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滇边境的三合镇。
时局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朝政清明,天下大治。中原之地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常常是连年战火,兵祸无边,往往一个朝代的建立后还要花费上百年的时间才能恢复元气。但是西南一隅的川滇二省,却历来远避兵灾,有着与世无争的宁静与太平。虽然山不出奇珍,地不长肥谷,却依着千百年苗,侗等族与汉人货物的交换贸易积聚下来的传统,也在边境之地衍生出一时的繁华。
三合镇三面环山,崇山峻岭,巍峨奇秀。一面临河,便是金沙江的支脉鹿头江,虽不比长江大河的千帆竟秀,倒也是船行如鲫。因为是两省交处,官道四通八达,通衢四方。引得天下各处的商贾为厚利奔波,是故小小一个镇上不但当地各族商民人来人往做买卖,还常常能见到操外地口音的陌生人出没,当地人也是见怪不怪。镇东边小镇入口处有一家极为气派,宏伟的庄园,凡是入镇必然要经过这个庄园。庄园门外不但有两座丈高的石狮分立两边,石狮前更有四个雄健剽悍的庄丁护院,精神抖擞,威风凛凛。方圆三百里之内没有人不知道这所庄园的大名,就算没见过也必然听过。其实这个庄园不但是在三合镇,就算是在江湖上也是人尽皆知,因为它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马王爷的马王庄。人人都知道马王爷不好惹,“马王爷长三只眼”,但是事实上,马王爷当然并没有长三只眼,却比别人长三百只眼还要厉害,还要可怕。当然也曾经有过人去撸过马王爷的虎须,比如当年逍遥一时的西南双恶,关西四虎,漠北双雄........,,但是当西南双恶在自己家里被枭去首级,关西四虎遭戮与嵩山绝顶仙人峰,漠北双雄更是死于自己一直肆虐无忌的大漠飞鹰堡.........而杀他们的兵器都是马王爷的马神鞭后,敢去惹马王爷的人就像和尚头上的虱子了,当然江湖上一山还有一山高,偶尔也会有几个连马王爷也罩不住,一见到就头大的任人物,这样的人物当然不会太多,但是总有那么五六个,而萧览遗就是这其中的一个。
其实马王爷对萧览遗会头大并不是因为他要找自己麻烦,而恰恰是怕他不来找自己麻烦。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萧与马王爷是忘年之交,莫逆天成。马王爷老了,不在江湖上走动了,但是萧览遗却还是在历练江湖,仗正义之剑,诛邪逆之人,管不平之事,浩气长存,闻于天下。不过,每年萧总会有那么几天到马王庄来小住几日,和马王爷叙旧,拼酒,谈谈江湖事,话话离别情。马王爷工有三子一女,但是三个儿子平时都特别忙碌,唯有女儿马灵承欢膝下,但是着也无法解除他心中的孤独--------老人最害怕的就是寂寞孤单了。尤其是迟暮的英雄,一个向来不服老从来无所畏惧的英雄,英雄迟暮与美人白发一样都是令人唏嘘的。英雄相惜,老英雄总是喜欢小英雄,因为从他们身上可以看到自己年轻的影子,回味自己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马王爷对萧览遗就是这样的感情。江湖上的人十个中有七八个称马王爷为老前辈,其中不乏白发老宿,苍苍耄者。但是览遗却与之兄弟相称,而且是马王爷让他这样叫的,他自己还甘之如饴.这就是男人之间的感情。虽然每次萧览遗来找马王爷都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马王爷却总是很盼望他来,因为能让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览遗公子找自己帮忙,说明自己还是有本事的,更何况他们又是那么的投缘。
七月初五,午时。
在往年的这个时候,萧览遗早已经来到,说不定此时正和马王爷坐在马王庄后花园竹林精舍芙蓉池的亭子里喝着冰镇酸梅汤,惬意地聊着天呢。可是今年不知道为什么萧览遗不但没来,甚至马王爷也没接到他一点消息,他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这让马王爷变得不安了起来。
现在,马王爷正一个人无聊地躺在芙蓉池的观月亭的一张躺椅上,半闭着眼睛。手下都已经派出去搜查萧览遗的下落,江湖上有交情的各门各派朋友也都已联络好,共同找寻。但是三天过了,却丝毫没有讯息回报,飞鸽传书已经收到五封,却没有一封有实际意义。这些都让马王爷的心变得越来越悬,虽然他对萧览遗的武功机智的信服甚至远远超过了自己,但是在他心中却是在渐渐地担心起萧览遗的安危来!这正如一个慈爱的长辈许久不见自己的儿女就会不由自主的担心起来,哪怕儿女们正生活得很幸福,而马王爷对萧览遗的感情除了朋友外更是不知不觉地有了老牛舔犊般的亲情。
突然老家人马安匆匆地走来,急步至前道:“老爷,怪事了,外面突然来了一大群陌生番蛮之人,抬着很多礼品,说要拜见你,与你有事相商,我看来者不善啊!”
