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想笑,心里说这不是更引人注意么。
笑不出来,因为迪达拉一直都没笑。
“明天要带三代风影的傀儡。恩……”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
“我知道。”
“是特别‘艺术’的任务么?”
“大概吧。”蝎一直没抬头,几乎把头埋在自己臂弯里。
“喂,蝎旦那。你至少抬头跟我说再见吧。恩……?”迪达拉不知道什么时候窜过来拽蝎的衣袖,所以蝎用力握了他的手。
蝎用还是人类身体的左手握了迪达拉的手,很用力。
于是迪达拉不示弱地噘嘴,捏了回去,像捏自己深爱的黏土玩偶。
蝎不是不想要就这样不放手,在那时候居然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鼬的月读。假如时间和质量都由他掌握,便让自己和迪达拉在月读精神世界里保持这样二十四小时,或者七十二小时,或者更久。
或者更久。
松开手之后迪达拉低下头,他手上被握过的红印正一点点消失。半天都没抬起头蝎甚至以为他会哭,等自己手伸过去想拍他肩膀的时候迪达拉就抬头了,冲自己绽开平时熟悉的小太阳那样的笑:“那再见,蝎旦那。你要小心,恩。”
一片黑暗的寂静,如同置身鬼魅的世界。
所以那样的笑容才会格外醒目刺眼,和没来由的心痛。
迪达拉一直没收敛的笑容,和着两个人的呼吸。
一瞬,一声。
一个微笑,一个沉默。
“鼬,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人?”
“怎么问这个。”
“我看你们木叶喜欢说这个。”蝎很无所谓地笑一下。
这算那门子说法。鼬失笑,还是认真想了一下,然后说话的口气同样很认真:“假若一个人得知自己可能会死,那时候想起的人便是最重要的人了吧。”
“……”
“愿意拿生命去保护的人,或者,是即便怎么伤害也要保护的人。恨也好爱也好,都要知道他活着的人。”
“你说你自己?”
“也可以这么说。”鼬此刻黑曜石般的眼睛一闪一闪。
“呵。”摆摆手:“走了。”
“蝎。”
“啊?”转头。
“小心啊。”鼬挑起嘴角。
蝎走之后第五天零带来个新人。
脸上罩个莫名其妙的漩涡面具,自我介绍说名字是阿飞。
迪达拉走神,眼睛往外面瞟。依然是一片蒙蒙的黑,不过黑暗并不那么纯粹。不知道脑神经飘到了哪儿的时候阿飞就站在迪达拉跟前:“前辈!我以后和你一起执行任务,还请多照顾了。”本应是谦逊的话从这小子嘴里说出来却是特别大的调侃味儿。
“啊。”不自觉地蹦出来一个单音节词做了回应。
“我告诉你阿飞,别整天在我后面没完没了。恩!要cool,因为cool等于艺术!”
“是啦……艺术。不过我倒是觉得前辈的话更多?”
“阿飞!佛也只能忍三次……而且我不是佛!恩!”
“啊啊啊啊啊——前辈!”
迪达拉从鼬那儿把有关尾兽的消息打听的差不多了。
“一尾是砂忍的,九尾是木叶的。恩。”然后挠挠头:“大概最难缠的就是他们了吧。其他的不是只有二尾还有祭品之力么?而且已经让飞段他们收拾了。”
“差不多吧。”
“为什么不派我们去啊……恩?”迪达拉坐在床沿上翻鼬的忍具。
“没到时候吧。”其实鼬也在奇怪:“迪达拉,你要是无聊的话就申请一起去砂忍啊。”
“我申请过了!不过零那家伙总是说有其他更‘艺术’的任务给我。恩……”小孩子用力把手里的苦无摔在**,擦拉一声不知道什么断了。力道用大了?鼬把他拽起来掀开下面的床单,看木头板上一个破掉的坑。皱起眉头看迪达拉:“生气也用不着拿床出气吧,你。”
迪达拉赶紧捂嘴,一脸无辜:“对不起。恩。”
鼬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把床单蒙上:“不早了,你也该回房了。”
“恩。”站起身来把忍具包整理起来按原来的地方放好,走了两步停住。
“鼬,你当初弑宇智波家族的时候是为了什么。”
“啊?”
“假如一个人为了保护另一个人,是不是可以做出一些违反常理的举动。恩?”迪达拉一直都没有回头。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我不知道。”门一关,留下错愕的鼬。
假如一个人为了保护另一个人,可以做出一些违反常理的举动。
这句该死的话勾起鼬那些该死的回忆,居然有点落寞起来。
不过,大概不再是被保护的人了……
迪达拉接到任务,和阿飞一起收集“三尾”。
“前辈!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拖后腿的!”阿飞拍着胸口,说话的口气信誓旦旦。
一个人说,另外一群人撇着嘴听。
自心里说来,不止迪达拉一个,其他人也不认同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子能代替蝎。
其实也是没必要担心的,现在距他离开不过七八天的样子。任务不怎么容易,时间拖长点也是难免的。不过一旦想起来,心里还是那种一跳一跳的疼,似乎还有惶恐。
阿飞的信誓旦旦遇了三尾之后立刻烟消云散。
“啊啊啊——前辈!我说这种水系的怪物是不是应该让鬼鲛来啊!”
