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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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ring进教室午睡还没过。同学们大多在教室里或睡觉或看书或听音乐或干其他,偶有几个尖得不能再尖的尖子生在教室里啃书本,芮甄也在其中。也偶有几个烂得不能再烂的嬉皮士四处冲到处逛。
校园此时很静谧,只是偶尔会有满校园瞎晃悠的小混混或胸前挂着“值周教师”或“学生会干部”满校园神气的大混混,总之,偌大的校园总会有人。校前的国道上偶有货车或公交或汽车恣肆乱吼,震得满校园噪音乱飞。惊天动地泣鬼神。
上课的时间好不容易捱过来了,Spring看了一下窗外,那些浮云,无穷无尽地在天空中肆无忌惮地流浪着,像极了醉汉,找不着家,摸不着归宿。刚才的暴风雨过了,接下来便是无可奈何的平静。虽然大雨已临,但大福未临。天气还是火一样地热,教室八十号人都不摇扇顿足了。可惜师颜博大,为了顾及老脸又不得不听师由命了。于是乎大家只能在心里怪罪学校——明说国家重点,连国家规定的班级人数标准都快翻一番了,教育事业一年翻一番,不,是倒翻。
那个老外手执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句:“IhaveafriendCall-edM-D-H。”转过身来普度众生:“我有一个叫马大哈的朋友。”宽大的眼镜架在肥厚的鼻梁上,看上去四眼发达两目炯然,一看便觉得教授级人物,无奈脑力不支,爱啼笑皆非。但无论如何从他的油亮银发上可看出,矍铄英姿古韵犹存。偶尔会呻一口茶,方言与英语齐下,再伴点古色陈香的诸如“白日依山尽”之类的诗句,讲得天花乱坠唾沫横飞,但若还来几段他与友人“王麻子”、“马大哈”的轶闻趣事,那觉就不会那么轻松就恹恹不睡了。整个一经典性超级马大哈。老顽童是也!
不过此人沧桑一世,人生路上多有波折与挫折,但到失来还是光了宗耀了祖。从小学好不容易忽悠了大半辈子才忽悠到这“国家重点”当“重中之重”的英语老师,实在是难为他了,一大把年纪还要与一大群丫头片讲人生讲主谓宾,不简单!用他的人生哲学来解释人生:人生便是一个葫芦,前面的葫芦颈是苦的,后面的一大段却是甜的,苦尽甜来就是如此般道理。意喻学生吃的苦算不了什么。幸亏他没读过宗璞先生的《野葫芦引全卷》,不然他是知道强扭的葫芦是不能吃的。
此人今年五十有半,孔子云:“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看来他是老叟识途金不换,勇于为实现四个现代化作贡献,功劳苦劳可喜可惜,无人贺。孔子又云人生有三戒:戒色,戒斗和戒得。戒色乃青年之戒,中年则戒之在斗,而老人必须戒得。他没有冲破孔子的预言而所获颇丰,实属孔子罪过。看来这真理只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而被大多数人利用。
今日兴奋有余无处消,便偷来(是偷偷地来)曾经不知是哄动全市,还是全省的墨宝传遍教室第个角落,让学生欣赏加赞赏。其实那巨幅字帖上的字是幕仿我们伟大的毛**的诗词草书《长征》的。那狂草而特草是旁人无法识辨的,而很多同学都庆幸能是书法家的子弟,便一个劲儿地阿谀迎,唯恐天上宫阙无人往。差点把老先生捧至天上,后来那老先生的良心加苦心发现,天上一去便无回路,就此打住生怕真被吹到天上回不来了享受不到凡间的甘甜之乐了。于是得意洋洋地拿出一幅长卷的画,慢慢打开见是《岳阳楼记》,照例这画就属“文人画”,可惜这上面的诗是范老先生原创的,行书写得也不错,那画也似乎传神了起来。后来干脆告诉同学们他乃湖北省书法协会会员和湖北省美术协会会员,看来这两“员”集一身,差点成了“员外”了。这一消息更是雪上加霜火上添炭地平添了不少仰慕气氛,不料赁空杀出一串铃声,便心里大骂铃声没人性,后来又想到是时间逼着铃声响的,又撕心裂肺地在心灵深处去大肆玷污时间。
