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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蒙蒙【二】》

第2章【二】

作者:qtds317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在饭店里累点。受点委屈都不要紧,她就怕回到家后再看家坤阴沉的黑脸。丈夫自从到了上海后,那张脸就难得晴天。结婚多年了,她知道此时丈夫的心里就和他的脸色一样阴沉郁闷。丈夫闲下来的时候经常一个人沉思,阿香知道他的心里在想啥。他在家里的日子多好呀。一天三顿热汤热水,想吃什么只要开口,婆婆都会想尽办法做给他吃。那时全家人一天的喜怒哀乐都要看他的脸色。但是,从上了汽车的那一刻开始,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没有人再在乎他。在陌生的环境里,他要看别人的脸色生活了。这对丈夫来说不能不算是个考验。她注意到家坤很紧张,从他的说话语气里就透出来后悔。胆怯。她最看不惯丈夫的就是这一点,做起事总是前思后想,什么事都拿不定主意。犹豫到最后还是听随别人的摆布。再说七尺高的汉子站在那里就像一面墙,不知为什么胆子就那么小,连比他小的都敢欺负他。关于这一点她始终想不通,直到几年后她和家坤分手时才渐渐想通了。家坤始终是个不成熟的大男孩。,但等一切都想通了事情已经无法回头。

  时至今日,阿香回忆起她第一次坐车来上海的情景;那天的车里全是年轻人。好不容易脱离了长辈的监管;离开那个贫穷压抑的环境。大家都揣着美好的憧憬和一种获得解放的感觉,今天可算是放开了。汽车还没驶出安徽,车厢里已经十分热闹了。一路上相互聊天,打牌。情绪始终兴致勃勃的。

  本村的青年人平日就看不起家坤,都知道他把自己的女人看得很紧。所以车开后他们一个劲地招呼她过去打牌。汽车上的气氛马上感染了阿香,她十分兴奋。别人一招呼,她就想过去玩。但她知道家坤心眼小,不想惹他生气。所以几次三番招呼她都没动,她鼓励丈夫去和大家一起玩。她知道丈夫平日里最喜欢打牌,再则也想借这个机会让他融入集体。可是家坤坚决不去,他一个人趴在座位上睡觉。在这漫长枯燥的旅途中,他能熬得住不去玩牌,阿香清楚男人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看着不争气的丈夫,她自己也生气起了。心想随你的便,你不去玩我去。于是不管不顾自己一个人跑过去玩。嘻嘻哈哈中不知不觉半天就过去了。

  到了上海后,她知道自己是错怪了丈夫了,其实家坤也很想过去和人家说两句话,一起打打扑克。但他不愿和不熟悉的人凑到一起,特别是看到其中有两个他不喜欢的人在里面。他就不由自主的就开始胆怯。家坤生性胆小,另外他说话口词不清,说出话来常被人学舌嘲笑。久而久之他就不愿和陌生人打交到。果不其然,她过去打牌后,那些人边打牌边大声地说些淫秽的话语,实际上就是故意说给丈夫听。丈夫心里生气但又没有办法,只能趴在座椅上装睡觉,其实他一直竖着耳朵偷偷听。谁知越想听就越瞌睡。不一会竟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在了解了真相后,她还是忍不住数落丈夫,你是个七尺高的汉子,就你这个样子,今后这个家你能撑起门户吗。

  到了上海后也是不顺;她们刚进门,丈夫的一句话没说好,被嫂子抢白了一顿。当时要不是她在一旁轻轻地拽了家坤一下,依着家坤在家里的脾气,也许他真的就能摔门离去。是她让丈夫头脑清醒过来:这是在外面,是在人家的地头上。

  第二天,家坤就推着车跟在四哥的身后上路收废品。嫂子留在家做做饭,兼做收购的工作;因为经常有一些同行,将他们收到的废品转卖给四哥。收来的废品都在门前堆着。积压多了就雇汽车拉走。

  阿香的四哥来到上海已经做了几年,这是个精明强干的人。这个行业的规律和收益,都在他的脑子里。几年的时间,他挣了一笔好钱。现在他已经不甘心推着板车沿街收废品。从老家回来后,他一直在联系场地,他的计划租一个带场院的房子,成立个废品收购站,以后不在沿街收了,坐在家里等别人将废品送来。

  家坤和她的四哥,因为个性的原因,俩人在家时相互来往就不多。现在他们又变成了雇主和伙计的关系,所以就更没有话说了。

  每天从家里出来后,两人就一直默默地走着,仿佛彼此都不存在。四哥指挥着家坤在小街小巷里面乱钻。每天停下的地点都差不多。到了这时,四哥手中的电动喇叭开始吆喝起来了。

  “收电视冰箱洗衣机,收电脑。”

  “收电视冰箱洗衣机,收电脑。”

  一股浓重的安徽口音反复地在小巷里中飘荡着。一会功夫,老头老太太们提着东西陆续来到车旁。从矿泉水瓶子到冰箱彩电什么东西都有。四哥忙的满头大汗,一面称着废品,一面用半生不熟的上海话和老人们讨价还价。不到两小时的功夫,他们收来的废品已经装了满满一大车了。

