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农从军
一年一度的新兵招募工作开始了,我这个民办教师开始躁动了。高中回去不久,村里的学校规模要扩大,因此,我成了村小学的一名老师。
我们小学和我读小学的时候比,已经有了很大变化,老师已经已经由原来的一个增加到四个,加上我就已经是五个了,我读小学时的老师阮老师还在,另外增加了两个公办老师,还有一个重庆的女知青和我,作为民办老师。学校没有校长之类的官,但是由于阮老师是这所学校的元老,学校的事情,一般都有阮老师说了算,因为他也是我的老师,所以我仍然很尊重他。
学校为满足大家上学的需要,办了一个初中班,阮老上初中班的语文,我就上初中的数学、英语、物理,因为其他的老师都没有读过高中,所以对这些课程无法胜任。在这个班读书的,有不少是我儿时的朋友,他们有的读了几年小学就没有读书了,有的小学毕业,就种田去了,年龄差距有十来岁,由于基础比较差,所以上课的时候,我讲的比较仔细,原来的朋友,现在要叫我老师,我感觉比较别扭,不过在课堂上,他们还非常尊重我的,就这样,在我的教导下,他们多少也掌握了一些知识。
放寒假的时候,征兵工作已经开始,我毫不犹豫选择了报名当兵,家里也同意我的想法,主要想出去见见世面,以此作为跳板,看能不能跳出农门。名终于报上,但是到了乡上,乡上考虑到我这个初中班的上课问题,几十个学生没有人上课怎么办?我说老师可以找,和我一起毕业的高中生,我们乡有两个,如果另一个同学没有当兵的打算,可以请他,乡里仍然不很愿意。为了体现我要当兵的决心,我给乡党委写了一份决心书,那个时候提倡表决心,送了一份给乡上,送了一份给接兵部队的首长,首长看了我的决心书,坚决要我,这样,乡上看到我决心很大,加上部队首长又要,这样我当兵的事情就算落实了。
我从小没有出过远门,这次出去当兵,是我第一次出远门,我有很多美好的梦想,最好的就是在部队当兵、提干,吃商品娘,回来找个城里的老婆,光宗耀祖,因为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家族的希望在我身上;要不就是当几年兵,学点技术回来,最好是能学开车,回来当个汽车司机,在我小时侯,我最羡慕就是汽车司机,感觉他们很伟大,这么大的铁家伙,让他们很轻松的就开起走了。。。。。。。
1976年的三月,春节刚过没多久,我就告别了故乡,坐汽车到隆昌,然后从隆昌登上了北去的列车,经过五天午夜的奔波,列车终于在山西阳高停下。我们新兵团的训练基地就在山西阳高县境内,全部是住在当地的老百姓家,每个班一个大土炕。北方的春天仍然是寒风刺骨,到处是冰天雪地,我们全身的棉衣棉裤,在家的时候我只穿一条单裤就可以过冬的,这是我第一次穿棉衣,显得很笨、很重,但是不穿又不行,这里的天气太冷了,南方人要习惯,真的不容易。
到达的第二天早上,开始出早操,听到军号响起,我们在班长的指挥下,集合,整个新兵连开始跑步,我们顺着村子跑,连长不停的喊着口令,刺骨的寒风吹得我们睁不开眼睛,泪水从眼里流出来,在脸上结成了冰块,戴着皮手套的双手被冻疼的钻心,到这时,我才明白,当兵,并不比做农活轻松啊!当兵的第一课,使我对军营有了初步的认识。
草丛中偷看情书
眼看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生活就要结束了,我们开始了在野外打靶考试。我们打靶主要以步枪射击为主,这也是我第一次打实弹射击。在这几天的考试中,我训练的成绩还是比较满意的,比如摔手榴弹以前我只能摔20多米,经过训练,我可以摔45米了,在摔实弹的时候,我居然摔出了50米,班长非常高兴,在全班面前总结的时候,专门表扬了我,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我成绩以前在班上是最差的。班长害怕我拖全班的后腿。
从20多米到50米的成绩,真的来之不易,为了练习自己的臂力,我每天晚上都要把背包带栓到树上,来回练习一百多次,臂膀练肿了,回去用热水肤肤,第二天晚上继续练,就这样经过十多天的强化训练,终于在考试的时候,拿出了好成绩,我高兴,全班的战友高兴,班长更是高兴啊!
我们的实弹射击是在一个大山沟里进行,我是第一批进行,开始心里很害怕,但是真正拿着枪,开始瞄准、射击时,心情到很放松了,我打了九环的好成绩。射击完后,心情非常愉快,我和另一个战友,就在旁边的草丛中休息,等其他的战友,闲来无事,我就拿出了小与写给我的信,慢慢读起来,其实这封信,我不知读了多少次了,随时装在身上的,我和我那战友,各自看自己的信,大家好象互不干涉似的,突然班长走过来,轻轻爬在我傍边,看我在看信,从后边也把我的信偷看了一个遍,班长忍不着笑了起来,我这才发现班长在我后面,伸出个大脖子。我瞪了班长一眼,班子把脖子缩回去,唱着歌离开了。
我们班长是山西运城人,已经当了三年兵了,才混上个副班长当,这次接兵,他到的我们乡,我家他去过几次,所以从老百姓到军人的转变过程中,他是我的见证人,也是最了解我的人了,所以偷看我的信,我也不好怪他,他也只是觉得好玩,平时没有事的时候,他也主动把他女朋友的照片给我看看,看他那幸福的样子,我就想起了小与,想起了他的笑和独辫子,在新兵的生活中,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要不是小与的信作我的精神支柱,我可能真的难以支撑下去。在部队当兵的人,象我这样的,我估计不是少数,那首《十五的月亮》,现在唱起来,真的很有味道啊,军人哪个能离开十五的月亮!
