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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不是长得又胖又丑，假如刘芳不是跟黄大胜有一腿，我们堪称得上牛栏中学的一对金童玉女。虽然学校里有人或当面或背后“李才子”“李才子”地叫我，但在我听来，讽刺意味要远远大于赞扬。试想古书中提到的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才子有几个象我？刘芳的烂名在外，玉女的称谓更是担当不起。如果有人说我是金童，说刘芳是玉女，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只看过我的文章，未见我本人；一定只目睹了刘芳的容颜而不只她的老底。
但眼下居然在牛栏中学有人说我是金童，刘芳是玉女，岂非咄咄怪事！
这个人不是别人，是牛栏中学校长黄大胜。黄大胜坐在宽大的老板椅里，右手擎着一支燃着的“泰山”，在那儿侃侃而谈，李军你小子艳福不浅哪，刘芳那儿我已经打探过了，她对你的评价不低，说你是个忠厚老实值得信赖的人，你们两个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很般配的一对啊。
看着我呆若木鸡的样子，黄大胜哈哈大笑：做梦也没有想到吧，看把你小子给惊的，你倒是给个话呀！
我嗫嚅着，这太意外了，黄校长，谢谢你的美意，能，能给我两天的时间冷静一下再回答吗？我，我现在的大脑都有些乱了。黄大胜豪爽地说，大脑**了是吧，那是让天大的喜事给冲击的，好，两天后给我回个话，时间久了，我可保不准这朵鲜花不被别人摘走啊！
我又惊又喜，恍若梦中。我心里嘀咕，该不会是我偷窥他们的好事被他们知道了吧？可又一想，不对呀，从刘芳和黄大胜的种种表现来看，他们并不知道。再说，即便是发觉了，刘芳也没有以身相许的必要。假如以前我没有发现他们的苟且之事，黄大胜给我说媒，我会求之不得感恩不尽，但现在我真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我不是一个因循守旧，封建保守的人，可一想到黄大胜**的身体伏在刘芳身上耸动的样子，就象吃了苍蝇似的恶心。
实际上，如花似玉的刘芳和我内心对爱情的渴求，又使我难以放弃。在我国历史上，唐玄宗不也霸占过自己的儿媳杨玉环？吕布不也抢夺过干爹董卓的宠妾貂禅？那可是在封建社会，怎么身处二十一世纪的我反而放不开呢？我心里发狠道，象我这样丑陋不堪的胖子别人不嫌弃也就不错了，有什么资格去苛求别人呢？再者，现在二十多岁的姑娘有几个是**呢？
想通了，我决定和刘芳谈，不就是谈吗，刘芳能否看上我还不一定呢，先恋她一回再说。
我和刘芳的关系在黄大胜的撮合下有着飞速发展，我们开始出双入对，一起到校外的**峦上散步，后来我们干脆合伙吃饭，由我到食堂打来饭菜，然后到我的单身宿舍一起吃。原来对恋爱既渴望又恐惧，以为恋爱既惊险又刺激的感觉，在实际过程中并不明显，我居然心态平静地投入到这场恋爱中来。
我们两人或许是身在其中浑然不觉微澜吧，但是在牛栏中学却似掀起一股飓风，人们背后对我们的议论早已沸沸扬扬，当然这些流言蜚语褒贬不一，但不外乎以下几种；李军这小子癞蛤蟆天鹅肉；刘芳这姑娘鲜花插在牛粪上；黄校长对李军可真够感恩戴德，连自己的马子都给了他；嘿嘿黄大胜的屎屁股由李军来擦……
慢慢地这些话传入我们的耳中，和刘芳走在人前时，我往往臊得脖颈都红了，而刘芳呢，却浑似不觉，本来就高耸的胸脯挺得更高，手臂也象长春藤一样缠绕在我的胳臂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我的雄心被刘芳这个妩媚的女人调动起来，我甩掉猥琐与懦弱，伸手揽住她柔软的腰肢。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我心里不顾一切地说着。
