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素最近很是心烦,工作上经常需要出差,设计图改过来改过去,房子的事又始终讨论不出一个结果。感觉自己忙半天,却得不出任何结论,心情沮丧。
人在遇到生活挫折的时候,免不了感慨万千,忍不住要写写画画,记录下来。
这些天韦明在赶一个项目的图纸,又要加班,夜深人静之时,谨素又伏案提笔了。
2006.3.25
今天韦明加班,现在已经10点,仍没有回家,我的内心甚至开始窃喜,盼望他回来的越晚越好。一直以来,我都很珍惜这些零散在生活中短暂的独处,甚至可以说贪婪。独处,有时候许多不可多得的人生品味会不自觉地溢然其间,有时候可以冥想编织一份流浪的情怀,有时候逼得我去独自直面人生。这一刻,时间与空间都是我自己的,一个人的世界。
最近,喜欢听伴奏曲,只有乐器的声音,激荡起伏,简单明了。《晚来的爱情》就很不错,已经听了许久,可怎么都不够。
爱情到底是什么?只要有爱情就一定会有**吗?那我的爱情呢?韦明的性格温存,他太吝于表现,想想除了某些细节,真的很难想象它就是爱情。那我们为何还要在一起呢?我到底想要什么呢?
韦明回来了,今日就此搁笔。
谨素终归是不得其解,生活总有些不如意,或期盼发生但始终等不来的事情。
还没进家门,韦明就听见熟悉的乐曲,弥漫在空气中,如痴如醉。谨素又在享受她的一人世界了。
“亲爱的,我回来了。”韦明换着鞋,大声唤着。
“哦,回来了。”谨素习惯性的应着。他们一见面就如朋友一般会相敬如宾。
“哎呀,今天又赶了一天图纸,好容易初见成效,累死了,你呢?干什么呢?”韦明的声音很嘹亮,为了压过乐曲的声音,他特意提高了分贝。
谨素听得刺耳,独处时间已经结束,留有音乐,也是徒然,索性就关了音响。“没干什么。你吃过没有。”
“还没呢,你不说,我都忘了,家里有饭吗?”韦明坐在沙发里打开了电视。
“还有些,我帮你热热。”谨素走出卧室,紧了紧睡衣,来到厨房。
韦明慵懒地斜躺在沙发里,忙了一天,只有这家的气息能让人身心舒畅。
谨素简单弄了两个菜,就端了出来。
“对了,今天家里又来电话,问我们订婚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韦明捧起饭碗,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边问谨素。
“什么怎么样?房子都没有,怎么考虑啊?”谨素基本是条件反射的说出此话。
“房子肯定是要买的,你急什么嘛。”韦明想好好和谨素商量商量结婚的事宜。
“我不急,谁说我急了,好像房子就是我一个人住似的。”谨素一提起这话题就后悔,两个人完全各说各的理,对牛弹琴。
“我现在也出来工作了,慢慢等我们积攒下钱了,房子就不成问题了。”韦明安慰起谨素。
“哦,等你攒下钱,黄花菜都凉了,再不买,再不买就更贵,上次跟你说的那套,人家单价又涨了50,你不买,不要紧,人家涨人家的,等你真想买的时候,我看你能买个屁!你们家到底怎么说的。”谨素讨厌听韦明这套假理论。
“我们家什么怎么说,我就这么想的,有什么不可以嘛。”韦明固执的像个孩子。
“哦,原来这样啊,你到底和你家里说过没有,说了房子这事没?啊!问你呢!”谨素总算弄明白点事了,原来这症结就打死在韦明身上的。
“哎呀,别烦了,你要那么想要房,你就自己找个有房有车的嫁了去,不用跟着我过苦日子。”韦明此话一出口,内心就开始后悔了。
“是呀,我真是傻。傻透了。”谨素也狠狠地落下句话,独自回了卧室,狠狠地甩上房门。
黑暗慢慢啃噬着他们的身体和灵魂,他们苦苦挣扎,欲寻出路,却终是无果,筋疲力尽。
谨素决定用工作来埋葬自己,内柔外刚的女子,始终保持着坚强精神的一面,工作上风风火火,很受领导重视。
白天,她有足够的能力来掩盖生活的缺憾,出色的工作带给她自信、荣誉与财富。
夜晚,她回归感性脆弱,她渴望**,渴望呵护,诡异的思绪在身体里滋长蔓延,她愿意消失在这无底的黑洞,去探寻爱的真谛,遍体鳞伤,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2006.3.26
韦明加班还没回来。我又可以享受自己的世界了。
昨天我们又因为房子的问题大吵了一架。心情很糟糕。我不理解,自己明明是一心为了我和他好,可韦明就像有把刀架在脖子上似的,像被逼刑一样,总在逃避。男人为什么不敢面对现实呢?
