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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来》

第3章割月

作者:白云漫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念月在药房里熬好了药,然后用托盘给李暮白端去。走到李暮白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听到他说进来,念月就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此时,李暮白正在**运气调理,见念月端药进来便打趣说:“昨日还下手点穴,今日怎么有好心来给我煎药?”念月听了也不生气,回应他说:“就你那点功夫我还不清楚,已经伤到丹田了,若再逞能恐怕你半年都不要想复原。”

“阿月,你我相识十年,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么?不过动动小刀割一小块溃烂之伤……”李暮白正要说下去,念月就打断了他说:“不是一小块。你少说废话,多留几口气给自己疗伤吧。”念月放下托盘,端起盛药的碗走到李暮白的床前将碗递给他。李暮白接过碗,凑到鼻前闻了闻说:“阿月,我还没有虚弱到你想的程度,你不至于给我喝这几味药吧。”

“身为医者竟然对自己的身体还说这么不负责的话。”念月脸上没有了与他说笑的表情说,“暮白,你我之间本是藏不住秘密的。你心里清楚你的伤的深浅,你也清楚我配的药究竟合适与否。”李暮白听了没有反驳,眼睛直直地看着深棕色的药,然后闷声将药一口气喝下。片刻的寂静后,李暮白说:“念月啊念月,为什么在你面前我什么都无可隐藏?”念月听了心头一凛,这是相识十五年以来李暮白第一次脸色凝重地说这种话,她无从回应他,只是从李暮白手中拿过空碗放在托盘上。然后她走到李暮白的床前坐下,将她温凉的手指搭在李暮白的脉搏上,片刻之后她起身端起托盘准备离开,开门时说:“今晚你去温泉池里调理气息吧。”

十日以来,念月一直用知返林独制的灵药暖玉丸研磨成粉,和以四更天采得的露水敷疗上官明瑾的伤口。上官明瑾的伤势日益见好,溃烂的伤口已经结痂。而身体的其它部分已无甚大碍,内力恢复情况也是很好,念月把脉时发现李暮白的内力输入上官明瑾的体内并未与之原有的内力冲撞,反而已经为他所用。这二十多日下来,念月已经得知上官明瑾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只是这一点或许连他自己都了解得不甚清楚。这天念月去看了上官明瑾,见他正在擦拭着他的剑,便知他已经准备离开知返林,然后说:“公子准备离开了?”

“是啊,在这里近一个月了,也给姑娘添了不少麻烦。”上官明瑾见念月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门口,身后还有一直以来都服侍他的抚琴,抱歉地回答着念月的询问。念月对抚琴说:“抚琴,去帮公子收拾一下行囊。”上官明瑾听了笑着说:“我来的时候身上本无行李,又有何收拾?”刚说完见抚琴手里捧着一个包袱走进房间,对他说:“公子,这是我和几个姐妹这数日来为你做的衣服,请公子笑纳。”上官明瑾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是他被师父收养以来,第一次感到师门以外的人的关心。这一刻他站在原地,觉得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抚琴天真烂漫地看着他,俏皮地试探他问:“怎么,公子不愿意接受这份薄礼?难不成嫌我这小丫头送的礼过于寒酸?”上官明瑾连忙摇头说:“不,不,抚琴你误会了。”抚琴翘着嘴角,假装生气的说:“我可没误会。公子可是叱咤江湖的俊侠,又怎会看上几件破衣服呢?”上官明瑾正待辩解,念月笑着走进房间,对上官明瑾说:“你还是收下吧,这小女孩不然会不依不饶的。”上官明瑾今日是第一次见念月有所微笑,想必是抚琴的天真所致,见如此情状,他无奈接下了抚琴手中的包袱说:“如此,明瑾便却之不恭了。”念月这时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白药瓶,对上官明瑾说:“我知公子有要务在身,虽伤未痊愈却急需离开。这是三颗暖玉丸,请公子携带离林。”上官明瑾一听是暖玉丸便想拒绝。在江湖上无人不知这暖玉丸是知返林的秘方之药,若非毒入心脉,无论外伤内伤都有显著的疗效,而这药在江湖上更是千金难买一颗。只因暖玉丸药材须“可巧”而制,每三年方制一颗。上官明瑾连忙谢绝说:“不,念月姑娘,明瑾受不起如此贵的馈赠。”抚琴在旁边呵呵的笑着说:“你就收下吧,这几**敷伤口的可不正是这个药,算来你少说也用了十颗了,还在乎这三颗?”上官明瑾听了更是愧疚窘迫,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念月也知道上官明瑾会如此谢绝,便说:“你是暮白伤了丹田才治好的病人,我不能让你因为旧伤而遇险。况且你应知道,这暖玉丸我从来不卖人,只有遇机缘之人方以之相赠。暮白如此救你,我不可辜负他,而你蒙他之恩,更是不可拒绝。”上官明瑾一听是李暮白,便将他的疑惑消除,他从念月赠药就开始思忖着,念月素来对四象盟的人冷若霜雪,救他已是破例更无理赠他暖玉丸,如此听她说为了那个叫暮白的人而相赠暖玉丸,便知她并非真正愿意如此眷顾他,而仅仅是为了暮白。只是,那个暮白为何要再三救他?他犹豫地接过药瓶,看着念月那冰冷美丽如白梅的脸,然后握拳下跪辞谢:“姑娘大恩,明瑾无以为报。”念月叹了口气,俯身扶他说:“我不是你的恩人,暮白才是。”上官明瑾听了便知道念月一是不想让他误会而忽略了暮白的恩情,二是她不愿与四象武盟的人扯上施恩的关系。他许久没有说话,想着究竟是何事让念月对四象的人如此回避,而李暮白作为她的师兄或是挚友为何又数次施恩于四象?念月这时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说:“公子应该上路了,否则会耽误你的行程。”上官明瑾给念月行了礼说:“姑娘,请代在下给暮白公子道谢,今生定报二位大恩。”念月没有再回应什么,只是对抚琴说:“抚琴,送公子出林。”抚琴应声拿了包袱,引上官明瑾往房间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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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萑和妹妹莞尔还有两个随从阿青阿蓝来到知返林的入口处,天色并未完全黑下来,萑看了看那块石碑,然后对莞尔三人说:“攀上离林子最近的树上去。藏好了不可露破绽。”三人听了后足尖点地,轻盈地一跃然后伏着树干往上攀,分别上了两棵树,阿青阿蓝在石碑左边的树上,莞尔在石碑右边的树上。萑见三人都已经就绪,于是也飞上了树枝上,同莞尔坐在一起。然后萑取下自己的耳环,将耳环上的坠子取下,绑上一根细丝。莞尔看着萑做的一切,让她觉得难以理解,便问萑:“姐姐,你做什么啊?”

