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国庆很快到来,以前一放假萧叶就没了身影,要么在网吧,要么在PS店里。这次他没去行惯例,而是找位女生到江边聊天。她不是胡铃,也不可能会是夏洁,她叫徐映红,是夏洁的室友。
“你知道我今天约你出来的原因吗?”这是萧叶第一句话。“不知道,你又没告诉我。”“不知道好啊,有些事知道了反而不好说。”“不要说的这么深懊嘛,好难懂哦。”萧叶摇头。“为什么?”“因为这些话本就不是对你说的。”“那你把我叫到这儿来干什么?没事的话我可要回去咯。”“不要着急,反正明天也没课,你是不是和夏洁住在一起?”徐映红点点头。“她应该告诉过你,几天前我找她的事情吧。”“哦,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很正常嘛,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大事。”她很前卫地说,完了又补一句:“像我都有喜欢的人。”
萧叶此时正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把事情复杂化,并没有听出那句话的引申含义:我已经有了目标,你可不要把对象锁定在我身上。萧叶自嘲一笑说:“你能不能说说她的特点?”本来想让徐映红说夏洁的缺点,但转眼想到女生在谈及另外一个女生时一般对缺点比较敏感。
徐映红的口才的确不可小视,也许大多数女生一旦打开话匣子就很难关上。她说了很多,最后一句是这样:“上天的确赐给她一双灵动的眼睛和两个迷人的酒窝。”女生对另一个女生的赞美往往发自内心,萧叶认同这一观点。
萧叶又问了几个问题,得知夏洁和任昊天来往才二周,他发现那时自己刚申请换座位……。
两人聊了一个小时,之后萧叶请她去喝珍珠奶茶,算是略表感谢。在回去路上,徐映红说出自己的疑惑:“你真的能在一周内忘掉夏洁?”她知道像萧叶这种沉默寡言的人,一旦动情就是真情,她不认为一个人能在短时间内忘掉自己的真爱。
“假如你把墨水洒在沙发上,现在父母突然回来,你应该怎样做?”萧叶帮她回答,“你会用东西盖住污渍,我现在也是用一种感情去掩盖对夏洁的喜欢,剩下的就是等待时间将它消逝,直到了无踪迹。到那个时候记忆中也就没有了夏洁这个人。”他停顿一下,看到徐映红茫然的表情,不抱丝毫期望地问:“你的,明白?”回答当然是摇头。萧叶没有再做解释,懒得浪费口舌,反而是徐映红开口问:“你这算不算是一种逃避?”“恩。”“能逃避吗?我听说一个人最难逃避的就是自己。”这是她今晚最后一句话,也把萧叶扯入深思。
“一个人能逃避自己么?”这句话萧叶已经问了七八十遍,却还是没有答案。但他没有放弃,继续问自己。“逃避自己也就等同于和影子分离。这可能么?白天影子寸步不离,晚上虽然看不见,但不代表它不存在。但假如我逃避的是另一个自己呢?也就是在思想中创造一个人出来,恩,就叫萧雨馨吧!这好像是个女孩的名字,唉,思想界的人,哪里有男女之分。再把那份感情剪切复制到萧雨馨的脑海中,也就是说我现在的本体——萧叶已经没有了那种思想,解放了!那萧雨馨放到那儿去?她的去处很重要么?或是受不了跳楼、跳江、上吊、服药,反正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好!万事OK!”“拨开乌云见青天”的萧叶狂喜不已,不愧是把“精神法”练到极至的人物。现在的萧叶有些极端,要么聪明过人,要么愚蠢超常。能把自己骗的如此彻底的人确实不多,而萧叶就是其中一个。
又是一个难以忘怀的假日,快乐的时光总是那样短暂。萧叶回到教室,边回味两天的块乐生活,边**抄作业。
萧叶真的把夏洁忘掉,看来“佛法无边”这句话果然有几分真——每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夏洁时都会念几遍《波若波罗密多心经》,现在那张笑脸也只会在萧叶的梦中才会出现。
感情问题结束后,萧叶把心思收拢,除了学习就是看小说,偶尔去上上网,没有多大收获,只是结识了个网友。网友,按萧叶的定义就是虚幻世界一个能沟通的人,至于上当受骗的可能,萧叶从没考虑,他觉得自己不去骗别人已经很不错了。
月末例考,萧叶终于回到前十,二李进入前三,蒲光勇也由中等变成中上,严凌峰更是一扫霉运,和李超同位,萧叶没有看夏洁的成绩,是懒得,并不是逃避。
考完几人自然要去小小庆祝一番,虽然萧叶不重视排名,却很乐意趁这个机会贪几杯。
时间就像细沙从指间滑落,但萧叶认为光阴特别是已经逝去的光阴,像流沙在手掌翻覆间,倾然而下。记忆中的十年前和一个月,甚至两天前又有多大距离?萧叶端起酒杯,望着窗外,发出如斯感叹。
今天是蒲光勇的生日,而月考几人都发挥得不错,更有他女朋友王娇专程来庆祝,诸多原因导致了一个**的夜晚。这次比上次萧叶过生更**。喝到最后能好好说几句话的就只剩下萧叶了。乘着酒兴,几人畅谈过去,特别是李雷,说的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萧叶没有说话,只在心中发出上面的感叹。
蒲光勇是被抬上床的,由于房间不够,王娇只能和蒲光勇同睡一间,李雷也喝得太多,说是去送胡铃,结果整夜未归。
这边萧叶几人欣喜若狂、载酒载歌,那边的林彬却忧心忡忡、辗转难眠。连续三次考试失败绝非偶然,何况是从全校第一(不算实验班)变成倒数,这让他如何睡的下?
