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何佳奇的家里有些笑声,原来是何佳奇原所在单位的工会**看望他,询问他们退休以后的生活情况,他叫苏纯,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性格特别开朗,说话也别有风趣,给这个一向沉闷的家庭带来了一些欢乐,他的欢笑声不断从屋里传出来,他并不知道何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何家也没有对他说什么。
杜月兰听到屋外有敲门声,开门见是郑万江,不由一愣。
“你们怎么又来了,上次不是把情况都弄清楚了吗?不要总是打扰我们,弄得我们家里都不消停。”杜月兰说。
“何大叔在家吗?”郑万江问。
“在家,正和苏**说话呢,不要打扰他们,你有什么事在这儿说吧,我不想弄得全家不安宁。”杜月兰告诉他说。
“我能进屋去谈谈吗?您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郑万江说着边向屋里走去,杜月兰想拦没有拦住,没有办法只得跟着进屋。
苏纯见郑万江进来,他以为是何佳奇的朋友或者是亲戚,便抢先打了个招呼。杜月兰说:“这是老何他们厂的工会苏**。”
“苏**您好。”郑万江把手伸了过去。
“这位是。”杜月兰刚要把郑万江介绍给苏纯。
郑万江主动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叫郑世宝,是宏达链条厂的业务员。”他并没有把真实身份说出来,随口编出了一个名字,因为苏**并不知道何家的情况,何佳奇既然不愿把真实情况说出来,这里面一定有他的原因,怕勾起何佳奇的心事,引起他的反感,这样更不利于调查工作,说不定还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业务员现在可是各方面很吃得开的职业,整天山南海北的转,天上飞来地上跑的很是气派风光,可是大开了眼界呢,现在办事情就得靠你们这些身体强壮,有能力、有气魄、有勇气的年轻人去干。我们这帮老家伙已没有几天混头了,迟早会退出历史的舞台,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不然还怎么发展,谁不服气那可是不行的。”苏纯笑着说。
“那您是太夸奖了,我们必定年轻,有些事情还必须靠老同志帮助才行,你们都是有功之臣。”郑万江谦逊地说。
“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人一到岁数干什么都跟不上趟,俗话说得好,人老皮肤松,干啥都不中,太阳终究会有落山的时候,人必然有老的时候,这也是自然规律,不然岂不成了怪物,那还了得,你们现在的老板是崔玉山。”苏纯说。看来他认识这个老板,并且很熟悉。
“是啊,您怎么知道的?”郑万江附和地说。
“他是我的表弟,比我小将近十岁,干工作的思路要比我强上百倍,原来我们在一个厂,在厂办公室工作,后来辞职下海当了个体户老板,这小子很能干,头脑灵活,又有学问,这不没几年时间就发了,光固定资产几百万,了不起,比起我强多了。现在无论干什么还得都是年轻人,敢想敢干,有一种拼杀劲头,这符合社会发展的需要,我们这帮人算是拉倒了,跟不上形势,就是想学也都晚了,大脑不好使了,用不了几年,该回家哄孙子去了。”苏纯说。
“话哪能那样说,您必定是老前辈,有着一定的社会经验和工作经验,一些大事还得靠你们掌舵。”郑万江说。
“那是你对老同志的尊敬,太抬举我们这帮老家伙了,这我心里十分的清楚,说句实话,我们这号人必定是老了,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从精力上,我们都比不上,还是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苏纯说;“现在无论干什么?经济效益是第一位,没有效益工人拿不到工资,你说什么也是白搭,那靠什么,靠的是智慧和谋略,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没有那个本事,不服气可不行。”苏纯说。