是不是最近大家工作的比较忙,太累了,所以沟通不好。过段时间,可能就好了吧。希望如此了。就此搁笔。
当我们热恋的时候,有些事情,是心甘情愿的。当我们需要共同面对生活的时候,有些事情,是无能为力的。谨素还没有放弃,她希望时间能帮助她们脱离困境。
有一个传说,说的是有那么一只鸟儿,它一生只歌唱一次,那歌声比世上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从离开巢穴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寻找着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然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荆棘上,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时刻,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声竟然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命竭。然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着,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痛巨创来换取。
谨素渴望那最美好的爱情,即使曲终命竭。但命运戏人,韦明的出现,干净纯洁。开始也许是害怕孤独,她答应了韦明的求爱。现在也许是害怕伤害,她继续着和韦明的生活。
爱情有很多种,有的是冤家路窄,干柴烈火,一触即发。有的是一见钟情,**荡漾,青涩甜蜜。有的是含情脉脉,静如止水,却芳香长久。当我们遭遇爱情的时候,都会心甘情愿地成为这爱情代罪的羔羊。
谨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内心分明是有东西在作祟,却寻不到答案。
韦明今天回来的很晚,而且还是被几位同事架着回来的,显然生活的困境同样也困扰着他。他本来就不胜酒力,发疯似地想麻痹自己,如今已瘫坐如泥。
“嫂子,你看,我们那个项目设计完工了,正好明天又是周末,大家几个兄弟就去喝了几杯,想庆祝一下的,没想到韦明酒力这么差,一个人喝了几瓶,就瘫了。我们就把他送回来了。”一位热心的同事,边解释着边小心翼翼地把韦明送到了谨素手里。
“哦,没事的,真是谢谢你们了,麻烦大家了。”谨素手忙脚乱地搀扶着韦明。韦明这时根本就站不稳,整个身体,不住往地上沉。谨素用力托着他沉重的身体。
“没关系,那我们先走了,嫂子,有事就吱声哈。”同事也不便久留,赶忙散去了。
“好。谢谢了。”谨素说着,一脚踢上了门。
韦明眼神迷离,嘴里喃喃自语,说着些根本听不清楚的音符。谨素扶着他走了两步,两个人歪歪斜斜地差点没同归于尽,于是索性背起他,扶着身边的家具,困难地缓慢地挪到了床边,回转身体,一甩,把韦明重重地扔到了**。
“干吗喝的这么醉嘛,明明知道自己不胜酒力,还不注意着点。”谨素一边埋怨着,一边帮韦明宽衣。
谁料,韦明竟突然惊醒,一脚踢开了谨素,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了谨素的腹部,力量坚强,谨素一个屁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疼痛难忍。
“别碰我,我是有老婆的人!我以后一定给老婆买大房子。”韦明挥动着腿脚,大声嚷着,舌头尽管已经僵硬打结,但这句话却喊的铿锵有力、清晰刺耳。
谨素瘫坐在地上,愣愣地,突然泪流满面,她已经许久没有哭过了,坚强自负的女子只有在这无比的黑暗中,才会原形毕露,脆弱感性。没想到韦明瘫醉成这样,心里想的还是只有她。咸咸的泪水,干净透彻,洗涤着我们的身体和灵魂。
