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伦没到市区就觉得天也转地也旋,昨晚没睡实,早点也没吃,脚沉得如千斤巨石坠着。“妈的!妈的!!”他无力地骂着,然后坐在地上。饿意突然袭来,他拿出烟,开始一支接一支的吸着,手机不是时候地响了,传来的悦耳的音乐:
“爱我的人为我痴心不悔
我却为我爱的人甘心一生伤悲
在乎的人始终不对
谁对谁不必虚伪
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
我却为我爱的人流泪狂乱心碎
爱与被爱同样受罪
为什么不懂拒绝痴情的包围”
他很奇怪,似乎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听完铃声后他按了不接。几秒后手机又响,他再次听了自己精选的这首歌,他苦笑,难道这是宿命吗?他按了不接。电话不屈不挠的第三次响起,似乎唤醒了他,手机慢慢挪向耳边,却传来尖锐的叱声:
“你死人!”
“说吧,什么事?”他懒懒地有气无力地。
“啊呀,你真是死人一个,还没睡醒吗?你难道不知道你快完蛋了吗?死人一个!你的阿碧和别人约会,不,是幽会去了?你还在那睡觉。老天,你还是老爷儿们吗?!说!”
阿伦突然想大笑,但笑出后却那么干涩无力,他忽然又极想哭,却没一丝伤心可以引来泪水。呆呆地攥着手机。
“哈哈,‘同是天涯沦落人’,蒂园酒吧,你请我,怎么样,一醉解千愁。”
“我不去!”他想都不想就回绝了。
“你敢?!”对方比他更霸道,“见不到你的人我杀到你家去!”
“好,好~大小姐,你赢了!我在南山根,回不去了,你打的来,我报销!”
“明白!哈哈,原来你想自杀!小心眼的男人!我马上就到!”
这个男孩子化的女孩子是阿伦在QQ上认识的,当初他见了“我为谁痴狂”这个名一下子觉得这几个字钻到自己的心里去了。她说自己刚刚失恋,第九十九次失败了,她感觉和第一次一样,想找个人去喝酒。阿伦也是处于情感的低谷中,俩人在蒂园大酒店整个喝了一下午。说实话,阿伦打那以后又敬她又怕她,不是她不醉,而是由醉喝到不醉,这种本事全市也没几个。一顿酒四个小时,她吐了一小时,骂了一小时,哭了一小时,余下的一小时伏在桌子上抽搐,嘴里还叨唠自己的名言“打不死我就战斗到底,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她并不算淑女,却也不是那种“恐龙”,而且喜欢她的人还不少,在学校运动会上她一个人包揽了四项第一,累的直叫男生为她又推又捏的,许多男生都心疼她。但奇怪的人几乎没有几个人会出现别的喜欢,所以她失败了一次又一次。阿伦记得那次运动会之后她洗完澡说要请他去家里吃顿便饭。原来家里只有她一人,兴冲冲对满脸失望的阿伦说道:“今个儿晚上你就坐那等着吃吧!我亲自下厨,给你做我最拿手的两样饭菜”阿伦苦苦等了一小时,端上来确是两样饭菜,一个是蛋炒饭,一个是饭炒蛋。她边吃边问一串串的心底问题。
“大车轮(她习惯这么叫他),你说你们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要不今晚我化化妆,穿不同的衣服,你用心去品,哪种你最心动,以后我就穿哪种,成不成?”
阿伦央求她饶了他吧,晚上还有事要做,哪知这个怡爽姑娘先威胁,说不成就砍了他;接着又开了窗子向外大喊“救命,有人非礼呀”-----两个小时的折腾让阿伦这辈子都害怕女人化妆穿衣服了。
不过,今天角色调换了,阿龙猛喝,满肚子牢骚向她倒。不喝酒就大口大口的抽烟,边上的客人请他少吸些,他怒目相向,还满口粗话。那些人想动手,服务员急忙走过来在他们耳边说几句,那些人只好走人。这下乐坏了怡爽,指着他们的背影,半疯半癫地喊:
“草包一堆,没种就别来这。大车轮,看不出,你还有这本事。来,敬你一杯!”
阿伦已有七八分醉意,眼眯着有些睁不开,往日压抑的情绪一点点上涌。如果那些人动起手来还真遂了他心愿。只是那些人突然走掉了,好像准备好的一计重拳轮空了。但他心里非常明白,或者说他不愿把这个理说出来,有多少人不是看在他父母的面子而迁让着他,事实上因此他也得到了不少的好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发讨厌这种“狐假虎威”的生活,他需要别人也要认可他的存在。为此他在外边租了房子一个人住,向外人很少提及自己的父母。正因为这样他的同学里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社会关系那么深那么复杂。
怡爽也不知道,她也从没问过。但今天她有些好奇,想知道那些人为什么突然都跑了。她问了,问了不应该问的。从阿伦怒不可遏的神色里她知道这个一向和气的大男孩也有凶狠野蛮的一面。但没等她道歉阿伦似乎回复了理智,首先向她说声对不起。还委屈地向她说出心中的难过。
“你知道我为什么失眠?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吸烟?你知道这些年我过得其实并不快乐吗?你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他们以为给了我钱就给了我幸福,他们以为人只要有了钱就了不起了,可我不这么认为。他们是错的,他们一直是错的。谁来告诉他们呢?他们的错让我也来承担,这公平吗?这不公平!
