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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萍》

第5章真爱

作者:珠城蓝晶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王二货按李检发到他手机上的地址找到了年悦住的地方,他按响门铃。

孟媛从门上“猫眼”观察,见是个穿灰色西服的陌生青年,以为是找错了门,她开门说:“错了。”二货见开门的女子卷发披肩,身穿白色套裙,水仙花似的异常优雅,美丽的凤眼有几分任性地盯着他。

王二货微笑着说:“我找年悦。”

孟媛不好意思地笑笑,回头喊道:“年悦,有人找。”

年悦正在午睡,她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看到二货,年悦很意外,问: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李检打电话告诉我的。”年悦明白了,是李检想成全他俩,可自己爱的是李检,她对二货只有好感,没有爱情。

孟媛对二货很热情,她问:

“你吃饭了吗?没吃我帮你做去。”

“谢谢,吃过了。”

二货坐在椅子上,深情地看着年悦,年悦更瘦了,美丽的脸上愁云密布。

年悦知道李检让二货来找她的用意,知道是为她好,想让她有个好归宿,她又感动的泣不成声了。

二货劝年悦说:“你别哭,他们只是怀疑李检,他们找不到他,没事的。”

年悦哭着说:“他去自首了。”

二货惊讶地问:“真的?他没跑?”年悦只是不住地抹眼泪。

孟媛问二货:“你是李检家亲戚?”“不是。我是李检的同学,都住在阳光镇。”

年悦这才想起没给他们做介绍,她对二货说:“她叫孟媛,李检的好朋友。”

二货向孟媛点点头。

年悦对孟媛说:“他是王二货,和李检好得就像亲兄弟。”

二货问:“你们可给李检找律师?”

年悦说:“没有,他不让我们管他的事。”

二货急切地说:“那怎么行,得给他找个好律师,理在李检这边,不是无原无故杀死牛胜的。”

年悦说:“他走时给我六千多块钱,说就这些了。不知道可够请律师。”

二货说:“钱我有,我要为他聘请个好律师。”

年悦不想欠二货太多的人情,就说:“不用、不用。”

二货说:“和我客气啥。”

年悦听了,就更担心了,她想让二货断了对她的念头,同时,也说话给孟媛听,她缓缓地说:

“我爱李检,他根本不是我哥。要请律师,我请。”

二货意识到年悦真的不爱他,他急忙说:

“年悦,你别误会,别瞎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帮李检。”

孟媛惊讶地问:“你不是他妹妹?”

“你别听她胡扯!”二货插话。

年悦又哭了:“我真不是他妹妹!自从那次我被牛胜打晕后,我就慢慢地想起了一些童年的事情。我不叫兰兰,我也没被什么文针婶子烫伤过,我身上根本没有被烫的疤痕。我不是他要找的兰兰!”

孟媛听了,一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她悲喜交集地坐在那儿唰唰地流泪,原来李检真是她走失的哥哥郭宾啊。

二货问年悦:“李检知道吗?”

年悦抽泣着说:“我跟他说了两次,他就是不信!”

二货痛心地说:“我和他一起长大,我知道他是多么想念兰兰。我还陪他找过兰兰,你不是兰兰,这对他是多么残酷。”

年悦看孟媛还在哭,以为孟媛得知她爱李检而伤心呢!她想:爱情是自私的。

二货说:“都别哭了,哭是没有用的,我们想办法救他吧,凭我对李检的了解,我觉得李检不可能谋杀牛胜,他哪有那胆啊,说牛胜杀他还差不多,我看李检杀牛胜肯定是自卫。”

孟媛突然大声说:“我是兰兰!”

年悦吃惊地看着孟媛,不知说什么好。

二货怀疑地问:“真的假的?哪有这么巧的事。”

孟媛抹着泪说:“当然是真的!我家姓郭,他怎么叫李检了?怎么他说他父亲叫李夕丰啊。”

王二货一五一十地向孟媛讲述李检到李夕丰家的经过,孟媛听得泪流满面。

二货问孟媛:“当年,你上哪去了?”

孟媛擦着眼泪说:“我找哥哥的时候,有位叔叔说,他看见我哥哥了,他要带我去找哥哥,我就跟他去了。天太热,我喝了他给的水,就犯困睡着了。等我醒来时,我就在我现在的妈妈家了,我被人贩子卖了。”

二货说:“这下李检有三个妹妹了。”

孟媛说:“我们现在就去找律师,我下午去找人把轿车卖了,我有朋友在二手车交易市场。”

年悦劝道:“你不要卖车。”“反正我也用不起了,早晚还是要卖的。”朋友突然变成了亲哥哥,帮助也就升了级,孟媛要拼出全力救哥哥。



李雪被木立伟的痴情打动了,她和木立伟沉浸在甜蜜的爱情里。

村庄外的小路上,常能看到他俩散步的身影;家前屋后的果树下,常有他俩追逐嬉戏的欢笑声。

李雪想和木立伟结婚了,她要通知哥哥,于是她打李检的手机,打不通。

李雪只好上门去找李检,房东说:“早退房搬走了。”

李雪无奈地回到木立伟家,她生气地对木立伟说:

“给我八万就断绝关系啦?就生气了?躲着我?”