“是的,崔老板这几年确实把企业搞得不错,上下一条心,员工们干劲特别足,不光我们的收入高了,企业经济效益也逐年提高,光税收就达几百万元,为国家做出了应有的贡献。”郑万江说。
“是啊,你们宏达链条厂是咱们县的利税大户,这谁都知道,有着一定的知名度,钱都让这小子给挣了,连我看着都眼红。得了,我们改日在聊,一会儿厂里还有事,我主要是来看看老何,他们为厂里干了一辈子,把一切都献给了厂里,付出的艰辛可想而知,我们都希望这些老同志心情舒畅愉快。”苏纯说。
“谢谢领导对我们的关心。”何佳奇说。
“老何,要注意身体,身体棒棒的,吃嘛嘛香,有一个好身体,天天有一个好心情,生活上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都是多年的老同志了,我还有些权利,一定会给你解决,这个绝对没有问题。”说着还做个滑稽动作,把在场的人都给逗乐了,连何佳奇的脸上也**了一丝笑容。
“留步,留步,你们谈你们的事,不要把正事给耽误了。”苏纯拱手说道。
送走了苏纯,郑万江和何佳奇回到了屋里,不等郑万江说话,何佳奇进门就说:“你们找我要干什么直接说罢?你们不是检查过金强的房间,看出了什么问题,要对我咋样随便,反正我也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无论到哪里都是吃饭。谁也不能把我怎么地。”看来老人地火气依然没有消,可是郑万江不明白老人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这和案子根本挨不上边。
“大叔,我们找您当然是关于金强的事,他是意外死亡,可以说是一起谋杀案,请您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好协助我们尽快破案,将案犯绳之以法,可是案件背景复杂,一些情况必须通过您才能了解,为我们破案提供依据。”郑万江说。
“你们看着办吧,老子和儿子闹矛盾,并且动手打了他,儿子突然无故死亡,你们怀疑是老子所杀,并且还要来抓我,你们还讲不讲理,还算什么公安人员,没有见过你们这样办事的,破不了案,欺负我是一个老头子,要拿我当垫背的,你们随便看着办,我就不信天下没有讲理的地方。”何佳奇有些气愤地说。
“老人家您对我们可能有些误会,我们并不是怀疑您,只是想找您了解一些情况,如果认为是我们怀疑您那就错了。正因为您是金强的父亲,对他的一些情况比较了解,他出了事我们当然要调查,可是我们对金强的情况一点也不清楚,就只有向他的亲人和同事了解情况,以便能找到相关线索,尽快破案,如果连公安人员都不相信那您相信谁呢?当然,我们还很年轻,工作经验少,有时避免不了判断有些失误或是有些做不到的地方,这一点希望您能理解。”郑万江说。
“破案那是你们公安局的事,干嘛跟我过意不去,非得让我自己说是杀人凶手,是不是太欺负人了,欺负我后面没有人是不是,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何佳奇说。
“您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们是人民警察,是广大人民群众的坚强卫士,是为人民服务的,为了社会的治安稳定,人民群众的安居乐业,抓捕凶犯为死者伸冤,维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这是我们每一个警察义不容辞的责任,这一点您要理解。”郑万江耐心细致地解释说。
“你们不是来抓我的?”何佳奇小心翼翼地问。
“抓您,我们为什么要抓您,谁说我们要抓您了,您看,我这不是一个人来了吗?主要是来了解金强的有关情况,您是不是听到什么谣言了。才这样对待我们,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那是我们的过错,没有把事情向您说清楚,这一点我向您检讨。”郑万江说。
“我干嘛要杀他,再不济他也是我的儿子,我岂能下得了手?”