“其实我什么也没有,一无所有。当我明白什么才是我最需要的时候,却有人和我争了,我败了,那是唯一不能用钱买来的,那却是人这一辈子最有价值的东西。有钱有什么用,有权有什么用,还能换回来吗?不能,绝不能!
“他们却说‘天涯何处无芳草’,那么多人劝我,说什么男子汉何患无妻,他们知道个屁,除了吃喝玩乐,除了庸俗,他们百无能事,凭什么来劝我!凭什么!
“对不起,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怡爽有些吓呆了,虽然她并不完全懂那些话,但也听出了七七八八,在他心中一定有段极为痛苦的情感波折,那份情感浓得以致伤了他后便不愿再重提,如果不是借着酒,如果不是林碧刺激了他,他不可能说出来。
“也许说出来会好受些。”她出奇地温柔,安慰着眼前这个曾经那么刚强和武断的大男孩。
“其实我一直想忘掉,真的,我觉得我对得起她了,四年了,她从没让我好过过,可是我却根本做不到。有时我真以为忘了,因为我对那些人的恨都淡了不少,或者说都快消失了。”
怡爽推断出这个故事的梗概,但她不愿再让他重温那段伤感的旧事,便决定出去走走。毕竟这顿饭已经吃了近三个小时。
午后的秋阳并不很烈,和煦的光环让人心生懒意。俩人坐在广场的树下木凳上。阿伦的酒气小了些,却再也没提及旧事。反到关心起她。
“你想过考大学吗?”
“当然想过。你这么问好像我不务正业似的,虽然我是‘恋爱专业户’,但那并不能影响我这颗火红的心和心怀天下的志向。在我们班我可是前十的种子选手。”
“是吗,看不出。不过想想也知道的,常常失败却不服输,这样的人十个有九个会有一番了不起的人生的。”
“哈哈,谢谢你的吉言,我当**那天一定提拔你当总理的,哈哈,汪总理。”
阿伦惨淡一笑。
“如果可能,还是把心思多花些在学习上吧。我知道你并没有诚心去谈恋爱。这种东西有些像吸毒,容易上瘾,难戒掉。过早淌时这条河不好。”
“呵呵,听您的口气应该年逾古稀了吧。不过,你有句话说对了,我的确没有诚心去恋爱,我这招就叫‘明修栈道,暗渡陈沧’,见没,这些年,这么个绝色美女丝毫没受爱情骚扰,宁身如玉,专心致志。”阿伦给他的话招来一阵子的笑声,不过他也明白眼前这个姑娘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或者说她会更好的生活和保护自己。相比自己就活的有些捉襟见肘,他暗暗劝自己以后还是应该洒脱一些,至少别人看不出来。
很快假期结束了,周一开学时,班主任上午就宣布一则学校的决定,阿伦要转到七班。当事人没有任何表情,碧儿望着她,企图找到一个理由,但她失望了。让她气结的是那一刻全班学生都听到一丝干咳,好象有人不小心把水喝到肺子里那样。碧儿知道那人肯定是阿伟的哥们中的一个。
阿伦从容地收拾一下,向班主任行个礼,再没看任何人一眼就飘出了教室。碧儿趴在桌子上,一上午就那么趴着。瑶儿劝过,许多和她要好的朋友都来劝说,效果并不明显。她知道,这个学校为了搞升学率,一再违法搞重点班,实验班,而且还实行“走班制”,就是每个月一次月考,整个年级里排名,重点班的只要前60名,之外的要降到别的班级,而挤进前60名的就可以进这个班。有人告过,但大形势如此哪有人管。学校为了升学率,哪个还顾及孩子的感受,到网上看看,全国各种种样的畸形教育模式层出不穷,而且导致了骇人听闻的惨案何止一起。碧儿不解的是阿伦并不够条件去那个重点班,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有意托人拉关系,这么做就是为了避开自己。而这就因为那次与网友见面。她越想越肯定。那次事件的第二天她打电话给他总是无人接听,到了晚上手机就关机了,明摆着他带着就是不接。而且她还听瑶儿说,她亲见阿伦同一个女孩子一起从金碧帝都出来。他是报复我吗?想到这心里更加委屈,好不容易有了一丝转机,心里准备好过平稳的日子,却突然又给横了一刀,她怎么会好受?原本有些模糊的爱意,竟一下子清晰了;可是清晰的后果却是一杯苦酒-----
其实,世上有多少事,只在痛苦中才能思索的明白;而有多少事,却在快乐中失败了,所谓“乐极生悲”,“居安思危”就是这个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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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子“别动”队』
有个朋友这样告诉我:世~不能没有坏人,如果不这样,怎么突显好人呢?后来我想了想,~有几分道理,但人是否生~来就划分好了呢?事实~不是。世~没有纯粹的坏人,坏到头~生疮,~底~脓,所谓的坏人不过是后天沾染了过多的坏习惯而已。阿伟就是这种人,在别人眼里他是那种除了不学习什么都敢~的人。高一伊始他就拉拢了趣味相投的几个人,从高一打到高三,立~“威名”,好象西汉的刘邦一样,有了“天~”后便有了靠收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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