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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树》

第3章3

作者:天要下雨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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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涛的妈妈搭县里的顺车,到学校里来看他。妈妈给石涛带来了过冬的棉衣和棉鞋。那个时候没有现在那种套好再拉上拉链就万事大吉的被罩,石涛妈把石涛的脏衣服收罗了一大盆,端上就朝水管方向去。

“妈妈,还是我洗吧!”石涛和妈妈争抢着。

“咋,还不好意思啦?”妈妈笑着拧开了水管。

“石涛,你家人来了?”欣然和几个同学说笑着从石涛的面前走过。“哦!”石涛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你看人家城里的姑娘,就是大方。不象咱山里那些女子,要不疯得要命,要不就连话都不敢说!”石涛的妈妈望着欣然他们远去的背影,不住地点头。

“那是我们班的班长!”石涛指着走在同学们中间的欣然,对妈妈说。石涛还冲着妈妈狡黠地一笑。石涛在心里说,没准哪天,她就成了你儿媳妇了!哈哈!

妈妈去街上给石涛买了一个新书包。妈妈来了才知道,石涛的书包被偷了,课本、参考书也统统地扫荡一空。石涛的书包并不怎么样,就是那种用小碎花布拼成的。在村里的时候还没什么,到了城里,土得掉渣!

那年月,只听说有偷军挎的,就是那几个部队子弟背的军绿色小挎包,还没有听说那么老土的书包也有人要。班主任老师摇着头还没有发话,教室里就炸开了锅。大家叽叽喳喳地议论,说的都是一个意思:“贼”想偷的,其实是石1号那个大名鼎鼎的脑袋瓜!石涛没有和妈妈说那么详细,更没有告诉妈妈他现在用的好几本参考书,都是李欣然送给他的。妈妈问起书和文具的时候,石涛就说了一句‘老师和同学们给凑的’。

石涛的妈妈临走的时候说,还是去看看当校医的老乡,石涛很高兴地应允了。成天在一个学校里,石涛却从来没有主动去找过她。偶尔在学校里碰上,石涛也是打个礼貌地招呼。尽管胖阿姨总是很亲热、笑盈盈地问这问那,还一个劲儿地说,有什么事只管来找他。

石涛妈当天就要赶回去,第二天还要上课呢。石涛妈从包里又拿出几瓶罐头,不光有水果,还有一听是午餐肉。石涛在校医室的墙上,看到一大堆用夹子**的注射单,石涛瞟了一眼,上面全是高一三班欣然的名字,好像注射得是青霉素。石涛想顺便问问李欣然到底得了什么病,可半天都没有说出口。

天气一天天变冷,欣然那十分剧烈的咳嗽逐渐降了温,好长时间没有去校医室了。校园里的法国梧桐光秃秃地伫立着,连落叶都找不到一片;丁香树倒是顽强地积蓄着力量,昂扬地守望着春天。北方的寒风刀子一般,一天比一天狠,从糊着窗户纸的缝隙往教室里猛灌,毫不留情。

教室里开始搭炉子生火,宿舍里也排好了每天管火的名单。石涛在家里没有操过这些心,他唯一的任务就是看书,就是学习。到了这儿,可没有这样的好事。“1号、老牛,这个星期该你们俩管火了,操点心,别弄熄了!”号长放下话,踩着厚厚的积雪,到教室啃书去了。石涛还没有开腔,老牛就凑在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你每天给我辅导辅导英语,这些活儿,我全包了,怎么样?”“滚一边去!还一个县的呢!”石涛跟着就揣了老牛一脚。

石涛把手套摘下来,**生了好多冻疮的双手。石涛一边往炉子里加炭,一边时不时地把手伸到炉火上烤。那几个大口子张着血盆大口,连石涛自己都觉得害怕。石涛在家里的时候,没生过冻疮。在这里就不行了,一到星期天要洗衣服。眼看着刚好一点,没几天就开始生疮,好多地方还流脓、滴血。好在石涛的学习成绩好,不怎么动笔,要不可就惨了。