马王爷本是回人,平日交游之人也是汉胡皆有,到马王庄在拜会的人中也是时有胡人,马安也自然认识,也不至于如此惊诧,现在他既然说“陌生”,那自是别有名堂了。但是想起马安追随自己数十年,对自己生平事迹了如指掌,生平所识胡人也并无他不识之人啊,不由心下狐疑,随着马安往客厅而来。
转过小苑回廊,行至大厅,但见约有二十余藏羌之人装扮的下属各自抱着礼盒,肃首而立。客座有两名异邦贵族打扮的年轻公子正沉静地品着香茗,上首一人挽着两根粗大的长辫子,贵气霸气十足,脸容沉毅,目光炯炯,虽然不是很英俊却很有男性粗犷的魅力,坐在那里也像头雌伏的豹子。下首之人却是个白面书生,白面微须,轻摇折扇,面带微笑,很是潇洒,。见马王爷大步流星地走来,忙齐齐站起身来作揖,下首的公子弯腰一揖温文有礼地道:“土蕃国哈图鲁特引我国赞普三子颂巴殿下前来拜会马前辈。”
马王爷闻之动容,肃手揖道:“原来是土蕃国三王子殿下,草民马兆全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哈图鲁微笑道:“马老英雄不必多礼,我家王子殿下久闻你老人家英雄了得,神交已久,只是一直悭缘一见,怅恨久之,此次东入中原经过贵地特来拜会,以解仰慕之渴,今观老英雄虎虎威风,实在是不虚此行啊。在下也是深感荣幸。”马王爷也是客套一番,吩咐再敬香茶。
马王爷心下诧异:自己与土蕃皇室向无来往,今日他们贸然来访,不知有何目的,看来此事绝不简单,自己得小心防备才是。
当下欲知这不速之客的来意,便问到:“草民何德何能,敢劳王子殿下亲临,实在万分愧疚,但不知殿下光临有何差遣,草民原效犬马之劳。”
颂巴朗声道:“差遣不敢,只是小王有个不情只请,不知老英雄能否让小王得偿所愿?”说完,往哈徒鲁使了个眼色,哈图鲁心领神会,摇着折扇道:“我家王子殿下近日从西域买入一匹大宛名驹,日行千里,神骏非凡,奈何此马野性难驯,爆烈无比,我土蕃一国无一人能将其驯服,实难桊养,王子为此事烦心不已,后闻知老英雄你昔日乃回疆第一驯马师,生平驯服烈马无数,从无失手,王子便特意东来请老英雄去土蕃为王子桊养此马,王子殿下说了,只要老英雄答应前去,要多少俸禄都没有问题,老英雄一向旷达,况又同为爱马之人,想必不至回绝吧!”