“我们又不识路,莫非闯进去送死不成?等晚会儿,有人会出来挂一盏灯笼在石碑上,然后就用这小环钩钩住她的头发,这样不就可以顺利地找到念月了吗?”萑说。

“原来如此啊,姐姐的脑袋还真好用。”莞尔笑着说,“不过我们今日才到,脚都还没歇,姐姐又是怎么知道会有人出来挂灯笼的?”

“上次不是来过吗?那上官明瑾不就是看到那盏灯笼才奔进林子的,只可惜他就算进了林子也活不了。”萑笑着说。

“他有什么可惜的。他不死,我们四个就得死,一命换四命还便宜他了。”莞尔提到上官明瑾一副不屑的样子。这时萑急忙用手捂住了莞尔的嘴,然后小声说:“仔细听,有人出来。”莞尔侧着耳朵听着,果然有悉悉簌簌的声音,脚步轻盈应该是女子,大约在百米之外。四个人都屏气凝神,少顷,见一个女子从知返林中走出,年龄与莞尔相仿,手里提着两盏灯笼,走到石碑前将一盏灯笼挂在石碑后的短竿上。就在她挂灯笼的时候,萑将准备好的小环钩从树上抛下,准确地钩住了女子的发髻。女子挂好灯笼后就提着灯笼走进知返林,而小钩的另一端的萑则不断地放着线,忖度着时间然后下了树,示意让的其他三人也下来。四人就这样顺着细丝走入了知返林,林中尽管岔路难分,不过四人也未曾迷路。渐渐她们来到了一处开阔之地,像是修的庭院馆屋,尽是由竹子所砌。萑见状知是到了念月居住的地方,于是扯断了手中的丝线,躲在竹影之下闪身来到一所屋子旁,听见有两个女子在说话,她并未细听,顷刻间带着三个人推门而入,两个女子惊愕时正要大叫,就已被不见人只见影地速度点了穴道。

念月方从淡菊馆回来,捧着一篮子药草准备到清梅馆背面的温泉池去。李暮白正在那里调理疗伤,她采撷了些药想泡入池中。刚到门口还为进入,就听到了怪异的曲子从清梅馆的屋顶上传来,非笛非箫。她觉得奇怪,仔细一听应该是吹的竹叶。这时见晚情匆匆而来,喘着大气说:“师父,师父,碧烟和绿窗都被抓了。”

“被抓了?”念月听了甚是迷惑说,“什么意思?林子里怎会有外人?”

“不知道啊,那几个女人不知道从何时何地而来,抓了碧烟绿窗就上了房顶。一切都是无声无息的,好象武功很高,若非其中一人吹曲子,我们都还不知道。”晚情正说着,念月想起李暮白正在疗伤,不宜让他听见乱了气息。于是做了个手势让晚情小声说话,待晚情说完便将草药放在门口,小声对晚情说:“带我去看看。”晚情听了领着念月来到清梅馆正面。念月抬头见一个女子坐在房顶上,其余三个女子站在她的身后,碧烟和绿窗被挟制着一动未动,见念月来了也一声不吭。念月一看便知碧烟和绿窗被点了穴道,而玉茗、抚琴、青霭、人语四个女弟子还有几个嬷嬷也都聚在一起,仰头担心地看着碧烟和绿窗。一曲毕,吹叶的萑睁开眼睛,仿佛才从刚才的曲调中苏醒过来,看着下面的十数个人眼神轻蔑缓缓地说:“你们谁是念月姑娘?”念月听了知道是冲自己而来,不愿让碧烟与绿窗代己受苦,于是便坦然地说:“我便是。”萑听了抿嘴一笑说:“念月姑娘倒是爽快,不知你可否愿意随我们出诊一趟?”

