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秘室之秘
春申君一个人在密室里沉思。
他春申君还没有不知道的事情,查不出的真相。上至各国王室大夫,包括楚王本人,下至平民百姓,没有一件事情能瞒过他。可是这次的失刀之事,却令他大为无奈。
为什么有人能从自己的密室拿走宝刀?
他与楚王有生死之交,极受楚王信任,楚王一即位,就封他到淮河,他大造府第,广选美女,名为楚相,实为楚王。一到需要他思考对策的时候,他就躲到密室里,只有极少数极受信任的人才可以来到这里。除了楚王,庄清,朝中的一些心腹大夫,自己的八大贴身侍卫,谁都不可以睁着眼睛进出这里。
而且他一个人在里面时,只有八枭在密室守卫。没有人知道密室的入口在哪里。因为建造密室的人都被处死了,他们的妻子被养在府里,享受极高的待遇,儿子成为高级侍卫。这些人甚至都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死在春申君的手里,因为每一个人长大后,春申君都亲口告诉他们,他们的父亲是为了楚国的秘密而自愿死的。春申君就是春申君,这些人不但不恨他,反而更加崇拜他,愿意为他效死。所以他们在府中有极高的地位。
谁能不留痕迹地轻松进入密室并且偷走宝刀?
密室分三层,入口就在自己的书房,书房就在自己寝室隔壁。平时自己在时,有八枭把守,八枭不再时,门外有带刀侍卫。密室里有很多叉道,并且每一层都有一个武艺高强的盲眼死士看守,这些死士连八枭都不知道。最重要的东西都放在最底下。怪就怪在敌人把宝刀偷走,却能不被盲眼死士发现,而且不伤及任何人。这真是怪了。
那天自己就在府里宴客,八枭中只有四个跟着,其他都在寝室周围。八枭中出了叛徒?不可能。当年黄歇和太子即今天的楚王熊完,作为人质留在秦国,当时的楚王熊横病危,黄歇害怕楚王一旦病故,国内公子争立,楚国未必是熊完的楚国,就向秦王上书,希望能放熊完回去,以便即位。但是应侯范睢和秦王都不大肯,黄歇就叫自己这些卫士先保护熊完偷偷回去,自己留下来应付秦王。这些卫士都不肯,一齐跪下来,希望能留下来陪他。黄歇也跪下来,求他们看在楚国社稷的大义上,先陪熊完回去。君臣相对而泣,何其凄恻!临走时,熊完对他发誓说,如果他能回来,必分楚国与之共享,永不相负,如果回不来,必会好好照顾这些卫士。秦王果然大怒,要杀他,好在应侯认为,熊完回去做了楚王,一定会任有生死之交的黄歇为相,不如放他回去,这样秦国对他总算有恩,想必不会对秦国不利。所以,他不相信八枭会背叛他,因为那怕全楚国的人都背叛他,八枭都会站在他的这一边。
难道是鹰虎豹三个?更不可能。当年黄歇初为相,国内很多人不服,几次遭人暗杀,都是这些人舍身相护。鹰被一把刀从脸上划过,刺瞎了双眼;虎被毒烟迷瞎了眼,还丢了一只耳朵;豹被一块烧红的铁板迎面拍来,不但眼睛瞎了,还没了鼻子。春申君广求天下名医,希望能把他们治好,而且把他们安排到自己的**,夜夜与他们同睡,把自己最美的小妾赐给他们。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正像几百年前的晋国高义之士豫让说的,智氏以国士遇我,我以国士待之,范、中行氏众人遇我,我众人报之。他们面容已毁,不愿见人,就为春申君守卫密室了。他们原先的名字也不要了,就改为鹰、虎、豹三英。这些人对自己忠心耿耿,金钱不能买,权力不可夺,威逼不能嚇,不可能背叛。就算自己的儿子会背叛自己,他们都不会。
府里知道这密室的秘密的人,不会有其他人了。或许有一些侍卫知道一些,但是绝对不可能靠近甚至进入密室。换句话来说,就算有人知道密室在自己的书房,要毫无声息地进入,而且不惊动戒备甚严的八枭和三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难道是外面的人?那就更加奇怪了。那要多大的实力啊!在楚国还有什么人能做到这些呢?他想得浮躁不已,在这阴森森的地底下,脸上竟汩汩汗下!他站起来,四处走动。
说是密室,其实不过是弯弯曲曲的孔道尽头一个圆形的十丈见方的大洞。孔道是回旋式的,宽窄不一,每一层大概都有百十步长。没什么多余的摆设,地上墙上的土夯实了一下,上下三层,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他忽然心有所动,一个人擎着火把,仔细地四处查勘。鹰虎豹三人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他从第一层走到第三层,又从第三层走到第一层,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他自言自语地说:“不可能进来的……”
走累了,他到石几上坐下。这种石几在每一层都有,卧在上面太短,坐在地上又嫌它太高,所以他干脆坐在了上面。三英都看不见,否则一定会惊奇于这种坐法:不是盘膝而坐,竟是屁股直接坐上去,而脚却挨着地。乖乖,这不就是后世的凳子吗?
