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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的日记》

第4章潘多拉的日记(19-21)

作者:殷锡奎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薄如蝉翼的阳光洒到我的**,金灿灿的,让我睁不开眼睛。我醒来时,太阳早就升得老高,卧室里充满了光和热。赫贝,活泼而青春的赫贝早就没了踪迹;昨晚,她和我在一张**睡的。

□□□□□□□□……(此处,脱漏了十七行。)

我打开卧室的门,一位穿着红色铠甲的战士站在那儿,吓了我一跑。

“早晨好,潘多拉。”灰绿色的眼睛向我眨了眨,他在愉快地笑,红色的铠甲给一缕阳光映得血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阿特拉斯呢?……我呆立在那儿,没有理睬他。半晌,我才渐渐想起昨晚的事情。阿特拉斯,令人厌烦的影子大概被发配到采石场去啦。我想。

“喂,喂,你怎么啦?潘多拉,潘多拉”他失去了笑容,急切地抓住我的胳膊,坚强有力的手,抓得我生疼。我轻轻叫了声,他慌忙松开手。给太阳晒成古铜色的脸羞红啦。血液上涌,我的脸也隐隐地发烧。

我转身走回卧室,静静坐在床边,梳理着头发,思潮起伏。□□□□(此处共四行,被泪水浸透,字迹模糊不清。)陶罐。小口,长径,大腹,生产的孕妇,曲线婀娜,刚才吃饭时,散碎的面包屑在它的周围,还有我的一双纤白的足,以及几个忙碌的小蚂蚁。我的脚趾轻轻动了动;光亮,影子。血液在皮肤底下变成粉红色。生命,这就是无所不在的生命。我捂着脸,轻轻啜泣着。

马嘶。人语。车轮轧轧的碾动声。外面嘈杂不堪,突然喧闹起来。有人敲敲门,普罗米修斯推开门走进来:他看见我哭,怔了怔,然后关上谦让,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后背。

静静的,时间凝固了。他的手放在我的肩头,一股暖流从他身上传过来,通过这小小的接触点,缓缓涌遍我全身。我突然产生莫名的冲动,不可抑制,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腹部,我又开始无声地哭泣。泪水泉涌般淌出来,我想深陷进他的体内,将我的呼吸,我的血液,我的生命,我的灵魂,全都深深陷进他的体内,寻求……强烈的渴望……外面,嘈杂不堪。有人在大声催促。

我止住了哭,轻轻推开他。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的腹部,男子汉般刚强粗犷的气息。那片沾满泪水的铠甲显得更红啦,鲜艳夺目,给阳光耀亮。我站起身,竭力不去瞧他,匆匆梳洗了一番,也走到外面。

富丽堂皇的住宅外,簇集着很多人。说话,欢呼。宙斯保护人地在他漂亮的战车里,高傲地微扬着头颅,等待出发。希拉在大呼小喝,指挥着众人。她一看见我,就没好脸色,狠狠剜了我一眼,又继续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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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粼粼。一路上,不停地碰到其它城邦的战车。他们恭恭敬敬地闪在一旁,让出条道路,屏息敛气,向这一行人致敬。宙斯得意洋洋,俨然一幅唯我独尊的神气,向他们挥挥手。希拉,拉长脸子,根本不理睬这些人,她也不理睬阿波罗和雅典娜,高傲地坐在战车里,盛气凌人。阿波罗象轮太阳,热情,严肃,天知道他怎么和昨晚不一样,判若两人。雅典娜,**母性慈详的笑,和每一位王,每一位贵胄都打招呼。

奥林匹亚山下,战车密布,大部分王都已到达,他们竞相和丁达洛斯攀谈,低眉顺首。尘土飞扬,他们看到宙斯一行的到来,又纷纷避开丁达洛斯;勒达,不加遮掩,孩子似地向宙斯高声招呼,挥舞起来的胳膊**着,袖子褪到肩头,**黑乎乎的腋毛。

丁达洛斯和宙斯,希腊大地的两位最科学家有力的王,他们相互怀着敌意,谁都不屑先开口。倒是那放*的女人勒达,她的战车驶到宙斯跟前,有说有笑。希拉充满嫉妒地呸口唾沫;勒达却装作没看见。

大祭司提勒西亚斯作为主持仪式的人,颤危危地给人牵引着,登上高高的大理石平台,眼大什么也看不见的盲眼哆哆嗦嗦举起滴着松脂油的火把,将那盛满松脂的石砌的火矩点燃,桔色的火焰向天空窜起。

竞技开始啦。

整个奥林匹亚,都看不见穿铠甲的战士。宙斯和丁达洛斯的战车并排停在一长条嵌在地面上的白色大理石前,中间隔着三辆马车的距离。他们,驾车的御者恰恰和他们的主人相反:丁达洛斯的御者傲慢地昂着头,一言不发;宙斯的御者急燥不安,一个劲儿左右张望,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

“光荣,胜利!”突然,宙斯宏亮地喊道。掌声旋起。

“勇敢,无敌!”丁达洛斯也不甘示弱地喊道。又是一片掌声。

鼓声咚咚地响起。奥林匹亚的空气充满了硝烟。御者聚精会神,将要驱动骏马,就象绷紧的弓弦,引箭待发。周围,连风儿都凝固不动啦,人人都翘首观看。第二通鼓声响起。丙辆战车同时射出起跑线,四蹄奔腾,相互角逐,谁也不愿落在后面;他们早就憋着一股劲儿。