所幸的是第二节课是书法,便可以不顾老本地把刚刚复印好了的字帖发下去,叫同学们研究研究。同学们看那字个个儿遒劲有国,精神矍铄得跟老先生一样苍劲,着实令众生好生羡幕了一番。那老先生的脸更加光彩夺人,似乎要照红半边天。
在第三节课余时间表,Spring义不容辞地收到了一封信,一看地址,是母校的“雏鹰”文学社寄来的,连忙拆开,见是一张报纸和一封简短的信,看了信,才明白是她的一篇拙作在文学报上发表了,特寄样报以示庆祝,这可是她在初中阶段的封笔之作啊,于是再三回味了一番。
回味了自己三个月前写下的文字,心中有一种无比的失落感,这种失落感又让她不得不落泪。忍不住,泪掉了下来,像汹涌的黄河,决堤时拦也不住,终究还是洒了一地。
突然一不明飞行物正中Springr头部,低头看,原来是一纸团。不顾四周,大家似乎还在埋头遨游题海。她挠挠后脑打开纸团,只见上面写道:“明天星期天,准备到哪儿高就?”她一看字迹就认出是李晓阳写的,转过脸去看后排的她,可惜中间夹了好几个高个子障碍物,这样默视着对方,视线又长,且累。最后还是没有小说中那种眉来眼去鼻子舞的快感。
傍晚在广播台的时候,丁老师同样问了她同一个问题。她就想了想,说去一中看看吧。那里有几个朋友。丁老师就说好主意。于是就就约定了明日下午一点在校门口会合。
翌日中午吃完饭,Spring、李晓阳和丁老师就气宇轩昂地奔赴“天之骄子”之路。本来也想邀Shaly,可她早不见踪影,芮甄也说要看书。
走到校门口,三人商定步行前去。就买了几瓶水以备后患,徒步奔向前方。路边人投以不解或不屑的目光,好像以为人女生同一个男生私奔呢,管他呢,爱怎么看就怎么看,“投之以挑报之以李”,你拿眼横我我拿修长的身影儿贬你,尽管贬不死你。
县一中在县政府大院后面,可谓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由此可以看出政府对精英教育是多么看重。顺着夕阳大道往东北方向行进,两个丫头片子连走带跑行进了三十分钟左右,然后就觉体力不支。首先是Spring,“哎哟哎哟”地直叫,接着就是李晓阳。丁老师见势引亢高唱《国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一边给丫头们打气一边用双手擦额上的汗:“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最后弄得自己刚前进了两步也起不来了。
于是三个人就倚靠在桥头,大唱:“起来!起来!起来!……”为彼此打着气,身边的公汽一辆辆地缓缓离开,三人估计那些人以为自己是疯子,尤其是公汽司机,吹胡子瞪眼的,就恨三人没上车多给他几个钢绷。“哎,司机挣几个钱,也挺不容易啊……”
忽然李晓阳的愿望倾向了公汽,意下之言是搭车算了,Spring也被这严重的“右倾”思想误导了:“哎,是啊,司机也不容易啊……”Spring说着就每人分发了一瓶可乐,接着丁老师就被李晓阳的甜言蜜语和Spring的糖衣炮弹哄上了车。
待到一中时,已近二点。他们走近校园时被门卫逮个正着。那门卫的头颅如一中的门面傲慢到了天上,一时低下来还真有些困难,一分名过去后,那人就问丁老师:“来者何人?”丁老师一见心里“嘿”地一笑这人有点意思,就答:“武松是也。”那厮又盘问:“做甚?”估计那厮还未听说过武松大名。可是不知武二郎不为过,倒是把二郎腿似的手臂翘到了离鼻梁一尺,又觉不怎么礼貌,便于工作只好把“二郎臂操在腰间。”
“找人。”Spring抢答了过来。
“找谁?”那厮像是国民党军撤离大陆时遗剩的特务,如今当了门卫还不忘“职业道德”,真难得如此“敬业”。