  在他们满载往回走的路上,经常能看到同行们还推着空车在满街吆喝着。四哥心情好的时候,曾经对家坤说:“这不是吹的,在这一行里,他们谁也收不过我。”家坤听后没有言语,他心中不服气。晚上他对阿香说:“我只要干上几个月,就肯定不会比你四哥差,不信就试试看。”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家坤知道自己的舅哥这句话确实不是吹的。每天他们收的东西都比别人的多,他的生意地盘含盖着几家酒店和附近几个小区。收购品种小到破铜烂铁塑料瓶报纸大到家用电器和旧家具,只要是挣钱的买卖他都干。而且利润也比他们高。他开始佩服舅哥了。他偷偷地观察舅哥每天选择停车地点,心里默默地记着各种东西的价格,他也看出这里面的利润不小,慢慢地他觉得每月只开点死工钱,自己太吃亏了。心里就一直盘算着单飞,终于一天,丈夫也没有和自己商量一下,就向四哥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四哥早就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但碍于家坤是自己的妹夫没法开口。所以当他提出这件事,阿香的四哥正求之不得,立即卖给他一辆车,让他单干。事后阿香才知道,但说什么也晚了。

  表面上看起来收废品这个工作简单轻松,其实里面的门道还真不少,家坤来上海时间不长,说话口词不清方言又重,人家听不懂,再加上道路又不熟悉,同样的地点,同样的路线。他跑的**发软,却经常几天收不到什么东西。看着人家每天满载而归,交了货后手点着票子,高兴而归,就想换个思路,他觉得收家用电器来钱快,总想去收废旧家用电器。舅哥告诉阿坤:收家用电器要有一定的常识。经验,让他千万不要收。家坤就不信这个斜。偏要去尝试一下。结果,有一次收回个29寸彩电。卖主要300元讨价还价后给了人家200元钱,高兴的拿回来,有经验的人一看是个淘汰的品种,早就没有配件根本修理不了,现在连50元都不值,眼睁睁赔了一百多块钱。前前后后干了一个多月没挣到钱,阿香只好厚着脸皮跟哥哥说情,让男人又回来跟着哥哥干。

  丈夫这么里外一折腾,哥嫂就对他就更有看法。同行的人本来就瞧不起他,没有了舅哥的关照,大家更是经常拿他开玩笑。戏弄他。家坤虽然身材高大,却胆小懦弱。白天在这里他是受了气没处发,只能等阿香晚上回来扔脸子给她看,找茬跟她吵架。看到家坤在外面唯唯诺诺的,回到家对自己却是横眉竖眼。她内心生他的气,越来越看不上自己的丈夫。

  在整个夏天,他俩几乎就没有一天不吵架的,主要还是因为天气太热,让太阳烤了一天的小偏厦子里面十分闷热,就是到了半夜也不透一丝凉风,两人热的睡不安稳,心情自然不好,有时只要一个人多一句话,另一个是一触即发,这时什么陈年老账都翻出来了,仿佛彼此有着什么血海深仇似的。有一次,阿香晚上回到家,连喊家坤几声,他一声不响连头都没抬,阿香气急了说了一句,你就是个天生窝囊废,对老婆有的是精神头。在外面狗屁不是。这句话让家坤恼羞成怒,他要动手打她。被哥哥狠狠地训了一通老实了。

  阿香清楚丈夫惧怕自己的哥哥。她兄妹五人,上面有四个哥哥,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除了在税务所工作的大哥外,其余的几个都不是善茬子。

  吵过架后,她听了嫂子的话,接连几天没跟他说话。在闷头思索了几天后家坤终于服软。因为他十分清楚,除非他离开上海,否则在这个地方离开了舅哥的关照;他自己是寸步难行的。那天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向她说了软话:

  “阿香,那天我白天和小肖吵了一架,心情不好,再加上晚上你说的那话太刺激人了,我当时脑子太乱了,你别生我的气。”

  阿香委屈地说:“我没生你的气,你是欺负人欺负惯了;平日我待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有数呀!再说你就是受了气,也不能朝着老婆身上发呀。我一天到晚忙为了谁呀。”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别得理不让人。我知道别人都比我强,我狗屁不是,这行了吧!”家坤说着说着就不耐烦了。其实她早就不想和他计较了,家坤能做到这一步就很不错了,小两口子和好如初。

  结婚这么多年来,小两口子过夫妻生活都是依着男人心意。家坤在男女方面的事劲头挺大,以前在家的时候,天一黑他就要关灯上床睡觉。不管阿香愿意不愿意,身上是不是不方便,上了床就剥光阿香的衣裤,三下五除二自己发泄完了就闷头大睡,也从不问阿香的感受。她在他的身下像死人一样没有反应,等待他发泄完了她才能休息。关于这一点她从来也没有其他的奢望,她知道丈夫有要求,虽然自己累了一天,上了床后一点兴趣也没有,就想睡觉。可是谁叫自己是个女人呢,所以不管自己有多疲乏,也尽量满足自己的男人。也许女人就是这个命。

  可是从来到上海后,和哥嫂住在一起,两家人中间只隔着一道薄薄的板墙。这样两口子过夫妻生活就不方便了。丈夫多次和阿香商量想自己找房子搬出去住。但是在偷偷地看了几处房子后才知道,原来在上海租一间像这样的房子租金就五六百元。现在他住在这里吃住哥哥就只收他们二三百元钱,家坤思来想去,最终打消了租房念头老老实实地住下来。

  酷暑天的一个晚上,阿香回到家已是11时多了。屋内太热了,哥嫂在门外人行道上铺凉席睡了。她从饭店走回来浑身是汗,端着水进房间里清洗一下,看着正在洗澡的阿香诱人的曲线,撩拨的家坤心痒骨软,阿香上了床后,家坤就腻上身来,顺着她细润的腹部直往下探。

  “大热天干什么你。别缠着我,不要!”

