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那天，我正在家中喝茶，我的好朋友兰大头和啊黄来到我家。啊黄进门就说：俄匪祸乱中国，你到挺有闲情雅兴啊。

　　我笑着给两人倒了杯茶说：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国家都拿俄罗斯匪患没有办法，你让我一个穷酸秀才有什么办法？

　　兰大头说：俄匪也欺人太甚了。咱们决不能由着俄匪横行霸道。

　　啊黄说：就是啊，我俩儿这次来，就是想找你商量个解决俄罗斯匪患的办法。你也就别在卖关子了。

　　我笑笑说：我并不是卖关子，实在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兰大头说：难道就只能由着俄匪为患？

　　我说：俄匪都是一股股的，散的时候，就是老百姓，聚的时候，就变成了匪。咱国军队不是打不过这群乌合之众，而是苦于无处着手。

　　兰大头说：这谁不知道，还用你说。

　　我说：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咱国的军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要是和任何一国的正规军打起来，都不落下风。只是这些俄匪，有了可乘之机便聚集在一起大捞一把，咱中国军队得信息后，还没有赶来围剿，俄匪便撤了回去。这好比是拿着高射炮打蚊子，有劲儿也使不上。偏偏中俄两国的国界线又连绵几千里长，你就是派重兵把守，也总有空儿可钻。更何况在边境驻扎重兵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既便是俄罗斯不向我国提出抗议，这里面的事也多的很，不说别的，后勤补养就是个问题。所以守也是不行的。众所周知，中国又是举世闻名的文明古国、礼仪之邦，不愿越过国境围剿俄匪，引起不必要的外交麻烦，这就是俄匪匪患难除的最根本原因。

　　兰大头说：照你这么说，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啊黄说：你就是性急，听老广把话说完。

　　我笑着说：啊黄，听你的口气，你一定想到好办法了，你还卖什么关子，就讲出来吧，也省得大头着急。

　　啊黄笑了，说：你也别卖子了，我知道你也早有办法了。

　　我说：我不是卖关子，只是认为这个办法未必可行。

　　啊黄说：这里又没有外人，怕什么？

　　我说：我也不瞒你，这几天我也正想着找你俩儿商量此事，你俩儿就来了。来的正好，咱俩儿就学一学诸葛亮和周瑜，把各自的妙计写在纸上，看看到底是谁的计策高。

　　啊黄说：好。

　　兰大头急忙替我俩准备好了纸笔，我俩背过身去，分别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几乎同时交给了兰大头。

　　兰大头将纸同时展开，放在了我俩儿面前。只见两张纸上都写了四个大字：聚众自保。我俩儿互相看了看，同时笑了起来。

　　兰大头拍手笑道：原来你俩儿想到一块儿去了。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咱们说干就干。

　　我说：你还是改不了性急的臭毛病，这么大的事，哪是说干就干的。

　　兰大头说：你俩儿说咋干吧，只要能让我打俄罗斯匪徒，出了我胸中的这口恶气，你俩儿让我干啥都行。

　　啊黄笑说：第一件事当然是筹集粮响，要想聚众自保，首先得有一定的财力物力，没有一定的财力物力做后盾，聚众自保就只能是一句空话。

　　兰大头说：只要你俩儿有话，我回去就变卖我所有的财产，全部拿来充当粮响。

　　啊黄说：变卖所有财产，你倒舍得啊，你就不怕嫂夫人和你离婚？

　　兰大头说：有国才有家，这个道理你嫂子还不至于不明白。俄匪祸患中国，虽不至国破家亡，但长此以往，必然会使我国国力衰落，引来异族侵扰，到那时候，财产还有什么用？

　　我向兰大头一竖大拇指说：中国人若有一半人有你的思想，俄罗斯匪患何愁不宁。

　　我们三人说干就干，立刻分头着手变卖家产。

　　为了不引起地方政府官员的注意，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并没有公开地募集资金，招集志士，只是聚集了平素志同道合的二十多人，就算抗俄义勇军正式成军了。

　　人无头不走，鸟无首不飞。既然抗俄义勇军正式成军了，就不能像一盘散沙似的谁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必需公推出一位众望所归、并能领兵打仗的人做首领。经过大家一致推荐，我就成了这支仅有二十几人的抗俄义勇军的最高军事长官。

　　成军仪式上，我慷慨陈词：各位兄弟，承蒙各位瞧得起我，推举我为抗俄义勇军总司令。我深知自己才疏学浅，只知纸上谈兵，难以胜此大任。但多蒙不弃，再要谦虚推让就显得我过于虚伪了，只好免强为之了。不过，有一句话我一定要和各位弟兄们讲清楚了。我这个总司令只是暂时代理而己，只要有了适合之人选，我立刻辞职让贤，决不贪恋这个总司令的权位。请弟兄们为我做个见证吧。