谨素挣扎地站起了身,她小心地伏在韦明的身边,只是帮他把身体扶正,盖上被子,然后自己轻柔地睡在了一边。那一晚,谨素的内心是痛的,她心疼韦明,心疼他们的爱情。窗外有不知名的鸟儿在鸣叫,声音细腻鸣脆,谨素相信那就是她的荆棘鸟。
第二日,已经如日中天了,韦明才睡意朦胧地醒来。剧烈的头痛锥心刺骨,他使劲捶打了几下头部,大声嚷着,“谨素,谨素。”
谨素听见韦明唤她,围裙都没有**,欢天喜地地跑了过来,“小爸爸,睡醒了,午饭马上就好了。”然后又一溜烟地跑回了厨房。
“唉,什么时候了,我的头怎么这么痛呀。”韦明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的醉酒事件。
“12点了,你昨天喝多了,所以头痛,那有咖啡,冰水,你看喝点什么能止痛。”谨素对此毫无经验,韦明平时就是谨慎的,从来不会喝醉。
“哦,我都说什么,或作过什么了吗?我怎么都不记得了。就是头痛。”韦明换下昨天的工作套装,揉着脑袋,来到厨房,问谨素。
“没有,你的同事们把你送回来的,你回来倒床就睡了,跟个死猪似的,挪都挪不动。”谨素故意淡去了昨晚的细节。
“哦,是吗,呵呵,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饭好了吗?”韦明一边洗漱着一边问。
“嗯,差不多了,来,吃吧。”谨素有条不紊地把菜一一端上桌来。
韦明没想到谨素会态度大转变,觉得有点纳闷,不知道自己昨天作过什么没有,但既然谨素说了没有,也就不好再去询问,头痛但心情舒畅。
选择一种生活,就得放弃另一种可能有的遭遇与人生。谨素的道路已经抉择,为不曾背叛而沉默,虽没有蔷薇花,但并不曾后悔。
生活还在继续,他们彼此恩爱,彼此珍惜。爱情的方式也许平淡,逛逛商场,看看电影,约些朋友去吃烧烤。但生活的惬意自在。
如果有些元素会来扰乱这宁静的生活,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去逃避。
最近韩剧热播,《浪漫满屋》、《加油!三顺》、《我的女孩》几部青春偶像剧连环轰炸,看得谨素得意忘形。她痴迷男主角的帅气霸道,也许因为自己没有得到这些,所以看到了就更是不肯放手,如同少女一般**尖叫。
“啊!小爸爸,你看,帅呆了!啊!啊!”一看到英雄救美的地方,谨素就忍不住抓着旁边的韦明尖叫。
“哼——打架是不能解决问题的。”韦明反而觉得无趣,冷冷地说着。
“那如果有人欺负我,你能帮我出气吗?”谨素挑衅地问他。
“哼——谁敢呀。”韦明故意提高了嗓门,强大的分贝却更显得苍白无力。
谨素不再作声,心情回落。
过了一会儿,谨素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妈妈的,赶忙接起,“喂,妈。”
“唉,谨素呀,最近怎么样了?工作还那么忙吗?”妈妈在一头关心地问。
“哦,还好,天天竟瞎忙了,你们身体怎么样?还好吗?”谨素也担心妈妈、爸爸的身体,至从左单父亲去世,谨素就更是放心不下自己年迈的至亲。
“嗯,我和你爸都挺好的,韦明呢,房子的事怎么样了?你们找到合适的没有呢。”妈妈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着,逃避已久的问题又被抛了出来。
“哦,还在找呢,房子是可遇不可求的,哪那么容易就买到合适的。”谨素努力搪塞着。
“是吗?他们家打算出多少钱呢?那天他妈又打电话来,想说说你们订婚的事,我说那是孩子们自己的事,如果你们觉得想,我们大人再坐下来谈也不迟,哪有房子都没有,就结婚的嘛,就算你干,我也不同意。”妈妈自己又在唠叨。
“嗯,知道了,妈,你就别操心了,你和我爸注意身体就是了。”谨素不知道如何回答妈妈的问题,索性就不回答,转移话题。
