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顺利,上午写了两章,下午写了一章,算起来,也有五六千字.也该歇歇了.我伸了个懒腰,觉得周身有点酸痛,就撂下了笔。
我看了看表,快五点了.现在就上街去逛,似乎又早了些。待在房间里,又太闷了.写东西时,烟一支接一支,倒不觉得.现在,不吸烟了,那满房间的烟味就令人难受了。
这时,手机响了,是豆花打来的.她没有手机,是借灵灵的。这是我那天接到她的短信后,想起她曾借我的手机给灵灵打过一个电话,查到的。
“过来吃饭.”她在电话里说。
“过哪去?吃什么饭?”如果不是她那熟悉的四川话,我又要以为是对方打错电话了。
“过灵灵这里.友爱路南一里,进来第一间理发店就是了.我饭煮多了,你过来帮吃点.”
自那天摸过她的手后,我就没见过她.在接到她的短信后,我打电话过去,对方已关机了.我也想见见她,起码是出于礼貌,也该谢谢她.可是,稿件催得急,我熬更守夜地赶,这才完成了一篇.原打算把手头这篇写完后,请她吃餐饭,能见个面,也能道个谢.没想到,她倒先我一步.只是,这请客的理由也太那个了吧?我真的不知怎么说,只好说“那个”了。
“饭煮多了,吃不了,就倒了呗!”我想见她,可真不想扮个上门吃剩饭的角色。
“咳,你这人怎么这样呢?进成没得几天,就忘记自己是农民了.整个一个陈世美.还写书,写文章.你就不知道粒粒皆辛苦,浪费可耻!”
“好了,好了,我去,行不行.我还把掉地上的,都捡起来吃了,行不行?”我真佩服她,陈世美的忘本,还有这么一种解释。
“这还差不多.知错就改,还算好同志.记着,来时买点水果,我要葡萄,你想吃什么,就自己买.”她说完,就挂机了。
我无话可说.她总把那“这人怎么这样”挂在嘴边.其实,这话应该是我说她的,怎么总变成了她说我?有叫人吃饭,还要人买水果去赴宴的吗?
在水果摊上,我要了三斤葡萄,三斤水蜜桃.至于我自己的,我真的感到悲哀了.这摊上的水果,有十几种,大江南北的都有,可我就不知道自己喜欢哪一种.换到十年八年前,可能任何一种,我都能吃个两三斤,可现在就没那食欲.最后,也就要了根甘蔗。
到了那家理发店,我走了进去.不见豆花,倒是有个女孩子。她一见我,就笑着说；“你是车大炮,是不是?”
我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都说川妹子辣,这话真没说错.还好,她并不等我回答,就上来,接过水果,嘴里说着：“我叫灵灵.店里有点事,叫小钟过去了.她一会就回来,你先坐.等一会.”
这女孩子岁数和豆花差不多,个头稍矮一点,身子有些清瘦.人,长相一般,但有特点.那就是眼睛很大,在那瓜子脸上,就显得特别的大.说起话来,**一翘一翘的.穿着一身白底碎红花的无袖连衣短裙,肌肤嫩白.看上去,就像那玩具里的洋娃娃。
看到她左手腕那包扎处,我想起了她几天前的殉情割腕.但,怎么看,那脸上都没有悲忧的影子.我真敬佩现在的年青人,寻死觅活的,怎么转过身,就活得这么滋润?
灵灵见我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就笑笑说：“谢谢你了,那天买钟,让小钟来看我.难怪小钟喜欢你,我见了你都喜欢.”
别省的女孩子,能从她嘴里掏出这两个字,没三五个月就别想,这川妹子嘴里第一话就蹦出来了.我笑笑,问她：“小钟,喜欢我什么?”
“你人好呗!你让她睡觉,帮她买钟,还给她钱.还有,叫你摸手就摸手.你还会写书,情信都写了一大本.喂,哪天,把你写的情信的那本书拿来,我看看.”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真真假假,叫我辩都没法辩!我情信倒是写了两三封,还不知梁艳是撕了,还是烧了.几时出过书?我倒是想出,可出版社会帮我出吗?
“那你呢?你又喜欢我什么?”我想,你总找不出理由了吧?
“我喜欢你看我,你眼睛一点都不色,不像哪些人,色迷迷的,都冒出火了.”她说着,还眯着眼,把那头摇呀摇的。
我真没想到她找出了这么一个理由,不由地也呵呵地笑出声来.笑着,笑着,我想起一件事,就问她：“为什么你不叫她名字,叫她小钟呢?”
