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篇
我打电话给雪儿,告诉她叶子的进展。
“我们正在帮你们选片呢。既然这样,一会我们过来,你们自己选。”
耿直和雪儿去帮我们挑选样片,他们知道我们无论如何都没心情去理会什么照片,看了反而更伤感。
下午雪儿和耿直来了,同时带来昨天婚纱照的样片,叫我们选。
照片上的叶子,妩媚,骄纵,慵懒,任性,温柔,诱惑,沉思,幸福,温怒,张张照片,各有精彩。这小丫不去拍戏真是浪费了,我就一个微笑的表情,仿佛是拷贝了粘贴到不停变换的背景和叶子前面去似的。
“叶子啊,你也太美了吧,这还没做特效呢,要是做了,真的要倾国倾城了椰。”
她拿起照片在耿直面前晃,“怎么样,流不流口水?后悔没追叶子吧?”
耿直脸红:“别闹了,咱们就甭搅和了,还嫌海涛不够烦啊?”
叶子伸手要打雪儿“人家耿直对你可是爱之入骨,你再取笑他,就会对你恨之入骨了。”
我连忙接话“叶子已经改姓李了,天地下的男人都没机会了。”
叶子做温顺状,靠在我身上。
“得得得,真受不了你们两个,谁不会啊?”说完往耿直身上一靠,把耿直撞退了两步。
“不过说真的,叶子,自从你进了医院,我才知道人生多么那个,那个什么无常。我就跟耿直说,我们都要好好善待我们的生命。”
叶子“嗯”的应了一声,不自觉地抓紧我,低头看去,眼圈已成鄱阳湖了。
第二十五篇
叶子虽然还忧心忡忡,不过心理上的压力小了许多。
甚至提议去中餐馆打牙祭,当然被我否决了,她再撒娇我也没同意,让她老实的待着,出院后再吃也不迟。
第二天如期去做窥镜切片,结果如那个医生讲的一样,没有发现癌细胞,只要配合药物治疗,好好休养,加上叶子年轻,体质又好,应该很快可以恢复。
我如获重释,深深地吐了口气。
我对叶子说:“叶子,你知道吗,其实这几天我也在经历着生与死的考验。我就在想,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事,我会和你一起化蝶。没有了叶子的海涛,毫无生的意义。”
“海涛,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本来我早已做好准备,你不要笑我,我连遗嘱都写好了。我自己的钱我留给了父母,我在新加坡的那笔钱留给了你,由你处理。
“我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的人,自己和别人的经历了许多次,生离死别,始终伴着我。
“我对不起我的父母,她们生了个只会让他们寒心的女儿。虽然好想见他们一面,可我不忍心我最后走的时候还要给老人家一次打击。
我只是秋天里树上飘下的一片枯黄的叶子,等落到地上,风一吹,也就没了,仿佛我从来就没有来过。
然而我好不甘心就这样随风而逝,我心里始终有个结,一个无法解开、无法承载的结,你知道那种心欲静而情不止的感受吗?
你终于来了,解开了我心里的结,我的心愿了却。我最后的时刻有你陪在身边,我无怨无悔。
可是有觉得自己太自私,太残忍,让你来亲眼目睹永久的诀别。”
我扯住她的两个耳朵,用脑袋瓜顶住她的脑袋瓜:“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目睹诀别,而是不能相见的诀别。如果真是那样,我到了天上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还好,你没有那样做。谢谢你,叶子,真的。”
叶子忽然从脖子里摘下项链,“来,海涛,这是我小时候戴得玉锁,你把这个戴上吧。”
我接了过来,玉锁暖润滑泽,雕有两条相戏的小鱼,通体翠绿,“以前怎么没见你戴过啊?”
“我三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了好多天,医院也没法子治。后来我妈带我上山找观音庙,老和尚说我命里无根,需要锁住,于是就求了这支玉锁。后来病真的好了,我就一直戴着。知道吗,这才是我不吃鱼的真正原因。
“我怕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会污浊了玉锁,所以就收了没有戴。现在我又捡回了一条命。”
叶子吻了玉锁一下,然后小心的挂到我的脖子上,手指从我衬衣领口探进,把玉锁在我心口按按,然后小声地说:“这这地方永远属于我,我要时时刻刻监视他。”
说完耳朵贴到我胸口,“扑通扑通。心啊,不要变哦。”
我们相视而笑,这一场生离死别,让两个心**地连到了一起。
第二十六篇
因为需要观察伤口的恢复状况,叶子还要在医院住两天。
就在叶子欣赏她手上的戒指的时候,主治医生不期而至。
“李先生和李太太,方便讲话吗?”