马王爷心下一凛,果然是来者不善。若是别人,自己大可一口回绝,但是对方乃是连大宋皇帝都不能轻易得罪的堂堂大土蕃国的王子,又是亲自登门有求于己,自己稍有不敬,不但理亏,更是会祸及全家。当下小心翼翼道:“蒙殿下垂青,草民实在惶恐不安,但是江湖上多的是互相吹捧,只怕盛名之下,其实难付,草民岁训得几匹劣马,也只是运气使然,其实驯马之术也属平凡,怎敢与贵国一国驯马师相提并论,况贵国马上制天下,个中能手岂会没有,只要殿下愿意寻找,则远胜草民者亦大有人在,再说草民已过古稀,年迈体衰,又一向娇养惯了,若要千里西行,恐水土难服,体难胜任,该请殿下顾念草民之难,另请高明吧。”
闻言,颂巴冷哼一声,双眸更利,盯着马王爷,盯得马王爷心下一颤。哈图鲁察觉下冷笑一声,唰的一声掣开了折扇,轻摇冷声道:“马老英雄此言差矣,昔日大宛国进贡了一匹举世无伦的千里马,也是烈性难驯,大宋宫中的所有的驯马师也都是束手无策,皇帝贴皇榜招募能人驯之,也是老英雄你一手驯服,从此名噪天下,更被称为回疆第一驯马师,驯马一道老英雄若称无能,那么天下也是无人敢再谈马了,再则,我家殿下确已找遍全国,实无人能驯服此马,还希望老英雄不要再推迟,不然可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殿下说了,只要老英雄你答应,此去土蕃途中,老英雄可与他同宿同辇,保管老英雄无风霜之苦。有句话在下还不得不说,虽然我家殿下是个讲理的君子,但是他这次出行所跟随的侍从可都是些蛮不开化的乡野武士,很不懂待客之道,对殿下又是极为忠心,若是殿下碰了钉子,他们若是做出什么无礼之事惊吓到了贵府家眷,在下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全无力阻拦啊,还望老英雄要海涵才是,呵呵。”
马王爷一生耿介,脾性火暴,再加上武林地位不低,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也从不受任何人的威胁利诱,更没有人敢对他说出这等不轻不重的话来,当下心里义愤填膺,连脸面都涨得红起来,不由霍地站起,拂袖朗声道:“王子殿下,哈大人,闲云野鹤,山野之民,实不配受庙堂天恩,疏懒筋骨也难受案牍之累,只愿困顿乡里,与妻儿同享天伦之乐,殿下盛情,恕难领受,请另请高明吧,草民年老多病,欲往内堂休息,寒舍简陋。偏僻之地也无奇珍献贡,就不留殿下尊驾了。”
乍闻此言,土蕃国上下众人接是勃然变色,颂巴身后侍立的四名土蕃武士马上**弯刀,便欲上前,其余怀抱礼品的下属也是群情激愤,大声用藏语谩骂起来。马王爷怒发冲冠,便欲与之理论,哈图鲁一收折扇,大喝一声:“都给我住口。”四名侍卫停住脚步,其余下属也住口,马王爷已气得哆嗦,马安忙劝在劝解。哈图鲁道:“下属都是些粗野武人,无理之处还望老英雄你多多包涵,但是你也看到了,老英雄你如果不答应我家王子殿下的请求的话,在下可也不敢保证还能拦阻这些粗人了,何况我家王子此次东入中原为得是去向大宋朝皇帝陛下进贡,宋朝朝廷已经派出高官来迎,不日即到,到时候我家殿下谈及一路皆顺却于老英雄宝地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只怕到时候老英雄会有些不必要的麻烦。老英雄还望三思啊!”
