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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为我哭泣》

第1章我在坐牢

作者:抽烟,没火机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牢门锁住了我

却锁不住我唱歌

我在狱中唱起了歌

歌声有苦也有乐

……

这是四川省渠县看守所飘出的歌声,这里关押了上百号形形色色的各种犯罪嫌疑人,我便是其中之一,看守所总共有28个关押仓,我所在仓号为22号仓房,龙浩是我的名字,同时还有一个外号——耗子。狱友们说我机灵,狡猾。“耗子”这个外号最适合我,记忆中与同仓的狱友只剩下兵大爷,瞎子。明哥,肖息。其他的狱友基本上都忘了。可能是这几个人给我的印象最深,所以一直忘不了。

兵大爷犯诈骗罪,经常半夜起来为我盖被子(我睡觉一直不安分,总是在睡着的时候把被子揎开,经常感冒,后来兵大爷知道以后便和我一起睡,帮我盖被子),“耗子,你和我儿子长得真他妈的象!”这是兵大爷最爱和我说的一句话。我说,我是你老子还差不多,你儿子有我这种福分。同仓的狱友听了哈哈大笑。不知道他们是在笑我无知,还是在笑兵大爷想儿子想疯了。

瞎子经常递烟屁股给我抽(瞎子是个毒犯,在仓里的经济实力最雄厚,他老婆每个月都要给他拿钱来,每次拿的钱不下1000元人民币。看守所的东西很贵,尤其是香烟,外面摊子上卖二元伍一包的天下秀牌在看守所卖十元一包,方便面八元钱一袋,回锅肉三十元一份,是那里面最好的菜。比外面高档餐厅还卖得贵,很少有人吃得起,瞎子几乎天天都要吃,每次都不忘给我夹两片,还说“小B崽吃了多长些肉”。接过瞎子的肉点点头,继续吃。我没有经济来源,自从我被抓进看守所以后,我父母根本没有管过我,我不怪他们,我们家是种庄稼的农民,经济条件本来就不景气,而且我走到今天也是活该。

明哥犯的罪和我一样,也是抢劫,三根半夜持刀蒙面抢劫,他说他的上班的工资低,抢劫是为了给他老妈办生日宴会,哪晓得钱没有抢到,自己反到进了局子,明哥像我这个年纪参军当过侦察兵,身体很强壮,而且进了看守所也不忘锻炼,每天早上起得最早,在不足15平米的放风场跑上百把圈,做五六十个伏卧撑,压压腿什么的,他跑步的时候,屁股后面总是跟着一个小B崽,那个小B崽就是我,我也希望有明哥那样强壮的身体。明哥经常教导我怎么锻炼,还教耍一些他在部队上学的擒拿格斗什么的。我很乐意跟他学。打算出去以后继续走犯罪的人生道路。跟那些穿制服的警察们斗一斗(两年改造生涯让我的人生观得到了改变)。

肖息不到20岁,犯故意伤害罪,是个天不怕地不怕除了皇帝他最大的主儿,我们经常在一起玩扑克牌,玩抓鸡,输赢弹崩聋(赢家用指头弹输家的额头两边)每次打完牌我俩的额头两边都会长两个长长的大包,愁眉苦脸的样子。兵大爷他们笑着说“真像汽车的转弯灯”,于是我和肖息打牌的名字也便了,不叫抓鸡了,叫做“修转弯灯”。每次修完转弯灯大家都笑嘻嘻的,其乐融融。我甚至被这种气氛陶醉过。

看守所的生活秩序很有规律,早上7点准时拉起床铃,铃声音量大而清脆,足以将一大群睡懒觉的猪吵醒。

“他奶奶的,老子还在做梦呢?操……”

“哟呵!该起床咯!”

“靠,哪位好心人做做好事,把我打晕吧,我不想起床啊,老天爷呀……我还想睡啊!”

