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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之伤》

第2章第二章

作者:闯子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第二章

  

  望不见慌张的雁阵

  风干的尸体

  成为寻金者的路标

  依然辽阔的天空

  正在召唤,我

  走进那尸体的往事

  

  ------摘自西风的诗《我是谁》

  

  时间过的很快,离亮子出事已经一个月了。

  亮子现在仍然躺在殡仪馆的冷橱里。小玉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我商量怎吗办亮子的后事。

  我接到韩兵的通知就和玲一起开车去看守所把小玉接到我家,小玉很明显的充满了憔悴,本来红润的脸变得干燥苍白,我和妻子无法面对小玉的眼泪,但又不能躲开,只好又哄又劝的折腾了一下午才好歹劝住,我让玲开车陪小玉去洗了个澡,顺便买了几件衣服,我们坐在一起小玉就问亮子的后事怎吗办。

  “好歹他拼打了十几年,虽然现在一切都没有了,我也不想亏他,”小玉对我和妻子不隐瞒什麽,“我还有一点钱,尽量办的好一点,到底怎吗办还是闯子哥操心吧,我听你俩的,怎吗办都可以。”

  “是这样,”我和玲交换了一下眼色,“这种事情我也没操过心,咱们商量着办吧。”

  最后我们商量好亮子火化的日子定在农历十一月初六。

  小玉问我亮子的家人是否知道亮子的事,我也不清楚,但无论他们知道与否都要通知,亮子和小玉没有孩子,没人给他打幡摔劳盆,所以必须和亮子的弟弟说,让他儿子来行孝。我让小玉打通了亮子弟弟家的电话,小玉好象没和亮子弟弟说几句话就把电话挂了,脸色变的通红,情绪也异常的激动,“还说啥亲兄弟,这叫亲兄弟吗?现在不能从我们这里沾光了,我们成了落水狗了,……”

  玲忙问:“怎吗回事啊?”

  “他弟弟不肯让他儿子来。他自己也不来,要出去打工,”小玉眼里泪水直转,“以前给了他多少钱,现在亮子刚出事就六亲不认了,他家里其他人也不通知了,随他们的便吧!”

  我和妻子不知道说什麽才好,只能长长的叹了一下气。

  亮子火化那天小玉没通知任何人,昔日的朋友一个也没来,只有我和妻子陪着小玉。小玉只默默的流着泪,一句也没有哭,我知道她心里肯定充满着悲哀和愤恨。

  亮子的骨灰葬在梁苑公墓里,小玉化了三万给亮子选了最好的位置,墓碑上镶嵌着亮子和小玉结婚时的合影,这是小玉执意要这样做的,墓碑上没有刻一个字,小玉说:“我死后在刻吧,说不定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两口子。”

  办好亮子的后事的第三天,小玉就决定要走,她要到南方去,说是去散一下心,顺便看看能否做点生意,我和妻子真心的挽留也没能改变她的主意,她对我们夫妻充满了感谢,“嫂子和大哥的情我这一辈子也无法报答,我长住这里也不是办法,总要再重新安个家,趁我还年轻,手里还有一点钱,尽量拼一下,争取把亮子欠你们的钱早一天还上,我不能让亮子在下面死不泯目。”

  我和妻子只好同意了小玉的想法,也很感叹她对亮子的真情,亮子的死对于她现在还是个谜,她连一句遗嘱也没看到,而且亮子临死前还把帐面上的钱几乎转走完,她竟然一点不恨他,一点也不怨他。小玉临走前告诉我们一个秘密,亮子和韩雪生有一个女儿,现在寄养在韩雪的姨妈家。她想等可以见到韩雪时能和商量商量是否可以让她收养,韩雪现在还关在里面,到底有没有事小玉也不知道。

  送走小玉那天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雪花如春天的飘絮,从早晨一直不停的下了一整天,整个城市都换上了银白的新装,风把街道口的积雪堆起很深,车子都无法行驶,我和妻子帮小玉提着简单的行李一路步行一刺一滑的把小玉送到了车站,在检票口,小玉转过身普通给我们跪下磕了头,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奔向了东去的列车,那一刻,我看见妻子的眼泪扑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春节快要到了,这是一年里面生意人最喜欢的季节,在别人享受节日的快乐时生意人都个个忙的焦头烂额,看着别人大把的赚钱我却与望洋兴叹,我的钱都投进了绿化工程里,节前无法补货,看着仓库里逐渐减少的库存,我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借口,妻子急的直转圈,但即使再贷款补货也以与今年的春节销售失之交臂,我劝妻子,“难得今年歇以下,你真是不忙死不罢休啊,反正工程下来我们比这一月生意赚的多几倍,全当休息了,怎吗赚钱不一样啊!”