  “小点声,一会就完。”

  “天天弄,你累不累呀?不要!”

  确实这么热的天,躺在**不动弹都是一身汗水,她刚洗了身子,实在是不想做。于是没有好气推开他的手,家坤愈发起劲,**搂住她,一只手**了她的两条的大腿中间,粗暴地揉摸着,阿香心里烦透了,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劲,用力推开阿坤。两人怕哥嫂听见丢人暗暗地撕打,只一会功夫,她和家坤俩都是满身大汗:

  “你让我歇歇好不好,你看你这一身的臭汗,省省你那二两油吧。”

  家坤壮得像一头蛮牛,俩人又都裸着身子,还没等阿香没抱怨完,他就已经分开她**,进入她的体内,她再挣扎也没有用了,只能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地由着丈夫卖力地**去吧。心满意足的丈夫如愿后,满身汗水擦也不擦倒头就睡,不一会就发出鼾声。

  丈夫睡下后她起来重新清洗一遍身子。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太热了,让丈夫这么一折腾反倒不能入睡。怎样度过这样一个闷热**的夏天长夜;她起身坐在床边,边摇着扇子边想着心事。看见窗台上摆放的镜子,伸手拿过来照着自己,镜子是她从老家里带来的,还是结婚时买的。使用了四五年时间,镜面已经蒙上了一层暗影,她用卫生纸擦了擦也没用处。屋里一片黑暗,她身上**衣服不能开灯,只能靠着月光和路灯从窗户射进来暗淡光线,搔首弄姿了半天。看了一会儿她对自己容颜有些不自信了,镜中自己的影像越看越不满意,心烦意乱的又将镜子放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夏夜,屋内唯一的小窗半开着,窗外马路上响着过往汽车的轰鸣声。汽车驶过带起的微风吹着花布窗帘进屋,那窗帘微微飘动。瞅着身下这张摇摇晃晃的板床;这苦日子到那天是个头!想到她的青春年华就要这样慢慢消失!突然好不甘心,自己怨恼着自己,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身边。

  这时,丈夫的呼噜越来越响,她转身看了一眼,哎!这哪像个二十几岁的人呀!肥大的身子占了大半个床。肥厚的肚皮摊得像海一样起伏,那双肥厚的大脚冒出阵阵臭味,今天他肯定又是没洗就睡下了。想到此她就用力捏了一下丈夫。家坤猛然惊醒坐起来,沉着脸,揉着眼开口骂道:

  “你他妈的X,你干什么掐我,是不是犯病了。”

  “今晚,又没洗就上床了,是不是?你怎么像头猪,真叫你脏死了,快起来洗洗。”

  “神经病,深更半夜洗什么,睡吧。”说完狠狠的瞅着她。丈夫的蛮横样子,让她感到寒心。

  夜是这样寂静和凝滞,思忖着她和家坤之间隔的越来越远了,感情越来越生疏了。她为这个家付出多少心血,换来的只是骂了她这许多年。当初她曾努力地维护这个家庭,她想和家坤过甜美的夫妻生活。但现在她彻底失望了,她再没气力和精神来管他了,她甚至觉得她和这个家都是断裂开了。想起了她平日的种种不满意;她的感情上的寂寞;她平淡无趣的生活;她觉得十分伤心。

  **摊着几本跟同事借来的电视周刊,已经让她翻看过几百遍。里面的歌星明星们,汽车,服装,荣华富贵;她幻想着那个热闹喧哗世界。但是那只能算梦。而她现在她只是望着窗外蓝色的夜空;她想着自己的青春年华!以前无数次痛下决心,要远远的、远远的离开这里,总有那么一天的。但这是那么容易的事吗!还有孩子,想到此她不由得一声长叹。

  公公早年做过几天干部,虽说早已退了下来,村里人见了他还是尊称一声三叔,家庭兄弟之间和邻里之间发生了一些小纠纷,村民们还是找他出面调解。可能是以前当干部养出的毛病。公公一天到晚牢骚满腹,对一切新生事物都看不惯。整天不是“人心变坏了,这要是搁到以前,早就开会批斗了。”就是“你看他们今天张罗的欢,小心明天再来运动整死你。”村里有些轻年人,没事就专愿逗老头说话,听完后再把他的话当笑话传出去。老头子平日不愿意出门,整天板着脸捧着水烟袋,抽的满屋乌烟瘴气。说起话来总是阴阳怪气的。别说是阿香,就连丈夫家坤都躲他远远的,怕看见他。

  婆婆倒是任劳任怨,每天清晨五点就起床,起来后先打扫房间,再打扫院子。做饭。听到声音她也起床。虽说婆婆没有招呼自己,她知道再不起来婆婆会不高兴的。家的事无论大小一切都是婆婆说了算。婆婆从早忙到晚心甘情愿地服侍丈夫和儿子。对媳妇却是一百个不满意。平日里,她下地劳动,从地里回来就得帮着洗菜、做饭;闲暇时间,她还要做编织毛线,纳鞋底;婆媳俩坐在堂屋里家长里短。绯言流语,只有这时的婆婆才能**笑脸。晚饭后,她先要给两个孩子洗澡,等把孩子送到婆婆的**,再热水自己洗。洗过澡,还要洗一家老少脏污的衣服。这一切她都能忍受,让她感到压抑是一日三餐在饭桌上。