“反正他也不是你的亲哥。”李雪瞪他一眼说:“你知道啥?他可比我亲哥还亲的,我一定要找到他,找不到他我就不结婚。”

木立伟逗她说:“找!找不到咱坚决不昏,清醒下去。”



一天, 来了两个陌生人找到李雪,称是警察,并给李雪看了证件。来人对木家父子说:

“请你们回避一下,我们要找她单独了解情况,她哥哥李检自首说他打死了人,我们要核实一些情况。”木家父子出去了,李雪吓得心突突跳。一个警察对李雪说:

“我们为你着想,穿便衣来找你,车停在村外。请你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这关系到你哥哥的命运。”李雪说:“我保证不说一句假话。”警察拿出一叠相片,递给李雪说:“你看看。”李雪接过一看,都是她见过的和牛胜在**的照片,她顿时大惊失色羞愧难当,她惊慌地问:“你们怎么会有?”“在牛胜的遗物中发现的,你哥哥知道这件事吗?他看过这些相片吗?”“我哥哥不知道这件事,也没看过这些相片,牛胜给我,我自己看过就撕了,烧了。他一点也不知道。”“你哥哥承认他打死了牛胜。”“我哥他根本就打不过牛胜,他平时连鸡都不敢杀的。”李雪眼泪汪汪地说。

“你哥哥晚上去找牛胜,你可知道?”

“我不知道。我离家的那晚,他让我和年悦上楼去看电视。等年悦睡着了,我就悄悄地离开家走了,我想让牛胜永远也找不到我。我要是知道他晚上去找牛胜,肯定不让他去。”

警察问完情况,让李雪在笔录纸上签了名,按了指印。警察走了。李雪哭得撕心裂肺一般,她说:我哥根本打不过牛胜,怎么能打死牛胜呢?哥哥连鸡都不敢杀啊,这个长毛鬼!死了还害人……

木立伟陪李雪去看望李检,警察不让他们见。木立伟安慰李雪说:“我们回去想办法。”

木春水看着儿子和李雪如胶似漆地窃窃私语,条件反射般地想起了田大群。午饭后,见两人又相拥进了卧室。木春水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一点也睡不着,他心里回想着与田大群一次次私混偷情的缠绵情景,对情欲的强烈渴望,像火一样在他心里燃烧,他起身下床悄悄地离开了家,去找他的老情人田大群。

田大群家门开着,木春水大摇大摆地走进门,说:

“光头,我请大群妹子去帮我哄一下小猪,我想让它们换换圈。”

“我妈不在家。”田甜在里屋手里拿着一本书坐在床边说。“你妈去哪了?”木春水焦急地问。田甜说:“我妈头晕,我爸扶她去老伍那儿看病去了。”

木春水看着眼前这个红裙白衫的妙龄少女,他想入非非了,有时,人的善恶只在一念之间。木春水看看外面没人,他顿生歹念。知了在树梢寂寞的鸣叫,他听着就像是不停地喊着:想要——想要——……木春水皮笑肉不笑地说:

“田甜,看什么呢?我也瞅瞅。”他说着就向田甜走过去。

此时,木春水满脑子邪念,心思都在田甜身上,他忘了身后堂屋洞开的房门。

田大群在老伍诊所打了针、拿了药,年光头搀着田大群回来了,他们夫妇走进门,田大群眼尖,一眼看到屋里木春水……她愤怒过度当时就晕了过去。

年光头这才发现木春水正在**田甜,他顺手抄起身边的捶衣棒暴怒地向木春水的后脑勺打去,一下二下……年光头嘴里恶狠狠地骂着:畜生!畜生……

木春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晕、打死了。

隔壁邻居年光久夫妇听到年光头的打骂声,不知出了啥事,急忙过来看看,他俩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田大群一动不动地躺在堂屋地上。

年光头手里拿着捶衣棒还在拼命地打**的人,**男人脑浆迸裂,血流了田甜一脸。田甜两手被分开绑在床两边,嘴里被塞着袜子,她大睁着两眼,惊恐而绝望。

年光头疯了一般,不停地打。

年光九冲过去抱住年光头说:“老大,别打了!人都被你打死了!”年光九硬把年光头拉开说:“打死人,要偿命啊!你糊涂了。”年光九把尸体推开,见是木春水,他骂道:“该死的!人面兽心!”年光九的老婆丁冬萍被吓得“啊呀”一声,跑出门去,大喊:

“不得了啦!死人啦!死人啦!”她回头一看田大群还躺在地上,就急忙回去掐田大群的人中,大喊:“嫂子,醒醒!嫂子,醒醒!”