　　各位兄弟，其实我心知肚明，大伙儿叫我一声司令是往我的脸上贴金，我现在所辖之兵不过二十几人，所有武器不过几只土造的猎枪，多数人还是以棍棒刀剑等原始冷冰器做武器，就更不用说什么空军、炮军、火箭军了。我敢说，像我这样司令可以说是空前绝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是，我们所面对的俄匪却是拥有大量现代化武器的一伙亡徒。他们不论在哪个方面都比我们的实力强，

　　他们的实力的确比我们强大，难道说我们就怕了吗？

　　当然不怕。

　　打仗武器是关键，人多也是优势。但是别忘了，打仗还有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统帅的指挥才能。

　　当然了，打仗还需要一些运气。

　　但是一一军事统帅要是缺乏指挥才能的话，运气再好也没有用。

　　各位既然推举我为总司令，我就要负起一个总司令所应该负起的责任，从今天往后，在军营里面，我们不再是兄弟，而上下级的关系，我是你们的总司令，而你们是我的士兵。

　　今天我先把丑话说到前面，从今以后，所有人必需无条件地服从我发布的每一条命令，如果谁要不遵守，一律军法严办。

　　我的就职演讲博得一片掌声，就这样，我这个自封的抗俄义勇军总司令就算是正式走马上任了。

　　上任之后，我发布的第一道命令就是任命啊黄做我的参谋长，兰大头做我的副司令。毕竟抗俄义勇军初建，万事纷杂，人才又缺，只能暂时先确保军令畅通，余下之事，慢慢筹组也不迟。

　　由于义勇军初建，又没有中央政府的允许，司令部也只好暂时先设到我家。等日后抗俄有了战果，再另寻场所。

　　坐在司令部，千头万绪正不知该从何处着手。啊黄突然给我领来一个人，不用介绍，我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这人可不是寻常之辈，他在我市的名气之大，连市长也不如他，据说他名下的财产足可以抵的上本市的半年财政收入，就是市长见了他，也要主动地和他打招呼。在本市，他是毫无疑问财团大亨，禅连了自从评选本市年度财经人物以来的所有奖项，想和他交往的人多如牛毛。我也是在电视上认识的他。

　　我连忙站起来，握住他的手说：梁子先生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呢？

　　梁子笑着说：怎么？司令的官府不欢迎我吗？

　　我说：惭愧惭愧，先生快快请坐。

　　原来我的军中有一个人和梁子是远亲，这人深知梁子忧国忧民，早已对俄罗斯匪患猖獗感到痛心疾首，只是苦于没有办法，突然听到我成立了抗俄义勇军，心喜异常，马上就要求见我，来的路上正好遇到参谋长啊黄，这才由啊黄领来见我。

　　听完梁子陈叙，我一把抓住梁子的手说：梁子先生德高望重啊，如果你肯帮我，管叫俄罗斯匪徒有来无回。

　　梁子说：这正是我的心愿啊。

　　于是，我便问：敢问梁子先生给我带来了什么礼物呢？

　　梁子说：我不懂打仗，只知道一句老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因此我给司令准备了一千万元的现金作为军响。这点钱并不多，但一时之间我也没办法筹措太多，这点小钱司令先将就着用几天，陆续我还要为司令筹措。

　　我知道行军打仗没有士兵也不成，一个光杆司令，既便是孙武再生，乐毅再世也打不赢仗，总不能让司令亲自端上枪冲锋陷阵去吧？因此，我替司令招集了五十多个我手下的员工，你别看我的这些员工都没有受过什么军事训练，但这些人可都是响当当的热血男儿啊，我敢说这些人都是好样的，没有一个人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听说司令成立了抗俄义勇军，都争着抢着来当兵啊，只要假以时日，这些人必然会成为司令军中的骨干力量啊。

　　最后送给司令的这件礼物……只怕…只怕司令不收啊。

　　我大笑说：梁子先生送给我的件件都是弥足珍贵啊，我求之都未恐不及，焉能不收啊。

　　梁子说：那我就先谢谢司令了，这件礼物就是我白己。

　　我知道自己是个不中用的人，指挥打仗不行，冲锋陷阵就更不用提了，但是我想，打仗是需要人的，只有指挥打仗的人不行，只有冲锋陷阵的人也不行，有了这两种人还不够，还需要有提供后勤保障的人，别的事情我虽然做不了，往前线运远点军需物资我自料还是能敌的。