“我们绝不是怀疑您,我可以再次重申我的观点,是来向您了解金强的情况,并没有其它的想法,这下您放心了吧。”郑万江说。
何佳奇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不说一句话,闷闷地抽着旱烟,显然是心里有什么事,让他一时理解不了。
“您是一个老工人,思想觉悟较高,阅历和社会经验也比较丰富,切不可听信某些坏人的话,他们有可能是在利用您。何金强案情极为复杂,从目前情况来看,杀害何金强可能不仅仅是谋财害命,或许是杀人背后有着更大的阴谋。杀人凶手是十分的狡猾,有着一定的反侦查能力,在给我们的调查工作设置障碍。”郑万江说。
他们为了保全自己,实现罪恶目的,肯定会想方设法、千方百计制造各种假象,企图来迷惑公安局,甚至会利用人们善良的心,来阻挠和破坏侦破工作,这样会使案情更加复杂化,所以要分清是非,彻底打消心里的顾虑,全力配合公安局开展工作,尽快抓捕到凶手,使金强死亡一案大白于天下,为死者讨回一个公道。
郑万江的一席话对何佳奇触动很大,他抬抬头看看了郑万江,想要说什么,但没有张开口,又低下了头不言语了。
“我知道您思想上还有些顾虑,要摆脱心理上的压力,从一个公民正义的角度出发,为了打击犯罪维护社会治安,把您的心里话都说出来,这样会使一些谜团及早解开,为我们破案提供有力的线索,尽快查清事实真相,缉捕凶手归案。同时我们绝对会保证您的人身安全,这也是我们的责任。”郑万江说。
“你倒是说话呀,人家郑队长都这样说了,你还怕什么?应该把事情说出来,不能总是这样担惊受怕,我的心里一点都不好受。”这时,老伴杜月兰上前说道。
“老娘们家家知道什么?你让我好好想想,一些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自己心里有谱。”何佳奇瞪了老伴一眼说。
“你有个屁谱,就知道跟我穷横,那封信就把你吓成这样,还是个大老爷们呢,自称是走南闯北几十年,什么阵势没有见过,这会儿傻了吧,让人唬得不知东南西北,一句实话都不敢说,白活了这几十年。”杜月兰白了他一眼说。
“什么信,是谁的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郑万江问。
“是前几天。”杜月兰刚说出这几个字,何佳奇急忙打断她的话,大声地训斥说:“没事一边呆着去,跟着瞎掺和什么!没人把你当哑巴卖,别那么口无遮拦,给我这胡说八道。”
“你就跟我能耐,有本事找他们去,我看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为啥这样做,好赖可以把事情当面说清楚,没有必要这样神神秘秘的,这信连个名字都不敢写。”
“我说你是想欠揍是不是,这是我们男人的事,你一味地瞎说什么,老老实实的给我呆着。”何佳奇的火气又有点上来。
“你,你。”杜月兰不敢再说什么,生气的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不放心老伴又回到屋里,一声不吭地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使劲地瞪着老伴,满脸不服气的表情。
这里面肯定有原因,不然何佳奇不会这样吞吞吐吐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郑万江心里想道,可他没有再追问下去,怕追问急了引起他心中的不快。他的脾气很倔,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不能把话说岔了,那样反而起不到应有的效果。郑万江心里十分明白。他在揣摩老人的心理,以尽快打开突破口。
郑万江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递给何佳奇一枝,想缓和一下这沉闷的气氛。何佳奇摆摆手,自己掏出一张烟纸,捏了些烟丝慢慢卷了起来,依然在慢慢地思考。郑万江见旱烟已经卷好了,连忙掏出打火机为他点着,何佳奇一口一口地抽着烟,烟雾很浓,呛得老伴直咳嗽,赶紧把门打开放放烟气。
“抽,抽,你就知道抽,没事整天自己个儿瞎琢磨,心里没有一点主见,把事情说出来不就得了,金强的事不能就这样过去,他死得太冤了,我们以后可咋办?这可是我的命根子。”杜月兰的语音有些哽咽。
