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一见我,就是当胸一拳：“小道,你这是得道升天啊,捞个仙女!”
“麻杆”照我后脑勺就是一掌:“我先警告你,别做那见色忘友的事!”
若是平常,我连边都不让他们碰着,这会心甘情愿地受了,脸上还笑嘻嘻的.我将身边的小翠推了出去,对她说：“这个是炮哥,那个是麻哥.”
小翠甜甜地叫了声“炮哥”,又叫了声“麻哥”，就一手拉着一个,和他们并排挨在一起了.她的天真无邪,倒让这两个家伙,脸红得赛过猴子屁股.我在旁边看着,暗自偷笑。
“大炮”掏出了一个红包,在小翠眼前晃了晃,对她说：“你叫我声车二哥,我就送你.”
小翠看了看我,见我点头,就脆脆地叫了声“车二哥”,欢天喜地地接过了那红包.这时,“麻杆”、“好球”也原样照搬,小翠也不再看我,依次喊了“袁大哥”、“彭三哥”,就把那红包举得高高的,转身过来,挽起了我。
我知道哥们的好意,也就什么话都没说..我们在城里混了两年了,也没混出个人模狗样来.虽说,也睡了几个姑娘,可那都是钱买的,就没正经地谈过情,说过爱.“麻杆”都二十五了,女朋友还不知在那个岳母娘家养着了.现在,我有了女朋友,岂不管是骗来的,还是抢来的,毕竟是叫得出口,带得出去,这当然是件让哥们高兴,值得庆贺的事。
那边,小彪、大毛他们八个还在练了.我把早上教“好球”的那三招,教给了他们.别说,有心的人和那没心的人就不一样,练起来,愿出力,那动作就有些虎虎生风的。我们哥四个,就坐在草地上,聊起了这段没见面时的事.小翠也不吭声,她正在那数钱,忙着呢。
她捅了捅我的腰,小声地说：：“都是六百.三个都是不是!”
我这才知道她拆了红包.当人面拆红包,是极不礼貌的.也只有她,才做得出来,还说得出来.幸亏,那三哥们图个六六大顺的吉祥,都封了六百.要是,有个多少,哪不等于当面煽人耳光?
我连忙问：“小翠,你以前得的红包,最大的,封了多少?”
“十块,我爸给的.我妈才给五块.”
“大炮”接了话头：“这么说,爹亲娘亲不如哥们亲了?”
“好球”一胳膊把他拨翻了.他知道小翠爸爸的事,怕“大炮”口没遮拦,惹小翠伤感,就说：“爹亲娘亲,没有波波哥哥亲,是吧?小翠.”
小翠使劲摇晃着我的身子,撒娇地说：：“他欺负我,你帮我打他呀!你说过帮我的.”
我笑笑地说：“你挽得这么紧,我也起不来呀?”
这边,“麻杆”说话了：“小翠,问你个事,你有姐姐吗?”
小翠摇了摇头:“我只有个弟弟,比我小三岁.”
“可惜呀,可惜!”“麻杆”头摇得货郎鼓似的。
“怎么呢?”小翠愣了,眼直直地看着他.我们也如此。
“要是你有姐,最好有三个,给我们哥三个做女朋友,谁会欺负你?”“麻杆”还真会做春梦。
“我要是有姐,他两个还可以.”小翠朝他撇撇嘴，“你呀,拉倒吧!瘦瘦的,风都吹得倒.”
这话正戳中了“麻杆”的心病,急得他脸上青筋毕露,伸长了脖子,嚷了起来：“瘦,怎么啦?没听说,一秃二瘦三胸毛吗?干……”
我们正被小翠那没遮掩的话逗得大笑不已,哪料到这“麻杆”急昏了头,为大不尊,竟说出这只能在哥们面前说的话.“大炮”、“好球”一左一右,两巴掌堵住了他的嘴,这才让他把那脏话生生咽了下去。
“你们…...”小翠一脸的迷惑。
“你波波哥哥不帮你,我们帮!”“好球”连忙打圆场.这小子就是聪明。
小翠扭头看着我：“你有胸毛吗?”
