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同巨大的火球,颓然而缓慢地坠落。照亮天边的云彩,像撒上的红色鲜血。黑色的飞鸟张开翅膀,自由飞翔。
未迷看见远处一个气宇昂藏的男子的背影,给人以漠视万物的气势。
未迷貌似自言自语:“你终于出现了。”
“原来夕阳如此华美。看来,真的要等到心老了,才能品味出夕阳的味道啊。”男子感叹道。
“我一直以为前辈不服老。这么看来,是我错了。”未迷站在男子的身后,任阳光在脸颊上跳跃。
男子依然面朝红日,温柔的风夹杂花的香气拍打着他苍老的面容。他并没有理会身后的白衣女子。
“这么看来,前辈是不把小女子放在眼里了。”未迷语气淡定。
“岂敢岂敢。大漠第一杀手,刘某岂能称得上前辈?”刘溯的话里是藏不住的讽刺。
“看来前辈是真的老了。连小女子把剑锋指在您的后背都没有察觉。”未迷冷冷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潜藏的邪恶。
刘溯迅速回转身子,看见未迷倾国倾城的笑容荡漾在江南的雾气里。而她手中的潋月剑并未出鞘。
未迷笑着讽刺道:“怎么,前辈连这点自信力都没有么。”
刘溯摇了摇头,说“老了,想不服老都不行。”他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如同一个早有准备地人等待死亡的来临。
未迷冷笑一声,“前辈大可放心。小女子还没有到犯上的地步。只是小女子没想到,前辈竟会派人跟踪小女子,这般鬼鬼祟祟,怕不是您的作风吧?”
“哈哈哈,”刘溯放声大笑,“我就是要让你发现她在跟踪你,这才是目的。”
“那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跟踪。”未迷疑惑地说。
“没错。跟踪只是为达到目的的形式。”刘溯看着未迷。
“目的是什么?”
“是……”刘溯看了看四周,“我凭什么告诉你。”
只刚才刘溯看向四周的动作,让未迷笑出声来:“前辈的瞻前顾后,与你当年追杀我们母女四人的气概可是截然不同。”
“哈哈哈,”刘溯傲慢地笑,“那是艺瑶那小贱人该死!”刘溯紧闭双眼,脸上是不可一世的神情。
白光。潋月剑的剑锋已经停在了他的脖颈处。未迷冷冷地说:“当年如果不是你杀了我娘,我们三姐妹也不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
“你们生来是做杀手的命,怨不得我。”刘溯道。
未迷回想起,当年青楼的那一场大战。当时的场面极其混乱,木制的楼梯已经因为打斗而塌陷,桌椅凌乱。
艺瑶匆匆忙忙地趁着混乱的人群,跑到楼上三个女儿的房间里。
“快快,躲起来!”艺瑶的手已经被剑划伤,鲜血正汨汨地从伤口流出来。“快!”三姐妹钻进了床底下,艺瑶小心翼翼地把床单放好,遮住三姐妹。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了。
“艺瑶!快把孩子交出来!”男子恶狠狠地说道。他双眉斜飞,右手握剑,一步步靠近艺瑶。
“我凭什么把她交给你们?”艺瑶冷笑着对男子说,“你们封莲山庄要是真有本事,还会将这事儿一拖再拖,拖个七年?”
唰一下,男子手中的剑猛地刺向了艺瑶的腹部。
躲在床底下的三姐妹相互紧握着双手,未迷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中的仇恨一点点的膨胀起来。
艺瑶表情痛苦地用手捂住腹部,缓缓的蹲下,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还……还没结束……”
“哼。”男子轻蔑地瞥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间。未迷马上便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将母亲的手拿起来,握紧。
“娘亲……娘亲……”未迷流着泪轻声叫着。落然与清寒也爬了出来,跪在母亲身边,抽抽噎噎地哭。
艺瑶轻轻地拭去未迷脸上的泪水,道:“未迷……永远不要哭……你们记住,杀娘的……是剑圣刘溯……替……替娘报……报仇……”
艺瑶的手像是没有生命力的枯叶一般垂了下去。未迷很听话,没有再哭。或许就是从那时候起,未迷变成了一个冷血的女子。当生命中最重要的支柱失去了,人会学着坚强。这种坚强,是无可奈何的,是无法选择的。
未迷沉浸在回忆中。
突然一道红光闪过,刘溯倒地而死。
未迷愤愤地说,“姐,他是我的猎物,轮不到你来动手。”
“是你不够果断。”清寒从未迷身后走出来,“拖延乃杀手之大忌。”
未迷冷笑一声:“是你怕拖延下去秘密会泄露吧。”
未迷眯起眼睛,看着潋月剑的剑锋,冷冷地笑。
“你……你想杀我?”清寒惊惶地说道。
“不。”未迷收起潋月剑,微笑一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性命永远操纵在我的手里。”说完,未迷转身回到厢房。
睡意袭来,匆忙的赶路使未迷多日无梦。今日,她梦到童年时,在江南看一场戏。她吃着一串鲜红的冰糖葫芦,坐在台下看戏。她已经记不清戏的内容,只是单纯地记得戏中也有一个佩剑的白衣女子。故事的最后,白衣女子杀死了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未迷突然从梦魇中惊醒,感觉门外飞过一个人影。她果断地起身,打开门,一阵寒风吹过。
隔壁落然的房间房门洞开,黑暗的房间空无一人。她隐约觉得有事发生。
她推开了清寒的房门,房内悄然无声。借着明亮的月光,她看到,清寒衣服凌乱地躺在了地上……
清寒死在了封莲山庄。
未迷只觉得全身热血沸腾。她点燃了屋内所有的蜡烛,跳跃的烛火映照整个房间格外明亮。屋内有明显的被翻的痕迹,**的被子掉在地上,梳妆台上更是一片狼藉。
“未迷。”落然倚着门,捂着右手手臂,血液从伤口中汨汨流出,染红了她的蓝色长裙。
“是谁伤了你。”未迷走过去查看落然的伤口。
“傲月。”落然说,“我来找姐姐闲聊,却看到一个黑衣人从姐姐房间出来。此人轻功了得,我好不容易追上他。谁知我刚站定,闪过清幽的白光,我想挡剑,却被傲月伤了右臂。”
“你的意思是说,顾北辰杀了姐姐。”
“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
未迷恢复了一贯的冷漠,说,“姐,你先去休息。这里交由我处理,自己多加小心。”
“可是未迷……”落然欲言又止。
“回去!自己处理伤口,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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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4]』
未~带着无限怅然坐在清寒~边。她慢慢地整理好清寒的~~,轻轻~~着清寒还残留淡淡~~的脸。窗外的月皎洁无暇。月光照~屋子,整个屋子分外明亮。未~清醒地扫视周围。又走了一个。未~心里这样想着。~的惆怅将心塞得~的,仿佛稍微一倾斜,就会倒出来。曾经有这样一个在未~生命中扮演着极为重~的角色的人,也是这样,~在一个人的剑~,腹~一道~~的血~的伤~,夺去了~~命。如今,故事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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