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淼与何萧,何娴来何冷缘房中探视,将南行之事禀告。何冷缘知火蟾蜍极为难寻,而且再过几日便是易位大典,是以再三阻拦。但是两名弟子去意已决,也只得由他们去了,临行前千叮万嘱,着实放心不下。何紫菱听说他们去往云南,闹闹地要跟着,只被何飞一瞪便吓的缩了回去,胆她毕竟小孩心性,过得片刻,心思便全在练习曼珠纱华掌,不再提南行之事了。
曼珠纱华掌乃是何冷缘毕生绝学之一,何紫菱习练数日,入门心法招式已然熟练,何冷缘便将她叫到身边,演练一番,见她学得有模有样,心中颇是欢喜,将她揽在怀里道:“学的真不错,奶奶真该好好奖励奖励你。”
何紫菱小脸一扬道:“我不要别的奖励,就学护佛八式。”何冷缘一愣,随即莞尔道:“又胡说了,你年纪尚小,又是女子,怎么能学这至刚至猛的功夫。奶奶创出这武功,是专门给你爹爹叔叔的,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没练到极致呢。”
何紫菱**一嘟道:“奶奶能练,菱儿怎么不能练呢?奶奶不是常说,武功一路可以力由心发,随意变化的么?我怎么就不能把护佛八式变化一下呢?”
何冷缘听她一说,顿时一呆,心道:“菱儿果然聪颖过人,我只想为男弟子创出一路功夫,是以这护佛八式过于刚猛,不宜女子,而我却没想过将招式变化,若与曼珠纱华掌相互交融,刚柔并济,或能发挥更大威力。”当下笑道:“好好好,你先将曼珠纱华掌练成,奶奶便教你护佛八式。”
何紫菱拍手笑道:“好呀,等我练好了,定比爹爹叔叔他们都要厉害。”说罢又问道:“可是曼珠纱华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
何冷缘摩挲着她的头发,笑道:“这个本是佛经中的记载,‘摩诃曼珠纱华’原意为天上之花,大红花,天降吉兆四华之一。佛典中也说曼珠纱华是天上开的花,白色而柔软,见此花者,恶自去除。由于‘秋彼岸’之时开花,因而称之‘彼岸花’,彼岸花常常也被用为佛教的‘彼岸’之意。传说守护彼岸花的是两个妖精,一个是花妖叫曼珠,一个是叶妖叫纱华,他们守护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从来没有见过面,因为开花的时候,就没有叶子,有叶子的时候就没有花,他们**的想念着彼此,并被这种痛苦折磨着。终于有一天,他们决定违背神的规定偷偷地见一次面。那一年的曼珠纱华红艳艳的花被惹眼的绿叶衬托着,开的格外美丽。”说着微微一笑,似乎看到大片大片美丽的红花娇艳盛开。
何紫菱心头一亮,道:“原来如此,这路掌法以这花为名,就是取这红花绿叶的意思了。”何冷缘道:“你又想到了什么?”何紫菱道:“这路掌法左右招式截然相反,若是左掌变化多时,就像花妖曼珠,招式华丽,迷惑敌人;而右掌凝重,就像叶妖纱华,衬托左掌招式,暗藏机锋,其实伤敌之招正在于此。反之亦然,以左掌招式衬托右掌,随意变化。”
何冷缘点头道:“说的对,曼珠纱华掌的要旨正是如此,只要你用心练习,定能将这掌法练到极致。”何紫菱笑嘻嘻地道:“菱儿当然要用心学了,只是曼珠纱华后来怎样了?”