田大群醒来哭着扑过去,要为田甜解开绳子。

年光九一把拉住田大群说:“嫂子,不能动!这是现场!你家老大打死了木春水,没了现场就说不清了,那老大的罪过可就大了。”

田大群听了瘫在地上哭着怒骂木春水。丁冬萍拿过床边的红**把田甜盖上。田大群哭着骂着又昏了过去。

年光头一怒之下失去理智打死了木春水,这会儿胆小怕事的年光头傻了一般,他神情木然地离开了家。

年光头走出村庄越想越怕,他想逃走,可他没有钱也没处可去,他知道杀人要偿命,还听说被执行死刑的人不是被捆上枪毙,就是被绑上打毒针……



木立伟正蹲在院中洗头,他满头白色泡沫,用两只大手抓着、揉着。村民袁非跑来说:

“木瓜,你爸被年光头打死了。”

“胡说,我爸在屋里睡觉呢!”木立伟看一眼瘦消的袁非洗着头说。

“你爸不在家。”李雪在屋里说。

“这事,我能瞎说吗?你爸在年光头家呢。”袁非焦急地说。

“和田大群鬼混被年光头发现了?”木立伟问袁非。

“不是,是田甜。你爸也真是的,田甜才多大啊。”

木立伟长了脸,他拧干毛巾胡乱地擦了擦头发,把毛巾向水盆里一摔,忐忑不安地向年光头家跑去。李雪和袁非紧跟在后。

有人报了警,公安派出所的警车来了。公安人员有的在拍照,有的在作寻问记录,他们把尸体抬放在地上。为瑟瑟发抖的田甜解开绳子,取下口中的袜子,帮她穿上衣服。这时,田甜突然“嗤嗤”地笑了起来,少女稚嫩的心,受不了这么长时间的羞辱和惊吓,她精神失常了。当公安人员问明情况,要带走年光头时,却找不到人了。这时,有村民跑来说:“年光头在村外解条牛绳在树上吊死了。”年光头畏罪自杀,田大群又一次昏倒,几个妇女上前七手八脚地把她抬到邻居家。

田大群家门口站满了村民,人们议论纷纷。木立伟穿过嘈杂的人群,如芒在背心里直虚闪,他急急向年光头家走。

“作孽、作孽,真该死!”一个老人义愤填鹰地骂。

有公安高声阻拦木立伟:“走开,别过来。”“他是死者的儿子。”袁非站在人群里大声对公安说。

木立伟见到地上父亲的尸体,他顿时摊倒。两个公安把木立伟架了出来。李雪要袁非帮她把木立伟弄回家,袁非吃力地把木立伟背了回去。

木春水一时的淫欲,引来了杀身之祸。胖村长带几个村民,弄张破床板把木春水的尸体送回。

木立伟又气又羞又伤心,他哭得两眼通红,要不是父亲的尸体就躺在堂屋地上,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父亲害人又害己死的很难堪,让他感到无地自容没脸见人。

第二天,木立伟就把父亲送去火化,他心痛欲绝地坐在送葬车里,只有李雪和秦凤(木立伟的大娘)陪在他身边。

没有唢呐响器,一路静悄悄地默默前行。李雪和秦凤嘴上不说,心里一样地气木春水,责怪他没人性,去**一个小女孩!

木春水死后留下了骂名,使木立伟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他害怕见到村里的大人、孩子。木立伟知道,父亲成了村民们议论的热门话题,成了被谴责和辱骂的对象。他也恨父亲,糊涂地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

木立伟神情黯然地对李雪说:

“我真想离开这里,永远不回来。”

“去哪?”

“当和尚。”

“你当不了和尚的。”

“为什么?”

“因为我俩有缘,你尘缘未了,你要当爸爸了。”

“真的?”木立伟悲伤的脸上**了喜阅,他把李雪搂进怀里。

……

田大群在乡亲的帮助下安葬了年光头后,她把田甜送到精神病医院治疗,住了一个月,她看田甜的精神好些了,就舍不得钱办了出院手续。

回家没几天,田甜又犯了糊涂,失足掉进水塘里淹死了。

田大群抱着女儿的尸体,呼天抢地哭得死去活来,她不停地打自己的脸,后悔自责让她痛不欲生。

年光头的坟边,埋着田甜的坟,田大群经常去坟前哭诉忏悔,她哭着说:光头啊、女儿啊,我对不起你们啊……她忧伤的哭声在旷野里随风传出很远。

田大群连失两个亲人,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痛苦过度有些精神恍惚,她有时清醒,有时糊涂,也不能料理田地了,承包田里杂草长得比庄稼还高。糊涂的时候她迷迷瞪瞪地坐着不动,清醒的时候她就哭哭啼啼。

有的村民同情她、可怜她,叫她去吃顿饭;有的村民笑话她、鄙视她,说:活该、报应;还有的人幸灾乐祸,把别人的不幸当着新闻四处传播。



以前,孟媛和彭辉老板同居是瞒着母亲(养母)的,她说她在公司上班,房子和车都是公司奖励的。孟媛隔三叉五回家一趟,去看看住在郊外的母亲孟梅梅。

孟梅梅六十多岁了,年轻时,由于不能生育,离婚后一直独居。在她四十三岁那年,她经商发了财的弟弟给她抱来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说是送她一个女儿。问他哪来的,她弟弟不说。后来才知道是她弟弟从人贩手里买来的。孟梅梅问小姑娘家住哪,小姑娘说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叫兰兰,哥哥叫郭宾。孟梅梅非常喜欢这个洋娃娃似的小女孩,给她起名叫孟媛。小孟媛哭着喊着要找哥哥,孟梅梅整天好吃好喝地哄着她,时间一长她就淡忘了哥哥。小孟媛非常喜欢这个疼爱她的新妈妈。