我的脑海里深深地刻着这样一个镜头：落日、远山、恋人。一幅多么美妙的图画啊！我常约刘芳到学校后面的山峦上欣赏落日，我们坐在山石上，她偎依在我的怀中。刘芳身上那略带薄荷味道的幽香甜丝丝地浸润着我。我想，韩强那个傍晚簇拥他的恋人，滋味是否也是如此美妙？我渴望在山岗上能够再见到韩强和他的娇小的恋人，我以为他们应该常常到这个地方来的。但是我的希望总是一次次落空，韩强和他的恋人再也没有出现过。有时，我甚至怀疑是不是真的在这里见过他们，那迷人的一幕该不会是海市蜃楼吧？
我决定在合适的时机问问韩强，但他仿佛有意躲着我，在走廊里，办公室里照面，仅是点点头或打个招呼就急匆匆地走了，好象近段时间有忙不完的公务。我很纳闷，他真有这么忙吗？
韩强这家伙的确很忙，他在忙着挣钱。在一班上课的时候，语文课代表问我，我们什么时候发语文《跟踪导学》呀？我一愣，什么《跟踪导学》？他从桌洞里抽出一本崭新的书来，递到我的手上，说，这是化学的《跟踪导学》，化学老师昨晚自习发给我们的。我翻了一下，很明显，这是一本封皮精美，但内文印刷很粗劣的盗版习题集，它的定价是八元八角。化学老师就是韩强，他担任初三三班班主任，同时上着一至三班的化学课。我吱吱唔唔地回答课代表，我们语文的……咳咳……快下来了吧，不……也许还的一段时间。这种盗版书籍在横栏县城的书店里摆得到处都是，一般五六折的价格就可以买到，如果多购的话，价钱还可以低。我问学生这书多少钱一本。学生说，化学老师说集体订阅，书店给优惠八角，只用八块钱就行了，化学老师还说，其他学科的也有。我说，咱班的同学都订了吗？学生说，只有两个人没有订。
我粗略的一算，三个班的学生计有一百七十多人，这书批发价也就四元一本。韩强这小子仅此一举就可获利六百多元，相当于我一个月的工资，他可真敢干哪！
课后我去找韩强，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悄悄地说，你怎么能乱……。没等我说完，韩强就说，你是说给学生订书的事把。没什么大不了的，各班主任都在搞，语文教师除了你，其他的早在班里宣传订阅了，作为中考复习的必备资料，这事班主任们都心知肚明，不过你可不要乱说，在班内给我打好掩护。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近来跟刘芳谈得还行吧，上床了没有？韩强一脸坏笑地问我。
我说，你可真够损的，上来就问这个，我们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韩强睥睨着我，说，和刘纺交往你一点也不觉得有点疙疙瘩瘩，要知道她和黄大胜……。我打断他，不要说了，她不嫌弃咱长得丑也就罢了。我反问他，你和你女朋友的关系怎么样了？韩强眨眨眼说，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怎么我不知道？我诡笑道，别装蒜了，那个傍晚，你们在后面的山坡上，卿卿我我，相互偎依，眺望远山和落日，告诉我吧，她是谁？
韩强的脸色突变，急道，从来没有的事，咱们学校谁说我有女朋友了，有谁看到了？压根就没有的事，你莫听人胡说。我一头雾水，说，我不是听别人说的，我是亲眼看到的啊！韩强恶狠狠地说，那你一定看花眼了。说完转身离去，扔下我一个人呆立在那儿。
有一次吃晚饭的时候，我向刘芳倾诉我的苦闷。我说，自从我们两个交往以来，韩强对我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变化，该不会是吃醋吧？刘芳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韩强这个人心性孤傲，你以后应和他保持点距离。我问，为什么？她说，这我不好说，也说不清楚，总之此人不可深交。
我佯怒道，你在鼓动我重色轻友呀，看我不收拾你。说着，便伸手去呵她腋窝，她格格笑着，一闪身躲了开去。我张开臂膀将她拦腰楼住扑倒在**，我的觜不顾一切地向她的脸上拱去。她用力将我推开，说，不要这样，李军你不要这样。她态度很坚决面色很严肃，站在床边整理着衣衫，说，我作业还没有批完，我先到办公室去了。我象被兜头泼了一瓢凉水，高涨的欲望登时象火焰一样熄灭了，我烂泥一般瘫软在**。