何冷缘稍稍停了一下,慢慢说道:“后来神怪罪下来,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曼珠和纱华被打入轮回,并被诅咒,永远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世间受到磨难。从那以后,曼珠纱华又叫彼岸花,意思是开放在天国的花,花的形状像一只只在向上天祈祷的手掌。这种花是开在黄泉路上的,曼珠和纱华每一次转世在黄泉路上闻到花的香味就想起前世的自己,然后发誓不分开,在下一世再次跌入诅咒的轮回。所以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何紫菱面色一黯,幽幽地道:“那他们也太可怜了,这神蛮横的很,让人永不见面,定然不是好人。”何冷缘叹道:“世上这样的人多的很,心中明明有着惦念的人,却不能见面,就像曼珠纱华一般。”说着,眼中隐现泪光。
何紫菱却没注意到这些,忽又兴致勃勃地道:“明天便是爹爹接任宫主的典礼了,不知又什么好玩的没有。”
何冷缘见她乖巧可爱,心中忧郁顿消,笑道:“只要你看好貂儿,不要胡闹便好了。”何紫菱向她吐了吐舌头,道:“貂儿听话的很,才不会胡闹。”说罢抱起紫貂,一溜小跑出门去了。何冷缘见她去远,方才运功入静,调理内息。
第二天清晨,红日喷薄,照得漫山白雪分外耀眼,淡淡薄雾围绕在长白山天池主峰,显得变幻莫测,分外美丽。
中央玉清轩中,北极宫数十名弟子俱都聚在堂内,分作六排而立,何冷缘坐在中间竹椅之上,何飞,何奇立在左边,何紫菱则怀抱紫貂,靠着何婉,与何嫱立在右边。
只见何冷缘一抬手,乱哄哄的大堂顿时一片肃静。何冷缘轻咳一声道:“天梁,天机二位轩主外出未归,轩中弟子暂合一处。”原来她在将六雪阵加以变化之时,将南斗六星的变化也融入其内,便将六名弟子以南斗六星的名字命名,何飞为长,便称作天府轩主;何奇为天相轩主,何萧为天梁轩主,何嫱为天同轩主,何婉为天枢轩主,何娴为天机轩主,各有十余名弟子,而中央的大堂则以南斗长生大帝玉清真王的名字命名,称为玉清轩。
何冷缘缓缓道:“自本宫创立北极宫以来,至今已有三十余年,多年来宫中弟子皆是安分守己,与世无争。如今我儿何飞年已而立,武功有成,本宫也该功成身退,将宫中事务交付于他了。”说罢眼光环视众人,见无人说话,便道:“飞儿。”
何飞应声上前,跪在何冷缘膝前,何冷缘褪下手上羊脂玉扳指,道:“北极宫主信物羊脂玉扳指,今日传你,从此你便是北极宫主了。”刚要与何飞戴上,忽听身后一人道:“宫主且慢,弟子有话要说。”众人皆是一惊,抬眼看去,竟是何奇。
何奇疾行几步,立于阶下,何冷缘脸色一变,道:“奇儿你……还有何事。”何奇高声道:“弟子认为,大哥接任宫主,实为不妥。”话一出口,满场哗然。
何冷缘脸色铁青,道:“今日乃是宫主接任大典,你当着众多弟子竟说出这等话来,若不说个明白,宫规定不容情。”
何奇微微一笑道:“弟子认为,大哥虽然年长,但是性格恬淡,无领袖之风,怎能成为一宫之主,号令门下弟子。”
何冷缘道:“自本宫创立北极宫以来,虽是自成一家,但是宫中弟子皆是孤儿,并无门派之实,也无与武林其他门派争锋之意。飞儿性格如此,正好隐世不出,又有何妨?”
