之后,自然要给顾斐照。在她调整围脖的刹那间,我发现她脸颊左边的痣是那么的熟悉。从这一刻起,我才注意起这个女孩,她穿着一双白色的高筒皮鞋和白色的紧身羽绒服,围着一条洁白的毛料围巾,一洗乌黑的头发下,长着一双如同小晶一样的眼睛,笔直的鼻子,适中的嘴,两片鲜亮的**在蓝天、阳光、积雪和服装的映衬下,显得特别青春。我举起的相机迟迟没有动静,而她却摆出了自己最优美的姿态。“唉、唉,干什么哪?”叶颖发话了。“这不是照相机被冻住了吗!”我自我辩护地回答。我赶忙把相机收回到自己怀里,把目光转移到叶颖的这边。
“唉,还是人家顾斐有魅力啊!”
“魅力!”我轻轻的重复着。
“你,你瞎说什么?”顾斐对着叶颖软中带硬的说道。
顾斐,在初中刚刚开学的时候,个子矮小,学习一般,文文静静,在班级里的表现平平常常,若没有老师的一次误会,恐怕谁也不会记住她的名字。那是在一次数学课上,有着一双金鱼眼睛的黄老师,他的习惯是一边讲课,一边用眼睛巡视同学,突然,他发神经地停下正在讲着的课程,故作温情地说:顾斐,下课后,你把自己脸上的钢笔水洗掉,多难看那!刹那间课堂里的空气似乎凝结住了,同学们面面相觑,黄老师瞠目结舌,而顾斐已经趴在自己的座位上,哭出了声音。之后,尴尬的黄老师,才知道自己犯了大忌,把人家女孩脸上的黑痣当成了墨迹,尽管他立即向顾斐道歉,但女孩那固有的自尊心已经受到了严重伤害。这件事情后,同学们都会有意或无意地刻意去看顾斐的脸,给顾斐的生活、学习带来了许多苦恼与麻烦。就是这件事情让我记住了顾斐脸的黑痣。我走之后,与有联系的几个同学,很少提起顾斐。没有想到女大十八变的这句民间俗语,在她的身上体现的这么应验而具体。顾斐确实变了很多,她的脸蛋长开了,身段高了许多,不仅苗条而曲线明显。她已经完成了从丑小鸭向白天鹅的转变,成为一个性感、美丽的女子了。我为她的变化在感到吃惊的同时,心里对她隐隐约约地产生了一种好奇与想拥有的欲望,不仅自问:她为什么要来我这儿呢?
从公园出来之后,我们的肚子都饿了,为不失脸面又能招待好这两位女同学,在快到老边饺子馆之前,我大讲特讲老边饺子的风味与特点,故意把自己的口水吞咽的隆隆作响。“那么好吃!”叶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馋虫,“那你请我们吃饺子吧!”我说:“这老边饺子馆在什么地方我还不知道呢?”“问问别人吧!”顾斐终于开口讲话了。我一步两踮来到一个老者跟前,大声问道:同志,这附近有饺子馆吗?“你看,前边路口右拐,就是老边饺子馆”。行人停下脚步,热心地用手指了指。“谢谢!”“不用谢的”。我回身看到走过来的叶颖,笑嘻嘻的说:“你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前边右拐就是老边饺子馆啊!”“听见了,胡江海!”。
入座之后,我说两位公主吃什么馅的水饺啊,叶颖抢着说吃三鲜馅的,而顾斐没有言语,我说顾斐你呢?顾斐犹豫了一下,双目看了一眼叶颖。叶颖又说:行了,饿死我了,就三鲜馅的吧。看到这一幕,我看出了叶颖的霸道,故意说:我吃白菜馅的,顾斐来一盘芹菜馅的吧。顾斐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我去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发现她们在为什么事情争吵着,叶颖俨然像是姐姐对待妹妹那样,用犀利的语言,数落着顾斐。顾斐表情木然的坐在那里,把叶颖的话当成了耳边风。这种情况很有意思。难道是故意闹着玩,还是顾斐确实做错了什么事情。看到我回来了,顾斐的脸红了,起身离开座位洗手去了。我说出了什么大事,把叶大小姐气成这样。没有什么,平时我们就是这个样子。叶颖用缓和的口气说道。那一顿饺子,我们吃了一个多小时,我听她们俩人讲了许多我走之后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也明白了叶颖发火的原因。原来是顾斐倒酱油时,不知道酱油壶里的酱油是满满的,不小心溅到了叶颖红色毛料外套上,引起俩人的口舌。唉,女孩儿的心底世界真够复杂的,她们可没有小晶的内心纯净。
其实,她们今天找我到公园照雪景,是叶颖的主意,来之前叶颖求顾斐,结果来了之后叶颖不但没有感谢顾斐,反而因为一点小事情还把顾斐弄得心里不舒服。从初中到高中,叶颖和顾斐都是要好的朋友,叶颖强顾斐弱,凡事叶颖说了算。她们今天的行动也是如此。如果说叶颖来是有目的的话,那么顾斐纯粹是为了陪同叶颖。尽管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我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叶颖时时处处都在压制着顾斐。顾斐善良、忍耐和富有牺牲精神,叶颖尖酸、刻薄、自私,利用自己的聪明,无时无刻不在赚别人的便宜。因此我对叶颖的作为产生了厌恶,倒是同情顾斐的境遇,对她的自然美和那种宫女般的涵养,在脑海深处留下了印象。俗话说: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从此,我对顾斐又多了一份同情与侠义心肠。这恐怕是叶颖没有预料到的后果。
(27)
之后不久,内心有些烦躁的我,在省城的街里转来转去,说去爷爷家,结果来到了顾斐就读的大学,在这个校园里我充满了期待与渴望,期待着顾斐的突然出现,渴望与她一起说话聊天。但是,小晶的音容笑貌老是出现在我的眼前,不允许自己越雷池一步,我知道自己深深地爱着小晶,可是对顾斐的那种好奇心,又叫我在有着顾斐气味的校园里来回踱步。那一刻,我非常沮丧,垂头丧气的离开了那儿,在爷爷家里胡乱吃了一些东西后,离开了爷爷所居住的破楼,走到另一座楼口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色的皮靴,白色的羽绒服,白色的围脖,她是……顾斐。“顾斐!”顾斐顺着声音,转过身体,也看到了我。我强压制住内心的喜悦,故作镇静的走到顾斐的身边。
“怎么是你?”