马王爷闻言更是气冲斗牛,大步上前道:“哈大人,你这是在威胁我,请恕草民不受,马某一介草民,命如蝼蚁,随你朝廷官长还是土蕃王子要我性命容易,要我屈膝答应却是妄想,你们要告状就请趁早吧,草民引颈就戮就是了。草民身体多有不适,王子殿下,哈大人,恕不远送,马安,送客。”马安应了一声,便对土蕃众人一扬手,冷冷道:“各位请。”
颂巴一向尊贵无比,所到之处人们皆是阿谀奉承,诚惶诚恐地巴结厚待,哪里曾受到过这样的对待,一时气结,骄横之下竟然抽出了腰间短刀捅向马安,马安追随马王爷多年走南闯北也会过不少英雄豪杰,武功也自不弱,反应也是奇快,看见颂巴刀刺来,腰往旁边一闪,伸手扣向颂巴手腕,手法精妙迅急,有如鬼魅。但是颂巴武功却更为不凡,其师乃是土蕃国国师大昭寺的红衣活佛普卓,其人乃是密宗第一高手,佛法武功称雄西域,据说昔日东入中原游历天下,佛学辩答号称无敌,连少林,五台,乃至大相国等名寺高僧无一人能与其抗衡,后来还是有天下第一智者之称的莫问大师出山,与其在五台山的一株菩提树下讲经论佛了三天三夜才小胜。但是其武功却更为惊人,“风云金榜”上排名三,四的东海烟波钓叟和逍遥天尊先后败于其手,更与武道第一狂人任君狂战成平手,至今仍为人们所津津乐道,是武林中的一段逸事。所谓名师出高徒,颂巴天赋良好,又勤学苦练,武功也算是一流,是普卓弟子中极为出色的一位,马安却绝非其敌了,眼看马安手扣来,颂巴刀尖上扬,反切其手腕,速度比起马安何止快了一倍,马安闪避不及,手腕已被其划中,颂巴一招得手,起脚一踹,马安便内踢飞三丈远处,喉头一甜,一大口鲜血箭一般喷了出来,已然受了内伤。哈图鲁见此早已闪过一边,躲在几名侍卫后面。马王爷又气又急,双拳已捏得咯咯做响,若对方是别人,他早已痛下杀手绝不留情,但是颂巴可是大土蕃国的王子,他再如何也不能意气用事,否则受牵连的只怕不止自己一家,却是大宋和土蕃两国的千千万万百姓了,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马王爷为人处事自有自己一套主张的,当下赶忙扶起马安坐在一张椅子上,而后大步走至颂巴面前,一抱拳作礼道:“家奴冒犯殿下是草民管教不严,但罪不至此,殿下代为教训草民也自感谢,但是打狗还得看主人,殿下方才种种做法却殊无半分礼贤下士的诚意,草民实在无法答应殿下邀请。殿下请回吧,莫要再苦苦相逼,须知草民也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孬种。殿下身份尊贵,还是不要逼草民做出狗急跳墙之举。”说完,“嗖”的一声将缠在腰间的马神鞭掣了出来。那马神鞭长约二尺三寸,手柄是精沉寒铁铸就,还镶嵌有各色宝石,猫儿眼,祖母绿,豪光大放。鞭身则是由金丝熊筋混合天山、昆仑的地母万年精铁丝绞合而成,极韧极硬却又很软柔,鞭尖很尖锐,细如无有,实在是绝无仅有的宝贝。
闻言,一众吐蕃武士又挥刀大骂起来,但是此时马王庄上的护院家丁和庄客们在马王爷是幼女马灵的带领下也已赶来,围在马王爷的周围,人数众多,都执有兵刃,更将吐蕃众人围了起来,一众吐蕃武士面不改色,而哈图鲁却是面如土色了。颂巴双目炯炯,却是看往马王爷手上的马神鞭,眼神流**喜爱恋眷之意。马王爷看在眼里,心下一寒,表面却莫不做声,只是又重复催促颂吧等人走:“恭送殿下。
颂吧脸无愠色,反而微微笑道:“既然老英雄不愿到我吐蕃做客,本王自然不便强求,久闻大名远到而访,本想好好讨教一番,可惜老英雄不遂本王之愿,当为一生之憾,只是本王再有一不情之请老英雄可一顶要答应本王了,不然本王堂堂一国之王子势必颜面无存了,不瞒老英雄本王也闻知老英雄手上的这根神鞭乃是天下少有的宝物,更是驯服列马的不二神器,只须老英雄把此鞭让给本王,本王带回我吐蕃国请最好的驯师势必能将神驹驯服,还望老英雄割爱。至于价钱只要老英雄开得出,本王一律答应。可否?”