  妻子无何奈何,只得看着日渐冷淡的生意摇头叹气,几个老客户气的直骂我,说我让他们少赚了好几万,我和妻子拿出很少陪的很客气很温馨的笑脸,接连二三的请这些老客户吃饭,怕他们以后溜走,就是年年的节日礼物每人也比往年多花了几百,但不可避免的就有好多家老客户跑掉了。自己无法供应他们商品也不能断人家财路啊,我和妻子对他们也很理解。

  生意不忙,就想起回老家看看,再说一年也该回去一次,要给祖宗的坟头上烧点纸钱啊,这事每年都是我堂兄办,轮也该我办一次了。

  我老家距离市里有五十多里路,现在好多了,已经全部修成了柏油路,路上的车流比往常稠密了许多,车流里面夹杂着众多的机动三轮车,这是乡下农民进城买办年货的车子,也有许多小贩进城批发东西拿到乡下集市上去卖赚点过节的钱,车子开到临近向我们村拐的地方我忽然发现原先路旁立的碑不见了,这条路是亮子出钱修的,修好路以后乡政府给亮子立了一块功德碑,还命名这条路叫东亮路,现在路旁的石碑不知被砸了还是推到路沟里去了,人的感情是最容易变的东西,也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天下都讨厌势利的人,可天下不势利的人又有几个啊!

  进了村就发现乡下人比城里人对春节迎接的更早一点,几乎家家都已经贴上了春联,小孩子都穿上了新衣服满村奔跑着燃放鞭炮,离春节还有两天过节,老家就随处充满了节日的喜庆。

  堂兄家在村后头,离黄河故道只有不到一里地,我们小时侯吃着饭热的很的时候就端着碗跑道河滩上去,那时河滩上树木很少,我现在还记得几里地只有一个年纪很大的老柳树,麦后那上面的知了多的数不清,夜里点燃一堆麦秸,两个人爬到树上用力一晃知了乱叫着飞向火堆,一次就可以捡起半木桶,用盐腌上,第二天早晨就可以吃到焦香的炕知了,直到现在我想起来还觉得那是无法用钱买到的美味。

  堂兄去赶集还没回来,只有嫂子和侄媳妇两人在家,一看我们的车停在门外,就慌里慌张的跑着过来接,一边跑一边喊她儿媳妇,“香,快给你爸爸打电话,你叔来啦!”

  我和玲一边往下拿东西一边和嫂子打趣,“别绊倒了啊。我们可不给压岁钱!”

  “不给钱就赶你们到老河里去,”嫂子哈哈的笑者,一边帮者搬东西一边又喊“香,快去沏上茶,倒点热水让你婶子洗洗。”

  妻子手里掂着两袋衣服对嫂子扬了扬,“管饭不?不管饭我就把这衣服给你那只羊穿……”

  嫂子一把抢过去,“衣服进俺家就是猪穿你也别管了,别瞎胡扯了,快去洗洗你那小白脸吧。”

  我和玲洗罢手,嫂子已经把衣服抖开了,“你们买这吗好的衣服干吗,穿在我身上**了,这得四五十块吧?”

  “四五十?你去可以,”玲对嫂子笑着说,“你和侄媳妇这两件上衣一千多呢。”

  “败家子啊你们,”嫂子赶紧把衣服小心的装在提袋里,“两亩地就叫你们一下子败坏了,香,你看看你婶子给你买的衣服相中不?”