春申君坐那儿很久,忽然觉得这石几坐着不舒服,自己坐的姿势不对,就站了起来。看到那笨拙的石几实在讨厌,恨恨地一掌打过去,把那石几打成了两半,这下气稍微小了些。他用脚把石块踢开,眼睛猛然一睁,轻轻惊呼了一声。三英问:“怎么了?”春申君紧走一步上去,慢慢的冷静下来,嘴角狞笑:“好,好!你们守在这里,我很快回来。”
他赶紧走出密室,对守在门口的八枭吩咐:“叫人去找庄夫子过来。你们跟我进去。”
庄清和韩非在屋子里说话的时候,庄梅、郑国和公孙序都在屋外闲聊。
庄梅见院子里那辆车子,不以为然地说:“我看也很平常嘛,为什么你说这是天下最快的车?我看你只会吹。”
“哼,你懂什么?我曾经拜公输般的弟子为师,我们学的岂是你等所知!”
“公输般?我知道,他为我们楚国做了好多事。”
“可惜我晚出了这么多年,如果能跟着祖师,以我的才干,肯定能成为一代宗师。”
“哟,还一代宗师呢,就做了这么个破东西!”
郑国不高兴,又不好对小女子发火,悻悻地说:“百工之业,以巧为高。我手艺之巧,你这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知道什么。”
“哟,火气这么大!好了,不惹你了。你不是公输般的破落后学吗?他曾经在这城外隐居过,留下了自己的书,可是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找到。你感不感兴趣啊?我最喜欢找东西了,如果你有兴趣我们明天……”
郑国气的嘴都歪了:“没兴趣!我们可不会陪你疯,再说,我们跟你也不算很熟,谁知道你是好人坏人。”
“好人坏人你没长眼睛不会看!不去就不去,反正那东西给我又没用。”
公孙序好奇地说:“我们现在连城都出不去,怎么去找公输先生的书?”
“我当然有办法啦。我跟我爷爷去哪里不是来去自如!”
郑国眼睛往天上看,不吭声。见他一本正经,庄梅又笑。郑国忍不住生气地问:“你怎么这么多笑的呢?你今天没吃饭光吃笑了?你还笑?不许看着我笑!你还……”于是郑国自己也笑了。“唉,真没辙,好像真跟你很投缘似的!难怪你爷爷疼你。”
“是啦,郑叔叔。”
郑国对刚才那个幻术非常好奇,一路走来老早就想问了,这时就拼命问东问西。
“小姑娘,你刚才给我们施的什么幻术来着?”
“别叫我小姑娘,叫我阿梅好了。”
“好,阿梅小姑娘,你那个幻术是怎么弄的?”
“别问了,你这么笨,说了也不懂的。”
“欸,怎么我就不懂呢?”
“你又不会巫术,说了你也不懂。”
“哦,那你很懂了?”
“我也不能算是很懂。我还知道朱叔叔也懂,可是楚国还有谁懂,我就不知道了。”
“你爷爷呢?”
“我爷爷当然懂了!我知道他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巫师。”
“你都是爷爷教的吗?”
“我爷爷?哼,他才不教我呢。都是朱叔叔教我的。”
“他为什么不教你呢?”
“哎呀,你别问了,反正我也不清楚。他说什么,我命里不能学巫,学了不祥。”
“可是你却学了啊!”
