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清晨，唐杰依然陪着老黑看日出，老黑的面前还摆着一条大腿骨，今天的风有些大，老黑的两只带黄的毛爪子稳稳地按在上面。

据小牛告诉唐杰土城吃人肉在大梁都是很出名的，别看这里人少，但都是吃人的行家，到不是没用粮食，这个习惯是以前没粮食的时候养成的，那时还没玉门关，这里便成了兵家必争之地，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在无粮草和援兵的支持下，大梁兵便开始吃人了，自己人，敌人，还有死去的马匹，敌人胆寒了便败退了，从此就有了这简易的土城吃人的习惯。

小牛还说，人肉的味道要分的，老人是次品，青壮算是正品，小孩子的是极品，尤其是泡在调料缸里三天三夜的婴儿，还有就是刚成年的少女。这些话说出来那小牛以开始有些流口水了。

唐杰问小牛你要娶老婆怎么办？小牛说，到时候托沙盗给弄来就是，顶多付些银钱。

唐杰坐在五尺高的城墙上顶着风撒了一泼尿，风突然大了起来，他急忙闪了闪还好没浅到自己身上，老黑也急忙叼起骨头远离，惹得唐杰一阵大笑。

从大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郁闷和无奈还有三个字“神经病！”

唐杰此时远远地看着一个步履踉跄的人倒在了远处，样子和油腻极为相似，唐杰一个翻身飘了过去，他的身体如鹅毛般在空中飘逸着，空气中的阻力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

倒地的真的是油腻，油腻不再油腻了，身上一点油都没有，鲜血却涂满了整个身体，唐杰没有过多的思考一把抓起油腻飞奔了回去。

“掌柜的…”在后院劈柴的小牛听到房门的响声急忙奔到屋里，看到油腻如此情景也不再说话，急忙拿出白药和补血药，这些东西在这里都是必备之物。

唐杰对此救生方法一窍不通只有干看着，在小牛忙过一通后，一口烈酒喷在了油腻的脸上。

“咳，咳…”油腻转醒过来，见到小牛手里的牛皮酒袋立刻抢过来拼了命的往口里灌着，酒在这个年月是极为奢侈的东西，那小半袋烈酒很快消失在油腻的口中。

油腻不知足地眨巴眨巴干裂的**不解气地往口中空了空那牛皮酒袋，如他所愿，几滴酒水令他得到了最大的满足，也让他对酒起了更大的欲望。

“唐掌柜，你们快走吧！越远越好，我的对头来了。”油腻说完话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躺在炕上闭上了双眼。

唐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小牛笑了笑，笑的就像盗墓的看见的宝藏，小牛被唐杰看得亦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掌柜的，这里交给我了，您随意，呵呵，您随意…”

唐杰还是没说话，回过身拍着老黑的头出了那只有几块木板拼成房门的小黑屋。

房门挡住了绝大部分光线，几似偷渡进房间的光线也绝对让人看不清房间里的任何事物，唯一看得见的就是小牛那手里闪闪发光的特大号菜刀。

“牛儿，我传你的刀法练的怎么样了？”油腻依然在黑暗中闭着眼说。

“腻子，你所要求的一刀108根我做到了，我不但做到了，我还做到了一刀解牛，而且不沾血，”偷渡进来的阳光从光洁的刀面上反射在小牛的脸上，没有一丝人气，加上小牛那年久未洗的干草长发，整个一个厉鬼。

“嗯，不错，能看出来你我现在实力相当了，想不到我油腻到现在还有并肩的朋友！”油腻欣慰地感慨着。

“还有一个，那就是唐掌柜！我们的命是他的！”

“是的，你们的命是我的，我没让你们死，你们就绝不能死！”

说话的人自然是出现在门口的唐杰，半长的灰色麻衣下面露着半截牛仔裤，脚上橙黄色的牛皮短靴，鸟窝式的发式再配上半分长的短须。

“唐，唐掌柜，三口…红漆…原木，看在老街坊的面子上，一共三十六两八钱，零头就算了，三十六两…”一个虚弱的随时可以断气的声音在唐杰身后响着，这声音的主人便是城南棺材铺的尚老板，他的棺材铺开了五十几年，从来没用人敢欠他的帐，欠他的帐就是欠死人的帐，只有死人和死人之间才是没帐的，所以欠他帐的人都死了，就连沙盗也算上。

“尚老，我现在没钱，家里就一些粮食，您看过眼就那去吧！不过这三口棺材我是用着了。”唐杰抓了抓自己的雀巢向背后的老棺材瓤子尚老尴尬的笑了笑，小牛和油腻走了出来。

“哼！”尚老那榆树皮般的脸冷了下来。

“方圆…百里没有能欠我钱的人….”