“并非不可,只是不知四位可否告知你们是何来历?”说这话的同时,旁边的人都拉她的袖子,希望念月可以改变主意。念月也知来者不善此行甚凶,但是她不愿拿碧烟和绿窗的性命做赌注,更何况即使不答应未必就可以不去,如此来者行事必是先礼后兵。

“碧青宫药毒司。”萑也没有隐瞒,如实说了。众人听了惊怖不已,谁也没有想到碧青宫竟然会来知返林,素知碧青之人个个是杀人魔头,如此一来恐怕会血洗知返林。念月听了也觉忐忑,而更疑惑的是为何碧青宫会要她入宫,在此情景之下救下碧烟绿窗二人更要紧,也不好继续追问。碧青之人向来视人命如草芥,外人又不知其脾性,若不慎触怒她们,绿窗二人性命必定不保。

“原来是碧青宫的侠女,念月答应出诊。只是不知你们可否先放了我的这两个徒弟?”念月料想为首的这个女子有七分是药毒司的萑,知道她的毒怪异狠毒,决不可让碧烟绿窗中了她的毒,于是首先提出了交换。

“她们二人于我倒也没有什么用。”萑看了看旁边的两个女孩,二人早已经被吓的战战兢兢脸色发白,她于是笑着对念月说,“不过,你怎么能让我相信你愿意跟着我走?”

“我如何做你才信?”念月反问那女子说。萑一听便呵呵地笑起来,给旁边三个人做了个手势,于是阿青阿蓝便飞身下了屋顶准备挟制念月,就在此刻,不知从哪里飞来两个石子打中了阿青阿蓝的肩井穴,二人瞬时觉得握剑的右手痛麻难当,还未携念月两柄剑就已经落在地上发出铿锵的声音。众人都朝石子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李暮白从一所竹屋的拐角走出,抚琴晚情等人都**喜悦之色,唯独念月一脸的忧虑,而萑则是愤怒难当。

原来方才晚情匆匆地去找念月,情急之中说的碧烟与绿窗被抓的一句话已经被李暮白听见,尽管后来念月让晚情小声一些,暮白也已经知道了所发生之事绝非小可,于是未等疗伤完毕,便匆匆穿衣出了温泉。他躲在暗处听了来者与念月的交谈便知碧青宫来者必定不善,而更让他担心的是念月为了救碧烟与绿窗二人,并无甚条件的就答应了所来之人的要求。暮白忽见两个女子下了屋顶来擒念月,情急之中便以掷石子相救。

“念月,原来你尚留有一手,难怪你答应得如此轻易。”萑的语气不再是方才那般略带玩笑戏谑,而是凌若风霜,“阿青,阿蓝还不上来!”萑严厉地命令两个女子,两个女子拾起地上的剑,就上了房顶。萑继续说道:“念月,依我看,这两个小丫头你也不用见活人了。”萑**了剑刺向碧烟,这时李暮白又掷了两个石子,萑敏捷地用剑挡住了,众人听见金属撞击的清脆之声,心头为之一凛。因为他们都见萑仍然保持着轻松优雅的坐姿,两颗石子飞来她根本不使力就尽数挡开,神色轻蔑地对李暮白说:“这位公子,同样的伎俩使两次可就太没格了。”李暮白并没有回应,而念月见萑要杀碧烟急忙说:“姑娘手下留情。”从袖中抽出圆丝软剑意欲将萑的剑格开,可是仍然晚了一步,萑已经一剑刺入碧烟的心脏,又迅速将剑**,月光之下只见血柱喷涌,被点了哑穴的碧烟一声**尖叫也未发出,她身后的莞尔从旁踢了碧烟腰间一脚,碧烟就顺势从斜坡的屋顶滚落下去。李暮白原本想去阻止念月,然而此时碧烟已经受了重伤,于是迅速移到房檐下接住了重伤的碧烟,晚情玉茗等人纷纷拥上去,见碧烟脸色已经毫无血色,虚弱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人,**张合着似乎想说什么,眼睛已经涣散了光彩,胸前的伤口汩汩地流着血,染红了她的衣襟,仿佛生命正不停地从她的身体里流逝。抚琴已经泣不成声了,众女子哭泣地叫着碧烟的名字。从李暮白双臂中接过受伤的碧烟,匆匆离开。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念月刚刚上了房顶,就看见碧烟从屋顶滚落,而自己还未来得及阻止。她虽会一些剑法,但是身体素来孱弱又正逢梅雨季节,痼疾拖累了近一个月,如此变故突生她一时血脉岔气吐出一口鲜血,她果断地用袖口擦去,然后对萑说:“我答应出诊!”萑嘴角上翘得意地说:“念月姑娘果真很识时务。不过……”萑停顿了一下,没有再说,只是斜眼看了看李暮白。这时李暮白见念月吐血,知道她因为碧烟的事让血脉岔了气,又听见她答应了那女子的要求甚是担心朝念月叫到:“阿月,不可去!”

