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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屋》

第4章秘密

作者:小双胞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这是光绪第十年的春天,离家有五年之久的陆其昌出现在山东济南。春天的阴雨绵绵,陆其昌的心情是格外沉重的。此时朝庭估计忙于应付外侵与割地赔偿的清庭早已把这个劫案丢到脑后了,如今他似乎已经成了自由人了。回到了山东济南之后,他仍就迟迟不敢靠近家门,他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整整徘徊了三天三夜,待他鼓足了勇力走近了家门时,看到的竟然是一片狼藉的颓垣断壁,哪里还有妻儿的人影/看到此种情景,他已是肝胆寸断,后来又得知家产早已变卖,两个女儿一个已病故,另外一个已不知去向时,他简直想拣起一把刀来将自己千刀万呙方解恨。但是他终究没有死成,他又一路像个疯子一般奔向当年那个劫案发生之地,他本来想在此了解终身,可是他来这里之后,突然清醒了一般,对着苍天大吼了道:“我,陆其昌在此发誓,今生找不到劫犯,为众兄弟们报仇,誓不罢休/”当年案发之处,如今早已是芳草萋萋,再也找不到当年发生惊天动地之劫案的一点点痕迹了。此时的陆其昌真是有点心灰意冷。在昏昏沉沉当中他来到了一个叫做山梁的地方,这里离发生劫案的地方大约有十多里地,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小村庄,地理位置相当得隐蔽,像一个勺子的深处,他心里好像听说过这个地方,说这里有一个与别处不同的风俗,家里全是女人在当家。女人还可以有两个男人。说这话的是谁,陆其昌竟一时想不起来。后来走着走着,他终于想起来了,他叫牛振环,是镖局里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小伙子。他的家好像就是在山梁。当初路过此地时好像没有听牛振环说他是这里人,难道是他陆其昌记错了,牛振环根本不是山梁人。陆其昌一路走着,早已是又饥又渴,他想要进村找一点吃的,同时为了证实牛振环是不是山梁人,陆其昌就特地进了山梁村一趟。在路口一打听,他记得果然没有错,牛振环果然是山梁人。“搬走了,全家都走了”。陆其昌一路打听着来到牛家,他家中果然只剩下了残砖烂瓦,颓墙断壁了。他们家是那一年搬走的?陆其昌在随意问一个村民道。“好像是光绪三年的冬天吧。”陆其昌算了一下,好像是发生劫案的那一年。那一年十里坡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记得?陆其昌又问一个村人道。那人摇了摇头,说道:“从不知外面之事。”陆其昌心中一阵悲伤,心想着这么一个与世隔绝之地,倒是很适合他住。陆其昌很是失望,按理说,即便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应该知道官府在天罗地网地抓人呀,难道官府的人也没有发现这么一个与世隔绝之地?可是在那次事件中,牛家也死了人,难道你们不知道?陆其昌又问道。村人又摇了摇头。那牛家搬去了哪里?你们知道吗?村人又摇了摇头。从牛振环家里走出来,陆其昌满腹疑问,牛振环比他小几岁,他把他当成弟弟一般照料。这个小兄弟嘴巴能说会道,手脚也相当勤快,很得陆其昌的信任。记得案发的那一段日子,牛振环似乎很安静,不止是他一个人安静,整个镖局里都显得特别得安静,似乎谁都预感到大难临头了似的。陆其昌也显得比往日严肃了许多,那段日子他极少与人聊天说话,牛振环也似乎离他远了一些。陆其昌一路寻思感慨着,在村口他碰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爷,心中突然一动,赶紧走过去问道:“老大爷您认识牛振环吗?”老太爷一愣,说道:“死了死了,早死了。几个人半夜里抬回来的,惨啊惨啊,血肉模糊,都认不出人来了。”陆其昌感到一阵悲痛,是他害了他呀。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的,刚才那位老太爷好像又想起什么。又追上来问道:“你是官家的人吧?那牛振环可是为了官差而死的,那一年他带着一帮人,推着十几个大箱子回村来,说是给皇帝老儿送东西的,没想到在山里遭到了土匪抢劫,不但劫了东西,还杀了人。”