我正在洗手间晒洗好的婚纱,不懂这老毛子来干什么。
我们请他坐下,我有些紧张地问他有什么事。
他寒暄了几句,问了叶子的一些状况后,清清嗓子,转入正题:
“你们有孩子吗?”
我和叶子对望了一下:“没有。”
“SorrytotellyouMrs.Leewillcannotgivebirthtoababyinquitelongtime.”
英文的时间摆在句尾,洋大夫说的又慢,听到前半句差点没把我吓死,幸好最后还有quitelong。
我问quitelong会是多久。
“要看李太太的将来健康状况,也许是两年,也许是10年,或更久。”
我明白他的委婉,他的意思是可能永远不可以有孩子。
叶子很爱孩子,她黯然的眼神告诉了我。
“还有,6个月内不要尝试性爱,6个月后要非常谨慎,而且要100%保证有100%安全的避孕,你们明白我在说什么东西吗?”
这个我明白,我看了看被数字弄傻的叶子,耸耸肩,嘴里说“明白。”
就像好好学习,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两天后叶子坚持要出院,说回家休息一样的。
回到那古老的小屋,MrsBrown抱着叶子又亲又咬,她说幸好没事了,她不可以看到爱和所爱的人万里相会却得到悲剧,否则她会生上帝的气。
第二十七篇
耿直因为打着出差的旗号来法国,见我们没事,他便带雪儿去那家有合作的旅行社处理事务。
叶子叫我打电话给影楼,预约明天拍外景。
因为叶子身体还比较弱,不能走远。我出点车马费,叫影楼明天来我们这里出外景,虽然少了埃菲尔铁塔,但古色古香,别有一番风味。
照相馆说没问题,不过事先要选好新娘妆,他们明天好带来。
我问叶子我去帮她选可不可以,她说那天挑室内装的时候她早就看中了几件外装。
记得影楼的收据上有网址,于是用叶子的电脑上了网。里面果然有婚纱图片,叶子很快指出她看中的几件,抄了编号,Email给了他们。
第二天下午影楼来了一车人,化妆的,摄影的,抗包的,6、7个人,像出来度假似的。
也许雪儿跟他们讲了叶子肚子痛进医院后的事,影楼的人都为之感动叹息。现在看我们又终于可以续拍,于是请出了首席摄影师,给我们拍最高水准的婚纱照,并不另外收费。
古欧的情调,小巷,城堡,草地,白纱,所有的人的目光被完美无缺的叶子吸引。
首席就是首席,一会儿半天不动,一会儿疾跑如飞,一会儿爬梯子,一会儿趴地上,弄了一身的草和泥。
为配合情景,我没吝啬我的吻。叶子身上散发着清纯的体香,没有一丝杂味,仿佛未经尘染的雪莲。
看着美艳如玉气息如兰的心爱女人,我觉得一切的付出,一切的努力比用10块钱买下整个巴黎还值。
相照完了,工收了。
首席过来跟我握手,说谢谢。我不解跟他说说谢谢的应该是我。
“你要知道,懂得摄影固然重要,但是画面的主角更加重要,我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你们发自内心的爱感染了我。新娘子很美,祝福你。”
是啊,几天内就发生这么大变故,经历生死的爱的婚纱照,是光与影无法完全表达的。
送走了摄影队,我和叶子在草地上漫步往回走,四周静悄悄,夕阳照在两个无比幸福的人的脸上。
“李玲珑,这次跟我回去补结婚证吧。”
“哈哈,李玲珑,真难听。傻瓜,我还在上学呢。你还怕我飞了呀?”
“是啊。你想啊,就是一大彩电放街上还会有人抢呢,何况是你这么一个大美女放在万里他乡能不担心吗?”
“把你放中国我还不放心呢,男人啊……”说到一半不说了,她是不想破坏气氛把。
叶子穿着纯白欧式整体露背短裙,珠圆玉润的后背和隐隐约约的水蜜桃让人浮想联翩,她的肤质极好,柔不露骨的后背上针尖大的黑痣都没有,真是美不胜收啊。
秋风习习让人有一丝凉意,我连忙把她挽进怀里,生怕她冻着。
“说真的叶子,在你进医院的那晚,有个叫——”我的话还没说完,从树丛中突然闪出一个人影。
“站住,你们这对奸夫**!”