下了课,石涛赶紧抢坐在火炉边,烘烤他那双有些惨不忍睹的手。家里托人给他带了药膏,涂在手上油亮油亮的。用火一烤,浓重的药香气,顿时在教室里弥漫开来。

“石涛,手上裂那么多口子,疼吗?”欣然那很标准的普通话从背后传来,说话间,欣然就坐到了石涛的对面。欣然的眼睛里几多体贴,话语里几多怜爱。厚厚的冬装,挡不住李欣然通体透着的青春。欣然很细的腰身,发育得很好的**,让人觉得她身上的那件棉大衣,显得很不合体。石涛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李欣然面对面,石涛甚至觉得很不好意思,故意把头埋得很低,不敢直视那关切注视的目光。

“石涛,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欣然的声音里没有那些女生的娇柔,相反还有点“例行公事”;欣然的脸上倒没有一丝的造作,关切的目光里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特别是欣然那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让石涛觉得和山里那些女子有着巨大的反差。石涛莫名地摇摇头,不知是在回答欣然的问话,还是在想着其他的。炉膛里通红的炉火,遮掩了石涛内心的羞涩和慌乱。

农村长大的孩子,在城里那些泼辣大方、见过不少“大世面”的同学面前,特别是在异性同学的面前,总有或多或少的自卑。尽管许多时候也许只是潜意识,其实城里的学生并没有想那么多。

石涛尤其感动甚至感激的是,欣然从不叫石涛的绰号,不象班里那些男生女生,成天一号一号的。欣然从来都直呼他的学名——石涛,也从来没有说过任何“你们山里人”之类的话,哪怕是无意识的开玩笑,都从来没有过。这让石涛从心里感到被尊重。虽然他知道,或许欣然也象其他同学一样,只是把他当作**一样的。而且很多时候,欣然只是以班长和大姐姐的“身份”,和他说话的。可石涛还是从心里感到惬意和满足,他甚至很天真地希望手上的冻疮永远都不要好,希望外面的雪花飘得再大一些。这样,他就可以时不时地看到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听到那很标准的普通话,让自己被有那种说不清但很温暖的感觉包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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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涛不敢确定自己的那种感觉,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爱情”。石涛更不知道,丁香树是爱情和幸福的象征。石涛的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甚至有些脸红心跳。

石涛没有和任何人讲过,宿舍里最好的哥们,文理分科时从一班过来的‘刘晓庆’(其实他叫刘大庆,可大伙都是这么叫的),那个每天一起打饭、一个罐头瓶子里夹咸菜的“老铁”,石涛都没有透露过。

石涛倒不是担心谈恋爱会影响学习,他根本就没有把高中那点课程放在眼里。石涛只是想,一旦心里那点事被宿舍那帮小子知道了,他们还不得个个眼睛瞪得象铜铃儿,没准还得把自己涮个够!

“1号,知道吧?就是三班那个小机灵鬼儿,看上李大班长了!”

“就那个小机灵鬼,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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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涛想像着长了腿的流言走样,害怕女校医的大耳朵招风。哦,还有老牛。自从上次回家让老牛在家里住了一晚上后,他就成了石家人长在石涛身上的一只眼。要是他那张臭嘴添油加醋地一煽呼,妈妈那愤怒的鸡毛掸子,还不得重重地敲在自个的脑门上!

石涛最不能确定的是,也许自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单相思!用山里的人话讲,那就是犯傻!石涛看着欣然对谁一样,热情又关切,那双眼睛看谁都那么富有情调,这简直让从来很自信的石涛,真的有些搞不懂了。

石涛有些迷茫,他觉得欣然对自己的那种若即若离,其实就是一种非常特别的东西。喜欢?欣赏?-----或许就是同学之间很单纯的友谊吧!石涛就这样不断地说服又否定着自己,好多时候,石涛甚至想把欣然约到教室后面的那株紫丁香树下,在那个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把她那双大眼睛里的小人,那个忽闪着的黑眸子中的“石涛”,认真地看个究竟!

石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骚动,只要自己每天能看到欣然,听到她的声音,他就很满足。他没有给欣然写过小纸条,也没有对她有过任何表示。石涛知道班里有很多同学,他们在李欣然生日的时候给她买礼物,在元旦联欢会上请她跳舞,送给她那种很大很漂亮的贺卡-----石涛从来没有,他只是喜欢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安静地看着她;喜欢在那株丁香树下,坐在她曾经坐过的那个石凳上,拿一本书一边读,一边想她。

欣然热衷集体活动,运动会、歌咏比赛、篝火晚会-----欣然都积极组织还带头参加。她的口才、活动能力,和她的人样儿、她的文章一样,漂亮、惹眼。她的身边总是有很多男生围着转,明里暗里喜欢她。一次,一个高年级的男生干脆明目张胆地放言道:离她远点!