“是,我们的情况,你不用担心,结婚的事,你也大了,你自己要把持住哈。不说了。”妈妈嘱咐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谨素挂上电话,意识到,生活是需要面对的,这样一味的逃避其实等于死路一条。
回到卧室,韦明抬头问,“谁的电话。”
“我妈的。”谨素在思考如何整理措辞,才能使他们真正地沟通好房子问题。
“哦,有什么事吗?”韦明鼓弄着电脑,随便问着。
“我妈又在问房子的事情,我随便搪塞了下,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得再谈谈。”谨素小心翼翼地措辞着。
“哦,好啊,那就谈谈吧。”韦明停下手里的活,注视着谨素。
“你看,家里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尽快结婚对吧,可我们需要有一个自己的家,不是吗?属于我们俩自己的家,所以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先把房子买了,再结婚。”谨素态度平和。
“可我们为什么要把房子的负担无形地压在父母身上呢,我们都是读过书的人,都有稳定的工作,为什么不能通过我们自己的努力来攒钱买房呢,我承认这几年,可能会比较苦,但我们能在一起,就很好啊。”韦明总是很乐观。
“可我妈说没有房子,就不同意结婚。”谨素开始着急起来,她想得到的其实是韦明整个家庭对她的重视,房子只是这一问题的客体表象。
“慢慢来嘛。”韦明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
“现在是你们家在催婚,好不好,就知道催着结婚,却一点诚意都没有,还结什么嘛。”谨素受不了韦明那副不关己事的样子。
“不结就不结嘛,我还信了,没个房子,我韦明还讨不到老婆了。”韦明也有点发火。
两个人都不在言语,问题出现了,却始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这天夜里,谨素辗转难眠,趁韦明睡下了,她又蹑手蹑脚地起身,翻开了日记本。在昏暗的台灯下,默默地记录着。
2006.4.16
这半个月,我们过得很舒服,就像以前在学校里,只是聊天说笑,自由自在,不用去刻意掩盖自己的缺点,完全包容对方。
今天妈妈打来电话,又提起了我们的伤处。我故作镇定地搪塞了,但我又如何能搪塞生活呢。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愫与韦明谈判,但仍然无果。
当有一天,我们突然发现我们不再是沟通上面的问题,而是各自追求的不同,想法的不同,那是该结束还是继续好呢?
外人也许会轻松地告诉我们,“如果不合适,就选择放弃嘛。”
勇敢的人会选择放弃,他们等待,从头开始。执着的人会选择坚持,他们内心懦弱,害怕伤害,害怕孤独,害怕失去。当我们一路坚持下来,坚持的时间越久,我们就越是害怕,与一个人,相识,了解,相爱,摩擦,生活,一个漫长复杂的循环,我们不敢放手,因为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下一个人,一场艰苦的循环下来,也许我们还是不能确定这个人就是我们的真命天子。当有一天你发现原来你在抱怨的东西,在下一人身上竟是你渴望的元素,你只能遗憾。所以我们会不断地给自己心里暗示,放弃了我们还能找到真爱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呢。25岁,会有人在耳边告诉我们,“你应该谈恋爱了。”27岁,会有人叮嘱我们,“你应该结婚了。”30岁,会有人紧张我们,“你应该有自己的孩子了。”人生的道路上,为什么有这么多应该这个,应该那个呢?我们无从得知,但我们也会惯性地去遵循,所以即使有一天,我们追求的事物不同,想法不同了,我们还是会用这相处的年份来抚慰我们的灵魂,麻痹自己,继续坚持。
希望能早点得到解脱。不去想了,头疼,就此搁笔。