老太爷的一席话,让陆其昌大惑不解,他记得当初并没有经过山梁村。当时在选择路线时,他们排除了许多近路,因为担心碰上土匪,他们选择了有官兵站岗的十里铺作为通道,所以没有经过山梁。可是没有想到就是在这个十里坡,他们被劫匪一网打进。当时这个村庄他们确实是没有进来的,牛振环即使是这附近之人,当时在执行公务,他也是不可能让他回家的。或许是这老大爷弄错了,这事已过了将近十年,岂有人不会弄错之理?陆其昌没有多想,离开了山梁之后,陆其昌又先后偷偷地调查了当年参与押票的几个重要的人物,差不多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有的死在劫场,有的死在了监狱里,只有一个活着,却疯了,既说是被人逼疯的。陆其昌去找他时,他已不认得他,只是一个劲头地叫道:“我不知道呀,不知道,有人下了毒呀,我被毒死了。”这大概是被逼供时他当时所说的话。在与他家人交谈过程中,陆其昌知道了这样一个线索,就在案发后的第二年他们曾经收到过一包银子,好像就是丢失的官银,他们没敢要,交公了。包袱没有留姓名也没有写明缘故。这一个消息让陆其昌兴奋了起来,这么说当年在这桩劫案当中还有人活着?他为什么活着呢?难道也像陆其昌一样,是当时的幸存者?可是他为什么要给遇难的家属暗中送银子呢?而且还是官银,这么说此人不但是熟知他们的内部人,而且参与了抢劫案,要不然他怎会有官银呢?这么多年来,这案子终于有点眉目了,陆其昌下定决心这一次要查个水落石出。对陆其昌来说,他如今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他认为有用的信息,为了调查,他又再次返回山梁村。这一次他在山梁村足足住了差不多一年时间。这一次他并不急,而是装扮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村人,说他们方言,吃他们的特产,在他看来,这里是案发地点,劫匪肯定会在这里留下蛛丝马迹。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劫匪肯定也不会是个普普通通的马贼,肯定有着上天下地的本事。为此陆其昌还专门调查了长年活动在这个地区的一些草匪。山梁这个地方穷,穷得山上不长草,水里没有鱼,就连苍蝇届不愿在这个鬼地方停留,更不要说那些专门打家劫舍的草匪了。所以说山梁基本上没有什么匪。山梁没有匪,可是山梁人很多人都是匪,在富裕的他乡,很多土匪都是山梁人。这么说来,那一次案发之前,劫匪早已在此恭候他们多时了,而且这些土匪还是从外面回来的。即然是从外面回来的,肯定是会留下一些珠丝马迹的,陆其昌为了这事,又在这个地区做了几次调查,得到的信息是没发现过什么异常的人进入过山梁,倒是那一年有好多官兵来过山梁。陆其昌陷入迷忙当中,案发之后,官兵来这里百般搜查过,这是谁都知道的呀,可是案发前呢?由于事隔几年,乡民都没有了印象,陆其昌也就无法再从这方面得到消息了。可是在这调查当中,乡民们有好几次得提到一个人,那就是牛振环,说他也带着一路官兵,并且经过山梁村。在这个时候陆其昌又想起那个老太爷说过的那句话,说的是牛振环当年押解着镖从村子里经过,当时陆其昌并不把这话放在心上,因为事隔多年,有许多事情都经过一传十,十传百地歪曲了,牛振环确实是参与了押镖,这在当地估计也成了新闻,于是传着传着,经过加油添酷之后,也就多了一些传奇来,这并不奇怪,何况牛振环又是他身边之人,他怎能怀疑他呢?但是经过这些日子调查来看,牛振环的疑点开始暴露了出来,当年他确实回过山梁村,这一点山梁村的村民可以作证,可是当时身总镖头的陆其昌可以毫不犹豫地说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绝对没有经过山梁村,而且身为押镖队伍中的一员,他也决不能临阵脱逃,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回家,可是山梁村有许多村民都可以作证,他当时确实回过家,这就只能说时一个问题,那就是镖被劫之后,镖被劫之后,钾镖之人大多数都死了,除了个别少数的,就像陆其昌,难道他牛振环也像他陆其昌一样,幸免于难?如果他还没死,那他如今又在那里呢?他连家都搬走了,是不是也像陆其昌一样也怕被官府追缉呢?那老太爷的话又回响在他的耳边,说牛振环当年可是带着人钾着镖进村的,这怎么可能呢?难道就是他带着人劫了镖?诸多疑问让陆其昌百思不得其解,要解答这些疑问,恐怕只有调查牛振环是否还在人世才能解答了。