  香是个很腼腆的女孩子。今年才二十一岁,她爹是这村的村长王三狗,三狗和我堂兄是结拜兄弟,现在又成了亲家,还没结婚香就长期住在堂兄家里,俨然是正经八百的媳妇了。“叔婶买的哪有相不中的,”香对我和玲笑了笑,“叔和婶子先座着,我厨屋里还烧着火呢。”

  看着香走进了厨屋,嫂子神秘的对玲低声的说:“有了,明年麦罢就给你添孙子了。”

  “不是还没结婚吗?”玲问:“她家里怎吗会同意?”

  “你知道啥。现在兴计划生育,现在偷生一个再结婚,都这样,这样不罚款。”嫂子声音压的更低,“她爹和她娘都装不知道,外边人看出来也没人敢说,计划生育也不是哪家挨着的事。”

  外边传来摩托车的响声,嫂子说,“你哥回来了。”

  我和玲出门一看果然是哥回来了,脸冻的通红,摩托车后面捆着一个装得满满塑料编织袋,他停下车,对嫂子说:“你解下来掂到屋里去,闯子和弟妹咋这会有空回来了?“

  “想你们了呗!”玲和哥开着玩笑,“知道你昨天下河网鱼了,来拿鱼的。”

  “你们咋知道?”哥搓着手,“我说明天给你们送去呢,还有两只鸡,那不是,逮住栓在那里。”

  顺着哥的手望去,门里的树下果然栓着俩公鸡,我哥每年春节或者中秋节都要给我们送几只家养的公鸡,我对哥说:“你当真下河了啊?”

  “用电电的,我这会下河找死啊!”哥嘿嘿的笑着,转过身对嫂子说,“你去让香把他爸喊过来,就说闯弟回来了,叫他来喝几盅,让他捎点腌的辣椒来,快点啊,他们下午肯定还得走,简单弄几个菜就中。”

  我对哥的脾气了解,他是不讲客套的,我对哥说,“趁这会是个空闲,咱俩先上陵吧,烧纸回来菜也弄好了。”

  “中,我买好烧纸了,”哥胡乱的洗了一把脸,简单地擦了一下,走进屋里把烧纸拿出来又对嫂子说,“你别光顾说闲话,赶快炒菜啊,我俩先去陵上烧纸,一会就回来。”

  我家的老陵就在村后的河南沿,这里埋葬着我祖上七八代祖宗,陵墓前不远处是一片沼泽地,现在还长着很大一片芦苇和蒲草,芦苇已经干了,可雪白的芦絮依然依依不舍的覆盖着整个沼泽地,风中不断有芦絮飞来,犹如雪花飘飘,许些野鸭和水鸡在这芦花的雪白里飞上飞下,我小时侯这里每年都有南去的大雁在这里歇脚,那时很多大人在芦苇荡里下网总会逮到又肥又大的大雁,杀好挂在房檐下,过春节的时候,我们这里几乎每家都会闷一大盆雁肉,现在已经很少看见大雁了。不过春夏交接的时候这芦苇荡里仍可以拣到成窝的野鸭蛋,这里除了野鸭水鸡还有黄鳝和泥鳅,秋天水少的时候,闲下来的农家人就每天夜里来这里用手电照,黄鳝很奇怪,它们秋天可能是因为产卵,手电照住它们也不知道逃跑,手气好的时候一夜就可以逮二三十条,这些东西以前都是自家下酒了,现在都拿到城里换钱了,野生的黄鳝可以卖到四十块钱一斤,野鸭蛋可以卖到十几块钱一斤。谁还舍得吃啊。我在这里叙述这些可能有人以为我老家的父老爷们们都是破坏生态的刽子手,其实这是历史和环境的原因,如果城里人不去追逐这些东西,老家的人自然就没热情去夜里逮杀黄鳝了。沼泽地向西是一眼看不到边际的盐硷地,春天的时候都是白花花的如雪后的原野,那里除了稀疏的荫柳和散乱的五十年代治硷时残留的几株快死的桑树几乎没有什麽植物。以前这里很多人都靠这片盐碱地里的盐土晒制小盐卖钱,这里的盐土含硷量很高,经济困难那时代,很远的人都来这里拉盐土熬成硷液当苏打粉使用。我有几次萌发过开发这一片盐碱地的念头但都是想想就一闪而过了,这大片的土地被闲置在这里真是可惜了。

  从老陵上回来三狗已经在家里等着,嫂子也已经把菜弄好了。三狗比我大几岁,我上学走的时候他还送过我五块钱路费,现在他是村长也是我哥的亲家。见我们回来三狗急忙从院子里迎了出来,“呵呵,财神回来了,几年不见闯弟你可发福了,快进家吧,就等你们回来啊!”

