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城门
“谢谢你秋公子,谢谢你不顾众人反对送我出宫。”紫漪脸上的笑容甜而不媚,让人百看不厌。
雁行压住了心里的无奈,回以俊美一笑道:“不用谢我,我能为你做的也是仅此而已了。替我向落枫问好。另外你放心,我会把你想要的东西交给你姐姐羽姑娘的。”
“秋公子,大恩不言谢,紫漪会记得你为我所做的一切的。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
紫漪径直策马而去,雁行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想起明影的目光,自己的心情也是莫名复杂,不禁感叹道:“这就是命吗?想必也只有落枫才会有得到她一辈子陪伴的福气了。老天你也真会开玩笑,为什么要让我遇到她呢?”
南宫世家“领地”
紫漪紧赶慢赶,终于踏上了江浙的土地,离南宫世家只有几步之遥了。
“二师兄,紫儿来了,你可不能有事啊。”紫漪在心里默念,却没想到有莫名其妙的灾祸上身。
前面有一群陌生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并对她喊道:“你就是莫紫漪?”
紫漪讶异道:“正是。”
“那你就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了。”
一股愠怒浮上紫漪的胸口,但她依旧礼貌道:“我不认识几位,好象更无可能得罪几位。几位是不是找错人了。”
“你是没得罪我们,不过我们没找错人,因为你得罪了南宫世家。”其中一个人将一张告示晾到紫漪的面前。
只见告示上写着:南宫世家家主有令,悬赏一千两黄金捉拿紫衣女子莫紫漪。紫漪满脸疑惑,随即眉目舒展心生一计,笑道:“原来各位是要这一千两黄金啊,定当成全,把我绑了去见南宫家主吧。”说完后她笑着紧握双手示意眼前人绑上。
眼前这群见钱眼开人立即动手绑紧了紫漪的双手,带着她前往南宫世家要赏金。
南宫世家
“启禀家主,门外有人求见……”
正在头疼儿子的病情的南宫沁(南宫世家家主,落枫的父亲)打断下人的话道:“打发走,我谁也不见。”
云夫人(落枫的母亲,当今的长公主)问道:“来人是谁,有什么事?”
“回夫人,来人声称已抓住了行刺三公子的紫衣女子,来要那一千两的黄金。”
南宫沁听闻此言怒不可遏,立即起身出门,走至门口果真见一身着紫衣的女子,而且手被绑着。
“你是枫儿的师妹莫紫漪?”
紫漪笑答:“如假包换。”
“那你就去死吧。”南宫沁一掌“九点菊花心”直击紫漪的命脉,在场的无不为之一惊,“九点菊花心”是一式南宫世家的绝学,一掌可抵九剑,不是轻易能接下的。紫漪明白这一招的威力却不明白南宫沁为何要如此对待她,正在她为之错愕时掌风却已近她的命脉。说时迟那时快,紫漪整个人被旋转了一圈,在她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时,九点菊花心已击中对象(当然不是她)。紫漪人初定却看见断痕躺在地上,衣襟上已染上了血,紫漪用内力一挣绳索即断,她立刻扶起断痕“责备”道:“你是不知道九点菊花心的威力还是成心找死啊?”说是责备,更多的还是心疼。断痕笑道:“我受伤总比你血溅当场要好吧,要不然这场误会会更深的。”
云夫人急道:“断痕你没事吧?”
“夫人请放心,断痕没事。”
紫漪接道:“中了九点菊花心还说没事。”边说边从荷包里拿出一颗药丸递给断痕道:“把它吃了,回去后调息一个时辰就不会有事了。”
断痕不假思索地把药丸给吃了。
南宫沁道:“断痕你怎么吃她的药,难道你忘了枫儿的教训了吗?”
断痕接道:“断痕没忘,但眼前这位紫姑娘是不会害断痕的,她更不可能去害三公子,这点断痕敢肯定。”
“你凭什么去断定?”