何奇道:“学得一身本事,正要寻得用武之地。似宫主这般隐世不出,纵然练得绝世武功,也是终老林泉,复归黄土,又有何用,此是其一。”
何冷缘听到这里,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道:“原来你是想在武林中出人头地,既如此,你大可出去闯荡,何必今日如此重要时刻来捣乱!”话到后来,已现怒意。
何奇闻言,仍是面不改色,道:“弟子说了,刚才所言只是其一。第二,大哥才学武功皆不及我,常言道‘能者居之’,所以弟子认为,这北极宫主之位,该由弟子来做。”
众人听到这里,方才恍然,原来何奇居心竟在于此。何紫菱瞪着大眼,怔怔看着何奇,她不明白,从小看他长大,亲密无间的二叔,怎么会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竟要与父亲抢这宫主之位。
何冷缘怒道:“你……”话未出口,腹中一阵翻腾,心知蟾毒发作,只得坐下,暗中运功压制。却见何飞缓缓站起身来道:“二弟,你说为兄性子软弱,此话不假,若论好胜之心,为兄确不如你。”
何奇笑道:“哦,大哥如此说,便是指小弟的武功不及你了?”何飞嗫嚅不答,何奇道:“既然如此,就请在此比过,若小弟侥幸胜出,便要接任这宫主之位了。”
何婉怒道:“二哥你怎能如此做事……”话未说完,只觉腰间一麻,穴道已被人制住,惊讶之余,回头看时,竟是何嫱。何婉眼中一片茫然,口中喃喃道:“姐姐,你……”身体一软,倒在地上。何嫱一把拽过何紫菱,抱在怀里,轻轻道:“阿婉,姐姐只是让你休息一下,一会穴道便解了。”何冷缘看着何嫱道:“阿嫱,怎么连你也……”何嫱低头不语,只是抱着何紫菱,牙关紧咬,**渗出血来。而何紫菱被这一轮变故惊得呆了,任由何嫱抱着,身体却动弹不得半分。
何奇见何嫱得手,冷冷一笑,道:“像宫主所说一般隐世不出,本派何时才能扬威武林,若我做了宫主,定然荡平天下,令武林中人无不以我北极宫为尊。”说罢一挥手,数十名弟子竟有一半站到他的身后,其中有不少是何飞,何婉等人的弟子。
何冷缘蟾毒发作,运功压制之时,提不起一丝真气,只得看着何奇道:“我抚养你十几年,竟没看出你是这等人来。”何奇笑道:“弟子只是想将本派发扬光大,并无他意,只要宫主传位于我,弟子愿受责罚。”
何冷缘冷冷道:“哼,谁敢责罚于你!”说罢看着何奇身后几十名弟子道:“你们也都是想让他做宫主,将来好在武林中扬名立万的么?”这些人有的沉吟不语,有的则昂首点头,似乎何奇已做了宫主一般。
何冷缘转头看了看何嫱,何嫱浑身一颤,不敢与她对视。何冷缘叹了一声道:“阿嫱,我知你的为人,定然不愿做出此事,是你心中恋着他,不得已才如此的,是不是?”何嫱心中不安,头垂的更低了。
何冷缘摇头道:“既然如此,飞儿你便与他比试一番,他若胜得你,我便将这宫主之位传与他好了。”她心知今日情势对自己极为不利,何萧、何娴外出未归,何婉又被制住穴道,而自己蟾毒未解,更加不是何奇的对手,何飞的武功虽说不弱,但也难敌何奇,何嫱二人联手。为今之计,只有让他二人公平比斗,倘若何飞胜出,或许能扭转局势。
何奇听了,微笑道:“大哥,既然如此,小弟先得罪了。”说罢,护佛八式蓦然而出,一招‘天人五衰’直攻何飞。护佛八式是何冷缘化自佛经所创的武功,传说八部天龙是佛的八位护法神,其中‘天’指天神。在佛教中,天神的地位并非至高无上,只不过比人能享受到到更大、更长久的福报而已。佛教认为一切事物无常,天神的寿命终了之后,也是要死的。天神临死之前有五种征状:衣裳垢腻、头上花萎、身体臭秽、腋下汗出、不乐本座,这就是所谓“天人五衰”,是天神最大的悲哀。这一招不但**凌厉,且伏下五招后招,变化精妙,令人难防。
何飞身为六雪之首,这路护佛八式自然也是了然于胸,当下双掌陡分,以‘西来龙象’拆解。八部天龙之中,以‘天’和‘龙’为首,所以称作‘八部天龙’,护佛八式共有八招,均以各部护法神命名,而每招各有数招变化,皆不相同,所以虽名称八式,实际上却是数十招武功,变化十分巧妙。