  婚后,她很少能安安静静地吃顿饭,吃饭时婆婆总是要数落了她几声,每次被公公嘟嚷几句话才能止住。弄得她每顿饭都吃得不舒服,夹起菜来也得小心;若是那顿有点鱼肉猪肉,她也不能随意吃,不小心夹了两块,赶紧丢下来,否则公婆一定会狠狠瞪她几眼。因为家里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饭桌上不许多话,吃菜只能吃放在面前的菜,不能站起来去夹菜。还有好饭好菜要留给男人和孩子吃。家里吃饭的时侯静肃沉闷。

  按说婆婆还是她的姑姑,可是在邻里邻居面前。婆婆从没有说过她一句好话,心里有气就往她身上撒,在这个家里也只有她婆婆可以随意指责。

  这几年周围几家买了电视,阿香的家里没有电视。在农村没有什么娱乐生活,小小的荧屏吸引着人们的眼球。白天,在家里家外的忙乎了一天,晚上吃过饭阿香就想去邻居家看电视,每次去看电视都遭到全家的反对。

  有一天,阿香抱着孩子上邻居家看电视,看的时候她心里还怕公婆唠叨,所以看了一会儿就起身回家。虽知道一进门,婆婆还是沉着面孔说她:

  “到人家看电视也要有个限度,你一坐半天,人家烦不烦。家里这么多的活你像看不见一样,整天就知道跑风。”

  阿香心里气不过就回了一句:

  “看个电视怎么了,是人家叫我过去看的,那么多人家都买电视了,咱家为什么不买一个呢?家里的活我那一样少干了,咱家买了电视我那也不去。”

  “哎呀,你们看呀,我才说一句,她就回了这么一大套,家里哪来的钱,这一大家子吃喝拉撒都靠什么,你不当家不操心,你现在是说不得了,那好以后我也不再说了,这总行了吧。”

  婆婆没想到阿香敢回嘴,气愤地大声喊叫起来,紧接着全家就一起对她开火了。这样的事太多了,遇到这种场面,阿香就是一言不发抱起孩子出去躲开他们。平日里这个家她是连一分钟都不愿呆下去。实在是太沉闷了太压抑了,简直让她透不过气。她也曾经动过离婚的念头,看到两个孩子心就**,什么事都忍着吧,慢慢熬吧,早晚有出头的日子。

  丈夫就像是一个永远没有长大的孩子,虽说结婚了,但不能像别的男人一样支撑门户,自身是个农民,却养成养尊处优的少爷作风。阿香烦丈夫的软弱,任性和没有责任心。

  结婚四五年时间,丈夫除了贪恋她的身子,就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她。第一次怀孕时嘴馋。那些日子,她整天抓心挠肝的,想吃这吃那。可是婆婆向来节俭,平日里炒菜连都舍不得放油,就更不用说给阿香买零嘴了。她开口跟丈夫要钱买东西,阿坤朝她一翻白眼说:我买烟还没有钱,哪有钱给你,转身就跑了。阿香也清楚丈夫这是从小给惯出来的坏毛病,家中的好东西都是先尽着他,吃东西上面他从来不考虑别人。哪怕是有了孩子后,有点好吃的他都没想到分给孩子吃,而是自己偷着吃。怀孕后,她经常感到浑身像掏空了似的,相当相当地疲累。然而,没有一个人关心她。甚至怀孕五六个月后她仍支撑着起来,劳动,生活。

  为什么自己的命那么苦?凭着从小在艰苦环境里练就出来的性格她没有服输,人若不能死,就只有坚强地活下去。

  她又拿起镜子,反复端详镜中的自己,懒得回转过身来正眼瞅丈夫一眼。这个男人既不像他父亲虎死**在,又不像他哥哥家玉那样胆大妄为,连村里刚脱胎毛的半大小子,都敢朝他吹胡子瞪眼发脾气,有时甚至公开侮辱他。面对这些非礼行动,让她都感到羞耻。而他的丈夫家坤,永远像头摇头摆尾的狗,毫无主见,人云亦云。从不公开反抗。如果说丈夫从前种种的怯懦。没主见。木讷。这一切的一切,她都容忍下来。可是如今和以前不一样,在现今的社会,还想贪图享受窝窝囊囊混日子,她就觉得忍受不下去。丈夫为什么不可以像公公,甚至像家玉那样做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为这个家遮风挡雨。那时自己就是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不知不觉已是半夜,她看着丈夫。突然之间竟觉得这个家里,最让她上火的就是丈夫。

  结婚前的阿香从来没有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她爱说爱笑,不论走到哪里,总是有男女青年围着她的身边。她本来就是个性格开朗。外向的人。家坤一天到晚盯着她,看到她和男青年说笑,就十分恼火。为这事两人没少吵架。结果,阿香不仅没有收敛,她的逆反心理反倒越来越强了。阿坤越是这样看着她,阿香就偏要往外跑,偏要和男人说笑。