这可把断痕给难住了,要去请三公子来也没用,上次毒上加伤便是个例子,这可怎么办呢?正在陷入两难之时,紫漪开口道:“我有办法证明自己是真正的莫紫漪。”
“紫姑娘你……”
紫漪从贴身的荷包里拿出一只通体透着白玉光华的镯子,并道:“这是我十九岁时二师兄送我的生日礼物。”
云夫人顿时一惊,因为这镯子大有名堂,它是身份的象征,当然了,紫漪自然不知其意。不过也足够证明她是如假包换的莫紫漪了。云夫人仔细端详着紫漪,隐约觉得面善,她看着紫漪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笑道:“看来,我们真认错人了,对不起了姑娘。”
“没关系,云夫人。不过您能告诉我府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二师兄他……”
“枫儿回家后身体莫名其妙地一日比一日虚弱。为此,我们两夫妇出门为他寻医,赶巧了,有一天断痕也不在家,有一个自称是莫紫漪的女子来到南宫家,接近枫儿后差点要了他的命,幸好轻盈(落枫的另一侍从)发现即时。所以家主在盛怒下才会……”
从侧门里跑出一个青衣女子,神情甚为着急,她打断了云夫人的话道:“云夫人,不好了,三公子他全身冰冷……”
“全身冰冷?”紫漪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呆在原地。
断痕见状道:“紫姑娘,你怎么了?”他连喊三声了,紫漪还是没反应,他忙握住紫漪的双肩晃道:“紫姑娘,你回回神啊,三公子还等着你救命呢。”
紫漪抖地回神道:“断痕你快带我去见他。”她眼神里的焦虑能让任何一个男子去嫉妒南宫落枫。
拾枫居
晴枫楼(落枫的房间所在)
云夫人把晴枫楼里的人一一打发走只留下了紫漪一人。云夫人第一次见紫漪就明白了儿子为何要把镯子送给她,为何在拾枫居里有一间留紫阁,但她打赌落枫从没跟紫漪表白过。
紫漪一步步走到落枫的床边,看着落枫惨白的脸色,她喃喃低语道:“天啊,才分别不过十几天,你怎么会病成这样。”她慢慢蹲下,双手刚碰到落枫的手背,紫漪不禁打了个寒颤,彻骨的寒冷犹如十二月的冰天雪地,她**握住落枫的手,泪犹如珍珠断线一般滴落在落枫的手上。他的手抖了一下,眼睛慢慢睁开,却见紫漪哭的跟个泪人一样,而他的手上滴满了热泪。落枫依旧笑如红枫道:“紫儿,你怎么来了?所有的事都办完了吗?一切都还顺利吧。”
紫漪一双朦胧的泪眼,她的心里又气又伤心,气落枫总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但又伤心他怎么会病成这样。
落枫的永远那么淡定,那么温柔,让人的心里不禁觉得好安定,他抬起手去触碰紫漪的眼泪,一股热意和难以言语的情意在他的心底浮现,“紫儿,对不起,我好像总是在让你伤心,每一次久别重逢,我总是会让你流眼泪,对不起。”
“好师兄,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吓唬我,我没有在生气,只是你到底为什么会病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你全身冰冷,要是不探你的鼻息确定你还有呼吸,人家还以为……”
“还以为我死了对不对?”一抹笑容始终挂在嘴边,毫不在意生或死,仿佛眼下命不久已的不是他自己。
看着他不在意的表情,紫漪娇嗔道:“从此刻开始,不许你在说这个死字,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许出事,不许你轻言放弃,否则我……”
“否则紫儿会生好大好大的气的,师兄知道说错话了。”
“你知道就好,这才是紫儿的好师兄嘛,我替你把脉。”一抹甜甜的笑终于挂回了紫漪的脸上,但她的玉眉又轻皱。
看着紫漪的表情,落枫又道:“怎么了,你无能为力对不对?”
“当然不是,我找到了你的病根——你中了毒,毒到是也不难解,可奇怪的是你跟皇上怎么会中了同一种毒?”
“皇上中毒?”
“是啊,是唐门蛊毒,还是我和姐姐联手解掉的。”接着紫漪把皇宫里的一切都告诉了落枫,“你之所以会久病不愈,而且查不出病因,这是因为下毒者给你下了更重的药量,还给你加了别的药,不会让你立刻没命,但会让你表面上看像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又不是很容易能查出病根,不过这对于我而言嘛……”
“你不一定能解此毒,是吗?”
紫漪秀眉轻拢,微愠道:“做人家师兄的怎么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师妹啊,气死我了。”
落枫轻轻推了推紫漪的衣袖,轻笑道:“对不起,师兄知道错了。为兄的一双光明之眼还是得医术了得的小师妹所赐,我有眼不识泰山了,还请师妹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看着落枫一脸无辜的表情,紫漪又好气又好笑,在心里默叹着:你是永远都不可能会生他的气的,一辈子注定了要为他伤心为他高兴。紫漪转而问道:“断痕应该在门外吧?”落枫随手碰了一下身旁的机关,随即断痕推门进来,身旁跟着一个青衣女子。
落枫先开口道:“轻盈,紫姑娘在这儿做客时由你负责她的起居,好吗?”
“是,公子。”“轻盈见过紫姑娘。”
紫漪恭谦回礼道:“姑娘免礼。”
“断痕,你帮我在师兄的房里架上一副熬药的器具,再命人烧些热水倒进师兄的浴池里。”她又开了两张药方交给轻盈并说道:“轻盈,你去抓药,每一张配两副药。”
“是。”断痕、轻盈应声出门。
不一会儿,热水、药物……一切具全,紫漪支开轻盈,留下断痕帮忙。紫漪忽而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不好意思地开口道:“二师兄,因你所中唐门噬血蛊毒较深,所以你必须先浸一个时辰的药浴,在通过银针、药物和我的内力相配合为你除毒,所以……”
落枫看到紫漪脸上红晕泛起,心里觉得暖暖的,会心笑道:“扶我起来吧。”
紫漪应声点头,她扶落枫坐起,缓缓的落枫宽衣解带,能感觉的到十指玉尖在微微的颤抖,她总是低着头,始终不敢去触碰落枫的目光。而落枫,丝毫没有血色的脸上泛起一股别样的笑意,他不知紫漪有没有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依如枫吹一般平静地南宫三公子此时的紧张如世间任何一个少年一样。
落枫在断痕和紫漪的帮助下在浴池中坐定,紫漪拿起其中的一副药均匀地撒进水中,也不忘对落枫道:“二师兄,你闭目养神会吧,我要去熬药了。”看到落枫恩允般的点头后,紫漪转身去熬制内服药,并对断痕道:“你也出去休息吧,呆会再叫你帮忙。”
断痕应声出门。
落枫睁开眼睛看着细心熬药的紫漪,嘴边的笑越来越柔和犹如红枫一般细落轻吹。落枫的思绪不由飘回了这辈子他最愿意呆的地方——雨洛谷。
紫漪枕在落枫的膝上甜甜的睡了好久,睁开朦胧的睡眼,调皮的笑道:“枕在二师兄的膝上睡觉感觉好好哦,我一定睡了好久吧?”