担心把小女儿吵醒,他慢慢起身,披件上衣后走进书房。过了很久,房间里烟雾迷漫,林彬坐在椅子上左手撑着脑袋,右手**半根香烟。“唉!”他长长叹口气,把烟送到嘴里狠狠抽一口。林彬抽了一夜,也叹了一夜。直到窗外拂晓才疲惫不堪地走向卧室。“其他任课老师现在睡得正香吧,当班主任就这样,有十分压力自己就得承担九分半。”林彬叹着气躺下。
萧叶三人正猜测那两人在干什么。“那厮会不会借酒行事?”“你们不会真的认为他真的醉了吧!”经萧叶这样一提,两人恍然大悟。“我说那小子今晚怎么那样逊,原来是留着精力干大事!”李超说。“就是,那小子也不厚道。”严凌峰应和。“那李雷呢,他又去干什么?”没有人回答,萧叶本有七层把握猜到,但没有开口。
三人谈得正欢时,萧叶突然说:“走,兄弟们,去上通宵!”两人以为他是开玩笑,严凌峰一愣才说:“要去你一个人,我才不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中午才起床,这听上去是多么美妙啊!”睡懒觉对于高三学生而言的确是种奢侈。
“好,我一个人去。”萧叶说完把衣服套在身上。“你真的要去啊,快点睡觉哦,好不容易碰到个月假。”“算了,反正也睡不着,去网吧坐一晚也不错。”萧叶说完走出去。“真是个犟脾气。”严凌峰无奈地说。
萧叶刚走到大街上,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一看居然是敬勇波,“最近是有些忙碌,二个月没见着他的人影了。”萧叶嘀咕着接听电话。“喂,萧叶,你在哪儿?”“好好,马上过来,我在网吧里面等你,快点,我现在忙的呢,先挂了。”
两人玩个通宵才出网吧,大概是能量供小于求,被风一吹,都打几个寒颤。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不用说,肯定是两碗牛肉米线,热气腾腾地,还是大碗!
萧叶回去躺下就睡着,下午四点过自然醒,发现房中一个人也没有,出去吃饭,之后又走进网吧。
这次遇见晨曦,就是上个月认识的网友,两人很快聊上。“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名字吗?”晨曦问。“我QQ的个人资料里不是写着么?”“萧叶?好奇怪的名字,是不是骗人哦?”“萧叶这个名字来自于‘无边落木萧萧下’,这么好的名字,怎么会奇怪。我的个人资料一字不假。”“哪有人会把自己的真实资料让别人看。”“我不就是一个?这叫着虚中有实,你想有几人会认为它是真的。”萧叶很快回发消息,还不忘自赏一句:差距啊,总是无处不在。坐在电脑前的萧叶会谈天说地,平时里却沉默寡言,看来一个人在不同的世界里有着不同的人生。
“你说‘有个好父母可以少奋斗十年’这句话对吗?”萧叶略略思索后回答:“在物质世界这句话很对,但在精神方面我却不敢苟同。”“为什么?”萧叶很讨厌这三个字,因为他不喜欢和没有大脑的人聊天,那样太费力气,心里不爽,他还是认真答道:“在物质方面不用多说,有句老话叫‘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还有一句话是‘学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两者一综合就可以看出父母的重要性。在精神方面也不用多言,因为你不明白。简单说来就是一个人的素质、修养、知识、思想等方面却是需要自己提升,父母帮不上多少忙。”“哦,我明白了。”“但愿你真的明白。”