这一年的冬天,陆其昌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他准备把家里仅剩下来的妻子及儿子接走,在山东老家他是呆不了的,即使案子过了十年八年了,他还是罪犯,他要想活命,就必须远走他乡。他准备带着妻子儿子永远地离开这个他曾经日牵夜挂的地方。在这个时候又想了远在荔花乡的方家,他离开时方世雄还再三叮嘱他,让他把家也迁移到荔花乡来。“只要有我方家享的荣华富贵,也决不会少了你们的。”他相信方世雄说的都是真话,再说他也确实没有地方可去了,于是就带着妻子儿子千里迢迢地再次投奔方家,妻子后来在途中病故,他只剩下了儿子。把儿子留在方家后,他再次辗转于各地,调查劫案。

他把目光收回到方家时,是在陆文亭来到方家后的第三年。话说他把儿子送到方家之后,又回到了山梁。有一件事他想不明白,他要搞清楚,当年那批劫物真的经过了山梁村了吗?如果真的经过了山梁村,那只有一个可能,那批劫物被劫走时曾经藏在山梁村。如果曾经藏在山梁村,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牛振环如今还在人世。他也就是这桩劫案的主谋。牛振环有三个地方让陆其昌不得不怀疑他,其一,他是山梁人。其二,他在押票队伍中是管后勤的,而票被劫的直接原因是当时有人在饮用水中下了药,至使全队人马出现了昏迷。还有最后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人看见过被劫的东西在山梁村出现过。最后这个原因是最主要的原因,为了证实这一点,陆其昌又再次回到山梁。他这次在山梁呆了将近两年时间,经过详详细细地多方考证,陆其昌侦察到山梁村后面有很多自然形成的壕沟,据当地老百姓说,这些沟壕是几万年前火山爆发后形成的,有些地方甚至深几尺。这个地方一旦藏着东西,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后来陆其昌又断断续续地调查到,在劫案发生的那一年,很是奇怪,这个村子里竟然也死了许多人,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有人传说,是壕沟在作怪,壕沟里隐藏着妖怪。陆其昌经过一段时间的仔细调查,又发现这些人死之前都曾经同做一件事,那就是被人征用过。至于去干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无论是谁都得过很丰厚的佣金。

种种的迹象表明,被劫的物品当时确实藏在山梁村,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牛振环是这桩劫案中的关键人物。

牛振环虽然有勇有谋,但有一点陆其昌可以肯定,他绝对没有胆子策划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劫案。肯定还有一伙比他更加有胆有识的劫匪在后面与他同谋。那么这些人又会是谁呢?

一旦锁定了牛振环,陆其昌心中很是悲痛,要说到牛振环,还是他介绍他来镖局的。那一年他带着镖局的几个兄弟路经河南开封时,碰到一个和尚在讨饭。经过询问,这才知道,那和尚是被师父赶出门的,他偷吃了香客供俸在庙中的食物。“是不是偷吃了人家供给神灵的鸡肉呀?”“我看他那个样子可不止是一次二次偷吃了。”“戒不了荤干嘛还要当和尚。该打该打/”在众人一片呵诉声中,有几个人已经开始用脚踢他了,他用双手抱着头,一声不吭地蹲在一棵树桩底下。陆其昌最见不得仗势欺人之事了,何况又在他眼皮底下,他怎能不管?于是他下了马来,拔开人群,走了过去,把和尚扶了起来,说道:“偷吃不算罪,你起来吧。”那群围观之人并不肯罢休,陆其昌把手中之剑一拔,他们这才灰溜溜地散开了。这个和尚就是牛振环。陆其昌替他解围之后,并不准备带他走,他拦住陆其昌说道:“壮士做好事就做到底,我已是无家可归之人,请带我一起走吧。”陆其昌听了,呼一声**剑来,冷笑一声说道:“我们可是靠这东西吃饭的,你可看好了。”那牛振环听了,不但面不改色,反而说道:“小弟无一技傍身,幸还懂得一些武艺,正好能为壮士所用。”陆其昌听说他懂武功,试了他一下,剑术与棍术都不在陆其昌之下。陆其昌大为震撼,心想道,这么一个武艺高超之人,被众人围攻却不还手,可见其是厚道之人。陆其昌当既便把他带回了镖局。那牛振环还俗之后,后来又认了家人,还娶了老婆。

牛振环平时话不多,干活起来手脚也很勤快,他家中之事他很少说,只听说他家住在山梁,是一个很贫穷的地方,这里的人为了摆脱贫困,男人们大多数都去落草当土匪,牛振环据说当年也是当过土匪的,后来又是什么原因触使他去当了和尚,陆其昌也不清楚。牛振环每次从家中回来之后,总是满腹怨言,说家中的亲人已经差不多都饿死光了。那是一个连草都不长的地方,处处都是荒漠的山梁,有这么一大金银财宝从这里经过,能不引起他的野心吗?

