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师：(1982.10)
我也不知道在我所遇到的那些羞于启齿的肮脏事，在你眼目中是同情还是卑视，我是个无亲可投、无友可述的弱者。我只是期待着哥哥的归来，我时刻都在几乎没有忍耐力的忍耐下求得生存，在机关任何人也看不到我的笑容；但我也很少哭！自从在郭政委家做过那屯炒米后我的工作变动了。我调到小灶上去担任了出纳员，会计也姓赵是个很好很和蔼的中年男人，他是城里人每天除上班时间外很少在机关待着。自从到小灶以后姓邵的再没有骚扰过我，有时在饭厅里偶而碰个面他只看我一眼就低头吃饭或者去和別人谈论着。我心里好纳闷，是狗改吃屎了？还是在设什么圈套呢？乔娜倒是常来聊天，一次她告诉我她和姓邵的还在勾搭，还说姓邵的对她还行。真可悲啊！但不久姓乔的畜牲突然被捕了！真是五雷轰顶的消息！那时候谁也紧张的厉害，我坚直心慌的不得了！睡梦中好几次梦到法院的传唤！有几次把饭票给人却忘了收钱，幸亏人家提醒才没出差错。
一个多月后，县上招开奖惩大会也是公叛大会。是高书记主持的，我在会上站在受奖队列中，军分区领导先读了我哥在实弹演习中,荣获三等动的喜报.然后是颁发给我的<优秀拥军模范>奖状证书,还有三百元奖金。可是发奖金的还是姓邵的，他当时握我的手用力很大，眼珠子真冒火；郭政委就在旁边，我当时心慌极了总觉得脊背后凉嗽嗽的。最后是宣叛大会，姓乔的因贪污公款罪,被判有期徒刑十年。无意中我看了他一眼，恰好他也乜斜着看我；我后来一在思索他看我时的心态，好像是悔过也好像是乞求。小娜早就走了，宣判会上我仔细的寻找也没发现她。大约过了半年多时间，一天郭政委把我叫到人武部，在办公室里我看到有几个穿军装的人。郭政委说：
"小芳！有些问题要落实一下，当然叫你来一定是和你有关系的。这是军区派来专门调查邵××的问题的，你要如实反映，诚恳的配合。"
"你认识邵××吗？"
"认识！"
"史平平是你什么人！"
"我哥！"
"是现役军人？"
"是！"
"据了解你还是个<拥军模范>？"
"是吗？"
"有人举报邵××和你有过不正当的来往！"
"我不知道你说的啥意思！"
"你的工作是邵××按排的吧！"
"是！"
"为什么他要给不认识的人按排工作呢？"
"我哥当兵一走就剩下我一人，邵部长通过县领导让乔所长按排的！"
"乔娜你认识吗？"
"认识呀！"
"乔娜和邵××的关系你知道不知道？"
"什么关系？"
"你看看这个！"
他们把一叠写的密密麻麻的稿纸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果然就是乔娜的手迹，是揭发姓邵的姦辱她的过程。(但乔娜回避了她向姓邵的要钱、还有以后来往的细节)，只是说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多次污辱她。最后她说我曾经告诉她我也曾被欺侮过。当时看完后我想也没想,把材料一放说：
"她的事我不知道，这事她没有给我说过！我更没说过这种话！"
"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任的！"
"我知道！"
赵老师！我恨死我自已了！我不是在乎我的名声！不是去疵护那畜牲！我是为了我哥哥呀！他是无辜的，他的前途比我的痛苦要紧啊！我放弃了复仇的机会，那畜牲侥幸逃脱了军法处的制裁!在郭政委的周旋下姓邵的提前转业了！我非常觉得对不起乔娜,她和我一样是个弱者!但谁能料到我的一凡苦楚会引来更难应付的羞侮呢？
还得从郭政委家那屯炒饭说起。高书记是在北方求学工作的扬州人，能把我调到小灶当出纳是高书记让许秘书长办的。小灶以给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做饭为主，卖饭票是面对所有就餐人员的，工作也很轻松；可能是从小养成的做饭习惯，抽空我也常在厨房去转悠。我公公当时是小灶上的主要厨师，他发现高书记常常点名要我做炒饭，他便给我当下手(其实他比我炒的更好)。郭政委家是县委领导常常小聚的地方，所以每逢小聚我必然是厨师。为让领导们能吃上可口的饭菜，我让公公教给我许多操作简易的面点小吃、特色小菜。象川味的麻辣豆付、宫保鸡丁、龙眼包子，鸡丝馄饨、薄友梢梅、蛋炒辣椒，还有用细细的龙须面兑点肉沫高汤再撒上香菜葱丝的假充过桥米线；以及炒揪片、手擀面、拉面等等，至于我们当地特产的莜麦面、荞麦面系列的做法我应会尽会了。特别是我用黄豆、土豆粒熬的圪塔汤、用青豆、红枣燉的小米羹，简直是领导们赞不绝口的小吃。