“高一(1)班的胡慧,”其实不然Spring并不知道昔日同学胡慧在哪个班,甚至连她在这学校与否她都难以确定,只得蒙过去再说,反正那厮也不会知道所有学生的名字。
一中的楼房大多是一些海内外富豪贵翁们捐钱兴建的,所以校长们一面出于对那些富得流油的小小施功舍德的表示一点感恩戴德,一央为了教育学生要努力学习将来报效祖国,别出心裁地给这些楼房分别冠以捐资者的名字,比如第一教学楼是邰逸夫出的钱,所以第一教学楼上有“逸夫楼”三个铜黄色大字;又如一号学生公寓是李嘉诚捐资兴建的,所以它理所当然成了“嘉诚楼”。但也有一些富商不愿出钱而由政府拨款建设的建筑,如体育馆和行政楼。
三人后来在校园里逛了一圈,一个熟人没找着。倒在出逸夫楼时碰见了凌智那小子。凌智说他去厕所回教室怎么看见隔壁教室的门口的人这么面熟,就来了。Spring说来看看,找老同学叙叙旧,没别的意思。凌智问:“我算得上老同学吗?”Spring说当然算。
嘘了些他的寒和暖,再问了些他的长和短,最后没话说了就问了他中考考了多少分啊,怎么混进一中啦?他说他哪儿能啊,是他爸托人搞关系钱也砸了好几万人民币呢,反正有的是钱,没有摆不平的事儿。三人听了一片茫然。
Spring又问他有没有胡慧的音讯,他答说在黄高深造呢,能耐大着呢。话说完上课铃响了。Spring木然呆在那里足足有几分钟,后来一个领导模样的人突然下凡来到三人跟前,问他们怎么没进教室,Spring一瞧那人虎背熊腰的,而且长了一张蟹壳脸,那蟹壳上的嘴脸有板有眼,嘴脸上的衰根仅存的毛发恰如其分地左三根右七根。Spring没敢多看,快速反映地说:“哦,我……内急……”说着就领着二傻子跑出了校园。跑到校外回首一瞥那呆若肥鸡胖得跑也跑不动的领导。
出了校园便是步行街,步行街右首是县政府。政府大院豪华得很,前面一幢古典风格
的建筑,像是一座堂皇的庙宇,二楼正正中间还煞有介事地坚挂着“大成殿”烫金大匾。里面想必是住着一群酒肉和尚。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官员们“一杯茶、一支烟,一份报纸看半天”的奢侈生活,还有公务员们在办公室里照例地谈家务。再往前走就是人民广场,看上去似乎很繁华,事实上是十足的浮华。
Spring的心并未平静,回想着刚才凌智的话,脚步不觉慢了许多。可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叫她,她回首望去,竟是凌智。Spring冲了过去,问他上课了怎么回事啊。
凌智说他送部书给Spring,Spring说谢谢,又“噫”了一声,问他怎么出来的,他说钱呗,钱就是真理。说得她心惊胆战肉跳的。
回去的时候意气还很风发,三人迎着落日向回走去。日头的火候刚退了一半,他们的疲惫却与“日”俱增,与日头反比例地剧增。想想也是,“与时俱进”可不也是如此?
一路上跳跳跑跑,嘻皮笑脸地,快乐逍遥得很。在快乐中领略一下疲劳的痛苦,亦不会是坏事。
在桥头,他们却看见了中原,一副落魄邋遢的神态,Spring第一个迎上去,问他干什么来着,跑到这儿做什么,他说没什么,只想一个人静静,看看西方的落日。
丁老师不遗时机地活跃气氛,大唱:“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中原递给Spring一封**行跟他头发一样脏乱的信,Spring问:“做什么?”中原说:“你拿回去再看吧!”意味很低沉。Spring又说:“你难道要这么邋遢地继续生活下去吗,你曾经的理想呢?信念呢?你都忘了吗?……”
中原什么也没说,沉默地站着,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可是他还是不能爆发,沉默是落日的长桥。他转身面向了不汹涌也不澎湃的长河,像年华,似水年华,……逝者如斯夫!
