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昏昏沉沉躺在**,她一张眼,看到的却是一间华丽堂皇的房间。想不到自己竟躺在只有娘亲故事里才有的漂亮公主床,四壁点缀的无不是金银玛瑙宝石,房顶上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灯,水晶灯依托着偷偷溜进窗户淡黄而懒散的阳光,一切都变得五彩缤纷,晶莹闪烁。
“吱~呀”!突然一束强烈的亮光射进来,铃铃不禁眯起了眼睛,是房间门被打开了。铃铃努力地挤了挤眼睛,见是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孩步子轻盈走到自己面前,很恭敬地弯下腰:
“小姐,您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
铃铃还是没被周围的富丽堂皇冲昏头,打断那个女孩的问候,迫切问道。
“这里是白鹭宫!”女孩身后突然冒出一位年轻男子接上了话茬。
只见那男子年约十八九岁,身着更是华丽,却掩饰不了他庸俗的相貌,把他有点丑陋的长相陪衬得更添几分色彩。女孩见了男子马上恭敬地回音道:“公子,那小女子醒了”。
男子对女孩使了个颜色,女孩恭腰退了下去。
“白鹭~宫?”铃铃一脸迷惑,傻傻地盯着那个男子。
“是,我是这里的宫主张颠!”男子傲气地说。
铃铃一听,一股冷汗不由从后背冒了出来,曾听娘亲所讲白鹭宫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铃铃一时不知所措,再没想什么泪水就提前充斥了眼眶。
张颠见状只是淡淡抛下一句:“你先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说完就转身要走。
铃铃急了:“你抓我来做什么?放我回去。”
“放你回去?”
张颠回过头冷笑一声,“等你爹永远消失,你就可以回家!”一股仇恨的火光蔓延着张颠的眼睛,嘴角甚至在颤抖,但马上恢复了平静。抛下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就跨步而去。
房间里留下铃铃孤身一人,铃铃呆呆坐在床沿上。在她印象中,娘亲所讲的白鹭宫是个十分神秘的地方,武林高手如云,但做的并非替天行道,行侠仗义。而是一群串通元兵,鱼蚀中原的奸细。铃铃想着想着,害怕,伤心,无助,想念一起翻滚,更是忍不住害怕地低声抽泣了起来……
寻女未果,王雅苦丧着脸回到家中。此时天已蒙蒙亮,看着空空的房子,丈夫也不在,不知所措。可琴风在树林里找了半天,隐约中发现了几处脚印,看脚印那几人似乎有过打斗,看得出这几人轻功了得,琴风想着想着,觉得今日走失女儿与往不同,疑有非同一般之感受!琴风在王雅来到之前已经匆匆回过家,却只是在后院来回徘徊了几分钟,又飞奔离开了。
铃铃一人在房间里呆了很久很久,其间好几次想试图逃脱,只因窗户太高,欲行又止。自己虽从小跟父亲学过武功把势,但想要离越窗户而去还差一截功夫,再想想真的让自己从窗户爬出去,也确实不现实,因为门外必定守卫更加森严。铃铃想着从门缝一看,果不其然,两列队家丁整齐站在门外小径两旁。正在铃铃黯然无奈时,早上的女孩又出现在路的尽头端着茶水向自己走来,铃铃突然诡秘一笑。
门“吱~呀”再次打开,那女孩发现被窝里一个乱团,心想该女子必定受惊吓还躲在被窝里,于是关上门慢慢靠近床边。
却不想铃铃早已偷偷躲在女孩身后,**了女孩的晕穴,那女孩全身一软就摊在了铃铃怀里。铃铃小心翼翼地解开女孩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然后又把女孩放在**脸面朝里,盖好被子,整理了自己的行装就打开了房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亏那女孩的身形与铃铃相似至极,最关键的是伺女都是低头走路的。但铃铃走在两排家丁中,心中还是颤抖无比,步子想走得急,更害怕两旁的家丁看出什么端倪,最后走起来就变得特别别扭,如扭秧歌一般,惹得两旁的家丁直直盯着铃铃看,幸好他们没做别的什么举动。
铃铃凭着第六感观走了好久好久,却发现没有一处出口,之后路上也是空无一人,四周满是假山,小径也从出来的一条变得无数条,十分错综而复杂,铃铃乱碰乱撞,越走越急,后来甚至跑了起来,一不小心“啊~”的一声跌倒在地。
“谁?”