“这位公子,你应该还有伤在身吧。”萑听了李暮白又再次插手,甚是恼火于是对李暮白说,“既然有伤,又何来搅和别人的事。”念月揣摩着萑的话中之意,知道李暮白的伤已经被她看出来,如此一来他们无论如何不会是萑的对手,萑这是在要挟他们,若他们轻举妄动难保两人性命周全,从此江湖上还会不会有知返林就已成问题了。现在他们已经没有选择除了顺从萑的要求。

念月也知此行不可避免了,于是对李暮白说:“暮白,你回去吧,我会照顾自己的。”萑看着用计得逞很是得意,走到念月面前笑着说:“还有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了念月医者的。”就在说话的时候,萑突然趁念月不备,将一粒白色丸药喂进念月嘴里然后拍打念月的胸口。就这样,念月便将丸药吞入了腹中。李暮白见状不妙,立刻上房看念月伤情。只见她并未有何伤,便问萑:“你给她吃了什么?”萑只是笑却并不答话,走到绿窗旁边,饶是有趣的看着绿窗惊恐的表情,李暮白面色严肃愤怒的问萑:“我问你你给她吃了什么!”念月这时轻轻地拉了李暮白的袖子示意要他停止,对他说:“是十香软筋丸。”口齿间有着秋露的冰寒之气,念月知道刚才入口的是十香软筋丸无疑。

“软筋丸!”李暮白听了答案愤怒了起来,“她竟然给你吃这个!”

“暮白,别冲动。”念月拉着李暮白的手,想绊住李暮白,然后用眼示意绿窗的处境。李暮白看了绿窗身边的萑,将握紧的拳头松开了。这个萑始终都是赢家。萑这时对念月说:“念月姑娘,你应该过来了吧。”念月放开了那只拉着李暮白的手,向萑走去。这时青霭匆匆跑来,哭着朝念月喊:“师父,碧烟中了好严重的毒,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李暮白听了彻底被激怒了,可是念月已经被萑的两个随从左右挟持住,他无能为力只好强压着怒火对萑说:“妖女,拿解药来。”

萑已经将念月握在手心,也无所谓李暮白了,对他说:“这毒是我前几日才配成功的无归散,并没有配解药。就看你的能耐了吧。呵呵呵。”萑笑着带着三个随从和念月绿窗跳下了房顶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竹林之中。念月见萑已经抓到自己却还不放了绿窗便知她是怕自己不顾性命随意带路让她们饿死在竹林之中,如此一来她源本早已想出的脱身之计也不可实施,念月看了看惊恐的绿窗蓦然有一种沉重之感。等走出了知返林,还有外围的树林,萑又带着念月绿窗上了一辆前日租来的马车,大约一里多路时念月觉得十香软筋丸发挥了效用,现在她既提不起内力也觉四肢无力,身体竟比普通不习武之人更虚弱了,她看了看身边的萑,料想此行自己是断然无可能逃脱的了。既然如此便必须让无辜的绿窗逃脱魔掌回去知返林。但是到了现在,萑似乎根本没有要放了绿窗的意思,于是念月对萑说:“你应该信守承诺放了绿窗。”“我若放了她,你不会逃跑吧?”萑反问她。念月轻蔑地对萑说:“江湖之上,自然重信义,我既出言赴诊便不会反悔,你又何必拿她做威胁。”萑呵呵笑着说:“念月神医果真是巾帼女豪,放了你的徒儿之后,我们四人的命就全仗神医的荫庇了。”此话虽是调侃语气,但是阿青阿蓝还有莞尔都知道此话绝非虚言,念月见马车中的另外两个女子神色都忧心忡忡,便知萑所言非虚,她们也是奉命挟她,实属无奈。见萑说完就解开了绿窗的穴准备放了她,这时念月想起碧烟目前吉凶莫测,又说:“无归散的解药给绿窗,让她带回去。”萑心里顿时升起一种愠怒,但是念月的要求她并无任何理由不听,否则宫主的降罪谁都无法担待,于是她很友好地笑着说:“不是我不给,是我确实没有解药。”念月不知萑究竟是不是有所保留,于是转而说:“那将无归散的配方给我。”萑无奈地将配方给了念月,念月看了看配方,用药正是之前上官明瑾的那几味。无归,无归,她心里默默地念,这十数味药从选取到用量配比都将人逼到绝路,当真是此去无归。念月相信萑确实没有隐瞒,无归散确实没有解药,而萑不是没有配解药而是根本配不出来。念月将药方给了绿窗,抱有一丝渺茫的希望,想让李暮白配出解药。然而令她吃惊的是,萑并没有叫停马车,只是对绿窗说了句:“好了,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就已经将绿窗从飞奔的马车上抛了下去。念月到这时知道她彻底输了,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指望萑可以遵守江湖信义。这个从妖宫出来的人,从来没有打算真正信守承诺,不然她不会如此对待绿窗,更糟糕的是碧烟尚且生死未卜。而她现在连抗争的力气也没有,想到这里她看着萑的脸,不过是韶华之龄的年轻女子,却有着常人莫测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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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明瑾离开知返林之后便忖度着去无量派已经晚了,现在尤不知朱玄白三门的境况如何,于是改变路线往东向白虎门赶去。快马加鞭,辗转驿站间已经换了八匹马,终于在七日内赶到了白虎门。秦淮河畔的景色别有一番韵味,上官明瑾自然无心留连,匆匆下马敲门,应门的是个五尺之童并不识得他。上官明瑾也无时间介绍自己,直接对小童说:“告诉你们掌门说青螭明瑾求见。”小童听了只是说:“掌门不在,只有小姐在。”上官明瑾听了甚觉奇怪,想问缘由但想这小童肯定说不清楚,于是说:“那告诉林大小姐说上官明瑾求见。”小童点了点头关上门,不多久就见小童来开门说:“公子请进。”