“你家住这儿啊?”
“我家前两年刚刚搬过来的”
“我爷爷家也住在这儿。你看就是那座破楼!”未等顾斐询问,我主动说了出来。
“噢,以为你?”顾斐没有往下说。
“你回学校是吧?”
“嗯”
“我也回学校”
“……”
我们走出楼区,一起上了公交车。我没有说送她,她也没有拒绝。在黑暗的车厢里,互相体味着那种别样的感觉。是异性相吸,似乎又深入了一些。是爱恋,似乎又不到那份情缘。是好奇心,又似乎远远不是那么一回事。
“已经到学校门口了,你回去吧!”
“没有事的”
“你的学校离这里很远的”
“来得及”
我们淡淡的交流着不多的语言。我不敢多言多语,顾斐也显得拘谨、小心,远没有与小晶或姚荃在一起时的那种自由和轻松。我知道,初中、高中的几年时光,可不是在一个时辰就能过完的。我和顾斐需要时间,需要交流。
以后,我去爷爷家的次数频繁了许多,把爷爷高兴的直说:孙子到了大学里,学懂事了,知道经常来看我了。我非常不好意思,脸上顿时感到火辣辣的。不管我什么时候到爷爷家里,出门的时间都是定点的,有时才吃了了几口奶奶精心准备好的饭菜,就匆匆离开了,奶奶扶着门框依依不舍的念叨:你看这孩子,学校里有什么大事不能吃完饭再走啊!奶奶的声音在楼道里振荡着,余音袅袅,直到我走出来。看到这里,读者们一定知道了原因,那就是为了顾斐啊!
如果说第一次与顾斐相遇是巧合,那么第二、第三次就是我孤独的等待与相见,第四、第五次就成了相互的一种期待与结伴了。我和顾斐在越来越多的返校过程中,逐步熟悉起来,发现这个文静、有涵养的女孩,对社会有着很多独到的认识与理解。
她说她善良:相信世界上的人都是善良和友好的,对人们的话和书本上的知识坚信不疑。她直到十五岁才知道每年圣诞老人送给她的礼物都是爸爸给她买的。那个美丽的童话被揭穿之后,她美丽的梦破灭了,她嗫嚅着,怎么是这样,礼物不是圣诞老人送来的吗?要不,为什么都是在我每天醒来的早上才发现的,而不是爸爸、妈妈亲手递给我的,为此在黑洞洞的夜里她哭了。我笑了。
她说她纯真,她把参加少先队看成是自己小时候的最大理想,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她早到校,帮助残疾的同学上楼梯,打扫教室和走廊里的卫生,在课堂上认真听讲,不交头接耳,不说同学的坏话,学习成绩考的也不错,可是她在第二批才被批准为少先队员,而那些第一批的少先队员远没有她做的好,要么调皮、要么迟到、要么拿同学的东西,甚至还有打架的、分数才刚刚及格的。她不明白,问自己的老对,老对不以为然的说:他们的家长都给老师送礼了呗。顾斐不相信,心里想,老师是那么高尚的人,还收同学家长的礼吗?她不明白,问妈妈,妈妈说:送礼得到的少先队员我们不要。以后她留了一个心眼,看去办公室的同学干什么,结果发现很多同学都给老师送礼了,挂历、围巾、衬衣、皮腰带、高级喝水杯等等。我笑不出来了。
她说她忠诚:她与叶颖从初中到高中一直都是好朋友,即使叶颖对不住她,又不在一起读书了,但还把她当成自己的好朋友。叶颖经常气她,赚了顾斐的便宜还说顾斐小气。如顾斐的学习工具被叶颖当成自己的东西使用,有一天顾斐说,你看我买的新笔还没有用那,就叫你给使用坏了,你给我另买一支吧。叶颖不以为然的回答道:不就一支破笔吗,才多少钱,真小气!吃饭的时候,叶颖说:哎呀,我忘带钱了,用你的钱吧!顾斐说你点饭菜吧,叶颖要了三两米饭、两个菜和一瓶绿茶,而顾斐只要了二两米饭和一个菜。此刻,叶颖的兜里正揣着一张崭新的50元钱!可气的是叶颖只把菜里喜欢吃的东西挑着吃了,其余的全部倒进了泔水桶,那瓶绿茶喝了一半就永远的摆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以显示自己的气派与风度。第二天中午,叶颖当着很多同学的面对顾斐说,今天中午的饭钱我来拿。朴素的顾斐还是二两米饭一个菜,叶颖却没有了昨天的大度,要了与顾斐一样的饭菜。类似的事情不胜枚举,把顾斐给郁闷透了。提起往事,顾斐说,那些钱就罢了,明明是你自己小气为什么反过来说我小气啊,我要和她争说明我小气,不和她争那不更是小人得志吗!我重新审视着顾斐,心想你真有肚量,和这种人还在一起。