萧叶聊到九点才回去,刚进屋就听见李超在赞叹,原来今天几人一起去上网。王娇把她的好友介绍给李超认识,后者一通视频就陷入痴狂,从七点赞到现在,说她如何漂亮,尤其是那笑容,绝对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萧叶不喜欢这句话,所以扯开话题:“李雷,胡铃答应了吗?”李雷正在那幻想,听了这话,乍一惊问:“答应什么?”“需要多说么?大家都是明白人。”“耶,李雷,我就说嘛,老实交代,昨晚干过什么?”“没,没什么,你们猜蒲光勇现在正在干什么?”“你少扯开话题,今晚不说就别想睡觉。”严凌峰在异性面前是风度翩翩,遇见同性就知道耍赖。“我们可没干那事,昨晚各盖一张被子。”他急忙辩解。萧叶一愣,他没想到李雷的动作这么快,刚才那句话本是儿戏,没想到还诈出两人的戏已经开幕。
“咦,萧叶,我记得胡铃对你挺有好感,怎么现在……?”严凌峰又说出一句非人类语言。“连话都不会说!”萧叶暗骂一句,打着哈哈:“怎么会?你小子的眼睛是不是长在屁股上?这都会看错!唉!李雷,你怎么面对夏洁的室友呢,就是以前对你很痴那位。”萧叶扯开话题的方式的确很高明,叹声气,就把别人的思绪转移。“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
几人后来相继知道,就在李雷、胡铃确定关系后仅三天,杜鹃答应了一个男生的约会,看来她也不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
严凌峰特为李雷惋惜,因为现在杜鹃已经是公认的校花。他还经常这样感叹:杜鹃变得也太快了吧,才一年就从月季变成牡丹,早知道我就该去追她,那时我俩的关系还不错,有很大的机会。其余几人听这话都嗤之以鼻,连班花都搞不定,还敢大放厥词!
萧叶的心渐渐沉静下来,成绩也稳定了,每次都会进前十。夏洁却像在走下坡路,她是在辅导任昊天,两人的愿望是进同一所大学,这萧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元旦瞬间即逝,蒲、李二人多了两份甜蜜,李超多了三份期待,严凌峰多了四份急躁,而萧叶什么也没多,什么也没少,就像是一潭死水。没有新的进来,也不会有旧的出去。也许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高三学生,萧叶忘记自己以前是如何憎恨这种生活,他已经完全融于这紧张枯燥的学习生活。
高三上学期结束,下面是半个月补课,直到腊月二十八才放。这天萧叶在饭店吃饭时,任昊天正对别人说自己今晚要去开房,还看了萧叶一眼。不幸的萧叶听见那句话,也看到那个眼神,心里一声闷响,精心布置的掩饰缺掉一块,那份曾经让他黯然消魂的感情若隐若现。
萧叶笑,冷笑,任昊天的确小瞧了自己,这点事情能击倒自己么?他嗤笑着回到房里灌下瓶二锅头,跑到网吧,找晨曦聊天。聊着聊着突然写去一首诗:《秋思》十年相思一场梦,梦散人去情长空。请君暂借绝情剑,散落天涯影无踪。
男人都一样,在这个感情战场上失意就想着发动另一场战争,安抚受伤的心。萧叶是男人,但却不普通,所以他才没告诉晨曦谜底,并且在第二天就把那件事忘掉,彻底忘掉!
