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剑平从夕阳中走来,一身青布蓝衫,长袖随风飘展,七尺身材五官端正,粗眉间若有所思,目光如剑,英气洒脱。他,乃是江南雾水镇一名才子,举止投足、轻重得体,自小书香门第、先天独厚,十岁便能文能武。文则令众称奇,尤其爱吟诗作对,诗词成个性;武则技艺超群,尤其轻功见长。
箫剑平好结朋友,联诗作对、切磋武艺。这天百里赶路,为访好友路过一道溪流,说累,倒是不见得,但觉口渴,不由提袖手起,用溪水先抹了把脸,正待饮用,突见前方漂来一物,轻浮如纸,近看之,果见白纸黑字清晰醒目,不由捞起,发现用上好的徽宣,墨香字透,非一般人所常用。
字迹娟秀,飘逸如兰,纸上题一词:
月上楼高碧桂香,
时闻栖雀对成双。
红墙院没千秋梦,
翠雨亭思万里郎。
山可裂,
水犹长。
凭空暗渡忆疏狂。
弦思鸾凤情何处?
壁配珠光剑化霜。
“鹧鸪天,好词。”
箫剑平心里暗暗称赞,如此情感细腻,期盼间流露一种无奈,似乎是一女子所作,看字迹墨色鲜泽,暗藏幽香,却无落款。想必是刚写好没来得及题上笔者。当然,正因为无故拾到,这才四处观望着,见林中并无一人,寻思是从远处随流漂来,或许是无心遗失。但凡爱诗之人都很珍惜自己的墨宝,自然不会无故丢弃,如此一来他倒想结识这位主人。
溪水从苍翠的竹林里流出来,蜿蜒如丝带般浮动着,促使箫剑平步入林中,因为一种莫名的好奇,想知道那首诗词的出处,所以,他竟忘了真正出来的目的,越往里走,渐闻有筝乐弹唱。
在竹林的尽头有一面红墙,高数丈,显得威严无比,墙内高楼耸起,楼台旁一棵高大的桂花树盛开得正旺,一阵芳香迎面扑来。楼外十几米有亭角冒出,但听筝乐从亭子处传出,箫剑平走近时正听到几句:
山可裂,
水犹长。
凭空暗渡忆疏狂。
弦思鸾凤情何处?
壁配珠光剑化霜。
正是他想找的主题,原来此词出自那清润流畅的嗓子,细腻柔肠、顿挫恰好,像山洪怒放,像柳絮轻拂,像雨滴沐浴,又像飞雪飘零,竟令箫剑平怦然动容,那摧肠零乱的感觉使他无法自制,竟不由从怀中摸出一支笛子,随着古筝轻轻吹奏起来。
箫剑平不但诗文好,还精通音律,所以在词曲上有最高的悟性,为许多公子爷们所钦佩,只是他本人比较缄默,喜欢静静地独自吹奏,很少向他人显露,除了一些比较深交的朋友,一般都不会把笛拿出来,也许,因为乐虽好却无知音吧,对于迎面附和之人,他有种厌恶,自然不是很多人了解他在音律上的造诣。
墙内古筝时而铿锵有力,时而低沉思语,女子的歌声也跟着由高到低和着,由远到近,似道千情,恍若寻音。箫剑平站在墙外听得有点忘形,而笛声也随之快慢与筝乐重合在一起,由原本的微妙轻奏到高亢迸发,形成一种自然的声音,仿佛在深山老林中,喜鹊爱慕、鸾凤合翔。
翠雨亭中,紫怡正沉醉在自己的曲乐中,忽然弦外之音,令她有点吃惊。这么多年来,她习惯于独奏,没试过有另一种声音同出,而那似喜似悲、寸寸入肠的笛声是如此随意,正如同为她配好的乐器,不由而同,更能让自己唱出内心之声,续而疑惑和激动之情油然而生。
或许是太久了,没有人能懂。一个人奏得再好,却无知音,纵然赢得天下众人之口,却难平心中孤寂之心。紫怡那纤细修长的手指一根根拨动着弦,情从音符中化开,布满整个后花园,随之和着悠悠笛声翻滚、回旋、升华。
墙外如同听出墙内佳人的心,笛声如气风发,如丝万缕,仿佛接住了筝乐的情,网住了心……