假山中传来一位中年男子的声音,随后这个身着锦缎的健壮男子从假山中一跃而出:
“谁大吵大闹的,没看见老子在练功吗?”
男子见是个伺女摔倒在地,仔细一瞧双眼发了直,心想,我在白鹭宫多年,却未曾见过如此标致的伺女:细长的身子阿娜多姿,粉红色的脸蛋不时飘逸着齐肩长发,弯弯眉毛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灵气活现,一张红嫩**在惊恐中的娇滴之状令人怜惜。壮汉看着看着立刻歹念冒了出来,转念一想,自己身系白鹭宫保卫重任,对宫里的每个家丁和伺女都有所熟悉,却对这个伺女如此陌生。于是问道:
“你是哪里混进来的?”
这一问把铃铃吓得半撑起的身子又一屁股软在地上。男子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想必这伺女是贪念白鹭宫奢华生活混进来的。”这么一想,男子色心大起,“真是送到虎口的羊肉,先享受享受,完了事还能立功为白鹭宫抓出奸细。”男子想着想着奸笑起来。
铃铃发现事况不对,但又手足无措,直到男子抱起她往假山深处走去时才发现事情的严重。铃铃争扎着大声“不要不要”呼救起来,可是自己越是挣扎,男子抱得越紧,最后把铃铃痛得只剩下**了。
“别费劲了,这里是白鹭宫后院,是没人来理会你的。如果你肯好好服侍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把你娶来当小妾,你这么辛苦混进宫来,不就是为了过奢华生活嘛,到时候荣华富贵让你享之不尽,哈哈哈……”男子兴奋无比地贪笑着。
铃铃被壮汉一双粗大的手按在草地上,泪水已经流满了脸颊。
“丁武师!”
壮汉硬要扒去争扎中铃铃的衣带正欲不轨,一句喊声打断了他行事,惹得那壮汉怒气万分,转身大吼:“那个混蛋,活腻了……”话到嘴边又戛然而止,立刻起身整理衣装,恭敬而尴尬地对着假山顶上白衣秀气男子说:
“是白青少侠,张少主不是邀你……怎么有闲情来后院赏风景?”
“是的。少主邀我来白鹭宫,不想有要事出了门。我本想来后院散散心,不料打扰了丁武师雅兴。”白青说着已闪身到丁武师跟前。铃铃惊慌中抓着胸前的衣角,惊慌地忘着白青,白青瞟了一眼铃铃,转而对丁武师说道:
“看这女子乃宫内伺女,如何会和武师在此……?”
“啊~事情并非公子所想,此乃武夫之小妾。”武师正想解释,白青已抢先一步说“小妾?”接而又望望铃铃,铃铃不知如何是好,心想回到被囚禁的房子里总比被武师污辱要好,于是对着白青喊道:
“白~白少侠,我并非武师小妾,求白少侠救我,救我!”水汪汪的眼睛满是无助,铃铃看到白青微笑地注视着自己,接而把目光转向已羞得满头大汗的武师,武师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铃铃马上害怕地低下了头。
“丁武师,这……”白青挥动着手中白扇,指着铃铃继续说:“不要说她刚说的也是你编好叫她讲的吧?”