欣然自然不知道这些,也不知道石涛的心事。石涛除了学习成绩好,其他方面都不行,文艺、体育,一样也拿不出手。这倒也不能全怪石涛。山区的‘教育’,无非就是冲着三个字一个——跳农门!其他的事情,用那些人的话说,就是两个字,扯淡!

石涛因此在这些方面很木纳。上体育课,那些技术含量高的球类项目,就只有当板凳队员的份儿。坐在看台上,石涛会用眼睛瞟一下对面的篮球场,瞅瞅女生堆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有时他还会无端地替李欣然担心,怕她投篮的时候,冷不丁剧烈地咳嗽起来。身边的刘晓庆、老牛,自然不知道这些,只是一个劲儿地冲着场上振臂高呼!

石涛没听到哪个人在自己面前“旁敲侧击”。因为石涛从来没有和欣然有特别的亲近,即使有点出格过激的举动,大家也都会认为是小孩子淘气瞎闹着玩,没人会当真。原因么,一句话,彼此的差距太大!恐怕就那几个见风就是雨的好事嘴儿,也打死都不相信,小萝卜头石“1号”,打的居然是大班长李欣然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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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要代表学校到市里参加合唱比赛,那个多声部的《黄河大合唱》。白衬衣、红领带、蓝**,一律统一着装。排练的时候,石涛没有参加。他没有那种特别白的衬衣,更没有什么红领带,也没有钱买。石涛每个月的零用钱,除了买饭票和肥皂、牙膏和必要的参考资料,没什么节余。山里娃知道体恤父母,虽然石涛的家境并不差。

“石涛,你看看这件合适不?!”丁香树下,石涛正在专心读书。欣然拿着一件崭新的白衬衣,微笑着站在石涛的面前。石涛放下书本,有些笨拙地接过衣服,连句“谢谢”都忘了说,就赶紧跑回了宿舍。衣服很合体,象是比着石涛的身材定做的。

石涛穿着白衬衣从宿舍出来,朝丁香树的方向望去,树下没有他在梦里都想看到的人,欣然早已不知去向;满树纷纭婀娜的花香,在春风里摇曳,象石涛嘭嘭乱跳的心。石涛第一次看到丁香花开,他没有心情定睛细看那些淡紫、洁白的小花,也没有时间沉醉。

他定了定神,一路小跑来到教室,想对欣然道声谢,再问问她,衣服从哪儿弄的。石涛还没踏进教室的门,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石涛透过窗子,看到李欣然的面前**般地堆了很多红色的领带,她正在忙着给同学们示范打领带呢。

那次演出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欣然通过一个在大商场工作的初中同学,借来了一大堆标准整齐的红领带。舞台紫色天鹅绒的幕布一拉开,石涛和同学们那整齐划一的着装,就让全场的眼睛“刷”地一亮。演出还没开始,评委已经把奖牌,向欣然他们所代表的市中学做了巨大的倾斜。

石涛一直找不到机会,问李欣然那件衣服是从哪里来的,因为欣然老是在不停地跑来跑去。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石涛没有把衣服还给李欣然,也不想主动地问她。他用肥皂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搭晾在宿舍门前的铁丝架上,让它在阳光下透着气。

“1号,这是你的衣服?还是崭新的呢。借我穿穿!我明天要回村里,我那个在上中专的女朋友这个星期也要回去!”号长最喜欢夸耀他那个青梅竹马的对象。

“行了吧,就知道显摆!人家都成国家干部了,能看上你?说不定早另外找下了!”石涛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她对咱没二心!”号长说着就往下取衣服。

“不行,不行!说啥都不行!”石涛一把从号长手里抢过衣服,把它**地搂在怀里,生怕它飞了。看着那件衣服,石涛觉得象是和李欣然挨得很近;晚上睡觉的时候,石涛把衣服叠放到枕头边上,他觉得那上面阳光的暖暖,是李欣然身上的气息。

那几天,石涛走路、吃饭、甚至睡梦里都是欣然的身影:他梦见欣然站在校园的那株丁香树下冲着自己微笑;他甚至梦见自己拉着李欣然的手,漫山遍野地奔跑------山上处处盛开着丁香花,那些淡紫色、洁白的**,飘落在欣然的头上、身上,欣然高兴得笑啊,跳啊-------