这样的时光过得飞快,新年到了。在元旦那一天,我计划去北京的,可是把这个电话打给小晶之后,她坚决拒绝了。她说,前一段时间,可能是不适应北京气候的缘故,自己得了一场重感冒,现在的身体刚刚恢复,正好利用那点时间好好复习一下功课,要不期末考试就将不及格了。况且,马上放寒假了,我们回家再见面吧。我听信了小晶的话,感到她说的非常合情合理。心想,小晶长大了,懂事了,可以在外面独自学习、生活了。我的心,在那一刻感到特别的宽慰与自豪。但是,身体内的荷尔蒙激素却告诉我,你去吧,快去吧。
(28)
我沮丧的离开那个温馨的IC电话,来到操场,练完单杠练双杠,发疯般地在跑道上飞奔。我知道,此刻如果去找姚荃,只要我愿意,姚荃定会答应我的一切要求。可是那个叫人恐惧的阴影,一直在我心里挥之不去。如果我不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子汉,如果我不深爱着小晶,如果我想故意欺负姚荃,我与身边的几个女孩子都可以拍拖,都可以去混天了日,都可以去到出租小屋里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君子般地娓娓开口:毕业时说再见!
我内心的烈火如同那堆篝火般炽烈,随着一圈一圈的飞奔,那堆火慢慢小了下来,我疲倦地回到寝室,倒头躺在**,像过电影一样,回忆着与小晶一起的日子。一会儿,我的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在咸渍渍的爱情里,昏睡过去。
爱情的力量促使我,在无聊的夜晚发愤读书,在别人沉睡不醒的早上锻炼身体,在充斥着**恋爱或沉迷于玩乐氛围的校园中,我较好地把握住了自己。大学第一学期的成绩,我对自己感到非常满意。
在浩浩荡荡的大学生回家队伍里,我与姚荃、四眼选择了直达快速列车,这里没有拥挤问题,乘客都安分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的静谧地看书,有的轻声地聊天,有的观察辽东半岛的冬季风光,有的很投入地玩着扑克牌,有的酣睡过去。只有讨厌的推销员,在喋喋不休地卖弄着那几双卖不完的棉麻袜子。我们几个人刚刚上车时是非常兴奋的,唧唧喳喳像麻雀开会一样无所顾忌,等列车启动,漂亮、庄重和甜蜜的列车员进行自我介绍后,才知道高档客运列车有这么多的要求,我们不能没有自觉性,只好强烈压抑着回家的**,把那种胜利的喜悦、骄傲的姿态洋溢在自己的身上。
我们各自抢着话头,说够了学校里的新鲜事情之后,把脑袋转向了窗外。尽管离开家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可是内心里那种对家的感觉就是强烈。看辽南平原,一望无际;看长白山余脉,层乱叠嶂;看普兰店海湾,碧波荡漾;特别是看到熊岳城附近的望儿山时,更像是母亲在家里招手向我呼唤!
在姚荃与四眼计划着这样或那样活动的时候,我的思绪已经飞向了小晶的那里。微微眯着双眼的我,大脑急速地转动着。想象着与小晶重逢的样子,小晶是瘦了还是胖了,她见到我还会伸开双臂扑到我的怀里吗?我们去哪里约会?是她爷爷家里还是那个假日宾馆。我们这次可得抓紧时间,好好索回已经失去的那些时光!