来到白虎门的大祠堂,只见掌门独女林侍画。江湖人士都知道白虎门掌门林中角的女儿是其掌上明珠,但是生性并不娇惯,知书达理识大体,将门中事务料理得井井有条,在白虎门中独当一面。如今林中角外出,其帮中事务也不见有何紊乱。上官明瑾行了礼说:“林姑娘。”林侍画也不见外,从容微笑着说:“上官师兄不必见外,叫我侍画便是。师兄匆匆赶来所为何事?”上官明瑾便将一月前的碧青宫的诛杀令一事说了一遍,林侍画听了将信将疑地看着上官明瑾,眼神中尽是怀疑警惕,说:“师兄所言确凿?”上官明瑾点了点头,林侍画又说:“可有证据信物?”上官明瑾想到有师父给无量的信为证,但是这白虎门毕竟不是无量派,信不可随意示人,踌躇之间他还未说话,只听见林侍画大喊一声:“来人!将这个骗子拿下!”上官明瑾惊异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师妹,还未来得及问就已经被冲进来的人左右挟持,抓住臂膀动弹不得。

“侍画妹妹,这是为何?”上官明瑾不明就里被突然胁持,无辜的向林侍画问道。“什么侍画妹妹,无耻鼠辈竟然在这里攀亲带故!冒充青螭堂的上官明瑾,还跑到白虎门招摇撞骗。我等名门正派又岂容你如此欺辱!”林侍画字字铿锵有力地说到,“说,你究竟意欲何为?”上官明瑾仔细想着刚才的举动,但是无论如何想不出究竟是哪里说错了居然会引起如此大的误会。他只是无辜的声辩道:“侍画师妹,我就是上官明瑾,你为什么会做此怀疑呢?”他刚说完,林侍画就拍案怒目:“无耻鼠辈,你说的话如此矛盾,有违常理。被识破身份竟然还不低头认罪,莫非还要我用刑才肯道出来历目的吗?”上官明瑾听了更是不知所以,他说的都是事实啊。如此一来,他被林侍画的行为彻底激怒了,青螭有难首先想到四象盟的安危,自己特来报信,白虎的掌门躲避不见不说,还让女儿演出这么一桩戏,难道还真当同气连枝的话是儿戏不成?他再也控制不住,对林侍画说道:“林侍画,你欺人太甚!士可杀不可辱,枉我青螭堂在危难之时还想着你们特来告知,而你们非但怀疑我的身份还如此污辱于我!”

林侍画原本以为将话说到底,这冒充上官明瑾的人必会招认,然而没有料到的是这人竟然还反咬说她白虎门不救青螭,她听了更是恼火,厉声道:“青螭乃名门大派,与我白虎门交情甚深。若一月之前就被灭门,我们为何却无半点消息,江湖上也无任何传闻?倘若儿戏谎话那么容易蒙混过去,你未免也太小觑我白虎门了!”林侍画的话有如醍醐灌顶一般浇醒了上官明瑾。这一路来白虎门,他总是觉得怪异蹊跷,但又说不出这烟花繁盛的秦淮之地究竟怪在何处,现在听林侍画一说,他顿时想开。原来这里最怪异的就是青螭被灭的如此大事竟然没有半点风声!上官明瑾这时顿觉头皮发麻,林侍画不相信他原也在理,如今形势谁会相信他的话呢。只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那株见血封喉是真是假?碧青宫究竟有无灭门计划?若青螭已被灭那江湖上为何如此平静?这一切是不是都是碧青宫的计谋?若是计谋那碧青宫究竟意欲何为?

如此多的问题突然涌入上官明瑾的头脑之中,他根本来不及想也不知道该如何整理。林侍画见他没有再争辩安静异常,她想现下也无可能很快就从这个人口中得到答案,于是命令几个三代弟子说:“把他的包袱打开,看有无任何可疑之物。”得到命令的人迅速解开上官明瑾的包袱开始翻看他的行李,上官明瑾此时也没有做任何反抗而是思忖着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他想如今若要弄清缘由必须得到白虎门相助。很快他们翻出一快令牌,上面刻有青螭堂的字样,一个小弟子拿到这个牌子立刻交给林侍画。林侍画接过令牌,心下暗吃一惊,只见这令牌三指宽一指厚,由上等红木制成,浮雕一条青龙绕令牌边缘盘踞着,龙爪鳞片细致生动,正中刻有篆书的青螭堂三字。林侍画仔细观摩确定这令牌乃是如假包换的真货,在青螭堂之中也只有上官明瑾、云雀、何不问还有尉迟方这四个二代弟子才配有这令牌。林侍画愈发觉得此事蹊跷迷离真假难分,怪异的事情让她仍不敢轻易相信面前这个人就是上官明瑾,她又对小弟子们下令说:“搜他的身。”弟子听令从上官明瑾身上搜出了一封信交给林侍画。林侍画见信是交给无量派的,正和方才上官明瑾说的事情暗自吻合,她也不管合适与否取出信函就看。只见信上写道:

越之吾兄

吾今得妖宫诛门令,自忖难避此劫。是以令吾徒明瑾交此函于尔。华山一役虽过七载,然吾中原各派仍元气未复。今妖宫再犯我等,莫某尤恐尸横遍野如当日。望汝得信后即刻筹备,免输于妖宫,以重振正派**。切记谨慎行事。

青螭莫桦

林侍画见信中笔迹内容确系莫掌门书于无量掌门秦越之,心顿时凉了半截,脑子已经乱了思绪。她手扶着桌子以免自己跌倒,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始思索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上月二十六日云雀师姐来白虎门,交给爹爹一封信函,当时自己站在旁边也见了信的内容,与此函大相径庭,而云雀师姐和上官师兄都有着青螭令牌,也有着相同笔迹的信件,究竟应该相信谁?林侍画现在无比的茫然,最初她以为是青螭内部的帮派掣肘,但是这又何必牵扯出碧青宫,上官明瑾明显是弱势他又何必现在来以卵击石,莫掌门又何必帮两派人都写信作为证据,而且无论如何师门不和都不会用师门遭灭作为幌子求援。这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不会是帮内掣肘,如此一想林侍画更是觉得事情扑朔复杂,唯一能够解释得通的就是妖宫真的已经开始**中原武林。她看了看眼前这个人,他的话倒没有一点有损白虎门的利益而是处处要保白虎门的周全,只是她还是不肯完全相信他,妖宫七年前的死伤决不亚于四象盟,相同的时间里妖宫如何有能耐再掀一场灭绝四象盟的江湖风雨?

上官明瑾看着林侍画的脸一会儿神色紧张一会儿神色疑惑,知道她也和自己一样为整件事情疑惑不解,但是他转念又想,林侍画如今疑惑的一定是自己的身份,而他现在最疑惑最关心的还是青螭堂的安危。怎么会江湖上一点风声也没有?而妖宫一向是说到做到,不可能行了诛杀令还留一个活口。上官明瑾至今仍未想到碧青宫此举的目的,林侍画却已经做出决定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今林侍画能调动的门中习武弟子约有二百人,人虽不少但全是平庸之辈,而父亲和师叔师伯三人带走的人是六十人,寥寥几人却是白虎门精英弟子。想到这节林侍画再也不敢怠慢,倘若爹爹一行遭暗算,白虎门就可从此绝矣,永无翻身立命之日。莫不如带着几个人同这个不知真假的上官师兄一起去告诉爹爹这件事,至于帮中事宜本无甚大碍,交予几个大师兄收的弟子就足以应付。于是她说到:“原来真是上官师兄,请恕小妹方才的无礼之举。”然后对下人说,“你们都下去吧。”

林侍画的态度变化太大,让上官明瑾一时间竟然摸不着头脑,他想或许是令牌和书信让她相信自己的身份的。上官明瑾心里却一直在为刚才的事有所芥蒂,表面上倒也没有表现出来。林侍画将书信叠好仍放进了信封之中递与上官明瑾说:“请师兄恕罪,这书信小妹还是还将与你。”上官明瑾接了信封,揣进怀中,面无表情地说:“不知林小姐可否让我与令尊相见,我有要事相商。”林侍画自然能够看出上官明瑾对方才的事情仍心存不满,她就只好赔笑到:“上官师兄想见家父自然能见,只是小妹仍有事情想说与师兄,此事正是关于家父。”说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说:“请随我至内堂。”上官明瑾见林侍画仍是有所回避,猜测她仍旧是在怀疑自己的身份,心下甚是不悦,但为了大局却也随着林侍画入了内堂。