此时,暮色已晚,半空有雨飘落,很快打**箫剑平的长衫,而他却毫无知觉,当雨雾蒙上他双眼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来的目的。可是,他还没弄清这首《鹧鸪天》的主人是谁,是这位唱曲的女子吗?还是另有其人?为何会飘浮在溪水里?这女子又是什么人呢?这些疑问,接连二三出现在箫剑平脑海里。
“小姐,天下雨了,该进屋了,妈妈说一会候爷要过来听曲,你得好好梳洗流洗。”
“知道了。”
紫怡黛眉紧皱,心事重重,刚才那一刻的欢喜被萍儿的一句话打断了,在断开弦音的那一刻,她还能听到紧跟的笛声,因为对方没有料到筝声的突然中断,而在数秒之后也突然截断于半空,原本跳动的音符被摔得粉碎。
箫剑平愣在墙外竹林边,不知所措,是否高声惊语,还是略施小力就可跃上墙头,想必,如此鲁莽会将小姐惊吓,不妥,不妥,他竟拿不定主意。
此时墙内无声,紫怡已随萍儿进去了。
候爷?他听见她们说到候爷,这样一个别院,墙高楼深,不是一般人可住的。难道她是哪家候爷的掌上明珠?
带着一丝兴奋和些许的遗憾离开那面红墙,临行时才发现一处墙角有个半尺大小的洞,有水从内流出,直通溪流。
箫剑平带着湿漉漉、粘满泥泞的身子出现在好友纪方云面前时,纪方云还真吃了一惊。早些日子收到箫剑平书信,说要来家中小住叙旧,甚是欢喜,得一好友来访,又是才学不浅之士,自是乐得其所,可想他也不必如此奔劳,弄得狼狈不堪的样子。
“箫兄这是何故呢?”
“哦,来时半路下雨,没……及时躲雨,跑到一林子里,结果弄成这样。”
“看你神色有点不太对呀,怎么失神落魄的,不像以往那么洒脱呢?”
“途中劳累——再所难免。”
“呵呵,箫兄可是习武之人,区区百把里路会把你给折腾住?嗯,想必有事瞒着我,说来听听!”纪方云不想放过,他也知道箫剑平一向行事稳重,不会轻易动容,今日分明有点异常,出于一半好奇一半关心,所以多问了几句。
“纪兄,我真的没事,只是有点饿才觉困,刚到府上你还没请我进门就开始审这审那,非大丈夫所为吧?我来到不易,你也不寻思着弄点酒菜,还开堂审案似的,这算什么?来来来,拿酒上来,咱们痛饮几杯,再叙。”
“好好好,你大丈夫我小人得了吧,小人不跟大人计较,痛饮就痛饮,回想上次和兄弟几个聚会也有半年之久了吧,知道你海量,我也不会输给你呀。”
纪方云家境不错,官宦世家,父亲之前是朝中一大臣,虽不算是身居要位,但也是个京官,告老还乡后回到江南琦珑镇也受到当地百姓尊重。纪方云身为独子,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虽没有箫剑云英姿勃勃之气,却也是脸正方刚血性男儿,好笔墨喜诗句,精于七言律诗,性情比较直爽,不可小看之辈。
自从在一次诗友会上与箫剑平相识便一见如故,视为知已。箫剑平的才艺和豪气也令纪方云所佩服,因不同一个乡镇,通常书信来往较多。早些日子得知箫剑平要来的消息后,计算着日子,近日都叫下人多备酒菜,以防急用。
此时,一吩咐下去,酒就上了,不到半个时辰,热菜也上来了。红白黄绿都齐全,倒是想得周到,也不愧是官宦人家,礼数全到。
“来,千万别客气,箫兄难得来府上一趟,不醉无归。”方纪云笑着先举起杯。
“好,干,醉了就卧你这了,剩下不全是你的事,我往哪归?哈哈哈……”
箫剑平并没将心思放在欣赏菜色上,若是平时会夸上两句,今日心思全放在那首《鹧鸪天》上了,所以猛记得倒酒,却忘了吃菜,倒是纪方云三下两下去了不少,一时盯着箫剑平发起愣来。
“咦,我说箫兄,你想什么呢,莫非酒菜不合口味?要不叫下人再做几个?”
