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给我出了个两难选择,我来了个一石二鸟.我决定充分利用手头采集的素材,写两篇关于劳模黄玉菊的文章.怎么说,我一个大男人,也要比那个小女子高呀!总不能她说风就风,她说雨就雨吧?我那可怜的自尊心,倒让我获利了。
昨晚,我给《内心探秘》杂志编辑小张去了个电话,说了说内容,问他那里能否采用.现在的我已不同两年前了,不再是满天撒网地投稿,希冀能有那么几网不落空.而是投石问路,见鸟开枪了.毕竟时间就是效益,时间就是金钱。
今早,小张就来电话了,说主编很感兴趣,要我尽快交稿,赶这期的排版.一接这电话,我的心就跳呀跳的,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似的.这么快就答复,可是我爬格子生涯的第一次,就足以让我一跳三尺高的了.何况这表面现象下的实质所在.那主编绝对是只老猫,他逮的绝对都是大耗子.这就意味着,我的这一篇文章是大有潜质的.写好了,可能一炮打响.那以后的日子,就美滋滋的了。
于是,我又乘上了去那家工厂的班车,将对黄玉菊进行真正意义上的采访.要有辛勤的劳动,去收获那丰硕的果实,才能实现美好的理想.这是小学老师教我的,现在我还两者是有关联的.记忆犹新,启蒙老师的影响,可真深远呀!那“为了生活,我们日夜奔波”的歌,多没劲呀!
我原以为采访会很困难,毕竟是那伤心的事,又尘封了三年多了.没想到,一提及这事,她的眼泪就哗哗地流了出来,而那话更似那决堤的河水,全**。真是的,这厂里的人就知道翘大拇指夸,咋就没个人问问?要不,她的话能憋在心里三年多吗?那可是一千二百多个日日夜夜呀!
黄玉菊是个弃儿,她三岁的时候被父母遗弃.她只记得家里是住楼房的,每次回家爬楼梯,都累得直喘气.父母整天吵架,打架,她总是躲在自己小床的角落里,哭着,哭着,睡着的.后来,一觉醒来,就傻了.熟悉的一切都没了,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听了围观人们的话,她才知道,这里叫乡下.也不知哭了多久,总之.哭不出泪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牵着她,到了新的家.这男孩,就是她的丈夫,叫李子龙。
李子龙家在大别山里的一个**村,这里穷山恶水,就没一家是富的.妈妈生他时,落下了病,也就不能再生了.一家人都喜欢这个捡来的小女孩.当然,李子龙就更疼爱她,更护照她.甚至于小小的就立志要当兵,考大学,要把妹妹带回城里去.苍天不负有心人,他考上了大学.毕业后,为了能解决户口问题,又放弃留校,来到这偏僻的工厂。
谁知,新婚才五个月,他就死了.死得太不值了,因为只是为了捡妻子不小心掉在地上的一个苹果,他跑到路中间,被汽车撞了。
“我怎么会把那苹果弄掉了呢?”
她在讲述时,不住地重复这句话,简直是喋喋不休.我听到这话,没有烦的感觉,而是深深的震动.这句话,她每天要在心里说多少遍?过去的三年多,还有那今后的岁月……那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我不禁想起了鲁迅笔下的祥林嫂。
这绝对是个卖座的素材,起码是黄金级的.我已经看到成功在向我频频招手.可是,我的心在隐隐发痛.难道我的成功,要建在她的痛苦上面.尽管她的痛苦已经发生,与我写不写没有丝毫关系,但我还是固执地认为这两者是有关联的.以后人们说起,肯定会说“这小子就是写那个女人起家的”。但,不管怎样,我也会写的,而且一定要写好,倒不是为了出名,而是想世人发出一声喊:救救她吧!
看着眼前这已经流干了泪,肩头还在一耸一耸的瘦弱女人,我突然觉得我是那么地苍白无力.我能为她做些什么?世人又能为她做些什么?振作起来,迎向新的生活.扬起生命之帆,划向幸福的彼岸……他妈的,通通是屁话!她能吗?有谁能抹去过去岁月刻在她脑里的痕迹,有谁能替代那人在她心里的位置?
山倒了,就是倒了.再堆,哪怕堆得比那山还高,那也是石堆,而不是山.。
我只能对她说:“想想,他希望你怎样活着.”说完,我就告辞了.我已经陪她落了几滴泪,在待下去,那就不是泪的问题了,是心要破裂的事了。
在回去的车上,每当有一辆飞驰超过的车辆,我都莫名地瞪上一眼.我知道这纯粹是小孩子的把戏,但挺解气的.我更多的时候,是在想那个叫李小龙的人,他在捡苹果时是怎样的心态?他为什么不去看一看四周?我想,那是他对自己女人的爱,已经融化在血液中了,只要苹果掉了,他下意识地就会马上去捡起来,其它的已不在他的脑子里了。这种爱,比起那女人的爱,毫不逊色。
正在我瞎想的时候,手机响了.那是短信,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梁艳发来的.我打开一看,上面显示;考虑得怎样?