“这……”正在丁武师无处脱身之时,一个小佣人跑了过来:“白少侠,少主回宫了,现已在前堂等候。”
“知道了,我这就去。”白青又瞟了一眼楚楚动人的铃铃,接着看了看武师一副邪恶的眼神,心想不可让这女子再呆此地,于是走到铃铃面前扶起了她。
铃铃似受惊的小兔子躲在白青怀里,“你可愿随我而去?”白青问铃铃,铃铃欢心,使劲点了点头。
“白少侠,这是张少主的伺女,你就这样带出去不好吧?”武师慌忙说道。
“少主那边我自会解释,不必烦劳武师费心。”白青眼神一转,慢悠悠接着说:“看这后院由丁武师一人看管也颇有些累人,等回在下会禀明少主叫他多派些人手。”
武师立刻手汗直冒,心想,坏事了,要是再派人手来此,说不定我小职难保是小事,受少主惩罚也难免啊,忙央求:“少侠,少主向来喜欢清静,故设我一人看管,少侠请不要……”
白青看得出武师必是怕此丑事被少主知晓受到严惩,笑笑道:“此事我暂不告之少主,以后就看你自己肯不肯改了。”
“改,一定改!少侠放心,我一定改!”武师一脸堆笑。
白青转而笑对铃铃:“你先随我去前堂。”铃铃没说什么,只是紧跟着白青的步伐……。
“呸!什么东西,还不是少主的一条狗。”待白青走远,武师便凶恶了几分。
一路上,铃铃虽没说什么,但还是对眼前为己施恩的白青感激几分,不由仔细打量起白青:标准七尺男儿,英姿俊秀,加上一身白衣,步履轻盈,铃铃猜想定是武功不凡的小伙子。铃铃见对方频频关切地转身看望自己,脸上刹时多了一层红蕴。可转念一想,娘常说白鹭宫里住的全是坏人,不禁对白青恭敬和喜欢之中添了一分戒备。约半柱香功夫,他们终于绕出了后院,一座雄伟的宫殿就出现在了铃铃眼前。
“哇~”铃铃不禁惊叹,引来白青惊奇的目光。
铃铃一愣:忘了自己是个“伺女”,想想自己生活的地方,再看看此情此境,自己好觉新奇,不禁就惊呼起来。铃铃思量着转而灵机一动说:“我是个小伺女只在后院服侍,没想到前堂这么漂亮啊!”
旁边小佣人见状笑出了声,对大惊小怪的铃铃喜喜而曰:“嘻嘻嘻,前堂那有这么大,这儿是白鹭主宫。”
铃铃发觉又说错了话,但看到白青只是笑笑并未猜疑,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
一直到了前堂门外,白青才开口第一句:“你先在这里等候。待我和少主商议完事,就送你回家。”
“可是……”铃铃的话追不上白青,白青已经跨进了主宫大门。铃铃探着脑袋往里面瞧了瞧,都是弯曲的走廊一片。又转身看了看四周,都是差不多的房子,昏头的叉路。看来也只有老老实实在这里干等了。
“白兄,打听军教头徐长辉之情报,请务必在三天内完成!”张颠说完斟了杯酒对视白青。“是!张兄。”两人一饮而尽。
张颠和白青两人把洒一阵后,白青欲起身而去。
“我还有些事需交代一下,咱们边走边聊。”张颠也随白青起身。
铃铃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看到两个黑影从前堂深处出来,“少侠……”刚想喊,却发现绑架自己的张颠在他身后,立刻低下了头。白青出来一见铃铃,恍然发觉忘了件事,对张颠说:“少主,这个伺女,我见着喜欢,能否送于在下。”
“唉,你我都已兄弟相称,这又是什么话,喜欢就领去嘛。哈哈。只是想不到以‘青风居士’著称的白兄也是性情中人啊,哈哈。”
“见笑,见笑。”白青忙应和道,铃铃见白青为救自己不惜玷污自己的名声,不由心里甜了几分,戒备之心顿消。低头跟在白青身后而去……
白鹭宫构筑于悬崖峭壁环抱之中,宫址周围虽然陡峭起伏,但宫内平坦宽阔,大小房子一间连一间,什么宫主房、谋士院、藏经阁、武师园、伺女厢等等都是由一座座假山隔离相连。但整个白鹭宫似乎被茂密的树林和山草淹没,非常隐蔽。铃铃见到此地山水风光独特,十分秀丽,仿佛忘记了自己是谁,兴奋得忘乎所以,一蹦一跳。白青在一旁无奈地笑笑:“姑娘,你家在何处,我现在送你回家如何?”