“一起回去吧,中原。”Spring满含着期待着眼神对中原说。那俩个旁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听Spring这样说,也极力劝导中原。
“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好想静静……”一脸漠然。
“我们还是陪着你吧……”
“不,你们回去,回去后看完信,就会明白了。”
Spring看执拗不过,就只好和丁老师、李晓阳三人一起打道回府了。半途中李晓阳诡秘地笑着,问Spring:“他是不是你的前任男友啊……”说着又得意地笑了,Spring本来心情好好的,但见了中原这般境地,又经李晓阳如此戏谑,心情更是糟糕,想跑过去揍她两下,但李晓阳做到了谑而不虐,终究还是伶俐地逃开了。气提Spring恨不得找把好子学日本武士剖腹自杀算了。
在校门口Spring他们三人又碰见了余光中与Shaly,余光中和Shaly在书摊上正在和书贩砍一本《搜神记》的价格。余光中首先发现了李晓阳,便手一招,招呼道:“Hi,晓阳同学、Spring……”李晓阳和Spring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大手在空中招摇不定。便迎了过去。Shaly看着李晓阳对着余光中直抛**,内心很不舒服,忽然记起那天乘三轮车时余光中的呓语,更是醋意大发。
Spring无心继续停留,和他们简单打了招呼后就回了寝室,丁老师见Spring走了,也只好回了学校。剩下的三人之间似乎充塞了火药的气氛。李晓阳同余光中打了招呼后,眼瞥见了一旁的Shaly,脸便于工作红了很多圈,Shaly也有意挑拨离间:“哟,‘小阳’小姐驾到;恕我怠慢了。”那话里似乎埋藏了很多刺,要把李晓阳的心刺出鲜血来。
李晓阳倒也不针锋相对,略略低头表示理亏,说了句:“我先走啦。你们慢慢地过吧。”这话是从不甘心中杀出甘心来的,如同藏匿着的暗箭,是极具杀伤力的。表面上看是李晓阳输了;而实际上是李晓阳赢了。李晓阳走后,余光中更是无心逗留,一气之下连招呼也不打就走了。留着Shaly一个人在那儿站着。
丁哲回校后,倒在宿舍的**整理年历中午来的感觉,忽然想往事,便不觉提起笔来,作了如下诗作:
挽(晚)
在雨声里我们邂逅,
都——沉默了许久
那西头的落日
亦沉没了许久
…………
你终于开了口,
说出缘和份的伤口
当时,都没有泪流
心中都明白只是说不出口
只是在你转身的那一霎
泪水不住往下涌流
心,凉冰冰
我相信你也一样地偷偷地落泪
我多想追上去大声地说出爱你————
爱你天长地久!
也在等,等你的回首,
那是心中的梦,我永远会等!
沉吟片刻,文思便由个人的感情转化到对民族的思想,于是继续写道:
苏暮遮·怀古
乌云海,漫青山,东方无日,日下昔人泪。
沉沉沦沦旧同河,月下有痕,痕在夕阳处。
李杜魂,仲聃思,思想弗西,西边升旭阴。
昨日高瞻今日仰,仰天长啸,啸惊今豺辈!
这首词填得很是满意,暗想这“东方苍龙”已被“西方白虎”撕咬得遍体鳞伤,实是我中华之不幸。于是泉涌的文思由这悲愤开启了:
东风破
时间放逐时间,
年华追过华年;
一岁两地闲赋,
东方何时复苏?!
岁朋流着为月,
苍龙堪败白虎;
几声屠虎长啸,
复我神州文武!
