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拓到哪去了?”
月亮才刚刚探出了头,好奇地正想着偷窥人间的秘密,就被一声暴喝吓得躲回云层里了。胆怯地透过云层往下一瞧,只见那出声之处,却是一座有着重重门户的官府之家发出来的。透过重重树影,只见一位魁梧高大的老者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急声问匆匆赶来的管家,那声音也吓得府里的家丁丫环呆立住了,个个屏息静气,步子也不敢迈进一步过来。老爷又发火了!
“少爷,少爷又到……鹤鸣楼去了……”李管家嚅嚅地说。
“什么?你怎么又让他到鹤鸣楼?没听到我说过,那些鬼地方,不准他再去的吗?”石老爷一把揪住管有的衣领,粗声问道,满脸的胡须都快要扎到管家的脸上了。
“是,是,是,但少爷不听话,我们,我们怎么拦也拦不住啊!”那管家才刚刚上任,没见过这阵势,吓得哆嗦成一片。
“唔?那我要你们这帮饭桶有什么用?”石老爷一把捏住管家的脖子,象拎小鸡似的把他提起,“别,别……”那管家吓得不敢反抗,四肢乱蹬,差点翻白眼了。
“老爷,不要这样,不是管家的错,快放下他,不要又伤了一条人命!”夫人闻讯急急的赶来,跪在地上哀求:“有其父必有其子,拓儿与你一样的牛脾气,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小到大,你哪管住了他,现在又怎么会让下人管得了他?我早说过慢慢与他商量,这不,弄巧成拙了吧?”
“你是在怪我吗?”石老爷两眼一瞪,怒火蔓延开了,眼光转到夫人身上,倒是手松了,把管家放下了,那管家瘫在地上直喘气。总算捡回一条小命了!
“不是,”夫人见把管家放下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我是说,拓儿的脾气像你嘛!”恐怕那风流的性格也是得自他的遗传呢!石老爷长叹一声,自从他当上官后,连娶四房,皆无子息,大夫人好不容易怀上一个,却在临产之日难产,差点要去了小命。经高人指点,说是因他暴戾太过,杀生太重所致,要有子孙必须陪着夫人吃斋念佛。结果吃了整整一年,嘴都淡出个鸟来,好不容易生下石拓,自然是当成心头肉一般,万分的疼爱,除了天上的月亮要不来之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谁知他越大越不听话,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吃斋的缘故,倒生了个善良的秉性的儿子来,读了几天的书,处处以圣人自居,不仅如此,还用书中的道理来规范他,说他那样不对,这样不对,说得石通烦了起来:老子的事又岂是你这毛头小子管得了的?要不是当年投机,助永乐爷发动靖难之役而当上参政一职,恐怕你小子还在山上光着屁股到处跑呢!老子本来是绿林出身,哪来那么多臭道理?几次争执之后,与他越闹越僵,**了脸,有道理他也不当面说了,暗地里偷偷资助他曾害过的人,把石通气得七窍生烟,那些贱民的命本来就不值一钱,现在搞到暗中跟他唱反高,更让他怒不可恕,本指望着娶个媳妇能管着他,谁知他却在新婚之夜到跑到教坊司那里大醉不回,一掷千金买那些下流卑贱的官妓一笑,真是大大地扫了他的脸面!石通愤怒异常,要不是看在唯有一根独苗份上,十个八个石拓也不够他杀的,不指望他日后能光宗耀祖,只求他安安心心呆在家里就好了!
“都是你!”抬头一看新进门的媳妇也赶过来,抖抖的站在门外,终于找到出气筒了:“原来指望娶你过门来管一管他,谁知你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吃,你是死人啊?”
“我,我才进门几天,他哪会听我,我的话呢?”那新娘子胡氏莹莹欲泣。她也悔不当初,怪应怪父亲一听到是参政一家,连口答应下来,怪应怪媒婆口甜舌滑,说什么那公子英俊不凡,风流倜傥,而且饱读诗书,满心的希望嫁过来可以夫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谁料夫君为了反抗他爹的专制却在新婚之夜竟跑到鹤鸣楼去了,真够“风流”的了!这不是给她难堪吗?难道凭自己的资色竟比不上那些青楼女子?更让人受不了的是天天对着这位脾气暴躁的公公,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没有一天安静的日子,长此下去,没病也吓出病来啊!
“要不,我派人去鹤鸣楼把少爷叫回来?”管家大胆进言。
“他会听你的话?”石老爷反问一句。“算了算了,由他去了,就当我没生过他好了!”一想起辛辛苦苦吃的那一年的斋,石老爷气就不打一处来,派人去叫他回来?那里官员那么多,若他硬不肯回来,吵闹起来岂不家丑外扬,成了邓州地面明天的头条新闻?这不存心下他的脸吗?罢了罢了,随他去好了,哪个少年不风流?说不定这一点就是他遗传的呢!变成纨绔子弟没什么,顶多家里多花几个钱,不要变成圣人君子就好,天天听他讲道理可受不了!一想到此,石通也想通了,安心了:“拿酒来!我要喝上几杯!”
一听此言,大伙暗地松了一口气,一场暗藏的暴风雨终于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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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径独徘徊……”明如镜的月亮给后园洒~了一层银光,天空一练如~,桃林~~,一个书生独坐在石凳~,~里把~着泛着清辉的酒杯,~中~哦着晏殊的寂寞凄凉之词,直把~园的景色~得凄清无比。月色寂寂,桃花簌簌落~了一地,~目的繁华似乎也是昨夜一梦,早~的鸟儿也惊醒了,~~地飞~了高空。“万古寂寞岂共消?”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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