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看,多漂亮的蝴蝶!”离铁匠屋还有几步远,坐在推车上的冰糖葫芦突然兴奋地指着左前方嚷道。
过了扁担城,房舍逐渐多了,也有了象模象样的街,就算到了城里。
“哪儿呢?”小鱼儿左瞅瞅,右瞧瞧,半天才看到那只翩翩飞舞的黑色蝴蝶。
这蝴蝶,有小鱼儿的手掌那么大,上面还有黄色环状的纹路——这是一只罕见的蝴蝶。小鱼儿想了想,却想不起来这只蝴蝶的名称,他依稀记得,曾在某册生物大全里看过类似的图片,或者在某个网页上看过。夜行孔雀晴?不是。
在那个光与电的世界,小鱼儿在上学时就不是一个好学的学生,成天浑浑噩噩的,老爱胡思乱想,做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因此所知道的东西并不多,可以说,算上不学无术了。
他要是好学,早就考上大学,徜徉在大学的校院里,和某个女生卿卿吾吾,就不会发生这许多事情来。
“快帮我抓呀,啧,——我自已去抓......”不等说完,冰糖葫芦跳下车,连跑带颠地追去。
精灵一样的冰糖葫芦向黑色蝴蝶飘去。
然而,黑色蝴蝶也象个精灵似乎知道有人在追它。冰糖葫芦始终离它有一段距离,可就是够不着,抓不住。它,忽尔向左,忽尔向右,若即若离。就这样,只不大一会儿,冰糖葫芦离开铁匠屋有一箭地的距离。小鱼儿推着那辆盛满梨,山楂,以及苹果的小推车,气喘嘘嘘,远远地跟在她后面,看着她开心的样子,笑啦。过了铁匠屋,就是有着都尉府的扁担城啦。
冰糖葫芦已经很长时间没进城啦。上次进城,那还是半个月前,在蜜蜂沟的山崖前发现晕迷的小鱼儿之前。打那以后,为了照顾这位捡来的哥哥,冰糖葫芦就没进过城。
小鱼儿的伤当时很重,小腿都骨折了,可居然不出十天,他的伤就全愈合了,这让阿差觉得很奇怪。要知道,伤筋动骨得要一百天才能好;而事情到了小鱼儿身上,却成为破例。
不光小鱼儿伤势好的快令村民奇怪,就是小鱼儿的名字,衣着,也让村民们感到不可思议;还有那个催枯拔朽的龙卷风。无论年少的还是上了岁数的村民,都不曾见过那样的风。风旋过之后,房舍只剩下半截四壁,树被扭曲成麻花,折断,地也给旋出一趟四五指深的沟。那个龙卷风,就是搁蜜蜂沟方向刮过来的;当时,正在地里耕种的村民忽然听到隐隐的雷鸣;可天却是晴朗的。再四下里望去,就看到蜜蜂沟方向乌漆漆的给旋起的烟尘。
蜜蜂沟,顾名思议,那里的蜜蜂多,野蜂子,嗡嗡的,一到春暖花开时,就到处都是;一直到霜下后,蜂子才归巢,冬眠。
野蜂多,所以才会引来贪嘴的熊瞎子,所以那蜜蜂沟附近的大石砬子才被称为熊瞎子石,几里外熊瞎子时常出没的地方才被称为熊瞎子岭。
村民们很忌讳到蜜蜂沟去,因为太危险,因为那是水塘村的风水地;所以当初官府去那里开采黄金,村民们才会和官府产生抵触,认为兵们不是好人。
阿差之所以能走到蜜蜂沟去,还都因为那几头大莽牛。
百年难见的龙卷风过去后,阿差的那两头三岁口,一头一岁口的大莽牛就突然挣脱开缰绳,撒腿跑了;那三头牛可是种地的好劳力,是阿差眼中唯一值钱的家当。
阿差眼眨着三头牛朝蜜蜂沟奔去,心里头那个急呀;要知道,万一惊动了熊瞎子,那可了不得。可是说来也怪,这几头牛跑到断崖下就停住了。事后想事,这也许是牛跑到了尽头,没路的缘故。等阿差到了跟前,才看到三头牛围着个身着异服的人;那个人,显然是搁崖顶上摔下来的,腿上全是血,昏死在那里。其中娜头一岁口的小牛抻着舌头,舔了舔这位落崖者。
这位落崖者,就是小鱼儿。
小鱼儿一清醒过来,就发现躺在一处农家的土炕上,左腿生疼;半天,他想起和那位警察败类打架的事,以为腿中了弹,忙问那位给他端水的小姑娘。可是当时他越问越糊涂,不由地以为自己在梦里。
可这并不是梦,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那个小姑娘,也就是冰糖葫芦的穿着颇象戏里的古装人物;就是屋子里的器具,也全都是古式的。
冰糖葫芦笑起来很恬,给人一种安谧的感觉。她见小鱼儿要抬起身子,忙放下水碗,要去扶他。
在那瞬间,小鱼儿和冰糖葫芦彼此间都产生了好奇。不过,小鱼儿比较内敛,说话不多;倒是冰糖葫芦,什么都问,从小鱼儿的名字,直到小鱼儿为什么会到蜜蜂沟的山崖那里。可是有些东西,小鱼儿并答不上来;他压根就不知道蜜蜂沟在哪里,更不知道怎么会到这里的。
就算现在,在这里呆了半个多月,小鱼儿也感到莫名其妙,恍惚在梦中一样。
冰糖葫芦蹦蹦跳跳,逮了半天,那只黑色蝴蝶忽高忽低地,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才悻悻地回到小鱼儿的身边。
此时,日上三杆,城里已是熙熙攘攘的啦,街巷两边的商铺都在忙碌,茶馆,面摊,老卢家馄饨,这些小吃里已坐了不少客人,一队马帮嘈嘈杂杂地穿过狭窄的街巷,小鱼儿忙招呼着冰糖葫芦,推着车躲在一边。