争先恐后,两辆战车渐渐拉开距离,丁达洛斯跑到了前头。也就在这时,发生了意外,这位斯巴达人的王,他的战车突然蹎跛地跳动,一只轮子歪歪斜斜脱离车轴,向旁边滚去;巨大的惯力将战车向前拖去,丁达洛斯被甩出了战车,随后而来的宙斯的战车无情地碾过,一股血迹箭般地飞溅射出远远观看的人们不约而同叫了起来有的向前跑去,有的呆立不动,有的遮住面孔。战车驶过,丁达洛斯徒然地蠕动下,就再也不动啦。埃斯库拉卜,骑着一匹栗色的小马,达达地向出事地点驶去。勒达怔怔地望着这一幕,不知嘟囔了句什么。盲者提勒西亚斯,睿智的大预言家,还站在洁白的大理石平台上,空洞的眸子不再凝望熊熊火焰,他彻耳倾听试图分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原本他在等待一决雌雄的结果,准备将桂冠献给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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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掷标枪,投掷铁饼,射箭,太阳略微西斜的时候,丁达洛斯死啦。他的御者早就义无反顾地做了他的冥府开路先锋,提前去见冥王啦:那可怜的人随着战车骨碌几个个,压在战车底下,白色的脑浆都挤出来了。丁达洛斯摔断了脖颈,又给宙斯的战车碾碎胸膛,支撑到这个时候已经不易啦。弥留之际,他始终神智不清,埃斯库拉卜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让他清醒一会独创的妻子勒达只在他身边呆了片刻,就蜂儿恋花似地盘绕在宙斯附近,搔头弄首,谈天说地。这回,她可没了束缚,更毫无顾忌啦。

所有的王所有的贵族,我是说这些胆颤心惊,势力衰微的家伙们都不理睬死者,纷纷向宙斯庆贺胜利,似乎刚才的事根本没发生过。紫色铠甲的战士们浸着悲哀,默默地将浑身裹着白布的丁达洛斯放进一辆收拾干净的战车里;其中一位武士走到那辆破坏的战车前,仔细端祥了番,捡起什么东西揣进怀里。

这君人走啦,远离竞技场。一行人大约十二几位紫色铠甲的战士。那名脑浆迸溅御者也给白布裹好,随随便便放在最后一辆战车上。五辆战车,十三匹马,缓缓而沉重地走啦。勒达的战车和宙斯的战车并排着,他们兴高采烈地谈论什么天鹅,一种曲颈优美,曼妙婆娑的生命。勒达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人的启程;尽管他们走之前,有一位紫色铠甲的战士策马跑到她面前,挟着愤怒飞快瞟了宙斯一眼,问她是不是一同出发;沉溺于挑情骚爱中的她也只是厌烦地皱皱眉,随随便便挥了挥手。

提勒西亚斯颤危危地站在那里,还在以大祭司的名义主持赛程,给优胜者挂上骄傲的花环。

希拉的眼睛喷出火,她的脸因嫉妒而变形。阿波罗不屑地乜斜她一眼,黄金打造的头盔在阳光底下闪闪发着光,他又含情脉脉地瞧向我。阿提密斯气愤地跳下战车,将三四枝箭一把撅断,然后拿着漂亮的弓,也参加竞技去啦。雅典娜依旧母性地微笑,满脸光彩,闪耀着仁慈,美与智慧。

“你瞧,”宙斯指着远处的一缕烟尘,哈哈大笑:“五辆战车,十三匹马,五和十三,可怜的丁达洛斯,他真不幸运……”

紫色的铠甲队伍已经快转过山岗,遥迢地,似乎只有拇指大小。这时,我看见了阿斯摩迪;他缩头缩脑,一个劲儿地藏在宙斯的身后;他望着这一切,显得胆怯而心虚,膝盖微微颤抖着,面部痉挛着,他同时在冷冷而不安地笑。

“五和十三,多么不吉利的数字呀。”勒达的眼睛**地盯着宙斯,厚颜无耻地说道。她的眼睛里似乎有条不断扭动身躯的蛇。天边,漂浮过来一块铅色的云。

医者埃斯库拉卜瞧瞧宙斯,又瞧瞧勒达,再瞧瞧其他尊贵的王和贵族,大祭司提勒西亚斯,偷偷叹口气,然后逃避什么似地离开他们。盲者提勒西亚斯主持的竞技刚刚进行了不到一半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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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的日记(22-24)』

22奥普斯老~~~啦。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更使我~木。希拉告诉完我,就残酷地盯着我,开怀大笑。普罗米修斯这位官卑职微的百夫长同情地望了我眼,垂~头,~怀内疚,就象他有什么过错似地。听到希拉尖~的笑~,宙斯不耐烦地皱皱眉;勒达半遮颜面,变了脸色,他们一齐向这边望来;得知事情的原委后,他们笑啦,然后再也不往这边瞅,~人~来~放肆,毫不忌惮大庭广众~道道的目光,最终坐到一辆战车~。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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