“少侠……”
听铃铃如此叫自己,白青打断道:“我叫白青,不叫少侠。”
铃铃接而调皮地说:“白少侠,嘿嘿。”
白青爽朗一笑:“姑娘更不必叫在下白少侠,我也不过比你年长几岁,如果可以,叫哥哥也无妨。”
“白哥哥!”铃铃瞪着大眼睛嘟起**。
“我看还是以白青相称为好。”白青听她这么一喊,鸡皮疙瘩满身。
“呵呵,我就叫你白哥哥,你自己答应人家叫你哥哥的。我姓琴,叫铃铃,家住……”可没让铃铃把话说完,忽觉有个黑影闪过,一掌朝自己袭来……
此时的琴风已经一身束装,手持一剑,走在赶往白鹭宫的路上。此剑藏于家中后院已十几年未出鞘了,剑身用麻布包着,只露了个剑柄,琴风“咻”地一声**剑身,只见剑面刻画的是一枝梅三朵花,花心都各自点缀着不同颜色的宝石,但都晶莹透亮。此剑甚称“断枝梅”。从前每遇要事此剑就与琴风行影不离,这次出门琴风觉得有必要带它随身而去。
“都已退隐江湖十五年有余,想不到还是未能了却对江湖的恩恩怨怨。怪只怪自己爱上了白鹭宫伺女王雅,那时自己也不过是白鹭宫里的一名食客。白鹭宫食客三千,各个身怀绝技,我琴风就是其中一名。当初听命于宫主张烈风行刺朝中官员,扰乱中士军心,日子过得倒还是很有意思。但除了刺杀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非常幸福的。因为对于从小被白鹭宫训练出来当刺客的,都不曾晓得什么是幸福。只是一次行刺失利之后,幸福突然降至我琴风自己……”琴风回忆起当年之事,不觉历历在目:
“师父,徒儿无能。”琴风左手紧握断枝梅,右手捂着鲜血直流的左手跪在宫主张烈风跟前。
张烈风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单枪屁马身负重任为之失利,此事也怪不得你。我白鹭宫历来广收孤苦儿女,劫富济贫。朝廷视我白鹭宫为眼中钉,为找到白鹭宫,他们追杀和逼死我们多少兄弟,我们也只能和元兵结盟才有正视天下的权力。现在朝中一改过去重文轻武,大量招收武林高手,看来白鹭宫想要好好生存下去是越来越难了,也难为你了。”说着招来门旁两个伺女,吩咐她们要好好照料:“你们两个快带他进去包扎一下!”
在这两名伺女中,其中一个就是王雅。
由于朝廷追查越来越紧,张烈风为了让白鹭宫宫址不被外人知晓,禁止了宫内人员的出入,琴风也顺理和王雅相处了好些日子。在王雅悉心照料下,琴风的伤很快痊愈,从此两人从相知到相依,相依到相恋,私定终身。
“琴哥哥,咱俩呆在白鹭宫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你带我出去,咱俩找一个没人知晓的地方去过幸福的生活吧!”
夜深——月明——阵阵清风漂浮在皓白的天空。王雅**地搂着琴风,深情地央求着。直到如今琴风才回味到什么是真正的幸福。王雅迷恋地依偎在琴风怀里,有着从未有过的甜甜而酥麻的感觉,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只坚信身边这个男子一定会实现他的诺言,自己也可以一直在他广阔的胸怀里甜蜜地渡过一辈子。
满天的星儿闪烁无穷,挂在枝头的月牙儿窥视大地。琴风听后琢磨了好久好久:白鹭宫待已不薄呀,如若我就这样弃宫而离,怎能对得住张宫主?哪不成了忘恩负义的伪君子了?这是万万不可的!转儿又想,如果长址宫中,我琴某根本不可能与眼前这位动人的女子永结良缘?对!王雅说得对,呆在此地打打杀杀,最终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答应我吧,琴哥哥。琴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好吧!”琴风惊醒过来,环视毫无动静的四周,就紧搂王雅一跃上了宫殿殿顶,尤似一阵轻风飘起,碎步奔向白鹭宫唯一的出口。这是他的使命,就像每次刺杀手中断枝梅划破目标最脆弱的颈部一样,鲜血随着断枝梅的纹路流进三颗宝石,宝石似贪婪的魔鬼,争相闪耀着想吸得更多更多。现在琴风也是一样,想跑得更快更快,以前可以轻盈在白鹭宫上空闪现而又消失的琴风,现在搂着心爱的人,特别地小心。琴风心里明白,这里都是高手,其中有几人能在三里之外清楚听明两人对话。琴风怕的就是这几个平时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此时却是最危险的“刺客”。
“唆——唆~唆!”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几支暗剑射来,琴风脚尖一点闪了过去,知道自己行踪暴露。琴风提起全身内力注入双脚,此时已无须忌讳别人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只管趴开架式,要的只有速度!