  阿香不光长得漂亮,而且心灵手巧。虽说没有读多少过书,也说不出多少大道理。在做姑娘的时候,妈妈就十分严格地要求她。闲暇时间,娘俩私下说些贴心话,经常说到深夜还意犹未尽。她和妈妈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她们不仅是母亲和女儿之间的关系,还能像朋友般无所不谈。老太太生了四个儿子,最后才有了阿香这个姑娘。阿香是妈妈的世界中最重要的人。妈妈了解女儿的需要、困惑、欢喜和悲伤。阿香长得很像妈妈,都是白皙娇小的黑发女子。不过她们对待事物的看法可就大大不同了。妈妈对生活抱持一种实际的但又乐观的看法,而阿香却是属于理想型的,她永远不满足现状。娘俩经常为对某些事情的看法不同产生争执。

  阿香结婚以后,慢慢明白她和妈妈之间差异的原因,不光是年龄和经验的问题。妈妈生性沉稳,热爱子女。她没有读过书,缺乏想象力;而阿香天性活泼开朗,总想追求美好的生活。她的情绪和思想始终反复无常。结婚前,无论妈妈花多大的力气试图去教育阿香遵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孝顺公婆,勤俭持家,相夫教子。传统美德。其实阿香很明白自己一辈子是决不会像妈妈一样。她想过富裕的生活,她还想驾驭自己的感情。她高起兴来就开怀大笑,而不是像妈妈那样地微笑;她像妈妈一样是个干净利索的人,家里家外总是干干净净的。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女儿和围在她身边的男孩,妈妈的心就揪起来。阿香喜欢热闹,平常是一分钟也坐不住。当两人坐下来做针线活的时候,妈妈总是忍不住对阿香提出一连串忠告。

  “阿香,”妈妈不动感情地说道,她那布满沟壑的脸,还能依稀看出当年风韵。“你爸活着的时候最疼你了,回到家就抱着你出去玩,你几个哥哥他都没这么亲过。可惜在你小的时候死了。你还能记得爸爸吗?”“知道,我怎么会忘了爸爸呢?”其实阿香的脑海里父亲的模样已经十分模糊了。而且她也知道每逢提起这个话题,紧跟下来就是一篇说教。

  “你爸老说,我的老姑娘长得太漂亮了,红颜薄命。他临死前就是放心不下你。”

  “是吗?为什么呀!我这不挺好的吗?”阿香答道,微微偏头打量着她母亲。“别说了,我问你我的性格到底是像你,还是像我爸。”

  “你谁都不像。你就是个小野种,我叫你气死了。阿香,你给我听着做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遵守妇道。生活作风上如果出了污点,你这一辈子就别想抬起头。你给我记住了”

  “知道了,不能偷人不能养汉,好好守着家坤过。行了吧。”说着阿香忍不住笑了。妈妈摇摇头,含笑端详女儿。阿香的笑容美得像一朵花。她知道只要女儿心里愿意,不管什么事她能做好,女儿总是不让她省心。小的时候每天早上她那头浓密的黑色秀发都规规矩矩地梳成两个小辫子,等到了下午,差不多就披散在背后了。她的美丽和聪敏能干让妈妈又高兴又担心,不过妈妈不希望阿香那么张扬,那么活泼。她怕这些总有一天会给女儿带来麻烦的。

  看到妈妈愁眉苦脸的样子,她马上就撒娇地说“妈,你放心,我不会去跑风的,我不和男人说话,不疯闹了。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一天到晚就是这么几句话,能不能说点高兴的话题。”

  妈妈叹了口气。“可惜你这么漂亮!怎么生在咱家呢,家坤那孩子太老实了,将来怕支不起门户。当时不那么早定下来就好了”

  “不听了,谁叫你这么早就给我定亲呢。过过看吧,不好就离婚。”

  “胡说八道,离婚!进一家出一家是那么简单的事?我告诉你咱家祖辈没出过这样的事,结了婚就死心塌地的跟人家过。”

  “行了!还有完没完,不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都听了几百遍了。”

  看见阿香满脸不耐烦的样子,老人家又叹了一口气:“哎,阿香,你还要叫我操多少心。”

  “我的事不用你管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嫁鸡随鸡啊!两个人天天在一起,没有感情还过个什么劲。不行我就不出嫁了。”

  每次谈到这个话题都是不欢而散,阿香咬着下唇,眼中闪动着反叛的光芒,她想要的当然不是刚才妈妈所描述的那种生活,可是她也不想再忍受目前这种死板无聊的生活了!在她做少女的时候,街坊邻居中有一个叫桂英的女子,年轻漂亮为人还很风骚,据说和不少男人偷情。当然偷情的结果就是常常在半夜里被自己的男人打得鬼哭狼嚎。年幼的阿香听到这种哭叫声时,心里既害怕,又十分同情她。那些偷人女子的境遇深深地刺激阿香幼小的心灵,不管她们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着,这是一个非常不光彩的名字。

  但是农村女人的命运往往是被男人掌握着。丈夫能干会赚钱,女人就会过的舒服。如果丈夫还疼她爱她,那她一定是幸福的。幸福的女人是不会想着报复丈夫。去出轨。结婚后,阿香发现家坤最大的毛病就是他自私自利。他自己没有本事,遇事躲到老婆后面。疑心病还大。在婆婆的挑唆下,两人打过几次了。阿香被他打过后就彻底寒了心,夫妻情感越来越淡。好几次,阿香彻底相信妈妈的话了,她动过离婚的念头。

