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往很多次一样,我又坐上了302城巴.还没坐稳,那个染着棕色直发的女售票员就快速地移动过来,”去哪里?”“龙岗”,撕票,给票,找钱,她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一个交易的过程.我是到一个欠帐的钉子户旺发电子厂那里去催款的。也是我在金大做的第一个客户.在广东的每一个工业区里,像旺发、利达、长富、、、、、、这些没什么学问但却吉利招财的名称都是抢手货.很早就被人注册了。但不是每一个招财的名字都能给工厂带来好运的,旺发就是这样让很多供应商闻风丧胆的客户.月结三十天的货款,拖了快一年了,还是没有确定的时间.是我做的几个客户中信誉最滥的一个.一想到旺发就想到了旺发那个让人有点反胃的女采购.那是一个没有一点女性特征的女人,一般人从第一印象里很难判断出她的性别.我一直想不出工厂怎么会用她做采购,也许是老板的亲戚吧.
“2002年的第一场雪、、”刀郞粗犷的歌声响起,是我的手机.“阿叔,你在哪里?”是小静,“我在逃亡的路上”,我靠,女人就是这样,刚接触的时候让你绞尽脑汁地想着怎样去接近她,一旦熟悉了她又象块口香糖一样地粘上你.那怕是两天没联系.“阿叔你又做什么大事了?”“我性骚扰了一个61岁的靓女,”咯咯咯,一阵清脆的笑声.“那你晚上来我这里躲躲吧?”“你今天不上班?”“我是明天的班,傻子,等你.”小静是四川的,以前在湘满楼推销啤酒.别人都叫她们啤酒妹,我不喜欢用这个词,我总觉得女人一和酒扯在一起就容易让人联想到金钱和**的交易.小静是那种让人神清气爽的女孩子,我和她交往享受的只是一个身心放松的过程,而不是感情和身体的占有.
记得我刚到金大不久,有天晚上我和同事阿龙一起到工厂附近的湘满楼吃饭,阿龙虽然是广东人,但也能喝一点酒.那天我们要了一瓶稻花香,刚打开,“先生,来瓶啤酒吧?”一个让人耳目一新的声音传来,怎不早说,我刚想发火.一个马尾辫、面容清秀,穿着一件碧绿色珠江生啤广告裙的女孩儿笑盈盈地站在面前.“没看到我们在喝白酒吗？”“先生，喝白酒的时候适当喝一些啤酒可以让头脑清醒。”我靠，这是哪门子的逻辑。“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小静”，这名字和她的确很相配。“我要是喝一箱，你能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吗？”我有点色色地盯着她。“可以”她有点羞涩的说。“云哥，喝不了那么多吧？”我知道阿龙虽然是个比较爽快的广东人，但在MONEY方面还是有点不舍.我拍拍他,“没关系,我请.”尽管我清楚地知道我的卡上只有三位数了.
那天我和阿龙都喝的有点醉了,我扶着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正象个蝴蝶一样穿梭在各个桌台间的小静.她似乎察觉到了,快速的来到门口.“先生,慢走,以后常来.”我拿出她写给我的号码,装作很不在意地说:“这个号码不知道存不存在?”她吃吃一笑,“你不信就试试.”
接下来是紧张的业务开发工作,我象一头沙漠里的骆驼,每天挂着一个黑色的尼龙布包,不停在在附近的几个镇区间穿梭.终日是繁噐的人声车流,无尽的文件传递.半月过去了,业务却象中东的和平进程一样毫无进展。看着四眼老板那逼人的目光，想着卡上在一点一点减少的三位数。我的心情烦躁到了极点。晚上回到四人的宿舍，几个光着屁股冲凉的同事在走廊里晃来晃去。我看的有点作呕，忽然想到下面去上会儿网。
网吧里坐的满满的，我找了一会儿，才在厕所旁找到一个位子坐下来。玩了一会儿传奇和红警，由于心情不好，老是GAMEOVER。我又看周星驰的<大话西游>,唐三藏那搞笑的ONLYYOU也没能煽动我郁闷的心情.没多久,我就出来了.在燥热繁噐的街上无目地的转悠.经过湘满楼的时候,我站在马路对面向里面望,生意很好,桌桌爆满,没有看到蝴蝶一样的小静,只有一个圆脸的女孩儿在忙碌.小静在干什么?我忽然觉得有一点淡淡的牵思.
十二点多了,我还在转悠,只剩下最后一只烟了.我想这只抽完就回去睡觉了.我盯面前闪来闪去的霓虹字招牌,月光城,听着里面隐隐约约传出的打击乐器的声音,这好象是一个迪厅.过了一会儿,门口出来一个淡红衣服的女孩儿,好象在等车.我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小静,是小静,我正对着门口站着,她看了我一眼径直走了过去.我觉得她的眼神还是那么清澈,还是那么荡人心神.她应该没有男朋友来接,因为在招手叫摩的.我终于鼓起勇气叫了一声,”小静”,”你是.....?”她诧异地说.我一阵失败,”噢,你上次在湘满楼吃饭?”我一笑,”对.你怎么在这里?””我不在湘满楼做了,现在在这里做DJ,你有时间来玩儿.””你要回家吗?要这要一起走?”她看了一眼我健硕的胸膛,莞尔一笑,”你知道我住哪里?”’我不知道应该不远吧?””富康花园.”二十分钟的路程,我一直觉得太短.直到在花园门口她笑着向我说再见的时候,我才想起忘了问她的电话了.想着她那浅浅的笑脸,那一夜我有点失眠.