论听功,琴风比不过宫里的很多高手,但谈到轻功,在自己之上的宫里也未必有几人,即使搂着王雅,琴风还是把追来的食客远远地甩在后面。
白鹭宫此时静得可怕,只有几个黑影在宫殿之间来回穿梭。琴风靠着自己特有的轻功左右来回于悬崖峭壁,不一会就艰难地来到了山顶。琴风回头朝白鹭宫望了一眼,便迫切地怀抱王雅穿越在山荫小道中。气喘吁吁的琴风一阵小跑后刚想停止前行缓和气急,突然后背一热,立刻如中箭之鸟刹时倒地,一个黑影紧随而至。
是宫主!
“师父,请放了我们吧!”
琴风口含鲜血央求着。琴风刚才为了保护怀中的王雅,本已中掌的琴风用自己身体挡住了地面给王雅的冲击,伤势更重了。
宫主不语,只是直愣愣地看着他俩。
后面追来的食客此时也一个接一个陆续站在宫主身后。现在只要宫主一声令下,琴风马上灰飞烟灭。可是宫主没下手,望着自小带大的琴风,心里是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三千食客中,只有八人是自己从小亲自训练长大的,都视自己亲生子女一般,何况琴风乃是其中最有资质之人。前几日见白鹭宫前程危机,刚想将绝学《童子功》传授于琴风与儿子张颠,共同来护卫自己花了毕生精力建立的白鹭宫。想不到出现眼前这样一暮。宫主老泪盘旋,琴风也是愧疚万分:“师父,我错了……”
“奸细看招!”
话带着一招刚猛的七伤拳,突然朝宫主袭来,宫主刚才回想之中应变不急,硬是用内力接下了这一招。
宫主一看是八个自己带大孤儿中另一个徒子烈噌,内力一下子散了。烈噌这招本来用的是十层功力,加上七伤拳伤人伤己威力刚猛,一下子突破宫主内力的防线。宫主立刻觉得体内翻滚,心情更是波动万分。
“师父!”琴风欲起身相扶,却忘了自己伤势,一阵巨痛把他压在了地上。
宫主身旁食客见状,如一群猛虎而上,人多势众,不出三招便擒住了烈噌。但见烈噌兴奋无比,竟在师兄弟中间狂狂大笑:
“‘师父’?”
老泪纵横的宫主颤抖着:“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烈噌!枉费本宫主当年把你从水灾中救出带回宫中,教你武艺兵法,你如此对我,是为何?”
擒住的烈噌冷笑一声:“怪就怪你自己当年救我。这么多年来,因为我身子弱,学不好武,你,师父,还有你们这群师兄弟,根本没有正眼瞧过我,还处处刁难我,欺负我,每次习武,师父都只叫我看着,不让我学;每次任务,我都是做接应、望风;每次远行,他人都以锦缎缠身,可我,我都穿佣人衣服,和佣人一起吃住。你们看不起我,嗨!可是朝廷器重我,封我为关中大将军!”
四周的师兄弟和宫主都惊讶地看着烈噌,琴风也傻了眼:这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弟吗?这是自小带大的小徒弟吗?平时见到小动物被欺负都会拼命保护的烈噌,今日怎会对自己的师父下如此重手?!
“这是我的错。没想到我最老实的徒儿会这么想,又会这么干吧?”
宫主打断烈噌的话,满是叹息:“八个徒弟中,只有你懂得兵法谋略,其他七个虽然武功了得,但光有武学并保不了更发展不了白鹭宫,这里缺的是谋士。没让你学武艺,是怕你分心钻研兵法,对于一个谋士,晓得武功套路名称也是有益的,所以每次都只让你在旁边看师兄弟习武,晚上请谋士单独教你兵法。每次刺杀都是你出的方案,所以每次都让你参加,却又怕手无缚鸡之力的你在刺杀中遇害,于是每次都安排你做最安全的工作。让你可以看到自己的策划有何不足,又无任何生命危险。”
烈噌听得一愣一愣:“那远行可不是……”
“远行也是怕你出事啊!”身旁一位师兄坦言道:“每次朝廷有人追杀我们,杀的也是我们这些锦缎服饰的食客,不会对佣人下任何毒手。师父这么做也是为了安全起见,保护你啊!”