“大妈,不要着急,让大叔好好想一想,这也不能怪他,他一时还转不过弯来,到时会把有关事情说出来的。”郑万江说。
屋子里静极了,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嗒嗒”的响声,显得格外清脆。杜月兰一会儿看看郑万江,一会儿看看何佳奇不知说什么好,轻轻走上前为郑万江的杯里续了点水,其实郑万江根本就没有喝,时间就这样一分一分过去了,郑万江耐心地等待老人开口讲话,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让他说出实情,时间不等人,从他们的表情看来,有人对他们下手了,无疑是在威胁他们一家,不要说出事情的内幕,这会是什么人干的。正如他们所料,案犯已经在背后开始行动。
何佳奇猛地将烟蒂扔到地上,看来是下了决心,“我豁出去了,你这样说我还害怕什么,否则我白活了这几十年,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述你们。”何佳奇终于开口讲话了。
郑万江心中大喜,看来刚才的工作没有白做,终于打消了他心中的疑虑,他打开了录音机,何佳奇看了一眼,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他把自己的情况和郑万江说了。
“我以前所以没敢对你们说实话,只是因为我收到两封信,这信是从我家门上的缝里塞进来的,我都不知道咋回事,信里说得十分可怕,你看看这封信的内容。”说着何佳奇从口袋里拿出两封信,信封是用浆糊粘好的,显然是何佳奇**的。信封上面没有任何字迹,他双手交给了郑万江。
郑万江接过打开一看,不由一愣,感情是这么码事?有人提前对老人采取了行动,威胁和恐吓家里人,怪不得他心中有这么大的顾虑。仔细看了看信的内容,信的内容是电脑打印的,信的具体内容如下:
第一封是这样写的。
何老耄:
经公安局的人员调查,你的儿子何金强已被人杀死,电视台已经播放了他的死亡消息,你是不是很难过,可是你别忘了,在你儿子出事以前,你曾经因为你儿子的婚事和他吵了一架。尤其是你那天还打了他,被迫离家出走,这事我们全都知道,现在公安局已怀疑到你因对儿子的婚事不满,故起杀机。你无论说什么公安局也不会相信。我知道现在公安局已注意到你,正准备抓你,请你注意点,千万不要开口承认那尸体就是你儿子,不然对你绝对没好处,我们这是对你好。另外,这封信的事千万不要对外人说,尤其是公安局的人,如果你不听的话,那样谁也救不了你,也会坏我们的事,我们也绝不会放过你,请你好自为之。
第二封信是这样写的:
何老耄:
上封信已收到了吧,我很佩服你,事情办得不错,不过公安局是不会放过你的,他们一定还会去找你,说不定还会逮捕你,但是他们现在没有证据,所以暂时不敢抓你,他们还不会把你怎么样,事情就会一天一天拖过去,时间长了他们就会不了了之,案子就会变成悬案。你们一家也会相安无事,不然的话,后果你是知道的。请继续合作,到时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
这两封信的末尾没有署名,也没有写信日期,显然是两封恐吓信。这两封信的目的很是明显,无疑是在恐吓何佳奇不要承认死尸就是何金强,这两封信会是谁写的,他们的真实用意是什么。
“这两封信您是什么时间收到的?”郑万江问。
何佳奇叙说着这两天所发生的事:第一封是20日,早晨何佳奇起来准备出去遛早,一到门口就发现了它,开始以为是一张白纸,也没有在意就顺手捡起了它,根本没有想到这是一封给他的信,结果打开一看,实在把他吓了一跳,金强确实是好几天没回来了,当时还以为是跟他生气没回来,心里也没在意,哪里想到他会被人杀害了。
郑万江来以前他还不敢相信,还以为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在吓唬他,隔壁的崔老师也曾和他说了电视上的事,他不信,反而说了他一顿,说心眼不好使在有意诅咒他们一家。
第二封是前天晚上,是去插门时发现的,郑万江他们来了以后他就害怕了。以为是来抓他的,所以就给郑万江来个什么不知道,以为那样就可以对他没有办法。
“你这次如果不把事说清楚,我真的不知道该咋办,心里十分的害怕,我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没有遇见过这种事。”何佳奇说。
