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们的跟屁虫

——《顽皮的童年》之五

我到现在仍然奇怪，儿童时的我那么调皮，却不大跟我哥哥玩，倒是天天缠着我的三个姐姐。白天和小伙伴们上学，在一起疯玩一天，到了晚上，各自回家一般就不能再在一起玩了。那时又没有电视可看，没有收音机可听，电影在县大礼堂（兼电影院）建成之前也很少演。夏天还可以出去和小伙伴玩一会，冬天吃过晚饭就天黑了，姑妈根本不让我一个人出去。

起初我没有办法，只能在家看着她在煤油灯下缝补衣服、纳鞋底，百无聊赖地帮她扯棉花（就是把拆下来旧棉衣里的发了硬粘成团的棉花，用手把它**扯松，弄成薄薄的边缘毛茸茸的一片一片的），姑妈把我扯好的棉花片，一片一片的粘接到铺在炕上反面朝外的棉衣上，全部弄好后，再卷起来灵巧的一掏一翻，棉花就被平整的絮到了棉衣里面。当时我们住在城里的有七口人，还有常年在外赶马帮的姑父一共八口人的棉衣，姑妈每年都要拆洗一遍，再一件件做好，有时还要做几件新的，所以我在夏天的晚上总是看到她天天絮棉衣。

做完了棉衣，她就开始为一家人做鞋子，一般是每人每年做一双单鞋一双棉鞋，只有我特殊，两双单鞋两双棉鞋，而且做好以后马上叫对门的鞋匠叔叔，把鞋尖和后跟包上牛皮，再在鞋底的前后都钉上厚厚的生牛皮掌子，才让我穿。因此我并不喜欢穿新鞋子，因为太硬太重，跑起来还踢踏踢踏的，很不带劲。就是这样我还经常不等姑妈做好新鞋，旧鞋已经露愧出丑了，呵呵！

后来我发现两个表姐晚上可以出去玩的，她们都已师范毕业当了老师了，当然可以出去了，于是我就缠着她们带我出去玩。起初她们很高兴，经常带着我到她们的同学朋友家里或学校玩。后来就有点讨厌我了，特别是大表姐，天天骂我是“跟屁虫”。那时大表姐除了到女同学和同事的家里玩之外，还经常到县武装部玩。她最不愿意我跟着她到武装部，而我最喜欢的就是跟她到武装部！

她到武装部是去找一个军官哥哥，大个子，很威风也很和蔼。他那里有很多书，看懂看不懂我都喜欢乱翻着看。然而最让我羡慕的还是他那一身军装、大檐帽和武装带！我经常把他的军装上衣穿在身上，因为太长（其实是我太矮）盖住脚面还长出一大截，只能在他的**穿。把他的武装带绕两圈缠在肚子上，肩带太长只好后面的挂在环上，前面的穿过腰带绕几圈在腰带上，再把他的大檐帽顶在小脑袋上，煞有介事的举手敬礼，挺胸抬头，啪！帽子掉在后面了！惹得他们哈哈大笑。有一次他还让我摸了模他的短剑，有一尺来长，黑色的剑鞘上有金色的花纹，摸着很光滑，拿着沉甸甸的。他只是拿在手里让我模，决不撒手也不让抽出来，就那我还向小伙伴们狠吹了两天牛呢！不用说大家也猜出了，后来他就成了我的大表姐夫。

有时也跟二表姐出去，她们几个姐姐经常在她们的学校里一起弹琴唱歌，有时也有哥哥来。有时他们不光弹那架学校的风琴，还拉二胡、吹笛子，有时还把我们的班主任李老师请来拉手风琴（虽然不是一个学校的，可是我们的李老师很有名气的哟！）他们弹琴唱歌的时候，我就坐在旁边静静的听，从不捣乱。只有在他们休息时，逗我学唱我才还原我的调皮本色，故意吼着不成调的歌逗他们笑。我也奇怪，在听歌的时候我从不发痞。

跟我亲姐姐出去的时候不多，因为她只比我大五岁，也在上小学，姑妈只让她到对门她同学家玩，我在不能跟表姐们出去玩的时候，就缠着她带我到对门玩。她们两个喜欢做手工和绣花，经常一起画图样、剪纸、绣手帕。我跟着也一起做。有一次我全神贯注的剪着一个图案，不知不觉稀鼻涕流了很长，扑嗒一下掉到了手里的剪纸上，让她们笑了我好几天，都怪我那两天感冒了，丢人！

（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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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请看下一集——《书虫的早期喂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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