猛然我觉得屁股后面有点异样,我反手一摸,捉到一只手,是小偷,本能地我反手一提,然后一个侧踹,我旁边座位上的那个小胡子应声倒在走廊上.手里还紧捏着我的钱包.我一把夺过来.车厢里的人刷刷地都向这边睇过来.后排座位上有几个手臂上有刺青的男子快速地向这边走来.不好,是他们的同伙.我一个快步跳到门口,堵在那里,这个位置比较有利防守.我摆了个POSE准备开打.地上的那个小胡子哼哧地站起来,冲后面摆了摆手,那几个人才慢慢地坐了回去.看来小胡子是个头子.他也能掂量出我的身手.他们是占不到便宜的.我一直站在门口,直到到站.售票员和司机都面无表情,好象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了.我下车回头看了看,那几个人没跟上来.我才放心地向旺发厂走去.我真的要感谢前进武校的教练们,是他们让我拥有了这种超越他人的健硕体格,让我能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一次次化险为夷.我从小就酷爱武术.那时的连环画象<霍元甲>,<大刀王五>,<七剑下天山>…………我已经看过几遍了.后来实在没书看了,我就从邻居家找出一本厚厚的侧开线装文言文版的<三侠五义>,连蒙带拉地把它啃完.也就是在我小学升初中的那一年,拗不过我的父亲把我送到了少林寺脚下的塔沟前进武校.这里的武校和广东那边的工厂一样,到处都是,大大小小有几千家.武侠们曼妙绝伦的精绝功夫,豪气干云,大碗吃酒的江湖生活曾经那样令我神往,让我羡慕.但习武的过程却是近乎残酷的.除了汗水和满身的伤痕,还有繁琐无比的N次的动作重复.一个简单的套路招式,往往需要几个月的反复磨练.
一抬头,旺发电子厂到了.一座蓝色幕墙玻璃的五层写字楼,两排三层搭着空中走廊的无尘环保车间.打死也让人很难和那个拖款钉子户联系在一起.我登记后坐在了会客室.木质大花玻璃灯吊顶,格力立式空调,椭圆形的会议桌,两大棵碧绿的发财树盆栽.这些富丽的摆设曾经让多少供应商一见钟情,而慷慨发来大批的货品.”丰先生,你好.”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不用看我就知道是那个男人婆女采购出现了.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加上几个发紫的青春痘,显得有些狰狞.”阮小姐,再过两个月就一年了,这些货款要是再解决不了,我就要被公司炒掉了.”我强忍着作呕的心情说.”丰先生,老板今天没在,你下个月再过来吧.””我要见你们李经理,”是那个小眼大肚腩江西老板的弟弟.李经理满脸挂笑,”请坐请坐,”和我刚来这里送货时一脸严肃挑刺的态度截然不同.”你听我说,丰生,我们的货是出口到北欧那边的,现在正值冬季,那里的航道很多已经封航,走船很慢,再加上转帐周期又比较长,我们也是拿不到货款.到下个月你再过来,给你安排.”他说这些话和小学生读书一样纯熟,不知道和别人已经重复多少遍了.”不行,李经理,这笔货款数量这么大,又拖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工厂的生产几乎已经陷入停顿.我们老板已经在找律师咨询,这次要是再拿不到,可能就要到法院起诉了.”差不多交锋了两个多小时,磨到最后才勉强给了一个儿80万两个月的期票.这也算是不小的胜利了.也可以暂时糊上老板那山一样逼人的目光.我的心情轻松了一些,吹着口哨来到巴士站点.居然还是那班302,司机对我笑了笑,那个棕色直发女售票员又过来完成了一次快速的交易.”你注意点,那帮人很凶的,是四川的,有二三百人,经常在这条线上活动.”临走,她回头笑笑对我说.”谢谢!我不怕.”我忽然觉得她也蛮可爱的.说不怕是假的,我知道这些烂仔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这件事他们是不会罢休的.果然这样的情况在一个月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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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阳光』
回到公司已是晚～，老板在公司还没走。听我说了以后很高兴。眼镜～的～小眼～成了一线天，拍拍我的肩膀说；“云哥，不错，继续追。”～，他以为这是抠～仔。我简单地～凉后来到了富康花园。小静～了件浅～的～～，玲珑的曲线毕现。我～～着想～～～～望。“小蓉呢？”她是和一个～小蓉的老乡合租的房子。“被她～爸接走了。”“过两天她可能～搬走，她～爸在白玫瑰花园给她单独租了一套房子。”小静说话的时候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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