郑万江仔细地看着这两封信,信的格局都是电脑所打印的,没有邮戳,是有人专程偷偷塞进院子里来的,且纸张都是一样,说明是一个人所为,用电脑打印显然是为了防止被人发现笔迹,怕自己**马脚才这样做。这反而暴露自己的企图,作案者心里十分恐慌,怕何金强的家里人提供一些线索,以暴露自己的罪行。
不过像这样的信件在全县各部门、复印部、甚至在许多家里都可以制作,这在县城是极其普遍的事,有电脑的单位和家庭特别多。他又看看信的内容和口气,判断出写信者应该是男性,有一定的社会阅历和经验。具备初中以上的文化水平,尤其是称老耄,这个“耄”字年轻人都不会写,可以看出应该是四十岁以上的人口吻,但写信和送信的是不是同一个人目前还不敢确定,他吸了一口气,突然又闻道了一股香水味道,这味道是信封上残留下的。
“送信的是一个女人。”郑万江不由为之一振,“会不会是她?”郑万江自言自语地说道。
“谁?”何佳奇问。
郑万江告诉他,支取何金强存款的是一个妖艳女人,并拿出复制成的照片让其辨认,问他是否认识这个女子,何佳奇仔细看看摇摇头表示不认识。并告诉郑万江说,他儿子何金刚的女朋友朱春红或许认识。
“朱春红,她是何金刚的女朋友?”郑万江问。
“没错,就是她,你来?”何佳奇领着郑万江来到另一间屋,这是何金刚的房间,指着桌上的相片告诉他,她就是朱春红,并讲了她的一些情况,她是一家商店的服务员,这姑娘长得还可以,就是打扮得有些妖艳,好穿一些奇装异服,说话也有些阔小姐的习气,让人听了极不舒服,何佳奇看不惯她的做派。十分不喜欢她,但也没有办法,儿子金刚喜欢她,他还告诉郑万江,金刚的脾气十分暴烈,什么事不顺心就发脾气,有时说他急了金刚也敢和他对骂,所以对他的事他管不了也不敢管。
郑万江思索了一会儿,掏出摄像机,将朱春红的照片录入。
“何大叔,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您和金强吵架的原因是什么?”郑万江问。
“这都怪我有些老糊涂,金强这孩子不错,十分的老实孝道,就是找了一个农村姑娘,秋兰这个姑娘确实也不错,比起春红来强多了,就是家里经济条件不宽裕,老两口就这么一个闺女,她妈又长期有病。自己又没有固定职业,我担心结婚以后他们俩的负担太大,生活上会有困难,这都是为了孩子以后着想,我就一万个不愿意,我就说他劝他,也和他吵过几回,金强这孩子死活不听,他非李秋兰不娶。
后来,我就说,只要你和秋兰结婚就别进家门,可说归说我哪能那样做,后来,我们爷俩就有了些隔阂,他有时吃了饭就走,开始我也就不理他,过了些日子我的心又**,可金强这孩子又特别倔犟,根本不爱搭理我,时间长了我也就习惯了,他每月向家里交400元钱,剩下的钱说留着以后结婚用,婚事不用家里管,为了孩子,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我想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活几天,孩子的事我也管不了,让他去吧,现在的年轻人想法特别怪,我们做老的不能理解。”何佳奇说。
“何金强死前你们吵过架?听说您还打过他,这到底是为什么?”郑万江问。
那天中午他回来吃饭,何佳奇回亿起了那天中午的情景。
“爸爸,您对金刚管严些,他现在表现极为不好,经常和社会的那帮流氓地痞混在一起,吃喝嫖赌什么事都干,单位反映也特别坏,他们领导已找过他谈话。说如果他在再这样下去要解雇他。您得好好说说他。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我已说过他好多次了,他就是听不进去,总是说我多管闲事,我实在也没有办法,您常常说说他或许管事。他要是被抓进去,街坊邻居会怎样看我们,都得跟着丢人现眼。”何金强说。
“他工作表现不好吗?事情会有这么严重?”何佳奇问。
“哼,反正不怎么样,听说他现在总是和一个叫斌哥在一起,他可是咱们县有名的流氓地痞的头目,再有他那个女朋友朱春红也不怎么样,你看她那衣着打扮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她刚从监狱里出来。”何金强说。
“春红怎么了了,我看她比秋兰强,好歹她有个工作,不像秋兰是个农村姑娘,没有一个正当的职业,家里负担那么重,你们要是结了婚可怎么生活?”一听到这里。老人有些不耐烦了,他气呼呼地说。
“我这是和您谈的是正经事,怎么又和秋兰扯在一起,您去金刚单位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何金强说。