此言方出,大厅内人们还未有反应,门外却远远飘来一个中正平和却不无霸气傲气的声音:“果然是蛮夷之邦,殊无见识,岂不闻不求连城壁,但爱杀人剑?武人兵刃,驯师之鞭都是爱如性命,哪有转卖之理。”那声音初闻尚在百丈开外,说完时已至厅外,但闻得极为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后,大厅门口已经现处三个人来,三人乍一出现,马王爷精神一振,神态缓和了下来,一众吐蕃之人却是暗叫不妙起来,就连颂巴也不由皱起了眉头。且看三人是何方神圣,竟让众人有如此反应。为首一人乃是一白衣公子,**俊朗,丰姿卓越,精神极佳,神态虽然和蔼,形容更是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疲倦,眼神却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倔傲与狂霸直气,负手而行,宛如王侯般令人骤生敬意。后面的两人虽都是九尺巨汉,威风凛凛与他走在一起却是如随从般。两巨汉一般相貌,一般高大,身体肥硕,笑容可掬,挺着大大的肚子,肥头大耳,耳垂尤大,看似弥勒佛一般。只是左边的巨汉身着红衣,宛如火球,手持一把蒲扇,右边的巨汉却是穿着绿袍如同蕉叶,背负一巨大的绿酒壶,极是罕见。两人都是赤脚,身形如此之巨,但是走起路来不但是快如疾风,而且很是灵活,脚步声轻微之极,实在是匪夷所思。两巨汉在江湖中也是鼎鼎大名的名侠,脾气倨傲,目中无人。但是却都好象对白衣公子尊敬有加,如同忠心的仆人般紧随白衣公子,难道他比这两个巨人的来头还大?
马灵乍见白衣公子便是雀跃不已,飞快跑过去像只欢快的小鸟般撒娇道:"萧大哥,你这一年去那里了啊,我和爹都很想你啊,爹更是派了和多人去找你,你也不捎个信来,你想急死人啊?"说完还撅起了嘴,眼神里除了埋怨却是还别有另一番情意。看在眼里,马王爷嘴角也不由得**了微笑,道:“你这小子怎么现在才来?老哥哥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白衣公子便是近年来名噪江湖的览遗公子萧览遗,其人不但武功绝顶,才智更是非凡,为一众武林名宿所称道,允为少年才俊之首。其初出江湖便干下几票轰动天下的大事,造福天下苍生,为武林增光添彩。三年前,大辽国的兵马大元帅耶律休哥派出六名一流高手潜入雁门关欲行刺边关主帅杨文广,杨元帅身边的众铁卫浴血奋战皆非其敌,情况危急,这时一白衣少年如天神般出现凭着绝世武功阻住众杀手,后来军士闻声赶来,方得保住忠臣的性命,而后白衣少年与其数位朋友三入辽国境内窃取得大辽国的兵备图等极为重要的军情,使辽国数年不敢再有侵宋之举,这个白衣少年就是览遗公子。一年前,高丽国内最大的青龙门三大高手渡海而来,挑战中原各个门派高手,武工大异中土章法,一时无人能敌,几位名宿大侠对其下了战书,约战于雁门关外的鹰愁峡,几位大侠赶到鹰愁峡时,却发现三名高丽武士的巨幅白绫留书,上书:“中土武林,卧虎藏龙,览遗公子,我等拜服,惭颜再战,自当引去,不复再来。”几位大侠问过附近一个牧羊人放知,览遗公子早于几人到来之前便已经在此等候,三名高丽武士到来后便与其动起手来,览遗公子武功刚猛无比,内力强雄,三名武士绝非其敌,十招后被逼到绝崖之沿,三人惊为天人。览遗公子怜悯高丽武士,没有痛下杀手,放其远去,三人心服口服,愧然自去,并发誓有生之年不复入中原。
萧览遗微笑着转过头,对着颂巴一揖道:“请恕草民方才无礼,不知堂堂大吐蕃国三王子殿下大驾在此,草民刚才还以为是哪来的山野莽汉在此聒噪呢,王子殿下山海之量,想必不会计较这点不敬吧?”身后两个巨汉本来一脸煞气,听闻萧此言后,对视一眼竟也笑了起来,多有促狭讥讽之意,马王爷也会心一笑。哈图鲁此时却大步冲开众侍卫的围绕走至萧三人面前,扇指着萧览遗叱道:“你是何人,敢对我家殿下如此无礼?耽误殿下公务你能承担得起吗?”左边红衣巨汉闻言不屑地“嘁”声道:“他的大名凭你还不配问呢,免得贯穿了你的尊耳,哼!”哈图鲁闻言大怒,骂道:“混帐,竟然敢对……”“哈先生退下,不可无礼。”颂巴沉声喝止,却对萧览遗道:“家师在小王启程前,曾经叫小王在行走中原时有几个人要好好亲近结识,观阁下形貌气度,可是近年驰名中原的览遗公子?”