很快,我们到站下车了。站台上的小晶手捧一束鲜花,满脸微笑地正看着我们这儿那。她在众多的穿着五颜六色的人群中,特别扎眼。她穿着黑色的一双高筒皮靴,牛仔裤,休闲的白色上衣,一顶白色的帽子和围巾。她缓缓向我走来。急不可耐的我不顾火车与站台的落差,一步跨向小晶。
“唉吆!”一声呼喊打碎了我的梦境。我的脚把四眼给踢痛了。
“快醒醒,火车到站了!”姚荃大声地叫我。
“哦,这么快!”我真的睡着了。
“你在干什么啊,睡觉还踢人!是不是准备回家熬通宵啊?”四眼有点深沉的说。
我们在高中,除了喜欢看武打、漫画、兵器和体育杂志外,就是期盼着看那些国外的大片。曾与四眼等同学一起的时候说过,要是我们自己能说了算的时候,一定要把国内的武打片、国外的大片全部买来,不吃不喝不睡,一连看它几个通宵,好好过一把看大片的瘾头。可是等到高考真正过后,心里的那种期待与不安,根本不会静下心来,倒是打电话、同学会和家长们组织的大学宴席,一场接着一场,把我们的心弄得浮躁起来。偶尔看的几个片子远没有预期的那个效应,那一段过去了就永远过去了。新的一段开始了,我们又产生了新的期盼与渴望,当然也会留下新的遗憾与迷茫。
下火车后,我们在爸爸办公室人员柳叔叔的引导下,没有验票而是经过贵宾室,各自坐车回家了。
第二天,我们仨人一起回到了母校。再看熟悉的学校,除了那份割舍不下的感情之外,就感觉学校有些破旧与矮小,不知是我们长高了,还是视野发生了变化的缘故。来到教师办公室,恰恰赶上赵老师没有课,她对我们的到来颇感意外,高兴的眼圈红红的,嘴里不断地说:你看你们刚刚回来,路上那么辛苦,休息几天再来看老师也不晚那!老师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四眼,眼睛看着姚荃,那种一起奋斗高考的经历,早已消除了师生之间的隔阂。我终于可以插话了:老师,张晶什么时候回来呀?快了,再过两三天吧!其实我这是多此一举,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小晶的归期。下课了,众多的老师都来了,他们看到自己上大学的弟子来,别提心中的那份兴奋了。赵老师非要留下我们吃晚饭,我们婉言谢绝了,我们知道现在正是老师和校友们较劲的时候。
走在车水马龙的柏油路上,浸闻着淡淡咸腥味的空气,我们心中的那种惬意就别提了。不走出去不知道本市的优势,这里的空气,这里的街道,这里的氛围,无不叫你更加珍惜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幸福与自豪!
(29)
小晶没有答应我去接站,沮丧的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如果说在高中我们可以不公开恋爱关系,现在都上大学了,难道还怕父母知道不成?那天早上,我来到火车站,躲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从北京徐徐开来的火车进站,看到列车的门一个个被打开。小晶下车了,她拎着一个可以拉动的大包,立马被她的父亲、姥爷、姥姥等人包围了,小晶笑得那么开心,被姥姥搂在怀里过了很长的时间才松手。我飞去的双眼,盯着小晶的后背,嫉妒的心出了酸水。唉,我要是她的姥姥该多好呀!小晶成熟了,高了,也瘦了,一点看不出她中学生时的模样了。他们一边出站一边兴奋地说着什么。小晶似乎有所察觉,不时的回头张望,我想她一定知道有一个人在跟着她,一双眼睛在密切注视着她。在人头窜动的人群里,我故意躲着她的目光,怕她发现我,更害怕她的家人。看来小晶不让我来接站是对的,不管她多大,都是他们家里的大宝啊!
我在等着小晶的电话,经常去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溜达,那份期盼与渴望,强烈的撞击着我的心房。由于我坚信在这个假期与小晶相会是早晚的事情,我没有主动打电话,也没有到她家里去,心想你总会出来的,我们同学还要聚餐呢!
时间越来越临近春节了,我终于坐不住了,给她家里打去电话,没有人接,再打一次还是持续地信号声。我隐隐约约感到了什么,次日又打电话,还是那种持续的信号声。我有一点慌了,紧张地回忆着与小晶可以联系的方式,对了先问问窦好吧,她们可是好朋友。电话接通了。
“喂!您好,请问窦好在家吗?”
“哇!胡子!”窦好一下子听出了我的声音,兴奋的她脱口喊出了我的诨号。
“你没有出去啊?”
“我想出去,谁陪我呀?”
“小晶啊?”
“谁稀罕,人家出去旅游了!”
“那,那,还有王禾吗”
可想而知,那一刻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好的是在电话中,要是面对面的话,我肯定会失态的。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听着窦好开心的漫无边际的话语,最后,我“嗯、嗯”两声挂断了电话。
那一天,我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在自己的房间里,欲哭无泪。大脑里始终在想,小晶你怎么了?是不方便?还是不爱我了?不会,绝对不会不爱我的,她肯定是不方便!我昏睡过去。
第二天我还在睡懒觉时,妈妈叫我接电话,我说谁呀,这么烦人!你忘了昨天答应我一起出去玩的。窦好!
“我说才几点啊?”
“九点多了!”
“是吗,那我立马起床。”
“那你要快呀,我在公园门口等你。”
我故意拉着长音:“妈啊――,你怎么不叫我起床?”
“儿子,怎么耽误你了,是大学同学?你俩一起出去溜达?”
“什么呀,我们几个大学同学一起溜达,在家里都闷死了!”
“好-好-,我整饭去。”
“我不吃”
“那,我给你取钱去”
“还是妈妈理解我,妈妈万岁!”
