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
不知是哪位研究哲学还是人际学或社会学的某某家,说过一句概意是这样的话:生存的这个环境,你是从首先讨厌到适应及最终依赖的一个这样逐渐递演的过程。年少软弱的小客,似乎也像大众人类一样属于这条规律的产物。
小客刚搬进新寝室时,只是觉得环境比较吵,人比较浮躁。比如夜夜有人喜欢相互凑合着起哄讴歌,讴一首小客从未听过的歪歌——轻轻地我将**去/我将轻轻地抽出来/轻轻地我将**去/在你里面抽来抽去。再比如某一不文明分子乐于在寝室里故搞幽默地倡导文明——以后我们娶老婆了,可千万别把老婆叫成老婆,应该要喊成“孩子他妈”。等等。后来,他慢慢学会去接受这里环境、这里的人。再后来,他似乎和这个环境、这里的人溶为一化,他甚至在历经将近不到三四周的时间后,觉得这些学习不好或读不好书的所谓的差等生和正常的学生并没有什么两样。
NO.2
那一晚,全寝室人闹得很晚很深,以至于第二天早晨不知是谁值日竟忘了搞寝室卫生。理所当然在学校当天卫生情况的公布栏中,小客所在的寝室榜上有名。
班主任老米在大清早把他们统统叫到教室外的阳台上,当场训话。老米像头丧失爱子的凶猛母老虎一般,对他们咆哮着说,今天你们寝室是谁值的日。新选寝室长小张这时结巴着回答,说是小客和他下铺的红桃K。小客懵了,想自己怎么会忘了值日呢?但他一想到昨天寝室长小张并没安排自己,而他下铺的红桃K同样昨天又因请病假回家了后,他便也毫不嚅嗫地回击了老米,说了自己缺勤的理由。老米一时无可奈何,但又不想让自己在同学们面前失去严威风范而就此了罢,便用他一贯有些调侃气味的口腔说,我是个现实的人,你们,我不管谁没搞卫生谁为什么没搞卫生,但你们都要知道你们都直接伤害了我和我的利益,这可能使我在学校没面子,还要扣一些工资,因此你们应该要承当一定的责任,但我也知道什么是第一次,懂得什么叫宽容,所以这次我就不打算罚你们钱了,但若有下一次,我一定会在你们寝室里执行一种罚款制度。十几个被晾在阳台上训话的人,听着老米越来越深沉、严厉的话,个个像坠入了深邃的山谷一般死寂,低着头一声不吭,好像彼此都在等待着应有的惩罚。小客一听老米的话锋转了,便故装无辜地抬起了头来。老米瞅了瞅他、红桃K及寝室长小张,又扫了扫他们十几个人,稍显和气的接着说,这次我就暂时罚你们跑步算了,你们是愿意集体受罚,还是愿意让其个别人受罚。大家都异口同声,说愿意集体受罚。于是,十几个人又来到了学校环形四百米长的跑道旁。
老米站在环形跑道前的**台上,一边对跑道上的他们舞动着手指示,一边说,四百米长的跑道,每人一共跑三圈,限时六分钟,若一个人没达标,全部重跑,及到全部跑达标为止。小客当时一听见起跑的哨声,便作死状地往前冲。可是尽管如此,患有重病未愈的他还是没能达标。他没达标,还有一和他念高一是同班同学、名字叫万斌的也没达标。万斌说他小时侯得过肾炎,开过刀,跑起步来很吃力。小客则像他父亲于开学时那样说他去年寒假得了一场重病,而现在还正在吃药,同样跑起长路来,呼吸很不易。老米知情后,没为难他们,只是叫剩余的人多跑了一圈。
NO.3
学历史总结某次大事件的时代意义时,有句如“因该时间而加速瓦解了某种社会制度”的话。“罚跑事件”了结的当天,小客寝室的全体男同胞则像二战时全球各国人民一致反法西斯一般的结盟了起来。绰号叫萝卜和美术生的两位艺术生,于多数室友的怂恿下,他们各自发挥特长,搞了个象征“团结”的小标志。那小标志如同张海报,显目地贴在寝室的后窗挪动玻璃上。其上有一副大块头的毛笔字对联和三颗逼真的骷髅头。三颗骷髅头分别画于三条联的头顶位置。两纵联:集天下贤人能者;聚江湖色鬼猛男。一横联:淫魔团。
淫魔团的口号——
一起闯祸,
一起沉沦;
一起讴歌,
一起混世。
同学少年江湖气,谁没狂言疯语呢?