为了证实牛振环确实是这桩劫案中的主谋,陆其昌又在山梁把牛振环在当地所有的足迹及关系网通通调查个遍,那牛振环就是再狡猾也是**了尾巴。陆其昌终于从牛振环一个外家人的口中得知,牛振环确实还在人世,几年前带着家人迁往了他乡,至于去了什么地方,他谁也没有告诉。陆其昌明白了,他是怕别人去寻仇。

确定了牛振环之后,陆其昌终于松了一口气。在这期间,他回荔花乡看一下儿子。他知道牛振环的武功并不在他之下,一旦两人交手,至于谁死谁活,还不知道,所以他必须先回来看一下儿子,儿子可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他怎能不牵挂呢?他在方家与儿子住了几天,在这期间,他对儿子说道:“你今年也已十九,也是自立的年纪了,总不能长期住别人家里。爹在这里给你留下一些银子,若爹爹三年内不回来,你就拿着这些银子离开方家,去哪里都行,独自到外面自立门户去吧。你是一个外人,要记住在人屋脊下抬不起头来做人这句话。”接着陆其昌又把自己的意思跟方世雄说了一遍,没料到方世雄听了他的话之后,生气地说道:“其昌你也太见外了,你说这是什么话嘛?我是绝对不会让亭儿出去住的。你说的对,方家不留外人,可是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成外人,再说亭儿长得一表人材,又聪慧过人,以后到了成家的年纪,尚如其昌你不嫌弃,可在方家所有的小姐里挑一个来做你的儿媳,省得你老是把你们当成外人。”方世雄的一番话,让陆其昌感动得泪流满面,他不由地跪地一拜,说道:“其昌不才,无以为报,尚如其昌此次真的一去不回,还望老将军给犬儿指一条活路。”方世雄泪眼模糊,他颤颤危危地问道:“其昌,你到底要去干什么呀?”陆其昌没有隐瞒,说道:“您还记得十年那桩劫案吗?我此次就是去了结这件事,以还自身一个清白的。”

陆其昌没有去想什么,他放心地走了,此时他对牛振环已是心中有数,现在只是去跟他了结的时候了。

他已经做好了各种擒拿牛振环的准备,所以这次出来以后,他就直接奔往目地。牛振环此时正生活在一个四周都是群山的小城市里,开着一间卖丝绸制品的店,生意还算可以。值得一提的是,他如今不叫牛振环,另外有名字叫唐彪。膝下已有四个儿女,。陆其昌虽然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也是个明白事理之人,他不想伤害他的家人,所以一连几天,牛振环都与家人呆在一起,他都没办法下手,只好在他家四周守着,寻找机会接近牛振环。这一天夜里,陆其昌在睡梦之中只听到一阵呼叫声,只等他跑到门外一看,哇,只见一片火光,牛家的住宅及店铺全在一片火光当中,牛振环全家都已被人杀死并烧毁。陆其昌顿时呆了,是谁比他先下手的呢?此人又有什么目地呢?难道又是一个复仇者?不,这一点陆其昌可以肯定,在那次劫案当中,除了他陆其昌之外,几乎已没有人幸存了。可是不是仇杀,又是什么呢?难道是杀人灭口?

陆其昌再次返回荔花村时,陆文亭发现他父亲变了,目光更加阴郁了,神情更加冷酷了,常常在黑暗当中独自冷笑。有时候半夜里陆文亭经常会听见父亲独自走动的声音,或是在窗外的竹林当中,或是在书院的院子当中。有时一连几天不见他的人影,有时他又一连几天不出房门,没有知道他在房间里做什么。方家人的态度好像也在变化,以前陆其昌跟方老太爷的亲密情景好像没有了。陆文亭心好纳闷。