第二十八篇
说曹操曹操就到,是Albert。他戴着帽子,帽子上落了好几片树叶,脖子上还挂着望远镜,应该是埋伏加偷窥了很久。
“Albert!你怎么会在这里!”叶子大吃一惊。
“吃惊了吧?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在你就可以背着我偷人了?”
看着我疑惑的眼神,叶子冷了脸:“Albert,你有病啊,你把话说清楚了。这是我的老公,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什么叫背着你偷人啊?笑话。”
“你是我的女人!任何人也不能把你抢走。”
“Albert,你很无聊。海涛,我们走。”
我真想上去抽他耳光,“Albert,请你自重。”
“想走啊,没那么容易。”
“你到底想怎样?”叶子气愤地问。
“到底想怎样?你自己清楚,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放开那臭男人的手,跟我走。”
叶子轻蔑地笑了两声,“第二呢?”
“第二,如果你一错再错,我要代表主,惩罚你这个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女人,惩罚你这个犯了不可饶恕的淫罪的放荡女人!”
“神经病,真是个疯子,海涛,报警。”
Albert“腾”的跳过来,把我翻开盖的手机打飞的老远,然后又退后两步,转过挎在背后的背包,掏出一样黑乎乎的东西,
一把手枪。
我把叶子挡到我背后,“你疯了吗?我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你就敢开枪,四周都是人,你跑不掉的。”
“今天我要惩罚的是这个背叛我的女人,与你无关,你放开她,我不会杀你。”
叶子推开我,“别想吓唬人,Albert,你吓唬我又不是一次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这样是无能的表现,你知道吗?”
枪举了起来,我看到那只罪恶的手抠动了扳机,我扑到叶子面前,枪响了,强大的冲击力把我冲的坐到了地上,胸口下喷渗出血柱。
“海涛!!”天忽然黑了下来,依稀听到叶子声嘶力竭的喊声。
朦朦胧胧中看到了一身纯白的叶子被黑影扑倒在地……
第二十九篇
我在黑黑隧道中前进,没有灯光,没有声音,只有无止尽的黑暗。
徘徊了很久,远处传来亮光,那是隧道的出口,还有嘈杂的喧哗。
终于跑了出来,外面的世界好亮啊,阳光如雪一般白,一切都那么鲜艳,洁净的一尘不染。
我想我是到了天堂。
叶子呢?
“给我一只烟。”突然传来叶子的声音,我转头望去,天幕上竟然有叶子的画面,应该是电影吧。
我坐了下来,我看到了叶子回头看着我,那是第一次我看到的叶子,她的眼睛放着晶亮的光芒;然后是深夜叶子拉我到她那住,到了门口,吓我说钥匙忘屋里了;画面一转又到了电梯里,我狂吻着叶子;忽然叶子穿上了婚纱,和我一起对着摄影师摆Pose。
电影结束了,我看到远方有个婆娑的倩影也在看电影,依稀是叶子的身影。
连忙跑过去,越跑越高,终于飞了起来。可怎么使劲飞,那倩影还是那么远,可望不可及。
“是我啊,叶子,你快回头啊。”
女孩转过身来,果然是叶子,我喊道,“叶子,我是海涛,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叶子手托香腮,远远地传来了她天籁般的歌声,
Itmusthavebeencoldthereinmyshadow,
toneverhavesunlightonyourface.
Youwerecontenttoletmeshine,that‘syourway.
Youalwayswalkedastepbehind.
Didyoueverknowthatyou‘remyhero,
andeverythingIwouldliketobe?
Icanflyhigherthananeagle,
foryouarethewindbeneathmywings.
Itmighthaveappearedtogounnoticed,
butI‘vegotitallhereinmyheart.
IwantyoutoknowIknowthetruth,ofcourseIknowit.
Iwouldbenothingwithoutyou.<*注1>
天突然黑了下来,我失去了飞的能力,向黑暗的深处,不停的坠,叶子的歌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弱,终于听不见。
*注1:BetteMidlerLyrics的"WindBeneathMyWings"(我翅膀下的风)
第三十篇
就这样快乐的在时空的隧道中游荡,我不知我该归属于灵魂还是躯体,真实还是虚幻,是生还是死。
忽然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摔的胸口好痛。
仿佛记忆中感受到的第一次的痛,真的好痛。
我想去摸胸口,手却动不了,于是张开了眼。
我醒了,回到了人间。
我躺在病**,病房里空无一人。
现实世界的烦恼事马上跟随而至,Albert变态到向叶子开枪,我挡了子弹,朦胧中看到他扑向了刚出院的叶子,叶子有没有遭到伤害?如果遭到侵犯那会送了叶子的命。
可我还活着,叶子呢?
