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的话不无道理。可是，道理归道理，实际又是另一回事了。豆花是不是**，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反正，那种场所里的人，就没几个是干净的。我知道自己也干净不到哪去。但我脑子里从来就没产生过在那找老婆的念头。
在我性意识形成以后，我就根据自己的自身条件，把周围与我年龄相应的女人，归为两类。一类是接纳的，一类是排斥的。雅的说法，是爱与不爱的。俗的说法，是要的和不要的。一见面，就条件反射，就有了取舍，就有了相应的态度和处法。一想到那些在我周围出现过的女人，无一例外地被我当老婆地假设过，我就觉得自己太龌龊了。
后来，我和宿舍几个人，也和梁艳，说起这事。他们说自己也是。这样，我就觉得自己的心态还属正常，才没去精神病医院看医生。
何谓“一见钟情”？就是一见着，就想要。何谓“日久生情”？就是开始不想要，久了，有了感情了，就要了。至于“高攀”、“低就”，那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因某种原因而要了。
我和梁艳，就是那可要可不要的那种。后来，彼此走得近了。就相互要了。至于豆花，人没见，她那身份就被我摒弃于可接纳的范围之外。见到了人，我要的是貌，而不是人。自然就不会真情付出了。
不过,我还是挺想她的.想一个美女,对一个二十五岁的单身男人来说,再正常不过了.而她那刁钻、机灵，对我这整天憋在屋里爬格子的人来说,无疑是最美妙的放松.有这两点理由,足以让我想她了。
可是,我去店里的时机不对.又是中午,她们的麻将又开台了.姑娘们都在台上，摸牌、出牌正忙.见我来了,老板小于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她告诉我豆花不在，陪客人去吃饭去了。她不在，可我不能走。因为，太欲盖弥彰了。当然，小余也不希望我走，毕竟上门的客人是笔生意。
牌桌上的姑娘,此时都勾着头,做出全神贯注的样子.显然,她们都不想做我这笔生意.做一个钟点,提成就十块钱,而牌桌上,一局好牌,就不止这个数.当然,也可能输得很难看.可是,上赌桌的人,有哪个是抱着输的心态上桌的?若要让她自动下来,那只有家里失火了。
小于摇头,笑了笑,对我说：“今天,我伺候你。不知道,我有这个荣幸没有?”
我连忙说：“哪里.是我的荣幸!”
能得到小于的伺候,真是我的荣幸.她是老板,轻易是不会亲自出马的.而且,她人又漂亮,有一种成熟的美.她绝对是科班出身,那按摩的指法很到位.手指所到之处,轻重恰到好处,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何况,她又能说会道,极会揣摩客人的心理,投其所好.就我那有限的按摩经历,她可算是第一人了。
话题是从这店名起头的.我就不明白怎么会起这么个名?
她说：“我是想叫大家不要忘本.说起来,你也不信.我家乡穷得要命.大山里头,就刨不出几块地.那地种啥子庄稼,都长不好.稻谷都是空的,苞谷狗啃式的,就那豌豆、葫豆长得好.肥都不着下多,长得绿油油的,结的豆子,又大又饱满.田里那点稻谷,还不够交公粮.人,一年到头,都吃豌豆饭.放起屁来,“梆梆”响.人说起话来,也`跟那放屁似的,“梆梆”响。”
我笑了.笑得很放肆.说话跟放屁似的,是指说话不算数.没想到,她那地方,还真有那么回事.这上下通气,似乎也在寻求个平衡。
她也笑了笑.接着说：“这帮姑娘,都是我带出来的,一共八个.娃娃小,不懂事,还贪耍.我就取了这店名,提醒她们莫忘了本.还有,也算是块招牌.我这里的姑娘都是山野的,就讲个纯朴、自然.”
难怪,这些姑娘们都叫她“于姐”,还透着些亲热.我奉承地说：“这店名起得好,是有些山野之气.你们那不产粮食,产美女.一个比一个水灵,就没一个不入眼的!”
“这话说的也对.”小于诡秘地对我笑笑,“你眼也够辣的,一眼就看上了个小钟.”