陆其昌此时把目光收回到方家身上。牛振环是没有那个胆识去抢劫,但是如果有虎,狮豹在背后主使,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对于如何抢劫,虎,狮,豹三兄弟不但轻车熟路,而且他们也有这个胆量。可是方家三兄弟与牛振环并不相识,他们又是如何勾结在一起的呢?陆其昌记得方家自从迁移到荔花乡以后,他与方家的联系自此也就断了,从那时开始,他就根本没有再见到方家几兄弟,而牛振环又是如何与他们联系上呢?这个问题让陆其昌捉摸了好久。但方家几兄弟又不能不让陆其昌起怀疑,首先以他们以前的所作所为让人起疑,难道迁移到荔花村之后他们就改了吗?俗话说狗怎能改得了吃屎,况且以虎狮豹三兄弟的本性,他们是绝对不会改变的。还有就是陆其昌是找牛振环之前,跟谁都没有说过,唯独跟方老太爷暗示了一下,那牛振环就被人杀了,难道这是巧合?还有就是领他进方家大门的那个王大全,在突然之间也失去了踪影,陆其昌再碰到他时,他已告老还乡。那王大全自小在方世雄身边服侍,从没出现过差错,这回突然走了,陆其昌心中十分不解。陆其昌找到他时,他如今的境况十分得艰难,见到陆其昌,凄凉地笑了笑,说道:“我在方家已二十年有余,无论做了什么,老太爷都没有叫我走,也不知这一次到底怎么回事?”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其昌一眼说道:“也不知是我多心还是什么,自从我把陆兄带回荔乡以来,老太爷对我的态度完全变了,陆兄与方家难道有过节?”陆其昌听了,不禁冷笑了几声。

牛振环一死,这桩劫案的所有线索可以说是都断了,如今要想查出这桩劫案,只有找到那那批失劫的东西,才能彻底查清这劫案的真面目了。自从陆其昌把目光瞪上方家之后,就开始在方家四周清查了起来。虽然已事隔多年,但陆其昌相信,那批失物当中有三大箱的玉器古玩,可说是价值连城,如果是方家的几兄弟所劫,那么在这山高皇帝远的荔花乡,虽然事隔多年,但那些东西肯定还没出手。方世雄对玉器古董很是在行,以方家十几所积蓄的财力物力,绝对不会低价变卖这些稀世之宝的。陆其昌相信,这些东西肯定会被做传家宝保留下来。