落枫疼惜的笑道:“没有很久,不过你睡得很甜,让人舍不得吵醒你。紫儿,你十四岁的生日就快到了,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吗?”落枫虽然看不到紫儿的摸样(落枫在十五岁以前是双目失明的),但他可以想象得到她可爱的表情。
“我要什么你都会给吗?”紫漪期盼地问着。
落枫应声点头,只要她想要,他什么都会给她。
“师兄,你知道吗?打从紫儿第一眼见你起就好喜欢你的眼睛,好象只要看着你的眼睛就什么都不会怕了,可惜师兄的眼睛看不见东西,所以,紫儿想要的生日礼物就是要二师兄的眼睛里有紫儿的存在,行吗?”
“不行。”这是落枫第一次拒绝紫儿的要求。
以前任她有怎样百般刁难的请求,落枫都会答应她,但这次他却不愿意答应她这个请求,紫漪惊讶地问道:“为什么?你不是说我想要的你都会给吗?不讲信用。”
“除了这个,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不想要。不讲信用的坏师兄,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说完这句话,紫漪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落枫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对不起,紫儿,你给我一点时间。”他在家族纷争中被自己的亲人害的双目失明,父母为了保护他,从而把他送进羽化飞仙的门下,让他学会保护自己,谁叫他是南宫家的子孙呢,父亲是南宫世家的家主,母亲是公主,而他随时随地都可能在权力斗争中丧命。认清楚这一点后的落枫便对人生失去了期望,直到……
又一天清晨的早饭桌前,不见紫漪的踪影.
羽化飞仙奇怪道:“紫丫头人呢?”
明影接道:“师父别急,我去看看。”
明影来到紫漪的房门外,只听见里面传出阵阵哭声,而且门从里面给反锁了。
“紫儿,我是大师兄,你怎么了?开开门让我进去好吗?”
“不许进来,我谁都不想见,什么都不想吃。”
整整一天一夜,紫漪哭了整整一天一夜,水米未进。断痕推着落枫来到紫漪的房门外,哭声依旧,落枫的心都快被她给哭碎了。
“落枫啊落枫,你的生命里何其有幸,有这样的可人儿会为你哭为你笑,你还求什么呢?既然她想要那就给她吧。”想着想着,落枫的嘴边浮上了一层幸福的笑容。
“师父,枫儿想要复明双目。”
羽化飞仙好奇地问道:“枫儿,为师记得一年前你拒绝了我的医治,如今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了呢?”
“这是紫儿跟我要的十四岁的生日礼物。”
羽化飞仙很满意这个回答,看来在他仙逝之前,他可以抱上个徒孙了。他着手为落枫医眼睛,上完药、包好纱布后,他老人家来到了紫儿的房门外。
“丫头,开门。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你是神仙呐?”
“不吃。”紫漪依旧强着不肯开门。
“快开门吧,枫儿已经答应让师父治他的眼睛了。”
“真的吗?”门“嗖”的一声开了,紫漪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看到紫漪满脸的泪痕,羽化飞仙好笑道:“不信的话自己去他房里瞧瞧,他的眼睛已经包上纱布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枫儿双目复明之日就是你十四岁生日那天。”
紫漪轻轻推开落枫的房门,落枫的眼睛上果真围着一圈纱布,紫漪顿时间什么气都没了,她轻声叫道:“二师兄。”
落枫的嘴角又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不生我的气了?”
“不生气了。二师兄真好。”此时此刻,她的心里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听着紫漪的撒娇,落枫知道自己是对的,想着紫漪已是好久没吃东西,他柔声跟她商量道:“既然师兄听了紫儿的话,那现在紫儿听师兄的话,把桌上的点心给吃了,再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好不好?”
两人扯平,握手言和。
三天后,也就是紫漪十四岁生日当天,紫漪小心翼翼地拆下落枫眼睛上的纱布,静静等待。
落枫缓缓张开眼睛,他看着眼前的人在甜甜的笑,好象两弯新月,原来紫漪比他想象的还要好看,他心里面那抹紫色的倩影越来越清晰,落枫不禁道:“紫漪,二师兄终于看到你了。这份礼物还满意吗?”
紫漪开心道:“二师兄,你看到我了吗?”紫漪还是不确定地问着。
“是的。”
“太好了,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紫漪开心地跳了起来,回身抱着大师兄明影。
明影拍着她的后背道:“行了你,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啊。”
紫漪立即松手道:“人家高兴嘛!”说完后脸红红的。
落枫瞧见了大师兄兼堂兄看紫儿时那种宠逆、喜欢的神情,他看的出来明影也喜欢紫儿,他的大师兄确实是人中龙凤,而他自己呢,双足残疾,再加上刚刚紫儿开心、害羞的表情,或许自己只是自做多情了,明影和紫儿才是该在一起的人。因此,他从没跟紫儿表白过,那怕他在紫漪十九岁生日时把是信物的镯子都送给了紫漪,可是他却没告诉她镯子里更深的一层含义。
其实是落枫想错了,而且大错特错,思绪飘回眼前......