“所以啊,朱叔叔常常被他骂。我偷偷学了。我偷他的书看,他没办法。但是有一条,他从不教我新的,只是看见我学了,学得不好,他才教我。因为如果学得不对,对使巫的人危害是很大的。所以我就乱学,学乱了他就用心教我了。你不知道,每次我要学什么,只要还没学,他都骂得我要死,可是我开始学了,找到了门道,他就乖乖地教我了,也不敢发火,还生怕我学不好呢。”
“你这小鬼,挺会疼你爷爷的。”
“我不是小鬼!你信不信,我施一个阴雷打死你!”
“阴雷?什么啊?”郑国听这名字就有点心惊。
“怕了吧?这可是我们楚巫的厉害巫术呢!就是从空中引来雷电,力量强大的可以一下子杀死千军万马呢!”
“这么厉害?怎么不见你们打仗时候用?倒是听你们常常被秦国打得落荒而逃。”
庄梅怒眉倒竖:“你们韩国才被秦国打得没了影呢!”
公孙序忙插话说:“好啦好啦,你们怎么老爱争吵呢?是秦国被我们楚韩两国打得找不到娘,行了吧?”
庄梅笑了,说:“那还差不多。你们不懂,这个巫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学得的。平常人只有血,血气旺的人力大。学道之人可以炼气,炼气的最高境界就成仙。而我们巫者所需的力量与这些都不同,我们的力量都是与生俱来的,不需要像道家一样从天地间取精华。我们的力量我也不知道怎么叫,反正是一种很灵异之物,这种灵异之物,不是每个人都有,但是我们楚巫却世代相传,据说,女娲就是古往今来天地间有这种自身灵异的最强大的人。”
郑国和公孙序听得愕然。庄梅撅嘴说:“你看吧,白说了,不懂又那么罗嗦!”
“阿梅,你说的这些太令人惊奇了,为什么平常没有人说这些?”
“哼,平常人见都见不到,偶尔一说,都是奇谈怪论,谁会在意?算了,别人不知道这是很正常的,因为力量强大的巫者不是随时都出现的。我爷爷就是一个,他说我也是,可是我不知道怎么用。”
“你爷爷经常使巫术吗?”
“老实说,我除了在他教我的时候,从来没有见他用过。因为他讨厌滥施巫术。你们不知道,这巫术的力量来自人的自身,这个特点既让我们很容易施法,也让我们很危险。”
“有什么危险?”
“滥施法术会让我们死于非命。”
“哦,你爷爷所以不愿意你学巫?”
“对啊,他凶死了。”
郑国忽然聪明起来:“啊,我知道了,他也是怕你学得太厉害了没人敢娶,嫁不出去!”
庄梅跳起来:“你就不会拣好听的话说?我用阴雷打你!”手往天上一指,郑国一看,吓得屁滚尿流,想往外跑。没跑两步,只见空中一声轻微的炸雷,一道细小的紫蓝的光自天而降,啪的一下打在郑国屁股上。只听郑国“啊”的一声跳了起来,一摸屁股,一个小小的洞,他拍拍屁股,振振衣服,笑道:“就这么点?吓我一跳!”庄梅见没打疼他,还要来,这时只听一声呵斥:“阿梅,住手!”
庄清走出来,生气地对庄梅说:“怎么你老不听我的话?你现在还小,不能乱用法术,是不是不肯听我的话?”
庄梅垂下头,嘴吧动,不吭声。庄清直叹气,说:“唉,你也该懂事了,回去我该好好告诉你为什么不要滥用法术了。”
门外忽然闯进来几个人,一个人对庄清行了个礼,说:“夫子,君上急召。”
“哦?好,我马上去。”
春申君回到了密室,他心情很坏,甚至十分暴怒。可是他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而且他不想发火。他觉得困惑和震惊的是,为什么石几底下会有一个洞?什么时候有的?谁留下的?为什么竟然会躲过自己这么严密的守卫?他等庄夫子来,他现在只信任庄夫子。学问是荀卿最高,智谋则只有庄夫子可相抗。
庄夫子来了,他一言不发,把庄夫子引到地道里去。
庄夫子看到那个地道,忙问:“几时发现的?”
“半个时辰之前。”
“去看过吗?”