“得，得，得，我看你不姓尚，你应该姓钱，没钱你活不下去了啊！再说这钱是我们三个人均分的，你也别光跟我一个人讨要不是！”

“噢～你们三个人都要死？”

小牛和油腻把手中的大菜刀不由得紧了紧，冷汗也顺着腮帮子流了下来，他们明白若是油腻的对头来了他们还有半数的生还机会，如果得罪了眼前的尚老板就连半成的机会都没了。

不知何时铁匠那里的叮当声停了下来，黝黑高大的铁匠拎着三把长长的铁矛向这边走来。

可以看得出那铁矛一支也有个四五十斤，三支捆在一起拿在铁匠的手里跟玩具般相仿。

“唐掌柜，三支百炼经铁长矛共三十六两零头没算！哐啷！”铁匠那如铜钟一样的声音刚落三支铁矛就甩在了地上。

这土城里的人都很怪，也十分冷淡，就说这面前的尚老头和那铁匠，对了，铁匠就叫铁匠，因为方圆百里没有铁匠，铁匠就叫铁匠了，人们叫的习惯了就连铁匠也把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那尚老头基本上与铁匠见面的时候却是每年的七月七，就像是牛郎和牛相会一样，不过他们交易的不过是一堆铆钉罢了。

土城里极少死人，因为死人都被吃了，土城里也极少有买武器的，因为沙盗武功和人数实在是用不上他们买什么武器，大多也就是一些剔人肉的菜刀。而尚老头也偶而客串木匠，为其他人做做门板什么的。

“铁匠，我们现在没钱！～”当唐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小牛和油腻的心彻底凉了，铁匠就是铁匠，曾经沙盗在他那里订了十八把马刀，取走马刀的那天小牛记忆最深的就是全城的人都吃上了人肉，当然，那自然不是铁匠的肉，原因只有一个沙盗不想付钱。

沙盗来报复，这使全城的人连吃了一个月的人肉，人们对铁匠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有的想到欠铁匠的纷纷笑脸相还。

“没钱，没钱你们买什么东西！”铁匠把自己的嗓门提高了三分，那声波震其他四人耳膜发胀。他说完就要把铁矛拿走，而尚老头也要驱赶着巨大的牛车回去。

唐杰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话让两个人都钉在了地上。

“我没有钱，但有人会为我付钱！”

“谁！？”

“谁！？”一高一低的声线和并再一起让唐杰怀念起了泡在迪吧里的日子。

“我也在等！”

“我～～呸！….”铁匠刚吐完就竖起了黝黑的耳朵听着什么。

“三个人，六匹马，三柄剑，**甲！”尚老头佝偻着腰慢慢地转身对唐杰展开了榆树皮脸说。

“就是他们了，祁连三剑！”

“哼，他们祁连九剑叫你小子就废了六剑现在成三剑了！”铁匠冷冷地看着地上三支长矛说。

铁匠的话音刚落，三匹马已到近前，马上却没人，一个独臂，一个独腿，一个独眼，三个人已经在空中布下剑网向油腻罩来。

“呼，嗡，嗡，嗡！”三块棺材板挡住了三个独人的路。

“嗖，嗖，嗖！”三柄铁矛直接贯穿了棺材板和三个人的身体。铁匠是铁匠不是傻瓜，他听出三个人的钱袋中一共有就有四十六两，他听得出，那尚老头也自然听得出。

祁连三剑也算死的冤枉，到死的时候也没有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可谓死不明目。

两道人影在三剑还未落地时他们的手就伸进了三剑的口袋，要唐杰他们三个穷光蛋付钱他们还没那么天真的想法。

从抢夺中可以看得出来尚老头的身手绝对比铁匠高出一筹，尚老太得了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六两乐呵呵地从牛车上推下三副没盖的棺材走了，剩下铁匠一脸寒气地看着尚老太那佝偻的背影。

唐杰笑了笑走上前去说：“铁匠，你的兵器还是你带走吧，那十两银子自然也是你的，我们不会要！”

“屁话！”铁匠的脸又黑了一层。

“我铁匠卖出去的东西哪有退货的道理，你分明瞧不起我铁匠的手艺！”

杀气，绝对是杀气，曾经有人骂过铁匠，那是一个中原大侠，听说一手开碑掌练的如火纯清，他骂过之后铁匠的脸只是黑了黑，但那大侠连带着铁匠的手艺也骂了进去。

结果，那大侠的下场就用惨字来形容了，硬生生被铁匠折了双手、断了**、拔光衣服、掏了肠子、扔进大锅里给煮了。

铁匠和尚老头都很久没有作过这么大的生意了，他们也知道被唐杰当枪使了，但他们不在乎，他们所在乎的是这次大生意，在这鸡不拉屎鸟不下蛋的地方杀个个八人不算什么。

“铁匠，你怎么这样死脑筋，想想沙盗每天都要光顾你的铁匠铺，他们需要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好兵器还有好马！你再看看这剩下的六匹枣红，条顺毛亮的，一匹卖个几十两都不成问题，再说，嘿嘿，你硬卖给沙盗百两一匹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唐杰一番推销使铁匠黑黑的脸膛泛起了红光。

“中啊！放心唐大哥，卖剩下多于的银钱铁匠我一定给您送过来！”铁匠听说又有大买卖可作对唐杰的称呼都变得亲切起来，说完兴奋地捞起独眼的尸体**铁矛插在黄土地上带着六匹马扬长而去。

“掌柜的，你以前不是这样啊，怎么就这样了呢！”小牛一脸兴奋外加郁闷拉着两个尸体进了后院，这是他走时的话，他的后面跟着馋鬼老黑。

“嘿嘿，掌柜的，高，实在是高啊，您忙着，我把棺材拾掇拾掇给咱们把房子修修。”油腻此时不再油腻了，一脸还没消的冷汗和兴奋把棺材一个个脱进后院。

一阵冷潇潇狂风刮过吹起唐杰的灰色麻衫，一个人独场了，一张不知名的大树叶贴在他的脸上，以此来掩饰他龇牙咧嘴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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