这两天,孟梅梅觉得浑身乏力,头还越来越疼。她晚上打电话给孟媛,说想让她陪她去医院看病。

第二天,孟媛对年悦和二货说:“我去陪我妈上医院看病,如果我中午不回来,你们自己做午饭。”二货说:“我跟你去,医院里麻烦事多。”孟媛想了想说:“好吧。”

二货得知年悦不是李检的妹妹,她爱的又是李检,就强迫自己对年悦死心。看孟媛要走,他也想离开,和年悦独处一室,他的心里会更加痛苦。

孟媛和二货坐公共汽车去接母亲。

这是幢陈旧的灰色筒子楼,孟媛母亲住三楼120号。

二货跟在孟媛后面。门开着,孟梅梅看到他们来了,很高兴。边招呼边忙着泡茶,心想:女儿的男朋友长得挺帅。死丫头,你不先向我说,我就不问。看女儿没开车回来,孟梅梅问:“孟媛你的车呢?”“正找人卖呢。“卖它干啥?有车多方便啊。”孟梅梅遗憾地说。孟媛笑着说:“我失业了,用不起了。”孟媛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早知你卖了车,我就不让你回来了。我想坐你车去医院方便些。”

“没车也方便,你没看我带个回来,把你抬医院去。”

“要是让你们来抬,我就够戗了,那就快永别喽。”老人很开朗。

医生为孟梅梅检查后说是病毒感冒,为她开了药。

没有大病,孟梅梅放心了,她看二货帮着排队划价、取药,楼上楼下的忙乎,就以为是女儿的男朋友。她高兴地对女儿说:

“孟媛,这小伙子真不错,谈多久了?”

“妈,别瞎说。”

二货装着没听见。

孟媛和二货把老人送回家,孟媛说:“妈,我找到郭宾哥哥了。”“真的?在哪?”孟梅梅惊喜地问。“在局子里,他打死人了。”孟媛神情黯然地说。孟媛告诉母亲:“二货是哥哥的同学,他们从小就在一起。”二货把李检的情况对孟媛的母亲说了一遍。

听完李检的遭遇,孟梅梅淌着眼泪说:“这苦命的孩子。”二货说:“我们已经为他聘请了律师,是很有名的吴律师。”

孟梅梅是个虔诚的基督徒,她祷告说:“我主保佑,保佑孟媛哥哥平安无事。”

孟媛帮母亲洗了衣服。二货拖地、擦窗……两人很晚才离开。



晚上,年悦做了个噩梦:“梦中,父亲年光头把童年的她抱到牛背上,她高兴地骑在牛身上。这时,她看到田甜被一个长发水鬼拽进水里,父亲急忙跑过去,跳到水里去救女儿,父女俩都不见了。水鬼半截身子**水面,狰狞地哈哈大笑。”年悦被梦吓哭了、醒了,她强烈地想回去看看他们,她太想念他们了。

吃过早饭,年悦对孟媛和二货说:“我想回年家庄看看。”孟媛说:“你去吧,这儿有我们呢。”二货叹息说:“哎,我们在这儿也是干等着。”

……

年悦穿着白色皮凉鞋,身着紫色套裙,背个小巧的黄皮包,一头柔软的褐色长发漫不经心地披散在肩上。她拎着水果走进村子,马上就要见到久别的亲人了,她那甜甜的鹅蛋脸秀美的杏仁眼没了往日的抑郁,舒展的眉头透出激动和兴奋。她款款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婀娜身姿靓丽优雅,像一枝摇曳在风中的瘦紫菊。

几乎所有认出年悦的村民都向她热情地打招呼,而且神情怪怪的,有的人还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让她很不安。

走到年光九家门口时,丁冬萍看到她激动地说:

“年悦?啊呀,你可回来了!你家出大事啦。”

“婶子,怎么了?”年悦惶恐地问。

丁冬萍说:“你快回家看看去吧。”年悦走到家门口,门开着,家里没人。她发现家里落了一层灰,这个她十分熟悉的家,如今显得破败不堪,给人一种荒凉衰败没有人气的感觉。年悦放下手上拎的水果,出门问丁冬萍:

“婶子,我家人呢?”