老米对小张说,你是寝室长,你应该管好你们寝室的人。
口号喊得最响最欢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淫魔团为这次老米体罚之事召开了声势浩大的会议。所谓声势浩大,就是外寝室人也大批参与。
晚就寝的灯还没熄,一间只能容纳十二人的屋子就被挤得水气不通。室内室为人头攒动,碎语声滔滔不绝。小客坐在上铺**,观看着这盛大、非凡的场面,好像一位思想深睿的笔者在窥探人情百态似的。
凌剑架着一副搭及鼻尖上的深度近视眼镜混在人群里,他夸张地抬着头,第一个戏谑着叫嚣说,此次会议,事关重大,是我党突破敌人重围的转折性会议,它关系到革命的未来,具有划时代的伟大意义。话音乍落,便有人急着附和回答,鸣炮。接着便是一群无聊之极的学生在室外走廊上接近癫狂般地敲碗。再接着便是整幢高二宿舍楼上的起哄声响成一片。声音无传染,但声音的性质却有传染。这起哄声很快在两旁的高一高三宿舍楼上找到了有同类尖叫欲的学子,于是三幢男生宿舍楼上顷刻火热万分。仿佛某某人搞革命、造反似的。
小张神速制止了淫魔团寝室内的骚乱,他说,你们不要吵不要闹,我们是在谈正经事。这时,一个像报信员一样的学子于门口轻“喂”了一声,说宿管员来了。外寝室人员闻声则一拥全溜,本寝室人迅速爬上床假装睡觉。小客正欲照做,被他下铺仰面躺着的红桃K嘴巴上的火焰给吸住了。他想,这家伙怎么还有心思抽烟。他提醒了几句,红桃K没反应。他又反复喊了几句宿管员来了,红桃K还是没反应。红桃K好像不仅一边在抽烟,还另一边在专注听MP3,他始终无法正常接受到小客的声音。小客最终在宿管员射进来的一束大瓦的手电筒光下,停止了呼喊。他看到那一束光先是于红桃K脸上定格,后红桃K在仍掉烟中,又相继马上被呵斥着逮出了寝室。
时光于那一刻,淫魔团像凝固了似的。好似整个寝室被突置在一座午夜的深山老林中一般。红桃K被逮出去后,紧接着高二宿舍楼下有个领导式的人物在怒骂,骂起哄的学生是些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NO.4
故意制造起哄的事,学校前段曾开除过一个学生。说起那个学生,谁都还真想骂他缺德。那学生搞歪邪事一绝,常常喜于深更半夜在宿舍楼上丢雷管,吓得人没法睡。后由“丢雷”成癖,没半点悔改之意,被校方抓住而开除,也是无可厚非的。
红桃K万万没料到在楼下场地上受训时,撞上了前来镇压起哄学子的川校长。
川校长:你怕是个畜生东西?你得书读蠢是吧?
红桃K冷眼以对,不说话。
川校长:你是骨头作痒不吼安不得是吧?
红桃K:我没闹!我在睡觉!
川校长:那你为什么被抓到这里来?
红桃K:抽烟!
川校长:抽——烟?学生抽烟那还是个人啊?
红桃K不敢回答自己是人。
川校长:你寝室有哪些人在起哄?
红桃K:不晓得。
川校长在问了红桃K是哪一班的、哪号寝室的、哪个班主任任教的,就没再找他事了。而红桃K于如实招待后,也被放回寝室去睡觉。他回来时怒气冲天,说,他妈个川校长,你别把老子惹火了,惹火了,老子舍得不读书,搞你一顿死的。
老米在翌日课堂上宣布说,他现在正式在他们寝室实行罚款制度,红桃K昨晚因抽烟而扣了班分,暂罚五十元交予班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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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上的孩子[第一幕(四)]』
no.1时间在不知不觉中便悄然溜~了三月。每当小客这时伫立在自己三楼的教室的几近悬崖边缘的玻璃窗前,望着对面距离八十米来远的高三高复教学大楼、楼~匆匆忙忙走过的毕业班学子及新悬~在大楼门~的一张赫然写着“~~高考、全~以赴”的标志~布时,他总会习惯地告诉自己,高考已~最后一百天的倒计时阶段了。这时,他会容易伤感、恐惧起来。~脑子里会恍然飘过几年前的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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