  她记得闹最厉害的一次,村里几个男女青年到家里约他们去外村看电影,碍着大家的面子,公婆当时也同意她去,可是回到家后,公公就开始说教,婆婆也不住地埋怨。

  那天晚上没完没了的指责让她实在忍不住了,反驳了几句,丈夫动手打她。公婆开始的时候就站在旁边看着,周围邻居听见阿香的哭声过来劝架,看到家坤这样下死手打人,都上前拦阻,批评他。那一次,阿香在**躺了一个多星期。

  刚能下地,她就抱着孩子回了娘家,哥嫂们知道后都很气愤,纷纷叫她和家坤离婚,她也下了决心离婚。

  后来公婆和家坤几次三番上门来道歉。看到两位老人都这样,阿香又想到孩子,心就又**。最后在妈妈的劝说下她还是抱着孩子跟着家坤回来了。这件事情过后,家中平静了一段时间,可是慢慢的,家中又恢复老样子。就在阿香最失望的时候,感情上曾经出现过动摇当时,她真想跨出这一步。

  那年冬天,农闲季节,她在家里待着无聊跟着一大群年轻妇女坐到了扫盲课堂上,一个清秀文雅的青年人给她们上课,他是村小学新来的安老师,年轻帅气白白净净,一件浅灰色带兰格的夹克衫,内纯着白色的高领毛衣。在满街都是蓬头垢面和邋里邋遢的男人世界里,他特别显眼,说话的口音特别好听,她们都愿意听他讲话。

  “你们这么年轻,怎么会是文盲,真的没上过学吗”

  教室里马上响起一片哄堂大笑。他也笑了起来,笑的那么的动人。他身上仿佛有一股磁力,那种磁力**的吸引住了阿香,她感觉他才是她需要的男人。

  虽然搞扫盲只是走过场的形式,但是安老师教的很认真,他不仅手把手地教大家写字,还讲些国内外的事情给他们听,将山外面的改革开放以后世界介绍给她们,还教大家唱歌。大家学的都很认真。她其实上过几天学,字虽说认得不多,但写得好看很有劲力。她还是喜欢让小安握着自己的手写字,她喜欢听老师和言细语的说话声,也喜欢闻老师身上淡淡香皂气味,她希望这个扫盲班一直办下去。那时刚刚二十岁的她就像一棵盛开的白栀花,需要蜜蜂来采花蜜,需要人爱护。这个年轻的女人生命里充满了青春的骚动,充满着对爱的渴求。

  扫盲教育结束后,阿香和她的女伴们也常来学校玩,她们愿意听他讲话。在交往的过程中她们和他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的话语像溪水缓缓地溜进了干枯的农田,慢慢地滋润着她。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里时常涌现出一阵阵甜蜜和一次次的迷惘,这些想法有时像熊熊烈火烧得她彻夜难眠,凭着女人的本能,她感觉到小安也喜欢她。他的目光总是盯在自己的身上,那目光有点暧昧不清,她有点魂不守舍了,就好像飞蛾向灯火飞去,总想让烈火来焚烧自己。

  十月来到了,这是一年里最好的季节,不冷不热,田间的庄家快要成熟,阵阵秋风吹来一股股清香,秋收前的空闲,她和女友结伴去乡医院。

  回来路过学校时,看见放学的学生兴奋地往外跑着。阿香就感觉有一只手在拖着她,她想进去看看,但又觉得不应该这样,还是回家吧。就在这时,安老师看见了阿香,他将她们让进自己的宿舍。

  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写字台。她俩只好在床边坐下,安老师高兴地张罗着茶水,愉快地和她们聊着。坐了一会女伴突然想起有事未办先走了。就剩下孤男寡女地坐在一间房子里。

  阿香心里七上八下很紧张,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家了,但又挪不动腿。两人并排坐在床边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

  “这里前不靠村后不靠店,晚上你一个人睡在这里害不害怕?”

  “我怕什么,一个光棍谁要。”

  “那你赶快找一个婆娘来陪你睡觉,就凭你还不是挑样选。”

  “我就想找像你这样的。”

  “又拿我开心了,我都是老太太了,外面好样的大姑娘不有的是。”

  屋里的气氛变得有点暧昧了。不知什么时候,安老师把手轻轻地放在阿香的手上,目光深情柔和地注视着她说:“阿香,你的手真凉呀”

  说完他双手捧起阿香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那一瞬间,阿香的心开始颤抖,全身的血液凝固了。虽说几年前阿香和家坤的表哥曾经有过一次经历,但那次经历只给她带来了痛苦的回忆。阿香这次可是动了真感情。

  小安不再说话,他开始亲吻阿香的手心手指,继而用舌头舔她的耳朵。阿香觉得湿漉漉热乎乎,**,很刺激,小安一手揽住阿香的腰,迫使她进入激烈的如痴如醉的热吻中,一只手游移在她的两腿间。此时她已经星眼朦胧,全身发软瘫在小安的怀抱中,逐渐地她不再是被动的,她**地攀住小安的颈部,任随小安摆布,阿香决定不计后果和自己心仪的男人一起沸腾。不知不觉两人倒在**。

