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我呆望着那名眼睛酷似晶晶的女子,而范小雪也看到我和老鼠。
人生中有很多事不常有,而偶遇却是常常出人意料。是谁说偶遇最美,我想正是那种不可期的感慨,如光如电的一瞬间动人情怀。
相反的,如果花常开,人常在,怕就少了许多的惊喜。
初识晶晶,在老回归酒吧。
她那时是百威的酒推。穿着一身银红相间的荧光皮革短装,亭亭玉立,在蓝紫的灯光下,恰似一个夜的精灵。她半蹲在茶几前,笑语嫣然的推销手里的百威,如诱惑小孩子的糖果般罗列出一堆大小赠品。
一时竟有仙子落凡尘的感慨,原来天上人间,都一样也得辛苦劳作,一样离不开三餐一宿。
借着音乐的癫狂我问她:小妹妹,我拿一打啤酒,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她笑着告诉我叫徐晶晶。
我说好啊晶晶,人和名字都很美呢。你看,我们不是坏人,只是很仰慕你,等会散场了我请你消夜好不。
为打消她的疑虑,我又补充:要是不放心,你可以叫上同事一起。
说得及其轻松坦荡,我自己却也听得出话里的欲盖弥彰。
那时的我,年方双十,如一枚尚未成熟的青涩果子,却有初生牛犊的色胆包天,只是牵着她的袖角不放。光线很差,她摇头时脸上飞起红云,密密的睫毛盖了下去。
那一刹我便沉醉了,在她的眼波里,垂死挣扎般不能自拔。
察觉到我的目光,那女子微微侧了下身,躲开我的视线。她怕是把我认作一个登徒浪子了。不过我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也确实无礼。
还是范小雪先打招呼:迪少也在啊,可真巧。
虽然不想理她,还是出于礼节点了点头。
厌恶里不由得又稍微一叹,着实佩服她的世故,似乎她的眼里,我本不是敌对的一面。是马大哈式的没心没肺,还是心里真能那么坦然?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却生着满带尖刺的枝蔓,肆无忌惮的独自开放,不曾理会是否刺痛旁人。
一个服务员走过来,拿过她手里的号票看了看,很是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小姐,刚才确实有台客人买单,不过还没走,您再稍等一会吧。
有没有搞错,你们怎么安排的,把我们叫进叫出的当点混啊。死丫头得理不饶人,连声音也高了一个8度。旁边那女子只说:算了,再等一会就是。
想到老鼠早早就来占位,虽然动机不纯,倒也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省却了我排队等候的麻烦。
说起武汉的餐厅酒店,其实数量不算少,到了进餐时间,稍好的地方却常常供不应求。大如太子轩、三五醇类的餐饮航母固然要等翻台,吃火锅或西餐也要拿号排队,更有一些风味排挡小摊,竟也是人多得爆棚。
民以食为天,每每在玻璃窗外等待的芸芸众人中,更能体会得淋漓尽至。
老鼠问:你的熟人?要不叫她们一起拼台?
我打了个哈哈:算是认识,也不怎么熟。
其实是不便明说。熟人有很多种,范小雪恰恰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那种,牵连着我姐姐的家庭婚姻,是家丑不可外扬的一角隐秘。
也吃得差不多了,要不让给她们咧。老鼠说。
见我斜着眼看他,他又连忙解释:莫瞎歪想,我看是你的熟人才这样说的,随便你。
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装着一本正经,骨子里却全是惜香怜玉。
看看那名女子,心里有种莫明的好感,我起身拍拍服务员:别急了,买单,把台子给她们好了。
哎呀,那就谢谢迪少了。范小雪连忙接口。
不用谢,我们也是正准备走。我不冷不热的回她。服务员也是忙不迭道谢,飞快的去把帐单拿来给我。
离开时,有意无意又瞟了那女子一眼,恰时她正看向我,目光一撞,又立时低眉掩饰过去,心里不由得又是一撞。
叹了口气,转身出门。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只是已不知君在何处,这相思,又凭向谁诉?
和老鼠并肩走在街上,胡天海地乱侃。
江汉路已经夜色初降,满天霓虹飞舞。这条老街历经百年沧桑,却愈发被洗涤得更是妖娆美丽。放眼全是车水马龙,灯火不眠,一如我们马不停蹄的生活,匆匆忙忙,却有虚空在繁华中暗涌。
忽然想起老鼠家就在附近,于是问他:对了,你住在哪条街?
以前住在花楼街,后来搬汉阳了。他答。
怎么搬那么远?心下奇怪,很多人,住惯闹市,宁可挤在微小的鸽子笼里,也不愿搬去稍偏的地段,哪怕房子要大得多。
也不知道那难舍的究竟是故宅,还是那份繁华和喧嚣。
谁愿意啊。他瘪嘴:拆迁补的钱屁大一点,根本买不起好点地段的房子,只能找便宜的地方了。
我哦了声。花楼街的拆迁风波也有所闻,至今还偶尔见得到当街拉的抗议条幅,内容千奇百怪颇有意思,记得一条借用老杜的诗: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花楼居民俱欢颜。上有片瓦下有寸土,原本就是天下民生第一大事,处理好则好,若是不妥当,确实是一件漫长而头痛的事情。
说起来就怄气,不说了。去不去滨江打球,搬家以后几乎没有去过了。老鼠提议。
才饮长江水,又食武昌鱼。毛爷爷曾在此横渡长江,写下了如是词句,而后后人把它刻在防洪纪念碑上,供世人纪念景仰。但对我们来说,滨江公园是学生时代玩得最多的去处,4元钱一小时的台球,一元钱一首的卡拉OK,那时娱乐缺乏,虽然设备简陋,却也可以自得其乐。
不去了,有点累,回去洗了睡。我摇头。
往事已远,那些耍子,早已经激不起当年的兴趣。何况自餐厅出来,便有些意兴阑珊,全无心情去回味那些前尘旧事。
老鼠也不强求,于是告辞。临别又提醒我:你速度把那事搞定啊,那批货不只是我一个人在拿,我能等,机会不会等。言罢自顾拦的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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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天空飞的雪(九)』
老鼠的车逐渐淹没在灯火里。看看表指针才刚过8点,好早,回去估计也是个辗转反侧,想想不如和老崔说~厨具的事情,早办早安心了。翻出~号码打过去:猪,在哪里腐烂沙?一直认为夜生活是一种腐烂。对于我们这些个失去目标的人,倒也心甘情愿。一种~木的借~,因为无法~~而自我放纵。其实,据说老崔以前不是这样的,从他老婆~妖娆出墙,他就开始腐烂了。夜晚于他而言,从不属于家庭。用概率来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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