死水在一圈涟漪后又归于平静,直到过年。
萧叶有些惧怕过年,望着别人孩子和父母在一起,心中还是有些伤感,不过人渐渐长大,亲人分离本就是一堂必修课。萧叶知道男儿志在四方,以后有许多时间都不会在父母身边,而自己现在就先培养这方面的能力。也许没在父母身边的萧叶才能充分发挥他自己的特有思维。
这几天在别人眼中是白驹过隙,但萧叶看来却是度日如年。熬到初四他就来到学校,本来初七才开学,萧叶这么早去一是因为家里实在待不下去了,二是要去给李超的女朋友邓蓉过生日。
当晚萧叶又是通宵,第二天早上坐上车就沉沉睡去。中午车到站,萧叶才醒来,刚想打电话就看见蒲光勇在朝自己招手。这厮,穿着黑色皮夹克,鞋擦得都可以反光,头发更是可以当镜子用,几天不见倒成熟许多。“这才像二十岁的人嘛。”萧叶心想。他佯装惊讶走过去,“咦,小子,才几天没见你倒变回人样了。”“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难道你嘴里就能吐出来?”萧叶反驳。
王娇在一旁笑笑说:“你这样问岂不是承认自己是狗?”萧叶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过他老脸不变地说:“没关系,我这人脸皮够厚,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也做得出来。”王娇大概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自己脸皮厚,她一愣,不由问:“你真的认为自己的脸皮厚?”蒲光勇一听这话急忙阻止,可惜没来得及。萧叶更快回答:“当然,不过还好,还有药可救,知道自己脸皮厚到什么程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问身边人,蒲光勇脑袋转半天才说:“他这是在向我们要饭吃。”说完搂着萧叶的肩膀说:“你少说话,今天的所有开销我请。”“啊哈!善良的人呐,愿主保佑你!”萧叶笑着在胸口划十字架,尽管某人现在恨的牙痒痒。
中午的“招呼”有点马虎,至少萧叶是这样认为的,连最基本的酒都没有,好在蒲光勇说今晚喝个够,萧叶才闭上那张举世无双的嘴。
下午,李雷、李超、邓蓉一起到来。邓蓉的相貌不好形容,但看她和李超站在一起就知道是后者占了便宜,就李超那样儿也只能算是中等偏上吧!关于两人的进展,只能用闪电二字形容,下午见面,傍晚确定关系,晚上就睡在同一张**。这令写了两年情书的蒲光勇煞是羡慕,就连有“飞毛腿”之称的李雷都是自叹弗如。萧叶更不必说,但他不喜欢太直接的女生。如果现在有个女孩勾引萧叶上床,肯定会被他臭骂一顿,还要背上“把中华民族几千年的传统美德丢光丢尽“的弥天大罪。
桌上有六人,三男的都有了另一半,只有自己还是单身,不知道萧叶是何种感受,不过看他一人喝闷酒就知道心情不怎么样。
菜很马虎,酒更不如意。几人点菜时要白酒,可老板不肯上,还说都是学生,喝白酒容易误事。多好的人呐!可惜萧叶几人不领情。“啤酒何能尽兴!”这是现在几位男士的共同心声,所以他们走出酒店又提四瓶小角楼,因为肚子不饿,只买点小吃,权当下酒菜。
几人回到王娇的住处。把蛋糕放在桌上,点燃蜡烛,关灯,许愿,吹蜡烛。不过这都是两位女生的事,萧叶四人坐在旁边,看上去十分悠闲。不是他们不想帮忙,按几人的说法:你们女生就是麻烦,搞这么多嚎头,还许愿!拿出蛋糕放在桌上,**套装,左手握刀,右手拿叉,将其大卸八块!
诸多事情终于完成,几人把蛋糕放到旁边,喝口白酒先。今晚天气很冷,酒更冷,所以萧叶李雷都没有完成任务,反倒是那两个人豪情万丈,不停地推杯助盏,不知道他们真的喝出状态还是想壮胆,待会儿好干大事。
夜已深,瓶里的酒全部转移到肚中,等吃光、喝光才发现一个问题:只有两张床,人却有六个。这当然不用考虑,一对人睡一张,其余人嘛……
萧叶和李雷非常自觉地走到街上,天落着细雨,街上的低洼处倒映着零星的灯光,两人有些冷,但谁都没有说些什么,因为是自己提出要到网吧睡一晚。李雷萧叶都没想过去住旅馆,原因很简单:相同的钱在网吧里可以玩而去旅馆就只能睡。
还好网吧里有几个电烤炉,让连续奋战的萧叶能好好睡上一觉。半夜醒来他发现李雷还在战斗,付过钱的,不消费岂不是吃亏?再次醒来都已经是早上六点,萧叶没有再睡,玩到九点就叫李超几人起床。
本以为可以好好耍一天,没想到天公不作美,几人都被困在房里。中午萧叶又跑出来上网,他受不了了,完全受不了他们的甜言蜜语,似水柔情,所以只能逃出来。李雷计高一筹,往**一躺,耳不听,眼不见,心不烦。
缠绵到下午,李超才打算回学校,临行时,两对恋人依依不舍。颇像《西厢记》中那经典的告别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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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高中最后一学期终于开始,这表示离高考只有三个半月,大家都很快融于学习,萧叶也不例外,无论以前想什么,现在他也在展望大学。每个老师都在为学生打气,林彬也~求大家书~看的太晚,早~一定~吃早饭,还~带牛~,他甚至当起督察,就看谁忘记带。大家都知道考前心里应该放松,可在许多事情~罗密布~行~,教室里还是出现一层考前~云。那是一种沉闷、~抑的气氛,每个人在它的影响~,走~教室就自觉地翻开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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