“没有,等你。”
“好,三英留下,我们全下去。不要举火把,君上请把府上的夜明珠取来,我们就进去探探。”
春申君从袖中伸出手,手掌中赫然一只鸡蛋大的夜明珠,幽幽白光夺人心魄。“夫子曾经告诉我,在山洞里,夜明珠比火把好用,我早就准备了。”
庄清接过夜明珠,把他放到手中,盘膝坐下,闭目凝神,不一会,这夜明珠所发之光更加明亮,比火把亮了十倍。庄清说:“请君上耐心等待,我们去去就回。”春申君微微一笑,把衣襟一提,探身进去。众人惊讶道:“不,君上不能下去。”春申君淡淡一笑道:“无妨,我们大家小心点就行了。我们同甘共苦,大丈夫临阵岂能退缩?”众人拦不住,只好八枭中四个在前四个在后,庄夫子和春申君在中间,小心翼翼地钻进了地洞。
走了有二十步,出现一个十字形的叉道,春申君更惊,呵,他们把这密道通往何处?庄清小声说,留一个人在原处,我们往左。往左走了有十五步,是一个死路,可知这是挖错了方向的废洞。又折回去,回到叉路口,往右,却甚是曲折,走了有三十多步,赫然见一五丈见方的大洞。众人一进去,用夜明珠一照,不觉骇然,原来角落里堆着十来具尸体,都没有腿脚,其状甚是恐怖。
春申君对八枭中为首的陈鹞说:“你去看看。”
“慢!”庄清忙说。春申君怪道:“怎么?”庄清自己走过去,把夜明珠高举着,看了一会,大惊,“呀!”众人毛骨悚然,连庄夫子都受惊,众人都不免胆战。楚人信鬼,饶是八枭和春申君曾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也吓得不轻。
“这……这是我楚国失传已久的赶尸之法!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春申君问:“什么叫赶尸之法?”
“这是我楚国巫者所创最是逆天之法,不知何时何人所创,因为背天逆伦,早已失传。他是用那些刚死未腐之尸体,浸以忘魂草汤,然后施法,就可以驱使尸体为我所用。不知痛楚,不避刀斧,甚是可怕。谁这么厉害?竟然会使我们的失传秘法!大家小心,恐怕有高手在附近!”大家顿时紧张起来,把春申君围在中间。
“可是,为什么他们要砍去这些尸体的**?”
“这,这却不知。”
“夫子,这些腐尸能作乱吗?”
“现在是白天,虽然这里是地下,但是他们还是很弱,只有到了晚上,施法之人才能控制它们行动。”庄清慨然叹道,“这些人真是伤天害理,凡是被施了赶尸之法的腐尸,魂魄不能离开身体成鬼,因而不得转生。人死为魂,魂转为人,这是天之常理,背道而驰是极为耗费巫者力量的。正因为此法太过霸道,祖师不传,已经几百年没见过了,不知什么人竟然能施此法。”
春申君有点慌张,“夫子,这赶尸之法可解乎?”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宅子地下竟是个坟场!
“大家坐下,我施法把他们的魂魄从身体里驱走,这样他们就可以重新为鬼了,腐尸也就不再受人驱使了。”
众人赶忙坐下。庄清把夜明珠放入怀中,四周顿时一片漆黑,每个人都顿时冷汗直冒。也不知庄清在念什么,只觉得他手舞足蹈了一会,忽然安静下来。大家正惊异时,夜明珠又亮了,但是光芒有点惨淡。大家睁目一看,庄清一脸憔悴,手举着夜明珠竟微微颤抖。
“夫子没事吧?”
“没有。呵呵,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他们都没有腿。”
“为什么?”
“因为他们挖地道有腿不方便,他们的主人就把腿砍去了,让他们在地上爬。”
“啊?这地道是这些腐尸挖的?”
“竟有这等事!太岂有此理了!”
“没有腿在地上爬着挖?这是怎么回事?”众人都不觉义愤填膺。
“庄夫子,你又怎么知道这些?”
“这些魂魄离开这里时告诉我的。我们走吧,他们还告诉我,出口就在前面,他们的主人只有三个,一般白天不会来。这地方阴气太重,我想那三个人白天应该去吸收阳气,晚上才敢来这里,要不会折损他们的寿命的。”
“哼,如此伤天害理寿命会长吗?”
庄清站起来,往前走。“我倒很想知道是谁能施此赶尸之法!”