“我打听什么,他们俩就是比你们俩强,我还告诉你赶紧和秋兰那丫头吹了,要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何佳奇的倔脾气又上来了。
何金强的火“腾”地也上来了,站起身来大声说:“我的事你管不着,都什么年代了,思想还这么封建专制,干预自己儿女的婚事,这是我们自己的权力,任何人都不能干涉,那可是违法的,谁要是想把我们拆开,我跟他没完。”
“你丫挺养的敢跟我对阵!这阵子长能耐了是不!我打死你这个活驴。”何佳奇急了,顺手抄起一根木棍打向何金强。
“你太欺负人了,只知道跟我耍横,对金刚你咋不敢,我走,永远不进这个家门。”何金强躲闪着双手护着头跑向屋外。
“你们爷俩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会好好说,金强你还不赶快认个错,不要惹他生气。”杜月兰赶紧上前抱住何佳奇。
“滚,让他滚,永远别回来。”何佳奇地怒火顶上了脑门,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大声地吼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管不着。”何金强和他顶嘴说。
“你们这全都反了天了,滚,立马给我滚,你和她过去。”
“你们爷俩别闹了,还让不让我活了,我的命咋这样苦呀,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整天就知道吵。”杜月兰大声地哭道。
“哭,你就知道哭,几个孩子都让你给惯坏了,没有一点样子。”
“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大的火,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打了他,没有想到我们爷俩这是最后一次见面,现在想起来我不知道有多么的后悔,我能忍耐一下就好了,或许他就不会死了,都是我把他害了。”何佳奇地语音有些发颤,使劲揉了揉鼻子,控制着自己的感情,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他以后就没回来?”郑万江问。
“没有,想他过几天还不回来,谁想到这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见到信我他不愿意是真的,总是幻想他这两天能回来。”何佳奇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哭出了声。他这一哭杜月兰的眼泪刷地流下来,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滔滔大哭起来,那情形让人看了很是辛酸。
“何金刚到底怎样?你们对他有没有看法?”郑万江问。
“这孩子从小就娇生惯养,都怪我们老俩口宠坏了,一点不往正道上走,到处惹是生非,弄得我们整天提心吊胆,现在学的吃喝嫖赌一样不少,结交了不少酒肉朋友,一个月也回不了几次家,自己挣的工资一点也不够花,每月还得从我这抠些。我以前说过他总是不听,说急了他敢跟我对骂。我也没有办法,说实在的我还是有些偏袒他,对待他和金强不一样。”何佳奇说。
“他们单位的领导也曾找过我说过金刚的事情,说他整天吊儿郎当不干事,好几次想开除他,我只得拉下老脸去求他们,给孩子留一条活路,现在找个工作不容易,单位领导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没有开除他,真叫我不省心,我这辈子是欠他的,都这么大岁数了,孩子都大了,有着自己的活法,我又能说得了谁?”
“何金刚这几天回来过没有,有没有反常情绪?”郑万江问。
“他这个人一点准谱没有,说话云山雾罩,南山说话得北山去听,没有几句实话,我这几天也没有看见他,不过这样家里也消停些,省得跟我们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谁看谁心里都不舒服。”何佳奇回答。
“我想到他的房间看看?”郑万江问。
“反正都是这样了,你们随便检查,我没有任何意见。”老人说着把郑万江带到何金刚住的房间。