林侍画遣走了下人,给上官明瑾倒了一杯茶,送至他的面前,然后坐在上官明瑾对面的椅子上。上官明瑾看了看手中绿如苍山的茶,倒也没有马上喝,而是问林侍画:“不知是何事有关于令尊?”林侍画本正忖度着是否要将实情说与上官明瑾,而他既然先问了,她也就无可再支吾下去了,或许这一时的拖沓竟会让父亲陷于困境,于是林侍画说:“家父已于上月二十六日离开白虎门,同大师伯宋之陌率了二十六人走陆路前去广州。”上官明瑾听了甚是诧异,原以为林侍画和林中角是故意合谋躲避不见自己,原来是真的不在,上官明瑾心中甚是迷惑于是问:“为何在当下前去广州?”林侍画于是说:“云雀师姐于上月二十六日到我白虎门,交与爹爹一封莫掌门的亲笔书信,信中说是要我爹爹如此的。”林侍画说完看着上官明瑾,上官明瑾也感到林侍画的眼中咄咄逼人的气势,仿佛在诘问他这是如何缘故,他沉了下心,于是说:“方才在外面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林姑娘若是不信,明瑾也无怨言,事已至此误会终是无可避免。明瑾告辞。”上官明瑾起身准备离开,林侍画叫住了他说:“师兄若还认为侍画会如方才那般对待于你,那师兄就错了。如今看来整件事情扑朔迷离尚不得定断,而家父已赴广州还不知事情还有这一节。况且去广州的还有云雀师姐以及我薛师叔,若不及时将事情禀告于他们,倘若等他们离开了广州去了飞琼岛,后果就已非你我所能制止。”上官明瑾听了云雀和薛煜华也去了广州更是迷惑,师父交与他们的信函本是同样,让他们帮助各派积极迎战,她又为何与薛煜华师叔一同去广州,而且听林侍画之言,仿佛这一行人全是为了去飞琼岛。那分明是妖宫所在,他们却在此元气未复之际赶赴魔窟。上官明瑾突然意识到了事情远不如自己所想的简单,于是他问林侍画:“那你究竟有何打算?”林侍画说:“若师兄没有嫌隙的话,我想同师兄一道赶去追我爹爹。将这不能确定的事告诉于他。”上官明瑾听了就知道林侍画此时仍不信任自己,表面上虽是要一同去确保白虎门周全,实际上是要把他这个身份未明的撞骗者交与林中角裁定。但事已至此自己也只好跟她去,一来可以彻底洗清这莫名其妙的罪名,二来可以救下白虎门。于是上官明瑾很快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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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萑挟着念月一路向南行进,大约走了二十日,到了一个小镇,刚走进去就看见满大堂的都是身着黑装腰佩长剑的人。萑数了数约摸有三十人,心下揣度着究竟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不过碧青宫的人一向有些极端,不是隐蔽非常无人可寻其踪影,就是招摇过市毫无谨慎可言。萑就是属于后者,五个女子靠边找了一张大点的桌子直接坐下,浅色纱裙幽香阵阵,再者个个都是容貌姣好,引得满堂的男人频频回望。一路上萑虽早就见惯了如此之人,但是一种轻蔑和厌恶仍旧自然而然地从中生来。

念月吃着萑她们点的菜,总觉得这堂里有些人的目光怪怪的,盯得她很不自在,但是每次她抬头环顾想寻找那个人时,却无论如何找不到。她心下生疑觉得奇怪,这人目光对她并没有杀气,但是却好像寸步不离地看着她,自己如今已经是萑的监视对象了,这满屋的人又没有谁她认识,那这目光究竟来自哪里呢?

萑是一个素来清高的人,在这个被男人搅得乌烟瘴气的大堂里让她觉得非常的不舒服,于是草草地吃了几口就对其余四人说:“快些,还要继续赶路。”

“啊?!姐姐,还要继续赶路啊。这天都快黑了,走不了的。就在这儿歇了吧。”莞尔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听了萑的话大吃一惊叫嚷了起来。阿青本是与莞尔同样率性的人,也急急地说:“司命,何必如此赶呢?天色也不早了,就在此歇下吧。”萑没好气地说:“这满屋子的臭男人,莫非你们觉得还能在这儿住下么?”她的声音故意比刚才提高了一些,这引得满屋的黑衣男子全部转过头来注意她,她心里并不觉得压抑,只是觉得为自己出了口气,甚是痛快。突然,一个男子按捺不住站了起来,对萑说到:“哼,姑娘就是想住恐怕也不行了,这店早就被我们包了。”他刚一说完,一个年纪看上去中年举止稳重的男人立刻喝住他说:“景书,坐下!”老者的声音浑厚有力,仿佛从胸腔中发出的鹰啸,将整个大堂的人都生生喝住了。萑的嘴角得意的上扬,眼睛斜看着那个叫景书的男人满脸尴尬不平地坐下,坐下之后还狠狠地盯了她一眼,萑倒觉得无所谓,泰然自若地喝了一口酒。这时那位老者向萑走来,恭敬地抱拳鞠躬说:“姑娘请见谅,我是玄鼎谷的掌门徐全舟,方才我徒儿对姑娘有得罪之处请姑娘海涵。”萑心下暗笑,这些个不可一世的正派掌门倘若知道自己向碧青宫的司命行礼鞠躬的话,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子。她打量了一下徐全舟,见他身长八尺肩阔膀宽,虽有老态却是气宇轩昂。萑在看莞尔和阿青两人,这俩小丫头已经为了强忍住笑将脸儿都憋红了,见此情景,萑站起身来,颇有仪态地对徐全舟说:“徐掌门亲自来给我们道歉,我有什么理由不原谅他呢?只是小女子有一句冒昧之言想对徐掌门说说。”徐全舟温和地笑了,仿佛是面对自己的女儿一般地和蔼,对萑说:“姑娘请直言。”