大家回到岔路口,小心地往前面走,曲曲折折走了有二百步,路开始往上走。不一会儿,旁边出现一个**,里面摆着张桌子,桌上杂乱地放着些瓶罐和符纸。庄清惊讶极了,小心地察看着,把瓶子靠在鼻尖,小心地嗅着。春申君问:“怎么了?”庄清有点激动地说:“没,没什么,你们别过来。”他把桌上的东西都仔细地收拾好,退出来。大家都惊异非常,可是都不敢问他,只是看着他,停在那儿。
庄清说:“我们继续走吧!”声音有些异样。
大家接着往前走,沈夏风走在前面,发觉尽头头顶是一块木板,忙小声回报。大家顿时警惕起来,知道已经到了出口了,都小心屏住呼吸。春申君向陈鹞示意,陈鹞走到前面,把耳朵贴到板子上,仔细听。陈鹞曾经练过健听术,耳朵是十分的灵敏,在大风之中可以听到三十步之外苍蝇振翼之声。他仔细听了一会儿,对春申君说,上面只有一人在睡觉,鼾声平缓,显然是熟睡。春申君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看了看庄清,庄清也点了点头,于是春申君对江远努了努嘴,大家就退后几步,让江远上去。
江远小心地碰了碰木板,看看有没有被插栓之类插住,看看木板周围,看能不能取下来。春申君向他示意如果可以硬来就硬来,他就猛吸一口气,用力往上一顶,只听哗啦啦声响,从上面落下一些瓜果菜蔬之类。江远闷声一呼,奋力一跳,就上去了。大家纷纷跃上。
这是一间小屋,竟赫然是一间小厨房。几个箩筐躺在地上,瓜果菜蔬粮食满地都是。原来他们为了遮人眼目,在地道口堆满了食物,要不是江远天生神力,从下面还真弄不动。众人都是百战之人,四周一眼扫过去就判断清楚了形势,两个留下保护庄夫子和春申君,其余冲出厨房,一个看住大门,一个守着前院,一个守着大厅,两个冲进卧室,一个看住后院。
然后春申君和庄清来到厅上,众人绑着个小老头过来。沈夏风禀报:“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这么个老头。”
老头年可五十余,见了春申君,又瞅了瞅庄清,并不畏惧,只是显得疲惫,想是那午觉没睡好。春申君冷笑道:“丈人,叨扰你的好梦了!”老头苦笑道:“昨夜弄得太晚了,以致今日日上三竿都还在梦中,要是在往日,此时我已经是去酒肆里喝酒去了。”他正睡得实在,忽然被厨房的响动惊醒,刚从**跳起来,眼前就多了一把剑。他或许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因此并不惊讶,也不慌张,只是摇了摇头,就安安静静地跟着八枭出来了。
春申君恼怒之极,阴阴地说:“丈人,你是要我们问呢,还是自己说?”
“说?说什么?”老头一脸无惧,淡然之极。
陈鹞一把抓住他的胸膛,连声喝问:“你这厮!你是何人?为谁做事?你还有几个同党呢?你们挖这地道多久了?”
老头哈哈大笑,陈鹞见他有死志,抓住他下巴一拧,鲜血慢慢地从嘴里溢出,原来把他满嘴的牙捏碎了。老头全身一振,眼睛狠狠地盯着陈鹞,不一会,全身的震颤慢慢地平复下来。“哟,蛮硬的嘛!可惜了一条汉子。”
庄清说:“我们从地道撤回去,江远和申阳从旁边偷出去,在附近探一探。高一鸣和杨雨留在这里,我们回去一边审问,一边派人到外面监视。全城搜捕行动暂不停止,免得敌人生疑。”
春申君点头,对陈鹞和沈夏风说:“这个人就交给你们,如果他今天不肯说话,我希望明天等我醒来就能听到他主动跟我们说话。请夫子明天务必到我府上,同审此贼!”
众人齐声应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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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鹿之野第五章楚巫五诛术』
第五章楚巫五诛术~夜,庄清府第。虽然是~夜,但是庄清依然捧着些书,在秉烛夜读。“夫子,”朱英走~庄清的~,“您怎么还没~?”“我~不着,阿梅~了吗?”“早~~了。夫子,你在君~那里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忧心忡忡的,饭也没吃多少!”他走到~边,帮庄清铺~。庄清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低头~思。“夫子,夜~了,您~吧。”庄清叹了~气,~朱英坐~,从桌~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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