谨素轻轻地关上了台灯,躺回**。时间就是一个不易察觉的背叛的伤口,如同那黑暗里藏着细微裂缝的杯子,一滴一滴地滴出我们的血,我们所要做的一切正在急促地敲击着自己的胸口,而我们却觉察不到。谨素讨厌这成长的苦痛,因为她感觉自己无能为力。
也许这样也好,谨素的工作既能养活自己,同时也能时不时兼顾家人,感觉比较轻松。如果作了房奴,就需要月供,而且又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谨素的内心还是有自私的一面,她不想让自己生活质量下降,哪怕是为了爱情她也不会心甘情愿。
只有工作能麻痹人的情感与生活。
这几天,有个很重要的项目在和业主谈,领导让她负责材料报价,她必须把它做好。
报表做好后,谨素交到了业主手上。在工程最后预算那块,谨素查的是一本50年代的老书,她不知道参数已经更新了,所以,当业主拿到那个天文数字,大惊失色,业主的钱包里可没有那么多钱啊。
领导也很吃惊,但他坐怀不乱,找来了最新的参考书,让谨素照着她做的这份,把参数换了,再作份报表。
业主显然已经坐不住了,兴许别的设计院,能便宜许多。
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谨素,你在干什么,这个项目可是大家这个季度的重头戏啊,就靠它养活自己了,多少人的努力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谨素心里不停地骂自己。
很快,新的报表做好送来了,两份报价竟然悬殊800万。谨素站在后面直哆嗦,她等着领导用高亢的声调来讨伐自己。
“郭先生,你也看到了,前面这份也是我让我的下属作的,后面这份,才是我们设计院最新的报价参数,你看,我们为业主作了多少努力啊,60年光景,我们为你们节省了800万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哦。”领导不紧不慢地打着圆场。不过如今设计院之间竞争激烈也是不争的事实,价格战更是一绝。
业主,一开始就遭遇这蒙头一棒,如今看到自己能接受的数字,内心还在窃喜,以为捡了便宜,爽快地签了合同。
对于谨素的错误,领导并没有过多地指责,只是叮嘱她以后要工作用心。
谨素内心是自责的,自己的不谨慎差点断送了整个科室这个季度的命运,还好有领导在,帮她迎刃而解,她佩服他的镇定,聪明。
男人的魄力、果断、自信。在工作上,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能勇敢的站出来,独挡一面,这就是男人的魅力所在,与长相无关。俗语说,男人天生就是为了征服而生存,而女人天生就是为了被情感奴隶的。
谨素心存佩服,回到家中。看到韦明呆呆地端坐在电视机前,心情落寞。她懒得理韦明。
韦明见谨素回来,眼神一下就灵活过来,围上来讨好她,“今天那个单子,你们谈下来了吗?”
“就那样贝。”谨素毫不留情地拿韦明的热脸贴自己的冷屁股。
韦明看着谨素的态度,也恼火起来,但只是闷不作声。不就是房子的事嘛,他始终搞不明白谨素怎么会变得这么世俗,好像她爱的是房子,并不是他韦明。谨素越是想要房子,就越是不爱自己了,这房子就是不能买。
两个人进入了冷战期,谁都不理谁。谨素什么都不想说了,懒得和这个男人就结婚先还是房子先的事情没完没了的扯。谨素对此已经筋疲力尽,无能为力。
两个人都钻进了牛角尖,不想再去沟通。
夜深人静,谨素简单地在日记上写了几句话。
2006.4.25
没想到和韦明生活会这么困难,我一直在努力,麻痹自己。
人有许多极想拥有的东西,但当我们不能确定是否能够许久喜欢,并保护它时,最好暂时抛开自私和欲望,去想想,我真的能够好好拥有它吗?我的爱情,我的婚姻,我的房子。不知道。
这天傍晚,谨素的手机响了,一看屏幕,是苒乔,于是立马接了起来。
“喂,苒乔啊。什么事?”
“没事,没事还不能找你啦?什么时候这么大爷啦?你那忙不?”