那些类似畜生的东西一边叫喊一边懒洋洋的起床整理被褥,除棉被以外,床单被套都是政府统一发放的,将床单理好,被子叠整齐,然后洗脸刷牙,完了将毛巾,牙膏,口盅摆成一条线,一切按照《在押人犯行为规范》里面的要求做。明哥说和部队上的内务卫生没有什么区别。就是速度慢了些。我刚刚进去一点也不自在,心想:妈妈的,当囚犯的烂规定真多。但是,我的生活规律因生活环境的改变而改变。

看守所,七点半准时吃早饭,食物有:馒头两个,稀饭一碗,外加几颗大手指粗的咸菜萝卜。打好饭,大家都端着碗在放风场蹲成一圈开始进食,瞎子用油榨花生米下稀饭,他碗里的泡菜一般都夹给我这个经济来源的小B崽,偶尔也会分些花生米给我吃,看着我呼啦呼啦的喝着稀饭,大口大口啃馒头,说“吃慢点,小B甾子,撑死你小龟儿子!哈哈”“哦,嘿嘿嘿!”听了瞎子的话我傻笑,然后继续吃。兵大爷和肖息他们一般用前一晚上没有用完剩下的方便面作料拌在稀饭里,啃着馒头,喝着带有方便面作料味儿的稀饭,乐滋滋的嚼着泡菜,他们那副吃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吃大鱼大肉。

吃完早餐,洗碗,打扫放风场的卫生,我要洗两副碗筷,一副是自己,一副是瞎子的,除了帮瞎子洗碗以外,还帮他洗衣服,理由是,一来我可以帮他洗的同时也可以将我的衣服一起洗了,因为我没有经济来源,没钱买洗衣粉。二来也算是报答他对我生活上的关照。说实话,人都是互相的,要不是因为他经常给我生活上照顾,鬼愿意干这些呢?妈的,我几乎成丫鬟了。

早饭后把清洁卫生打扫完,差不多八点半,是学习时间,政府部门给我们规定学习时间,主要学习一些法律知识,大家一般看得最多的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刑事述讼法》。因为这两种法律直接关系到他们的人生走向。其实所有学的知识中就概括在八个打字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而某些狱友在这把个打字中加了两句遍成了一段顺口溜:“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不管怎么讲,怎么说,都有他们的道理,认罪伏法接受制裁也好,抗拒从严坚持到底也罢,反正我的案子是没有戏唱了,唯一关心是我到底会判多久。被判了会不会继续留在这儿?或者不呆在这儿又会送去哪儿?我问兵大爷,我会不会被送进劳改队?兵大爷说我没有满十八周岁,不够格。还有瞎子也挖苦我:“臭小子,你下面毛都没有长全就想去劳改队,你要是去了,你的**非被那些老犯人日穿不可!”我无语。

两个小时的学习时间一完,该放风了,自由活动。说是自由活动,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活动的,十来个人在一块不组15平米的空间里转悠,哼哼歌曲段子,吹吹牛,扯淡闲谈一些无聊话题。打打扑克牌。一晃就是午饭时间。上午的时间挺快的。

中午饭菜对于像我这种没有经济来源的在押人犯有点掺无人睹,菜汤里能喝出泥沙子,干饭里可以吃到米虫,每个星期五的下午可以吃顿米粉蒸猪肉,平时都是沙子绿菜汤加虫虫干饭,肖息说,耗子多吃点,加了沙子汤喝了可以强身健体。反正你喜欢吃肉,米饭里虫虫你就当是打牙祭吧!我在仓房里的年纪最小,可饭量最大,每顿饭的正份吃了不够,而兵大爷,肖息他们总会从他们自己碗里分点菜呀汤呀什么的,加上瞎子给我两片回锅肉啊,方便面汤什么的才勉强填饱肚子。可还不到晚饭时间,肚子又咕咕的叫。

午饭后跟多了一项科目——睡午觉,打扫饭后卫生,我们打开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开始午睡,一直到看守所的铃声拉响,(大概中午两点起床)然后又是两个小时学习时间,学习完了放风,自由活动。在我的记忆中,看守所的生活,上午的时间跟下午时间相比,下午似乎要长一些,尽管有两个小时的午睡。