“我不知道你妈去哪了。”

门外尾随跟来的几个妇女中的一个说:“你妈在南塘西边呢。”

“我带你去。”丁冬萍忙说。

年悦跟着丁冬萍走出村庄。

“婶子,我家到底出了啥事?”年悦不安地问。

丁冬萍说:“到那你就知道了。”上了南塘坝,年悦就看见田大群头发散乱地坐在两座坟旁。年悦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丢下丁冬萍跑了过去。

“妈,你怎么在这儿?”年悦焦急地问。

田大群回头愣愣地看着年悦,好一会儿,她才认出年悦,她说:“你也来看他们了?”年悦惊恐地问:“他们是谁呀?”田大群指着坟平静地说:“这个是你爸,这个是田甜。”

年悦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吓哭了,说:“妈,你胡说些什么?!”年悦跪下来,抱着田大群摇晃着,哭着问:“妈,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田大群坐在地上,木呆呆的不再吱声。

年悦哭着向走过来的丁冬萍问:

“婶子,到底怎么回事啊?快告诉我!”丁冬萍抹着眼泪,把父女俩是怎么死的说了一遍。

年悦哭得昏了过去,吓得丁冬萍掐着年悦的人中大喊:“年悦!醒醒!年悦……”有几个干活的村民,听到丁冬萍的喊叫声,跑了过来,他们把年悦和田大群拉回了家。

吃午饭时,丁冬萍过来喊年悦和田大群去她家吃饭,年悦说:“吃不下。”不愿去。田大群“嘻嘻”地笑着,跟着丁冬萍去吃饭了。

李雪听说年悦回来了,她过来看望年悦,劝年悦想开些……

李雪几次想问李检自首的事,看年悦如此悲伤,她没好开口。

年悦为田大群梳理好头发,又去小商店买回火纸,拉着母亲去给父亲和妹妹烧纸。李雪又跟到坟上来陪她们、劝她们……

年悦把李检打死牛胜的经过和被人敲诈勒索的事告诉了李雪,还告诉李雪,真正的兰兰找到了。李雪听了非常震惊,李检为了她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大的磨难,她深深地自责,给李检带来这么多的苦难!她痛心疾首觉得愧对李检。

年悦要带田大群走了,她要为她治病,要为她养老。

李雪要跟年悦她们一起走,她要去看看兰兰,要去为李检的事奔波。

木立伟开车把她们送到车站,他对李雪说:“注意身体,放心去吧,我在家等你们的好消息。”



年悦带着母亲和李雪一起到了孟媛家。

年悦怕打扰孟媛,决定自己租房子住,孟媛挽留不住。李雪和二货也说:“人多,太打扰你了。”几天后,年悦租到了房子,她带着母亲和二货一起搬走了。

李雪说:“你们先搬过去,我在兰兰这儿多住几天,我有好多话要和兰兰说。”孟媛也非常想知道哥哥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她也有好多话要跟李雪说。

面对困境,年悦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应该找份工作,挣钱赡养母亲。责任感使柔弱的年悦坚强起来,年悦瞒着二货、李雪和孟媛,把母亲送到医院住院治疗,自己找了美容院打工。

二货问年悦:“你妈呢?”年悦看瞒不过去,只好实话实说。二货知道后,坚决要帮她出田大群的医疗费,年悦不同意。李雪和孟媛得知后,也要帮年悦付她母亲的医疗费。最后,李雪说:“都别争了,年悦租了房,医疗费我们三人平摊!谁也别想独出,不然,让别人怎么安心啊。”年悦感动得又泪光盈盈了。

吴律师那边传来了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吴律师打电话告诉王二货说:“李检可能不是真正杀死牛胜的人,凶手可能另有其人。这是我才搞到的内部消息,你们也要注意保密!现在正在找勒索李检的人。”

……

孟媛也找了工作,在一家花店当营业员。

花店还需要一个杂工。孟媛把王二货介绍给老板,老板很满意地招聘了他。

二货打电话给父亲,说已经找到工作了,暂时不回去了。从此,孟媛和二货成了同事,在工作中有了更多的共同语言,相处得也越来越默契。

一天晚上,孟媛从舞厅回家,她发现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跟着她,她拼命地往前跑,皮鞋都跑掉了。她还是被追上来的两个人抓住了。孟媛大声呼救,一歹徒“啪”的一下往孟媛的嘴上贴了块胶布,封住了孟媛的嘴。孟媛被他们捆上装进麻袋抬着走。

这时,二货有事去找孟媛,发现她不在家,他估计她又去“哈哈舞厅”蹦的了,就顺路找来。

二货发现迎面走来抬着麻袋的两个人神色慌张,仔细一看,好像抬着什么活物。二货又往前走了几米,觉得那两人行迹十分可疑,他猜想他们可能是盗贼,偷了什么东西。二货想抓住他们,他飞快地向那两个人追去。

“站住!抬的什么东西?!”二货高声断喝。

二个歹徒急忙放下麻袋,**匕首围攻二货。

孟媛听到是二货的声音,她拼命在口袋里挣扎起来。

由于,歹徒手中有匕首,二货出手很重。只几个回合,一个歹徒就被打得趴在地上不能动了,另外一个歹徒见势不妙仓皇地逃跑了。

二货过来一看,麻袋里好像装个人,他解开袋口,见是孟媛,他又惊又喜又心疼:“啊?怎么是你!”他揭掉孟媛嘴上的胶布,解开捆绑孟媛的绳子。

吓的半死的孟媛哭着扑进二货的怀里。这时,一个拄着拐的中年人来到他们面前,举着手机对二货说:“我把你刚才勇斗歹徒的经过录下了。”

“我看看行吗?”孟媛激动的问。

拄拐的残疾人把手机递给孟媛,孟媛打开看见二货在和两个歹徒打斗,二货和歹徒搏斗的时候身手敏捷,简直像是在舞台上表演。看得孟媛眼花缭乱,没想到王二货这么神勇,武功这么棒!