“哦,不——不——不是,味道好极了,我这不正吃着吗?”说完拼命夹两下塞嘴里,然后眯着眼夸上两句,可心里还想着那事。
“我怎么发觉我自己好像吃得比你还多,这叫我这做主人的面子往哪搁呀?我看还是再做两道新菜上来吧。”
“纪兄太客气了,绝非味道不好,刚才是想起一点事来,现在开始大口大口吞,保证一点不输给你。”说完真的狼吞虎咽起来。
“你也无需这么吓我吧,得细嚼慢咽,否则哪有味?咱们喝酒、喝酒——再吃菜。”
箫剑平自知失态,这种掩饰并没有真正抹去他的心事,他发现自己真的有点迷糊了,不就一首词嘛,当然还有那动人的曲,天吶——还有一个女子,越想越多东西想,不知不觉他就醉了,心给闹的。
在一片云雾里,有一个女子慢慢走来,轻盈的步子,彩带如云飘来,她青丝浮动,云鬓斜梳、柳眉青黛、杏眼水灵。一身淡如霞薄如雾的紫纱外衣罩住她纤细多姿的身影,如同天上下凡的仙子,箫剑平看呆了,只一晃,那女子就消失在一片竹林里,应说是竹林的雾里。他想叫住她,却不知她叫什么,就这么一急,猛然向前跑去,哗的一下,他就摔了一跤,醒了。
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间整理得很干净的客房里,古香古色的红木雕花木具摆设,有个书桌上放了不少的书,同时有上好的文房四宝,想必是主人特地准备的。箫剑平不知自己是怎么进的房,只记得一直在不停的喝酒,后来就什么也记不得了,他无法再入睡,起身坐于书桌前,开始磨墨。
脑子里竟是那首词,不由心中一动,也就一口气和上了一首:
雾近青楼慕晚亭,
凝听筝乐叹思情。
竹林边上孤家立,
溪水流旁风雨行。
花叶落,
雨蛙鸣。
无心踱步错诗经。
莫非墙内佳人乐,
墙外箫音随奏轻。
二更了,紫怡难以入睡,回想傍晚那笛声,不知是谁人在吹奏。听起来,像是来自后院墙外的竹林,那里一向很寂静,有谁会去呢?要不是候爷来听曲,她倒想听听那笛子多奏一会,也好让自己单调的音符多一点弦外之音。所以,在给候爷弹奏时她并不入心,时不时会走神,但他又怎么会听得出呢,反正他只会摇头摆尾,虽然她说不出讨厌,但也说不出喜欢,就好像例行公事般,隔一段日子候爷就会来一次。
候爷来时总是会带来很多好东西,有玩有吃有乐,姐妹们也就开心得不得了,尤其是妈妈,更是笑不拢嘴,肥胖的身躯左颠右颠地抱着大包小包的往自已房里跑,每当这时院里就如同过节逢喜事一般热闹,只有紫怡一人没心情欣赏这些。每次,候爷总是会带给她最贵重的东西,她也只是淡淡的看着,没有一丝笑意,也并不说接受,最后,如此尴尬的场面还是妈妈说话:那我帮紫怡收着吧,她要用时就找我拿。每当这时妈妈就会看看候爷的眼色,紫怡无所谓的说:那妈妈就收着好了,候爷也笑着和着,眼看着妈妈抱走了东西自己也没什么讨好。
候爷是一有权有势的候爷,本在京城,半年前下江南游玩,后遇上紫怡,迷上她的嗓子,又喜欢她的水灵,所以一直就逗留在江南。候爷虽有权势,却对紫怡不敢强求,紫怡像一株纤纤兰草,清雅孤傲令他不敢逼近,虽然他很喜欢她,可是却只能远远的看着她。紫怡一直深受达官贵人的喜爱,以前来听她唱曲的人踏破了门槛,都不一定能如愿以偿。
紫怡弹奏古筝之美妙是江南方圆百里闻名的,她不但能弹奏,而且能写能谱能画,可说得上琴棋书画样样齐全,尤其精工曲乐弹唱,简直是江南一绝。所以令众人仰慕,加之天生丽质,妙玉人间,不愧为江南第一名妓。
紫怡本姓孟,出身原是官宦人家,十三岁那年风云突变,家境一落千丈,父母双双落难身故,留下她孤苦零丁,最终被人转卖到翠青楼。妈妈看她长得标致,又受过教养,不惜本金精心调教她,十三岁前她已能吟诗作画,弹了一手好古筝,加之后来不断名师调教,出落得可谓一斑。其色技超群,成为轰动江南一带的歌妓,也成了翠青楼的一棵摇钱树。