“叶子,叶子。”没有回应。床头有警报器,我按下了按钮,不一会,一个护士尖叫着冲了进来。
“他醒了,他醒了!”然后又跑了出去。
接着进来一堆人,领头的显然是个医生。
医生看了看我的血象监视仪,用小手电照了照我的瞳孔,然后对我笑了笑。
“很好,终于醒了。”
“叶子呢,我的妻子呢?”
“我们在通知她。”
“海涛!”们被撞开了,叶子坐着轮椅,雪儿在后面推着。
“海涛,你~醒~了~?”泣不成声中到了我的身边,她通红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而且没了往日一哭就如泉涌的眼泪,想必是已经哭干了。
“叶子。”胸口痛如刀割,我努力喊出了她的名字。
叶子痛哭的脸上**了笑容,虽然只有少许,但那是开心的笑容。
医生们走了,留下了叶子和雪儿。
我连忙问叶子,“你有没有受到那个畜牲的伤害?”
叶子一听便直哭,雪儿连忙抱住叶子,
“叶子你别哭了,海涛不是醒过来了吗?没事了,啊。还是我来讲吧。
“我说呀真是善有善报,那天你们拍完婚纱外景后,影楼的那个摄影师走到半路说:今天的照片很美,现在的阳光金黄,很有那个什么诗意。他便叫司机调头回来,说补些风景做你们婚纱照的背景。
他们听到了枪声,赶过来看见那个变态正欲对叶子行不轨,法国男人可是真男人,一阵肉搏后,叶子得救了。不过那个首席的腿中了一枪,还好已经出院了。”
“海涛,你好傻,为什么要替一个烂石头挡子弹?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呢,哼哼,”说到这,叶子庆幸地竟然笑出声来。
“行了行了,这两天你就顾着唠叨这两句了,还跟海涛唱什么你最喜欢的歌,刺激他醒过来。那个叫什么来的,叶子唱得可好听了,特别是那句youarethewindbeneathmywings。海涛啊,你睡了两天,叶子也睡了两天,她经受不住打击,休克了好几次。医院得知她刚刚从另一家医院出来,怕她出事,就安排一同住了进来。我说你们两人啊,唉,真是一对苦命鬼。”
“哇”的一声,叶子就哭了起来,“我们相爱到底得罪了谁?连我们活着都不能容忍?小玉想害死我还不够,我们逃到巴黎还不够,还要追了来索命?为什么每次出手都这么恨?我们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海涛,你说为什么?”,叶子哭诉着,拳头捶自己的胸。
“还好,我们的命硬,你看,我不是没事了吗?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叶子,我们不哭。”
“讲些高兴的事吧,”雪儿掏出湿纸巾帮叶子擦眼泪,“那个Albert罪有应得,被警察抓了起来。那个家伙真是变态,警察在他家搜出很多他偷拍的叶子的照片,贴得满房间都是的,甚至还有一张和真人一样大。你知道吗,他曾在教室门口逼叶子和他好,不好就用剪刀剪自己的腕子,叶子说想剪就剪吧,他真的一剪刀剪了下去唉,血都喷墙上去了。要不是他老爸赶来巴黎把事情搞平,他早被开除送到精神病院了。这下他老爸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他了。咳,都怪我,要不是他说要跳楼我就不告诉他叶子在哪了,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早知道就不告诉他,让他跳算了。”
雪儿在那愤愤然,看那神情恨不得把Albert亲手推下去,又叹了口气,“谁叫你们一个这么帅,一个这么美。人哪,还是普普通通的好。”
我心里想,应该说一个这么衰,一个这么霉。
“不关你的事,今天他不来,明天也会来的,这是注定的一个劫。”叶子悠悠的说。
“对了,还有一件事,”雪儿眼睛一亮,“医生至今弄不明白,为什么你李海涛没有死?你别生气啊,不是想你死。距离那么近,就是只恐龙,也抵不住那一枪。”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
下一章“第4章:No.31~35”内容快照:
『No.31~35』
第三十一篇对~,~~中~的那一幕又映~眼帘,我~意识的看看自己的~,仿佛~~还蘸~~~的血。“我刚赢得美人归,哪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格~呢?是不是,叶子。”“医生说这是一个奇迹,你明明被~~中,警察却在2米远的地方找到了~。”叶子没理会我,向我讲明情况。“也许~吧,~有问题。”“哈哈,应该是那~通人~,有恻隐之心,想跳~跳~那混蛋。”雪儿在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