“那么土的名字,她咋个会让我叫?别说叫,就是我告诉你,她都要捶死我!”灵灵对我眨眨眼，“她是喜欢你,才会告诉你的.”
她哪是喜欢我,她是喜欢钱.我想起那天的一幕,不由地摇摇头,苦苦地笑了笑。
“你莫不信,她真的喜欢你.我不骗你!”灵灵一副认真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她说的?”
“今天,她下米.我说,哪吃得那么多.她说,你莫管.还有,刚才炒菜,我叫她放花椒.她说,你是贵州人,不晓得吃不吃得惯,,就没放.”灵灵说得活灵活现。
我听了,心里顿感纳闷.我倒没往那方面想,而是想她是有意放多米的,可是,为什么要说成无意的呢?这家伙又要玩什么鬼花招?
这时,豆花回来了.一进门就说：“灵灵,不是叫你好先吃,不要等我的吗?你看,菜都冷了!”
灵灵说：“哪晓得你是真话,还是假话.你做的菜,不看到他吃得香不香,你不是白做了?”
我连忙打圆场：“天热,凉点没关系,还免得一身汗.”
她们两人忙着摆桌椅板凳,拿碗端菜.菜是六菜一汤,小碟的,挺精致的.有辣子鸡、宫保肉丁、剁椒鱼头、爆炒腰花、干煸豆角、凉拌折儿根,汤是白菜豆腐汤.简直就是贵州菜,都是我爱吃的。
豆花又跑到外面小店,要了三瓶啤酒,一人分了一瓶.我问她要杯子.她瞪了我一眼,把那酒瓶往我手里一塞,说句“多余”,就和我碰了碰瓶子,喝了起来。
喝着,吃着,豆花问我：“好吃吗?”
我说：“好吃,正对我味口.”
“好吃,就多吃.男人,装啥子斯文.张嘴.”她说着,就夹了一大筷子菜,递到我嘴里。
灵灵也不甘人后,又塞了一大筷子进我嘴里.看着我艰难地咀嚼.两人笑得前仰后翻。看见她们的筷子又伸进菜碟,我连忙说自己来,她们还是把我的碗堆得满满的。
我真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以前,和梁艳一起吃饭时,总是我为她夹菜.有时,吃盒饭,或者粉面,她常常将她不爱吃的往我碗里拨,而把她爱吃的从我碗里夹.我就不明白了,这都是女人,怎么行起事来,有天涯之别.这时,我想起了那短信的事。
我问豆花：“你那天怎么想起发短信给我?”
豆花惊诧地望着我：“没有啊?”
“没有?”我掏出手机,递给她,“你自己看!”
灵灵一把抢过手机,“嘿嘿”笑个不停：“那是我发的!”
“好啊,你个臭灵灵!你发的啥子?快拿给我看!”豆花追得灵灵满屋子乱转。
“没发啥子.我就发,”灵灵把手机交了出来,嘴就唱开了,“真的好想你,我在夜里呼唤着黎明……”
真想不到,灵灵的歌唱得那么好,声音清脆。
“有啥子,不就是一首歌嘛!”豆花把手机递给我，也跟着灵灵唱了起来,只是多了些浑厚。
我彻底地服了.黄玉菊和灵灵也就差十岁,按二十年一代来说,也就是半代.黄玉菊还没想到死,就无法解脱;而灵灵手腕都割了,怎么一眨眼就没过去的影子呢?
于是,我就问灵灵.我不怕伤害她了.我知道,她现在已伤害不了了。
灵灵说：“我一刀割下去,就和他了结了.他不值得我爱,我伤啥子心哟?”
我说：“什么是爱,你懂吗?”
豆花看外星人似地看着我：“你是幼儿园的,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在那瞬间,我头都炸了,脑子处于真空状态,恐怕连幼儿园的都比不上.多少年,多少人苦苦寻觅的,在她这黄毛丫头嘴里仅是个低智商的问题.这简直是……她懂?打死我,我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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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豆花的高谈阔论』
“那,你说说,什么是爱情?”我咄咄逼人地发问。她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是我说出来,咋个说?～不,我们再赌一次?”这回,我还真的不怕赌了,别说一百,就是三百,我都愿意掏.我就～快地说：“你说,赌什么?”她偏着头,想了好一会,才说：“我呢,假如我爱～了你,你允许我爱.我就赌这个,你呢,你自己说.”我原以为她在想开多大的价,我能接～,而她也不“亏”.谁知,她提出这么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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