萧览遗脸色微变,心下不禁对普卓的耳目识闻无比叹服,随即道:“尊师无所不知,无所不闻,实在不愧智者之称,不错,草民便是萧览遗,有辱尊听。”颂巴脸色更是黑沉,似是按捺不住激愤,语气激动:“家师一直对公子赞赏有加,提及公子与好山川口任前辈渊源之深,言昔日他老人家与任前辈英雄相惜,同是爱武之人,曾经数度切磋武功,虽是稍逊一筹,败于任前辈之手,心中除钦敬拜服却绝无嫉恨,只是同是后辈徒属,我辈比起公子来却是大有逊色了,小王深知家师生平绝无妄语,本不该不自量力,却实在难忍好奇与讨教之心,希望能借马老英雄宝地印证一下家师之言,还望公子不吝赐教,余人退下。”
颂巴一声令下,所有藏人侍卫皆分开两边站立,并有意将马府众人排开在外,渐渐站成一个圆圈,将颂巴和萧三人围在圈内,马府众人本欲冲开藏人包围,马王爷却示意手下不要妄动,自己和马灵远远观望,一点也不急,马灵也是好整以暇。
萧览遗一直在认真听着颂巴的每句话,感受着他心中如怒海般奔腾起伏的傲气与不甘不服,以及证明自己的迫不及待,看着颂巴因急切而变得更加阴沉的面孔,知道难以推却,不禁喟然一叹,吐出四个字:“草民遵命。”
两巨汉又是对视一下,红衣巨汉道:“我等岂是挨打狗?”绿衣巨汉笑嘻嘻接道:“他人相斗且远走,哈哈,走,走,走。以免殃及池鱼。”揽肩双双走出圈外,走向马家父女,对着马王爷笑嘻嘻道:“马大叔,半年不见,你老人家可是越来越老当益壮了啊,比半年前还年轻啊,照这样看,几年以后我们哥两可得叫你马大哥了,哈哈!”马灵娇笑着迎向两巨汉道:“胡大哥,杜大哥,这次来有没有给我带什么礼物啊?”这两个巨汉便是天下第一智者莫问大师的高足,红衣巨汉名胡诌,绿衣巨汉名杜撰,两人虽非孪生兄弟,却是一般形貌,脾性又是投缘,。不过两人却是最爱抬杠作对,不时斗嘴互整,让人不由不赞叹造物主的万能与诙谐。两人见闻广博,学究天人,尽得莫问大师真传,武功也是一流,却喜游戏风尘,放荡形骸,谨奉莫问大师“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之训,游历天下兼济苍生,打抱不平,深得天下特别是武林人敬重推崇。胡诌脸有深意,对着马灵呵呵大笑道:“咱们哥俩把老萧给你弄了来,可不是最好的礼物?哈哈”。杜撰与马王爷闻言也是仰天大笑起来,马王爷朗声笑道:“你们这几个小子,失踪了大半年没点讯息,也不来看看老人家我,是哪里的醇酒美人把你们这些臭小子给勾引得忘了我啊?实在不像话!”杜撰忙道:“大叔你可别弄错了,我们哥俩今年上半年一起到回疆走了一遭,一路风物人情实在大异中原,尤其是如大叔所言,醇酒美人,比起我中原所有可谓各有千秋,哈哈哈哈,我们本来还真是乐不思蜀,流连忘返啊,后来老萧他飞鸽传书告诉我们吐蕃国最近将有异动,他听到风声,但是老琴他们几个又在辽国腾不出身,约我们俩往吐蕃一行,这才来了。”说至此,杜撰却转过头朝马灵涎笑道:“不过,老萧他可没跟我们去回疆哦,对那些热情似火的回疆美女他自然就没法有什么不规矩啦,哈哈……”,胡诌与马王爷又是一阵大笑。马灵闻言,俏脸顿烧红云,正欲粉拳往杜撰身上招呼,那边颂巴却已经出手了。