郑万江仔细检查了何金刚的房间,在**发现有一副扑克牌,他核对了一遍,里面少了两张,正是红桃K和红桃A。看来何金刚有着重大嫌疑,是他进入了何金强的房间,拿了存折并找人支取了存款,可是第二次他为什么从后窗户进去,他进何金强房间是十分方便,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他杀死了何金强?他们可是亲兄弟,这可能吗?郑万江心里这样想着,他提取了床下的鞋印。
“大叔,您家的大门晚上是锁着的吗?”郑万江问。
“现在不是很安全,锁好以后,每天我把门闩都插上,孩子们回来时我再去开,这有什么问题吗?”何佳奇回答说。
郑万江点点头,他明白了,进何金强房间里的人肯定是何金刚无疑,他知道家里的情况,怕晚上进不来门,为了保险起见,他事先在后窗户上做了手脚,为第二次进房间做好了准备,他这样做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已证明自己没有进过何金强的房间,而是一个女人从后窗户进入何金强的房间,从目前情况来判断,这不仅仅是谋财害命,背后有着极大的阴谋,有一个犯罪团伙在秘密的活动。何金强的某些事情触发到他们的利益,才把他杀死,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他们的行为不被暴露。
何金刚纳入了公安局的视线,但目前还只是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是杀人嫌疑犯,这得看孙耀章他们的调查结果。
郑万江回到公安局,将朱春红的照片复制出来,并马上安排追查支取何金强存款的那个女人,尤其是汽车站、火车站各主要路口布控,防止案件嫌疑犯外逃。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线索,可以说是侦破此案的关键。郑万江又将给何佳奇的那两封信和何金刚的鞋印送到技术科,去做技术检测看看会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的呢?有可能是写信的人主使或参与了何金强被杀案件,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个团伙作案,绝不是一个人单独作案,杀人动机还不能确认,何金刚的疑点逐渐暴**来,在何金强死了以后进过他的房间,并且可以断定两次潜入房间的应该就是他。
“郑队长,这两封信的检测结果出来了,信上有五个不同人的指纹。”技术科小刘将检测结果递给了郑万江,告诉他两个是他和何佳奇的,其它三个指纹应该是写信和发信人的,其中有两个是女人的指纹。指纹数据库里没有任何线索,这三个指纹应该是谁的呢?写信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个发信的女人又是谁?
“那几个鞋印的经鉴定,和房间了留下的脚印是同一号码,但不是同一双鞋。”技术科小刘说。
这时孙耀章回来了,汇报了他所得到的线索,何金刚已在今天上午到山东送货,过两天方能回来,他向有关人调查他的情况,说他这个人有些无赖习气,一般的人都不愿意和他打交道,据有人反映,7月17日晚上,他和王大庆、物资局保卫科长陈旭东一起喝的酒,孙耀章去找陈旭光核实情况,确实是和王大庆他们三人一起喝的酒,这已到饭店得到证实,那天晚上是王大庆请客,他们的关系一直不错,陈旭光和王大庆认识还是何金刚的引线,他们以前曾多次在一起喝酒,那天喝完酒以后已是八点多了。
据陈旭光反映,何金刚那天晚上喝的并不多,他听何金刚的话语晚上找他的哥哥有事,具体是什么事他没有说,喝完酒以后,他和王大庆各自回家了,何金刚这个人一直住在单位,但他是一个人住一个宿舍,有没有在宿舍住他不太清楚,这一点还需要进一步调查,通过对陈旭光的调查,那天晚上他确实住在家里,他的爱人和孩子证明他在家里住,他的邻居早晨也看到他从家里出来,说明他没有说假话。
从目前情况来看,案情越来越复杂,这期间又冒出来个保卫科长陈旭光,他和这个案件有没有关系,那天晚上喝酒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是密谋还是就是简单的喝酒,何金强一案和何金刚有着很大牵连,但杀人的动机是什么?难道真是为了何金强的那些存款?那个冒充李秋兰支钱的女人又会是谁?