萑看了看大堂内的那群男人,然后说:“掌门,您的徒儿们也都已经弱冠了吧?”徐全舟听了很是纳闷,疑惑地看着萑,萑顿了一下接着说:“也该给他们主持婚事了,免得见了女人就像见了酒席一样饥渴。”徐全舟听了萑的最后一句话,顿时表情变得很难看,又是羞有是恼,但是作为一个正派掌门武林长辈,不能够因为生气而为难这么个小女子,他强忍怒气但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方才弟子们对这几个女子的觊觎表情确实让他觉得难堪,也无怪这女孩如此说。这时又是那个景书站了起来怒不可遏地说:“你这女人究竟怎么回事儿,老是觉得我们对你意图不轨!”他这一说其他的弟子也都嚷嚷起来了,萑行事向来直来直去,尤其是对这些中原正派更是不会遮掩行踪,如今见了现下的状况,她更是觉得有趣,缓步走到他们中间说:“究竟是不是,你们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想你们也是中原正派,我也不便多说。”她说了停了一下,又看着景书径直走到他面前继续说,“尤其是你这样的人,本姑娘觉得应该重罚一下。”景书听了此言立时青筋暴起,但又碍于师父在前不得放肆,可是身前身后又分明看见师兄弟们的窃笑,顿觉颜面尽失,咬着牙对萑说:“姑娘说话越来越过分了。”萑看着他生气更是觉得有趣,于是说:“哦,是吗?盯窥女子目不转睛,是为好色此其一,当众辱骂女子,是为不尊此其二,心胸狭窄不可容人,是为无涵养此其三。”萑说着转向了徐全舟像是询问说,“徐掌门,就这三罪状可否处罚他了?”徐掌门听了觉得这个女子甚是过分,似乎今日是断然不会饶过景书的,但她说得又确实在理,更何况他自己也觉得景书行事素来冲动欠妥,平日也有些风言说他曾经沾染过几个女子,但一直因为他是自己侄儿的缘故并未做什么严厉的惩罚,今日既然外人都开口了,自己也不好再做维护,只能微微点了点头,当他正准备说用门中规矩惩罚时,萑却抢先说道:“好,既然掌门都答应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萑一说完就顺手取下头上玉簪,刺穿了景书的咽喉,景书以及全部玄鼎谷的人都没有料到这女子会出此辣手。此时景书双手握着玉簪面部扭曲狰狞,张着嘴发出沙哑的**,双眼暴突出来恶狠狠地盯着萑,然后萎顿地倒地气绝。众弟子纷纷围在景书旁,发现他脖子已经从伤口处慢慢地变成了紫黑色,他们见此情景惊呼起来:“这女人下了毒!”

徐全舟见自己的侄儿死于非命顿时大怒,知道这女子绝非善类,而且今日似乎是坚决地要与玄鼎谷要过不去,于是他聚集真气,双手张成鹰爪之形,飞身向萑袭来。萑是个纤细的女子,所袭武功本就偏向于灵动婉柔之类,更何况年龄不大,内功自然与徐全舟差距甚远,不可能与他硬碰硬。但是萑的武功全系碧青宫中药毒司一脉相承,偏僻古怪为其最大特色,中原正派之流与碧青宫的人交手从来无法猜度出他们的下一着究竟是什么。徐全舟飞身袭来萑倒也不慌张,直接顺势往后退然后翻身坐上了梁,见徐全舟仍然紧追不舍,她抽出她的凝月剑然后身体整个往后仰翻,如一只绿蝶般翩翩落回地面,然后一个旋身在纷纷袭击她的玄鼎弟子身上整齐地划出了一条细如丝线的伤口。

莞尔和阿青本是好玩的角儿,见这大堂混乱的景象正和她们之意,便也加入了与玄鼎谷的战斗行列,只有阿蓝为了看住念月,并没有离开。但是见着司命和莞尔阿青三人与玄鼎谷之人正斗的难分难舍,又不知道该怎么拆散他们,赶路也好休息也好总比现在这样耽误正事要好得多。这时从窗外射进来一支飞刀,上面系着一条长长的玫瑰色腰带,飞刀散发着一种浓重脂粉香,擦着阿蓝的脸过去丁在了离萑最近的柱子上。阿蓝回身翻出了窗外想找到射飞刀的人,但是只见一个粉色纱衣的女子在树上闪了一个身影便消失了。萑见了这腰带立即认出是诱毒司命,心里暗吃一惊然后对莞尔阿青叫到:“别打了!快跟我走!”说完又要去叫阿蓝带着念月走,可是回头之时才发现桌子边阿蓝和念月都不在了,心里疑惑却又来不及细想,带着莞尔和阿青就夺窗而逃。徐全舟心里觉得断不可放了这几个丫头,于是紧跟跳窗,对萑叫到:“妖女,杀我侄儿就别想活着离开!”莞尔听了觉得这老家伙甚是难缠,对徐全舟叫到:“老家伙,暗器来了!”说着就扔下一个用毒粉制成的弹丸走了。弹丸落地立刻烟尘飞扬,徐全舟嗅出有草药之味,立刻捂鼻后退,谁知就在烟雾迷眼之际,几个女子早已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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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星』

徐全舟原路返回,清点~伤人数,发现除了景书已~以外,其余的都没有~伤至~的,但是人数却还少了一个人。于是四~寻找,就正值此时凡是被萑的凝月剑伤到的人开始~惨~倒地~搐。徐全舟立刻给这些人把脉验伤,伤~并不大却全~在~眼皮底~用看得见的速度变黑溃烂,而脉搏更是~弱不定似是正常血脉被毒虫~~。而其他被莞尔和阿青两人所伤的人在当时就知道伤~中毒,等她们离开之后,就直接用自己的剑果断地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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