陆其昌如夜猫子一般在方家活动着。

陆其昌的反常,令虎,狮,豹三兄弟惊慌失措。正如陆其昌所料,当年那桩惊天动地的劫案确实是虎狮豹三兄弟及牛振环所为。却说自从迁移到荔花乡来之后,荔花乡是一个穷乡僻之地,除了贫瘠的土地穷困的乡民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令虎狮豹三兄弟抢劫的了。刚开始那段日子虎狮豹三兄弟还算老实,可过了一段日子,他们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当方世雄知道他的三个儿子策划要抢劫贡品时,坚决反对。本来方世雄有一个长久安命的打算,考虑着他们父子几个在外这么多年行凶作恶太多,结下的仇怨实在太多,一旦策马扬鞭的日子结束之后,会招来仇家残酷的报复,以至于有灭族之灾。所以从方世雄没有选择回原籍去定居,而是千里迢迢地把家从山东济南迁移到山高皇帝远的荔花乡。他以为这样,他们一家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在这里生衍养息了,可是虎狮豹三兄弟却闲不住,特别是在受到山上的土匪多次搔搅之后,家中的开销是一年比一年大了起来,他们熟知坐吃山空这个道理,为了聚集更多的金钱,那三个兄弟于是又开始重操旧业,干起以前的勾当了起来。江南是富庶之地,听说今年为了给皇太后祝寿,从江南调拨了许多银两及收集许多古董以庆祝。陆其昌因武艺非凡,做事稳妥谨慎,为人光明磊落而被镖局委以重任,从江南进贡给朝庭的贡品几乎年年都交给他押运。陆其昌其实并不知道,他多年来早已被虎狮豹三兄弟盯住,之所以没有下手,第一是陆其昌武艺超常,镖局里也是人才济济,像牛振环之类会舞刀弄棒之人甚多,再加上又有官府护送,他们哪里敢轻举妄动。第二是陆其昌毕竟是他们父亲方世雄的故友,他们要害他还是有些顾虑的。他们在陆其昌身走动了一些日子了,这一天他们正在镖局旁边的一间小酒馆里喝酒,忽然遇到牛振环,牛振环这天喝酒忘带了钱,被店小二给拦住了。牛振环喝了一些酒,醉熏熏的,被店小二拦着,火气一下子窜了出来,他一把就把店小二给拎了起来,说道:“你他娘的瞎了眼,看看老子是谁,是那种喝了酒不给钱的人吗?老子这回是忘带了钱,下一回再给也不迟吧?”虎狮豹三人一打听,原来是南方镖局的人,名叫牛振环。这一下他们可来了神,马上走了上去,对着牛振环问道:“是啊,这店小二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位是南方镖局的牛爷,你们怎么能狗眼看人低呢?”说着,掏出一把银子,替牛振环解了围。这样一来二去,他们与牛振环也就熟络了起来,那牛振环也是曾经落草之人,正愁着钱花,与虎狮豹三兄弟正是不谋而合。那虎狮豹三兄弟一提起合谋抢劫贡品之事,那牛振环马上即拍手赞成。这回有了内应,虎狮豹三兄弟便开始着手准备抢劫贡品了。那方世雄听到几个儿子们商议着抢劫贡品,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再加上又牵扯到陆其昌,所以极力劝阻,他责骂道:“你们几个毛贼,那朝庭之贡物,必有重兵护送,再加上又有其昌在押阵,就连当地的地头蛇都不敢轻举妄动。你们几个小毛贼,如何敢动手?且如此一来,也会害了其昌。”那虎狮豹三兄弟看见父亲动了怒,赶紧跪下来分辩道:“江南那些地头蛇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那是因为他们担心在自己眼皮底下丢东西,自个马上成了目标,恐难逃脱责任。而我们远道而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是谁,所以这些都不用去考虑,得了手之后马上远走高飞,我看就是陆兄弟,也未必知道我们是我们做的案。至于说到陆兄弟受牵连,我看这倒不是害他,而是帮他。他这人如此做事,恐怕一辈子也难出人头地,倒不如把银子拿下,到时候给他留一份,省得让他每每看着那银子眼馋。”虎狮豹三兄弟见父亲还在犹豫不决,又说道:“俗话说坐吃山空,这些年来我们家只有出没有进,难道还指望爹爹侍弄那十几亩田地自个长银子出来?再加上那山上的土匪还未完全剿灭,又要置枪买炮的,去哪里弄来这么多银子开支,倒不如趁早做打算,干一桩大一点的,也好为我们家做长久打算。”