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第一天上班，他们安排我上前半夜，子时一过便可以上床休息，而我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个男性引导，所以被安排到师傅（遣体美容师的称呼）的房间，巧的是郑启泰跟我又是一个班次。十二点十分我和郑启泰分别躺在自己的**。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遣体保存箱启动、停止、启动的声响偶尔来打扰。项左睡不着，心里像堵着一块石头，左思右想他终于决定跟郑启泰摊牌。

“郑师傅，我有些事想问你”

“呵呵，其实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也不想对你隐瞒什么。”点了颗烟他继续说道“那天我先洗的头就觉得不太对劲，就觉得我的这个脚哇一直不自觉的想往起抬，后来你洗头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脚只剩前脚掌还在地上，后脚跟完全抬了起来，我还奇怪呢，你说像我这么胖的人要是那么站着怎么能站是住，可我一点也不觉得累，还觉得自己的头不由自主的摆动。后来就见你突然回过头来，大叫‘头发头发’的就倒了。我也不想问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干我们这行的，除了会美容还得学一些‘周易’之类的风水学，工作需要嘛。”

“你是说，你看到自己的脚抬起来了，头不自主的摆动？”

“恩”

听到这，项左的头发再次发麻，他感到恐怖至极，如果说世界上真的有鬼，而且真的有鬼上身，那么这个被鬼上身的人完全的清醒，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发生的事情。

“你是经常去那洗澡吗？”

“不怎么去，前前后后就去过五六回吧”

“你洗澡的时候看门的老头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洗澡别说话’之类的话”

“好像每次都会说吧”

“那你以前有没有在洗澡的时候说过话”

“当然没有，最后一回是遇上你，以前从来没遇到过别人，就自己一个人也用不着说话”

项左没有出声，还在回忆那一天。

“从那回来我就带了个桃木，其实我也不是迷信，只是有些事情说不通，不是能用常理来推断。人呢所活的空间其实跟其他的空间仅仅是隔一条‘线’很多时候干我们这行不是迷信，而是要懂得避讳，少给自己惹麻烦”见项左许久没有说话，郑启泰又补充道。

“‘线’？”

“对，‘线’，可能是一种媒介也可能是一个交叉点，总之跟左右两边都有关系。”

“那你白天说我到‘线’是指？”

“呵呵，没什么，睡吧”

郑启泰不肯在说下去，可是项左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是的，自己到‘线’了，到了交接的‘线’上，后面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又有谁能知道呢。

第一夜就这样安静的过去，项左不知道下一个夜是不是也会像这样平静。至少他决了一个决定，也要给自己买一个桃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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