传达室的老唐肯定从我灰头土脸的丧气样子中看出什么，因为当我神情落寞地从校门口走过时，他把我叫住了，李军，近期怎么老是垂头丧气的，谈对象碰到了挫折了吧？我心中一动，这老唐阅人可真准。我勉强对他一笑，唐大爷没有什么的，这两天心情不大好。老唐微笑着对我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要想得到先要付出啊，年轻人，努力吧！我品味着他的话慢慢走开。我心想，老唐浑浊的老眼其实是很犀利的，学校内的许多事情都瞒不过他这双眼睛。
黄大胜找我的时候可不象老唐那样含蓄，李军，你是怎么搞的，你让我这个媒人很被动啊，谈了一个多月了，除了散步、聊天，就没有点实际性的进展？到现在还没有请人家好好地吃顿饭，没送人家一点礼物表表心意，倒好象刘芳在追求你呢？说着黄大胜眼睛盯着我问，你是不是看不上人家姑娘？我说，怎么会呢？黄大胜说，你这个傻小子，写文章有一手，但恋爱常识还真有点缺乏，对待刘芳这么清纯的女孩，你就不能浪漫一点，新奇一点，制造个惊喜给她。我心中暗骂，还有脸说呢，刘芳的清纯早被你霸占去了。黄大胜毫不掩饰地指出我的问题，倒也是想把事情撮合成功，也是为我好。临了，黄大胜笑呵呵地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小子是个有福之人，会成功的。
想想也是，恋爱谈了这么长时间了，竟然没给刘芳买过一点东西，这当真有点不可思议呀！
刘芳手里头有一部诺基亚3310手机，三年前买的，机型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我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她说要把手机换成一宽时尚的靓机。我决定给自己放一回血，从微薄的积蓄中拿出一千多块钱给她买一款。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豁出点什么，怎么能讨得人家姑娘的欢心。
我开始搜寻时机，她的生日已打探到，六月十八，早已过了。中秋节、国庆节也都过了，那么就定在元旦吧，元旦会放假两天，我们有充足的时间逛一回横栏县城，为她选购一款中意的手机。
元旦前，我往老家打了个电话，我母亲接的，她问我，元旦放假几天？我老实回答，两天。上回中秋节时间短不能回来，这次该回家来了吧。我说，妈，我刚谈了个女朋友，想利用两天假期去趟横栏县城……。我妈一听就高兴了，颤抖着声音说，军子，你有对象了？我说，刚谈呢，八字还没一撇，不敢说怎么样。我妈说，到城里多拿点钱，可别舍不得给人家闺女买东西哇……，那妮子俊不？有空的时候带回来给妈看看。我说，妈，我知道怎么办的。我妈还絮叨，你就别挂念我们，陪那闺女玩得高兴点儿。
2004年元月一日，我和刘芳在横栏县城酣畅淋漓地玩了一天。我们先是到手机超市给她买了一款科健双显彩屏手机，因事前我没有告诉她要买手机，当我要她在琳琅满目的众多手机中挑选一款时，她又惊又喜，差点当场蹦起来给我一个响亮的吻。之后，我们到横栏公园参观了猴山和狮虎馆，到游乐场坐了碰碰车。中午，我们到火锅城火了一把，吃了一顿川味麻辣火锅。饭后我们又东游西逛地转了不少地方，横栏县城的街道几乎被我俩用脚步量遍了。我们回到牛栏中学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学校的家属院内远远地飘出饭菜的香味，老唐很客气地为我们打开电动门。我们来到我的宿舍，把带回来的面包、点心、火腿肠摊在床铺上，大嚼起来。我的心情特别舒畅，所以吃得津津有味，我要吃饱了，和刘芳展开一场“肉搏”，念及此，我的心砰砰直跳，下身也不由得**起来。
刘芳坐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我。我问她，你怎么不赶快吃？她说，我中午吃得太饱，不饿。我说，不饿也多少吃一点吧，你这样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吃了呢。她说，那好，我就陪着你吃一点。说着用手指拈起一块蛋糕放到嘴里缓缓地嚼着。我偷偷地用眼窥她，她脸上的笑意象是要漾出来，灿若春花。我有些痴呆了，再也吃不下去了，抹抹嘴，就伸手去拉她。她默默地任我握住她的手，脸上飞起一片红霞，羞涩地低下头。