“我怎么会知道!”迪达拉放一个个的黏土,心想零是不是就是这样脑子缺弦的。看着狼狈逃窜的阿飞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赌气地结印,爆炸。
他简直就是个废物。恩。
蝎。
又在哪?
蝎在砂忍村潜着,换了其他的傀儡壳没人认识。
可能晓的衣服是扎眼了点,有人冲他指指点点就是没人过来。
暗部那群家伙变胆小了?
蝎想起来自己从砂忍叛逃那年倒是一群人追赶,叫嚣着要杀他。最后手指轻轻动几下,就再没有人多废话了。整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了那样。带走了三代风影的傀儡,带走了其他零碎的傀儡。只有最初做的父母的傀儡继续安静地躺在曾经属于自己的房间里,已经没有温度的手上带有自己身体的温度。
就这么走吧。
走了之后,去哪里再说吧。
蝎按了下自己的头,不去想过去的事。
任务对象的砂瀑我爱罗,据说是新任的风影。
其实蝎倒是不觉得这个任务会很困难,只是有点奇怪为何本应被众人排斥的“祭品之力”会成为风影。是具有特殊的能力,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想得多起来,就有了莫名的害怕。
想起来,说起来忍者还是人啊。恐惧什么的,都是在心底必然存在的东西。
走吧。
想起来自己离开的时候是没有用傀儡壳的,不过要是现在暴露本体的话实在是有点招摇了。蝎暗暗想着,既是这么‘艺术’的任务,陪同自己的傀儡也应该艺术一点。三代风影好了,让他们见识一下曾经的伟大人物。
“是三代风影!?”
“不,是傀儡。操纵他的是晓的人!”
“会不会是赤砂之蝎?”有个忍者带着猜疑的口气叫出蝎的名字:“不管怎么说,我们要去通知风影大人。”
好啊,你们去通知吧。这样免得我还要去找他。砂瀑,我爱罗?
那群人似乎都心知了蝎讨厌等待,我爱罗出现得很快。抱臂立在蝎所在的崖壁之下,离村子不算远。
“你有什么目的?”
“既然你这么直接,那我便直说了。”蝎动作很轻地去了隐藏自己的傀儡外壳。直视着面前的少年人,额头刻的“爱”字犹然刺眼。全身上下带着凌厉的杀气,不愧是年轻的风影。蝎轻轻一笑:“我要你身体里的砂之守鹤。”
“你知道。”
“这是我们组织下达的最高命令。”
“其实我更想让你成为我的收藏,但任务是这个样子,没办法。真遗憾啊……”蝎的手指开始操纵起带着萤蓝色的查克拉线,对我爱罗浅笑,像是欣赏艺术品般的浅笑。蝎特有的干净笑意,却带着残酷的杀意:“抱歉了……”
但他,之前并不知道我爱罗是能操纵砂子的人。
所以他并不知道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
这样的危险如同迪达拉的黏土遇到无可防御的水遁那般,但现在没有人把他挡在身后。
所以当蝎看到我爱罗的砂挡住三代风影的攻击,才知道自己胜机渺茫。
身为傀儡师的蝎当然明白,假若傀儡关节进了砂便严重影响它们的活动,甚至报废。
那么,假若和你并肩的人消失了,你会不会死。
迪达拉。
蝎当然知道,没有了傀儡的傀儡师和普通人便没了两样。可惜他从来未想过,假若这样了自己要怎么做。几千几百人死在自己手下,自己都从未遇到这般情况。如今,本是天才的自己居然也会自心底感到害怕,手不自觉地抖一下。还好并未手足无措。
假若一个人得知自己可能会死,想起的人便是最重要的人了。
迪达拉。
迪达拉。
迪达拉……
迪达拉的预感惊人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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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恕4』
准的甚至让自己都害怕的妖异。夜里居然梦见蝎碎~的傀儡,梦见他微笑着跟自己说对不起,梦见他跟自己说再见。坐起来之后差点哭出来,却发现自己~角已有咸涩的~~。迪达拉~住~~,没来由地想起那天告别的夜晚蝎怎么样~握自己的~。我们活在一个圈套当中,缚得这么~一直都出不来。~给别人看,~给自己看。始终都是这样,也习惯了这样就没想过~改变。但是当我们遇见了一瞬的幸福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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