一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石涛发现自己手里正拽着那件白衬衣,更让石涛吃惊而又不知所措的是,他突然发现内裤上湿漉漉的一片,连床单上都有。“遗精!”他的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两个字,石涛的脸“通”一下子红到了脖子跟儿。

“1号,走,打饭!”老牛坐着石涛**系鞋带。

“给我捎个馒头!”石涛用被子捂着头,只露着两只眼睛。

“咋的,又睡懒觉?!该不是想媳妇了吧?”老牛憨厚得笑了笑,端着饭盒出了门。

“就是,咋的?!”石涛马上还嘴。

“快说说,是谁?该不会是黑牡丹吧?”老牛说的黑牡丹,是全校公认的淑女,皮肤白皙,性格温柔,歌唱得好,人特别漂亮---------

“啊,牡丹!百花从中最鲜艳!啊,牡丹,百花丛中最壮观!”蒋大为的《牡丹之歌》在当时特别流行,谁都能哼上几句。学校花坛里一到春夏,就姹紫嫣红的,牡丹、芍药各色鲜花竞相媲美,争奇斗艳。而那重重叠叠、雍容华贵的牡丹,的确不愧是花中之王。不过都是些大红大紫的,大伙儿谁也没有见过黑颜色的牡丹。那个漂亮的女生,全校男生的梦中情人,便理所应当地摘取了“黑牡丹”的桂冠,意思是特别珍稀,绝代佳人!不过,也就是因为太漂亮,再高贵,很多人也就只能远观,不敢往前冲。原因么,太高!

“好你小子,拿我开涮!”1号的话音未落,宿舍哄堂大笑。

“要不就是水仙花?那可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主儿!可没听说连你石1号也--------哥儿几个,你们发现情况没有?搜搜1号的枕头底下,有没有小纸条啥的,水仙花爱整这一出!我都收到过好几回了,牛哥长牛哥短的,牙都快给我酸倒了!”

“哈哈!”宿舍里又要翻了天。

石涛看老牛没完没了了,马上回敬了一句:啥乱七八糟的,黑牡丹、水仙花,还狗尾巴草呢!我呀,那是想你媳妇啦!

“我媳妇?我媳妇可是你亲家母!”老牛和石涛一个**、一个地上,就在那里斗嘴。老牛干脆来了劲儿,一个劲儿地咯吱石涛:“哎,我说1号,全班可就咱俩是一个县里的,将来咱们做个儿女亲家怎么样?咱山连山,亲连亲,将来肥水不流外人田!”老牛越说越不靠谱了。

“1号和老牛搭亲家了!以后你们的小孙子名字都有了,直接叫牛屎(石),拉倒吧!”号长平时从来不开玩笑的,今天特别有灵感。

“哎呦,臭死了,我都闻着味了!”那帮小子说着就不停地捂鼻子,一个劲儿地瞎起哄。隔壁文科班宿舍那个高度近视的男生,从窗户上把头探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看你的书吧!地球没有爆炸,还在不停地自转、公转!哎,1号,速度是多少来着?算了,问你也是白搭!还不和我一样,早还给老师了!”

“滚!赶紧去背你的ABCD吧!”石涛冲着老牛背影啐了一口,又捂着被子继续睡。

“1号,还不走?”住在隔壁宿舍的“刘晓庆”嚷嚷着,进来就要掀被子。

“别瞎闹!”石涛死死地拽住被子,赖在**,就是不起。

“真是服了他了!”大伙儿一个劲儿地摇头,“哎,谁让人家天生那么聪明的脑子!”

宿舍里的人一个个都走光了,早读的铃声都打过了。石涛看看周围没动静,翻身下床,迅速地打扫了“战场”,然后洗把脸,啃着老乡打回来的冷馒头,神气十足地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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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衣服还你!”下午课外活动时间,石涛看见欣然习惯性地拿了本书,朝丁香树下的方向走去。石涛迅速跑回宿舍,把折叠好的衣服还给她。

“我倒把这件事给忘了。不过那是我弟弟的,没什么要紧!”李欣然笑着接过衣服,扭头走了。石涛看着欣然的背影,很想把她叫住多说几句话,可就是没有那个勇气。

石涛直到后来都不知道的是,李欣然的弟弟只有七、八岁,无论如何也穿不起那件衣服。那件雪白的衬衣,是欣然花钱买的。欣然的奶奶走了以后,欣然的爸爸经常要出野外,妈妈又不管事,欣然很小的时候,就掌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爸爸每次外出工作,都要给欣然留下家里买菜和其他零用的开支,一般都是十几块钱。八十年代那会儿,一个学生身上有十几块钱,那可以算是‘有钱人’了。