“谢谢您!”孟媛还回手机激动地说。

“巧了,我路过,听见有人大喊‘站住!抬的什么东西?!’感到好奇就躲在一旁录了像。”

二货拨打了110,几分钟后,110警车就过来了。那个歹徒被打得还昏迷不醒呢。110警察把那个歹徒送往医院……

孟媛兴奋地问二货:

“你怎么知道来救我?”

“我是去哈哈舞厅找你,碰巧了。我哪知道麻袋里是你,只想顺便抓两小偷。”

“亏你多事,要不我就惨了。”

“啊?我多事?!”二货故作惊讶。

“错错错,是见义勇为、见义勇为!”

“不是我说你,你哥还不知怎样呢!没心没肺的还去跳舞。”

“你哪里知道,我睡不着,心里老惦记哥哥,只有跳舞时才能忘记烦恼,累得半死才能睡一会儿。我失眠了抑郁了,你懂不懂啊。”

“哎呦,大小姐,你可不能抑郁了,我这就向你求婚,让你开心。”二货做个曲腿求婚的滑稽动作。把孟媛逗笑了。



经过审讯,歹徒交代,他们是一个专门在夜间抢劫女子贩卖到外地的人口贩子,他们已经成功地卖掉五个了。

公安部门已安排人员去抓捕那个逃走的歹徒和解救被卖的五名受害人。

拄拐的残疾人觉得他拍到了一个弘扬正气见义勇为的好新闻,就把他的“杰作”报料给了媒体,第二天,电视午间新闻里就出现了王二货威武勇猛斗歹毒的身影。第三天报纸上也报道了王二货的勇斗歹徒的事迹,刊登了王二货和歹徒搏斗时的武打照片。

一时间,王二货成了明星人物。这时,一公司老总派人找到王二货,要高薪聘请他去做保安。王二货高兴地答应了。

孟媛觉得二货勤劳、聪慧又很有正义感,还救过她,她对二货的好感迅速升华为爱情,她深深地爱上了二货。二货觉得孟媛不但人长的漂亮,而且特立独行。两情相悦,孟媛却不敢向二货表白,她因和彭辉同居过,面对二货的真情,她心里发虚。孟媛痛苦了好一阵子,她不想失去二货,更不想让二货知道她的过去。孟媛处处关心二货,让他感到她的爱,可自己决不说她爱他。弄得二货痛苦不堪,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二货向孟媛表白对她的爱,她说:

“你不了解我,我有很多缺点。”

“我没发现你有什么缺点。”

“那我就告诉你,我曾挖过人家的墙脚,那房屋不是一般的房屋,家里住着‘红拂’女。”

二货乐了:

“听说,我爷爷还挖过社会主义墙脚呢,他私自养兔,还进过割资本主义尾巴学习班。”孟媛知道二货没明白“挖墙脚”和“红拂”是怎么回事,她说:

“我告诉你了啊,你可要三思而行,不要后悔。”

“我想好了,非你不娶。”孟媛听了,心中暗自高兴。



年悦经常利用下班时间去医院看望田大群,田大群的精神好多了,年悦为她梳头、捶背,和她聊天,读一些趣味故事逗她开心。

年悦无微不至的关怀,温暖着田大群的心,她感动得搂着年悦哭了。年悦为她擦去眼泪,说:“妈,开心点。”

李雪、王二货和孟媛也常去医院陪田大群说说话儿,向她讲一些有趣的事。

田大群康复出院了,年悦拉着田大群去逛商场,为她买了两套秋装和营养品。田大群默默地跟在女儿身后,脸上平静的像一泓被霜打过的秋水,没一丝笑的涟漪。

吴律师又打电话给王二货说:“勒索李检的人被抓到了。是你们阳光镇的,叫冯雨。”得知已经逮到了勒索者,大家都很高兴。二货认识冯雨,一个二十多岁尖嘴缩腮的小伙子,只是平时没有交往不太了解。



木立伟思念李雪,他把猪场交给他大娘秦凤管理,自己到城里来找李雪。

傍晚,李雪正和田大群在家闲聊,木立伟按李雪电话告诉他的地址找来了。看到木立伟,李雪非常高兴,她忙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木立伟喝着茶,愧疚地对田大群说:“田婶,您要多保重。”田大群没吱声,阴着脸不搭理他。看到木立伟,田大群又想起伤心事,她恨木春水,没人性,她和他好了那么多年,他竟然对她女儿……田大群越想越气,一股复仇的恶念从她的心中升起。

李雪看木立伟和田大群在一起显得局促不安十分尴尬,她知道他为他父亲的行为而愧疚。李雪说:“田阿姨,我带他出去走走,一会就回来。”“去吧。”田大群挤出一点笑容。

李雪和木立伟走后,田大群立刻关上门离开家,她要去买老鼠药。田大群在街上向人打听哪里能买到鼠药,很多人都摇头不知,最后,一个老奶奶告诉了她。

田大群买了一包鼠药急急忙忙赶回家,她把鼠药倒进木立伟喝过的半杯茶水里,想等木立伟回来再加些开水给他喝。她要毒死木春水的儿子,为女儿田甜报仇。

李雪和木立伟在街上漫步。

“你别回去了,田阿姨看到你已经不高兴了。她这阵子精神才好些,不要再刺激她了。”

“面对她,我也很难过,觉得对不起她。我去住旅馆吧。”

“行。”

“你觉得身体怎么样?小家伙可踢你?”