　　我一听，高兴得差点蹦起来，这可真老天助我啊，不费吹灰之力，我竟然得到了这么一位好的后勤部长。有了这么一位好后勤部长，我就几乎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我马上便做出决定，任命梁子为副参谋长，主管军需后勤保障。

　　抗俄义勇军在我的有效管理之下，很快就具有了一定的战斗力，唯有美中不足的是，抗俄义勇军没有得到政府的认可，无法买到武器装备，无法确定军服。但是，尽管没有精良的武器装备，没有统一整齐的着装，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的雏形己经形成了。

　　四

　　抗俄义勇军成立了还不到半个月，第一次考验我们的时候终于来临了。据报，有一小股俄匪，约有二十几人进入了我国境内，正乘着六辆吉普车向我市而来。事出紧急，我立刻宣布召开第一次紧急军事会议。开会的高级将领虽然只有啊黄、兰大头、梁子和我四个人，但由于这是抗俄义勇军成军以来，笫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军事会议，会议气氛还是显得极为紧张。

　　梁子首先发言，说俄罗斯匪徒人虽然少，但是他们的武器装备却比我们好多了，现在就和俄罗斯匪徒开战，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主张这回先按兵不动，等我们准备好了，下回再说。

　　兰大头立刻表示反对，说我们成立抗俄义勇军就是为了打俄罗斯匪徒的，俄罗斯匪徒来了，我们却不打，那算什么抗俄义勇军？

　　梁子反驳说，现在不打，是因为条件还没有成熟，条件没有成熟就盲目地出兵去打，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兰大头说，反正他不怕死，只要有仗打，只要能杀俄罗斯匪徒，他愿意带兵打头阵。

　　梁子说，不怕死未必就是英雄，我们要做的是杀死敌人，。保全自己。他个人认为，现在需要的是冷静。

　　兰大头立刻激动起来，说俄罗斯匪徒都快打到咱家门口了，还怎么冷静？

　　啊黄忙劝道，梁副参谋长又没说不打，你急什么？

　　兰大头这才住嘴。

　　我知道争论打还是不打是没有意义的，现在需要的是马上做出决策，只有做出了决策，我们的心才会往一块使。但是，毕竟敌我力量相差悬殊，打，没有必胜的把握，不打，又无法向将士们交待，这真是个两难的决策啊。

　　就在这时，啊黄说话了，他说俄罗斯匪徒穷凶极恶、作恶多端，历史上就欠下了中国数不清的孽债，我们对他越是忍让，他就越认为中国人软弱可欺，现在该是教训一下他们的时候了。

　　我从啊黄的话音中听出来他是主张打的，其实我何尝不想带兵教训一下俄罗斯匪徒呢，只是敌我力量悬殊的客观条件摆在了那里，让我怎样下这个决心呢？毕竟抗俄义勇军的司令是我，需要我做出最后的决策。

　　我看了眼啊黄。

　　啊黄冲我点了点头。

　　我从啊黄眼中看到了无声的鼓励，我知道现在是做出抉择的时候了，尽管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兰大头。我突然喊道。

　　兰大头马上站了起来，立正站好：到。

　　我也站了起来：我命令你立刻集合队伍，随时准备出兵迎敌。

　　兰大头笑了：是。

　　我又面向了梁子：梁子。

　　梁子也马上立正站好：到。

　　我命令你立刻准备好军需物资，随时准备发放前线。

　　命令下了。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这时的我却又陷入了打与不打的茅盾之中。

　　我并是不犹柔寡断。但对于这场极不对称的战争还是充满了恐惧。

　　我恐惧并不是怕死，而是怕由于我的决定错误，使得这支刚刚组建完成抗俄义勇军蒙受不必要的损失。

　　打，己经决定了，但面对强大的敌人又该怎样去打呢？

　　然而，现在己经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的事情了。军队已整装待发，就如同拉满弦的弓一样，没有回头箭了。

　　我坐在一辆越车上，旁边是参谋长啊黄。

　　我们谁也没说话。

　　啊黄闭着眼睛，头随着车的颠簸左右摇晃个不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车身猛地摇晃了一下，啊黄好像受到惊吓一样，神色略带异样地睁开眼睛。

　　我忙把目光投向车窗外，只见前面己经没有光滑的水泥路了，路面也凸凹不平，两边地势虽称不上险峻，但要藏上千把人还不成问题。

　　我心中一动，连忙命令停车，开门走了下去。

　　车队也立刻停了下来。

　　突然之间，我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我真的想对着苍天放声大笑，但是，我知道现在还不是笑的时候。