下午学习时间一完,又重复上午的自由活动,打牌,唱歌,吹牛。打闹(闹的声音不能过大,否则政府部门要干涉)。通常都是瞎子和几个狱友在我们睡的大板**打牌,他们时而喉叫,时而鸦雀无声。时而平声静气的议论他们上把牌是怎么输的,又该怎样打才会赢。兵大爷带副破了边的眼镜拿着几本旧杂志翻阅。仓房里有许多过期杂志,都是兵大爷求爹爹告奶奶一样从那些看守所的民警手里像个要饭的乞丐一样讨来的。他手上看那本杂志好象是2000年不知哪一期的《知音》。

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去看我的妈妈

我是妈妈的心肝宝贝

我不去看她/谁去看她

我在狱中所受的苦哟爹娘你知不知道

吃的是虫虫饭呀睡的是大板床

眼含着泪叫一声“爹”和“娘”

点点滴滴辛酸的泪水滑落在我的脸上。”



这是肖息常哼的一受牢歌,有时唱得投入的时候还挺大声。

而我呢?像一只小猴子,先是跑到瞎子他们旁边研究一些打牌,我一般不打,因为他们说我牌打得比屎还臭。所以我只有看的观看的份儿,看够了,又跳到兵大爷面前骚扰一下,趁他不注意,把他那副破边眼镜取掉,要不就抢他手里看的杂志。弄得他直冒火我才走开,然后去跟肖息一块儿伊伊哑哑的唱歌。有时也会一个人坐在地上发呆。或者在兵大爷哪儿找本杂志翻一翻。我初中毕业,高中上了两个月,也不算文盲。一般的文字还算看得懂。(至于我为什么坠学,情况是这样,我爱上学校教导主任的小侄女,于是便找那女生谈恋爱,被学校发现后,被开除,秘密的开除,而哪个曾经跟我手牵手,搂搂抱抱的那个女生还留在学校读书,我回家以后一直对学校耿耿于怀,我搞不懂,为什么被开除的是我?)

肚子饿了,想吃饭。实在饿得不行了,便到瞎子旁边去转悠。

“瞎子哥哥,我好饿啊!肠子都快断了!”我有气没力的在瞎子面前嘟噜。

“来来来,抽两口就饱了!”瞎子把他手上抽了只剩一半的烟屁递给我,继续玩牌,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抽烟可以解除饥饿,可是自从进了看守所以后,我体会到了。接过瞎子给的烟屁股抽了两口,先是觉得头有点晕晕的,然后精神便有所好转,果然肚子不是很饿了,这种生活习惯导致我出狱以后的生活——即使身上穷到只剩下一顿饭钱,而我身上的香烟也抽完了,我会毫不犹豫的将那顿饭钱用来买包烟,宁愿少吃顿饭,身上都不能断烟。

有时瞎子也会大发慈悲,赏我半包方便面充饥。

终于挨到晚饭时间,我是地一个冲出去打饭的,生怕跑在后面吃不到饭会饿死,打来饭先喝口汤,然后便是狼吞虎咽。每当我碗里的饭菜快被我吃干净的时候,时不时都飞过来一驼米饭,装菜汤的碗里也会有人到些菜呀汤呀什么的。而我所能做的只是向那些奢侈给我的狱友们点个头,算是致谢,然后埋头猛吃。吃干净那些他们留给我的饭菜,后来,我懂事以后,才发现,留饭给我吃那些人,不光只是给我吃的那一份饭菜,而是给我吃的一份情,一份同情,一份关爱,那是“人之初,性本善”的反映。

那时候我只是给他们点个头,连“谢谢”也没有说声,可如今回忆起来:键盘上除了我的双手在敲击以外,还有我眼睛里滑落出来的泪水,是感激的泪水,我的狱友,你们是我在另一个世界的亲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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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孤独的七年』

~狱之前,~食由父~张罗,~来~~,饭来张~,被学校开除以后,父~不再对我那么~贴了,甚至~求我扛~锄头~田,种地。最轻的活就是在家煮饭烧菜~~~。我认为家里的生活很~苦,而且那些~~~饭的家务活都是属姑娘家~的我~那种~苦的煎熬,于是趁父~外出,我翻空了家里的箱子柜子,找到了五块钱(我靠,父~预料到我~逃跑,早就留了一~,把家里的钱存~银行。幸好找到五快,够了,这样也罢,刚好够我~县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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