那一天我和窦好溜达了大半天,散步,坐过山车,进超市,吃饭。
巧的是,在我离开家不久,姚荃来电话了,妈妈高兴地与她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儿,最后,姚荃非常大度地说,打电话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在家里闷的慌,问一下海子(我的另一个诨号),同学聚会什么时候进行。其实同学聚会是定在春节期间的,现在问为时过早,但也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姚荃知道我与另外的女同学出去之后,嫉妒的心,立即想出了花花点子,那就是要求她的父母,邀请我的父母两家一起出去旅游,以期在旅游期间达到她的个人目的。那个春节,我们两家真的一起去了素有“东方莫斯科”之称的哈尔滨。当时的情况是,姚荃的父母有些巴结我的父亲,而我的父母又希望有一个漂亮的媳妇,可想而知,在那种复杂的关系下,我们的哈尔滨之行,肯定是充满了许多浪漫色彩的。被动的我,尽管说出了许多拒绝的理由,但在感到与小晶相聚无望的情况下,看在父母亲的面子上,艰难地踏上了北上的火车。在银装素裹的冰城,滑雪,看冰灯和冰雕雪雕,徜徉著名的中央大街,吃华梅西餐厅里的俄式西餐,观赏气势恢弘、美轮美奂的圣索非亚教堂。在教堂里,姚荃非要我与她一起在耶稣面前祈祷,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而我的祷告却是让上帝保佑小晶,保佑我俩来之不易的爱情!
(30)
初五我们两家共同登上返回家乡的火车,次日在省城我们家下车了,姚荃她们一直把我们送下火车,高举着右手迟迟没有放下。我真的为四位大人悲哀,你们跟着姚荃瞎忙乎什么呀!现代年轻人的婚姻还需要你们父母帮忙吗?
在爷爷家里,吃过一顿团圆饭之后,爸爸妈妈都走了。我执意留在了省城,不想回家,那个叫我热恋、叫我发愤的地方,我不想叫它成为我爱情的坟地。如果不能见到小晶,我还不如远离那里,叫小晶别为难、别难过,我想,小晶不见我,一定有她的原因。
我迷迷糊糊睡了两天后,才来到毫无生息的大街小巷,唉,过什么年呀?那是小孩们的期望啊!唉,过年期间如果不放几挂鞭炮,和平常的日子有何区别呢?我毫无目的的走着,来到还算热闹的皇寺广场,想从那儿找一些乐趣,这是爷爷前天刚刚推荐的。我正在看一个艺人吹糖人的时候,一个女声从后面传来:胡江海!嗯,我下意识的回头,发现顾斐就在我的身后。顾斐的喜悦写在脸上,也体现在身体上,她在原地轻轻地跳动着,挥动着一只小手。那种矜持,那种妩媚,那种动与静相结合的美,叫我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沸腾了。
那一天,我们在省城走了很多街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什么,才能了去心中的那种寂寥和莫名的喜悦。顾斐的话每每要跨过同学友谊界线的时候,就嘎然而之。我尽管也想突破那条界线,可是聪明的顾斐都给圆滑的化解了。最后,我决定组织一次小范围的同学聚会,想显示一下自己的才干,也想告诉其他同学我在省城呢!可是顾斐没有同意,她反对的非常厉害。她说:你这样不很好吗?我不喜欢人多和那些叫我伤心的过去。
“……”我无语以对,默默点点头。
“大过年的,就不提过去了”
“好吧,不提过去”
“其实,叶颖对我挺好的”
“我也看出来了”
我在学校孤独的时候,她走近了我的世界。从此,一起上课,一起聊天,一起吃午饭。尽管叶颖有些爱赚人家的小便宜,可是她也给了我许多精神上的东西。她喜欢显示自己的财富,喜欢展示自己的才干,每每想出一个坏主意,都会开怀大笑。一次,另外一个班的一个男同学到我们班来借球鞋,我本来已经把纸条传给了她,可是她就是不给往前递,我只好从她的手中抢回。纸条绕过她终于到了前排的男同学那里。当球鞋往回传递的时候,叶颖毫不犹豫的给卡住了,藏在自己的脚下。门外走廊里的那位男同学急得抓耳挠腮,反复看着手表,最后无奈地爬进教室,才取回那双球鞋。而叶颖已经乐得出了声音。
叶颖在与我作老对之前,她的那个老对是男的,不仅公开的欺负人家,还把人家的东西视为己有,学习用具不算,还将坐垫霸占着,当成了自己睡午觉时专用的垫子。唉,叶颖啊,她是不赚同学的便宜她心里不舒服呀!
叶颖的势利眼最叫人讨厌,她为了问问题的方便,专门巴结那些学习好的孩子,在人家面前俯首帖耳,唯唯诺诺。而一转身就可以把学习比她差的同学说得一无是处,甚至不择手段去破坏人家的正常学习,不是找理由讲话就是借这借那,恐怕别的同学超过她。班里有一个通过关系进来的同学,每次考试成绩都最差。叶颖可不管她的面子,当着众同学的面,大声问:你是怎么到我们这个重点班的呀,该不是学习成绩突出吧!叫人家同学面红耳赤,发誓一定要找个机会收拾她。
我不知道顾斐给我讲这些事情做什么,但在那种朦胧的爱与好奇心的作用下,我竟然当了她的忠实听众,还算充实地度过了大学生涯的第一个寒假。尽管在夜里在睡梦中也经常想到小晶,可是那份心情已是寂寥和没有着落。爱情啊,当你手里拿着点亮了的痛苦之灯走来时,我能够看见你的脸,而且以为你幸福。现在的我只能守着痛苦的灯,在漫漫长夜里艰难的苦苦地煎熬着!