大约是半个时辰后,紫漪端着刚熬好的药回身却看见落枫已睁开了眼睛,她微噘着嘴似不悦道:“真不听话,我不是让你闭目养神吗?”
落枫看着紫漪半似玩笑半似生气的可爱表情,乖乖认错道:“我只是想看看你,这比起闭目养神,是一种更好的休息方式。”
紫漪顿时心里格外舒心,一抹微红浮上两颊而不知,她轻柔道:“我喂你吃药吧,立刻给你解毒。”
等到落枫喝完药,药浴的药力也恰当好处时,紫漪排开银针扎在落枫的穴道上,然后借助自己阴柔的内力开始化毒。
一盏茶之后,两个人在同一时间吐出了一口血,落枫的脸色已不再苍白,但在药物的驱使下已渐渐陷入昏迷。而紫漪则因内力消耗过大,脸色苍白如雪。
紫漪已是浑身无力,可见落枫中毒有多深,她挣扎着走向房门想去叫断痕,断痕似乎是听到里面有动静似的,还没等紫漪开门他就推门进来了,他看见紫漪脸色苍白,忙问道:“紫姑娘,你没事吧。你说过只能等你叫我,我才可以进来,不过我刚才……”
紫漪回以无力的一笑,打断断痕的话道:“我没事,你进来的也正是时候,你帮我把二师兄安置回**吧,我去拿药来。”紫漪在转身的一刹那身子发软差点摔倒,断痕一个箭步扶住了她,他的心很疼,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劝道:“紫姑娘你休息会吧,我来给公子喂药吧。”
紫漪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没事,断痕。我去拿药了。”
断痕不得已只能放开紫漪的**,他虽然心疼,但是他没有这个权力去表现他的心疼,因为紫漪永远不会为他如此。
紫漪拿着另一碗药走到落枫的床边,她拿出丝娟为他轻轻拭去热汗,她细心地喂给他吃每一口药,紫漪想起分别时的情景和自己的梦,不禁脱口而出:“我真不该和你分开。”
如此的细心和体贴,根本容不得任何人再留在紫漪的心里,容不得任何人插在他们中间。断痕在心里苦笑,此情此景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他正想离开时,紫漪却终因体力不支昏倒,整个人正好靠在身后的断痕的身上,断痕轻摇着紫漪道:“紫漪,紫姑娘,你怎么了?醒醒啊。”
“来人。”断痕俊眉轻拢。
轻盈带着侍从应声入门。
“轻盈,你派人去通知家主和夫人,说公子的毒已解。我在这里守护公子。紫姑娘元气大伤,体力不支,你送她去留紫阁休息吧。”碍于男女授首不亲,断痕只能**满脸的担心把紫漪交给了轻盈。
南宫沁探着儿子已转为正常的脉搏,赞赏地点头道:“此女子的医术实为不凡,看来她已尽得羽化飞仙的真传了。”
云夫人接道:“是啊,有望成为继莫岚悦之后江湖上的又一代女神医。难得是她肯如此费心的救治枫儿,你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想置她于死地,亏你还是南宫世家的当家人。”
南宫沁笑道:“夫人教训的是,等紫姑娘醒来之后,为夫一定当面跟她道歉。”
轻盈来说已把紫漪在留紫阁安置好了。
云夫人点头道:“很好。看来枫儿暂时是不会醒来的了。断痕,你安排人守护好他,你和轻盈就去休息吧,这些日子你们也够累的了。”
此时的落枫,双眸不再有轻愁,比平常淡定了许多,似乎在做着一个恬淡的梦。
朗朗明月如水倾洒,断痕来到了留紫阁,他推门进去坐在紫漪的床边,没有点灯,借着月光,配着一屋子的紫色,紫漪就好象是一个紫色的精灵。
一丝无奈的笑浮上了断痕的嘴边,他轻叹道:“或许一生都是这样了。紫漪,我永远只能在你听不见的时候轻轻地唤你一声紫漪。托三公子的福,我也有幸得你七年的陪伴,你的仁慈让人愿意一生都想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你的笑容让人百看不厌,即使有再多的烦恼,都会在你的笑容里一一溶解。我知道你的人生里只会有三公子,不会有我的存在,但我仍然感激上苍,感激上苍让我遇到你,是你让我觉得生命的美好,只要相信希望的存在,就会获得快乐。公子他真的很爱你,不能没有你,一辈子都留在他身边吧。而我……”断痕没有再说下去,他的目光好比窗外如水的月光一般温柔,但唯一有权利会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的人却也只会在处于昏迷时才会拥有它。断痕轻轻地离开床沿,踏出门外时,他的神情又换成了平时的俊冷,他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他要终生守护这个女子,让她远离伤害。或许自己活在这个世上的目的就是为了守护她,他的至死不渝。
留紫阁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普照大地时,紫漪睁开了眼睛,映入她眼帘的是满房间的紫色,紫色的楠木家具,紫色的茶具,紫色的帷幔和窗纱,还有现在她枕着的紫色玉枕,盖着的紫色锻被,眼前隔着的紫色屏风……
紫漪慢慢地从**坐起,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禁脱口道:“怎么会有这样漂亮的屋子呢?”