  这时,远处远地来一阵孩子们喧闹声,阿香能感觉到小安突然浑身一颤,接着小安的动作开始有点僵**,此时虽然两人还是**地拥在一起,阿香也清醒了。心中暗想:哎呀,这可是大白天呀,一旦有人闯进来怎么办。她有家庭。有丈夫。有孩子。而且她也不能离开孩子,她不敢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去冲破这个家。她轻轻挣脱出小安的怀抱:

  “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说罢深情地看了一眼呆站在那里的安老师,站起走了。虽然是一次没有结果的偷情。但是日后,阿香每当想到此事,仍感到很兴奋。从此后阿香也不敢单独去见安老师,她知道自己喜欢这个男人,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做出蠢事。

  来到上海后,她喜欢饭店里的气氛,有趣热闹。无忧无虑。平日里,老板和她们说话是和风细雨的,很随便,就像是在和老熟人谈话,在她们面前从来不摆架子,话语幽默,经常开开玩笑调节气氛,当店里没事时,老板也会蹲下来帮阿香摘菜,和老板在一起让阿香感觉亲切。阿香也愿意和老板说话,阿香讲自己的公婆,丈夫等家庭琐事,老板都仔细地听着。阿香对老板产生好感就是从这时开始的。

  老板叫徐为民身材较高,面孔白净无须,他穿着比较讲究,虽然不一定是名牌,仍能让人从服饰上一望就知他不是属于上班工薪族。已经快五十岁的男人身上总是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他谈锋敏利,说起话来细声细气,天南海北。中今古外随口而来,他常说:“四海之内皆是朋友,交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他的妻子叫王珍,长得富富态态,说话办事风风火火快言快语。他们俩都经历过上山下乡运动,在江西农村结的婚,有了孩子。八十年代才回到上海,回城后都在纺织厂工作。八十年代后期工厂关。转。并。停,夫妻俩双双下岗。下岗后夫妻俩将家里的住房腾出来,开了这间餐馆。徐为民算是个精明本分的男人,王珍过日子理财也是把好手,俩人经营这家饭店,规模虽说不大,但摆弄的有声有色,在周围总多的小餐馆中,算得上效益不错的一家了。表面上看,王珍在负责收账,当家做主,实际上都是徐为民说了算。今年春节后,王珍突然得了脑血栓,幸亏抢救及时,身体恢复的挺好,虽说没有落下后遗症。终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两人合计再招聘几名服务员。

  表面上看徐为民能说会道热情大方,可他的内心里却是孤僻而内向的。他在各行各业都有过往甚密的朋友,却没有一个真正成为他的知音。大家对他的了解,都是停留在那些浮在表面上的事。

  他是一个码头工人的后代,兄弟姐妹六个,小时候家中的生活是贫困的。如果谁想过得好一点,就得自己去拼争,所以自幼他身上就有一种拼搏占有的精神。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知道一切东西都要靠自己打拼后才能得到。有时为了得到一样东西,他能一连几小时的苦思冥想,反复的计划着。慢慢地,他把这视为一种乐趣。

  他的一双小眼睛透着机智,只要客人走进饭店,他三言两语就能和顾客熟悉,马上能从客人的服饰。言谈上,判断对方的身价和消费的层次。

  当年他刚开了这家饭店时,饭店的效益也不好,为此徐为民曾多次到周围各家饭店,串门聊天,不动声色地观察每一家的情况,晚上回家后他仔细地研究对手的长处,弱点,然后为自己设定经营方向。几年下来,他的饭店就成为这一带最红火的饭店了。

  早上,东方刚刚泛白,翻来覆去辗转了一夜的徐为民,就起身下床了,王珍还是鼾声如雷在昏睡。王珍自从生病以后,增添了睡觉打呼噜的毛病,经常搞得他彻夜难眠。

  他们全家搬进岳父家里后,每天早上,他都是第一个起床,为全家做好早餐。当年他和王珍结婚后,遭到两位老人的反对和冷遇,后来他以勤劳。孝敬赢得了岳父岳母的欢心。

  所以,下岗后,两位老人才能不顾其他子女的异议,让他们全家搬进来,徐为民这才有可能腾出房子开了饭店。

  早饭后,徐为民就去了菜市场采购,这几天的生意特别好。目前的经营面积根本就不够用。他早就想扩大饭店规模,这一段时间里他正四处踩点。再回来的路上他接到小杨的传呼,说中午领人来吃饭,让他准备几样菜。

  此时,徐为民站在马路口,远远地向自家的饭店看去,在一排开着十几家饭店玻璃橱窗中,他眼睛随便一睄,马上就找到自己家的饭店,与众不同门面装饰,在阳光下是那样璀璨夺目,抓人眼球。在这条街上就数他的饭店效益最好,他有点得意,徐为民的内心早已在计划如何以最低的价钱盘下隔壁那家饭店,今年年底把它拿下,来年开春装修,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再过几年他要把自己的饭店开到淮海路南京路上。

  此时饭店的门已经开了,阿香正在门前清扫。远远地看着阿香婀娜的身姿,徐为民心底又泛起一阵涟漪。这也是他每天一大早就离开家到饭店的原因之一。

  有时徐为民自己也觉得奇怪,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怎么会像年轻人一样贪恋起女人,而且还陷得这么深。