所谓歌妓,即是卖艺不卖身。紫怡性情淡漠,自从进翠青楼那日起就不喜欢言语,而且倔强。年芳十八,正好比玉面芙蓉出水莲,多少豪门弟子想打她的主意,总在种种争执中大动干戈。结果,翠青楼成了江南第一名楼,众多纨绔子弟的钱财将翠青楼装饰得阁外的耀眼。但凡上好的生活用品、达官贵人所有之物,翠青楼就会有。紫怡从中喜欢的只是一些古书诗文,笔黑纸砚一类的东西,其余不在她眼中。
紫怡极厌恶见客,但身为艺妓,此身难脱,但凡能推,一口回绝,妈妈知她个性,虽心痛钱财,但也不敢硬逼着她接客。没想倒是许多公子哥想方设法给她塞银碎,不管成与不成,她都有赚没赔,所以,她也乐得充好心,在姑娘这边说几句好话,在爷们那边道几句安心:“但如行不行你看姑娘说了算呀,哪位公子哥能让咱姑娘说行,我少收一个子也成;再说,这么多爷们,咱就一个紫怡,大爷您也不能让我变一个给您吧,这成不成还不得看您自己的本事了。”
众公子爷们自知不讨好,本是来寻开心的,当然没人想对着一个冷美人,只是又不甘心,难免争吵打斗,这一来翠青楼就不平静了。紫怡心中更苦恼,又不知怎么才好,时而隔着帘子弹曲,不以真面见客,哪怕如此也是很少接客。
妈妈可就急了,好说歹说,就差没翻脸,可紫怡还是默不做声,她视生死如归,根本不在乎。妈妈见如此,倒也有点怕她,不敢再多言,然后又好言好语劝她:“我说女儿呀,不是妈妈逼你,妈妈也不容易,你看养了你五年,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好吃好住不说,你喜欢的东西我也尽量满足你,除了这不是什么名门府里,可你过得并不比一个官家大小姐差呀。但咱就是给人做乐的命,要不我拿啥养你和那帮姐儿呢?听妈妈一句,别太任性了。”
紫怡眉头暗锁,心在刺痛,她知道妈妈说的是真的,她是没亏待过自己,虽然她也只是在为她自己,但毕竟是妈妈一手养着自己。今落于风尘非己所愿,而自己有权选择自己的命运吗?她不知有朝一日会落到何人手中,但如今,自己却依然是清白的,对妈妈,她不得不说声感激,只是自古红颜多薄命,怎堪岁月催人老。
就在这个时候,候爷的出现带给紫怡一个转机,这位京城来的候爷将近四旬,面色圆润,气势非凡,给常人一种不可抗力。他也是好才之人,喜欢听曲,早知江南是个出产美女的地方,不但色佳,而且艺绝,所以,来江南不去青楼的官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地方官员为巴结这位候爷,特地陪同他去翠青楼,并事先打点了妈妈,妈妈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敢得罪官家,费尽心思把紫怡说服了接客,而紫怡也知轻重,为了翠青楼的姐妹们日后生计,虽不乐意也只好应允。
当紫怡的手指拨动那清脆的琴弦,一曲《高山流水》如梦如幻倾泻而下,令候爷举杯不定,面露异彩,但见那美人轻坐帘中,看不清面容,却依然感到楚楚动人,竟忘了动筷,陪同的官员忙向妈妈示意,妈妈面有难色,却也会意。
曲终,妈妈进内在紫怡耳边说了几句,紫怡面如清霜,也不言语,妈妈怕出乱子便道:“女儿,妈妈什么都可依你,但今**得救救我,这可是得罪不起的主儿,又不是让你做什么,只是拜见一下候爷,行个礼,大家也好做人。”
紫怡沉默了一会平静的说:“好,只是拜见,你说的,没别的。”
“当然,不骗你,就见一下。”
帘子掀起,但闻一股清香,一个女子如烟飘到候爷面前,半跪给他行了个礼:
“小女子紫怡见过候爷。”
候爷愣是半天没听见,双眼只看着她不敢动,生怕一眨眼梦就过去,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乱跳。