方世雄听了,长叹一声,虎狮豹三兄弟知道父亲已经同意了,方世雄又担忧地问道:“即便你们把东西弄到了手,又如何运回家来?此地离江南可是千里迢迢啊。”三兄弟又接着说道:“这些父亲就不要操心了。耀挺不是闹着要办书院吗?我们知道父亲也有此意思,方家的子弟总不能世世代代都弄枪使捧。我们这次出去,就借着买办书籍纸张之名,光明正大地进入水江南,然后再想办法联络陆兄弟,如果他不愿意,那么我们就找镖局里的人做内应,只等得手之后,再等风声一过,我们即打着托运书籍纸笔之名,把东西藏在其中,浩浩荡荡地回来,又有谁知晓其中奥秘?”方世雄见他们如此说,知道已无法说服他们,只好由他们去了。临去之前又吩咐道:“切不可伤害其昌。”虎狮豹三兄弟嘴里应着,心里却恨不得马上就置陆其昌于死地。在那次事件当中他们没有杀死陆其昌,是被牛振环给拦住了,他提议当时就把陆其昌也带走,“带着他,也给他留着一份,倘若他执意要告发我们,到时再把他杀了不迟。”给陆其昌分一份,虎狮豹三兄弟是执意不肯的,他们道:“牛兄弟,你别犯傻了,要是让陆其昌知道是我们做的,那他不把你我千刀万剐才怪呢。”“那也不能杀他。”牛振环说道。虎狮豹三兄弟暗笑了一下,说道:“牛兄弟可别误会,我们也不想杀他,他毕竟是一条汉子。不过也不能如你所说的那边样,把他带走,陆兄弟是怎么样的人,你也应该清楚,今日之事决不能让他知道是我们所为。”他们就这样地把陆其昌丢在死人堆里,只等陆其昌醒来时,他们早已逃之夭夭了。那时陆其昌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到牛振环或是山梁村,他只顾着要逃命,因为当时从四面八方闻讯而赶来的官兵已就在他的眼前了,就如虎狮豹三兄弟所料,官府把陆其昌当成了劫犯,他们把陆其昌的命留了下来,就是想让他来替他们背黑锅。虎狮豹三只伙同牛振环把劫来的东西藏在了山梁村,只等风平浪静,他们这才慢慢地把东西瓜分。大概过一年时间,虎狮豹三兄弟才把劫到的东西慢慢地弄回了荔花乡来,那些日子里陆其昌还在忙着逃亡,又如何想到这方家几兄弟的这一招。陆其昌不知道方家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他更不明白虎狮豹三兄弟又是如何与牛振环勾结上的?其实陆其昌更不知道,当年虎狮豹三兄弟本来打算联络他参与行事,后来又取消了,方家老大虎说道:“那陆其昌是何等之人,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只怕我等才把话说完,他就带着官兵来抓我们了。”后来他们在镖局附近走动时,打听到一个叫牛振环的人,家就住在山梁附近,如今是陆其昌的左右手,且此人是半路出家,家中贫困,且又好酒色,正好利用。于是就想着办法接近牛振环,那次在酒家与牛振环勾结上之后,那牛振环始时尚犹豫不绝,无奈那虎狮豹三兄弟又道:“我们知道你是个有良心之人,陆其昌救了你,你不忍心害他。可是你不知道,我们也是陆其昌的兄弟,当年在云南边陲,我们跟他出生入死,早已成患难之交。我们这次做这个案子,他也有份在内,只是他如今不好出面,特地让我们找你。”牛振环听了半信半疑,虎狮豹三兄弟又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算我们看错了人,我们去找想发财的人一起去做这件事”。牛振环想了一下,那白花花的银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想到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收入,心一下子就动了。在那段日子里,牛振环就像生活在刀架子上面一样,一刻也不得安宁,他很想问一下陆其昌是不是真的他也有份,可是又不敢问,害怕这件事是假的,陆其昌把他抓去见官府,又担心此事又是真的,他尚如多问,陆其昌一下子不信任他了怎么办?翻来覆去不断地想,牛振环一狠心,干脆什么也不去想了,一心只等着发横财,管他陆其昌是他妈的什么人。那牛振环一下定了决心,就不再犹豫了,做起事来干净利落,一点痕迹也不留,其它人因为他是陆其昌的手下,对他也没有戒心,陆其昌又因为平时他表现得不错,所以也并不留心他。就这样,那虎狮豹三兄弟又想办法收卖了十里坡的官兵,联同牛振环,在饮用水中下了毒。此事做得天衣无缝,那朝庭的官兵只忙着做拿陆其昌,那里想到这里。