颂巴武功之高其实大出在场众人所料,与萧览遗一般走刚猛一路,一交手便是掌风虎虎,速度极快,宽袍大袖飞舞,堂上顿时内力真气激荡,众人脸如刀刮,而萧览遗的身子竟似被颂巴飞跃的身影裹住而不见,更是听不到他的任何声息,观此马王爷父女脸色立变,胡诌和杜撰却是神色如故,只是微笑着看着交织成一团的两个人影。才过数招,战况却是骤变,两人身法霎时慢了下来,直如轻歌漫舞的艺伎,出手变得全无声息,双方皆是不等招数用到老便已经变招,时刻猜测对方出手意图,往往都是心里欲这般,出手后却变得面目全非,这种力随心至而招数的变化到了随心所欲的程度,实在已经是武功中极为高妙的境界。交手又是几招后,颂巴步法却是渐渐有了极其细微的紊乱,他的眉头便也**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绝望。胡诌和杜撰观此嘴角的笑意更是浓了。
突然,两人身影乍合又分,眨眼间却已分开站稳,相隔一丈有余,萧览遗负手含笑而立,颂巴脸色更是沉毅,眼神中却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气馁和潸然。马家父女立刻释然,马灵更是难掩兴奋,飞快走到萧览遗身边雀跃道:“萧大哥,你好厉害啊,这些人刚才好讨厌啊,没有一点规矩,你要好好教训他们啊。”萧览遗笑着看了马灵一眼,转头对着颂巴道:“舍妹年幼,言语得罪之处还请殿下海涵,草民代为谢罪。”颂巴语调冰冷:“家师所言无虚,公子武功远胜于小王。谢公子方才手下留请,人品武功公子皆是绝顶,小王口服心服,三年之后当再向公子讨教,今日对马老英雄府上的冒犯请马老英雄包容,就此别过。”说此话时转身对马王爷作了一揖,马王爷还了一礼。然后便了挥了一袖,单件袖口处一黑沉沉的物事飞往萧览遗,萧览遗伸手接住,却是一块铁牌,触手奇寒沉重,不过三寸见方,上面弯弯曲曲地刻着一行藏文,萧览遗不识藏文,便将铁牌递给胡诌,胡诌冷笑道:“这是藏人武士的惯常做法,比武败与敌手,便送此牌上刻‘额齐蔑拉古’,汉语意即“永远的天敌‘。便是要引以为耻,自此勤练身手以图日后雪耻,老萧,他这是在向你下战书啊!”“后会有期”颂巴冷哼一声大步离去,一众藏人侍卫虽是脸上无光,走时仍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哈图鲁更是威风八面,趾高气扬,马灵不禁又是一连串的鬼脸加不屑,被萧胡众人看在眼里又是一阵大笑。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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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剑神初现』
萧览遗看着吐蕃众人渐渐远去,轻叹一~,转过头对着马王爷说:“马大叔,我们在来的路~碰到点事来迟了,你们还好吧?”马王爷敛容道:“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不过,我~颂巴这次来不会只是~请我去~训师那么简单,就算是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小心防范才是,哦,对了,你们在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你们三个人耽误时间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到底怎么了?”萧览遗刚~回答,胡诌抢着道:“马大叔,是这样的,我们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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