门外一阵敲门声把紫漪的思绪拉了回来,“紫姑娘,你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云夫人。”
云夫人放下手中的水盆,转身笑问道:“喜欢这间屋子吗?紫姑娘。”
“云夫人可以叫我紫漪。我很喜欢,为什么这里的每一样陈设都是紫色的呢?”紫漪一边问一边接过云夫人递过来的毛巾,开始梳洗。
“来,坐下。我给你梳头,慢慢再告诉你。”
紫漪顺从地坐下。云夫人像母亲一样抚触着她的秀发,娓娓道出:“这间屋子是枫儿特意布置的,从他十五岁眼睛复明之后,拾枫居里就多了这样一间留紫阁,紫色的陈设一样样被搬进来,他还照着轻盈的身段做了很多紫色的衣服放在了柜子里。起初我并不知道这是为了谁,枫儿要干什么,我问他,他却只笑不答。直到你的到来,我才明白这一切的煞费苦心都是为了你。想看看柜子里的衣裳吗?”
紫漪羞笑着点头。她轻轻地打开一扇紫色的柜子门,里面满是紫色的衣服,紫漪满脸的喜悦与不解。
“挑一件试是吧。”云夫人在背后慈祥地示意。
紫漪挑了一件落纱裙,合身的就跟是为她订做的一样,她不禁道:“咦,怎么会这么合身呢?”
“多一分则累赘,少一分就可惜,紫色落纱。你就像是一个紫衣仙灵,一朵空谷中的幽兰。我赵云儿(云夫人云公主的闺名)是几世修来的福,能有你这样好的儿媳。”
紫漪的脸红的像是落日时的霞霏,“云夫人,你瞎说什么呀。”
云夫人笑道:“我瞎说,行,你把枫儿送给你的镯子给我。”她接过镯子又问:“枫儿送给你的时候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紫漪摇头道:“二师兄只让我来这儿的时候带在身上。”
云夫人拿起紫漪的手,轻轻给她戴上镯子道:“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枫儿,而枫儿也很喜欢你。我以我做母亲的直觉跟你担保。”
紫漪的脸红到不行,喃喃道:“这是真的吗?二师兄真的也喜欢我吗?”
“你知道你手上的镯子代表着什么吗?你知道为什么当你在众人面前拿出这个镯子的时候,我会肯定你是真正的莫紫漪吗?”
紫漪摇头,她确实不知道。云夫人继续道:“这个镯子名叫‘冷幽寒玉’,它是我与南宫沁的定情之物,我在枫儿十四岁那年给了他,他把这个镯子送给哪个姑娘,那她就是南宫世家未来的三少夫人。”
紫漪不敢相信,她看着手腕上的镯子问道:“他心里真的有我吗?”
“留紫阁就是证明,不是吗?而且他的心里若没有你,他会把镯子送给你吗?”
“可是他从来没给过我只言片语。”
“你们两人的身边还有一个明郡王,一个百里挑一的好男儿,问题在于明影也喜欢你,而你这个没心眼的丫头对他势必也非常好。因此枫儿害怕你的拒绝,害怕你是在同情他。”
“可是我的心里只有他,平常的点滴难道他都没感觉吗?”
“他怕自己的感觉是错觉,他觉得自己双足残疾,配不上你。”
“可是……”云夫人打断道:“不要再可是了,傻丫头。幸福稍纵即逝,是对的,是幸福的,就该努力去争取,放下一回女儿家的矜持和娇羞吧。他已经醒了。”
望着云夫人的慈眉善目,紫漪坚定地点了点头。
晴枫楼
紫漪坐在床沿为已醒来的落枫把脉,娇羞含笑道:“已无大碍。”
南宫沁道:“需要再服药吗?”
紫漪摇头道:“不需要了,如果家主还不放心,服几帖补药也未尝不可。”
“那服什么药好呢?”
紫漪刚想回答,却被在一旁干着急的云夫人抢道:“补什么补啊,最好的补药已经在眼前了。咱们走吧,他们两师兄妹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她说完后便拉着不识趣的丈夫往外走。
南宫庆挣脱夫人的手道:“夫人,我的话还没说完,紫姑娘也还没开方子,你干嘛急着拉我出来呀?”
云夫人又好气又好笑道:“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笨蛋,难道你看不出来枫儿喜欢她吗?对于枫儿而言,有紫漪在他身边那就是一剂最好的十全大补药,你懂不懂啊呆头鹅,一个劲的给儿子帮倒忙。”
南宫沁笑道:“是吗?那咱们南宫世家要双喜临门了。”
偌大的屋子里终于只剩下落枫和紫漪了。彼此良久无语,似乎连对方的呼吸都可以感觉得到。
紫漪一直在把玩手上的镯子,她想着云夫人的话,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二师兄,为什么这个镯子戴在手上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那是因为玉石长埋湖底千年,这是一块奇玉,父亲有一把这样的配剑,这玉镯是……”
落枫的话突然停了下来,紫漪明知顾问道:“是什么?”
“是父母亲的定情信物。”落枫不敢看紫漪的眼神,他不该说的,他不知道紫漪为什么会问。
紫漪的跳到不行,她打定主意一定要捅破这层窗户纸,“那你为什么要送给我呢?”一抹诡异的笑浮过紫漪的脸颊。
落枫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在发抖,“我、我喜欢它留在你的手上。”落枫始终不敢正视紫漪的眼眸。
紫漪看着落枫的神情,她捻着衣角,鼓起所有的勇气问道:“仅此而已?二师兄。”
落枫眉目轻拢,不知该从何说起。紫漪再问道:“二师兄,问问你的心,回答我,好吗?”