梁艳是我大专时的女朋友。我们处了一年多,也同居了三个多月.后来,我们分手了.原因是共性的.当今大学生在校谈恋爱是时髦,而毕业分手也是时髦.为了留城,不择手段,何况牺牲那可怜的爱情.她嫁给了一个搞建筑的包工头.婚后,就后悔了.因为,那人只会蛮干,不会怜香惜玉.“就那身汗味酒气都受不了”,她抱怨地对我说,全没想到我听了这话的感受.现在,她倒是不用受那汗味酒气了,那包工头死了.也是车撞死的,不过,是他酒后驾车,自己撞死的.于是,梁艳又想起了和我在一起的种种幸福,小到我磕瓜子、她吃仁这类的小事。
毕竟那是我的初恋,毕竟在一张**,摸爬滚打了一百天,我这人,又有个毛病,狠得下心吧,又狠不下面子.在她三番五次提出重温旧梦时,就说考虑考虑.说真的,我还真没考虑.这多少有些不对,怎么说,也该有个明确的答复,误了人家的青春,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想着刚才的事,我就给她复了一条短信:假如我死了,你会三年天天想着我吗?
想想,我不待她回复,又发了一条:你说,我会为你捡一个掉地的苹果,冒被车撞的可能吗?
许久,她的回复来了:莫名其妙。
我知道我问的是有些莫名其妙.我自己都莫名其妙.多少岁月,人类在讴歌爱情.可是,直至今日,又有谁真正诠释了它呢?也许,几天以后,就有我笔下的一曲爱之歌.可是,那是悲歌.我搜肠刮肚,就想不出有那一曲爱之歌是喜剧的.
爱得死去活来,爱得惊天动地……无波不起浪,没几番折腾,似乎就没有爱情.起码,那爱情没经考验,无法证明是否是爱情。
我记得,在学校里,曾见过一篇报道.说的是美国有一妇人,听到重病将死的丈夫临死前的忏悔,说是当兵驻在日本时有一女人,还有了两个孩子.这位妇人非但没起醋意,还为自己不能照顾丈夫时,有另一女人帮她照顾而感到欣慰.后来,她竟打探到那位日本女人生活艰难,又接她们到美国一起生活。
我当时是挺受感动的,觉得那爱太宽容了.是的,丈夫在外,担心他吃穿拉撒睡,就不担心他那玩意没个着落?瞧,这妇人做得多好!可同宿舍的几个人组成了统一战线,这个说爱情是专一的,是自私的,是不容第三者存在的.那个说那妇人是单方面的,要证明,只有那当兵的回来见家里有两个不是他的种的孩子,而且,还要喊哈罗!
结果,我争不过他们.因为,那时,我不懂爱情.现在,我更不懂。我想,假如爱情非要折腾我脱几层皮,那么,拜拜吧,你呀!
话是这么说,事是另码事.现在,我没爱情,不受折腾.可是,这黄劳模有爱情,也能折腾我.这,他姥姥的,怎么回事啊!
这时,手机又响了,又来短信了.上面写着:真的好想你,我在夜里呼唤着黎明.天上的星星哟,代表了我的心,默默地送真情。
尽管是抄来的歌词,尽管现在是朗朗大白天,可也是一个情.我挺感动的.可这感动只存活了几秒,就被疑惑代替了.来电是一个我不熟悉的号码.我想了许久,迟迟不敢回复.人家送真情地想我,我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岂不是枉费人家一片情了吗?
我把那记忆中的号码,在脑子里梳了个遍,就是找不出.莫非是对方按错了号码,错发的?也许,她还等着那回音了.我只得回了:你是谁?
不久,对方回复了:你猜,猜着了,你输五十块钱。
还用猜吗?我输定了.这世上除了豆花,再也没这么财迷心窍的了。
这女孩子搞什么名堂?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
下一章“第7章:第七章灵灵是个机灵鬼”内容快照:
『第七章灵灵是个机灵鬼』
还算顺利,~午写了两章,~午写了一章,算起来,也有五六千字.也该歇歇了.我~了个懒~,~周~有点酸~,就撂~了笔。我看了看表,快五点了.现在就~街去逛,似乎又早了些。待在~里,又太闷了.写~时,烟一支接一支,倒不~.现在,不~烟了,那~~的烟味就令人难~了。这时,~机响了,是豆花打来的.她没有~机,是借灵灵的。这是我那天接到~短信后,想起她曾借我的~机给灵灵打过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