令虎狮豹三兄弟料不到的是,陆其昌会出其不意地出现在荔花村,他以为陆其昌一辈子也找不到他们了,没想到一个王大全却把他们的全盘计划都给破坏了。陆其昌第一次出现时,他们就起了杀心,一个道:“当年要按我的意思,干脆一不作二不休,一刀将他解决掉,免得夜长梦多。”“如今他既送上门来,也不能怪我们狠心了,找个时间把他解决了方妥。”另外一个又道。方世雄早就料到他的这三个儿子对投奔他而来的陆其昌起杀心,所以马上制止道:“切不可打草惊蛇,其昌此次来荔花村,是因了投难而来的,并非对你们起了疑心,你们尚如轻举妄动,一旦惊动了他,又被他出其不意地跑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再说其昌此次落到此地步,完全是因你们所为,你们不好好招待他,反起杀心,如何说得过去?”虎狮豹三兄弟听父亲如此说,当时那陆其昌对他们还不构成威胁,所以也就罢了。可是他们没料到陆其昌会第二次跨进方家的大门,又带来了儿子,且行踪诡异。他们开始有意无意地跟踪他,这才发现陆其昌一直在追查那桩劫案。“如让他继续追察下去,我们岂不是死路一条?”“哼,除了牛振环,知道这劫案之人早死光了,我看倒不如让他查下去,先把牛振环挖出来,然后我们再先他之手把牛振环处理掉,那牛振环只要活在这世上一天,我们终不能放心。只要先把牛振环除掉,我想那陆其昌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是白费力气了。”原来当年他们连同牛振环把劫物弄到手后,对牛振环暗起了杀心,不料那牛振环早就洞悉了他们的心思,在他们动手之前,便携家带口拿着分来的赃物跑了。这些年来,牛振环成了他们一块心病。他们不是怕牛振环告发,而是担心留着牛振环把他们的行迹暴露给了别人。正如陆其昌后来所预料的那样,他把已经查到牛振环的踪迹暗示给方世雄之后,牛振环当即便遭到了虎狮豹三兄弟的猎杀。牛振环被杀后,虎狮豹三兄弟便知道陆其昌开始怀疑他们了。“前次他帮我们写的那封信,明里是在帮我们,暗地里却是给草匪们出谋划策一般。想想看,如果此信落到了草匪们的手里,他们按信中所写行事,我们岂不是全被一网打进了。”“此人留着,终是心腹之患,得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方可。”“什么万全之策,把他除掉便可一了百了。免得让他在我们家东翻西翻的,像是一只蚂蚁在眼皮底下咬似的。”虎,狮,豹三兄弟酝酿着就要动手,不料他们的动机早被方世雄看出来了。他警告三个儿子道:“你们敢动他们一根毫毛,我就将你们这几个畜牲碎尸万断。”虎,狮,豹三兄弟见父亲又出面了,不由跪下伸辨道:“爹爹啊,我们也不想这样做,只是他一旦查出那桩劫案是我们所为,我们岂不是全部都成了瓮中之鳖了”。方世雄听了,不禁长叹几声。说句真话,自从陆其昌跨进方家家门的那天起,他就开始心惊肉跳,夜不成寐了。陆其昌走了又返,俗话说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他此次肯定是有备而来,方世雄心里很明白,但是又怎能容忍儿子们向他下手呢?想当年,陆其昌在手下当差时,曾经无数次冒着生命危险将他们父子几人从千军万马当中救出来,他们又有多少个夜晚像父子一般促膝长谈呢?他们俩虽不是父子,却胜似父子关系,他又怎能忍心让他成为方家的刀下之鬼呢?“爹爹啊,您可要想清楚,一旦事情败露,可是我们一家人的性命都得给搭上啊/”方世雄听了,不由一阵揪心,说句真话,这些年他没少作恶梦,梦里陆其昌带着官兵将他们全家都抄斩了。当他看到陆其昌再次跨进家门时,就好像大限已到了一般,全身不由地大汗淋漓。“我相信其昌,他就算知道真像,也不会加害我们的,况且他现在也只是怀疑,并没有真凭实据。”方世雄对他的三个儿子说道。“如今事已到了火烧眉头之际,父亲再说这话似乎只能是自我安慰,想那陆其昌是何等聪明之人,经过了这么多事,他还不能洞悉一切?”方世雄见他的三个儿子简直已如惊弓之鸟,自己了忍不住浑身哆嗦,沉呤片刻,又道:“你们好糊涂呀,那陆其昌既是聪明之人,怎还会留在这里任你们切割?他即敢回来,只能说明他早已做好了准备,万一发生了什么,你们也难逃法网。”虎狮豹三兄弟见父亲如此说,心中更加着急,顿时一阵哭嚎,说道:“都怪当时我们一时手软,把他的命留了下来,以造成今日之灾。”方世雄长叹一声,骂道:“当**们把我的话都当成了耳边风,早日当日,何必当初,本来让你们来这里是为了让你们能活到终老,不想却又出了这等事。”然后又寻思道:“陆其昌视金钱如粪土。他要是只喜欢金钱,当年就不会弃我们而去了。此时把东西分与他让他罢休已不可能,反而让他知道我们做贼心虚,光明正大地暴露我们。这事就暂且不要再提了。这事要缓解下来,我看莫如就在他儿子陆文亭身上下手。”想到这里,就对着三个哭哭泣泣的儿子说道:“你们不要再闹了,我们如今可说是束手无策了,杀了他,你们不但没把握,且他还可能已在别处留有一手,到时候我们两家两败俱伤,谁也不能捞到好处,倒不好来个两家都有利的打算。”虎狮豹三兄弟一听,赶紧问道:“爹爹此话如何说?”方世雄又轻叹了一声,说道:“我们如今与其昌不是亲家便是冤家,倒不如变冤家为亲家,把方家的女儿与他儿子作亲,我看他心中即便有天大的仇恨,也能化解了。”虎狮豹三兄弟一想,觉得父亲的计谋很好,赶紧说道:“五弟耀坤的女儿自从那次从他家中跑出来之后,一直藏在书院中,与那陆文亭可说是举案齐眉,难道父亲就是想让她勾住陆文亭?”方世雄许久不语,那三兄弟回头一看,他们的父亲已伏在桌子上睡着了,看来并不只是他们惊慌失措,他们的父亲也有好些日子不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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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笛魔音』

对于陆文亭来说,那段与方竹烟相识相~的日子,是他这一生当中过得最~馨~漫的日子了。荔花乡的阳光永远是那样得火~灿烂,竹烟的脸~虽然有一抹抹不~的忧伤,但笑容还是不时地~漾在脸~。平常方竹烟就隐藏在书院中的一间柴房里,直到晚~才出来院中活动。刚来时陆文亭~晚~是最漫长~苦的时刻了,可是自从方竹烟来到书院当中之后,陆文亭突然~晚~才是最美好的时光了。俩人用过晚餐之后,有时就坐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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