马帮的队伍长长的,足足有四五十匹马;那些人风尘仆仆,一眼就知跋涉了很远的路。马背上驼着沉甸甸的货物,其中两匹还驼着锅什么的。其中一位髯须大汉看了眼小鱼儿,脚步顿了顿,目光里透出怪异和笑。这笑,让小鱼儿心头微微一懔,有种莫名的预感。
髯须大汉木然冰冷的笑穿在小鱼儿的脑子里,让他从骨子里激出丝丝寒气;就跟零下670的西伯利亚的空气浸漫过来般,连张开嘴也会感到喉咙发干发紧。
很长时间,这队浩浩荡荡的马帮才穿过这条小巷。
顷刻,看热闹的也都跟着散去,方才还喧哗的街变得有些静啦。挎篮卖烧饼的小阳,还有那个卖活鸡鸭的小巴,也都开始忙各自的生意啦。
但冰糖葫芦却还沉浸刚才那队马帮来时的兴奋中。
可这队马帮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又要到哪里去?这个问题并没有人知道。
这座没有城池的城,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交通衢道,反倒有名的贫瘠,成年累月,也不会有商队经过,就算战乱时,也不会有哪位枭雄来攻占;只是和平岁月,为了安排几个冗吏才设置这不入流的县治,再后来不知谁发现这里的熊瞎子岭有条金矿矿脉,于是又有了都尉,有了近百名兵,专门监管这天赐的财富。有财富的地方就有兵,就有官,这是千古不变的规矩。至于商队或者马帮之类的,却很少会到这里。因为这里也算得上官营卖买,不允许桑梓百姓侧卧其榻。
当然,小鱼儿并没见过这样的马帮,甚至连真正的马也很少见过,更不知道马帮运输的货物究竟是什么,盐巴,布匹,还是铁?——所以他和冰糖葫芦一样,觉得新奇。他似乎忘记了那个髯须大汉地狱般销骨的目光的怪异的笑。这会儿,他的鼻孔,嗅觉里还依稀着马的膻骚味,脑子里逗留着马帮经过时的浩荡。他又想起那个把他带到此地的倒霉破玩艺儿,后悔去碰它,否则怎会莫明其妙来到这古代社会?他恨得,直想把那破玩艺儿摔碎,可他隐约含着希望,盼着奇迹的出现,盼着那破玩艺儿能把他再带回去。
这样想着,小鱼儿的手触到怀里的那面镜子。
他渴望返回到那个叫他忧愁与欢乐并存的空间,渴望......
因为,那里有他的生活,有他的朋友,有他相对熟悉的生活方式,有他的记忆;虽然他的朋友并不多。
同时,小鱼儿也喜欢这里,颇有些留恋;他在想,在是那个光与电时代的空气和这里的空气一样的洁净,那该多完美呀。可是无论什么事情都会有缺憾,没有十全十美的。
他想起冰糖葫芦追逐的那只蝴蝶。夜行孔雀晴。两只蝴蝶,网络歌手庞龙。但他还是爱听阿木的有一种爱叫放手。百听不厌。
忽然,小鱼儿又想,要是把这里的随便哪一件东西拿回去,拿到光与电的社会,那不就是古董了吗;到时一拍卖,嘿嘿,那不就是百万,千万富翁了吗。想到这里,他的眼睛四处乱转,目光似乎粘上了胶,粘住了所能看到的一切东西上:街角的砖瓦,堆在陶器店门口的陶器,女人头上的发钗,视线所及,都成了宝贝。
秦砖汉瓦,哈哈……
那样,我就是大大大大……富翁,富比石崇,富比比尔盖茨,索斯比拍卖行会追着我的屁股恳求我到他们那里去;到时,我才不稀得去呢。嘿嘿,到时,我给他们看我的臀部,**滑稽的表情,问他们:看看这东西能不能拍卖。
富翁。只要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看看台湾首富老郭,左拥右抱,向来不缺女人。哼哼,等我有了钱,不用我吱声,就会有许多眉眉主动投怀送抱;我会游戏在她们中间,优中选优。而她,还子,或许还会回心转意。我,是比阿拉伯石油大亨还要大亨的古董界大亨。
小鱼儿幻想着那可能有的辉煌瞬间;接着,又象被煮的螃蟹,堕去了信心:怎么才能回到应该属于他的那个时空呀。他一筹莫展。他心里还掂记着视频那头的她,还子。如果有了钱,她会不会回心转意,重回到我的怀抱?小鱼儿菲菲地想道。也许,所谓的爱情真的只是迷醉的过程,也许只是一场梦……
等梦醒来,还会回到那个光与电的世界吗?小鱼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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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扁担城的官差和孔夫子的名言』
老卢家馄饨摊前,头一次~到扁担城的小鱼儿正给老卢的儿子,七岁的玻璃球称~楂,就见卖豆腐的兰色发卡慌里慌张地从街头跑过~~边,很快拐过街角,不见了踪影。怎么啦?小鱼儿正诧异着,就又看到挎篮卖烧饼的小阳,卖活~鸭的小巴,扛着扁担卖烧柴的兰花草全都急忙忙地从街头那边逃过。慌什么?大白天的,又不闹鬼。小鱼儿暗想。乍~到这~古~古色的城,小鱼儿到~都~惊奇,青色的砖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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