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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

第1章

作者:群青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我是群青。一种深蓝色的颜料,异常凄艳,古时称祭蓝。

娇妍问我为何不叫别的什么,我笑笑说,不如叫钴蓝。还是离不开颜料,她似笑非笑,神情清淡。那夜我们在城乡交界处,破落的三层公寓里。窗外漆黑,空间压缩。很久前,房东停了电,空荡荡的屋子里点着白蜡烛。她脸色苍白,烛火下,一种不真切的美。

荒凉的,在花凋之前。即使昙花一现,必然红极一时。

风从窗边穿过,光影迷离。

清秋夜,我们抱紧,互相取暖。长夜似乎没有尽头,亦看不见希望,像一场流星般的爱情。

醒来时,我光着脚踩在水泥地上,抵着墙抽烟。雨帘挂在窗前。对面是灰暗的墙,屋顶上有苍绿色植物,背景迷蒙。

此时距离搬来,刚好一个月。

我望着熟睡中的娇妍,甜美如初生。

在这里,我们彼此相爱。



连续多天的雨,水塘充盈洁净,断墙被打湿,出现许多模糊的画面,似乎久已熟识。透过透明的伞,我抬头看天空。

吃过早饭,我们出门。

车在空旷处疾驶,破落的车厢,玻璃互相碰击,尖锐的撕裂声。

我沉默看窗外,喜欢在路上的感觉,平静而茫然。

一直是喜欢在阴暗处欣赏阳光的女子,看着午后阳光如水般泻下,然后眯起眼睛,看光线小段位移。这时会感觉温馨和安全。



到了南京西路,我陪娇妍去染发。

她坐在大堆杂志间,翻阅色板,转眼间精神焕发。我在旁边不停喝咖啡。

之前,我的发型一直在变。很长的直发齐颈剪断,然后留长,烫了又拉直。最后找到适合的发型,略带卷曲的波西米亚长发。在特定光线下,不明显的挑染,变成全透明的金棕色。

娇妍最终选了酒红,很有味道的颜色。我说,你一直是美丽的,就像我母亲摇红。

她们同样在物质与情欲中,肆意绽放,对抗生命的贫瘠。

我笑笑,走出了SALONESPRIT



专卖店每季更换陈设。华丽的皮草,闪烁的项链,钻石男人为漂亮女人一掷千金,抽出的仅仅是一张薄薄的卡,浅淡的笑容,漫长的生活。

突然想念蓝莓的味道。走进星巴克,点了卡布基诺和蓝莓蛋糕,在大玻璃后面坐下。数米之外,人来人往。货架上陈列着星巴克自制小熊,有穿草绿色服务生衣服的,和万圣节主题熊。我抱了只过来,让它靠着玻璃,与我对视。

从前有个男人曾经说过,他最爱喝卡布基诺,后来只喝美式咖啡。我问原因,他说,美式咖啡更接近生活的本质,他指的是苦涩。是净,我唯一爱过的男人。

五六个台湾人正用国语低声开会,秘书不断记录,每人前面都有两三杯咖啡。老外舒放地靠在沙发上,翻阅杂志,偶尔抬头望天空。

音乐是沙哑的蓝调,声线带着磁性。



在这样一个午后,我与LEE邂逅。像每一次偶然,注定中带着温情。

他穿着浅灰色西装,沉着地走向星巴克。中间停下,俯下身,将公文包放在地上,系完鞋带后,重又拿起,然后推门进来。

不经意的优雅,在上海,只有受过良好教育的高级灰,或者老外,才会将公文包随意放在地上。毫不做作,因为内心洁净。

点完咖啡,他环顾四周,然后朝我这边走来。微微点头,与我相隔一个座位坐下。

他用夹杂英语的国语接电话时,我却再次想到了净,听着便痴了。电话结束时,我下意识的望着他。他对我笑笑,**洁白的牙齿。开始随意的交谈,我漫不经心的回应,事后却记不起对话的内容。只有冰冷的思念,还在弥漫咖啡香的空间里蔓延。当他想把他的熊也送给我时,我拒绝了,我说:它还是比较喜欢孤独。

我笑了笑,记住了他的样子。之后便仓促的与他告别了,带着我的熊。



再见娇妍,已近黄昏。抚mo她的短发,酒红色的童花头,刘海齐眉,盖住脸颊,像月份牌挂历中走出的女子。

轻轻抱住娇妍说,你真美。她冲我甜甜微笑。

去附近料理店吃晚饭。米白色纸糊灯笼,透出慵懒的光线,我们面对面跪坐着。方桌中央,刺身被整齐摆放在木雕龙舟上。我夹起一卷寿司,看上面的鱼子浆,小熊在我们中间的竹席上。

娇妍说,你什么时候最快乐?我说,没有想过。她说,这要想吗?我说,要。很多时候,快乐与痛苦串连在一起,不再纯粹。隔了一会儿,我说,最单纯的快乐,或许是和晶婷在一起的时候。

两个女子的快乐,盲目而**。晶婷,一个双鱼座的女子。我笑。

那小时候你不快乐吗?我说,太远了,记不清了。

娇妍双颊绯红,眼神流转。我微笑着盖住她的手,她低下头,朝我浅浅一笑。

木格子门外传来艺妓的歌声,华丽得不尽真实。我看见樱花被风吹落在杯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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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现在记起那些片段,依然泛着光泽。我还记得我~看见~妍的情景。她如此特别,还有美。这是不会随时间改变的特质。爱有很多种,有些是可以轻易给予的,有些是无法言说的,而有些便似~星,你可以看到,如果有~够的运气,但还是永远无法用~握住,因为这样的爱本~就是奢侈。摇~是我的~亲,她从来只让我~~名字,所以即使现在,~亲或者~~这样的称谓对我依然是陌生的。晶婷曾经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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