  我和三狗握了几下手,掏出烟递给他,我要打火给他点上时,他忙躲开,“别价别价。我可担当不起啊。”

  “三哥一村之长我给你点火应该的啊。”我们喧寒着进了屋,嫂子已经把菜摆好。三狗问哥,“闯弟带来好酒了吧,拿出来,别自个偷喝啊。”

  “吃蚂蚱也少不了你一条腿,”哥到里屋把酒箱子般出来,“这不,酒在这里,喝不醉不许说不喝的,古井贡酒一百多一箱我可买不起,喝罢一会带走一瓶。”

  “中!中!”三狗眉开眼笑。

  玲走过来对哥和三狗笑着说:“你们俩喝可别灌他。他还要开车。”

  我象征性的倒了一杯,哥和三狗一会就把一瓶弄了个底朝天。酒下肚子话就多了起来。三狗对我说,‘以前咱是兄弟,这现在咱是亲家了,我闺女就是你闺女,村里的事你哥说了算,有啥事对你三哥说,没咱办不成的。看谁敢说个不字,我掰了他狗日的大牙。’

  “又说酒话。”哥又打开一瓶给他满上,“老弟能有啥事找你办,你敢掰谁的牙,吹吧啊!”

  “就象电视里那个谁说的,”三狗咧嘴笑了,“别拿村长不当干部。”

  “对了,”哥和三狗又碰了一杯,“那盐碱地的事咋样了?”

  “不好摆治!”三狗摇摇头,“退耕还林项目好申请,可总得有人肯拿钱栽树啊!谁肯在咱这里投这钱,也不是仨核桃俩枣就中的事。”

  “咋回事啊?”听他们提起盐碱地的事我插了一句嘴问。

  “你知道村西那一片盐碱地吗?”三狗问我,“我想申请个退耕还林项目,如果申请成了一年国家给每亩地补贴一百多块钱,可是要栽上树才验收,验收合格才给办手续,这一片两千多亩地,光栽树要几十万。谁肯拿钱往里仍啊。再说也没谁有这吗多钱啊。确实难办啊!”

  我默默的咬了一下牙,如果我的钱不投在那个绿化项目上多好,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啊。木已成舟后悔也没用啊。

  吃过饭我们走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临出门妻子塞给嫂子一千块钱,“这些钱你们过节用吧,多少都是心情可别说不要啊。”

  “每年都花你们的钱,”哥对玲哈哈的笑了一声,“谁叫你俩有这个穷哥呢!”

  车子开的很远了,我从后视镜里看见哥和嫂子还站在门口目送着我们……

  春节在铺天盖地的鞭炮声中欢欢喜喜的走进了记忆。春节那天小玉给我们打来了电话,除了向我们祝贺春节之外还告诉我们,她现在在武汉,年前在汉正街租了个门面卖小商品,生意还可以,要我们不要挂念她,另外她想让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见韩雪一面,和她谈谈看能不能把韩雪和亮子生的那个女儿让小玉抚养,我答应小玉尽量办法,不过这事把握不大。小玉也知道这是很难的事,她说如果我见了韩雪不能说服她把孩子交给小玉抚养,小玉准备自己以后再找韩雪商量。

  元宵节的前一天我给青树打电话,要他约韩兵聚一聚。一是看韩兵能不能想办法让我见韩雪一面,更重要的事是看年后工程怎吗进行,春节前我们已经在郾陵定好了七百三十万的花木,定金已经交了二十万,下面还有草坪看哪里定合适。青树告诉我韩兵晚上在家里等我们。

  我买了一罐茶叶和两条中华烟晚上和青树一起到了韩兵家里。韩兵家很朴素,两进两出的院子,院子里也有一棵老枣树,西边的院子他父母住着,这种院子不是老住户在城市里已经很难找到了。

  我和韩兵互道了节日快乐就直奔话题,“韩局能不能帮个忙,疏通一下看我能不能见那个韩雪一面?”