说到岁月,又想起了在归途中的事情。于是内心的感情便从宏观回归到微观,那是在出县政府的时候,李晓阳一直附庸在丁哲身后,乱点鸳鸯谱,其时她们心理学老师讲过“双趋动机”,李晓阳便一个劲儿地鼓吹:“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舍熊掌而取鱼也;爱与情不可兼得,舍爱则得爱情也……”想到这里,甜角荡出甜蜜的笑,便翻过一页,在本子上写上了白居易的《长恨歌》的最后四句,算作此次作诗的结束。
Spring回校后赶紧看完信,一脸茫然。她突然问觉得六神无主,连滚带爬地向桥头跑,刚才跋涉的疲惫,也不知道哪儿去了,何况她也不想找回。她就站在桥头,看着一个人都没有的白桥栏杆,脸色顿时苍白。她向桥下的河流寻去,人影怎么也找不着。突然泪,又落进了河里。
看见河那边的岸上有位大妈在放牛,便口不择言地问:“大妈,看见有没有一个小伙子刚才从桥上落下来,有没有有没有?”说着哭得更凶了。
那大妈说:“有啊,刚才李婶救起来了,真是的,年纪轻轻……”
她急不迫待地探寻到李婶的家,就三步作一步跑进去了。看着中原正躺在沙发上,头上破了一个大洞,血肉早已模糊,人也已经晕了过去。她茫然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大约五分钟后,救护车来了,她死死地上了救护车。临上车时还不忘连连答谢李婶的救命之恩。车子一路狂飚,那刺耳的尖锐啸声更使得她惊恐万状。
到了医院,她语无伦次地催促着医生快缝伤口,医生却满不在乎地说:“急什么急,还没交费呢,等交了费再来催也不迟。”说着撕下一页处方笺在上面信手涂鸭了一大堆,那便是常人不能看懂的,不能看懂就是不准看。拿着处方去交费处,一问,说三百三十八元,她吓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办才好,想只能打电话给丁老师借钱。就向收银员借电话,对方却说凭什么借你?只好掏出五块钱,说租用一下总可以吧。那厮却还不满足,翘着嘴角表示不满意,说:“你哄小孩啊,内部电话不准外借。”她只好抽出一张十块来给那厮,那厮嘴上笑开了,伸手把另只手的五元也抱了过去,说:“这才差不多,别说太久啊。”
打完电话过了十几分钟丁老师才来,她早已等不耐烦了,心里头直怪他,但终究没有表**来。借了钱交了费,然后抱着一大堆医用品,那医生见了收据后才肯治疗。真是舒了一口大气!
看来医生虽然治病,同时也希望人客病;配了苦药水,她开个好价钱;救人的命正是救他自己的命,没有病人吃药,他则不能吃饭。不过如此救人的的确太卑鄙了些,把别人的生命开玩笑,拿别人的钱财当首位。看来还是邓爷爷说得好;要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这“一部分人”应该包括医生,医生只有先富起来了,才能保证后富的及没富的人有药吃。因为等医生富了以后不再想继续富,也许针对想起救死扶伤。
看着苍白的病房和床单,脸色也一片苍白,中原的脸还是那么的成熟稳重。Spring站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中原自从缝合伤口后一直晕睡,Spring一直守在床边落泪。那泪一滴一滴的,跟那吊着的点滴药水儿不谋而合。丁老师觉得他留下也帮不上忙,就早早地走了。
中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五点,他微微翕动着发干的**,说想上厕所。声音微弱得像苍蝇的“嗡嗡”声。这一下子可把Spring窘住了,她忙想叫护士大姐也是一女的啊。正当她窘境得一无是处时,他终于说让她扶他起来。她看只有舍生取义了,就一边高举药瓶一边紧扶着他。亦步亦趋地走到卫生间门口,Spring就说你自己进去吧。右手放松了,看看他翼翼地走进去了又翼翼地走出来。
后来这事儿没告诉钱父钱母,只告诉了海棠,Spring说你如果真爱他就得尊重他的选择,就不要这么摧残他。
海棠却已经对中原失去兴趣了,就说:“现在各走各的,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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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轨迹(第九章)』
轨迹9国庆假刚过,s~ring就匆匆从家里往学校赶,在匆匆赶路的中途,忽然想去看看~校。见到胡老师,想他已不再愧当“老”师了,背已驼,眼已花,头发也愈少了。在路~她想起了朱自清的散文《匆匆》中的:“太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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