得到她的默许，我的胆子大起来，嘴也凑上去，吻她那一片粉红色的脖颈。我的双手有些慌乱地游向她的**，终于我触到了她那绵软的双乳。正当我暗自庆幸，想进一步动作时，她却缓慢而坚定地将我的双手移开，说，你不要急吗，我，我早晚都是你的。
她幽幽地说，李军，我想和你说个事。
我感觉我的欲望和勇气象潮水一样在慢慢退却，我无奈地说，你说吧，我在听着呢。她低下头，叹了口气，我……我……，话没有说出来，就嘤嘤啜泣起来。我心中已猜到八九分，我淡淡地说，刘芳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她一惊，抬起了婆娑的泪眼，停止了抽泣，问我，你，你真的知道。我将眼光移开，尽量避开她的目光，说，你和黄大胜的事我都知道。她急切地问我，你不嫌弃我吗？我点点头。
你真好。她说完就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抚摩着她的后背，嗅着她的体香，那股莫名的冲动又冒出来，我低头去含她的口，她的头微闪，我火热的唇印在她的脸上。我去接她的衣扣，她又急忙按住我的手，说，李军这一阶段不行的，你再忍一忍！我只好点点头，我想，怕是来月经了吧。
我象一条闻着腥味的猫，守着满满一盘子的鱼肉，却无法下口；我更象一条发情的公狗，看着眼前的母狗，空自伸缩着红硬的阳具，不得而入。
往后的日子里，我对刘芳的觊觎从未付诸实现，我甚至连她的**也没能沾上，她只许我吻吻她的颈项，摸摸她的**，一旦进入比较实际的内容，她总是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拒绝我，什么以前受到黄大胜深深的伤害，等内心的创伤愈合了再说；什么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在学校其他老师的眼中，我们早就是一对同居已久的恋人了，睡也应该睡过几十了！哎，原本以为一千二百多元的手机给她买上了，我的愿望也该实现了，谁会曾想竟然会如此。
困惑、焦虑和未得发泄的情欲搞得我连续失眠。我想起牛栏镇农民的一种行为，当他们豢养的羔羊或牛犊在山上落单时，他们会蓐一把青苗在手里，一边轻声唤着，一边引着羔羊或牛犊往回走。那青苗离家畜的嘴很近，仿佛张口就可以吃到，而它们一旦张嘴去咬了，就会发现青苗又移到前面去了。我就是那羔羊和牛犊，刘芳就是那牧人，她用丰满的**，引诱着我这个从未沾过女人身体，被欲望蒙蔽了双眼的人往前走，向前走，欲罢不能。
他妈地，刘芳是把我当猴耍啊，我好歹也是师大的本科生，牛栏中学唯一的文学学士。这个人皆可夫的**，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恶狠狠地诅咒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会发疯的，她必须给我个明确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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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巅～坠落』
e黄大胜～调了，在距期末统考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纸调令～来，黄大胜调任横栏县教育局基础教育科科长。副校长张忠升为校长，教务～马国华担任副校长一职。黄大胜的升迁早在牛栏中学教师们的意料之中，毕竟～家在县城，妻子又在农业银行～班，县城是～归宿。只是常规的人事安排应在学期末或学期初，这不饷不夜的调动，还是引起了～议论。他临走的时候，还特地把我和刘芳～到校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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