姚荃与四眼提前返校了,他们一见到我,那种喜悦不言而喻。四眼说:唉,没有你的同学会,太没有意思,喝到口中的酒都是苦的,说的话也不投机。姚荃插嘴道:小晶没有来,王禾也没有来,就这两个到外省上学的人,偏偏就是难请。我们怎么了,难道不如她们的学校好!没有外地人的思想开放!你们别这样看问题,她们肯定有不来的理由。我淡淡的说着,心里在想着小晶。此刻,我特别想喝酒,找着各种理由劝说四眼与姚荃,我们当在这儿过年了,或算是同学会的补充吧!来,四眼,祝你新学期学习顺利,尽早找到红颜知己!来,姚荃,祝你越来越漂亮,心想事成!喝酒只要开了头,就不知道喝多少了。那一夜,我们三个人,在我的寝室闹到两点多钟,在酒气与烟雾浓度很高的房间里,昏睡过去。
第二天,京巴风尘仆仆回到学校,以为自己是第一个进寝室人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你们干啥子吗?四眼一下子醒来,你胡喊什么?京巴这才安静下来。姚荃把京巴的被子从身上掀开,睡眼惺忪的对京巴说:你好大的动静呀,以为别人不知道啊!那不是,我还以为你们中毒了吗?京巴,你心底好坏!大过年的,胡说什么?对不起,对不起,我又说错了。那给你一个改正的机会,把这些东西收拾出去。
可怜的京巴不顾旅途的辛苦,被姚荃支使着干这干那,还高高兴兴的拿出带来的烤肠与烤肉,分给大家品尝。此刻姚荃已经把方便面煮好,满屋子里的香气扑鼻,酒后那种对食物的强烈欲望,打去了大家的脸面,方便面与一些汤水被我们抢食而空。京巴吃完姚荃亲手做的食物之后,乐滋滋又去刷锅洗碗了。
(31)
学习又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而我迟迟没有进入状态。每天去守望那个电话,成了我对小晶的唯一希望。无精打采的我不知如何度过了那些难熬的日日夜夜,只记得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周末,顾斐来了。看到她,我的心情有了一丝快意。我们一起来到学校花园里,看着黄幽幽的迎春花和粉红色的桃花,说者各自最想说的话题。也许是我压抑太久了,在顾斐与春花的陪伴下,终于恢复了那久违了的快乐。
从这一刻起,我沉寂了多日的雄性荷尔蒙激素开始复活,它促使我热血奔涌,不管看到的是顾斐还是鲜花,都感到是那么美丽、漂亮,富有异性的诱惑力。我们也许都有那种欲望,不知不觉地来到一处自己感到僻静的花丛中,拥抱、接吻。我虽没有第一次接吻的不知所措与**,但也有一个正常男性的勇猛与热烈,我的手似乎有了惯性,在顾斐的身上四处游走,总想放到应该放的地方,可是每每到了关键时候,顾斐都会毫不犹豫地把我的手拽走。一次,两次,我没有了耐性,顿时感到接吻的无聊与乏味。原来,接吻也不是一样的,我感到与小晶接吻是那么投入和富有内涵,双方恨不能把对方吞噬下去,那怕是舌头也会互相缠绕,去探索更深处的秘密与热点。我和顾斐似乎都感到了什么,在一处草丛中坐下,说着一些过去的事情,没有畅想,没有憧憬,没有自由自在的愉悦。唉,我们在做什么?!
姚荃在这个春天里,特别有朝气和富有**,不管在那里只要见到了我,都会主动的打招呼,并会想法恰到好处地接触我的肢体,让外人以为我们是恋人,是与一般同学关系不同的人,我知道她想干什么。与她在一起,仅凭拉手、拥抱已经不能满足她的要求,她要索取更多或献出更多的情愫。我极力躲避着她,但是在一个校园里,架不住她母狼般的追逐,终于,在一个晴朗的星空下,在飘满花香与淡淡叶芽苦味的地方,我没有了退路。姚荃以她敢做敢为的一贯风格,以她青春女孩特有的**与“我要”的方式,猛烈地**我彷徨、无助、渴望与无奈的感情防线。她的吻热烈,不仅有**也有动作与声音,她的爱奔放,不仅有语言的陈述更有肢体的推波助澜,无奈的我在她的感召下,不再彷徨而是把对小晶爱的渴望,化作一股柔情,尽量满足姚荃的一切需求。说实话,我真的对不住小晶,心里爱着她,怀里却搂着姚荃,与姚荃做着恋人之间应该做的那些事情。从那之后的姚荃,眼睛更亮了,脸蛋更漂亮了,身体更富有活力了,她似乎有着超人的精力与欲望,她对我的依赖越来越强烈了,我们的接触也越来越频繁了。
顾斐尽管矜持,但仍然不断的来学校与我约会,而我也喜欢她的到来。每一次来,她都会给我买一些我喜欢吃的食品。在那个小小的花园里,我一边吃东西,一边说一些感谢的话,内心酝酿着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感谢身边这个温柔的女孩。可是每每我拥抱她,亲吻她,想去抚mo她**或其它部位时,她都拒绝了。她的拒绝或反抗,增加了我强烈的好奇心,心想:顾斐,你怎么了,难道你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想到这里,我越想解开她的衣服,看看她美丽外表的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顾斐含情脉脉的看着我,说:女孩最为纯洁的就是自己的身体,我们目前是什么关系?如果没有确立恋爱关系,我不敢把自己给你。我茫然了,敬佩眼前这个女孩的同时,又不敢轻易说出什么。因为,此刻的我如同坐在电磁炉上的鸳鸯火锅,心里倍受煎熬,而左边有姚荃火辣的爱,右边有顾斐淡淡的情。
我放在顾斐胸前的双手一下子变得没有了一丝的力气,正想抽回的时刻,顾斐用双手**地压住,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双臂之间。她哭了,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了她冰冷的眼泪。我们这样默默地坐在那儿。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的双手好像麻木了,顾斐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将我的一只手放进了她温暖的前胸,她的乳小巧玲珑,在我的手掌里宛如一个血压计的气囊,被我揉捏的时紧时松。这样的抚mo根本不能满足我的要求,我慢慢搬转着顾斐的身体,要看看她神秘的咪咪,可是她却麻利地用衣服盖住了。亲爱的,今天就到这儿吧,等下一次,我给你。顾斐柔情似水的话语,叫我着实的不好意思,好像我是一个大色狼似的。其实,那一时刻的我就是一个大色狼,除了想得到她的身体,没有什么爱情,甚至连一点点的**也没有,我冷静的如一湖死水,没有波澜没有起伏,只有一点点的好奇心。
(32)
那一个时期,我很迷茫,不管是学业、前途,还是感情。外人看来我很风光,天天有一个算得上是系花的美女陪着,不时的还有一个白雪公主送来食品,可是谁知道我的心正遭受着空前的煎熬,我与小晶已经失去联系很久了,我要去北京,去她那儿问个明白,到底是怎么了!