何奇掌到半途,招式陡变,化作‘乾婆食香’,身形向下一矮,绕过何飞身后,反手攻向何飞背心神道、灵台、至阳诸处大穴,何飞身体向前一弓,躲过何奇一掌,顺势使出‘夜叉维界’,左腿向后踢出,何奇身体一纵,一跃而起,半空中使出一招‘修罗五蕴’。
何紫菱被何嫱揽在怀里,心中一片茫然,呆呆瞅着何飞与何奇你来我往,斗得激烈。她武功已小有根基,且二人用的都是本门功夫,虽然护佛八式她不曾学过,但是这功夫却是以曼佗罗指为根基,其中窍要皆是相通,看到精妙处,不禁暗暗叹服。她天资聪颖,看二人拼斗,心中将各路招式与曼佗罗指相互印证,也是领悟了十是四五。
二人使的都是同门武功,斗了半晌,仍是难分高下。何奇武功虽高于何飞,但一时之间也难以胜他,时间一久,心中不免焦躁,忽地长啸一声,招式陡变,换掌成拳,左拳如桃花盛开,拳式绵柔,后劲却是十足;右拳则如寒梅傲雪,连变四五招,一轮猛攻,何飞手忙脚乱,连退数步。
何嫱见他招式怪异,脱口叫道:“这是什么功夫?”何冷缘面沉如水,道:“百花门的绝技,万艳千红百花拳。这小子竟然学了别派武功,看来是隐忍多年了吧。”何奇扭头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何嫱闻言,顿时目瞪口呆,愣在当地。
何奇猛地使出万艳千红百花拳,何飞措手不及,顿时落于下风,何紫菱在旁瞧的心惊,双手不禁用力,将怀中紫貂越抱越紧,那貂儿吃痛,猛地一窜,向前扑去,何紫菱一把抓空,只见那貂儿闪电一般窜向何飞、何奇之间。
何奇一轮猛攻,步步紧逼,不防紫貂猛地扑来,他情急之间向后一仰,那紫貂从他胸前掠过,貂爪锋利,竟将他胸前衣衫撕了一条寸余长的破口,垂下一缕五彩丝绦。何奇脸色大变,忙将丝绦塞回怀中,而何飞趁此片刻之时已稳定心神,掌力凝重,猛然攻到,何奇匆忙拆招,动作猛烈,那缕丝绦垂的越发长了。
何冷缘见那五彩丝绦甚是眼熟,眼神盯着不放,何奇被她瞧的心神不定,招式散乱,急想把那丝绦塞回怀中,但被何飞缠住,腾不出手,只得匆忙应对。何冷缘盯了半晌,心中蓦地一亮,高声道:“飞儿,把他怀中那东西抢来!”何飞闻言,心中不明所以,但觉得母亲有命,定有道理,便将所有**尽都指向何奇怀中。
何奇心神已乱,又被何飞一轮抢攻,难以招架,猛地向后一跃,抓住身后一名弟子,向何飞掷出。众人见他如此,俱是大惊失色。原本只想他以比武决胜,想做这宫主之位,不想他如今竟然不顾本门弟子的死活,皆是怒形于色,就连原本支持他的弟子,也是纷纷怒目而视。
何飞见那弟子身在半空,如流星一般向自己飞来,心知若不接下,定然被摔的骨断筋折,当下收住**,双掌转为阴柔之力,将那弟子轻轻接住,放在一旁。而何奇将那人掷出,身形急速一转,从身后其他弟子腰间夺过一柄长剑,直刺何飞。何飞放下那名弟子,方才转身,何奇手中长剑倏然刺到,何飞毫无防备,胸前空门大开,只见血光四溅,那柄长剑已贯穿他的左胸。何飞闷哼一声,右手一把抓住剑刃,反手一拧,那把精钢炼就的长剑竟如面条一般被他弯了一圈,‘叮’的一声从中而断,何飞踉跄退了两步,颓然倒地,半截断剑仍然插在他的胸前。
这一下巨变陡生,众人无不目瞪口呆,何紫菱更是魂飞魄散,拼命从何嫱怀里挣出,哭着向何飞扑去,不料未到近前,已被何奇一把拽过,封住了她身上诸处穴道。何冷缘见何奇陡下杀手,惊怒交并,颤声道:“畜生……你……”心中一急,蟾毒又向上冲,话未说完已是脸色苍白,摇摇欲倒。
何嫱见这一轮变故,脸上已失了血色,喃喃道:“奇哥,你……”目光一转,看到何飞,心中猛地一惊,神志顿时清醒,哭喊道:“你答应过我什么!”何奇冷冷一笑,道:“只为宫主之位,不会伤害任何人么?情势所迫,不得已才如此。”转头看着何冷缘道:“你已看出来了吧。”
何冷缘道:“你怀中那东西,应该是将军印吧。”话一出口,场中一片哗然。玉虚峰本是抗元名将之后,而北极宫出自玉虚一派,更加不会投靠朝廷,如今何奇竟身怀将军印,众人皆是惊讶无比。