“还好,才下班,在路上呢。”谨素疲乏的说着,一想到要回家她就感觉特累。
“哦,最近怎么样了?”苒乔算算日子,可不,有差不多2个月,没怎么联系了。
“基本还是老样子,每天就忙工作。”谨素有所保留地说着。
“怎么听你声音,这么没精打采的,你们工作很忙哇,要注意身体哦。”苒乔关心地说。
“嗯,知道的。”谨素只是应着。
“哦,韦明呢?你们房子的事怎么样了嘛?”苒乔自顾自地问着。
“哎——”谨素一听韦明,房子,就忍不住叹气。
“还没谈妥?”苒乔一听也多少猜得出来了。
“我们最近在冷战,我已经不想再跟他废话什么了,他也一脸郁闷,实在不行,就各过各的。”谨素无可奈何地说。
“怎么会这样呢,要不要我和韦明谈谈呢?房子的事是你们俩的事啊,你能站出来已经很不错了,本来就该他男方买,他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日子要往一块过呀。”苒乔替谨素报不平。
“他还是那个死脑筋,而且人家还有自尊心呢,房子的事根本没和家里提,他想自己攒够了再买,自己多大能力办多大事。他家呢,可好,也不提,就知道催着结婚,全家都是一根筋。”谨素愤愤地说着。
“我也发现了,这男人吧,在大事情上都犯浑,欧毅还不是一个德行,人家放话说有房子再结婚,好吧,那我们就关注房子吧,可一说到这事上了,人家又开始那套,什么自己还年轻,又没钱,干嘛这么早给自己套个枷锁,也就是又想和我在一起,又不想买房,婚就更别提了,你说男人怎么都这么混蛋啊!”苒乔深有同感。
“头疼,你知道我最讨厌韦明什么吗?”谨素提起韦明很是难过。
“什么?”
“他的性格,太温存,他太吝于表现,想想我们的爱情,除了某些细节,你真的很难想象它就是爱情。”谨素很伤心,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韦明。
“那你完全可以选择放弃啊,如果你足够坚强。”苒乔不想故意拆散他们,但又不忍心看到谨素这么痛苦。
“这就是我性格中最致命的弱点,我的生活,太多将就了。”谨素悲观地说着。
“谁不是呢,如果我能坚强点,早就把欧毅甩了,我们不是将就生活,我们都是重感情的人。”苒乔也无可奈何,谁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我在他面前很平静,生活的很随意舒服,不做作,有时候很心疼他,想给他更多的爱。但自己又控制不好,冲动起来就想发火。”谨素筋疲力尽地说着。“我骨子里是个很自负的女人。”
“别想那么多了,在一起生活的舒服就很好啊,总比我们天天吵架的好吧,你们也别为房子的事叫劲了,都别去想了,顺其自然,空一段时间再说吧。”苒乔劝着谨素。
“嗯,也只有这样了。”谨素说道。
“好,注意身体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不要紧到纠缠不清,过段时间,大家都想明白了,事情自然就解决了。”苒乔传授着自己的心得。
“嗯,好的,知道了,日子总还要过下去的。左单那边怎么样了,我有段时间没和她联系了。”谨素不忘问左单的情况。
“哦,我上次去她学校看她,她还是老样子,挺风光的,她说刚进去的时候别人都排挤她,有段时间弄得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了,挺难受的,自己明明是想好好表现,但遭来别人的中伤,她跟我讲,有一次,一个男老师还当着学生的面骂她,害她哭了一晚上,后来想通了,既然不是一路人,也就不用管其他人了,所以就撒手自己好好工作,结果,你猜怎么着。”苒乔喋喋不休地汇报着。
“怎么了?”谨素问。
“领导相当赏识她,给她提了干,现在原来那些排挤她的人,反过来还要排她的马屁,呵呵,人要活到这份上,真是没劲透了,还是我们左单厉害,女强人。”苒乔很替左单自豪。
“是吗?那就好,她也总算熬出来了。咳——我什么时候才能熬出来呢。”谨素感慨万千。
“好啦,你们最起码都有稳定的工作,读了四年书,也算学以致用了,我呢,我的出路还不知道在哪呢,是,欧毅愿意养活我,可我能靠他养一辈子吗?我也是读了书出来的,我就没想通,怎么一毕业就失业呢,社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遗弃我,我找谁去说呀,还不是只能再想办法,我知道你们房子的事是扯得挺难受的,可好歹韦明终归是要娶你的,我呢,欧毅总说太年轻,是,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年轻,但我哪知道和他到底能不能熬出头啊。谨素,我知道你难受,但凡事要往好里看,你再对比下我,知足吧。”苒乔听不得谨素叹气。