烈噌听得一头雾水,愣了半晌还是无言以对,憋了半天。
“师父……”烈噌猛然间发现自己犯下了滔天罪行,铸了大错,双脚一软脆倒在地。
宫主捂着胸口:“你这七伤拳可是禁军教头徐长辉所授?”
四周人哗然,烈噌低头默认。
“这武功伤人伤己。朝廷反对我们是一心想置白鹭宫于死地。现在宫里就你们几个徒弟,颠儿又未曾招回,若现在官兵来袭,必败无疑啊!”
“师父,师兄,你们快走!官兵马上就到。”烈噌猛抬头喊道。
众人面面向觑。
师兄烈断指着烈噌大叫:“定是烈噌叛賊透露——暴露了宫址!”说着迅猛地摆起一指蝉,欲了结烈噌。
“慢!”宫主喘着气拦住了烈断:“烈噌也只是处世未深,这为师也有错。”
此时白鹭宫喧声四起,官兵已经到了……
“张老秃驴,没死吧,没死就给我滚出来,哈哈哈!”不远处传来了浑厚刚烈的声音,这传音之人不是别人,乃军教头徐长辉。
“师父!”众师兄弟望着摇摇欲坠的宫主,忙上前搀扶,却又被宫主推开了。
“放开烈噌!”宫主又瞧了瞧琴风说:“放了他!其余的都随我去看看十万禁军教头徐长辉吧。”语气中毫无丁点畏惧之意,于是众人都紧随宫主而走。
琴风欲起身紧随,却被王雅一把拉了住:“琴哥哥,你不是要带我走吗?”眼中满是迷惑和无助,令人怜惜。琴风起身,顿感胸内翻滚,一边惦量着自己,若去了也无忙可帮,可能更会连累大家,又望望情人雅儿,挥泪舞剑割下衣角……
雅儿扶着琴风双双含着泪水消失在喧闹声中……
张颠正在为铃铃的突然消失迷惑之时,有一小佣人来报:
“宫主,有个叫琴风的求见。”
张颠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谁?”
“一个自称琴风之人,这是他给宫主的。”佣人说着交上断枝梅,“呵!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寻处,得来全部费功夫,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师弟!”琴风见到身型未变的张颠,心里先一惊。
“不敢当,我可不敢当叛宫弃宫的人为师弟。”张颠冷笑着走到堂上坐定:“琴风,多年不见,你当年在白鹭宫最危急之时,带着宫里伺女弃宫而离,这些年想必活得定是十分逍遥快活吧。”
“不是师弟想的那样,我……”琴风忙辩解。
张颠拍案而起:“那是为何,你可知当年我爹死得怎么惨,他为了保全白鹭宫,为了自己的七个徒儿,自刺红成穴,红成穴是死穴你可知?此功能激发自己之潜能,顷刻间将自己的功力提升之极限,当然使用此功的代价只有一个,那就是找死!爹当时逼出自己全部功力击退了军教头徐长辉,自己是内脏爆裂而死的。众师兄弟拼死击退官兵,无不战死杀场,就留下烈噌一个空城计守住了白鹭宫,后来烈噌出了家。其中烈断在保护白鹭宫武功秘籍时,官兵见攻不下,就把烈断活活烧死在了藏经阁。你还有脸面回来?你今天来得正好,我正好替白鹭宫清理门户。”说完**断枝梅,一剑刺去。
琴风双目直视张颠,不躲不藏,只是看着张颠任剑逼到自己咽喉。
张颠剑到琴风咽喉却停了下来。
张颠的手在颤抖。自小,琴风和张颠就是最好的朋友,因为两人的武功都是众师兄中最好的,而琴风略胜一筹。每次比试,琴风都故意输给张颠,让张颠讨得宫主的欢心。宫主见琴风每次都有拿第一的能力,却是最后紧要关头出一些不可思议的错误。宫主知道琴风是故意的,看他小小年纪就不争名利心胸宽阔,更加器重了。更何况琴风为救张颠一命,有着第一次刺杀的失利。那次三更时分来到宰相府内,见宰相一人在书房,张颠心急就没按计划行事,一人破窗而入,碰到机关被毒刺所伤,躲藏四处的官兵一涌而上围住了张颠,幸好琴风命人在宰相府后院纵火,府内大乱之时,跃至被兵所围的张颠旁,让其先退,自己却留下应战,在逃离时被相府食客重伤,差点丧命。回宫却是把所有责任一人担当了下来。
见琴风并无躲闪之意,张颠放下了手中的断枝梅,望着琴风半天,思绪翻滚:等了十五年,每时每刻不忘给爹报仇,十五年来辛勤招兵买马,白鹭宫终于恢复了十五年前的繁华,等了琴风十五年却只能讲一句:“你救过我一命,我……我下不了手。”
“只要你重新回宫,我们之间没啥可说,继续兄弟一场!”张颠考虑到目前白鹭宫现状,又见眼前这位难得和坦然的高手,如若能回归一致抗外,那不是上上策吗?张颠思量着便以央求的口吻正视着琴风说道。
琴风看着张颠有些疑惑,只见他的相貌一点儿也没变,却仿佛变得更年轻,猜想他是练就童子功的原由吧,但由不得他再多想就回答:
“今日我来白鹭宫并非回面师弟,你的意思我领会。我今日来的目的是寻找小女铃铃,请问张师弟可曾见过?”