  韩兵在我身上看了几眼,好象很奇怪似的,“你没事干了啊!见他干吗?是不是看公安局没找你啊?”

  我把小玉的事简单的给韩兵说了一下,韩兵沉吟了片刻,“这事情不是很难办,那个韩雪审查已经结束了,是否起诉要看检察院的了,只是她现在没拘押在商丘,三月份可能提回来,到时我给你安排,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这事少粘为好。”

  “谢谢韩局了!”我把话题转过来,“清理工作啥时间可以完成啊?咱们花木都定好了,别耽误了工期啊,那可不是小玩的。”

  青树把茶杯放下接过话来:“这事我比兵哥清楚,他们的清理可能四月份全部完毕,我们可以先在清理完毕的街道施工,这样两不耽搁,最主要的是草坪怎吗订,我想在网上发个招标广告,这样避免盲目性也可以便宜一点,再说这种东西我们也不懂,恐怕园林局那些家伙会拿我们的冤大头。”

  “我原先以为钱主要在花木上,现在看草坪也是不小的开支,”韩兵摇摇头,“隔行如隔山,估计我们赚不了原先预想的那吗多了。”

  韩兵的手机忽然响了,他走到里面很低声的接了电话出来很不好意思的对我们俩笑了笑,“真是当差不自由,过节也别想清静,又出事了,抢劫杀人,要出现场,不能留你们了,下回补吧。”

  我和青树告辞出来,大街上灯火通明,人流依然熙熙攘攘,很多店铺还在营业,门前的音响播放着五花八门的音乐,夜空里不时闪烁着五彩缤纷的烟花,街道两旁的树木上也挂满了色彩斑斓的彩灯,一条条街道在彩灯照耀下突显着节日的喜庆。

  元宵节的早晨阳光格外的亮丽,妻子早早的就起来给财神爷上香磕头。这是她自从出了大学门后才学会的,因为这里每家商家家里都供着天地城隍,佛祖观音,最主要的神仙是财神爷,生意是否发财全靠财神爷保佑,原先妻子是不相信这些东西,不过时间久了也渐渐的产生了疑惑,从疑惑到虔诚的膜拜比她在大学六年读书的时间短的太多了。用传统来颠覆无神论和用无神论颠覆传统相比简直太容易了。

  妻子拜完各路神仙后就做好了早饭,我们刚要吃早饭的时候青树打来一个犹如晴天惊雷一样的电话,他哽咽着对我说,韩兵在昨天出现场追那个抢劫杀人犯的时候忽然爆了车胎,由于车速太快,车子撞到路边的树上,他和另一个民警当场殉职了……

  我和妻子呆呆地坐在那儿,谁也没有说话。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韩兵昨天还和我们在一起今天进阴阳两隔,韩兵的匆匆离去,对我和青树都是个很坏的消息,我们承接的绿化工程都是韩兵和市里有关部门联系的,如果因他的忽然殉职人家终止了工程或者在验收时故意刁难我们的心血就付之东流了,前期投入的这将近三百万也成了水漂,因为这工程是以韩兵的名义签的合同,我和青树只能算是韩兵的合伙人,合同没了法定执行人甲方终止合同是合理的,法律上也是合法的,如果甲方肯把我们前期的投入偿还给我们就上上大吉了。

