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为此付出了很高的代价,独自一人在外养了几个月的伤。虽然胜了,孙大圣的半截断剑却也洞穿了他的肩胛,但他觉得很值得,很痛快。海带回了这个人的兵刃,他准备把这把华美的雪耻之剑作为礼物送给殷灵。他相信殷灵一定会高兴的。剑虽然断了仍可以修补好,只要匠人的手艺高超。虽难免损失些刚性,好在外表是绝对看不出来的。海愉快的看着两截烧红的断剑被小心的拼接起来,重新磨的光亮锋利。摘下的珠钻玉石也被重新镶好。剑看起来与折断前没有什么两样,似乎还显得更光亮更华美。他满意极了,虽然寻找高明的铁匠和珠宝匠费了不少力气而且为此花掉了几乎所有的银子。
佩着名动江湖的剑,骑着新买的骏马,穿着自己最喜爱的衣衫,海意气风发,有些得意,有些兴奋,还有些许期待。剑一修好他就一刻也等不得了,连夜奔向了那个心早已飘去的地方,他似乎已经可以想象到殷灵见到自己的惊喜当然还有伊宁见到自己的惊奇。他愉快极了。他再也不是传扬的那个有胆量说话,却没有胆量拔剑的懦夫了。
他赢了,赢的体面,赢的光彩,他找回了自己的荣耀,再没有任何人敢轻视他。他已经从一个无人重视的没落世家子弟变成了江湖传扬的少年剑客,重振家风,再次辉煌似乎已触手可及。
到了,就快到了,海的心一瞬间就跳的更加热烈了。就要见到她了,这一次他一定要和她说清楚。他知道自己以前或许有些配不上她,不过这一次不同了,而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她喜欢他。海想:他也是时候该给她一个交代了。远远的他就看到门楼上的大红灯笼和悬挂的彩缎,还隐隐的传来一阵喜乐。海不禁有些惊诧,这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百灵山庄会大张旗鼓的庆祝?走的近了才发现门前停着一溜装典喜庆的花轿,门内人来人往忙忙碌碌,显然是有人来接亲。门口的轿子他是认识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朋友,最好的朋友伊宁家的。
海脑中一阵眩晕几乎从马上跌下,他忽然明白了。她嫁了人,殷灵嫁人了,她嫁给了别人,而且是嫁给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伊宁。她嫁给了自己的朋友,使得自己终生都没有了希望。虽然这不过是人世间每日都在上演的悲剧,并非他所独有。可是遇到了这种事情,即使是圣人都忍不住悲伤。他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多少汗水,肩胛的伤口还没有完全痊愈,他就冲了回来……等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想离开,脚却象被钉了钉子挪不动步子,直到看到那个窈窕的身影被人搀扶着走出来。海踏前一步,终于又停步凝立。那个身影进了轿子,轿帘落了下来。海的心抽痛了,那一层薄薄的轿帷啊,就这样将他们永远隔开了。
骄子被抬起,轿夫们移步缓缓的离开,离他越来越远,海的心颤动着好像被挖空了一样的难受。忍不住的就跟着队伍走了下去。有些绝望的盼望着那个人能够掀开骄帘来看到他,可她却始终没有。
路是那样漫长,又是那样的短暂,骄子还是停了,停在伊宁的门口。海头一次觉得那门楼是这样高大气派,那些红火的妆饰是这样的扎眼。他曾经无数次的出入这里,对这里亲切熟悉的就象自己的家。可今天为什么会觉得这里如此的陌生如此的生硬,与自己格格不入。
太阳升起来了,大地又变的温暖,海的心却沉的更低更冷了,他只是傻傻的站着,直到中午。随着丝竹喜乐热烈,伊宁出来了,就立在大门口,一身大红吉服,满面堆笑的迎接宾客。海的心忽然疼了一下,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还是走上前去。看到他伊宁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马上笑着迎了上来。两个人依旧象以前一样亲密的携手并肩走进粉饰一新的大厅。厅堂里已经摆满了酒席,坐满了来贺喜的宾客。海面带笑容木然的自己坐在一旁,心头空空的,只是想再见殷灵一眼。他的朋友也是今天的新郎来敬酒了,海痛快的干了一碗酒,他大笑着拍着伊宁的肩膀说些祝福的话。至于伊宁说了些什么他却一句也没听到。