“昨天玲玲的确在宫中,可是……”张颠听琴风有重新回宫之意,就直率地托出了铃铃的下落。
琴风一惊,自己女儿怎么会在白鹭宫,料想是他们……容不得多虑又迫切问道:
“那现在呢?”
“不见了。”
“不见了?”琴风疑惑重重,铃铃十五年来从未出过远门,张颠怎么知道哪个是自己女儿?
“昨日,从一批送来的侍女中,我无意间看到了这个,见到它我就料定她是你的女儿。”张颠说完拿出了一样东西,边提边继续说:“这是小时候我送你的竹笛,那天我生日,你送了我你最心爱的匕首,而你却不知道自己身世,更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我就在你入白鹭宫十年的那一天送给了你这支竹笛。”
琴风接过竹笛不由得似回到了二十年以前,但此时由不得他再有时间想像。
“昨天下午去她房间看到并无她人,只有服待铃铃那个伺女被绑在**,伺女还穿着铃铃的衣服,想必铃铃是聪明过人,早已不在这白鹭宫了。”张颠见琴风不安,忙解释。
但琴风心里并不舒坦,心想,外面未必比白鹭宫安全多少:“师弟,小女生死未卜,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接着!”张颠一手扔过断枝梅:“虽然白鹭宫比不上丐帮遍布天下,但必定会全力协助寻找铃铃。”琴风点点头,留下一阵轻风,向外奔去……
“师兄!找到铃铃后,别忘了趁早回宫啊!”张颠挥手挽留。
白青与铃铃说说笑笑出得白鹭宫不远处,突然迎面遭到伏击。
那一掌袭来,铃铃只是瞪大眼睛,转身躲到白青身后。铃铃不想自己身后又多了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壮汉。
壮汉一见不妙,下手之拳化为指,讯雷之势点了铃铃的穴,铃铃一下子动弹不得摊在了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中年壮汉脚步巧妙化解了白青时虚时实的掌力,白青貌似打空一般,自己却颤了半个跟头。
“小白脸,就这点伎俩?”壮汉跳至一旁,藐视白青笑道。
白青仔细望了一眼,见壮汉身大如虎,腰间似绑似挂地吊着两柄八菱铁锤,由于锤大如锅,硬是把壮汉腰间的赘肉挤出了一层,看起来极为别扭,更添几分可怕。白青望了一眼铃铃,顿感十分尴尬。
“你是何人?”