山西接兵
当兵的第二年,我被提拨为副班长,副班长主要是负责内务整理等工作,年底了,部队的征兵工作又已经开始,我被选派到接兵部队,和战友们来到山西开展征兵工作,我们接兵部队一行在县武装部报道,并开完征兵工作会后,每人到一个乡,开展征兵宣传工作。
我分在介休县一个比较大的乡开展工作,和我通行的是军部的一个老军医,我们到达乡镇后,与乡人武部一起,召开征兵动员大会,随后到各村了解适龄青年的状况。当时征兵是一个很好的差事,由于想当兵的青年远远大于征兵名额,所以都是优中选优。
为了和接兵首长保持经常联系,及时汇报工作情况,乡上的总机房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乡总机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每次我去打电话她都非常热情,军人当时在地方也受到很多年轻女孩尊重和爱慕,总机女孩后来和我比较熟悉了,就经常往我宿舍跑,给我讲当地的风土人情,闲暇的时候,还教我骑自行车,我由于要经常下村去了解后备兵员的情况,不会骑自行车,给自己的工作带来很多不便,总机姑娘听说后,主动借自行车给我,并充当了我的教练,在她的耐心指点和扶持下,经过三天的苦练,我终于可以独自骑自行车了。
学会了骑自行车,我每天都和人武部长一起到所有报名的青年家中做家访,了解他们的表现情况和家庭、生活情况,以便确定重点对象,对于重点对象,只要体检没有问题,我们一般都是会录取的。因此每到一个准新兵家,他们的家人都是高度重视。在山西当时的生活条件是非常艰苦的,主食大都是窝窝头或高粱面,知道我们要去,都准备了白面,或是包饺子,或做面条,总之,是他们认为在当时最好的招待。这也许是老百姓对解放军发自内心的爱,或是很渴望自己的孩子成为一名解放军吧。虽然现在的山珍海味我经常吃,有时甚至成了一种负担,但是当年在山西的老百姓家吃的面条,至尽的味道回忆起来,感觉还是那么美好,他的美味甚至超出了我现在吃过的所有山珍海味!
随着体检工作的结束,征兵工作可以说完成了三分之二,接兵部队首长决定,全体接兵人员到大寨去参观。大寨当时我国农业的一面旗帜,能有幸去大寨,是我毕生难忘的一件事情。我们当晚来到了夕阳县武装部,县里进行了隆重的接待,参观的人群一批又一批,都是从全国各地来的参观团。县城离大寨很近,半个小时就到了,我们上了斧头山,看到了成片的梯田,大寨人的精神当时在我心里无疑是极其伟大的,虽然现在大寨的发展,远被现在的华西村丢在了后面了,但是大寨从他的自然环境,地理位置,和华西村,毕竟存在很大的差距,但是大寨精神在我国农业发展史上还是具有重要的历史地位。
从大寨回来后,新兵的定兵工作全部结束,我带领我们那个乡的十五名新兵,到县武装部报道,我自然成了这个新兵班的班长,经过一天一夜的火车,我们来到位于内蒙的新兵训练基地,开始了新兵的训练工作。
高考的喜讯
正当我带领新兵们紧张训练的时候,军营里的广播传来了国家恢复高考制度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我在也坐不住了,我的心早已飞到家乡,飞到了高考场,上大学是每个人最美好的梦想,我决心申请早点复员,回乡参加高考,争取早日成为一名大学生。
新兵训练刚结束,我们连队正好有一名退伍的名额,连长召集了所有的班长开会,传达了上级关于今年退伍的决定,连长要求,班长们想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给他回复,凡是自愿退伍的,连部可优先考虑。回到班上,我立即写好退伍的申请,连夜交给连长,连长看我的决心很大,而且又是为了高考,连长非常支持我的想法,第二天早上,别的战友交了报告上去,连长以交报告的先后秩序为由,说我是第一个交报告的,决定退伍的名额优先给我,连长为了表彰我对部队的贡献,决定给我嘉奖一次,并给我150元的医疗补助,这就是在连队的权限范围内,连队能为我做的事情了,为了鼓励我能回去顺利考上大学,连长特地送了一支钢笔给我做纪念。时光过去了20多年了,连长的这支笔,我至今仍然收藏着,他伴我走过了大学和研究生的过程,虽然现在这支笔可能管不了三元钱,但是他的纪念价值确实多少钱也无法买到的,连长现在在哪里,我无法知道,也有20多年没有消息了,但是连长---这个河北汉子的音容笑貌仍然随时在我脑海里出现。连长啊,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是不是还健在,我将永远记住你。“战友啊,战友,亲爱的战友”,这首歌,成了我现在思念连长。思念战友的最好寄托,他将永远伴随着我的岁月,成为我回忆这段军营生活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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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梦』
退伍回乡1979年~暖花开的季节,我从~队退伍回到我的故乡,在县武装~办理完挡案~接~续和退伍报道~续后,我回到了家。就在我背着背包,步行回家的时候,正好遇~在我的~校,一初中读书回家,我们村~的一个小~孩,~国会,~家离我家不远,三年前,我当兵的时候,她还不是很懂事,如今已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而且行为、举止比三年前大方了很多,一路~抢着帮我背包,有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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