良久无语,落枫始终没有抬头看紫漪一下。紫漪的眼泪自眼眶无声滑落,她无奈苦笑,她失败了,二师兄不喜欢她,而当她想起身离开晴枫楼时,她的手臂却被牢牢握紧。落枫抬头看着她,同样是一双泪眼朦胧。
“准备回答我的问题了吗?”紫漪哽咽地问着。
落枫把紫漪拉进了自己的怀里,落枫缓缓道:“对不起,我的紫儿,师兄知道错了。我喜欢冷幽寒玉镯在你手上,我真的很爱你,自我十五岁双目复明之日,我睁开眼睛看见你那一刹那我的心里就有了你。但我同时也看见了大师兄也好喜欢你,而你似乎对他也很好,我一直以为……”
紫漪破涕为笑道:“你还以为我对你好是因为同情你,不是喜欢你,所以你一直认定我喜欢的是大师兄,对不对?”
落枫如实承认道:“是的,因此我虽然把镯子送给了你,却没有告诉你它的含义。”
“难道你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我的心里只有你啊。”紫漪的声音越来越轻,脸越来越红。
落枫明明听清楚了她的话,却顽皮道:“感觉到什么?”
紫漪可没有勇气再说第二遍了,但她顿时也明白了是落枫在捉弄她,她挣脱了落枫的怀抱,坐起身又急又气又羞道:“你!讨厌。”
落枫看着她生气时的可爱模样,再一次**地把她锁在了怀中,安抚道:“师兄知道错了,再不捉弄你了。我南宫落枫是何其的幸运,能够拥有你。”
“师兄,如果我今天没有把你的话给逼出来,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跟我说吗?”
落枫看着紫漪,收起了玩笑的表情,认真地一字一句道:“没错,我没打算告诉你,如果你心里只是把我当你的师兄而已,我不想增添你的烦恼。但我除了你之外,今生今世我不会再爱上别人,我只想让紫儿陪伴我一生。”
紫漪靠在落枫的怀里,听着他真实的心跳,有着发自内心的感动与满足,柔声道:“师兄,靠在你怀里真好,永远都这样,好吗?”
落枫温柔的笑意在眼中酝染无疑,轻柔道:“当然可以。”落枫把紫漪拥得**的,犹如触碰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他在心里久久默念道:“当然可以,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轻吹的蓝衣如白云一般细华柔和,迷离的紫纱随风飞舞,相拥的人儿良久无语,幸福的眼泪浸**衣襟而不知,却允热了彼此的心田,从此心心相印,不离不弃,矢至不渝。
拾枫居
天公作美,风和日丽,太阳照得人格外舒服。紫漪穿着落枫命人给她新做的紫色落纱裙在草地上翩翩起舞,轮椅上的落枫拿起玉笛吹奏,一身蓝衣轻飞,可与拂面舒心的微风比一比宁静、柔和。此景被飘香亭里的云夫人尽收眼底,她忽然觉得紫漪好像一个人,她自言自语道:“婴宁,好像啊。难道真有上天注定吗?”
紫漪停下舞步,她枕在落枫的膝上安然入睡,睡梦中的笑容都是甜的。落枫轻柔地扶着她的长发,淡淡的笑容里透着满足和幸福的光晕,蕴染到那身蓝衣也归于宁静,似乎也在诉说着幸福,紫漪的紫纱亦铺满了周围的青草地。此情此景,真真是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落枫在紫漪耳畔轻唤道:“紫儿,该醒醒了。”
紫漪皱眉道:“怎么了,我睡很久了吗?”
“你已经睡两个时辰了,再睡下去会着凉的。”
紫漪睁开眼睛看见落枫的手上多了一架古琴,细细看了会,紫漪好生惊讶道:“弦玉紫焦琴(弦玉紫焦琴和绝迹的绿玉焦尾琴相齐名于世)?”
“喜欢吗?这是父亲送给你的,以弥补上次差点措手打伤你的过失。”
“很喜欢,让我试试好吗?”
一曲《潇湘妃梦》的弦音拨撒在弦玉紫焦琴上,如玲珑八音一般美妙。紫漪边扶琴边赞道:“真真名不虚传的好琴。”
轻盈走近两人,举手一揖道:“公子,紫姑娘,晚膳的时辰到了。”
落枫接过古琴递给轻盈道:“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去,你把这架琴送进留紫阁吧。”
“是。”轻盈应声退下。
落枫把紫漪抱进自己的怀中问道:“喜欢那间屋子吗?”声音在紫漪的耳畔轻响,把紫漪的耳根都潮红了。
紫漪温顺地坐躺在落枫的怀中,轻声答道:“喜欢。”
“你知道吗?这间留紫阁我整整布置了五年,我看着它一点一滴的完善,紫色慢慢地变多。每当我回家时,我总喜欢一个人呆在里面,那种感觉就好像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一样。”
紫漪脸上一抹幸福的笑容漾至眼底,“好师兄,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幸福的天堂。”落枫听着紫漪的心声,脸上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知足。
“咳咳……”两人的背后传来云夫人的咳嗽声。
紫漪闻声立刻从落枫的怀中抽身站起,满脸羞红。云夫人走至两人面前,满脸笑意道:“你俩敢情是不想吃饭了,是不是?不过外面可是有一大堆的人在等你们吃晚饭呢。”云夫人看着两人皆是羞红的表情,她笑得可就更开心了。
“娘亲。”“云夫人。”紫漪、落枫同时开口想示意:您老人家笑够了没有。没想到云夫人更加变本加厉道:“紫漪,你这可就不对了。镯子都已经戴在你手上了,你怎么还叫我云夫人呢,提前叫我声娘亲吧。”紫漪听完后,那表情是又羞又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云夫人终于口下积德道:“行了,咱们吃晚饭去吧。”
紫漪推着落枫走在前面,云夫人在后面双眉凝重,她看着两人幸福的身影,她发誓:我一定要让枫儿和紫漪幸福地在一起,让旧友的下一代都幸福地生活下去,哪怕……”
盎意厅(南宫世家家人团聚摆宴之地)
南宫沁看着三人进门,笑道:“枫儿,紫漪,你们俩让这么多人久等,是不是该罚酒三杯啊?”