  韩兵的遗体告别仪式在殡仪馆大厅举行。大厅的中央悬挂着大幅黑色条幅,条幅上写着“韩兵烈士永垂不朽!”条幅下面是韩兵的巨幅遗照,照片上的韩兵微笑的眼睛里闪着一丝威严,黑纱陪衬下的脸庞庄重而充满刚毅。省公安厅的有关领导,市里的头头脑脑,以及市直各单位各学校都派来了代表,新华社驻豫记者,省报记者以及市晚报的记者,央视省卫视和市电视台的记者如蜜蜂般穿梭在吊唁的人群里,市长市委书记以及公安局长时而慷慨激昂时而热泪盈眶的侃侃而谈,镁光灯不停的闪烁在他们充满沉重和自豪的脸上,韩兵的妻子和老父亲在一群公安战士的掺扶下泣不成声。我没听清局长的悼词是怎样夸赞韩兵的,只是在仪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韩兵的老父亲就瘫倒在地上被送进了医院,我和青树在领导和亲属们之后从韩兵的遗体前绕过,哀乐声中四个公安战士抬着韩兵的遗体走进了殡仪馆的火化间……又一个生命在我的视野里消逝了……我记得亮子也是在这里走完了他人世间的最后一站,可走的场面是如此的不同,但场面再大只不过是活着的人一种做戏或者表演罢了,死者只是这表演场上的一个道具而已……

  韩兵的事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了,可我们工程的事情还不知道要怎吗样收场。青树不敢去和韩兵的妻子王梅去提这事,怕王梅伤心或者说不理会他,整天给我在电话里发感叹,我和王梅根本就不认识,这事撂在这里也不行啊,帐号是我们三个一起开的,可银行卡在韩兵手里,就是说现在在王梅手里,时间拖的越久事情越说不清楚,我和青树商量了几次还是决定去韩兵家或者约王梅问一下这事情到底如何收场。

  电话联系后,王梅答应在外面见我们。

  我和青数把所有的材料都带着到约好的明月山庄去和她会面。王梅下了的士我们简单的点点头就进了预定好的房间,王梅是个漂亮的中年女人,憔悴的脸上透着许些悲伤,可眼睛里闪出刚强的光芒,她坐下来就直接的对我们说明了工程的事,“工程我已经问过我父亲了,决定不做了,至于前期的投入我不清楚,钱都花在哪里了我也不清楚,但只要凭据确凿我想不会全部损失掉的,但我明说,韩兵参股的钱都是借的,银行里已经催过好多次了,人走茶凉,他前脚走后脚就来逼债,我是个女人也没有进钱的路,我不能让韩兵背着债,那样我对不住他,所以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下,你们俩把手续签了,我提出韩兵的钱,剩下的你们怎吗处理你们看着办,至于那些前期投入能追回多少我尽量让我父亲追回多少,你们看中不?”

  王梅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她这是准备好的,我和青树互相看着,我想青树不会同意,如果同意我们每人就白扔一百四十多万,但青树好想不知道该怎吗回答,他一直用眼睛看着我,我知道他是想让我说话,我怎吗说?眼前是一个刚失去丈夫的女人,难道我可以拒绝她的提议,难道我可以把钱从她手里抢过来吗?

  “你们想想,想好了给我回话,”王梅站起来,“如果没其他事我就走了。”

  “就这样吧!”青树的**有点发颤,我看见他的眼里含着快要流出的泪水,“我签,老万怎吗办?”

  我还能怎吗办?我又能怎吗办?

  王梅拿出参股协议,我和青树在上面哆嗦着签上了同意王梅提取五百万的签字,王梅拿起协议装在包里,脸上的表情很淡然,“我知道这样对你俩很不公平,但请你们体谅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我代表韩兵谢谢你俩。”

  王梅对着我们深深的鞠了个躬。

  王梅走了。我和青树呆呆的对坐在那里,谁也不说话,其实真是无话可说。服务生敲门走了进来笑容满面的问我们:“两位先生怎吗安排?”

  “我要喝酒!”青树向服务生大声的喊。服务生惊诧的看了青树一眼,转身看着我,我向服务生点点头。

  那天我和青树喝的烂醉如泥,酒店的大堂经理最后不知怎吗问出了我家里的电话,玲开车把我接到家我还没清醒过来,青树怎吗离开的酒店我一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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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眼泪的河~褪不去记忆的颜色大哭或者大笑只是日子里的感叹奔~千年你只在一个圆里~~------摘自西风诗《日子的悼念》~天的雨和夏秋都不同,没有雷鸣闪电,也没有冷风相伴,滴滴答答,不~不慢,天空~也看不见一丝的~隙,城市和乡村都被笼~在灰色~的气氛里,不分黑夜和白天都一直这样淅淅沥沥的~着,无休无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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