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阳春三月,在农村,还没有进入收进拿出的一年中最忙的时候,在谢表爷家的阶檐上,一个大大的簸盖边被大人们围得满满的,有说有笑的,十分闹热,我特别想挤拢去搓曲子,凑凑热闹。这段时间,各家个户相对轻松一些,只平平秧田,撒谷种,翻土种红苕种,摘胡豆叶,晒豆叶。无事时大家都去帮谢表爷他们做曲子。午后,大家继续为谢表爷他们做曲子。我挤进父亲和母亲之间,着学大人的样子,先把面团搓成条条,然后掐一砣面团来搓,怎麽也搓不圆,奇形怪状的,或不是小了,就是大了,极不均匀。父亲见了说:"要不得,去去去,各人到地坝去耍。"说着父亲就把我刨出圈子。母亲也叫我到地坝去耍,其他人也叫我到地坝去耍,谢表爷,谢表娘他们都叫我去耍,说:"小风,你二天长大了,我们专门请你来给我们做曲子,好吗?"我点点头,慢慢地向地坝走去。
到了地坝,午后的太阳晒的暖洋洋的,真舒服。起先,我就在地坝晒的豆叶里打滚,从这里滚到那里。要不就仰睡在豆叶里,用手把眼晴掩到看太阳,但是眼晴睁不开,太阳光像针一样刺眼晴。我想起了母亲给我讲的太阳的故事。母亲说,太阳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人为什麽不能看她哩,是因为这时姑娘正在树林里解手,不好意思,所以,你看她的时候,她就用随身携带的绣花针刺你的眼晴。这个故事使我迷茫了很久很久。
突然,我爬起身来,对阶檐上做曲子的大人们说:“呵,你们在做汤圆呐,我来做生娃娃,生了娃娃要吃汤圆哟!”大人们听了都笑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说:“那好,你生了娃娃我们煮汤圆你吃!”我回答说;“好嘛!”于是,我就把大把大把的胡豆叶往肚皮处的衣服里塞,塞得胀鼓鼓的,然后,把衣服下边卡进裤腰带,向大人们说:“你们看,像不像怀的娃娃?”大人们笑着说;“像!”我蹒慢地在豆叶里走了一圈,哇的一声倒在胡豆叶里喊着:“我生娃娃了!快端汤圆来!”大人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我的童年,生活在这样一个大家庭里,是幸运的,不但有父母的悉心养育,爱戴,还有院子里其他长辈们的关爱,最不能使我忘记。
那时,谢大表爷,大表娘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一直没有带孩子,主要是生下的孩子带不活,不几天就夭折了,不知是何种原因。在我幼小的记忆中,他们就生了好几个孩子没有带起。他们很喜欢我,特别是谢大表爷,还喜逗我。
每次谢大表爷走了哪去,或者赶了场,回家的时候,就要给我买东西,要不是饼饼,要不是柑桔,要不是梨子,等等。回家后,他把事情做完了,站在他门口的阶檐边,手里拿着东西挥一挥的,笑嘻嘻的,对着我家喊:“小风,过来!”如果我没听见,母亲就会喊我:“风娃,快,谢大表爷又给你东西了。”我马上就会飞云了跑过去。可是,我跑过去了,谢大表爷他并不马上给我,他要逗我,笑着说:“你乖不乖?”我说:“乖。”“那好,我扯个‘销系‘〈即小孩的雀雀〉,我扯一下,你眨一下眼睛,完了我就给你东西吃。”我点点头,配合他两三次,他就笑眯眯地把东西给我,摸摸我的头说:“乖,去吧!”有一回,他正在逗我,谢大表娘看见了说他:“你硬是,没得逗的了。”以后,谢大表爷拿东西我,就不这样逗我了。
特别是谢大表娘生了小孩那段时间,我一天要得几次东西吃。因为谢大表娘的奶特别好,多,小孩一夭折了,奶就胀得痛人,为了解决胀痛的问题,谢大表爷就要给我母亲讲,叫我去吃奶。每次去吃奶后,谢大表娘就从枕头下面拿吃的给我,饼饼呀,糖果呀,等等,反正是小孩喜欢吃的东西,并且每次去吃了奶,谢大表娘都要表扬我:“乖。”所以说,我不仅仅是吃母亲一个人的奶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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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表爷算我的“蒙师”』
我们院子里的那个朱表爷,他可算得我的一个蒙师。他是一个单~汉,供养着一个弟弟在读书。除了种地,他还生豆芽卖。他没有读过书,但还能写几个字。我在读书前,他就教了我几个字,一个是“朱德”~字,一个是“~~”三个字。我把这几个字写在我家的旁门~。当时是用~笔写的,比核桃大些。后来几次回家,在无意中都还看到那几个歪歪斜斜的字闲暇的时候,大家都在院子耍,朱表爷经常问我们:“朱~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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