顾斐又来了,当我费尽了脑筋,说尽了甜言蜜语,打动顾斐就要解开上衣纽扣的时候,姚荃突然出现了,她不顾有其他同学在场,也没有问个青红皂白,就去撕顾斐的衣服,把顾斐与我弄得十分狼狈。我不知道怎么办?本能地护着弱者顾斐,而这一举动更加激怒了姚荃,她放下顾斐,**地向我扑来,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张牙舞爪地就要挠我的身体,我躲开了。姚荃哭喊着:我瞎了自己的**狗眼呀,怎么就没有看清你这个脚踏两只船的大色狼!我不活了,也不能叫你们俩得逞!京巴、王娟和朱笛劝说着姚荃,把她强拉着离开了。我与顾斐僵立在那儿,那一时刻,空气似乎凝结了,互相没有言语。我以为顾斐也会生气,也会骂我的,没有想到她淡淡一笑,“唉,她算你什么人啊!?”,像是自问自答,又像是在问我。我无言以对,顾斐也没有要我回答什么。之后,顾斐走了。临走前她说:我还要来找你,我不怕那个泼妇!
顾斐的话,刺痛了我的心,不管怎么样,姚荃也是我的好朋友,有着比友情更深一些的感情。我开始对顾斐有了一点点的反感。男人就是占有者,在他面前的所有人、所有东西都是平等的,他喜欢的不许任何人说三道四,那怕是正确的意见。
我回到寝室,叫驴说:不得了了,姚荃找你来了,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光有胖子(王娟的诨号)和瘦子(李宏的诨号),还把京巴拉走了。看来,今天非要把你挖地三尺给掘出来不可。
我不是回来了吗?
嗯,对呀!她们找到你没有?
找到了,还打了一架。
叫你小心,你不听,怎么样吃到美美的苦楚了吧?
去去,什么苦楚,你不要吃不到葡萄心里发酸,我知道如何应对。
对了,那个京巴你可要小心,都是他给你坏的事!
什么?他!给我瞎说了一些什么?
唉唉,你不要说我讲的,京巴就喜欢把你的言行告诉姚荃。要不她们怎么知道你的去处!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啊!哪天我请你吃你们家乡的油炸臭豆腐吧!
好呀,好呀,也把京巴叫上,别让他以为我说他什么不好了。
晚上,我果然请叫驴和京巴他们出去吃东西了,还喝了几瓶啤酒。京巴得意地说:姚荃没有事情了,我代表你已经做通了她的思想工作了,你放心吧。另外我还叫胖子和瘦子好好照看着她呢!我强烈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恨不能把京巴的脖子扭断。
我们一起来到那个花园,我突然冷冷地对京巴说:京巴你听着,从今以后你必须离开姚荃,否则我就打死你。随即我的拳头击打在了京巴的下巴上,把京巴吓得也许是被打得怔怔的愣在那里不知所措。这一拳是你陪姚荃跳舞的代价;紧接着又是第二拳,这是你多嘴撩舌的代价;“噗”一脚,这是你不维护我们友谊的代价。连续三下,把京巴打得毫无还手的余地,等他反映过来的时候,大脑里只有服输的抉择。叫驴也被吓呆了,站立在一边没有一句劝架的话语。之后我说:你们俩听清楚了,从今往后如果要是再出现类似的问题我照打不无。另外,京巴你要是把今晚的事告诉辅导员,我就立马扭断你的脖子。他们俩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心里早已老老实实臣服与我。我说: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今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如果有事,我给你们摆平。我在他俩面前,把自己中学时打架的流氓习性暴露无余,那一刻,我也感到特别的畅快,心想,几年了,我终于又打人了。但我清楚,这是自己心情极度被压抑的结果。
我来到姚荃的宿舍楼前,徘徊了很久,直到有的寝室熄灯我也没有走进去。我心里有愧,确实对不住姚荃,也担心她会出现什么过激的行为。
黎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胡江海,快开门,姚荃出事了!我一听这不是瘦子的声音吗!我们几个人立即起床跟着瘦子到了她们的寝室。里面已经挤满了各色的人儿。姚荃床下一堆血迹特别醒目,我立即明白姚荃是在自杀了。她脸色苍白,左手腕上已被人缠绕了手绢。我看着姚荃大声哭喊:姚荃你不能死呀!你怎么这么彪,不珍惜自己啊!那一刻,我悲痛欲绝,大脑里**,感到自己除了姚荃外一无所有。近似**的我,抱起姚荃向医院跑去,有的同学喊,已经打120了,有的同学叫,医院马上就来人了。我不管他们怎么做,我就是一个心眼一个本能,要尽自己的全力救活姚荃!