姓邵的转业后我几乎每天中午(夜宵很少)的主要精力全放在给他们料理口味的调整了，公公很心细也不喜欢多说话，凡是我要用的主料辅料能提前备好的他都去亲自准备，那一段时间是我较高兴也是最轻松的时间。
乐极生悲，那一年署假期间，郭政委家属回来后他那在北京体育学校读书的儿子也回来了。他一回来整个县城都不平静了！酗酒闹事的多了，群欧打架的也多了。背地里人们议纷纷，给他起了个浑号叫郭二毬。这二毬是指他爱玩球，是球类运动他都爱，但都玩不成个亥敉。在商店玻璃窗上打乒乓球结果把玻璃给砸了，踢足球踢到人家豆腐菜锅里，拿网球苗准老母鸡结果把人家孩子给砸了个头破血流；更使人啼笑皆非的是打羽毛球竟然在大街上把骑自行车的姑娘的额头上给掛了个弯月亮！
放着大院，放着体育场他偏偏选人来人往的街道！整的事多了，郭政委一怒全家搬到二楼。把客厅改做禁闭室，就把他给关了。机关门口设双岗，小混混们一概不准入内！社会上安静不少，可郭二毬绝食斗争开始了。十七、八岁的上伙子，三天两夜滴水未进，郭政委和老伴都犯傻了没招呀，领导们也来安慰，我自然得去做饭。饭做好了我从厨房端着给楼上送，谁料到郭二毬猛的叫了一声！"我饿哦！"他一叫众人乐了，郭政委把脸沉沉地一放："別理他饿死才对呢！"郭政委的老伴啜着眼泪看着我，高书记开腔道：
"老郭今天不准生气，咱们喝咱们的酒。小芳你给小郭弄点吃的，但要做稀点好消化的啊！"
"行！我去煲些红枣羹好吗？"
"好的！好的！多煲点我好长时间没尝小芳的手艺了！"
"那我得把大门锁上，不然这混蛋万一开溜怎么办！"
"哈哈！哈哈！"
郭政委把大门一锁上楼了，他老伴和我在厨房煲米汤。郭二毬放出来在院子里洗了洗脸，便钻到厨房来了，郭政委的老伴看着自己的独苗，爱也不是，恨也不是。郭二毬倒满不在乎一个劲往锅边凑，他打开锅盖吹了吹被烫的手；接着就用一只手去捞粥面上翻滚的紅枣，另一只手托在我的腰上，我旁边站的是他妈我也没在意这毛头小子会使什么歪点。粥熬好后她妈坚持要自己端上搂去，就在她妈刚刚上楼的那一刹时间！郭二毬在我身后把我的咀一捂："別叫唤！让我玩一下！"而他的另一只手顺着腰直接向我的腹部摸去。他的力量很大我只觉着嘭地松了一下**便掉下去了，楼上高书记在,我根本没有敢喊叫，只是用手去挖他的手臂。当他把我摁在厨台上的时候，我朝他的脸上猛死地唾着，**被裤管束缚着；他双手揪着我的头发在厨台上直碰，我立即昏了过去！
一声震耳的声音使我苏醒过来，只看到郭政委高举着一只拿枪的手，高书记死死地抱着他。枪口的青烟在空中耒回的飘悠。他老伴跪在我身旁，我的衣服可能是她给穿好的。院子里郭二毬的左臂上流着血，刘干事和另外一个人摁着他！
屋里只剩下三个人，郭政委背着手在地下不仃的走动，高书记低着头在抽烟；我斜在沙发上，用胳膊支撑着下巴，脑子里隐隐作疼，不知道如何处置了！
赵老师！您说我如何办好呢？郭政委的举止我在高书记批评中已知道，要不是高书记推了一把郭二毬的脑袋非开花不可！郭大妈**抱着我只是重复一句话："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孬种啊！"高书记指挥刘干事把郭二毬送到医院去抢救时说："封闭消息，严加看守，你全权处理抢救！保护好嫂子！出一点差错唯你是问！"
叮呤呤！的电话声打破一片沉寂。
"喂！是我！"
"什么？不准离开县医院一步！"
"死也要死在那！不能转院！"
"啪！"郭政委扣上电话说：
"他妈的！畜牲！"
我当时凭感觉揣摩着一定是郭二毬伤的厉害，心中随即闪过救人要紧的念头！所以我一下子站了起来说：
"郭政委！救命要紧啊！"
没想到堂堂五尺汉子的郭政委转过身看了我一眼，双手把头一抱一下蹲在地上："作孽啊！"接着他竟哭起来了！
高书记也含着眼泪看了看我站起来去拨电话！我捂住脸哭了起来。
"喂！是刘干事吗？"