我急忙辩白：“于姐,你可不要冤枉我.我可没挑,是你安排的哟!”
“哟,急了吧?心里没鬼,你急啥子?”小于一双眼定定地看着我,嘴角是那坏坏的笑，“你敢拍胸膛说,你不是冲着小钟来的?”
我无言以对,更不敢拍胸膛.能做的,只是尴尬的笑。
“小车,不是我要说你.你呀,年纪也不小了,咋个就不懂得珍惜呢?小钟是个多好的女孩子,你不抓住她,有你后悔的!”小于改了口吻,一副认真的样子。
显然，豆花，或者灵灵在她面前说了什么。我连忙辩白：“我们真的没啥子.也就是说得来些.”我生怕解释得不够清楚,又补了句“我真的没和她谈情说爱.”
小于愣了一下,似乎看穿了我那心底，叹了口气，说：“你呀，不要害她动了感情,又没个着落!”
我急忙说：“她会对我动感情?”
“哦,她对你没好感,会告诉你她的名字,让你‘豆花,豆花’地叫?姐妹们,哪个敢这么叫,还不被她**嘴.她会弄菜给你吃?我还没那口福呢!”小于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通。
我连忙把那天豆花和我打赌的事讲给她听,让她明白豆花只是为了钱,而不是对我产生了什么感情。
谁知,小于听了,只是嘻嘻地笑,那手指差点没把我脑门戳了个洞.笑够了,她才说：“我总算知道她喜欢你啥子了.原来,你真的有点傻,傻得可爱.你以为,你那五十块钱好大呀?我告诉你,那天那个上海老板拿五百块,她都没说!她贪财?有人出十万包她半年,她都不答应!”
小于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点燃了一支细长的烟,缓缓地说：“我的这些姑娘爱钱,但不贪财.小苗被一个老板包过,一个月零花钱就是八千.可是,一个月,她就回来了.说是,那笼中鸟的日子,再过下去,人都要疯了.灵灵,你见过了.她那男朋友是浙江商家常驻的代表.她硬要开家理发店,倒不是为了找几个钱,是为了有几个人说说话.这些姑娘,你拿钱是买不到的.她喜欢,贴钱给你,她都干.”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感觉.再想起豆花跟我赌的那张纸,似乎有那么些意思.我真的不明白,我有什么值得豆花看上的.莫非真的是我有点“傻”?还好,她说的是“假如”,而不是真的.如果是这样,趁我还没有真正伤害她之前,抽身还是时候.我可不想背身感情债。
小于似乎看穿了我的心底,就说：“我不敢说,干我们这行的有啥子干净的.但那些见人有钱有势就上的女人,也不比我们干净到哪里去!我也敢说,你要是找着小钟,绝不会比别的差!”
她似乎被某件心事困扰了,陷入了沉思状态.许久,才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啥子叫真情哟?”说完,就把手里的烟掐灭了,这才对我说：“对不起,也许我不该和你说这些。只是，如果你真的看不起豆花，就少来些。她够苦的了。”
我被她那伤感的话触动了，连忙问：“豆花很苦吗？”
小余摇了摇头，说：“豆花，不喜欢别人说这些，我也不能拿她的苦当龙门阵来摆。如果，你有心，我可以告诉你。没有，就算了。”
我有些惆怅地走了出去。厅里的麻将桌已收了.一个人也没有。我掏出了三十块钱,压在收银台处,就走出了店门。
走了一段路,我回头.我看见那三个大字：豌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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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这一幕似又不似』
我可以不见豆花,但我忘不了她。说也奇怪,也就是见过三次面,算起来,也就是几个小时,怎么比那一天点三次头的人,还刻骨铭心呢?这一天里,我少不了～想她十回八回.而且,一想,没半个钟头就～不来.更可怕的是,我那“老婆假设”的～病,现在竟拿豆花作标本,见着一个漂亮点的～孩子,脑子里就会冒出“比不～豆花”的念头.幸好,我整天在～里写～,也就是出去吃饭,才见到几个～孩子.否则,我想,我会想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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