我一边跑,一边哭诉,姚荃啊,你怎么这样傻,你学习好,人也长得漂亮,你可以找到很多比我强的男孩,为什么要去自杀啊!
人到了这种时候,心里想到的可能就是眼前的人眼前的事。因此,姚荃的所有优点和美好的东西,都涌现在我的脑海里,她的音容笑貌在我的眼前不断闪现。姚荃对待我是那么专一与执着,自从爱上了我,就开始想方设法去追求我,不怕冷嘲热讽,不怕失去一切,包括自己的爱好,从到理科班又到这所大学;她操纵自己的父母,为着实现自己的爱,做了许多刻意的安排与牺牲;在升学酒会上,姚叔叔特意举着酒杯,拉着我的手,意味深长地说:我把姚荃交给你了,可别太宠着她啊!知女莫如父,姚荃的性格特点,她的父母亲最为清楚,那就是姚荃自己认准的事情非得一做到底。如果说当时的我是一笑而过的话,那么现在的我深深体会到了那句话的深刻含义。
我抱着姚荃在通往医院的路上跑着,眼前一直闪现着我与姚荃在一起的得意画面,我不知累,也听不到别人的话语。直到与120急救车迎面相遇。
在医院抢救室的门口,胖子对我说:昨天晚上我们已经劝她很久了,快一点钟时才睡觉。临睡前姚荃还说,你们都快睡吧,别耽误了明天上课。后来是早起运动的朱笛发现她割腕了。幸亏发现的及时,要是赶上星期天可惨了。胖子越说我越感到害怕,要是姚荃真的死了我怎么办?我对得起谁!首先是对不起姚荃,一个深深爱我的人;其次是姚荃的父母,人家把女儿交给了我,我照顾他们的孩子了吗!没有,回答是肯定的。我对得起父母、学校和我们共同的同学吗?都对不起。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罪人,我是一个不知道好歹的人,一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京巴的话)的负情人。
我高喊:医生――,你们千万要救活姚荃啊!我把脑袋埋在自己的两腿之间,痛哭流涕,心里感到无比的绝望与无奈。我第一次为自己的行为而害怕、而后悔了。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姚荃苏醒了。在重症监护室里,她不看我一眼,静静地躺在那里,却叫胖子打电话把四眼找来。我一下子凉到了脚底,知道自己在姚荃心里已经什么也不是了。我顿时感到空荡荡的,如同在空中漂浮的柳絮,不知道自己的归宿,不知道自己的未来。
我被叫到学校保卫部门接受询问。一个满脸长着横肉的人,见我迟迟不说什么,比画着手中的电棍厉声说道:
你再不说,我就拿这个捅你,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能说什么,我们最多是恋爱关系,我知道我不好,但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你们何干?
哈哈,何干?都要死人了,能没有干系吗!
我,我确实没有做什么。
那姚荃为什么要自杀?
那是她的事情,当然我也有责任。我嗫嚅着轻轻的回答。
好!接着说。
没有了。我有错,是我不好。如果我能及时给她承认错误,也许她就不会去自杀了。
对呀,你的错误在哪里?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你强词夺理,不好好交待,我们就不客气了!
容我好好想一想吧,我给你们写出来。
不行!先交待,后写书面材料。
“我没有什么好交待的,你们看着办吧”。说完此话,我两眼一闭,学着江姐的样子,等待着他们施刑。心想,姚荃都差点死了,我吃一点苦头遭一些罪算得了什么。也许那样我的心里会更好受一些。
他们叽叽咕咕一阵子,一个像是领导模样的人说,你先写书面材料吧,要是不如实、全面的写出来,我们调查弄清后,会严肃处理你的。尔后,我被关进了一个小屋子里,开始了孤独、凄凉、悲愤的生活。我能交待什么?又能写出什么?我郁闷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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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欢』
(33)静~心来,我倒是想了很多关于姚荃的事情。姚荃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孩,如果她是第一个走~我心里的~孩,我肯定会接纳她,像对待小晶那样,去珍惜她,去爱她,为了她乐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可是,爱是专一的、是排~。你可以在心里爱~几个人,像崇拜、像~丝,但是到后来走~现实生活的时候,你的选择只能是一个人,其他都是违法和违反道德规范的。除非你去~一个被人耻笑或违法的人。在爱情中,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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