云夫人接道:“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先该做另外一件事呀?”
众人都坐定,南宫沁斟上酒,对紫漪道:“紫漪,上次差点措手伤着你,在此跟你赔不是,先干为敬。”
紫漪下意识地答道:“家主,无须如此,九点菊花心打中的是断痕,你若跟我道歉,我就该给断痕敬上一杯酒了。”
断痕闻言道:“紫姑娘勿须如此,这是断痕该做的,况且我已经没事了。”
紫漪笑道:“不止如此,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会记住的。”
断痕看不透紫漪的眼神里有什么,更不明白她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晚饭也就在断痕的疑惑中温馨的结束了。
拾枫居
紫漪坐在石椅上抚琴,落枫度着轮椅来到她身旁静静地聆听。琴声暂歇,紫漪单手撑着脸颊笑意盈盈道:“你在看什么呢?”
落枫的声音温柔干净如纤丝不染的云彩,“看你呀。这几天我觉得好幸福,幸福的有点不真实,紫儿,我好怕自己是在做梦。当梦醒的时候,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紫漪缓缓走到落枫的身边,自脚踝**一把匕首,她割下了一缕自己的头发,又割下一缕落枫的头发,之后从荷包里拿出一对玉佩,对落枫道:“二师兄,你知道这对玉佩代表什么吗?它们是柳家的传家之宝,也是娘亲留给我的遗物。这玉佩一共有四对——绿、紫、青、黑,我这一对是紫色的。娘说这叫同心玉,将来我们两姐妹找到心爱的人后,可以把双方的头发绑在同心玉上绕成同心结,彼此交换着佩带,那就会永远在一起,彼此心意相通,心心相息,就算是隔着天涯海角也会像是近在咫尺。”紫漪边说边绕同心结。两个漂亮的同心结,系着两颗彼此深爱对方的真心。
落枫拿起那块绑着自己头发的同心玉戴在了紫漪的脖颈上,紫漪也把另一块同心玉为落枫戴上,而后她枕在落枫的膝上柔声问道:“还会担心明天早上醒来会看不见我吗?”
落枫轻轻拍了拍紫漪的脸颊,柔声笑道:“不会了,娘子已经用同心玉把我们绑在了一起,不是吗?”
紫漪抬起头用手捶打落枫反而被落枫握的牢牢的,紫漪娇嗔道:“谁是你娘子啊?”
落枫顽皮地笑道:“你的手上戴着冷幽寒玉镯,我的脖子上戴着紫色同心玉,你还想不承认吗?”
紫漪羞红地低头不语,落枫把她抱进自己怀中,他在她耳畔低语:“做我的妻子吧,与我共度一生一世,好吗?”
紫漪躺在落枫怀中,温顺应允,心里好生开心:我终于等到这句话了。落枫抬起紫漪羞赧的脸蛋,俯身印上了紫漪如花的樱唇,那是一生一世的承诺吗?酒不醉人人自醉,幸福的人儿就醉在了那如风一般的永恒里,彼此都不愿意醒来。
好久,落枫终于恋连不舍地离开紫漪的樱唇,紫漪依旧闭着眼睛,粉腮晕满了如桃花般的红晕。落枫把紫漪轻轻地拥入怀中,看着怀中的人儿,落枫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此生此世,他只要他的紫儿在他的身边就好了。此时的紫漪又何尝不是呢。
落枫抬头看看天色,启口道:“紫儿,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去前堂为母亲贺寿吧。”
紫漪惊讶道:“什么?今天是云夫人的寿辰,你跟我开玩笑的吧。我都没准备贺礼。”
落枫抚着她的头发道:“没人告诉你,你当然不知道了,拾枫居离前堂很远,南宫世家所有的喜事都会在那里宴客。至于礼物嘛……”
“怎么样?”
“对于母亲而言,你就是最好的贺礼呀。”
紫漪笑着嗔道:“坏师兄,讨厌。”
前堂——宴宾居
同在南宫世家,却是别有洞天府中居,整个宴宾居热闹得像一个大酒楼。
“宴宾居一直都热闹成这样吗?”