“傻样!才两个月就会踢人啊?又不是妖怪。”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哥,我们啥时候结婚啊?”

“我都不急,你急啥?未婚先孕丢人的是我,又不是你。”

“你哥要是不同意你嫁给我怎么办?”

“我想他不会不同意。”

两人边走边聊……

田大群在厨房里做晚饭,她的脑海里幻想着木立伟喝下毒药的情景——木立伟喝了她的毒茶倒地死了。她说:田甜呀,可怜的孩子,妈给你报仇了。

年悦下班回来了,她看到客厅桌上有半杯茶水,以为是母亲为她准备的,就顺手拿起暖水瓶,加了一些开水在杯子里。她端着茶杯看着,等待茶叶沉下再喝。

这时,田大群从厨房出来,一眼看到年悦手里的茶杯。她看那半杯茶变成了一杯茶,以为年悦把那半杯茶喝掉了,现在又倒了一杯。她惊恐地冲她“啊”了一声,年悦被她母亲的表情吓坏了,手中的水杯“叭”地掉在地上摔碎了。

田大群以为年悦毒性发作,她冲过来抱着年悦就哭:

“妈呀——我的好孩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听见啊!”

“妈,你怎么啦?!年悦推开母亲不解地问。

田大群惊恐地问:“孩子,你难受吧?”“不难受。”田大群又问:“你刚才没喝那半杯茶?”“我兑了开水,还没来及喝呢!你干嘛?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年悦对母亲的异常举动疑惑不解。

田大群听了,双手合十,激动地说:“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上帝保佑。”“妈,你怎么回事?”

田大群掩饰说:“茶脏!木瓜喝过的。”

“木立伟来了?他人呢?”

“他和李雪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年悦一下子明白了母亲刚才的举动,她虎着脸问:“茶里有毒是不是?”

田大群默默地打扫着地上茶杯的碎片,她没吱声。

年悦从背后像藤一样缠抱着田大群,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妈,木立伟没有对不起你。你看,他从小没了妈,他爸对他总是立眉竖眼又打又骂的。如今他是李雪的男朋友,我们可不能做对不住李雪的事啊。你想想,是不是?”

田大群掉下眼泪说:“我是一时糊涂了,你要是再有个长短,我……”田大群抽泣起来。“妈,我命大,我还没来及喝呢,不就被你救了。”田大群拿开女儿环抱她的手,抹着泪说:“好悬啊,想想就后怕。”

李雪回来了。

“木立伟呢?”年悦问。

“他不来了,去住旅馆了。”

“住旅馆多费啊,家里够住的。二货去孟媛那儿不回来了,他去做孟媛的终身保镖去了。”年悦说。

“他想住旅馆就让他住呗,住几天他还不回去。”李雪说。

“他奶奶的,不来拉倒,我们自己吃。”田大群把菜盘放在桌上没好气地说。

……

吴律师电话通知王二货说:“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二货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我请您吃晚饭。”吴律师笑着说:“好吧,这回我就不客气了。”“在奇强大酒店,好不好?”“好吧,一会儿见。”

二货打电话通知了年悦她们,要她们也去“奇强大酒店”听吴律师宣布好消息。田大群说:“你们去吧,我在家看门。有什么好消息回来告诉我。”年悦和李雪放下吃了一半的饭急忙出门。街上灯火辉煌,人来车往,她们坐车来到“奇强大酒店”。

二货和孟媛已经先来了,年悦和李雪急匆匆地赶过来。二货看到了西装革履**皮包的吴律师,他急忙上前握手相迎。二货带他们到包间雅座坐下。

吴律师说:“你们明天就能见到李检了。”“真的?让我们见他了?”二货激动的问。吴律师说:“不是让见,而是无罪释放。”二货和李雪她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约而同地问:“真的?”吴律师向他们点点头。

年悦激动的哭出声来。

孟媛也高兴得直抹眼泪。

二货站起身握着吴律师的手说:“真是太感谢您了、太感谢您了。”

吴律师笑着说:“不要谢我,我只是帮了点小忙,给你们传递一些消息。是公安干警们不畏劳苦,用智谋抓捕了勒索李检的冯雨,又经过细致的调查取证,从牛胜的头骨上看,没有能使牛胜死亡的伤痕,牛胜是死于喉咙部的刀伤。李检用空酒瓶朝牛胜的头上打了一下,只是把他打昏迷了。是李检自己过度紧张,误以为牛胜被他打死了。”