“知道了,你也是,赶紧找份工作,和欧毅好好过吧。生活是禁不起折腾的,不说了,我到家了哈,拜拜。”谨素说着,挂上了电话。
这一通电话,谨素的心情好多了,一直憋闷在心里的话,总算说了出来,她装坚强已经装的太累了。
打开家门,看见韦明日渐憔悴的面颊,谨素还是很心疼,只要她不理韦明,韦明就像无辜的孩子一样,无可奈何,暗自神伤。
“我明天要出差了,去看几个地方的现场,估计要一个月。”谨素打破僵局。没错,在韦明面前她还得表现的坚强。
“哦,是吗?”韦明低沉地说着。
“正好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分开,好好想想,想想我们到底要不要在一起生活,如何在一起生活。”谨素希望这段时间的冷静能真正打破他们生活的僵局。
“好吧。”韦明无可奈何地应着。
一连半个月,他们都没有联系对方。
有些感情如同指甲,剪掉了还会重生,无关痛痒;而有些是牙齿,失去后永远有个疼痛的伤口,无法弥补。
谨素一直在思琢她和韦明的感情,也许岁月将往事退色,或许空间将彼此隔离,但分明有份挚爱是存在的,在血液里流淌,无声的惹人忘记,她终于忆起那份温存,习惯也好,不舍也好,害怕伤害也好,她最终只爱过韦明,她唯一的男人。
韦明哪里舍得失去谨素,她的存在就是他生命的全部内容,他苦恼自己没有带给谨素幸福与快乐,生活为什么不能简单点,没有任何欲望,只是简单的活着,该多好。
世界上最愚蠢的人就是不懂得换位思考的人。
谨素和韦明感谢彼此的这段独处,他们终于可以跳出自己的生活,淡定地去看事情,彼此理解。
看完现场下来,谨素提着行李,走进了宾馆,把东西搁置好后,就来到浴室洗澡,温暖的水流直泻而下,坠落在身体上,溅起细小的水珠,晶莹剔透。
她还不是一凡夫俗子,对待感情,渴望又怯懦,她害怕那曲折的循环,尽管有时候筋疲力尽,但早已在心里麻痹了自己。
洗漱出来就听见手机简讯在响,拿出来一看,韦明的留言,“亲爱的,你们现在应该忙完了吧,你走后,我想了很多,很难受,我知道我是个不擅表达的人,这点令你很伤神,但我想说,我是爱你的,不管发生过什么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我对你的感情,房子的事,是我的不对,我应该有责任,给你一个家,我们自己的家,一切都听你的,回来我们再祥议。”谨素拿着手机,心底莫名的感动,谁说坚持也不是一种美德呢,如果我们轻言放弃了,哪会看到这些争取来的喜悦。
翻开日记本,谨素忍不住挑灯夜战。
2006.5.23
这一生,我们都希望能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生幸福;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场心伤;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段荒唐;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声叹息。
也许韦明就是我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
面对家人的催婚,我一直都很坦诚,如果我是不爱了,我的内心定会慌张的不知所措,可是我没有。
有人说,结婚无非两种,一种是幸福到极致,恨不得马上结为连理;一种是年龄大了,希望身边能有个伴,与爱无关。
有些情感此生只会有一次,那就是为什么当我们第11次谈恋爱时,始终做不到像第1次那么肝肠寸断,因为我们都伤害过别人或被伤害过了。
带着伤口的动物是不会再去毫无防备的恋爱的。
我和韦明都是重感情的人,也许我们的生活单调乏味,不,也许不是生活的单调,是我们自己的乏味,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我太自私了,总去要求他在付出。
我们的婚姻不是因为我们幸福到极致,也不是因为我们的年龄大到需要伴侣,我想是因为我们真的长大了,面对生活我们其实是无能为力的,但我们懂得珍惜我们所有的感情与生活,因为爱是给予,所以永远不会失去。
不管前方有什么困难,我们会继续坚持,谁说坚持也不是一种美德呢。
好了,很晚了,就此搁笔。
出差回来,两个人一见面都喜从颜表。尽管谨素身体是疲乏的,但心里还是高兴的。韦明终于明白她的意思,跟她站在了一条战线上,实属欣慰。