“不会,如果没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事,这间屋子一直会空置着。咱们进去吧。”
今天晚上的云夫人显示了她公主的气质,一家主母该有的威严,虽被一堆人围着但依旧是气定神闲,毫无半点不悦。紫漪安置好落枫后便在他身旁坐下,她开始打量着周围的人,在她对面坐着两位公子,一个年纪稍长,面若紫冠;一个眉目清明,年纪亦长于落枫。
“在你左对面的是我大堂哥南宫知其,右对面的是我二堂哥南宫月罩,那个站在我父亲旁边的长者是我大伯,也是我两个哥哥的父亲南宫复。”
紫漪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打量别人啊?”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啊。”落枫边说边敲了敲紫漪的脑袋瓜。
云夫人用目光搜索到落枫、紫漪后,嘴角微扬,计上心头,她在轻盈耳畔道:“你去留紫阁把弦玉紫焦琴拿来。”轻盈应声退下。
云夫人独自走向落枫、紫漪。
紫漪见是云夫人,忙起身道:“云夫人,十分抱歉,时间匆忙,没有给您准备贺礼,还请您原谅。”
云夫人笑道:“贺礼?我还就跟你俩要贺礼来着,而且你们现在就能给。”
“是什么?”落枫、紫漪齐声问。
“我要听你俩合奏的《夜雨飞仙》曲。”(夜雨飞仙本是一门由羽化飞仙所创的绝世内功心法,羽化飞仙把这门内功心法传给落枫时,因落枫的体质限制,他把内功心法配上古曲《夜雨寄北》并亲自为落枫选定一支玉笛,羽化飞仙为爱徒新创《夜雨飞仙》曲。
云夫人要落枫、紫漪当着全堂宾客合奏此曲分明是要向全天下的人昭告:莫紫漪已是南宫世家的三少夫人,其他为他俩倾心的公子、小姐们就此死心吧。落枫自是喜欢,而紫漪也没办法,谁叫她没给寿星备贺礼呢,反正师兄已把《夜雨飞仙》曲教给了她。
紫漪坐在琴架前轻缓地拨开弦玉紫焦琴,落枫轻柔地配入笛音,两人对视时眉目轻语,写满了相爱与幸福。曲音流畅轻缓,仿若仙乐,只应天上才有,可与《广陵散》相媲美。云夫人与南宫沁的脸上写着欣慰;断痕的心里不知该喜还是该痛,谁让他爱上了这辈子他最不该爱的人呢。在场的宾客所说无非是他们可真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而南宫世家的其他成员对此又是什么反应呢?是祝福或是算计的开始。
曲音终结,满座的鼓掌声响彻穹云,众人再次落座。
南宫沁笑道:“欢迎各位侠士远道而来为我夫人贺寿,不胜感激。特此喜事临门,我在此宣布另一个喜讯,我儿落枫与其师妹莫紫漪于今日立下婚约,不日成亲,希望各位到时还能来喝杯水酒。”
落枫的脸上染上一层在平时少有的喜悦,紫漪满脸羞红。四座的祝福声此起彼伏,杯酒起起落落,好不热闹。
紫漪端起酒杯与落枫对饮,当酒杯送到唇边的刹那,紫漪的眉头轻皱,瞬即放下杯子想出声阻止宾客再饮酒,可是为时已晚,南宫夫妇已饮下满杯的酒。
落枫见到紫漪眉头紧皱,也放下了已到嘴边的酒杯,手轻轻地探上紫漪的额头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紫漪握着落枫的手,轻笑道:”我们出去吹吹风,好吗?”落枫点头应允,两人在走过断痕身旁时,亦把他也给叫出了门。此时的紫漪心乱如麻——酒中有毒。
到了花园里,断痕刚想开口说话却被紫漪出其不意地点了穴道。
断痕惊道:“紫姑娘,你这是……”
落枫亦不解道:“紫儿,你怎么了?”
紫漪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只是拿起断痕的手给他把脉,喃喃自语道:“我果然没猜错……”
“猜中什么……你?”落枫、断痕依旧一头雾水。
“断痕你先试试气运丹田。”
断痕依言所做,丹田里的真气根本使不上来,看着他一脸惊讶的表情,紫漪从荷包里拿出一颗药丸递给断痕道:“先把这颗药丸给吃了,我替你把身上的毒解掉后再告诉你们是怎么回事。”
断痕没再多问一句,立即把药丸给吃下,并盘膝坐下。紫漪拿出随身的金针,闭目运气试探药丸的药力已到哪里(紫漪在解毒时,有时会给中毒的人吃测毒丸,药力到哪,毒已发作至何处,找到后,金针入穴,催动内力驱毒),不稍片刻,断痕口吐紫黑色的血。紫漪抽出金针道:“吐出这口血就没事了。”
落枫即刻出手封了紫漪的真气,紫漪、断痕落座。
断痕不解道:“我没吃错什么东西,怎么会中毒呢?”
紫漪接道:“我还奇怪呢,好好的宴席上,寿酒居然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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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数波若起』
“有毒?”落枫、断痕异~同~,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朵出了什么问题。“没错,酒有毒。”紫漪再次肯定着。断痕依旧不敢相信道:“不可能~,宴席~的每一样~都是家主亲自过目的,再说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太岁头~动土。”落枫似乎也不太相信,“紫儿,这玩笑可开不得。”紫漪又好气又好笑道:“~笨蛋,我有必~骗你们吗?”落枫看着紫漪认真的表情,他确信她所说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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