“哈哈,在下徐教头左将朱天霸,江湖人见我力气大,都称我‘一锤千山倒’。今日奉命来带这丫头。我看你眉清目秀,身着富贵,我建议你还是把这小情人交给我,自己回去过公子爷生活吧。不然……”
“不然如何?”白青听得恼火。
“不然就让你白脸变黑脸,哈哈哈!”壮汉狂妄大笑起来。
铃铃在一旁看着,知道白哥哥定不是这壮汉的对手:
“白哥哥,你快走。”
“既然你叫我哥哥,妹妹的事我管定了。”白青听得铃铃一言,更坚定了与朱天霸一博的决心。
“啊哟哟!好一对小俩口,今天我就让你家哥哥葬身于此风水宝地。”
壮汉话音刚落,一跃来到白青面前就是一招“黑虎掏心”,白青提起手中白扇化解。
不料那朱天霸力大惊人,那一招根本不理会打在手上注满内力的扇子,直直一拳就打在白青胸口。白青顿时内力尽消,被远远甩到了五步开外,差点就跌至白鹭宫外密集的悬崖之中,胸口更是万江翻滚:
“‘一锤千山倒’果然名不虚传,我曾听闻徐长辉身边乃有武将五人,个个都是威震江湖的人物,果然历害!”白青倒在地上已无力起身。
“过奖了,不过你此刻讨好我已经迟了!”说完一掌往白青头上夺命般地盖去。
“不要!”铃铃痛心地喊着。
铃铃从小到大,家里就自己一个小孩,铃铃经常梦想有个哥哥可以照顾自己,关心自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保护自己不惜生命代价的哥哥,却只能相伴短短的半个时辰。一想到此,铃铃的眼泪夺眶而流。
白青用左手硬是接下朱天霸一掌,虽保住性命,但左手筋脉尽断,只能用右手无力地支撑着上半身,才不至于倒地。
“求求你,放了白哥哥!”铃铃撕心地继续央求着。
朱天霸不想白青如此不堪一击,教头的任务轻松完成,心情也好了几分。转而见着铃铃,一见小女子娇滴惹人垂涎,年过半百的朱天霸奇思妙想寻起来开心:“小美人,你心上人的生死只在一瞬间了,只要我这么一掌。”说着又挥舞起手掌。
“不要,求你放了白哥哥,我跟你回去。”铃铃见白哥哥命在旦夕,也顾不自己了。
“铃铃!”白青见状百感交集。
“小白脸,心疼你家妹子了吧,只要你从这悬崖跳下去,我就放了你家妹子。”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肯放了铃铃,我就跳下悬崖。”
“这就看你的表现了!”
“白哥哥。不要!”
“怎么害怕了?”
白青知道自己就算勾留于世,自己左手筋脉尽断也是废人,还不如一死来得爽快,更何况能救得铃铃一命。
每个孤儿对亲情都有强烈的向往,白青今日遇见铃铃,可爱至极,恍然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白青自幼没有父母,每天独自一人在街上乞讨过日子,可是世间人情惨淡。一次白青已经饿了两天,摸着自己干瘪的小肚,看看街中包子摊上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直咽口水,简直有种晕倒的错觉。“哥哥这个给你!”一双小手拿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递到白青面前。是个小女孩,大大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白青:“哥哥!”白青也傻了,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亲切地叫自己,心里充满了暖暖之感觉。白青感激之中正想拿过,一位像是达贵妇人甩掉女儿手中那个馒头,一把拉走了小女孩:“脏死了,快跟我回家,记住以后再不要理睬乞丐!”可小女孩满是无辜,依然回头看着白青喊“哥哥”……
“白哥哥!”铃铃心酸地喊了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朱天霸不得食言!”白青被铃铃甜美的叫喊惊醒过来,深情地望着铃铃继续说:“铃铃,哥哥不能亲自带你回家了,记住以后不要一个人出来东跑西蹿捣乱哦。”说完留下一个亲切的笑容,一跃而下。
“白……”铃铃已无力出声。
“哈哈哈!这年头笨蛋比秋天的大雁还多,你就好好跟我回去交差吧。”说完拉起铃铃拔步就走。铃铃一个弱小女子,哪拉得动力过千斤的朱天霸,来不及争辩愣是被促兔子一般提了去……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
下一章“第3章:绝处逢生”内容快照:
『绝处逢生』
待白青醒来,蒙蒙胧胧发觉自己已~在一颗巨大松树之~,松树密集的枝条牢牢地将自己围在~。白青提起扇子~注~内~~~,却见扇子只剩一圈筋骨——竟然废了,好心~!原来白青坠落时用扇子巧妙地与那树枝把自己摔~的~~~消了。白青费劲~~着想起~,却是动~不得,测~望着万丈~渊的峭壁,顿感自己似被悬~的灯笼,万般无奈。“好大的鸟~!”突然不远~传来怪异~~,白青~着环视四周,发觉离树另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