“我跟家里商量了。家里同意买房,我爸他们前一阵生意太忙,没想到,就只操心结婚的事了,他们还让我表示歉意。”韦明传达着家里的意思。
“也没什么了,不能怪大人,他们操持家事已经很忙了,那我们怎么买呢?”谨素很识大体,事情能有进展就是好事,不能操之过急。
“我们得先确定两家人能凑多少首付,再看能买什么样的房子。对了,前一阵,你不是问了家里吗?你们能拿出来多少呢?”韦明仔细盘算着。
“哦,我爸说能给个6万吧。你们家呢?”谨素如实回答着。
“我问了,我爸说最近钱都在生意里,过两天能周转出一笔,可能有个8万左右吧,到时候告诉我们具体数。”韦明也如实说着。
谨素一听,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滋味,说来说去,还是不知道韦明家能凑多少嘛,谨素还主动地先亮出了底牌,郁闷。
韦明仔细盘算着,是买新房还是二手房,他把两者的利弊对比了一遍,又谈了些,他最近在家看房的心得体会,谦虚地与谨素商量对策。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韦明和谨素像交换身份了一样,韦明每天都马不停蹄地跑房子,哪一有开盘的信息他就去排号咨询,一有中介打电话介绍房子,他也跑过去看。总之几十套是不在话下了,但始终没有绝对满意的,不禁让人心灰意冷。
“我看我们是买不到满意的房子了。跑的心烦,要不就算了吧。”韦明有点想放弃了。
“房子是可遇不可求的,得慢慢找,怎么能说算了就算了呢,那如果哪天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是不是也可以放弃嘛。”谨素坚持大方向。
“这又不是一码事,你放弃我还不放弃呢。”
“那不得了,你放弃我还不放弃呢。”谨素也学着一语双关地说。
生活还在继续,只有双方都努力付出,事情才能有转折。即使追求不同,想法不同,但只要心里还存有爱意、亲情,我们就不言放弃。
柏拉图问老师苏格拉底,“什么是爱情?”老师让他到麦田里,摘一棵最大最金黄的麦穗,只能摘一次,并且不能回头。结果他两手空空的走出了田地。因为不知道前面是否有更好的,所以没有摘;走到前面时,又感觉总不及之前的好,最大最金黄的早已错过了。老师说:“这就是爱情。”
他又问老师,“什么是婚姻?”老师就叫他到树林里,砍下一棵最大最茂盛的树。同样只能砍一次,同样不能回头。这次,他带了一棵普普通通的树回来:“有了上一次经验,我走到大半路程,看到这棵也不太差,便砍下来,免得错过了。”老师说:“这就是婚姻。”
苒乔望着电脑屏幕,出神地回忆着,突然房间的门打开了,吓得苒乔一激灵,是欧毅开会回来了。
“亲爱的,我回来了,干嘛呢,想我没啊?”几年了欧毅说话还是那么肉麻。
“才哪么一会,就想你了,不,我不想你,只想它了。”苒乔很调皮地应对着。他俩在情话方面可是有相当的默契。
“那要不要先和它会个面啊?”欧毅开始调情。苒乔望着他痴笑。真不知道爱情没有了性还能否坚持下来。俩人肢体碰触,温柔细腻地滑动,全身的血液开始膨胀,温暖的唇时而像**一样盛开在白皙的肌肤上,时而像蛇一样纠缠不清,温暖炙热,直至最后的酥软。
“明天跟我一起起床,我问了领导,领导同意了,明天一起去爬山。”欧毅含含糊糊地说了句,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哇,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带上相机去。”苒乔兴奋地辗转反侧,她在想她得准备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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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
~路开始崎岖,青石板的~隙里会跑出很多泥土,有的石阶~就留有人们款~的鞋底的厚泥,停在那里风~了。苒乔思绪游走,一步一步地~行着,有的老宅已经没有人居住了,木门有一搭没一搭的斜在门槛~,大堂里~是蜘蛛网与灰尘,大梁已快成朽木的样子,也就没人敢~了,真不知道几十年或~百年前,曾经怎样的一~家人在这过活,他们又是为何弃此离居,背井离乡,落得如今这鸦雀无~的空宅。那年冬季格外的冷,格外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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