他始终没有再看到殷灵,她正在甜蜜中等待着自己的朋友伊宁吧。他们才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自己算什么呢。不过是个被人侮辱了也不愿拔剑,对最心爱的女人也不敢表白的懦夫。
海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院落,怎样离开的。他跌跌撞撞的奔出了大门,骑上拴在院门边的马匹就走,一路上拼命的打着马,他只想远远的走开。不知道奔驰出了多远,直到那马匹累的跪倒,海迷茫中被掀下来滚的一身泥污。
海没有想到,他真的没有想到。殷灵并没有等,甚至事前都没有一点征兆。但这能怪谁呢?也只能怪自己太胆怯,没有把心中的感情说出来。自己是个懦夫吗?自己就是个懦夫吧。
海抛掉了那柄用生命换来的剑,于是那镶嵌珠钻价值连城的宝剑就躺在了烂泥里。要它已没有任何作用,只有徒增伤感。他茫然的走着,不再想什么,也不想作什么。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有个人向他问路。他说他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哪个人奇怪的看了看他走了。海抬起眼看一看四周,发现这是个陌生的地方,也不过就是个平凡的小镇。他看到了小镇上一面飘起的酒旗,正好他很想喝酒。
天很冷、酒也是冷的,冷的就象穿过喉咙的一条冰线。可它们逐渐汇聚到一起之后又似乎变成了一团火炭,烧的人心里难受。海不由想起那个曾经温柔的声音:“不要吃冷酒,会伤身的。”于是整个冬天他都会喝热过的酒,以前他很少喝酒,要喝都是三个人聚在一起的时候。现在他不在乎了,他的心更冷,比酒还冷。海吃的不多,喝的却不少,现在已经在喝第六壶了。当地特产莲花白陈酿,劲头很足,寻常人喝不到一壶就会酩酊大醉,就算不顾后果的拼命最多也不过能灌下去两三壶。这种酒入口干爽,但进到心肺里却象火一般燃烧,没有什么人可以忍受这种感觉。海却觉得这种感觉还不够强烈,与他心中的痛比起来。
小酒馆里不多的几个食客吃惊的看着他,窃窃议论。不过没有多少人会招惹这样喝酒的人。会这样喝酒的人一定有难以排解的伤心事。能够喝到这种程度的通常都是连死都不怕的了。
海终于红着眼睛从小酒铺里出来了,他仰望着铅色的天空,晃了几晃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面上。地面上很冷,心里面也很冷。我要死了么?海想。就这么死掉其实也挺好的,他嘴角**了一丝苦笑,闭上了眼睛。周围逐渐围了几个人,不过见是个喝醉的酒鬼片刻间也就散了。哼!这样挺好,没有人理我,没有人帮我,也没有人打扰我,挺好。海有些苦涩的想道。不片刻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模糊中感觉肩膀上落下了一只手,手很温暖,然后自己的身子就飘了起来,飘了好远,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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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木兰』
不知过了多久,海还是醒了。~~的头~,胃里更象被人~绞拧般难~。唉!海叹了~气。只~不~,不管喝的多醉还是会醒的,既然醒了就总~面对。心~仍然很~,如刀割般的~,不过已不如昨夜那么~~。不管怎样,人还是~活~去的。他勉~睁开僵~的眼皮,发现自己~在一张不算宽大但还算~净的~~。听到响动眼前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秃~的~。这个~~和的笑笑:“你可以~我秃子或者秃头,大家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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