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得到的一切,不过曾经做的一切的回报;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将印证将来的结局。——题记
那时候,晟竺还很小。
那个夜晚没有月亮,昏暗的桐油灯照亮着八仙桌周围的一团。
桌边围了爷爷、婆婆、晟竺的父亲、母亲,还有大队的书记、生产队长以及山弯里威望最高的两个外姓老头儿。
除去婆婆、晟竺的母亲和稚幼的晟竺外,他们都拿着一根长长的铜烟棒儿。呛人的叶子烟味儿漫在整个屋子里,辛辣的气味儿刺激得晟竺直淌眼泪。
婆婆**地挨着爷爷坐着。她时而沮丧地抬头望着生产队长,时而带着一种求助似的眼神瞅瞅山弯里那两个威望最高的老头儿。
爷爷似乎十分生气,但是神情中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他一边大口大口地抽着自家自留地里生产的叶子烟,一边不停地咯着痰水。
生产队长也是一位年过六十的老头,他拿捏着铜烟棒儿,时不时“吧嗒”一口。但他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说话上,他的铜烟棒儿在手里一舞一舞的,唾沫横飞。
晟竺的父亲被晟竺的母亲挟着坐在那里,不停地裹着叶子烟卷儿。
山弯里威望最高的那两个老头儿十分同情地望着爷爷,不停地巴咂着油亮发光的铜烟棒儿,偶尔摇摇头叹叹气。
仿佛没过多久,仿佛又过了很久,直到夜里很深了的时分。
搂着婆婆胳臂躺在婆婆怀抱里已经快要睡着了的晟竺在朦胧中看见,爷爷抖抖嗦嗦地从自己的裤腰带上解下了一串钥匙,战战怵怵地要递给晟竺的父亲。
晟竺的父亲可犯了急,仿佛神经短路一般地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晟竺的母亲却异常积极,象训练有素的狼狗干净利落地扑向垂涎已久的猎物一般,毫不犹豫地从爷爷手里夺走了那串钥匙。**地狠狠地抓在手心里―――
爷爷颓然坐回去。
婆婆哭出了声。
大队书记、生产队长、山弯里威望最高的两个老头儿,他们神情凝重地见证了一切,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喜是悲。
晟竺的母亲渐渐地趾高气扬起来。她的穿着打扮,从头到脚都是山弯里的妇人们难以企及的,更是她的父母们不敢想象的。
她也开始诅咒起晟竺的爷爷婆婆来。
晟竺的父亲第一次看见她骂爷爷时,很不识相地冲过去,想要揍她一巴掌。但他高高扬起的巴掌始终没有落下。
晟竺的母亲以一种异样的带着某种惊惧的眼神直视着晟竺父亲高高扬起的巴掌。
在一阵短时间的沉寂后,她的脸上闪过一丝讥嘲的神情,转而变成了愤怒。
她一脚踹在了晟竺父亲的裤裆上。
晟竺父亲高高扬起的巴掌戛然而垂,双手捂住自己的胯下,象一只失了脊梁的哈巴狗,灰溜溜地,带着一种受伤似的哭音,进屋去了。
以后,每逢晟竺的母亲咒骂爷爷时,晟竺的父亲就只有躲在门背后的角落里,浑身瑟索,发狠似的抽着叶子烟卷儿。
院子里的邻里,是很少来干涉的。因为日子都这么多多少少有点别扭地过着。
何况谁又愿意领教晟竺母亲的手段招惹是非呢:她能够不停地不重复语句地翻根根抄底子地咒骂一个人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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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里忧郁的黄昏(6)』
现在得到的一切,不过曾经~的一切的回报;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将印证将来的结局。——题记爷爷~了。不知道他在天国可好。晟竺老惦念着爷爷的话:“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房屋宽敞明亮,人人丰~~食,没有恨,没有怨,欢乐和睦。”晟竺恨起自己的~亲来——曾经在爷爷面前许~的愿望还没有实现,爷爷却已经走了;这一切,晟竺隐隐~,自己的~亲应该是有一定的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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