“候爷——紫怡姑娘给你行礼了。”身边有人推了他一把。
“哦,快快请起,瞧我,听曲给迷晕了头,紫怡姑娘真是貌艺双全呀,能否陪本王喝一杯,我在这给姑娘陪礼了,刚才待慢了。”他失态后转得也真快,不愧是老姜一块。
“小女子不会饮酒只会弹唱,请候爷恕罪。”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除了紫怡都很尴尬。最后还是候爷反映得快,打破了这个僵局。
“那本王就不勉强紫怡姑娘了,能否请姑娘再高歌一曲,本王可是慕名而来呀。”
紫怡见候爷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难应付,倒也放下一颗悬挂之心,唱曲是她份内的事,他真是给足了自己面子,所以她点了点头,回到了弦上。
汴水流,泗水流,
流到瓜洲古渡头。
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
恨到归时方始休。
月明人倚楼。
紫怡弹唱了一曲《长相思》,一种离愁别恨一直困扰着她的心,她知道自己无法解脱,只有将那丝丝的怨气融入根根琴弦,让它随音符飘荡,最后在空中击得粉碎,如此得到一种快乐。但没有人能听出她的内心,他们只知道曲子动听,坐着就不想走,而她却开始厌倦。
从那时起,候爷就成了翠青楼的常客,这样一来,敢来争吵的人就渐渐少了,谁也没胆量得罪这位候爷。
候爷出重金大张旗鼓的重修了翠青楼,最大的工程是后院腾出很大的一块地,起了个翠雨后花园,并建了翠雨亭,同时给紫怡独自起了一间翠雨阁,让她有更多属于自己的空间。这一切,紫怡看在眼里,她没有什么很大的反映,但是这后花园却给她带来了些些许好心情,她可以独自在翠雨亭中弹琴,而且,这个地方是不许任何人随便踏入的,翠雨亭前有一个莲花池,种满了蓝紫色的睡莲。这个水池是个活水池,有两个出口通向外面,就是与墙外竹林里的小溪相通,并形成回流,以至莲花池的水总是清彻透明的。
园子里的角落种满了各种兰草,阁楼中也摆着几盆素心,碧翠如玉,清香满园,除此外阁楼旁栽着桂花树,当月亮升起的时候,透过桂花树,她可以看着夜空无尽的深思。
此时,无眠的她就依靠着窗前,望着那高空悬挂的明月,念着苏轼的句子: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不知不觉似有泪千行。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
2008-1-12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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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客~听瑶瑟怨』
箫剑平~难眠,一直在房中轻轻琢磨着那刚听了一半的曲子,他本是识谱之人,哪怕调式略有变化,也不会相差甚远,看着那首未曾落款的鹧鸪词,更能用心~其中的~意。此~子是何人?用情之~,如此感人,令他难忘,但彼此素未谋面,为何~去思考这个问题?再回想梦中所见的那个~子,心中尚在砰砰直跳,从来没~过这个梦,也没见过梦中那个~子,却又为何……箫剑平已坐不住了,他简单打理了行装,把昨夜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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