欣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自作主张,把家里好几天吃饭的的钱,给弟弟买了一件要过好几年才可以穿的衣服,欣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欣然喜欢石涛很优秀的成绩,反感他时不时冒出来的那些脏话。虽然那些脏话怪话,并没有针对她。欣然觉得自己对石涛更多的就是一种“惺惺惜惺惺,英雄爱英雄”。她觉得石涛就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英雄,尽管自己并不是什么英雄。

欣然很少和石涛走得很近,但是欣然一直都在用欣赏的眼光,关注着这个山里来的男生。欣然在这所中学里有很大的名气,但那些和欣然一样有名气的帅哥,是学校很多女生倾慕的青春偶像,但却没有一个能让欣然心动的。欣然觉得那些男生都是故作姿态,讨女生们喜欢。就连那个英俊潇洒成绩很好的学生会**,欣然也很少搭话。

欣然喜欢石涛潜在的那些东西,欣然从来没有这样,很奇怪地欣赏上一个人。连她自己也说不好,石涛那些潜在的“好”都是些什么。他除了成绩好,也没什么过人之处。语言表达、形象、能力,统统谈不上,甚至还特别地欠缺。

欣然从石涛和自己说话时的闪闪烁烁,感到了他骨子里的自卑。欣然就是想让石涛和其他同学一样,站在那个大舞台上,放声地歌唱!尽管欣然知道,舞台的聚光灯、老师的照相机,更多是打在领唱的‘黑牡丹’和‘男高音’身上;石涛那五音不全及其跑调的破嗓门,实在是有碍大体。欣然倔强执拗的个性,让她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大合唱,因为一个同学的表演服装,愣是让家人好几天没吃一丁点蔬菜!

第二年“五一”节,班主任老师带着学生去西安旅游。石涛舍不得那几十块钱,就趁放假回家。大半年没回去,村里那些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有的都订婚了。

邻居大嫂跑到石涛家里,用试探的目光盯着石涛妈。石涛妈没好气地用眼光顶了回去:娃还念书哩,说啥媳妇?!石涛那些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伙伴儿,干脆当着石涛妈的面,一脸地坏笑:婶儿,涛子早找下了,就是他们学校的!那个嫁到邻村的小翠,正好回娘家,也腆着个肚子,站在那帮伙伴中间,咧着嘴地笑。手里纳鞋垫的功夫,明显比原来熟练多了。

“胡谗了吧!爬你奶奶的!”石涛上了高中,刚开始是张口就骂怪话,逐渐地就少了。学校里净是文质彬彬的,老这样,别人笑话。特别是欣然。回到村里,到处都是这种声音,自己也就忍不住。

石涛涨红了脸,不知是因为那几句脏话,还是怕别人看穿自己的心事。虎子倒象是很懂小主人,不停地用舌头舔石涛的脚背。石涛内心的慌乱,在虎子的安抚下,稍稍平息了一些。

回到学校,从北京旅游回来的同学,谈论的是兵马俑、碑林、大雁塔,还有西安城里的羊肉泡馍;欣然却直冲冲地奔石涛来了:老师带我们去参观了西安交大!大学里的老师说,每年都要招一个少年班,你不妨报名试试?!

石涛很谦虚地笑着说,我哪能考上?石涛看着有些风尘仆仆的欣然,真正想说的是,我学籍上的年龄,在妈妈农转非的时候改动过的,其实我和你一般大的,都十七了,考什么少年班?!石涛更想让欣然知道的是,就是有资格、能考上,我也舍不得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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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欣然的爸爸升任了单位的总工程师,每天带着好几百人没白没黑地在野外跑。欣然的学习成绩不象其他人所期望的,一直保持着~“1”号的位子,相反是~来~差劲了。特别是物理和数学,经常都不及格。欣然因此还~到了工程师爸爸很‘特别’的教育。“~在~~~什么,还不起来看书?两门课都不及格呀!”星期天,欣然爸爸看到欣然大白天在家里~着,~~来就摔给欣然一封信。欣然打开一看,除了~刻苦学习,自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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