  女人对徐为民来说,早就没有太多的感觉了。说实在的,除了当年上山下乡插队时,为了把王珍搞到手,他费了很多功夫。这以后他就很少再为女人花费过脑筋。

  当年的王珍家境条件那么好。人又漂亮,身边总聚有很多男孩子。那时侯,徐为民真是一穷二白。全部的家当就是一个破滕箱,根本不要指望家里会给他寄来一分钱,一切都要靠自己去争取。但他没有放弃,细心的观察这个女孩子,反复琢磨王珍的性格弱点,最后他击败了众多追求者,在王珍最孤独时,占有了这个漂亮稚嫩的女孩,用未婚先孕的事实逼着王家承认了她这个女婿。

  回城后,进了纺织厂,在那里他遇到的漂亮女人就更多了,其中不乏主动对他示好的,但他只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从来没有动过心。一方面,他夫妻俩在一个单位,有风言风语传出来不好。另一方面,那时他要操心的事太多了,房子,孩子,票子,谋求升职提干。等这一切都忙的差不多了,厂子又关。停。并。转解体了。

  怎么办?他知道怨天忧地是没有用的,他的宝贝女儿。妻子。家庭都要靠他支撑。于是他俩东拼西凑,在亲朋好友的相帮下,好不容易才开起了这家饭店,由于夫妻俩辛勤劳作,他们很快就还清了债务。现在,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了,手里的票子多了,自己的腰杆也**。

  俗话说“温饱思淫”一点不错,阿香进店后,徐为民没觉得阿香人长得有多漂亮,可能是李晓她们也很漂亮,长期的美人看多了,有点审美疲劳了。另外,妻子整天守在旁边,他从来没有动什么歪念头。

  可是入夏后这些日子天炎热,王珍身体不舒服,就很少到店里来。徐为民一个人整天守在店里,天天看着阿香**的**,滚圆的臀部以及短裙下俩条匀称的大腿。他仿佛被这位青春靓丽的女人惊呆了,简直有点神魂颠倒了,他的心里起了变化。有时他还十分嫉妒后厨的那些厨师,在休息的时候和阿香说笑嬉闹。每逢看见后心里总是不舒服,甚至还动过将那个人辞退的念头。

  “老板来了,小东,菜来了卸车”

  看到徐为民和送菜的三轮车来到,阿香赶忙放下手中的扫帚,一面招呼屋里的人,一面上前卸车搬菜。人很快地从屋里出来,几个人就卸完车,开始摘菜。

  进了包间后他就招喊道:“阿香你来一下”,阿香很快就来到面前,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在看着徐为民,等着他的吩咐。

  “刚才我看到小杨了,说中午来吃饭,大概十几个人,你再搬几把椅子到包间去,把卫生再搞一下”

  这时,他抬眼看到阿香的**上沾着一点泥巴便拉过阿香:

  “人长得蛮漂亮,但也要注意形象,你看这里。”

  说着他将阿香的**撩起来,帮着搓掉粘在裙摆上的泥点,两只手好似不经意地在阿香腿上蹭来蹭去,一朵红云飘上阿香两腮。她忙推开老板的手: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客气什么,马上好了。”

  在这一推一拉中,不知怎么搞的阿香就坐在徐为民腿上,阿香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马上站起来:

  “谢谢老板,没有别的事了吗?我走了。”

  阿香转身走后,徐为民感到心里一阵狂跳。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就是刚才在和阿香推让的过程中,徐为民有意识地用手在阿香光滑的大腿捏了一下,想试探一下阿香的反应。坐了一会心才平静下来,心里在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也觉得奇怪。

  虽然徐为民对阿香垂涎三尺,但并不想因此而毁掉自己的家庭,毁掉自己多年来树立的形象。开始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打算花什么钱来做这件事。当时,徐为民脑子里想,凭自己这样的搞个乡下女人应该不是难事吧。他在暗地里下了点功夫,有时给阿香点小恩小惠,先给阿香留下点好印象。

  但是,在和阿香接触后,徐为民发现阿香并不像他想像的那样容易到手,阿香在接受他的礼物时,表现出来的是那样的平静,就好像就是她应该得到的。而且,阿香对什么人都一样热情洋溢,并没有因为他的小恩小惠而对他格外有好感,徐为民有点失落了。

  这反到激起他更大的兴趣。为这事徐为民真的动起脑筋了,他想方设法地讨好阿香,耐着性子去听阿香家里的那些陈年往事。

  那天,阿香在卫生间冲澡,他故意装着不知道里面有人闯进去,也是想看看阿香的反应。当时阿香看到他打开门后吃了一惊,随即拿衣服遮挡,两眼冷静的直视着他,那目光令他不敢造次,马上道歉,随手关上门怏怏地走开。徐为民坚信最后一定会得到她的,但现在还不到时候,他不想弄得鸡打蛋飞,阿香现在可是饭店的一块招牌。

  年底到了,徐为民主动陪着阿香去买衣服及年货。临行时,老板两口子亲自将她们送上汽车,约定节后为她保留这个位子,让她早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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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皖南初~是寒冷,在这~冷的季节里,经常会~雨,而且一~起雨就淅淅沥沥没完没了。这是一间没有取暖设备的农家小屋,家里家外的~度实在是差不多。阿~早已醒了,俩眼直勾勾地盯着天棚,静静地听着屋外的雨~,寒冷的天气让她舍不得爬出~被窝。看着~旁还在酣~的丈夫家坤,她~~的叹了一~气。最近一段时间,阿~对家坤的反感~来~大,家坤的举~投~一言一行都让她心烦意~,有时阿~真希望自己能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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