我摇摇头：“吃那点饭,长肉还不够,长那破玩意干嘛?”
“没有最好.有胸毛的人,看上去,坏坏的.”小翠高兴地说.一脸的灿烂。
看到她那副认真的样子,我们都禁不住,失声大笑起来.在这笑声中,小翠似乎觉察到为什么,小脸涨得通红.她用力将胳膊抽出,说了句“你们坏,不理你们了”,就朝小彪那边走去.小彪他们正在那收拾柴火,准备烧烤了。
望着小翠远去的身影,“大炮”对我说：“小道,她还是个孩子,好好看护她.你小子,别使坏!”
对着这六只真诚、期盼的眼睛,有什么好说的.“大炮”的话,本来就是我此刻内心的独白.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小彪这帮富家子弟,还挺懂生活情趣的.人的大脑,其实是没多大区别的,只是用得地方不同罢了.这帮人心思没放在读书上,玩起来就高明多了这八月天,搞篝火晚宴,也只有他们,才敢想、敢做.他们搭起了一大两小的木架,燃起了三堆火.小的烤兔,大的烤羊.那个叫阿强的弹得一手好吉它,而其他的人都能唱,尤其是独眼大毛,唱起来,很粗犷,真有点狼嚎的味.我们四哥们也会哼几句,但比起他们,就相去甚远了。
熊熊的火,烤得我们身子也要燃起来似的,就有**在燃烧.大声说话,拼着嗓子唱歌,再把那啤酒猛灌.那烤肉的香味,弥漫在这欢乐的夜空,将我们**裹住.一只兔子,撕成四块,把住就咬.有些半生不熟的,就往那灰烬里一甩.烧成黑炭一团,也照吃不误.那烤全羊,就透着点斯文.几把刀子,任意割.肉没了,架子还在。最后,一人分了几根骨头,把个羊头丢给了小翠。
小翠把着两只羊角,东瞄瞄,西看看,选中了可以下嘴的一处,就咬上一口.然后,再瞄,再看,再咬.这哪是吃肉,分明是扳着羊头戏耍的小女孩。
平时,混迹在这都市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我常常感到孤独.此刻,这荒僻的草地上,就这么多个人,却感到自己融化在群体中,无比的充实和温暖。这就应了那句话:朋友多了温暖多.何况,还有个女朋友。
这男人身边就得有女人.这不,不到十一点,夜宴就结束了.要不,天不亮,就不会完.“大炮”说了句“等会,你送小翠”,就领着一帮人,唱着“好酒,好酒”,走了。
热闹的后面是冷清.可我们有彼此,就不冷清了。
小翠两手按在我的膝上,枕着头.我一只手揽在她的背上,手指缠着她一缕头发.我们就这样坐着,许久,不说话.
月牙在云层里探出一点小牙,有些朦胧.星星少而小,零散地发出那微弱的光.有风,但树叶不动,只是那**的肌肤能感觉.热闹的是那虫蛙,不停地奏着欢快的歌。
时间很晚了,该送她回去了.可我迟迟地不想起身,就想这么坐着,直至永远.永远有多远?不知道.只知道,就这样下去,就是永远。
“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女朋友?”我轻轻地问,生怕扰了这份宁静。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我不知怎么会问这愚蠢的问题。
“你是个好人,他们说的.我也觉得.”
是好人,就可以做他的女朋友?我真的是好人吗?…..想起来,太累.我懒得去想.我只想简单的,比如现在,现在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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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弟兄”店开张』
徒弟们的～装店位于广州街.铺面不大,也就是个四、五十平米.这街虽有点偏,但成行,一条街都是卖～～的,以中档的为主,渐渐地,也就有了名气.他们取了个店名.～“弟兄”.～对我味～,我～很好。“弟兄”～装店开业的日子,选在九月二十,这是个星期天.图的是,开张就能～火,赶国庆长假那个黄金档。还有个原因,就是这天是休息日,弟兄们可以一个不缺.怎么说,这也是弟兄们的一件大事,不能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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