"马上转院！备两个武装人员保持看守！让医院派人护理全力抢救！"
"特别是要关照好郭夫人，给马院长说一下派个老成点的护士方便一些，小刘！必须母子安全啊！"
"高书记，郭政委我.........！"
"小芳！你放心我会处理的！"
"老高！王子犯法与民同罪！非严厉惩办不可！"
"老郭！你的为人与作风我知道，小芳也知道；这事难就难在关系到人家孩子的声誉啊！再说案发地点在咱们家中，这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因果关系。小芳是受害人，但她一声救人要紧使我感动呵！你老郭原则性没错，我自以为我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这事你我都是当事人！你又擅自动用武器，致人严重伤害如今生死未卜！即便大义灭亲也要把肇事者救活才行！你刚才不让转院有你的道理，但人道主义呢？就是我也恨你那混蛋儿子！不是小芳的那一声，我都没有勇气做这个决定！在大是大非面前你我还不如一个姑娘啊"
"老高！你说的对！我是气疯了，是想一枪打死他！坚直就是畜牲！擅自动用枪支我向上级交待请求处分，但对这孩子太不公平啊！小芳！我表个态，你告他我和老高做证人！倘若我循私枉法，一定不得好死，高书记也不会袒护那畜牲！没打死他是他命大，死了他是罪有应得！"
赵老师：后来我是怎么说的，是怎么由高书记送回去的，我都一塌糊涂了。总之我再没有去追究，因为我没有勇气去面对郭政委的大义凛然，也没必要去给高书记增添那些没有任何必要的麻烦。我还象以前一样只是脑际中平白多了一些时来时去的疼痛。
那年春节前，超期服役的小哥退伍了。我和小哥去人武部报到的，郭政委拉住小哥的手一直不放，然后叫唤通信员去通知高书记。我自上次发生那事后再没有去过那个小院，而眼前的阵式明摆着是要旧地重游；这时高书记来了，他一见便拍了我哥的肩膀一下说：
"好样的小伙子，才配有小芳这好样的妹妹！你在前线立功你妹在后方拥军，今天兄妹团圆了我请客！老郭我给民政局老李打招呼了我请客他作东！走吧！"
饭的滋味真的没在意，但小哥的酒量是把几个领导镇住了。那天气氛真好，民政局李局长当场决定我哥的工作分配由他负责。郭政委帶着点酒劲给高书记说：
"老高！这俩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他俩没父母痛，你我就是他俩的父母！来！孩子为你们永远有亲人干杯！"
赵老师：你说坏事真能变好事吗？小哥回来后一切都变了。村里的窑洞好几年没人住，乡政府给修缮一新，原先倒塌的围墻变成砖砌的；破傢俱全部变成新的，大门上钉了一块光荣军属的牌子，连被褥床单洗漱用俱一古脑全由民政局备齐了。接着哥哥在水泥厂保卫科上班了，新嫂子一幌进门了；村里人高兴，哥嫂高兴，我更高兴。为哥上班方便，我取出了那份保密费给小哥卖了辆摩托车，嫂子抱着我差点咬我一口！
后来这个濒临灭绝的家随着外甥的出生总祘有了生气！我真想站在父母的坟头痛嚎一声：老爸我对得起你的养育之恩了！
你的学生史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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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第9章：第五封信”内容快照：
『第五封信』
赵老师：祝你～节快乐！(1982.2)～封信谈到我的婚姻问题，也谈到了他。但是我前边说过，我的一切际遇都是无可奈何的，凡是在大事大非面前我只能无可奈何的低调～理。而且，你己经知道我放弃升高中读书是在贫穷与家庭突变的前堤～，为了整救一个面临土崩瓦～的家庭的无可奈何！～丢弃贞～是在～言蜚语的摧残～，为了小哥的命运，为了完成养父的遗愿而无可奈何的～辱偷生。同时～另一个畜生的凌辱同样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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