　　不知什么时候，啊黄站到了我身后，也许选心有灵犀一点通吧，我感到我们再一次地想到了一起。

　　我说：参谋长，马上派人通知兰副司令和梁副叁谋长清速来开会。

　　还没等啊黄派人去找，兰大头和梁子己经赶了过来。不等我和啊黄说话，兰大头便抢先问道：司令，为什么停下？难道不去打俄罗斯匪徒了？

　　我笑道：打是一定要打的，但到底怎么个打法，还是要好好地研究一下的。

　　兰大头疑惑不解，挠了挠头皮道：打仗嘛，除了真刀枪地干，还能有什么好研究的。

　　兰大头生性耿直，不会绕弯子，当然不明白打仗这里面的学问。

　　但此刻也没有人为他多作解释了。

　　一一毕竟一场大战已迫在眉捷。

　　于是，我的座车便成了这次监时紧急军事会议的会议厅。

　　战场之上，时间就是胜利！

　　尤其是对于一支刚刚组建不久，没有任何作战经验，武器装备又严重不足的新军来说更如此。

　　我一脸严肃，扫视一眼三人说：大战在即，已经没有时间研究战略的可行性了，现在我要求你们必需坚决、果断、无条件地服从我的命令。战争一旦打响，要是因为谁不服从命令，贻误了战机，一律军法严惩，决不姑息。

　　我不等他们做出反映，手往前方一指，便开始发布作战命令：现在我决定将这次战役的主战场就设在这里，你们看，这里两山夹一沟，虽然地势算不上如何险俊，但要打一场小伏战还是不成问题的。因此我命令全体将士立刻下车，在前面挖一条宽两米、深一米的横沟，并且尽快地伪装起来，专等俄罗斯匪徒前来。濠沟一旦挖成，立刻执行以下命令，梁副参谋长尽快带人将所有车辆隐藏起来，然后立刻秘密返回主战场参加战斗，兰副司令带领两个班的将士埋伏在山的左翼，黄参谋长带领两个班的将士埋伏在山的右侧，其余将士随我截住俄罗斯匪徒的归途，只等俄罗斯匪徒进入预设阵地，立刻合而围之，将其全歼。各部之间要切记密切保持相互联系，小心隐藏，不得泄露行踪，泄露行踪者，军法严惩，决不姑息。各部在俄罗斯匪徒进入我预设阵地后，严禁私自行动，没有我的命令，决不允许发动任何形式的有效**，否则就是打胜了也要军法严惩。各位都听明白了吗？如果都听明白了，也没有什么异议的话，时间紧急，就请各位立刻执行作战命令。

　　啊黄忙道：先等一下，我还想补充几句。我认为俄罗斯匪徒在进入预设战场后，我们不必急于**，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就急于发起**，俄罗斯匪徒就很有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反映过来，立即组织起行而有效的防预。众所周知，我们的武器装备远远落后于俄罗斯匪徒，我们只有和他们打贴身的肉搏战才能发挥出我们人多势众的优势，一旦让俄罗斯匪徒有了准备，不能尽快地展开贴身肉搏战，我们就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我们人多势众的优势，同时这次战役的突然也就大大的打了折扣，到那时，即便是我们仍然能全歼这一小股俄匪，势必也增大了我军的伤亡，我认为是得不偿失的。倒不如我们暂时按兵不动，等俄匪们安定不来，完全没有了防备，我们再偷偷挨近俄匪，突然发起**，给他们一个措不及防，将其全歼。

　　兰大头说：俄匪又不是死人，等他们安定不来跑了怎么办？

　　啊黄笑了，说兰副司令放心，我保证俄匪跑不了，也保证你有仗打。

　　兰大头不服气地说：俄匪的脚又没长在你身上，你怎么就敢断定俄匪跑不了？

　　啊黄说：我当然敢断定俄匪跑不了了。副司令请想，这一小股仅仅二十几人，他怎么敢在我国境内久留？所以我料定他们必需想方设法速战速决，赶快抢点东西就跑。他们的车速能慢么？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辆飞驰的汽车突然掉到一个宽二米、深一米的暗沟之中，这辆车你说会怎么样？车上的人又会怎么样？毫无疑问，必定是车毁人亡。另几辆车即使不会出现车毁人亡之事，也必定会有损伤，这时你让俄匪怎么走？让他们弃车步行吗？他们敢吗？所以我料定俄匪安定下来之后，必然要修整破损车辆，照看受伤匪徒，如果车辆一时间修不好，他们正会吃饭，我们就是要在这个时候，偷偷地摸过来，给他们一个突然袭击，将其全歼。

　　我立刻拍板：就这么定了。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