何奇右手扣住何紫菱手腕,嘿嘿笑道:“宫主眼力不差,正是将军印。”说着左手入怀,取出一枚小小印信,道:“脱脱丞相已封我从四品宣武将军,若我能做了北极宫主,为朝廷效力,便加封我为平章政事。”
何冷缘怒道:“你若热衷功名,大可离开北极宫,何必在此扰乱宫中清静!”何奇脸色一沉,道:“你当我稀罕这北极宫主的位子么!”何冷缘闻言一愣,又听何奇续道:“长白山盛产药材,人参鹿茸,灵芝熊胆藏之甚丰,若能打通这条路,我的功劳便又大了一分。”何冷缘悟道:“原来如此,你夺这宫主之位,本是为了给元廷供给药材。”微微一顿,道:“那我所中的火蟾蜍之毒……”
何奇道:“不错,正是我下的毒!”何嫱听他说出此言,如雷击顶,愣在当地。
何奇目光一变,看着怀中何紫菱道:“不想我千算万算,竟被这丫头的紫貂坏了大事。”何紫菱被他目光一瞪,登时清醒过来,见父亲倒在地上,创口处血如泉涌,哭道:“二叔,你做什么……你好疼菱儿的……”何奇听她一哭,心中顿时一阵迷茫,但转头瞧见众弟子俱都恨恨看着自己,猛然清醒,暗道:“罢了,他们都是被战乱害的无家可归,向来痛恨朝廷,今日事败,只得先离开此地,再图后计。”他欺何冷缘剧毒未解,不能行动,何飞身被重伤,手中又有何紫菱作质,心下并不惧怕,向何嫱道:“阿嫱,跟我走。”不料何嫱竟如未听到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何奇见状一惊,道:“阿嫱……”话未说出,身后两名弟子趁他分神的当儿,猛然冲上,想从他手中夺回何紫菱,不想何奇应变奇速,身形一转,将何紫菱送他右边那弟子掌下,那名弟子一愣,急速撤掌后退,何奇左手拨开另一名弟子的手臂,右足倏然踢出,正中那弟子小腹,那名弟子口喷鲜血,飞出丈余。
何嫱此时方才回过神来,厉声道:“何奇,你骗的我好苦!”短剑骤然刺出,到了何奇身畔呆了半晌,又无力垂下,忽地抽泣道:“你说只要做宫主之位,不会伤害大哥他们……原来都是骗我……你投靠朝廷竟也瞒着我……”她伤心至极,脑中一片混乱,语无伦次。
此时何婉穴道方解,她眼见何飞受伤倒地,何紫菱被何奇挟制,心中如浇滚油,但苦于穴道被制,动弹不得半分。此时穴道已被冲开,一下扑到何飞近前,封住了他伤口处几处穴道,但何奇这一剑刺中要害,伤势沉重至极,何飞已然奄奄一息,何婉心中痛如刀割,抱住他放声痛哭。
何婉见何飞尚未断气,那柄断剑兀自插在身上,不由得放声大哭,抱起了他身子。何飞功力深湛,内息未散,低声说道:“阿婉,你对我一片心意……我都明白,只是……”何婉抽泣道:“大哥,我知道,你心中只有大嫂,我也从未奢求过什么。”何飞微微一笑,道:“我懂得的……我死之后,望你好好照顾菱儿……”何婉摇头哭道:“不会,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何飞长吁口气,缓缓道:“只要你照顾好菱儿,我便安心了……”话未说完,咳出一口血水,身子一颤,溘然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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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战黄梅』
何紫菱眼见父亲伤重~亡,反倒不哭不闹了,只是冷冷的看着何奇。在她眼中,这个人已不再是那个和蔼可亲,视己如出的二叔了,而是贪恋富贵,害~父亲的仇人。何奇低头看到何紫菱冷冷的目光,心中竟然涌起一丝莫名的寒意,心中忖道:“这丫头聪颖过人,犹在何冷缘之~,他日若是武功有成,寻我复仇,倒是棘~的很。”但是杀气一闪又逝,转念道:“今日形式不妙,若是这众多弟子一涌而~,我也难以~而退,不如以这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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