二货说:“吴律师,不管怎么说,要不是您,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有您在为我们奔波我们踏实。来,我敬您老一杯。”吴律师高兴地喝了酒。

李雪、孟媛和年悦也站起来向吴律师敬酒,表达她们的谢意。吴律师微笑着说:“好了,你们都别再敬酒了,我不是济公没酒量的。”说得大家都笑了。

饭后,吴律师说:冯雨坦白交代了,他那天下午赌博输了钱,晚上想去捞本。他走到巷口,突然看到李检从牛胜家慌张地跑回家。他很好奇,他到牛胜家门口,看门开着,他就走了进去。看桌上还有酒菜,家里却没有人,他以为牛胜去李检家了,他知道李雪跟牛胜出走的事,以为两家关系又和好了呢。他看见屋里的衣柜,就顿起盗窃之心。他到屋里打开柜子翻找值钱的东西,柜子里根本没有值得他拿走的东西,这时,他看到一个瓷器大花瓶,以为里面藏有值钱的东西,就把手**去摸。正在这时,他听到打呼噜声,有声不见人,吓得他慌忙缩回手时,带倒了大花瓶,只听“叭”地一声,大花瓶掉在地上摔碎了。这时,牛胜被响声弄醒了,从床底下一骨碌滚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牛胜哈哈大笑说“冯雨,没想到哇,你小子是个贼!明天我给你好好做宣传,让你成为阳光镇上的名人。”他说:“求你,饶了我吧。”牛胜说:“饶你?好,你去把李检给我杀了,我就饶你。”他说:“李检是你小舅子,我不敢。”牛胜摸着头说:“小舅子?狗屁!我的头被他打了个疙瘩,靠!还把我塞到床底下!我饶不了他!”他说:“我没拿你的东西。”牛胜点着香烟说:“这个花瓶可是无价之宝,便宜你,陪我两万吧。”他说:“太多了,我陪不起。”牛胜阴阳怪气地说:“什么?你陪不起?有人能陪得起啊,我要黄翠翠替你陪,好不好?”他哭着说:“我和黄翠翠就要结婚了,你千万不能告诉她。”牛胜说:“看看,马上就要办喜事了,怎么会没钱呢?你写个欠条给我。”他说:“我不写。”牛胜一听,生气地说:“不写?!那你就婚不成喽,我找你岳父去!”他急了,从腰间**匕首猛地扎进牛胜的喉咙。牛胜一点防备都没有,被扎个正着。他把牛胜藏到床下,耷拉下的床单正好能遮住牛胜的尸体。藏好牛胜,他关门时看门上挂着锁,就顺手上了锁。出大门时,看到牛胜家的大门上也挂着锁,他又把大门锁上了。

一连几天,他都在观察牛胜家的动静。他发现李检也在窥视牛胜家,他再联想到那天晚上李检慌忙从牛胜家跑出,后来,牛胜是从床下滚出来的……他越想越觉得李检有问题。于是,他就想试试李检。没想到李检的反应证明了他的猜测。他就想向李检弄点钱花。

……

送走吴律师,李雪带他们去了木立伟住的旅馆,李雪要把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告诉心上人。

在木立伟的房间里,他们兴奋地谈论着。

李雪说:“明天,我们去接哥哥,到时送他一个惊喜。”李雪说了她的想法,大伙都笑着赞同。

孟媛说:“哥哥会搞装修,我又在装饰公司干了两年多业务员,路子熟,如今这行生意红火,不如我们集资干装修。”

二货说:“我看行,我把家里拆迁费拿来入股,我会砌墙铺地板。”

木立伟激动地说:“我早就想离开年家庄了,苦于没有去处,我把猪场卖了来入股,小货车开来拉材料,再学做一个装修工。”

孟媛高兴地说:“我负责去装潢培训班招工,包你们满意。”

李雪说:“我哥给了我八万卖房款,我帮哥哥入股六万,这钱应该属于他的。我留两万结婚用。”

年悦柔柔地说:“我喜欢摆弄头发,我不改行。”说得大家笑起来。他们心情舒畅地聊到半夜才散去。

夜里,年悦梦见李检手捧一束红玫瑰微笑着向她走来,一阵清风吹落李检手中的玫瑰,那束鲜艳的玫瑰花枝瞬间变成一丛玫瑰树。她和李检在沁人心扉的花树下拥抱、亲吻。

年悦醒了,她被刚才的梦温暖着,她闭上眼睛回忆,陶醉在自己的梦境里。年悦爱慕着李检,她沉浸在无时无刻的思念里。就要见到李检了,她兴奋得再也睡不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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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第6章:团圆”内容快照:

『团圆』

孟媛租了~银色的轿车,她开着车,轿车风驰电掣般地行驶在郊外的公路~。车里坐着二货、年悦、李雪和木立伟,他们去接李检。他们在门~等了一个多小时,看到李检出来了。李雪、年悦、二货和木立伟~车去迎他。看到二货、年悦和李雪,李检惊喜地微笑了。李雪~前拉着李检的~哭着说:“哥,你~苦了。”李检安慰说:“没事,别哭。他们没把我当犯人待,我在这里只是‘鱼饵’,你看我吃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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