朱春红的情况郑万江知道,是有一个盗窃案子牵扯到她,是他亲手办的案,虽然有犯罪前科,可支钱的女人不是她,这和她究竟有没有关系,她和何金刚是怎么混到一起的。
还有就是何金强的日记,从日期上来分析,何金强记日记有着很长的时间,不可能是心血来潮,随便瞎写几天的,可这日记是今年五月份以后的,那么以前的日记本放在哪里?在家里和单位都没有找到,是有意识的被人销毁,还是藏在什么地方,这目前还是个谜。
如果是何金刚进入何金强房间的话,何金刚知道哥哥的具体情况,他可能已经把日记销毁,因为那上面记录着他的一些情况。这本日记是何金强随身带着的,因那天他和父亲吵了架,有情绪没有回家,他那天晚上住在李秋兰家,故把包放在了单位宿舍,何金刚没有发现,所以才保存下来,为破案提供了一些线索。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凶杀案件,参与这一案件的绝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个集团组织,从给何佳奇恐吓信里可以看出这一点,信中说的我们可以证明这一点。
他们极其凶狠残暴并具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和丰富的作案经验。从何金强案件中可以看出,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凶杀案。从毁尸灭迹转移第一现场到运送尸体的一系列行动,这说明他有一支庞大的组织机构,其内幕极其复杂,目前必须马上对何金刚、朱春红进行布控,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以免节外生枝出现意想不到的问题,使案件更加复杂化。但切不可让他们引起丝毫怀疑,避免他们铤而走险,这样会使破案工作陷入更大的困境中。
郑万江分析道:通过目前情况来看,这是一个团伙作案,你们想想看,开汽车需要一个人,另外,我们从何金强的尸体来看,死前没有任何反抗迹象,和他喝酒的人一定是他十分熟悉的人,何金强绝不可能背着他讲话,如果凶手从正面下手杀他,他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且身体强壮,不可能束手待毙没有一点反抗能力,反之一般人是杀不了他的,那么就是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有人从他背后突然下手并至其于死地。和他在一起喝酒一定是两个人以上。
郑万江根据目前情况对案件进行分析推理。
杀他的凶手比何金强个子要高些,从脖子上的勒痕可以看出,因为勒痕U是往上的。凶手身体较为强壮,勒痕深度较深,说明他有着一定的力气,年龄应该和何金强他们相仿,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愿意和年龄大的人一起喝酒的,他们没有共同语言,一般是说不到一块的。
还有给何家的那两封信,这也说明了问题。从写信的口吻上来分析,他是一个四十岁以上的人,这个人是个人物,有着不凡的阅历和头脑。
“那么,你看这杀人的第一现场究竟在哪里呢?”孙耀章问。
“如果说何金刚参与了这个案件,那么一定是他是熟悉的地方,也是何金强熟悉的地方,可他家里和他的宿舍都没有留下痕迹,我判断应该是在何金刚周围的什么地方,至于究竟在哪我们还要继续调查。”郑万江说。
“说得对,我同意你的判断。”储明香进来说道。
“储局。”郑万江他们站了起来。
原来,储明香已在门口站了很久,郑万江他们的谈话他都听到了,为了不打扰他们讨论案情,影响他的思路,他就没有进来。认为他分析的很有道理,能够客观实际的分析案情,能够将所学的科学理论知识充分运用到实际工作中去。
同时,自己深感有些不适应新的形势发展了,已到了离岗休息的年龄,并且对自己已经有了想法,准备辞去公安局长职务,只不过他没有和任何人明说。那么他对此案是怎样看的呢?
他认为,何金强一案子是一个十分复杂的案件,他已办过不少案件,像这案子还是罕见,要侦破这个案件并非容易的事,郑万江他们的工作储明香很是满意,不过郑万江他们还年轻办案经验少,心里有些不放心,他看到郑万江他们对案件侦破工作信心十足,并且使案件侦破工作有了较大程度的突破,从中找到了大量线索,特别是听了郑万江对案件的分析,和他的想法完全一样。
“储局,您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请您作一下具体指示?”郑万江用征求的眼光看着储明香。
“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吗?我没有任何意见就按你说的去办,不过要小心谨慎,切不可感情用事,杀人凶手是十分凶狠狡猾,他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罪恶目的,会不择手段来搞破坏活动,这就需要你们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他们展开较量,牢牢掌握案件突破口,这样才能使案件尽快侦破,抓住凶手,说不定这又是一个大案,够你们干上一阵子了,所以一定要把工作思路弄清楚,要想得宽一些,不要局限于一个小圈子里。”储明香说。
“请您放心,罪犯就是在狡猾,也逃脱不了人民的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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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残留血迹第一现场』
从目前形势来看,一些焦点聚集到何金刚的~~,是那天晚~和他哥哥最后通话的人,陈旭光反映晚~他有事找他哥哥说,这~究竟有什么事情,喝完酒以后到底是去了哪里?他是否住在单位?有必~对~情况~行调查。郑万江和孙耀章二人来到物资局,接待他们的是物资局办公室~,他~齐永昌,中等~材,说话态度特别和气,他见郑万江他们~了~何金刚的情况,以为何金刚出了什么事。告诉郑万江何金刚昨天就出车了,去给~东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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